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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年约三十五六光景,衣衫不整,满脸烟色,一副委靡不振的样子。
“朋友,本人直言谈相,从来不说奉承话,说得对,不要笑;说得不对,也别跳。可行?”
朱明生笑眯眯的言道。
“别噜苏,你说吧。”汉子似不耐烦。
“你发际发得颇高,手掌之上的乙奇、丙奇两线源于一处且有一段相粘,主二十岁以前生活
安定优裕,颇得父母长辈宠爱。”言至于此,忽又话锋一转,“遗憾的是,你这一条乙奇线
紧围天任位,线的末端又伸向天心位,主二十岁以后的十年间,必有丧亲之事,安定的生活
也告结束;且丙奇线末端向天蓬位走行,主做事无长性,支出浪费,有日有敷出之象……”
朱明生正在循着白粉老枪一路人物的一般规律侃侃而谈,骤闻一声“嘿”然冷笑,不由一怔
!
冷笑声,出自这位瘦长汉子的鼻腔。
“瘪三,你在诅谁的爹妈死了?”烟色甚重工业瘦长汉子怒目圆睁。
“我可没说呀?”朱明生辩道。
“你刚刚老汉是说我二十岁以后的十年内必有丧亲之事么?”
“丧亲者,并非一定指父母,祖父母也是你的亲人长辈么!”朱明生笑脸相迎。他暗暗庆幸
在刚才的断语中留了余地。
不料,“啪”的一声,一个漏风巴掌已经揍在他那清癯的脸皮。
“你怎打人——”朱明生骤遭袭击,忙用手中折扇架住瘦长汉子的再次攻击。
“臭瘪三,你家大爷的祖父母也还健在呢!”瘦长汉子一边冷笑,一边又举起了那一只青筋
暴露的手。
与此同时,站在写字台一侧刚才还替朱明生喝过彩的两个年轻后生也突然发难,喊道:“这
个臭瘪三乱话三千,诅咒人家的父母,该打!”
说着,将搭在门口的香红木写字台掀翻在地,包抄朱明生的后路。瘦长汉子乘机趋前一步,
一把揪住朱明生的衣领。
那些胆小怕事的人,见事不妙,纷纷散去。爱看热闹的人,自是不肯错过这个一饱眼福的机
会。
偌大一堆人,不乏粗壮汉子,却没有一个敢于挺身相劝的。
眼见得朱明生要受一顿老拳之苦。突然,一声娇叱:“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侮人家!”
联手围攻朱明生的三条汉子不禁一愣。循声一看,发话的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女子,年龄约在
二十左右,那一张清灵的脸,一片冷然,颇惧男儿气概。在她的旁边,紧靠着一位年龄稍大
,但充其量也只有二十二三岁光景的女子,与发话的女子相比,自是矮了个头,因为激动的
缘故,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包抄朱明生后路的一位后生小子,贼溜溜地瞧着这两位大胆女子,难道:“这姓朱的瘪三是
你的什么人,值如此心疼他?”
“你这小流氓,说话不要夹七夹八!”长身女子闻言盛怒,跨前两步,大有伸手之概。
娇小女子连忙上前,扯住前者衣袖:“秀珍——”
三条汉子岂会将这长身女子放在心上!其中一人道:“别愣着,快收拾这个臭瘪三!”
于是,瘦长汉子重新举起老拳,向着朱明生的身上捣去。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瞬间,从馆门内传出一声喝叱:“住手!”
瘦长汉子竟然一下子被这低沉有力、撼人心魄的声音镇住了,已经递将出去的老拳,半途而
止。
年轻的白面书生,手持文明棍,跨出馆门。一副大号墨镜遮住了他的半个脸,正气凛然,在
三位作贼心虚者的眼里,不缔天神临世。
“就是他?”长身女子低声问身旁的同伴。
妩媚的女子两眼发直,紧盯着那个白面书生,对于长身女子的发问恍若未闻。
长身女子“嘿”地一笑,同伴的眼神无疑已经给了她明确的回答。
“方先生,三位游生无理取闹!”朱明生见救星出来,顿时精神大振。
“朱先生,退篷吧。”方玄不动声色。
朱明生见方玄放“软档”,不替自己撑腰,不免有些委屈。然而方玄是命相馆的主帅,朱明
生尽管心有不甘,也只得强颜欢笑,一整衣衫,向众人抱拳言道:“各位先生、女士,实在
抱歉,本馆今天不能开业了,明日请早吧。”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入馆。
“臭瘪三,你想溜么?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正欲散去的人们,眼见风波又起,也便驻足观看。这种“白戏”,不看白不看!
“朋友,不要欺人太甚!”方玄冷然言道。
“小瞎子,我们不找你算帐,已是你的造化,不要打肿了脸充胖子。给我退到一边去!”瘦
长汉子抬起空着的右手,在方玄肩头狠力一推。
方玄辨风起手,一闪之下已以扣住了瘦长汉子的手腕。瘦长汉子欲待挣扎,这才发现方玄这
一只看似无缚鸡之力的手,竟然中同铁箍一般将他的右手箍住。当着众人的面,他如何肯放
“软档”,连忙松开抓朱明生后领的左手,强言道:“小瞎子你待怎样?”,
“嘿,你这位朋友好不识相!”方玄见他左一声“小瞎子,”右一声“小瞎子”,心知不让
他吃点苦头不会罢休,当即手中一紧。
“啊哟妈呀——”瘦长汉子如遭电击一般,浑身一震,随即瘫软委地。刚才还是凶光暴射的
眼窝里,滚出了两颗混浊的泪珠。
另两名年轻的闹事者,齐声怒吼,发疯一般扑将过来。
人们着实替方玄捏了一把汗。尤其与长身女子一起的那一位姑娘,刚才还泛着红晕的脸,如
今已紧张得同白纸一般;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稍稍先至的一位闹事者,就在与方玄相交的瞬间,如同碰上了石块一般,一阵痛彻心肺的感
觉,从那只一向引以自豪的右拳上传来。顿时 ,尚算端正的脸,被痛楚所扭曲,在不自觉
的“啊哟”声中,现出一种滑稽的丑态。
另一位见势不妙,紧欲收势,已经迟了。已然伸至距方玄面颊不足一寸的那一只手已被方详
细扣住。不知他的骨头原来就比瘦长汉子的软,还是有鉴于前车之覆?总之,不待方玄手紧
,他便已经软了下来:“方先生……”
方玄一松的,微笑着柱杖回转馆内:“朱先生,请这几位朋友进来坐坐。”
一个年纪轻轻的算命瞎子居然有如此功夫、气慨,令围观的人们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人们不知,正本好戏,是在尔后的馆内进行。
瘦长汉子三人,战战兢地坐在命相馆内间的凳子上,听候着方玄的发落。尤其瘦长汉子,在
城隍庙一带厮混有年,打秋风、闹场子不知其数,今天还是第一次摔这么大一个跟斗!
“不错,我是一个瞎子,所以在这十里光明磊落场混一口饭吃更不容易。你们同位朋友今天
这样搅我场子,太不落坎了!”方玄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对对面前这几个小流氓,只得收起
高雅的心性,摆出一副江湖术士的派头。
“是的,是的……”三人唯唯。
“不过,我这个瞎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谁若想跟我过不去,尽可一试!”方玄字字铿锵,
落地有声。
“方先生,我等有眼无珠,以后再也不敢了。”瘦长汉子一副猥琐之相,讷讷言道。
“我很清楚,你们几位只是受人教唆而来。”方玄微微一笑,“朱先生,这三位朋友,每人
送两块钱,买几包香烟抽抽。”
“好。”朱明生依言取出六块银圆,交与瘦汉子。刚才挨了瘦长汉子的老拳,如今又送
钱给他们,岂能心甘?然而,他明白,方玄这样做是对的。因为真的与这些地痞流氓结下梁
子,他们隔三差五地来捣乱,也着实受不了。
“方先生,这如何使得——”瘦长汉子手捧银圆,受宠若惊。
“我们这个命相馆,生意还不错。大财虽然发不了,香烟老酒铜钿是有的。以后你们手头缺
少香烟铜钿,尽管开口。不过,再不允许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方玄软硬兼施,玩弄他
们于股掌之间。朱明生在一旁自愧弗如。
三人诺诺告退。
朱明生将三人送出内间,发现外间椅子里坐着两位年青女子。她们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挺身
而出的长身女子和她的同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脸蛋,顿使刚刚挨过揍的朱明生眉开眼笑起来:
“小姐,谢谢您刚才的仗义执言。”
“朱先生不必客气。”长身女子落落大方。
“两位小姐可是想看看相算算命?”寒暄之后,朱明生自以为吃准了她们坐在这里的意思。
“不。找人。”依然是长身女子作生答。
“小姐找谁?”朱明生不禁纳闷。
“不是我找人,是她找人。”长身女子指了指同伴。
“找方先生。”妩媚女子终于启口,声音就像她那双眼睛一样动人。
正端坐在内间的方玄将外间客厅时朱明生与两位女子的谈话,听得明白。迨至听得妩媚女子
的声音,不由一怔!
好熟好熟的口音!呵,是她,一定是她!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来找我要干什么?
他那一颗刚刚平静的心,又因为新的刺激,猛然掀起了波涛,连一向稳如泰山的身子,也开
始微微颤动起来。
来了,来了,已经久违的轻盈脚步声。随着那位女子的入室,近身,他那颤动着的身子也
慢慢立了起来。
几乎同时,一声轻呼从这一对青年男女的唇间吐出:
“玄哥!”
“玲妹!”
这位妩媚女子便是当年曾与方玄联过姻的桃花镇朱镇长之女朱玉玲。
五年前,朱镇长为了彻底斩断女儿与方玄之间的情线,将她送到上海伯父家里,进洋学堂念
书。朱玉玲原本聪慧过人,又是在私塾里打的国语底子,很快考进了启秀女子中学,居然跳
了两次级。去年学校毕业,便在《时报》馆当了一名校对员。虽然工钱菲薄,却以自立为乐
。逢年过节,她便回桃花镇,知道方玄已经跟随一位相业高人进了深山学艺。
凡人,都有情欲,何况是一位芳龄淑女。她的美貌和才情,引来了许多自视甚高的年轻后生
的追逐。自从进入报社以后,一些起以风流才子自负的年轻编辑,也一个劲儿地借故往她身
边凑。可是她却正眼儿也不看。她并非孤芳自负,而是心中早已有了一位永远也排遣不掉的
郎君——她的玄哥。
她等他,找他。她要冲破封建家庭的羁绊,扑进他的怀里,向他颂诉自己的情愫。她要让永
远地隐入了黑暗世界中的玄哥看到他的人生旅途中依然充满光明。她知道他是一位绝不会向
生活低头的真正男子汉,她要尽自己的力量,扶助他在前进的路上走得更加稳妥、坚实。
这些年来,她做过多少个梦,有惊,有喜;有乐有悲。最多的,是玫瑰色的甜梦。在林中,
她与玄哥相聚,然而翻身醒来,依然独身一人。在华灯初上,香风习习的南京路上,看着成
双成对的情侣相依而行,她便想起此时正不知在何方的玄哥,禁不住潸然泪下。
忽然,一个同事采来一条新闻,城隍庙福佑路上新开了一家“问我来”命相馆,坐镇内档的
是一位姓方的年轻瞎子,算命奇准。她的心骤然一紧!难道真是他!
于是,她拉着中学时代的老同学,她在上海滩上最知己的好朋友佘秀珍,来到了这时。
方玄被朱玉玲的真情深深感动了。然而,他那一颗因为朱玉玲的意外到来而掀起了波涛的心
,随着她的娓娓倾吐,反而渐渐归于平静。他并没有像一般的男子汉那样,告诉她不应该来
找他这个举步维艰的瞎子;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也不愿因为自己的残缺而连累她;她应该去
找一位堪与般配的俊秀才子……因为,他懂得她苦寻苦等了这五年,意味着什么。无论什么
形式的拒绝,都意味着对这一颗经过了爱的炽火锻炼而成的纯洁刚毅之心的凌辱。只有坦然
接受,才是对她的最好回报。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那一双柔嫩的手,深情地说道:“玉玲,从现在起,恁是风吹浪打,我们
同舟共济;海枯石烂,我们相濡以沫!”
坐在旁的佘秀珍,感慨万千。虽然是朱玉玲的知己同学,她对于朱玉玲执意追求、等待一个
双目失明的男子,仍有诸多不解。目睹了今天的一切,才算对朱玉玲的痴情有了真正的理解
。
回家路上,佘秀珍由衷地说道:“玉玲,你的眼光真好!”
她本是一个豪爽开朗如同男儿的女子,只因错配姻缘,嫁给了一个脂粉味浓重、缠绵不豁达
的富家子,有一种被判了无期徒刑的感觉。今天,方玄那一副俊逸脱尘的丰采,举手投足之
间便将三个闹事“游生”制服的本领,尤其是坦然接受情人爱情时表现出来的那一种绝无半
点矫揉造作的男子汉气质,使她越发感到自己丈夫窝囊。
朱玉玲与方玄相会,使朱父暴跳如雷。他亲自赶来上海,与女儿对垒再三,软硬兼施。无奈
女儿心坚如同磐石。
消息传到龚逸清老人那里,老人顿时眉开眼笑。
“玄儿有福气,玉玲有眼力,好!”
朱玉玲辞去了报馆校对的职务,全力以赴,帮助方玄,筹办课命馆。
为了筹集一大笔购房开馆资金,方玄破釜沉舟,抽出了桃花镇上最大一家布店里的股份,卖
掉了十几亩祖传产业田。
父亲毕竟是父亲。朱镇长眼见女儿婚事已经不能逆转,也解囊了。开馆前夕,捧来一笔数目
可观的憎仪。玉玲哭了。
“太清课命馆”,饱浸着一对情人的心血和希望,在法租界内一条颇为清静的马路北沿,正
式开张。
前来致贺的客人,有命相公所的刘诩等上海相业界的名人,也有玉玲在报馆时的同事、《时
报》的几位年轻编辑。当然,方玄的师兄袁珊、玉玲的知友佘秀珍,也在必到之列。教人想
不到的是,龚逸清老人拉着朱镇长,也乘着小木船赶来了。
望着双目失明的方玄,手执酒盅的朱镇长忧心忡忡,向着身旁的龚逸清老人苦笑道:“你看
小玄这孩子,真能行么?”
老人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放心吧,小玄这孩子,我最清楚,准行!”
“太清课命馆”,这一用爱心和毅力筑构成的扁舟,终于扬帆了。方玄,双目失明的年轻舵
手,将以自己的特殊手段,直面人生。江湖中称命相业是“金生意”,却多有潦倒街头形同
乞丐的相士。汰劣存强的自然法则,同样在相业界起着作用。这位双目失明的舵手,却自信
是强者!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LM〗
〖JZ〗〖HT3,4H〗 第七回 同行盘道 馆主技惊座上宾 脚底抹油 红颜拆
白小天师 〗〖HT〗
话说第二天清晨,《时报》的社会新闻栏上发了一条太清课命馆开张的消息,并另有一篇近
二千字的介绍文章,对馆主方玄古镇测字、奇遇高人、身怀绝技等经历,绘声绘色形绘影地
渲染了一番。《时报》乃是上海滩上三大报纸之一,畅销苏杭一带,影响自非一般社会小报
可比。故尔此篇报道一发表,无疑是一个不花钱的广告,而其影响效果又远较一般广告大得
多。这自然是玉玲曾在该报任过职、一般的编辑、记者对她很有好感的缘故。秀才人情一张
纸,然而这一张纸的价值却并不轻。
报馆素有无冕帝王、三千毛瑟之称。开罪达官显贵虽非其能,而对付一般的黎民百姓,还是
游刃有余。使一个人闻名遐尔、红得发紫或使一个人声名狼藉、遮颜过市,只是举手之劳。
如今,方玄一开张便得力于《时报》的援手,如虎添翼,虽然馆居僻静所在,却应了“花香
不怕巷子深”这句老话,慕名前来测字、占卦、算命的顾客,络绎不绝。甚至有不少同道瞎
子,听说是郑清老前辈的高足,也纷纷前来切磋讨都教,有一些人,还是已经成名的人物。
当然,在这些成名人物中,也不乏借口拜访实施“盘道”者。他们大都出自名师,因而对于
郑清老人居然也收盲人徒弟,自然很不服气。
这一天,在太清馆中充任号房的小发,闻得大门铜环啪啪作响,以为来了顾客,便前去开门
。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戴着一副金丝边墨镜,手拄文明棍,虽是盲人,神态却颇为倨傲,
看样子,年龄约在四十以上。女的年仅二十余岁,雪白粉嫩的鹅蛋脸,亭亭玉立,打扮得花
枝招展,显得有几分妖气。
“先生,你们是……”小发有些吃不准这一对男女究竟是父女还是夫妻,是来算命的顾客还
是来拜访的客人。
“伲是来看看耐方先生的。”女子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笑言道。
“原来是这样,小姐请进!”
“她是我的太太。”瞎子更正道。
刚刚跨入客厅,仍然充任助手,方玄替人批命时担任记录的朱明生也闻声从楼上下来。一见
来人,连忙笑迎道:“啊呀,是张先生!这位是张太太吧?”
原来,这个瞎子姓张名天笑,自号“小天师”,乃是上海命相界中极负盛名的角色,在黄河
路上开了一“时雨”命相馆,隔日挂号,每命定金三元。他还雇用一名助手,替他做些薄
利多销的生意。然而,这些收入事实上还只是表面的利润,主要的收入,乃是故布疑阵,替
那些发了横财的豪门巨富之家尤其是这些家庭的太太、姨太太们“解星宿”,从中大敲竹扛
,大捞油水。在他手上,有一班落魄的算命瞎子,可谓一呼百应。这些瞎子平时沦落街头,
形同乞丐,张天笑一有捞到解星宿做道场的生意,便将他们唤去,充当廉价劳动力。主家是
按人头高额付款结果大部分进了一个人的腰包。此外,张天笑还与几大的香烛店串通一气
,一有解星宿的生意,他便狮子大开口,列出一大批香、烛、烧纸的货单,介绍主家到他那
几穿连裆裤的香烛店去购买。在解星宿中,这是一笔比重很大的开销,而其中的相当一笔
钱,也曲线灌进了张天笑的腰包。于是,一场解星宿,张天笑的收入少则上百元,多则数百
元乃至上千元。
张天笑的收入实在不亚于上海滩上那些大老板们。幸亏他也是一位花钱如流水的主儿,洋钿
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嫌糟糠之妻“土头土脑”,早些年便已纳了一个小妾。讵料时间一长
,随着名声日盛,觉得那个小妾也不时髦,与他这个大名人的名头不甚般配,前不久又不知
从哪儿掏得一位年以貌美的粉头。成亲那一晚,在杏花楼摆了六桌上好酒菜,成为上海滩上
轰动一时的头号社会新闻。有几位年轻朋友,一边喝他的喜酒,一边调侃他,无非是“聋子
放炮仗,响拨人家听”,“瞎子插花,摆给人家看”之类。
谁知张天笑不以为然,反以为荣,每每出门、访友,总是挽着这个新姨太,招摇过市,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