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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地狱里的温柔-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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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思想中得到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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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已经说过,在生存论心理学看来,生活就是不幸,存在就是不安,这是生活和存在的本性。但是,要认识这一本性,需要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自我认识,尤其是某种〃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这实际上意味着心灵的真诚和心智的明彻,也意味着某种非凡的勇气。
  两本代表性的后期著作《一个幻觉的未来》和《文明及其缺憾》,使精神分析之父弗洛伊德又成为伟大的生存论思想家。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弗洛伊德不再像早期那样执着于儿童期的性驱力,而是反复谈论所谓〃儿童的孱弱无助〃、〃自然的恐怖〃、〃自然的可怕力量〃以及人在它面前的〃茫然和无助〃、〃痛苦和死亡之谜〃、〃我们面对生活之危险时的焦虑〃、以及〃命运的各种巨大的必然性,在它们面前没有回旋的余地〃等等。然而,这些殚精竭虑的表述似乎比不上《文明及其缺憾》中一句脚注的分量:〃生命诞生于屎尿之间〃。这是代表人类所作的一个〃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它意味着一种非凡的真诚、明彻和勇气。
  其实,弗洛伊德能够代表人类作出这样〃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绝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这首先是因为他有勇气面对自己作出〃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事实上,在写作上述两本重要著作时,弗洛伊德正与下颚癌所代表的死亡作清醒而坚定的斗争。在下颚癌非人的折磨中,他格外感到人很容易沦为自我感觉的奴仆。正为如此,在这场为期16年的漫长斗争中,作为一位以科学性为准则的精神分析学家,他自始至终坚守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价值,那就是清醒的判断和理性的要求。他为自己拟定了一套格言,如〃认清形势〃、〃现实原则〃、〃自我的统治〃等。他在这场斗争中所表现的高度自我认识和自我克制能力,已经成为后人眼中的楷模。其中典型的例子是,当大作家阿诺尔德·茨韦格要在拟写的弗洛伊德传记中表现其〃英雄主义〃之时,弗洛伊德当即回信:〃叫我去扮演一个为人类而受难的角色,我看是困难的,尽管您的设想纯粹出于友善。我的自谴已积重难返。〃诸如〃英雄主义的垂死〃、〃征服病痛〃、〃与死神搏斗〃等一类用语,他一概视为失当并断然加以拒绝。他深知,他真正具有的,只是某种真诚和明彻的勇气、承担责任的勇气。正是这种〃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使他对人类存在本性的认识达到堪称伟大的深度。事实上,真正使他成为人类思想大师的3部重要著作(《一个幻觉的未来》、《文明及其缺憾》及《摩西与一神教》)都可看作这场斗争的产物,都可看作是〃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所产生的重大成果。
  的确,抽象而概括地承认世界的〃非理性〃,承认压倒一切的生死分量,承认生活的不幸和存在的不安,似乎并非十分困难的事情。相反,任何〃切肤之痛〃的认识,尤其是〃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哪怕并未牵涉死亡,哪怕只是细微末节,本质上都是生死攸关,都需要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付出巨大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否则就会畏惧这样的认识。关于对认识和自我认识的畏惧,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作了如下精彩的论述:弗洛伊德最重大的发现是,许多心理疾病的重要原因是畏惧了解自己——自己的情绪、冲动、记忆、能力、潜能以及自己命运的知识。我们发现,畏惧了解自己与畏惧外部世界通常是极为同型和平行的。这就是说,内部问题与外部问题倾向于极端类似……
  一般地说,……我们对于任何可能引起我们藐视自己、使我们感到自己低下、软弱、无价值、邪恶、羞愧的知识,都有惧怕的倾向。A·H·马斯洛:《存在心理学探索》,李文氵恬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55-56页。
  其实,如果没有生活压倒一切的分量,也就不存在个人的羸弱、敏感、无助、恐惧等等,也就不会产生使我们感到自己低下、软弱、无价值、邪恶、羞愧的知识,从而也就不会有对于自我认识的畏惧。不幸在于,生活本身就是不幸,正因为如此,生活中很少有人真正能够具有足够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从而使自己能够〃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正如弗洛伊德在《一个幻觉的未来》中所说,生活中绝大多数人都像孩子一样软弱,也像孩子一样倾向于把自己融入某种保护性的力量。利用文明的积淀所提供的某些〃菜单〃和〃路径〃,尤其是各种形式的伦理-人际关系以及整体的伦理-人际关系网络,人们得以完成虚饰的自我认识,并以此为基础建造起自己的人格系统。在成熟的精神分析眼光看来,这种人格系统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谎言和甲胄,其目的正是要回避〃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回避世界的本性和生死的分量,从而达到一种自我保护,并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遮掩了真理。正因为如此,精神分析认为,一般而言,〃人格……就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谎言〃,〃是隐秘的精神病〃。参见贝克尔:《反抗死亡》,第四章。 
 
 
第二节 真假自由
 
  值得指出的是,把伦理-人际关系及其网络看作保护性的力量,以融入这种力量为前提,一般人建立起他们的人格系统。这不仅使得人们感受不到存在与生活不幸的本性,相反还可能使他们自我感觉格外幸运。用我们在第三章第四节讨论移情问题的话说,他们的〃神爱〃和〃爱欲〃两大存在动机由此都得到了基本的满足。 
  生活中许多〃瘦〃、〃更瘦〃乃至〃最瘦〃的人,正是这样摆脱了他们本该艰难多舛的命运,相反把自己的人生大剧上演得轰轰烈烈。甚至,在保护性的伦理-人际关系网络背景上,他们原本瘦弱的形象将伟岸起来,出类拔萃,乃至成为伦理-人际关系网络中的英雄,即克尔恺郭尔所谓的伦理英雄。他们可能流芳百世,不过通常也会让伦理-人际关系网络、让文明和社会为他们付出某种代价。与这些伦理英雄相反,另一些人则可能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显赫一时,并随之遗臭万年,希特勒就是后一种情况中极端的例子。
  然而,在生存论心理学看来,无论是一般的幸运,还是特别的幸运,还是成为伦理的英雄或反过来成为文明的罪人,所有这样一些把伦理-人际关系网络作为无条件保护性力量的人,难免要为此付出一个确定的代价,那就是丧失真正的自由。在这一丧失中包含着双重的含义,它既意味着丧失自由本身,也意味着丧失认识自由、理解自由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正是拥有真正自由的前提。
  概而言之,无条件地把自己委托给伦理-人际关系网络,就意味着放弃对存在与生活不幸本性的认识,放弃对自我和世界本性的认识,放弃对真理的认识。而放弃这样一些认识,就意味着放弃自由,因为,人所共知的事实是:对自我及世界本性的认识、对真理的认识是一切真正自由的前提。
  并非偶然的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在与青年朋友雅努施的谈话中,卡夫卡就上述问题发表了一系列精采的意见。卡夫卡明确认为生活本身就是不幸,存在本身就是不安。关于这个世界的本性,〃……现在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战争不仅焚烧摧毁了世界,而且也照亮了世界。我们看见,这是由人自己建造的迷宫,冰冷的机器世界,这个世界的舒适和表面上的各得其所越来越剥夺了我们的……[力量]和尊严。〃对于世界的本性,人们并非完全没有意识。相反,每个人的潜意识对此都有至深的感受。
  只是,对一般人来说,既然〃人的生存对他们是一种负担,所以他们就以种种幻想来处理生存。〃人们〃想依借外在的手段而获致自由〃,但是,那是错觉,〃是一种谬误,一种迷惑,一片只见恐惧与绝望滋生的荒漠。〃人们由此只能获得某种虚假的自由,这种虚假的自由什么都没有说明,只说明他们惧怕真正的自由以及相应的责任。〃他们混在群众之中,安全地通过城市,通过街道,去工作,去找食槽,去寻快乐;宛如那囚狱般的办公室生活一样的贫乏,不再有任何惊奇的事件发生,一切只有规则、指示和训令。人们惧怕自由和责任,所以人们宁愿藏身在自铸的樊笼中。〃丢掉真正的自由和责任,投身于虚假的自由,在卡夫卡看来,无异是〃从烟里跑到火里〃。人们并未能因此而解决自己的存在性不安。相反,人们的存在性不安一如既往,甚至随时有可能恶化,以一种非理性的渴望、以对〃肉搏〃的变态嗜好、以膨胀的欲望、以各种可能的反面表现形式,在文明的机体中,在伦理-人际关系网络中暴露出来。〃今天全世界的人整日梦寐萦心,做着再改组的梦。这里头所蕴含的意义很多〃。在极端的情况,也会有人混在人群中表演〃英雄主义〃,对此,卡夫卡显露出格外的反感:〃人们以公正的名义做了多少不公正的事情?多少使人愚昧的事情在启蒙的旗帜下向前航行?没落多少次乔装成跃进?〃这样一些行径,必然会对人类文明造成损害,恶化人类的存在状态。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56-57、32、17页等处。
  试图以逃避自由达到的虚假自由,这样一种软弱性不仅在人类内部以惧怕和破坏的形式表现出来,也在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中通过欲望和破坏的形式表现出来。实际上,这是一枚钱币的两面。卡夫卡认为:〃不仅布拉格,整个世界都是悲剧性的,技术的铁拳粉碎了所有的防护墙。……我们像罪犯被绑赴刑场那样,被赶真理。〃他尖锐地指出根本原因就在于人们的欲望和恐惧:〃我们置身于自然之上,我们不仅[想]要作为族类死亡和复归,我们每个人都[想]要作为单个的人,尽可能长久地保持欢愉的生活。这是反而使我们失去生活的一种反抗。〃〃我们企图把我们自己有限的小世界置于无限的大世界之上。这样,我们就干扰了事情的正常循环。这是我们的原罪。〃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75页。
  显然,卡夫卡对因为逃避自由而破坏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的自杀行径深恶痛绝。
  的确,人们之所以逃避自由,其根本原因在于缺乏必要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关键在于,所谓责任感和勇气,并不是一句空话。正如刚才指出,承担真正自由的责任感和勇气,需要以对世界本性和人类命运的认识为基础,而这一基础,又需要以〃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为前提,而正是这〃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需要我们具有巨大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反过来说,只有当具备了充分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才有可能通过〃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认识到世界和存在的本性。
  概而言之,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确定地说,认识自我是认识世界的前提,而要达到这一前提又是如此艰难,因为它需要一种对真正自由的渴望,以及与之相应的真诚、明彻、责任感和勇气。正因为如此,在人类精神史上,自我认识就成为一切伟大人格的基本特征。他们通过自我认识穿透虚饰的人格谎言和甲胄,进入自我的本性,并进而达到对世界和存在本性的正确认识。众所周知,苏格拉底为自己规定了哲学的起点:〃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无所知。〃但是,对于苏格拉底自己来说,这句话只意味着一句更深刻的潜台词,那就是他那句永恒的铭言:〃认识你自己!〃借用一位作者的话说,为了达到〃切肤之痛〃的自我认识和对世界及存在本性的认识,人也许需要首先(至少暂时地)粉碎他用以维持常态生活的人格谎言,超越各种形式的伦理-人际关系,像莎士比亚笔下的李尔王一样扔掉所有〃借来的文化衣着〃,赤身裸体地挺立于生活的风暴之中。正是在这里,在自我和世界面前,在自我认识和认识世界的问题上,卡夫卡,一个难以进入伦理-人际关系的〃最瘦的人〃,一个〃在成年人中流浪的孩子〃,表现出那些〃成年人〃所难以具有的真诚、正义、善良、敏感、明彻、责任感和勇气,从而使他能够深刻地把握世界和存在的本性。换句话说,在认识自我和认识世界的问题上,卡夫卡具有着〃客观〃和〃主观〃双重的辩证条件。一方面,从客观上说,虽然所有的人都生存在〃不幸〃的存在之中,都具有认识存在之不幸的可能,但是,卡夫卡非人的不幸,却反过来赋予他独特的客观认识条件。
  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在卡夫卡血管里还流着来自母亲的〃洛维家族〃的血。在第一章第四节我们看到,洛维家族的人虽然常常显得行为古怪、举止反常、不谙事理、心不在焉、体质羸弱,但同时也禀有一些优秀的气质和品性。他们性格突出、特立独行、富于终极关怀、关心精神生活和内心价值远胜于关心世俗利益。卡夫卡曾说,〃我的血会诱惑我成为我的舅舅的新的体现〃。从洛维家族的血液中,卡夫卡明显继承了某种孩子般的正义感、善良、敏锐、明彻、真诚等美好的品性,形成有利于自我认识和认识世界的〃主观条件〃。 
 
 
第三节 〃第一名活标本〃
 
  我们曾经说过,如果历史要挑选某个民族代表所有上帝的子民去认识人的天命,它多半会挑选不幸的犹太民族;而在不幸的犹太民族中,它多半又会挑选不幸的卡夫卡。 
  不幸就是条件。关于这一点,很难有人比卡夫卡自己表达得更清楚了。他首先描述了与他同属一类的〃不幸作家群〃:作家总要比社会上的普通人小得多,弱得多。因此,他对人世间生活的艰辛比其他人感受得更深切、更强烈。……他不是巨人,而只是生活这个牢笼里一只或多或少色彩斑斓的鸟。〃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9页。
  而他卡夫卡自己呢?
  我是一只很不像样的鸟,我是一只寒鸦——一只卡夫卡鸟。……翅膀无需剪掉,因为我的翅膀已经萎缩……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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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夫卡最后时光的年轻朋友雅努施反复向人们描绘这样一只断翅寒鸦哀惨的形象:〃弗兰茨·卡夫卡张开双臂,又像瘫痪的翅膀那样无可奈何地垂下。〃
  的确,没有比他这样的〃断翅寒鸦〃、这样〃最瘦的人〃、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更能把握世界的了。因为,正像他自己所说,〃把握世界总是意味着把握自己。〃雅努施:《卡夫卡对我说》,第30页。
  卡夫卡,一个被生活所〃阉割〃的孩子,一只翅膀萎缩的寒鸦,在生活面前,他陷于深深的存在性不安而难以自拔。他时刻感觉到〃羸弱、胆怯、迟疑不决、揣揣不安〃,感觉到恐惧、畏惧、敬畏、耻辱、自卑、沉溺、逃避、内疚、罪责……在他身上特别地具有着拥抱自身不幸和弱点的人格特征。事实上,我们这本书中与此有关的讨论和引证,都可以看作这种自我拥抱的生动范例。无论他的文学性作品或非文学性作品,都宛如是一片暴露恐惧、检索罪责、承认污秽的无边的〃流放地〃,一个自我折磨、自我谴责的旋涡。他只证明他自己,他唯一的证明就是他自己……卡夫卡:《卡夫卡随笔集》,叶廷芳、黎奇等译。海天出版社,1993年,第92页。
  的确,在面对自我、认识自我的问题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得比卡夫卡更为惨烈了。〃每句话的周围都环绕着我的疑虑……如果我坐在写字台前,对我来说并不比一个倒在车水马龙的歌剧院广场上且摔断腿的人更为惬意。——一切都是幻想。家庭、办公室、朋友、街道——一切都是幻想……遥远的或切近的,女人,但是最为切近的真理仅仅在于:你把自己的头朝着无窗无门的牢房的墙壁上。〃贝克勒等编:《向死而生》,第70页。而更为惊心动魄的是:他有这个感觉,他通过他的存在堵住了自己的道路。……
  他自己的额骨挡住了他的道路,他在自己的额头上敲打,把额头打得鲜血直流。《卡夫卡随笔集》,第90页。惊心动魄之处就在于,这种惨烈的自我撞击是一种特殊的〃自我肉搏〃:在那血流如注的额头后面,正是使我们之所以为我们的思想、精神、心灵的居所,这是我们永远无法逃避的事情。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你的自由,也与你的天性相符。但或许,准确地说,你唯一能逃避的,只是这逃避本身。转引自莱恩:《分裂的自我》,第69页。
  〃在和平中你寸步难行,在战争中你流尽鲜血。〃这是一个无力承受〃肉搏〃的人,一个在伦理-人际关系的世界中无家可归的人,一个〃最瘦的人〃,一个永远只能〃在成年人中流浪的孩子〃。如他的名字所示,他本来就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寒鸦〃,既无天空又无大地,既无白天又无夜晚,而只有晨昏和墓地。在其余的人得到庇护的时候,他一个人被裸露在危险之中。不管怎样,卡夫卡用不着摆脱什么伦理-人际关系、脱掉什么〃文化衣着〃。他本来就没有文化衣着,用他最后时光中一位恋人的话说,〃他好像是唯一的裸体者,站在穿衣服的人群中间。〃转引自瓦根巴赫:《卡夫卡传》,第136页。他本来就像荒野中的李尔王,赤身裸体,孑立于生活的风暴之中。不仅如此,他是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地狱般的地下室走出来的〃第一名活标本〃。波吉奥里:《卡夫卡与陀思妥耶夫斯基》;见叶廷芳编:《论卡夫卡》,第79页。即便他的自然状态,也比李尔王历尽苦难所达到的境界更为彻底、更令人恐怖。并非偶然,一位作者正是通过他与莎士比亚的比较,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他认识的深度:如果比较莎士比亚和卡夫卡对人之痛苦及普遍异化的揭露(而不考虑他们各自的天才),那么当代读者会认为,是卡夫卡而不是莎士比亚作出了更为强烈和更为全面的揭露。……莎士比亚眼里的世界正是帕斯卡眼里的世界,与卡夫卡的世界大致相同,是一间牢房。在这牢房里每天都在死人。莎士比亚迫使我们看到生活中残酷的非理性的力量,……他并不比卡夫卡作得差。……然而,在莎士比亚的牢房中,那些牢友……一个一个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完整无缺,到死方休。与此不同,在卡夫卡的牢房中,在死刑判决被执行之前很久,甚至在邪恶的法律程序被确定下来之前很久,某种可怕的结果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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