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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地狱里的温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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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每一单个的个体而言,人的生命从无到有。就此而言,孩子对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没有责任:无论是最初的〃原始存在〃,还是后来的〃继发性存在〃,无论是先天遗传的素质,还是后天获得的条件和成份,无论幸运与否,是否有安全感,是否为恐惧所困扰,是否被剥夺成为〃最瘦的人〃,等等。进而言之,最终的原因也不在父母或别的确定人物身上。要说最终的原因,那只在整个的生活本身,在包含所有因素的生活本身,在那涵盖一切、运化一切的生活本身。诗人说:痛苦并非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而所有生生世世的痛苦,该由谁来承担?只能是生活本身。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是生活造就了我们每一个人,是生活选择了——卡夫卡。 
 
 
第六节 一份综合报道
 
  1889年9月15日,在厨娘的护送下,卡夫卡前往布拉格旧城肉市附近的德语国立-公立小学报到。从这一天起,他要在这里度过4年的小学生涯。肉市附近那座小学属于当时常见的一类德语-犹太语学校,按照早先一项帝国法令由犹太人组办,德语作为法定教学语言,也用犹太语讲授传统的犹太文化内容。哈布斯堡王室的本意是要在复杂的民族冲突中争取犹太人这支社会力量。后来,随着犹太文化的相对衰落,学校的教育向德语一边倒。于是,学校内非犹太学生和教师的数量也迅速增加,这原来的一方〃净土〃最终不免成为是非之地。 
  肉市附近那座学校,外观阴冷森严,连同它周围的环境,正好可以作为当时卡夫卡命运的某种象征,反映出他复杂而微妙的存在性不安。32年之后,卡夫卡对此作了详细的侧面报道。有必要指出,这则报道包含着令人难以想象的丰富内容。
  实际上,它是一则极为重要的〃综合报道〃,从中不仅能了解到卡夫卡小学生涯基本的阴暗色彩,还能看出更多的东西。在这段报道的开头,卡夫卡作了一个提纲挈领的〃导论〃:一遇到〃大人物〃,他就会糊涂起来。例如,玩笑和严肃本身并不难区分,但在那些能决定他命运的〃人物〃面前,他〃眼睛会因此变成显微镜似的〃,并因此反而〃糊涂了〃。结果,〃即使在我强大的时刻也不强大〃:比如在小学一年级时,我们的女厨子每天早晨领我到学校去。她是个瘦小而干瘪的女人,尖鼻子、高颧骨、黄脸,但却有主意,有热情,有头脑。我们住的房子位于内环城路与外环城路之间。我们先要穿过环城路,走入泰恩巷,再走过一个拱门进入肉市巷,一直朝着肉市场的方向走下去。这样每天早晨重复一次,持续了足有一年之久。女厨子在走出家门时说,她要告诉老师,我在家是多么淘气。那时我也许并不很淘气,只是固执,不听话,好伤感,爱生气,但这一切综合起来在老师眼里却有某种可爱的地方。我知道这一点,但对女厨子的威胁不敢掉以轻心。开始我确实以为到学校去的路长得不得了,而且路上还会发生许多事(由于路并非长得不得了,这种表面性的孩子的轻率便渐渐衍成了一种畏怯和死心眼式的认真)。至少在旧环城路上行走时,我怀疑这女厨子(她虽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但这只是在家庭范围内)在老师这种为世人所尊敬的人面前,会不会连话都不敢讲。记得我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女厨子总启合着她那毫无怜悯心的薄嘴唇,简短地回答道,信不信由我,反正她会说的。大约在肉市巷的入口处(它对我具有一种小小的历史性的意义……),对这威胁的畏惧占了上风。
  学校本身对我来说已构成一种威吓,而现在女厨子还要对我加重这种威吓。我开始央求她,她摇头。我央求得越厉害,我所求的事情便越使我感到可贵,而同时感到的危险也越大。我站着不走,求她原谅我,她拽着我走。我用父母的报复来威胁她,她大笑了。在这里她是万能的。[着重号为原文所有] 我抓住商店的门,抱住墙角的石头不放,她不原谅我,我就是不走。我抓着她裙子往回拽……但她仍然拽住我往前走,嘴里还说,也要把这些说给老师听。时间晚了,雅阔布教堂的大钟敲了八点,学校的钟声也响了,其他孩子都奔跑起来,我最怕迟到,现在我们也不得不跑起来。我一边跑一边想:〃她会去说的,她不会去说的吧〃——后来呢,她什么也没有说,自始至终没说过什么,但这种可能性始终握在她的手里,而且在不断上升(昨天我没有说,今天我一定要说),而她永远不放手。[着重号为引者所加]
  有时候……她发火了,在我前方的路面上跺脚。有时有个贩煤的女商人在旁边什么地方看着我们。……我和这一切——女厨子、威胁和那纠缠了三十八年之久……《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第57-59页。并参见:Ernst Pawel; The Nigntmareof Reason:A Life of Franz Kafka。 New York: Farrar·Straus·Giroux;1984;P。28。
  这则报道透露出卡夫卡阴郁不安的小学生涯:〃学校本身对我来说已构成一种威吓〃。在那段经历中隐藏着噩梦般的存在性不安,给他后来的人生阶段投下沉重的阴影。对此,他在30年后作了伤感而绝望的回忆:
  我以为,我永远过不了小学一年级这一关的,咦,我通过了,甚至还受到了奖励;九年制中学的入学考试,我肯定是通不过了吧,咦,我居然通过了;那么,我在中学一年级肯定要留级无疑了,咦,我没有留级,我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地升上去了。不过,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信心,相反,我始终确信……我现在愈是顺利,到头来结局必将愈是糟糕。我脑海中时常浮现出教授们在开会的可怕情景(九年制中学不过是个最能说明问题的例子,而其实我周围处处都是相似的情形),我恍惚看见,我顺利念完了八、九年级,他们便集合在六、七年级,我顺利念完了六、七年级,他们便会集合在四、五年级,如此类推,他们聚集在一起,为的是研究我这个独特的、闻所未闻的例子,研究我这个最无能、无论怎么说也是最无知的人,怎么竟然能够步步高升,偷偷爬上这个年级去的。由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他们自然会立即把我从那个年级里剔出来,以博得所有从这个梦魇下解放出来的正人君子们的欢呼。——生活在这样的想象之中,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决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种情形下,我还有什么心思去上课呢。谁能在我心中点燃起一丝热情的火花来呢?《卡夫卡小说选》,第544页。
  然而更重要的是,这则报道揭示出卡夫卡心理上一个重要的特点:他对某种〃悬而不决〃的折磨十分恐惧,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对捉摸不定的东西的一种完全捉摸不定的恐惧〃。《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第206页。在这种恐惧面前,他无法〃挺住〃,相反随时准备〃垮掉〃。其实,这个特点与他童年的遭遇有关。我们在第一章已经有过了解。当父亲大喊大叫、满脸通红、急急忙忙解下吊裤带威胁要揍他,却又始终〃悬而不决〃时,他感到几乎比真的挨打还令人难受。他用被处绞刑者的死亡体验为例,想说明〃悬而不决〃的死亡恐惧之折磨比干干脆脆的死亡本身更可怕。如果干干脆脆被处了绞刑,那也就一死了之,〃倒也就没事了〃。倘若让一个人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要被处绞刑,又让他亲眼目睹为处绞刑而作的一切准备工作,只是在绞索套上脖子的最后时刻给予赦免,〃那他可能就会受罪一辈子。〃《卡夫卡小说选》,第525页。
  后来,在快到30岁之际,在他与第一位未婚妻认识前夕,卡夫卡对自己这一心理特点作出了总结,明确认为自己是一个〃在遇到看不到底的东西时会马上垮掉的人〃。《卡夫卡书信日记选》,第149页。对看不见底的〃最后〃的东西,他会产生恐惧和神经症的回避。这也意味着〃放弃〃。
  只是,在〃垮掉〃之前,他多半会像克尔恺郭尔一样〃永远地三心二意〃;像哈姆雷特一样,在两种对立的选择之间、在〃对〃与〃错〃之间、在是与否之间、在结婚与否之间、在〃美人与野兽〃之间、在生与死之间、在〃活或者不活〃之间无休止地痛苦和徘徊,随时可能因为垮掉而放弃。
  从这则报道可以看出,在各种存在性不安的综合作用下,一个6岁儿童的自我感觉是何等卑微。即使在家中的女厨子面前,他都无法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信心,甚至一个卖煤小贩的旁观,也要威胁到他的存在,更不用说学校里〃为世人所尊敬的老师〃以及这个世界中其他的人和事了。如此发展下去,最后必然形成一种综合性的、无比脆弱的存在性不安,对这种综合性的存在性不安,卡夫卡自己作了最简明的表述:
  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卡夫卡书信日记选》,第105页。无论是什么障碍,无论有哪些因素,所有的因素以错综复杂的方式综合起来,〃互补〃起来,最终指向一个确切的结果:一个如此这般的卡夫卡。在这个过程中,每种因素似乎都必不可少:历史,国家,民族,家庭,父亲,母亲,身心素质,心理环境,生与死的恐惧,……这所有一切因素加起来就是:生活,或者说,卡夫卡的生活。与其说一个人被单一的因素所摧垮,不如说他被整个的生活所疏离。生活不会以单一的什么因素造就一个人,造就一个人的,是这个人的生活本身,是那包含着所有因素(包括这个人自己)的生活本身。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反复说:是生活选择了卡夫卡。
  1910年7月19日,刚过完27岁生日的卡夫卡写下了他一生中第三篇日记:〃……睡觉,醒来,睡觉,醒来,可怜的生活。〃在这篇长得出奇的日记中,他以某种一唱三叹的节奏深入追溯、无情批判了自己〃可怜的生活〃:念及此事,我必须说,我的教育在某些方面大大地伤害了我。这谴责所涉及的人不在少数,如我的父母,若干亲戚,家中一些不速之客,形形色色的作家,一位的确很特别、送我上学长达一年之久的厨娘,一群教师(我必须在记忆中把这些教师牢牢地绑在一道,以免在这里或那里拉掉其中某一位——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作为整体又会一点一点地散失,难以避免),一位督学,一些慢吞吞的过路人……简言之,这谴责像一把匕首迂回曲折穿过社会。没有人,重复一遍,没有一个人能有幸成为例外,从而确切地知道这匕首的刀尖不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从他的前胸、后背或旁侧突然出现。……我常常反复思量此事,尔后我总得说,我的教育在某些方面大大地伤害了我。这谴责指向一群人,自然,他们并肩站在这里,宛如在陈旧的集体照中的样儿……其中有我的父母,若干亲戚,一群教师,一位的确很特别的厨娘,舞蹈学校的一群姑娘,早先家中的一些客人,一些作家,一名游泳教练,一位售票员,一名督学,还有那些我只在街上邂逅过一次的人,还有那些我无法回忆的人和绝不再回忆的人,最后还有那样一些人,他们的说教我压根儿不在意,我当时就心不在焉……总之,这些人是如此之多,必得多加小心,才不至于把其中某人说上两次。……
  我常常放开思想,摒除干扰,反复虑及此事;然而,无论如何掂来量去,我始终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我的教育在某些方面给我造成了可怕的伤害。在这种认识中包含一种谴责,其锋芒所指,针对着不少的人。其中有我的父母和亲戚,一位的确很特别的厨娘,我的老师,若干作家(他们的爱伤害了我,增加了他们的罪过,因为,他们的爱在我身上造成了太好的结果),与我家颇有交情的几家人,一名游泳教练,避暑地的当地人,市区公园中一些女士(关于她们这事儿全然不可期望),一位理发匠,一个女乞丐,一名舵手,家庭医生,以及其他许多人;如果我能够并且希望一一例举,他们的数目会更多;总之……
  我常常放开思想…… 
 
 
第三章 原罪
 
  我们为什么要为原罪而抱怨?不是由于它的缘故我们被逐出了天堂,而是由于我们没有吃到生命之树的果子所致。 
  ——弗兰茨·卡夫卡
  卡夫卡跟着厨娘第一次走向肉市附近那所小学之后7天,他的第一个妹妹艾莉来到人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才真正结束了卡夫卡自呱呱坠地以来长达6年的〃独子〃生涯,打破了〃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我只能独自面对生活〃的局面。
  可以这么说,肉市附近那所阴冷森严的小学是一道重要的里程碑,它象征着卡夫卡此前所经历的难以言喻的历程,在那段历程上,卡夫卡的人格业已基本形成,并将以〃命运般的力量〃影响他此后的一生。文学家以惊人的直觉洞察到儿童时代对于人生无法估量的意义。托尔斯泰写道:〃从那个五岁的孩子到我自己仅仅是一步。但是从那个新生婴儿到那个五岁的孩子,却是一个可怕的长途。〃心理学家则以科学的表述指出了相同的结论。
  与卡夫卡同时代、并同为奥地利犹太人的阿德勒,是个体心理学的创始人。正是阿德勒,他率先认识到早期弗洛伊德理论的误区。阿德勒指出,真正折磨着儿童的东西,与其说是他内在的性驱力,不如说是他生活在其中的世界——是这世界的本性折磨着儿童。阿德勒关于〃生活意义〃的一段论述,似乎正好是针对卡夫卡问题而发的真知灼见。他认为,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摆脱两种最基本的规定:我们居住在地球这个贫瘠的行星表面;我们生活在人与人的关系之中。这是人类的〃生活世界〃,是人类基本的生活情境,是对每个人的挑战。从本质上说,我们的一切反应都是对这一情境的解答,并因而显示我们各自的〃生活意义〃。而生活意义的基本形成,正是在儿童期,〃在生活开始和五岁末了之际〃,而这生活意义一旦形成,就会对当事人的一生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和作用。
  ……这种赋予生活的意义,其性质有如吾人事业的守护神或随身恶魔……从呱呱坠地之日起,我们即在摸索着追寻此种〃生活的意义〃。即使是婴孩,也会设法要估计一下自己的力量。在生活开始第五年末了之际,儿童已发展出一套独特而固定的行为模式,这就是他对付问题和工作的样式。此时,他已经奠下〃对这世界和对自己应该期待些什么〃的最深层和最持久的概念。以后,他即经由一张固定的统觉表……来观察世界:经验在被接受之前,即已被预为解释,而此种解释又是依照最先赋予生活的意义而行的。即使这种意义错得一塌糊涂,即使这种处理问题和事物的方式会不断带来不幸和痛苦,它们也不会轻易地被放弃。A·阿德勒:《自卑与超越》黄光国译。作家出版社,1986年,第15页。 
 
 
第一节 恐惧的化身
 
  世人难忘卡夫卡的眼睛。那双眼睛常常像孩子般清澈,有时又格外英气和智慧。直到36岁那一年秋天,那命运般的、噩梦般的肺结核已经在他的存在中宛如伤口一般绽开,但就在那年年底,在致一位女友的信中他还这样写道:〃如果我的眼睛在您的记忆中明亮、清澈、年轻、文静,那么就让它们在那里如此保留着吧,它们在那里将比在我这里得到更好的珍藏。〃 
  然而,从卡夫卡的眼睛,世人更多地看到不安和恐惧,他童年时代的一系列照片尤其如此。从卡夫卡一张5岁的照片中,人们看到怎样一个被生活过早地击溃的孩子!他站在那里,依着一头巨大的玩具山羊,背后是相馆中惯用的人造风景。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安全感。右眼(据说由〃理智优势脑〃——即左脑——所支配)透射出深深的不安、恐惧、怨恨以及由此产生的些许执拗;左眼(据说由〃情感优势脑〃——即右脑——所支配)则流露出挫败、驯服、忧郁和伤感的表情。5岁的卡夫卡已经陷入难以救药的不安和恐惧。
  恐惧和不安将追逐卡夫卡,直到接近生命的终点,直到被生活彻底击溃之后,情况才有一种奇迹般的逆转,展现出〃向死而生〃的全新局面。恐惧和不安将追逐卡夫卡直到他变成——恐惧的化身。
  在前面和以后的讨论中,我们已经并将继续看到卡夫卡身上彻骨的恐惧。他不仅恐惧强悍的父亲,而且恐惧〃所有的人〃,《卡夫卡小说选》,第536页。包括他自己,尤其是他自己羸弱的身份。后面我们将看到,在今后的一生中,卡夫卡将不时卷入生活的纠葛,其卷入的程度将导致相应程度的恐惧。这种对〃生活世界〃的恐惧,在他生平两次最重要的恋爱中表现尤为突出。从与菲莉斯恋爱的起始(1912年)到与密伦娜恋爱的结束(约1922年),中间相隔差不多整整10年。如果把与菲莉斯的恋爱算作他成人生活的真正开始,那么,这10年时间就涵盖了他全部的成人生活。其间的恐惧则充分表明他童年时代所受到的伤害之深,如与生俱来的伤口一般与生俱长,并最终化入了他一生的形象。后面我们将看到,与菲莉斯恋爱的正常推进,很快引起卡夫卡对婚姻伦理关系和肉体关系的恐惧。在日记中进行自我分析时,他感到自己〃恐惧结合,恐惧失落于对方〃,恐惧婚姻,恐惧性爱。用他自己的说法,除写作能使他不恐惧、使他〃无畏〃之外,他几乎恐惧一切。1913年7月21日日记。
  在与密伦娜的恋爱中,卡夫卡留下了一部重要的《致密伦娜情书》,在关于恐惧的问题上,这部情书完全是一场〃全方位恐惧大展播〃:〃您的信……一封叫人吮吸不止,一封则令人惊恐……〃〃我的信也许有一封丢失了。犹太人的恐惧性!却不是担心信安全到达!〃〃你应当明白,密伦娜,我的年龄、我的暮气、特别是我的恐惧……我的恐惧与日俱增……〃〃这些以呼喊开头的信……结尾总是给我以一种莫名的惊恐,……恐惧阵阵加剧。……恐惧之蛇一条条在你的头上抖动着,而盘在我头上的一定是更加凶险的恐惧之蛇。〃〃大约在肉市巷的入口处……对这威胁的恐惧占了上风。学校本身对我来说已构成一种威吓,而现在女厨子还要对我加重这种威吓。〃〃你是犹太人啊,知道什么是恐惧……〃〃此外我的本质是:恐惧。〃〃你对我的关系如何我仍茫无所知,它全然处于恐惧的笼罩之下。〃〃我所担心的、瞪大眼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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