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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她就像一朵绚丽夺目的鲜花,周围有的是门当户对、跃跃欲试的采花郎。但她却不媚俗,恰恰看上了不甘人下、一个心眼儿向上扑腾的个体商贩年轻气盛的刘有福。
恋爱之花永远是女孩子体味七彩人生的真谛。没经历过刻骨铭心真爱的人生绝对的不完整。但羞于敞开心扉向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主动表白,长时间的感情压抑又无疑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煎熬。
一时间,若曦姑娘精神恍惚,茶饭不香,她瘦了,靓丽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老谋深算的王恒山读懂了女儿的心,说实话,通过这段的观察,他是独具慧眼已经从心底里认可了刘有福。王恒山本人就是泥腿子出身,是靠参加革命,提着一颗脑袋不怕死,坎坎坷坷自我奋斗走上来的。因此在他眼里,聘闺女门第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打心眼里就看不上那些依靠父母活着的花花太岁们,他也曾不只一次地以不干涉女儿恋爱为借口,婉言谢绝了他所熟悉的老上级、老战友为孩子提亲。王恒山当然是早已明白丫头埋藏在心头的小秘密,更何况他本人亦喜欢这个貌似憨厚,可骨子里蕴藏着一股子狠劲,野心勃勃想往上蹿的卖鱼小子。为了能确保女儿的日后幸福,他曾用试探的口气跟他聊:“有福,好好的军工厂你不待,跑出来卖鱼,你究竟是图啥?”刘有福胸有成竹地回答:“我就是想做点大的,不甘心一辈子当工人,学那点技术。”王恒山:“那你就准备一辈子卖热带鱼?”刘有福:“那绝不会,李白诗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叔,卖鱼不过是我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是在做原始资本积累,顺便也看看形势,邓小平不是说要让人们摸着石头过河吗!今后有机会我一准会胆子更大些,步子走快些的!”说这话的时候,刘有福的眼里闪着狼眼样的幽光。老辣的王恒山也正是面对着这年轻人野心勃勃燃烧着火焰的炯炯目光,才最后坚定了他选婿的决心。
然而,作为父亲,王恒山不好冒然捅破女儿心中的小秘密。于是他把它交给老伴儿:“素珍,你看没看出来最近这段,咱们的宝贝女儿愁眉不展的有点啥心思?”刘素珍:“那倒没,可我注意到这孩子这阵子总是茶饭不香,一准是脾胃寒弱积住食啦,这几天我正准备抽空带她去看中医呢。”王恒山:“你这个人,就是喇呼,木讷的很,我告诉你,曦曦恋爱啦!”刘素珍着实的大吃了一惊:“啊!我咋的就不知道,你快说曦曦跟谁,这人我认识不?”王恒山:“何止认识,你还跟他满熟的,你好好想想,猜猜看!”抓耳挠腮地想了一阵,可急坏了刘素珍:“老王,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告我他是谁?”
王恒山慢吞吞地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对她说(他绝非卖关子,他是怕她没思想准备吓着她):“就是那个小刘嘛。”刘素珍:“哪个小刘,我咋就没印象?”王恒山指指鱼缸(这时他的鱼缸也早已是鸟枪换炮,前些日子他因公出访欧洲,特意从英国带回了一只国内还不能生产的精美绝仑的全封闭电子鱼缸)。那满缸的各色环肥燕瘦五彩斑斓的小精灵正在游弋:“就是他,他呀!”蓦地,刘素珍明白啦,她真真正正地大吃一惊:“不成,这绝对的不成!”惜女的本能驱使她情不自禁地大声拒绝。对妻的反映王恒山似乎早有所料,他不煴不躁:“可女大不由娘啊,更何况我没看出来小刘有哪点不好?”刘桂珍:“就凭他放着好好的国营大厂的铁饭碗不端,贩鱼当个体户……”王恒山:“个体户有啥丢人的,参加革命前我还是放牛娃呢。人的命运是随着不断的努力奋斗而改变的。邓大人不是也教导我们要与时俱进嘛,我告你,千万别目光短浅得戴着有色眼镜小看了这个年轻人,依我看他胆大心细,有抱负。日后一准的会有发展。咱闺女跟了他没亏吃!”刘桂珍不情愿:“那就这么的做下去,一辈子当鱼贩子能有啥大出息?”王恒山:“你尽管放心,他真成了咱的女婿我自会安排他。现在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你说,是想让你日后多操点心,给两个年轻人创造点条件。素珍你还不了解自家的姑娘,曦曦她脸皮儿薄。”刘素珍:“你讲的或许也有些道理,不过这事儿你也得容我再好好想想,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你真也不怕人家笑话。难道咱家的花魁女真的就要下嫁给贩鱼郎?”王恒山连哄带吓:“我说你呀,都啥年月啦还抱着老观念不放,我可告诉你,闺女的心现在可全在那个小子身上。你也晓得曦曦的脾气,要是孩子倔犟起来非他不嫁得出不了门儿,那这后半辈子可得你养活她!”说罢这话,笑呵呵的王恒山起身走了,独留下若有所思的刘素珍郁闷地坐在那沉思不解。她突然地感觉到,作为母亲,她有点失职。她心里琢磨着,要先探探姑娘的口风,更重要的是打明儿起她就要亲自为姑娘张罗、筛选、把关,赶紧在近期内给王若曦挑个在自己心目中认可的如意郎君。
之后,她果然连珠炮似的给女儿介绍对象。头几回,若曦因为给妈面子还是勉强地去应景,再后来,她就东拉西扯地找借口推托。说啥她也不去跟人见面啦。
埋在心中不断积聚的爱情能量,使若曦着了魔。她的脑海中时时刻刻浮现的都是活生生的刘有福。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她的心,那股子不正常的劲儿就像他俩是共享着一个大脑的连体儿。刘有福不在她家的时侯,她郁郁寡欢发疯般地想他,似乎心存千言万语地想向他诉说。可只要是刘有福一旦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便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剧,浑身发紧言不达意。满肺腑的心里话不知是从何说起。在刘有福面前,她无端的一时身发冷,又一时浑身燥热,就像打摆子似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暗恋的阴影,就像一柄魔杖使这个原本上性格直率泼辣干练的姑娘蓦地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刘素珍是市妇联的科级干部。在女工部,平素里多做的是女性的思想工作。同样身为人母的她只要稍微的留点神就不难看出女儿的心思。权衡再三,最终下决心听王恒山的劝说,准备亲自出马牵线搭桥帮初恋的女儿过了这一坎儿。
是年,阴历六月六,星期六。这天顺,又恰逢王若曦23周岁的生日。刘素珍一直在厨房里忙活为女儿准备生日晚宴,她先杀好条斤把重的鲤鱼,清水洗净用重料煨上,然后又仔细地切着一块嫩里脊。切罢,她拿一个海碗浸泡上些木耳、笋干儿,它们是炒“过油肉”的配头。她拿手的“肉勾鸡”昨天就已经炖好。另一道好菜“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现成,随时切下西红柿上火一拔拉就成啦。她还准备了油炸花生米、凉拌海蛰、葱丝皮蛋、六味斋的卤肉四个凉盘儿。主食是她亲自手擀的长寿面。终于弄好了这一堆,刘素珍惬意地放直了腰坐在长沙发上休息下,刚抿了几口茶,就听见开门声,是宝贝女儿王若曦回来啦。下午姑娘逛商店,特意为自己的生日选购了条时髦的绛紫色连衣裙,又专门用自己的工资给爸妈各自选购了喜爱的礼品。王若曦站在闺房明亮的穿衣镜前试穿新衣,她像只快乐的山喜鹊:“妈你进来一下,我穿上这件裙子你给我瞧瞧好不好看?”坐在沙发上养神的刘素珍跟女儿调侃:“妈累啦,不进去。看我姑娘美的,你就穿出来让我瞧瞧。”王若曦体态轻盈地旋进了客厅,换好新裙装的女儿就婷婷玉立地站在了妈妈面前,像一朵盛开着的紫罗兰温馨又灿烂。刘素珍由衷地赞美:“还是我姑娘,穿啥都好看!”
一阵敲门声,是儿子和儿媳。他们大包小包地拎着些糖果糕点,带着两个小孙子回来了。晚七点,恒山乐呵呵地到家了,此时凉菜已经上桌,今天她还特意的拿出一瓶上好的陈年汾酒,若曦领着两个小侄子吵着要上桌,刘素珍慌忙阻拦道:“忙啥,先陪着你爸聊会儿,还有位客人没到呢。”王若曦:“妈,是不是我舅啊,他不是出差了吗?”刘素珍:“不是!”王恒山:“女儿过生日,一家人聚聚就行啦,还请外人瞎掺和啥。”刘素珍嗔道:“你才瞎掺和呢,你们就老实地等着吧!”
又是敲门声。正忙活着布菜的刘素珍对女儿说:“曦曦,赶紧开门去!”门开处,西装革履的刘有福左手捧着一大捧火红色的玫瑰,右手还拎着个当时在省城还很罕见的包装特精美的生日大蛋糕,笑容可掬地站在王若曦面前:“祝你生日快乐。”他有些矜持轻声地说。
仿佛喜从天降,接过花,一点也没精神准备的若曦姑娘又快乐又窘迫,这情景有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特意外的接到了圣诞老人送上门的新年礼物。她幸福着,似乎感觉自己置身于梦境中,美得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主妇刘素珍一手导演的好戏,因为她观察出在商业上颇精明的帅小伙儿刘有福在追女孩儿,但在谈情说爱上甚至愚如白痴,而自己的闺女偏偏又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爱情禁区的乖乖女。于是她觉得她作为长辈,有引导和帮助他们恋爱的责任。今天的刻意安排就是她作为慈母给她女儿一个意外的惊喜。看到效果颇佳,连刘素珍自己也抑制不住快乐,于是她忙招呼:“小刘,快进来,赶紧洗手吃饭啦!”
王若曦仔细看,刘有福比以往消瘦与憔悴了些。说白了,他是当天下午才下了飞机,为了今日他特地风尘仆仆地从海南赶回的。前一阵子他去南方进鱼,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王若曦的生日,于是掐算好了返回的日期,可丁可卯的。刘有福特精明,自从刘素珍阿姨有意无意地把这个日子透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试探着做点什么,随后他又明确地得到了他可以来参加若曦生日家宴的答复,对特殊的这一天,对未来丈母娘对自己热情首肯,他特高兴。从刘素珍的态度里,他明确地悟到他与若曦有戏,因此他丝毫不能怠慢给心爱的姑娘过生日这个机会。当然他是一石二鸟,自然也不会误了生意。因此才出现了面容上的憔悴。一俟有心的姑娘知道心上人是为了自己受累,自然的又平添了几分爱怜与感动。
饭后的功课也是刘素珍安排好的,她拿出两张事先准备好的电影票叫两个青年人去看电影,影院里放映的是英俊小生李连杰主演的武打片《少林寺》,那时节这部影片在大陆巨火。他俩当然也被影片中的情节所吸引,没捅破纸的两个异性青年在还不开放的中国第一次亲密接触,彼此手足无措,紧张得冒汗。甚至在影院中都不敢过于靠得太紧,更没敢多说几句话。
飞也似的两个小时的电影就演完了,人群渐散,两个有情人也只好不情愿地同人们鱼贯而出。他们回眸空旷的影院,各自的心中就都有些说不清的落寞。面对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王若曦心里酸酸的,委屈得想哭,她感觉他简直就是漠视她的存在。心高气盛的姑娘,不想让青春像一枚熟透了的桃子,因为没人采摘而白白地烂掉。
她沿着寂静人稀的街道随着他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起为他朝思暮想的日日夜夜,想起自己心灵的煎熬,她愈发委屈,竟控制不住自己抽泣起来。
其实刘有福心情也很复杂,他根本就没敢牛,尽管事先刘姨已经对他再三的暗示,在日常的接触中他也看得出姑娘倾心于他,但是他在若曦面前仍然自惭形秽不敢造次。在这一刻刘有福也深知,如果失去了这一次表白的机会,今生今世对王若曦他可能会再也没有机会。他当然不会轻言放弃,懦弱与彷徨不是他做人的风格,于是他鼓起勇气放慢了脚步,走在若曦的近旁欲表白,这一刻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了姑娘脸上的闪闪泪花。没登攀过爱情殿堂的刘有福看不透女孩儿心,又不知道是为了哪桩得罪了她,于是他气喘心慌地问:“曦曦,你咋啦?”姑娘不语只是哭泣。刘有福更慌,“曦曦,是不是我做错啥了得罪你啦?你说啊?”若曦仍然不语接着抽泣,丈二和尚的他更傻了,他忘情地走近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欲帮她擦泪。信不信由你,就连造型刘有福都是在看过的电影上学来的。
戏就从这儿来啦,姑娘长久压抑着的情感突然就如同火山般爆发了,她情不自禁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站在她面前的心上人,哭声更巨,边哭边摇摆着泪脸不住的在刘有福宽厚的胸口上动情地宣泄,一时间刘有福傻傻的站着,他能感到姑娘泪浸衣襟,情的炽热,心的悸动。蓦地,姑娘抬起了头,用那双温情的眼睛向他倾诉。或许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许那一刻他们真的都听到了彼此的心声,几乎在同一瞬间两片激情并发的唇相吻相交。就像它乡遇知己,金榜题名时,好安逸,好甜蜜,好幸福。
是啊,生活就如同一条永不断流的河,爱情则是翻腾向前的朵朵欢乐的浪花。经过了春华秋实,刻骨铭心的爱,1982年的金秋时节在王恒山、刘素珍的精心安排下,刘有福和王若曦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恒山没有食言,在小两口婚后不长的时间他就把刘有福调到局直属的金属公司。仰仗着老丈人的威望刘有福“以工代干”地坐在了计划调配科有实权的岗位上。他主管的就是在计划经济年代最紧俏的钢材指标。
刚上任的刘有福在好一段时间并不安心本职工作,因为省城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还不时兴塞黑钱、拿回扣。他觉得尽管现在能风风光光地坐办公室,时时刻刻都能享受到那些虚荣肉麻的吹捧,但他拿不到除了工资以外的任何实惠,总是辛辛苦苦地为他人做嫁衣裳,特不值。他每每想起自己当鱼老板时的惬意与成功,实在是心有不甘。
老谋深算的王恒山当然能看透女婿的心思,他多次告诫刘有福要立足本职,着手长远,他说:“是真英雄总归会有用武之地。中国的经济体制在变,今后你们年轻人有大把的机会。”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年半载,中国就出现了“双规制”,在岳父的暗示与支持下,精明的刘有福仅利用钢材计划内转计划外指标的巨大差价就为自己日后的暴富捞了一桶又一桶金!直到这时刘有福才真的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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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平 著
第十三章
一
西装革履的洪兆刚像被农学家培养出来的更适应现代生长的杂交物种,他是新时代、新环境下派生出来的新一代的更具有高智商、高学历,更会钻法律空子的涉黑集团的罪犯首领。N年前,洪兆刚背水一搏只身从贫瘠的洪泛区闯荡出来,孤立无援地在商海与欲流中跌宕起伏,最背的时候,为了生存他在一个又一个城市搞过传销、做过按摩、扫过马路、蹬过板车,甚至私下里卖过血、当过“鸭”,尝尽了人间的狡诈、冷漠与仇恨。人间的冷暖积淀了他更加残忍的动物本性。一个小有名气的后生代青年作家这样形容现代的都市:都市,繁荣得就像雨水浇灌过的塞伦盖蒂大草原,在貌似平静的盎然生机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此刻,洪兆刚又一次张开了网,他已是一个成熟的猎手,对已经收在网中的洪玫,他是闭着眼就能手拿把掐,但由于这是卖给台湾人的“货”,他觉得丝毫放松不得。有时候煮熟了的鸭子也会飞。
这天晚上,他带着洪玫吃罢海鲜,又来到人民路省城最气派的“红旋风”酒吧,在一片蒙胧的绚丽中,高挑的咖啡小妹满脸堆笑,步态轻盈地向他俩走来:“洪总,快请!”“红旋风”的小妹都能叫得出相熟的老客,洪玫能从服务小姐的殷勤中感受到洪兆刚的分量,这更在她的心中默默地增加了一分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好感,她认识他的时间虽不长,但心地单纯的姑娘已经被他吸引,乃至征服。
乐声悠扬,他们舒适地坐在贵宾间宽大的黄褐色的真皮沙发上,洪兆刚悠闲自得地品着杯名曰“红粉佳人”的鸡尾酒,他给洪玫要的是一杯“梦斯维尔”黑咖啡。洪玫泪水晶莹:“刚哥,你凭啥子对我这么好!”洪兆刚微笑地好似有几分自嘲,又似有一丝柔情,他目光游离,像自言自语,又似反问:“好吗?我咋没觉得?大家都是老乡,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那也是应该的嘛。说实话,在这个社会中我见到的人多了去啦,我是不忍心看着你这么有潜质的女孩可惜啦,想叫你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回答淡得就像杯白开水,它虽暖暖的,但品不出啥特殊的味道,竟使感动的洪玫一时间语塞。彼此无言,沉默、良久的沉默。
或许是洪兆刚调整好了心态,或许他原本就想把戏演得更为逼真,在灯光下他的眼眶竟也湿润起来:“洪玫,你看!”边说边从口袋的钱夹中掏出一张两寸的彩照,洪玫接过去,相片中是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面貌又酷似自己的姑娘,照片中的她,是个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女孩儿。洪玫:“刚哥,她是谁?长的还蛮漂亮。”洪兆刚不语,他的面目表情却越发忧郁,忽而就像夏日突然袭来的暴风骤雨,洪兆刚竟失声大泣。
毫无精神准备,突然被此窘境搅得不知所措的的洪玫,只能尴尬地干坐在那儿等待洪兆刚情绪稳定,她既不清楚洪兆刚为何痛泣,更不知道她应该怎样安慰他。善良的女孩不想看到她所爱戴的人有所感伤,自己的心同样是酸楚的。
戏作到适可而止,洪兆刚言归正传啦。洪兆刚:“她是我惟一的妹妹,叫小梅,要是活着,与你同庚,只可惜她不在啦!”洪玫吃惊地瞪大了眼晴,她从没想到貌似快乐的刚哥心中还暗藏着如此的悲痛。洪兆刚似乎是全然的不顾洪玫的心态变换,仍充满伤感道:“她是家乡发大水时被冲去的,同时遇难的还有我的老娘,我曾经答应过妈妈,等妹妹高中一毕业就把她接到这来安排工作,可谁能想到,她和妈却永远的不在了。”说罢,他又哭,呜咽得就像受了伤的野兽。
洪玫也跟着落泪,她想到了家乡那场百年不遇的洪水,那年夏天她也曾九死一生地亲临其境,她想起了浸泡在污泥浊浪中的无数间房屋,也想到了跟乡亲父老与解放军战士共同抗洪的日日夜夜。是的,如果没有洪水肆虐,她如今也可能就不会和小姐妹们天各一方地出来打工,她想到了时刻在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