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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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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痛嚎地抱着被我折断的手,亭内的其他女人也全惊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她们连头也不敢抬,个个哆嗦地跪在地上。看来,这群吓呆的女人,今日才总算见识到了我的怒火。

“大人,何必为这样的小事发火……”一个女子跪爬着上来,试图缓和这危险的气氛。

“滚,全给我滚。”我心中烦躁,猛地一掌劈出,劈裂了面前的桌案。

那些女子深怕我下一掌劈到她们身上,所以全吓得仓皇逃出穹庐,连那受伤的女子也抱着手狼狈地跟随同伴逃命去了。

碎裂的桌案扬起灰飞的烟尘,我在这飘散的尘雾中慢慢地闭上眼。

我平生最厌恶别人说我长得俊俏,不像突厥人。

我的祖父,原本是突厥贵族,大好前程,却迷恋上一个中原女子,生下了我父亲,从此家族没落。

我的父亲,雄心勃勃,立誓为家族重振声威,不料却也爱上了中原女子,厌恶世事,再无争斗之心。

而我,继承父亲之殊位,必要光大荣耀我的家族。

中原的女子果真有如此魅力,能令祖父与父亲这两个雄心万丈的枭雄抛弃一切、甘心退隐么?

我侧头望去,那悬在墙上的宝刀已快要生锈了,它久未饮血,我似乎已经可以听见它在鞘里嗡嗡作响,隐忍不住地低鸣。

我猛地起身,抽出弯刀,只见刀身乌黑发亮、凛凛寒气、杀气逼人,仍是一把好刀。

我应该满足眼前这一切了,但为何我仍觉得心中有些空荡,仿佛缺失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那个跟在突利身边的风姓中原少年,我对她非常没有好感。

英姿飒爽中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纤弱,如男似女的飘忽,我居然分辨不出她真实的性别。自古男女有别,男子威武、女子娇柔,但眼前之人却完全否定了这个定律。

身子瘦弱得如同蒲柳,而容貌居然比所有的女子都美丽。如此妖孽,不该留于世间。

正文 轻吻上她带血的面颊

所以当颉利让我去杀她的时候,我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我的祖先,全是墨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仍可清晰地视物。但由于祖父与父亲这两代娶的都是中原女子,所以血统淡了不少。而我,却奇异地继承了家族的夜眼,黑夜对我来说,甚至比白天更适于我施展。

黑暗中,她居然险险地躲过了我的刀。

“在下风明。”她持剑站立、不卑不亢,坦然接受了我的挑战,“你是刺客库摩?”

她的剑法十分奇特,是我生平仅见,柔和中带着凌厉,刚柔并进,确是厉害,而她不要命的打法更是令我心中一颤。

我以为必胜的一刀,却只划破她的衣裳。

优美净白的颈项,发丝轻柔地搭在她微露的香肩上,更为她增添了一份动人的妩媚,被白布紧缚住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不盈一握的纤纤腰身……

“他”……竟然是个女人!

瞅准空挡,原本我可以一刀要了她的命,但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我仍是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幸会。”丢下这么一句,我逃难似地匆匆离去。

我在慌乱什么?我在忌惮什么?我在犹豫什么?

可惜情势容不得我理清这些纷乱的思绪,她摆脱了突利,打算回中原。

我依然无法理清自己杂乱的悸动,却着魔似地追了上去。

见她深陷狼群,我再也按捺不住,出手救下她。

她注视着我,脸上的血迹未干,眼眸中流转着剔透无比的清光,就如一只美丽却浑身戒备的灵兽。

而我,就是那逐鹿场上冷酷无情的猎手。

我凝神望着她那绝色的容颜,从她的唇中吐出令人轻飘舒服的声音,娓娓地,那么近,那么近,如在耳畔,轻易便拨动了在我心中轻舞飞扬的那根细弦。

心中忽然一颤,一股暖意顺腹入怀,刹那间沸腾焦灼,轻轻地永远地烙在我的胸口……此刻,我已明白自己缺失的究竟是什么,我寻了千百回, 终于在这暗夜下找到了。

我在心中暗下决心,此生若不动情爱也就罢了,至多一世孤独。

若真动了心,便非她不可。

我俯身,轻吻上她带血的面颊。

后会有期了,丫头。

太快到手的猎物,我没有兴趣。我有耐性,可以慢慢地等她成长。

正文 沁着妩媚入骨的娇艳

莺飞草长,去日如水。

咋暖还寒,狂风肆虐,黄沙满天,女人们鲜润如水的脸已有些憔悴。

我摊开手掌,一捧细沙由指缝中缓缓滑落。

她死了。

我等了数年,却只等来这样一个消息。

听说她不肯入宫为妃,在大唐皇帝登基那天自杀了。

呵,确实很像她的性子。

我有些想笑,眼中却一片潮热。

这个该死的女人……

天空更阔,大漠更远,白云更静,如传说般的一见倾心,朝朝暮暮,却不能被时间冲散,反而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枷锁。它让天下无数欠下情债的人,必须穷尽一生去偿还。

“义父,义父!”五岁的怒战远远地向我跑来,他高声大叫,“义父!”

怒战是突利的儿子,可惜突利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突利。

而这一切,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突利忘不了她,但身为可汗,他却不得不娶亲,而后有了怒战。

突利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当然也不喜欢自己儿子,也许在他心中,唯一有资格为他诞下子嗣的女人,只有她吧。

怒战对忽视自己母亲的突利非常不满,反倒是与我这个义父非常贴近。他不与突利住在一起,却是随我来到这苦寒的偏僻之地。

“义父,外面有个好美的女人!”怒战跑到我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摇头失笑。

好美的女人?这世间再美的女人恐怕都比不上她吧?

“快来,不然她就要消失了!”怒战又拖又拽,飞快将我拉到穹庐外。

一道深蓝色的湖水呈现在眼前,如梦如幻,好似湖泊就在不远处,那是一片美丽的世外桃源。

乌发如云,白衣飞舞,虚步凌波,一缕飘带顽皮绕过她的纤腰,而后从她白如凝脂的皓腕轻轻飘坠。那奔腾不止的马群,那随她纷飞的花瓣,她盈盈转身,如一只旋转的白鸟,放飞了绝美的羽翼,翱翔于人间美景中,于惊鸿一瞥得来的熟悉容颜。

是她!

她,没有死?!

这是海市蜃楼?!

她揽过放在一旁的酒坛,略一用力,酒坛上的泥封便脱落了下来。她仰头,酒液便流入她的口中。她的面上沁着妩媚入骨的娇艳,诱惑着好酒的人深深一叹。

一旁的白马似感染了她的欢喜,亲热依偎上她,伸着舌头舔着她的脸。

正文 一具没有魂灵的身子

她抱着马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吐露芳华,灼灼其华。

心醉神迷间,眼前的一切倏地消失不见。

“义父,那,那是谁?”怒战更是惊骇地半天合不上嘴,“那是山上的神女么?”

我闭口不答,由方才看到的景色可以判断,她所在的地方离此处并不远。

我很快便找到她,得知她一人在此过着牧马驰骋的日子。那匹白马,曾被草原儿女誉为无人能驾驭的追风神兽,而今居然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坐骑。

我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在她身后拉开一张大网,费尽心力,终于抓住了这只世上最美丽的白鸟。

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静静地憩息在我怀里,被折断的羽翼已不能飞翔,却美丽依然。

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女子,我却发现自己得到的仅仅是一具没有魂灵的身子。

透过那双空茫的美眸,我见到的是一个漂泊的魂灵,一颗我无限渴望却又始终抓不到的心。

痛苦、挫败、愤怒、无奈…无数情感像毒蛇般日夜不停地啃噬着我。

我用盘龙丝绑住她的手脚,这是冰山雪蛛所吐的丝,无论是何利刃都难以斩断。被绑住的人若枉想挣扎,恐怕四肢都会被那韧丝斩断。

我差侍女为她换上突厥的红色纱裙,明日便要娶她为妻。

晚时,我掀帘入帐,杀气溢射,剑气袭人。

可惜我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寒光乍亮便自倏然消隐,一柄长剑轻松顺滑地刺入我的胸膛。

温热的液体似流不完地从我的胸口淌下,此刻我已如风中残烛般虚弱欲倾。

明一身鲜红纱衣,轻叠数重,如浴火重生的斑斓彩凤,极致妩媚,美得惊为天人、窒人呼吸。

“你是如何争脱那盘龙丝的?”我轻喘低问。

“我耳上的赤幽石是天上落下的陨石,这是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便是盘龙丝也抵不过它。”她微一抬起手,玉藕般的手臂上丝丝血痕,显然就算用赤幽石割开了盘龙丝也仍是伤到了她。

“你真狠,冒着双臂被斩断的危险,也要割断盘龙丝……”我惨然一笑,“你便如此厌恶我么?”

“我从不坐以待毙。”她卷俏的眼睫颤了下,眼眸中流漾如清似媚的神采。

正文 不小心深陷进她眼眸中

“是,以牙还牙才是你的作风。”我释然地轻叹,胸口一阵巨痛,昏眩感一**涌上。

“大人!”一名侍卫掀帘进来,高声惊叫,“来人啊,快来人!”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然拔出剑,震撼的剧痛令我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倾,触目的鲜红立时由胸口迸流而下。

她曲起手指,仰天吹了声长哨,那匹白马立刻争脱了束缚,朝她飞奔而来。

她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人!”一旁的侍卫接住我下滑瘫软的身子。

我逐渐陷入了恍惚的昏迷,却固执地不愿闭上眼睛,紧盯着那即将要消失的火红身影。

如今我才知道为何她的马儿会叫追风,能一直长伴她左右。因为她就像风一般令人难以捉摸、无法抓住。若有人不小心深陷进她眼眸中,就只能永远是追随着风的人。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养伤,一动不动地,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大,大人,有消息来报!”侍卫站在帐外,支吾地说道,“那,那个姑娘,似乎是死了……”

“看到尸首了么?”我依然躺着没有动弹。

“没,去搜寻的人都没见到……但是,那姑娘什么都没准备,一个人穿越草原、沙漠,恐怕是凶多吉少,甚至连尸首都可能找不到……”侍卫继续惊恐地回道,“那,那我们会尽力……把尸首找回来的……”

我倏地坐起身来,胸口的伤经这忽然的拉扯,又裂开了,鲜血丝丝渗出:“我要尸首做什么!给我找到她!”

“但,倘若她死……死了还怎么找?”侍卫呆呆地问道。

我大笑起来:“她命硬得过我,绝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给我找到她!”

到最终我也没找到她,她就如水滴般从草原上蒸发了,仿佛世上从来就没有她这么一个人。

繁华似水,变幻无常。

怒战与突利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最后他索性跑出去当盗匪,也不愿再回来。

但有天他回来了,带给我难以置信的消息。

明,仍活着。

“但是她嫁给了武士彟,还生了个女儿。”怒战吞吐着说道。

“女儿?多大了?”我心念一动。

“我二十日前见她的时候,她刚满十三。”

“刚满十三?”我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二十日前见她的时候,她刚满十三。”

“刚满十三?”我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立刻动身前去中原。

怒战曾说明是神女,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人世间的烟火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令百花无色的绝世容颜,比起当初,未曾减去半分。

我跪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求她随我回去。

此刻,我连尊严都不惜付出,只求能爱她,只求能让她留在我的身边。

她不惜以命相搏,也不愿随我回去。

至此,我已恍然大悟,在我以强硬的手段占有她时,就完全地……失去了。

想要再次挽回,没有机会、没有资格。

想要时光倒回,没有可能、没有办法。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正文 打算要堕胎是么

如今已是严冬,百花凋零。

窗外雪花片片,纷纷扬扬,夹着忧,和着愁,飘落在窗棂上,缓缓化开、融去。

我仰起头,缓缓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雪花在我温热的手心里很快开始融化,化成水珠,从指缝间溜走,留下一丝丝凉意……

身后传来一阵缓重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依然望着漆黑的夜空幽叹。

“小时候,我有许多愿望要实现,便整日在母亲耳边念叨。母亲终是不堪受扰,便对我说,只要折下初冬的第一枝梅花,暗暗许愿,来年春天,我的愿望便会达成,而我也果真傻傻地冒着严寒,折下第一枝梅花。”

福嫂将一件狐裘袍轻轻地披在我的身上,轻声问道:“那小主人许下什么样的愿望?”

“希望母亲能永远与我在一起……但是,”我轻吁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但是……福嫂,我还未出生,你便跟着母亲,想必我的身世,你也是知道一些吧?”

“小主人,莫非你已知道……”福嫂端详着我的脸,倏地住了口。

“是,我知道了,所以福嫂也不用瞒我了。”我低垂着头问道,“但是,我仍想确认一次,我,我当真不是武家的女儿的么?”

“这……我只知道,当年大人迎接夫人入府的时候,夫人已有了身孕。”福嫂顿了顿,才复又说道,“且那时候,夫人找来大夫,打算要……”

“呵……打算要堕胎是么?”虽然我早已知晓真相,但再听一次,心中仍是阵阵抽痛,我惨然一笑,“原来,母亲果真不愿有我这个女儿……”

“不,小主人,夫人确实有想过不要孩子,但是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因为你在她肚子里轻轻地踢了她一脚。”福嫂的声音有丝抖颤,“那应该是第一次胎动吧,感觉似乎是你在她肚子大声地说,你要出生!当时大人吩咐我去照料夫人,她身子十分虚弱,哀伤无助的模样教人心疼。但是在那个瞬间,夫人的神情十分满足,她对我说,这真是很奇妙的感觉呢,似乎是怀抱着一个希望,充满着幸福,或许世间所有的母亲有了孩子,都是这样的感觉吧。”

正文 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我心中一暖,但随即想起母亲那双清冷之眸望着我时,眼底那抹爱恨难解的暗影,我的心情依然沉重:“是,母亲是生下了我,但是,或许她后悔生下了我吧。其实她已经后悔生下我了,她并不爱我,或许她根本就是恨我的!”

“那时夫人的身子极其虚弱,稍有不慎,孩子就会不保,就算顺利怀到足月,也可能因为生产造成大量血崩。小主人,夫人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你的出生啊!”福嫂没有理睬我的话,仍是继续缓缓说着,她的声调有些哽咽,“因为胎儿着床太低,夫人安胎的过程格外辛苦,她几乎寸步不离床榻,每天都呕吐得厉害,却不得不勉强进食。怀胎七个月,别人都是养得白白胖胖,夫人却愈发消瘦,单薄如纸的身子却挺着一个那么大的肚子……”

我拧眉,心跟着狠狠地一抽,我暗暗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绪,凝神听福嫂说下去。

“到了临盆生产的时候,夫人疼了十几个时辰,却无论如何都生不下你来,而后便开始大出血……”福嫂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当时的情形太可怕了,夫人流了好多血,数次陷入昏迷,稳婆问是要留大人还是要孩子,因为两个只能留一个。夫人毅然要留下孩子,她说,她死不足惜,但是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看看这个世间……”

母亲!我感觉到—股热意涌上眼眶,便猛地将头偎进福嫂的肩颈里,泪潸然而下,“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母,母亲……她没有对我说过……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所以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夫人不爱你、不要你的傻话了。这些年夫人如何对你,我这个老婆子是看在眼里的。夫人在你五岁时夜晚便不陪你睡了,你很害怕,夜夜啼哭难眠,那时我也曾怪过夫人狠心。”福嫂轻抚着我的发辫,“但有一晚,我看见夫人待你入睡后走进你的房间,为你掖好被角,坐在榻边看着你许久。后来我才知道,她每个晚上都是如此做的,她总是选择深夜时分静静地在一旁守着你啊……”

“我,我以为她并不在乎我……”我痛苦闭上眼,崩溃地在福嫂怀中放声大哭,“从小,我便以母亲为天、以她为地,但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发奋苦读,日夜拼命地学琴、棋、书、画,我怕她不喜欢我,怕她讨厌我,原来,原来……”

正文 来逼你就范

福嫂紧紧搂着我:“小主人,你是夫人的一切啊!若这世间没有了你,任何东西对她而言就都毫无意义了啊!”

我是母亲的一切?!若这世间没有了我,任何东西对她而言就都毫无意义了?!

我耳边猛地回荡起库摩那时说过的话:“明,你若敢死在我面前,我立刻就杀了武媚娘!”

寒意迅速窜上我的背脊,我立时全身一颤!

我是母亲的一切,但我也是母亲的弱点,是能令她致命的死穴!

母亲乍看去比谁都柔弱,实际却站得比谁都直。

我至今仍不知母亲有怎样的过去,但定是发生令她痛苦到不得不放弃一切,而隐遁于此的可怕事情。

母亲渴望平静,却依然逃不开从前的纠缠。

而我,在此时无疑只能成为她的羁绊。

我起身走到窗前,寒风阵阵,冷入骨髓,却吹不散一室的哀愁。

但见院中的梅花凌寒傲立,凛冽寒风,漫天飞雪,它却依然寒香袭人,姿容不减半分,愈发显得冰雕玉琢、清冷脱俗,既惹人敬佩,也惹人怜惜。

小雪初晴,经霜更艳。

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就此不要放开我与母亲紧握的手。

望月许愿,真能如愿以尝么?

漫天的飞雪此时忽如狂欢,一大团一大团猛掷过来,砸在我的脸上、身上,阵阵生疼。

我微闭双目,有片刻的眩晕。

看片片梅花如粉蛾一般打着旋转飞落,我慢慢张开手掌,手心里躺着适才掉落的花瓣。

如今,我已明白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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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雪,寒风刺骨。 冬夜,总是清寒而洁净。

很冷……我不停地朝掌心呵气,缩在长廊下,静静地看着坐在院中的母亲。

廊柱上似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霜,月般剔透晶莹。

“明,你答应我了么?”库摩缓缓走近母亲,“我给了你一日的时间,你想好了么?”

母亲淡敛着双眸,头也不回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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