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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匈奴能与汉抗衡者,惟据有西域之白山呼衍部。与其劳师远征,不如断西域之给,即欲灭匈奴必先取西域。故窦将军定‘断足倾鼎’国策,臣等会商多日,以为此策为上上之选。具体方略为,以汉军一部隐秘出西域,攻白山,取伊吾,下车师,并遣使者使乌孙等国,再断匈奴右臂。北匈奴左臂即断,则吾可径取西域,且漠北大门已洞开……”
第二十三章 慎之又慎()
见皇帝抱臂伫立缣图前,皱眉静听,耿秉又接着说道:
“西域各国苦匈奴奴役,民心可为吾用。‘断足倾鼎’国策,其精妙在于,不动国本,不劳民力,即可打在要害之处,断其一足,让邪鼎自倾。陛下,此策如成,西域地域广阔,土地肥沃,西征后可就地屯田,步步为营,无需河西诸郡耗费民力,远资粮秣。若西域重纳大汉版图,则匈奴势衰,将再复难犯汉边!”
耿秉对着挂着的缣图,仔细讲解了众将会商的征北匈奴战略,汉明帝听完,频频点头,但始终未发一言!
见皇帝听完大臣们的会商结果,表情凝重,虎贲中郎将马廖临场补充道,“汉军攻白山呼衍部,北匈奴各部必驰援。故可另遣二将,一将先出居延塞,一将自五原郡先出受降城,以为疑兵。汉军出东,而大军击西,彼必东西不能相顾也,大事可成!”汉明帝听完,又频频点头,但依然未发一言。
窦固、耿秉、耿忠和祭肜四将,听了马廖的建言,瞬间面色巨变!
虽然灾难频仍,由于有西域这个取之不尽的宝库,北匈奴实力仍远超南匈奴和鲜卑、乌桓各部。北匈奴呼衍部有劲骑二万五千众,皋林部有控弦之士一万五千众。左贤王有百战铁骑三万众,左鹿蠡王有常备铁骑二万五千余众。而单于本部,则有百战铁骑三万众。
虽然北匈奴与鲜卑、乌桓、丁零、夫余各国均有摩擦,需分兵防范。但能集中起来对付汉军的,总兵力也已超过七万骑。而汉军经过三年练兵,再加上动员高原羌人、鲜卑、乌桓和南匈奴各部,能机动野战的总兵力也超不过七万骑。
汉军虽在兵器、战马、甲胄、弓弩上都强过匈奴人,单骑战力一般也能敌匈奴三人(注:前汉武帝时期,汉军单兵战力能敌匈奴五人)。但匈奴人有骑射优势,并得地利,熟悉地形,以逸待劳,战力不容小觑。
以此为依据,汉军原定策略是首战以优势兵力重兵出伊吾,击破南呼衍部、左鹿蠡王部,并下车师,从而取得在西域的立足点。继而联络乌孙等国,最终彻底击破北匈奴帝国!
可如果按照马廖之议,分兵出居延塞和五原郡,则出居延、五原之汉军将在广大的漠北寻歼匈奴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而攻击白山呼衍部汉军,又将失去局部兵力优势,可谓两边不讨好,实在不智,这明显是一大战略败笔!
窦固和耿秉正欲再奏,可汉明帝却轻声道,“诸卿所言甚是,断匈奴右臂,二路声东而一路击西,虏必首尾难顾。且冬日北马疲瘦,故冬末春初出征,必破北虏矣!”
马廖也是会商大臣之一,他的话在皇帝听来,也是众大臣会商结果。此时,皇帝已经下了最后决心,千钧一发之际,出了差错,可已经没有机会纠正了。窦固和耿秉、耿忠、祭肜四将,相顾无言。耿秉更是欲哭无泪,欲再争辩,却被主帅窦固制止!
会商结束后,耿秉当晚赶到窦府,怒问窦固,为何不让他争辩?窦固笑道,“出征乃国家大计,固岂会儿戏?伯初试想,如呼衍部畏吾大军至,先行遁去,吾大军空取白山。即便下车师如探囊取物,此后呢,莫非全军留屯伊吾与呼衍部长相持乎?如长相持,耗费国力,势必动摇吾朝国本……”
耿秉脸色大变,“此话会商时将军为何不言,将军的意思究竟是……”
“君勿急,且听吾言之。冬季漠北积雪难行,单于并不畏吾重演霍骠骑(注:即霍去病)旧事,深入漠北击其王庭。如吾二路或三路大军入塞北、西域,彼必畏而远遁。疏榆谷乃战略要地,为单于左臂,又是呼衍部巢穴。吾仅以一部入白山,区区万余人,彼必不惜一战……”
“明白了!”耿秉恍然大悟,拍拍脑袋,旋即又忧道,“将军为主帅,此战必将军亲入白山,凶险实难预料。然仅一部兵力,呼衍部仅在山南即两万余众,岂不孤军涉险?这可是险棋啊!”
“将军多虑也。”窦固手掂长须,自信地笑道,“吾在边地多年,深谙北虏用兵之法。彼惯骑射,不善攻城夺营。吾且借大将军卫青之策一用,步步为营,筑垒而进,诱其来攻,定可计破之矣!”
在众大臣会商、“秘议”北征战略的那段时间,邓尧想尽一切方法,也才略知一二。这些可是国家机密,在邓尧面前,邓训装得不敢隐瞒半点。其实,身居侍中高位的邓训,是守口如瓶。
众大臣会商定策后,汉明帝又在北宫德阳大殿内,连续数日举行大朝会廷议,听取三公九卿和文武百官意见。
德阳殿是北宫正殿,高大雄伟,气势磅礴。从明帝开始,便是帝国的政治中心。该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富丽堂皇,可容万人朝会。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历朝美女图形。据称在离雒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都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
汉明帝是一代雄主,出兵方略已定,战争的车轮已经不可逆转。但是,他依然有着深深的顾虑。虽然打是确定的,但什么时候打、怎样打胜机最大,成本最小,让他踟蹉再三,仔细盘算着。
当然,汉明帝如此谨慎,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此时,正是帝国内部楚王案闹得沸沸扬扬,他不能允许出征漠北成为汉帝国的一道生死门坎。
楚王刘英转徙丹阳郡后,已经在一年前自杀身亡。但受楚王刘英连累,列侯、功臣之后、朝廷大臣有数千人坐罪入狱。
皇权争夺,永远是历朝帝国最大的内忧。松欲静而风不止,永平十四年(公元70年),司马南与北匈奴“国师”呼伦先后伏诛,而楚王刘英勾连北匈奴的罪证,也让汉明帝震惊不已。
第二十四章 夜解迷津()
呼伦伏法后,宗正刘般、侍中杨仁、楚国中傅江革与其门人燕广等人,都依律奏请诛杀楚王。楚王不仅与北匈奴、司马南有染,而且还还作金龟玉鹤,刻字以为符瑞,招聚私兵,造作图谶,私编天下百官册,擅自增减官秩,设置诸侯王公两千石,罪证确凿,大逆不道!
汉人重血性,更重淋漓尽致的渲泄情感。汉明帝当时在宣明殿内看到这些罪证时,震惊之余,心痛得泪如雨下。
当年,御史台曾派侍御史尹敏查过楚王交结方士,当时汉明帝曾下诏从侧面敲打过刘英,希望他收敛一些。他没想到刘英已经走了这么远,但还是怒斥刘般、杨仁等人,“当年,樊鲦逼吾杀广陵王荆,吾未从之。今汝等又欲逼吾杀楚王,心何狠耶……”
杨仁昂首道,“陛下,当年燕侯谋国之言,臣音犹在耳,不敢相忘!”
刘庄象被电击中了一般,怒视着忠心耿耿、不怕死的杨仁。
建武末年,山阳王刘荆因在先皇刘秀大丧时,勾连羌人谋反,而被削去封国,徙封为广陵王。永平二年(公元59年),广陵相密奏,言刘荆再欲谋反。汉明帝便令雁侯樊鲦和羽林监任隗,一起审理刘荆案。
樊鲦很快便查实罪状,然后向朝廷奏请诛杀广陵王。当时汉明帝在南宫的宣明殿上引见樊鲦,听奏后曾大怒道,“诸卿因我弟故,便欲诛之。倘为我子,卿等敢如此放肆邪!”
谁知,樊鯈并未退缩,他昂首说道,“陛下,天下乃高帝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春秋》云‘君亲无将,将而诛焉’,周公诛弟,季友鸩兄,其大义传诸后世。正因广陵王为陛下弟,陛下又一直恻隐、眷顾,臣等才奏请陛下。如果是陛下子,臣等不用奏请便将直接诛杀之!”
汉明帝听了樊鯈的话,叹息许久。但最终,还是赦免了刘荆。
这一次也一样,不同的是汉明帝在北宫的宣明殿上召见了刘般等臣。虽然众臣据理力争,依律奏请皇帝诛杀楚王。但汉明帝以手足之亲不忍杀之,最终只是废了刘英封国。永平十五年(公元71年),徙楚王刘英至丹阳郡,第二年刘英就吞金自杀了。
在东汉初年的宫廷斗争中,血腥味并不浓。一代明君汉明帝,对意图谋反、大逆不道的兄弟,都宽大处理而未加杀戮。这在历朝历代,都是难以想象的。
刘英虽亡,但与其勾连共同谋反的列侯、功臣之后、官吏越查越多,让朝野经历了一场巨大震动。在外戚中,废太后郭圣通一脉中的新郪侯郭竟之子郭嵩,发干侯郭匡之孙郭骏,以及母舅一族的雁侯樊鯈之弟樊鲔长子樊汜、次子樊郴、少子樊梵等,均与楚王有染,罪行凿凿,铁证如山。
汉明帝念樊鯈一生谨慎,且阻止樊鲔子与楚王刘英勾连,故而对樊鲔诸子赦免,其余有罪外戚均被治罪,并除封国。
在朝廷重臣中,一大批二千石要员交通楚王。最让汉明帝震怒的是司徒虞延,不仅明知楚王反而不闻不奏,而且还通过楚王刘英的信徒黄初、幽州从事公孙弘等,主动与楚王交结。楚王谋反事发后,汉明帝下诏书斥责了虞延,此举导致位居三公的虞延畏罪自杀!
各郡国官吏中,从会稽郡太守尹兴、太守薛汉以下数千人因与楚王刘英有染而被治罪。后因侍御史寒朗犯颜直谏以及马皇后求情,汉明帝曾亲至雒阳诏狱,赦免一千余人。其中,隧乡侯耿建、朗陵侯臧信、护泽侯邓鲤、曲成侯刘建为颜忠、王平陷害而入狱,汉明帝都一一还其清白。
功臣之后中,石城侯王常之子王广、王梁之孙王坚石,马武庶长子马伯济、次子马檀,盖延长孙盖侧,耿纯族人、莒乡侯耿歙子耿阜,郭凉子郭元等等,共有数十位列侯、功臣之后,全部卷进了楚王案,封国全部被除,且多数因罪被下狱处死。
更让汉明帝痛心的是,在刘姓宗室中,与楚王勾连一起有异心的人大有人在。其中,刘茂之弟、宜春侯刘匡,安成孝侯刘赐之子、白牛侯刘嵩,汝阴侯刘信、刘植子刘述等十数位宗室子弟卷进大案中,而被下狱治罪,封国全部被除……
大案株连甚广,近乎动摇国本,让汉明帝不得不战战兢兢,认真对待。治大国如烹小鲜,帝国仍需要休养生息,根本经不起折腾。天灾人祸,使朝廷时时面临着内忧外患,让汉明帝不得不如履薄冰。他只能万分小心、格外谨慎地,驾驶帝国这条巨轮与岁月赛跑。
这天夜,等三公和尚书台众臣俱散去,汉明帝又在章德殿御书房内专门召见了窦固。等窦固进来叩见毕,汉明帝仍立于挂着的缣图前,心思重重,背着手久久无语。
他心头压着千斤重石,在等窦固解开他心中的迷津。这个窦氏家族第二代领军人物、汉军的主将,是他最信任的将领。在决定帝国命运的北征即将开始之时,也只有窦固,才能给他一个他信得过的保证!
窦固仁厚恭谨,他深知明帝的忧虑,便对明帝进言道,“陛下,臣赞成耿大人的策略。臣以为秋高马肥时开战,于匈奴人有利而于我大汉不利。冬雪封山,胡人正避严寒越冬之时,春日马瘦毛长,无暇用兵。于我,春季正用兵之时也。西域物产丰饶,足资军需。冬征过后,炎夏来临,塞外水草丰美,更不用携带更多的战马粮秣。”
“卿可细言!”
窦固指着缣图说,“皇上,臣已思虑多时。匈奴各部,惟呼衍部落占据伊吾、白山、蒲类国疏榆谷草原,最是紧要。此乃西域门户,事关重大,扼住要害,商贾断绝。彼进可以掠我河西,亦可越贺赖山(注;即今贺兰山),寇吾陇右、三辅。退则可隐入大漠雪原深处,我无奈何矣!”
第二十五章 尚有一姊()
“臣以为,呼衍部族据有伊吾绿洲和疏榆谷草原,已历数十年,向为主要牧场,更是越冬之地。汉军分兵而进,彼必坚守白山!我北征大军如击破呼衍王,取白山南北,据伊吾庐和疏榆谷,则可在伊吾设宜禾都尉府。以此立足,徐图西域,足可断北匈奴右臂!”
汉明帝直视着窦固,一字一句地问道,“分兵而进,吾军兵不占优,卿欲遣何将往破白山?”
窦固被逼到了墙角,皇帝直视着他,白山之战是此次北征关键战役,皇帝分明是想让窦固亲征,只是话没明说而已。老将窦固被逼到了墙角,他咬牙说道,“臣世代受皇上隆恩,既为主帅,自然义不容辞!臣请自率一劲旅,直入白山,破呼衍部后,留兵屯田,以为立足。大军则定于明年夏五月前,班师还朝!”
君前无戏言,这可是军令状啊!
身为窦氏二代掌门人,窦固深深知道,皇上既要出征结果,保证白山之战必胜。同时,皇上更讨厌将帅恋栈。可说出上述这番话,他也就一点点退路都没有了。明帝治吏甚严,出征有失,或者大军在西域延迟不归,他就只有下狱身死一条路!
因此,说完这番大话,这位百战老将汗毛倒竖!
“有理,有理,此策甚妙,解朕忧也!”果然,窦固的话,彻底打消了明帝的忧虑。他走回御床上坐下,窦固则侧面案前而坐,宫女夕照则高兴地为皇帝与爱将舀酒。汉明帝端起晶莹的于阗玉觞,畅快地一饮而尽,“窦卿,此乃西域鄯善国蒲桃酒,乃中郎将郑兴所献,卿试尝尝味道如此?”
“陛下,臣不善酒。谢陛下赐酒,公在不在身边,臣亦偷饮几觞。臣尝此酒,果香气质迷人,酸涩绵软细腻,色调淳厚优雅,确为好酒……”说着,也端起玉觞一饮而尽。
汉明帝闻阿姊这么厉害,老实人窦固,背着公主偷饮一口,嘴上都得说出来,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说窦孟孙夫妇夫唱妇随,男主外女主内,十分和谐,看来此言不虚。
君臣把酒言欢,出兵大计这才算最终定了下来!
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阴历十月二十,汉明帝正式下诏,命耿秉为驸马都尉,窦固为奉车都尉,骑都尉秦彭为耿秉的副手,骑都尉耿忠为窦固的副手,筹备出征事宜。按照大汉帝国军制,窦固、耿秉等人从诏书下日起即可开府,设置从事中郎、司马等属官,迅速离京屯驻凉州各大营,筹集粮草,待机出塞。
直到此时,雒阳城盛传的帝国将要向北用兵的传闻,才被正式向朝野公开。
诏书一下,汉帝国举国带剑世子纷纷涌向京城。可他们来晚了,北大营早已齐装满员,且练兵整整三年了。大营内,窦固正式“开府”后第一次升帐,宣布了随军出征的中军长史和从事、各营校尉和领军司马的任命。并从北大营八千士卒中,精选出五千人,组成远征军的核心力量!
其实,将佐任命不过走走形式,三年练兵,窦固的远征军一直是按照这一序列训练。但分兵就不一样了,一起训练三年,有三千人要按照皇上诏令留下拱卫京师,从军世子们都想上战场搏军功以为进身之路,故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此时的北大营各营内,已举营而动,五千远征军种子已经整装待发。窦固和耿忠定于初八午时,也就是第二日中午即全军启程。
当天晚上,家在雒阳的将校军卒们都归宅告别。傍晚时分,班超策马进城后,却先匆匆来到窦府。即将领军随窦固出征,班超此时最想的是要到对他寄予厚望、并倾尽心力培养他的窦融大人的牌位前,告慰老大人在天之灵!
窦固尚在营中未归,窦老夫人和几位公主便举便宴为班超饯行。班超还要回班府团聚,众人只是象征性地劝其饮了几爵,饭很快便吃完了。餐毕,老夫人与涅阳公主领班超进宗庙,先允班超在窦融大人的塑像与牌位前单独呆一会。
窦老夫人与公主重新添了香,便退入另室。班超跪在老大人的塑像前,早已经泪如泉涌。他想起自己刚跟随左车师傅习武不久,一次司空窦融大人至北营,便试了一下班超的身手。结果老大人在马上仅一个回合,便将少年班超掀翻在地。那一下摔得是真重啊,班超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感到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碎了。
班超躺地不起,身上疼得流开了眼泪,这让窦融恼了。老大人下马将其拎起,当着左车和北大营将校们的面,屁股上就挨了一顿猛揍。并怒斥道,“汉家男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流泪!汝亦河西军后人,如何怂到如此地步!”
永平五年,窦融老大人已经垂垂老矣,却将自己的佩锏、兵书、心得一并传与班超。过去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班超心中惊涛骇浪一般。今日汉匈两国相互态势,以及汉朝的北征方略,都与窦融大人当年的预言一模一样。他心里暗暗起誓,此番北征,别部定要斩虏立功,绝不辜负老大人当年之心愿……
不知何时,窦固悄悄走进宗庙,默默跪下叩了四个响头,拍班超肩头道,“别忘了到各位军侯家告别一下,起来吧,老夫人有话对汝讲!”
班超跟着窦固回到窦老夫人室内,室内只有涅阳公主刘中礼在陪着老夫人。刘中礼命侍婢打水让二将净了脸,窦老夫人这才很认真地对班超说道,“超儿,汝即将出征,祖母还有一事,现在该汝知道了!”
“祖母有事,超定全力去办!”班超随口道,他没想到窦老夫人接下来的话,令他万分震惊!
“超儿,汝尚有一姊。当年,汝翁投河东隗嚣。嚣虽器小,不能用之。然亦怕汝翁为河西所用,建武五年(公元29年)四月,隗嚣令其族人女隗灵为汝翁妇,并与年已十六岁的汝母,三人同时成婚。就在这一年冬,汝翁汝母自河东奔河西时,此妇拒绝同往,还至隗嚣处告发,汝翁、母险些为隗嚣大军所囚。幸好老大人周密布局,派陶恭、秋臣两将过河接应,才未发生意外。”
班超被惊得汗毛直竖,“祖母,此言当真?这许多年,阿翁阿母为何瞒着吾?”
第二十六章 别时亦难()
窦老夫人以便面敲其额,啐道,“祖母岂会乱说?此事暂不能让汝阿母知道。当时,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