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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对他太过自信，以至于盲目，还是你就是想他输？蒋雯瞥着魂不守舍的蓝馨，心情复杂。
另一边，季雨开始忐忑起来。
“奥里斯，能赢的吧？”
最初的自信在那个男人展开双臂后出现了动摇，季雨的语气带点不确定，转脸问灰和净光。随后看见的，却是她隐隐已经有所准备的凝重的两张脸。
踏入凡圣境，在面对敌人时，许多时候已经能够凭借直觉来判断对方的强弱。这并不是迷信，而是因为踏入凡圣境的强者，往往都经历了足够多的磨砺，从无数次经验中渐渐汲练凝成的，尤其像危机感之类的感觉，甚至比起五感来的更加可靠。
季雨心神不定的原因是，眼前的那个迸发出气势的龙王大公子，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好！”
奥里斯面不改色，抬起右手，握成拳：“我曾经和你弟弟龙仙凌切磋过，他那时候年轻，打得没有尽兴。不过就算是那样，在我看来，他也是我见过的所有同辈中最有潜力的之一。其余的外族，我只高看羽族的龙力和战族的祁战两个，最多，加上以前的冥紫河。”目光炯然的盯着轻淡的先瞳，奥里斯傲然道：“我相信，作为龙仙凌的兄长，你一定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所以”拖着尾音，首先是双眼，接着是全身上下，奥里斯通体缓缓透出刺目的金色光芒。
蓬。
绚烂的光芒形成一团日轮，如同绽开的烈阳！
先瞳眯了眯眼。
咻地。
光轮几乎只闪现了一瞬，紧接着所有的金光一敛倒缩，尽数黏附在奥里斯身上，将之裹成了金光灿灿的七尺巨人！
不会吧？季雨张开嘴。
“我会毫无保留地拿出全部实力！”
当金芒聚结得如琉璃般凝实，如同金人的奥里斯迈出了一步，灿金的双目看着先瞳：“希望，你也不要有所保留！”
先瞳的目光收了收。
此时的奥里斯，俨然穿上了金色的光甲。这身铠甲看起来并不像实体，表面荧光剔透，缓慢地流动着构成晦涩花纹的仿佛有生命般的金丝。比起常规装备，金凯从外形上就显的更阔壮，看起来比一般的重甲要沉实、厚重的多，关节、肩甲等部位有呈放射形的光刺，顶端针芒烁动，让人望而生畏。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铠甲背后悬浮着的一圈直径若半丈的环圈。细看，光环通体铭刻着豆粒大小的符文，整个在燃烧的金光中熠熠闪耀，仿佛日轮。
恍惚间，身披金甲的奥里斯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如同战神！
噢噢噢
远处的人群里出现了少些的骚动，有人跪伏下来，顶礼膜拜。随后就像退下去的潮水，一片接一片的信徒跟着跪拜、呼喊。
先瞳回头看了一眼。
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些声音的模糊内容，大意是光明神之类的东西，估计是把刚才奥里斯激发出来的动静当成了光明神显灵之类的事了。这倒不奇怪，毕竟原本就没有谁能真正证实真伪的传说早已街知巷闻，加之正好在祈福的节骨眼上，又隔着一段距离，本身就因为狂热的宗教信仰而过度迷信的普通民众根本无法甄辨，会误认也理所当然。
真假不知道，起码你们现在是认错人。。。。。。认错神了。先瞳咕喃，从一瞬的走神中返到现实。
瞳
蓝馨的神色从开始的担忧变为了害怕。如果不是先瞳表露出的淡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她，恐怕她已经跳出去阻止这场未必是单纯地因自己而起的比斗。与之相同的还有蒋雯，由于紧张，她屏住了呼吸，高耸的胸脯几乎见不到起伏。
怦。
前脚在地面坚实的石板上烙下一个脚印。奥里斯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凝金的双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瞄着先瞳：“准备好了？”
先瞳微微一笑，伸手一招：“来啊！”
这副轻松的模样，换了别人，绝然就会觉得是在挑衅。但奥里斯依旧是木无表情，也没立即动手，而是重新确认道：“你确定？”
嗬。
先瞳咧咧嘴：“来”
“大公子！”
灰站在外围，出于好意，开口提醒道：“奥里斯的佑神装甲是纯物理性的反”
然而。
未等灰说下去，先瞳就异常平静地打断了他：“既然他不了解我，就不应该让我知道他的能力。这样，对他不公平。”
灰皱还要再说，后面的季雨一把扯住了他。
“这家伙，真是越看越讨厌！”
季雨先前显露在外的忧色一扫而空，转而是气极而笑，恼火地道：“你别管它，让奥里斯教训教训他，教他以后怎么做人！”
皱皱眉，灰迟疑了一下。
而就这一下，场上风云突变。
奥里斯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睥睨：“希望你不会后悔。请赐”
教！
沉闷如雷的一喝，奥里斯身后的日轮金芒一闪，轰地，空间如被倒喷，形成锥形的涡流，推着他巨大的身体一震，徒然冲出。
先瞳的嘴角还挂着笑意，但仅在下一刹，金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瞬移！
正确来说是，是快得几近瞬移。神装黄金战甲的奥里斯近八尺高，快得却不可思议，没有分毫停顿，一拳就挥了出去。
先瞳看似淡然，准备却不缺，可仍然是变了脸色，往后退一步，右拳顺势往前一捅。
咚。
大小相差近一倍的拳头碰在一起。
瞬间，接触的拳面荡起一层空间的波纹。硕大的金拳流光炫动，诡异地纹丝不动。先瞳的表情在霎间从凝重转为惊愕。
蓬！
那情形，如同冲出去爆开的炮弹在一刹那之间，所有的冲击都倒灌了回来。原本相持的两个拳头往下一压，所有的碰击能量违背常理地随着金色的烁金拳头往下一轰，将先瞳整条右臂的袖子炸得粉碎，余波再冲过去，把他的上半身砸得往后仰了仰。
怦地一声。
先瞳脚下、身后的地板炸开，散开成十来码长的扇形爆裂带！
顿了顿。
奥里斯没有趁胜追击，反倒停下来，重新直立而起，眼神俯视：“我的佑神装甲，特性是能够把接触到的纯物理能量完全反弹”
啪。
先瞳整条臂膀呈淡淡的赤红色，裸露在外的皮肤裂开几道口子，迸出一丝血迹。
“明白了吧？”
奥里斯接着往下说：“刚才那下，除了我的力量，还包括了你自己的。还好你的力量意外的小，不然，你这条手臂不碎也应该断了。”
先瞳额前的黑发垂下来，看不清眼神。
“活该！”
仅仅一照面，那场面，就变得像是一个以绝对实力碾压的前辈在教导后辈。季雨解气地挥挥手。
“先瞳”
“等等！”
蒋雯拉住惊急交加的蓝馨，望了过去。
“是吗？”
先瞳抬起脸，依然淡淡地笑笑，举起右手，五指抓了抓。手臂上的裂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血了，上面的红色的潮红正在消褪。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那些看似细密的龟裂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转眼如初，没留任何痕迹！
这是
灰沉默了。净光的泛银双眼凝了凝，轻声道：“再生”
季雨愣了好一会儿，眸子倏然一缩。
先瞳歪歪头：“我想，这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哧。
奥里斯目光冷凉，慢慢地从鼻孔里吁出一口气。好像滚热的烙铁被冷水浇下，淡金色的气流从他身上铠甲的缝隙中泻出，冲散了刚才激起的尘土。
先瞳一脚往后挪了半步。
吽！？
空间停滞了让人窒息的一霎，徒地一声爆吼，奥里斯动了。金色的拳头携着被拉成了金丝的无数光束，挥了下去！
瞳孔一缩，先瞳后脚一顿，前脚一踏，身体前倾，毫无迟疑，右臂迎了上去。
隆。
整座道塔抖了抖。
以两人的立足点为中心，方圆十码的地面皲破，如地陷，轰地一下崩落，生生地压出一个足有一两码深的锅形的坑。
灰尘滚起。
先瞳的身影瞬间就被浓尘吞没了。
相反，金色的伟岸身形屹然不动，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波及，甚至于，以他为界的后方，除了地面，空间都风平浪静！
风压卷过来，刮得衣裙啦啦飞舞，也刮得脸颊生疼。
“先瞳！”
蓝馨蓦然惊醒，用力一挣，冲了出去。
因为太突然，蒋雯一下没能反应过来，当她大惊失色地回过神，那边灰色影子一晃，已经把蓝馨截住，二话不说就拽了回来。
“放开我”
“冷静点，回去！”出现的是灰，他这次没有犹豫，硬是把剧烈挣扎的蓝馨拖了回来，往后一退再退：“你也退后点！”
蒋雯懵了懵，旋即下意识地跟着后退。
“这边”
季雨和净光早一步避到了道塔的大门下，等到灰拽着蓝馨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地迎上去。蒋雯在中途停住，回眸看去。
飞扬的尘土变幻了一下，黑影晃动。
奥里斯眼一瞪。
唰。
先瞳破尘而出，默不作声地错步上前，左手搭上奥里斯来不及收回去的长臂，往前一探，勾手一样勾住他的臂弯。这动作来得太快，猛如迅雷，等到奥里斯惊觉，先瞳已脚一撩，愣是将他庞大的看似不可撼动的身躯整个拔了起来。
怦地。
先瞳猛蹬地面，借力腾起，把奥里斯面朝上背朝下地狠狠一摔！
这是近身摔跤的技巧。
连着吃了两个回合的小亏后，先瞳敏锐地发现了关键，瞬息间就做出调整。既然对方会反震，就让他和地面震个够。
嗡。
离地还有一尺，奥里斯背后的光圈金光大炽。
先瞳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凌空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反过来，顿时眼前就天旋地转，嘭的一下，脑袋就磕在了地上。
先
蒋雯檀口张开，两眼发晕。
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蒋雯只见到奥里斯原本要触地的身躯诡谲的定在了空中，然后就反过来抓住先瞳的手臂，扔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就好像一个眼看要摔倒的人，突然就横躺着浮在了空中。
砰砰地。
打水漂一样，先瞳连着撞了两下地面，被甩出了十来码远，堪堪在台阶前停住。
咔。
光轮缓缓地喷出金色的光流，推动着奥里斯金人一样的身体直立而起。冷冷地看着先瞳爬起来，弯着腰，两手撑着膝盖的狼狈样子，他轻微地抬了抬下巴，视线藐然：“佑神装甲，又叫做神佑之凯，除了本身的特性，还有神轮的庇佑。”
先瞳舔舔嘴角的血水：“你想说什么？”
奥里斯继续道：“神轮的最大作用，除了推进，就是保持平衡。”
说到这里，奥里斯不再掩饰眼中不屑的讥诮：“你什么时候见过，神会摔倒？”
先瞳眉梢上扬。
第八十七章 破甲（）
夕阳映下来，染红了乳白的神殿。
短暂交手造成的动静，顺理成章地惊动了外边不明所以的民众，场面静寂下来，一个个茫然地望着道塔下发生的冲突。
“我没指望能有什么惊喜，但说实话，还是有点失望。”
奥里斯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有所期望却尽数落空，然而又早有了所料一样，没有任何意外的意思：“如果你想就此结束，我不会拒绝。如果还要继续，那么你还是拿出你所有的能耐吧。全部术技，还有兵器，任何可以提升你实力的东西都可以，虽然我不觉得那有多大意义，说不定”眼光悄然深沉，奥里斯补充道：“如果是天龙族的龙吟，或许可以。”
喇。
先瞳把残破的衣袖撕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
“瞳！”
蓝馨被季雨半抱半拉地拖在道塔的大门下，又急又怒，眼眸红着要掉泪，快哭出来了：“不打了，别管他，不打了！”
先瞳转头望了望，见到蓝馨因为焦急而和季雨扭打在一起，即好笑，有闲心的话，又显得赏心悦目的情景，忍不住粲齿一笑。想了想，先瞳似笑非笑地抿嘴，双眼与蓝馨相对，嘴巴蠕动了两下，发出几个无声却意味深长的口型。
唿。
蓝馨失声哭笑，俏颊随之红了。
季雨不敢松懈，可等了会，发现蓝馨真的老实了，不由得妙目一翻，彻底无语了。到这时候，她终于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可救药。
嗯？
先瞳正打算专心一点，忽然又觉察到什么，视线偏了偏。那一边，却是蒋雯。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短暂的凝视，很快又错开。先瞳向她笑了笑，摇摇头。
蒋雯挤挤嘴唇，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决定好了？”
作为神殿的殿长，奥里斯拥有足够的耐性和风度，到了这时候才说话，但也不急不慢，看起来对于胜负，已经没有了兴趣：“你是客人，作为主人，我不该催促，但是，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切磋中止很常见，没必要介意输赢。”
嗬！
这话说得先瞳笑了。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对方已然将自己放在了上位者的位置。先瞳不至于小鸡肚肠，可是该做的回应，他还是会继续，况且，那原本就是他要说，要做的。稍微这样想了一下，先瞳抖抖身体，抖掉沾上的尘灰。
奥里斯也不再说，冷眼旁观。
先瞳低着头，拍拍头发，问：“你还有其它装备吗？”
哼？
奥里斯发金的眉毛皱了皱。
先瞳抬起脸，又问：“那你这身装甲，还有其它功效吗？”
奥里斯瞟着他，没正面回答，而是冷淡地道：“足够了。”
足够。
指的自然是足够对付你的意思了。先瞳点点头，一上一下之间，再看过去，瞳孔已经化为了妖异的红色。嘴角往两边拉了拉，扯成一条平弧，先瞳了解地道：“确实。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我看就没必要太认真了，这样就够了。”
因为没有任何掩饰，所有人都听见了。
季雨愕然，觉得不可思议，径直对蓝馨表示了同情：“你男人被打傻了。”
看在称谓上，姑且放过你。
蓝馨心里燥急，暂时没心情和她计较，只顾着忧色忡忡地望着场上的先瞳，两只手握在一起摁在心口，默默地祈祷起来。
咔。
蒋雯站在边边的塔壁下，将银光剑取了下来。
“我理解你的决定。”
奥里斯开口了，金光熠熠的双眼凝着：“但不代表我一定会顾忌你的脸面，所以，接下来，我将不会再手下留情！”
先瞳挑挑嘴角：“彼此彼此。”
说完了，先瞳施施然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提醒道：“顺带说一下，我不会再停下来听你罗里吧嗦了。”
奥里斯的光眉一皱。
啵。
一声轻响。
下一霎，奥里斯眼里的先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荡开的气旋在原地打转。因为太过突然，他的大脑停顿了一刹那。
咚！
空间一震，入眼的一切泛开的涟漪，扭曲了一下。
轰。
紧接着，奥里斯身前的一片空地爆裂，他高大的金色身躯往后平移了一丈多远。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见到人影从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上浮现出来。眼前晃过零碎的画面，奥里斯头皮炸开。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挨近，轰了两拳！
但是。
虽然两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胸腹之间，可因为有铠甲保护，对攻击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奥里斯却完好无损。反倒是先瞳，在巨大的反震力下，双臂像波浪纹一样从前到后翻动，卸出去的力量往下、玩后爆发，生生地令原本就陷裂的地面又低了一层。
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击就算不分胜负，也够呛了。
吽！
奥里斯气血上涌，怒不可遏地咆哮。
倏然间。
佑神日轮爆出一圈耀眼的符文光环，怦地一振，推动着奥里斯化为金色的流光，撞向脚陷地面、保持着扎马挥拳姿势的先瞳！
唦。
扬起的风尘古怪地变得缓慢了。
奥里斯注意到了，只是他停不下来，而且他也没打算停。佑神装甲金光灼烁，在他身后隐约带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光影。
先
蒋雯凤眸成冰，身子发冷。
这圣洁，气势磅礴的光影，勾起了女子最深层次记忆中的恐惧。虽然有些模糊，体型还要小得多，也没有携带那时候的擎天巨剑，但蒋雯致死都不能忘记，当初，在领域圈的那场大事件中，就是它，最终劈杀了魔化的冥族大祭司！
噹。
大剑敲落地面。蒋雯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却觉身体沉重的不听使唤。
瞬息间，时间仿佛一顿。
先瞳抬起脸，右拳一往无前地挥了出去！
找死！？
奥里斯目露怒光，如出一辙地挥拳迎击。移动中，光轮后的光影往前一冲，与奥里斯重叠在一起，随着他的拳头砸落。
轰！
两拳相撞。先瞳的一边爆开，光阑和翻开的地板、泥土混合在一起，冲天而起。
嗬啊
金人居高临下，像山岳一样碾下。
啪。
与之相对，先瞳的臂膀爆出了一层血雾。然而不退不避，先瞳目光凝缩，双脚‘嘭’地扎入地面半尺多深，拳头硬生生地往前一顶。
嗡地。
金凯明暗交替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
蓬。
反震的力量倒灌，全部沿路返回。
顿时，整条右臂崩裂，啪咔啪咔，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像热锅上爆炒的豆子发出的哀鸣。先瞳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孔般的点。
“奥里斯，够了！”
“不开窍的蛮兽！”
有人在喊，奥里斯却充耳未闻，怒号：“战族我都能防住，何况你这蝼蚁之力！”怒啸着，长臂倾尽全力，揰下了去！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