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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养成计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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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要带你私奔!

“陛下,自先帝起,便已注重屯田养兵,根基已深,所以大唐的军务从不曾懈怠。”我微笑着抚着,展目凝望远方顿了顿,才道,“突厥人彪悍善战,本是强盛,只可惜祸起萧墙,当年叔侄相争,动了根本,不修内而只顾攘外,犯了国之大忌。即使他们此刻想挥军而下,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不足为惧。”我说完,抬头想看李治的神色,却被他用力搂住,动弹不得。

李治的气息暖暖地吹在我的发上,他郁郁地说着:“哎,你呀,真是可惜了……”

我心中疑惑,才想着去问,他却松开了手,坐起身,将我温柔地按回床榻,为我盖好被褥,才说道:“天色还早,你已有身孕,应多加休息,再歇会吧。”

“陛下,萧淑妃私盗贡品,想来只是以为那贡品珍贵,绝不是为了挑起大唐与突厥的纷乱。”我语调哀凉,凄凄说着,似是为萧淑妃求情,“陛下仁慈,不可加罪于她。”

“朕心中有数。”李治沉下脸,阴翳无比,转身大步去了。

“昭仪,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夏莲随即从屋外进来,她满脸倾羡,“原来你让我将皇后的赏赐包在花泥中,而后再转送出去,其中竟有此深意。”

当时,我正是命夏莲将皇后的赏赐包在花泥中,而后转送出去。那萧淑妃只是运气不好,正挑中了那包藏有供品的花泥。

“呵……”我淡笑不答,扯紧了裘被,翻了个身,香甜地入梦去。

后宫争斗可谓是血雨腥风,只要和权力沾上点关系,极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王皇后与萧淑妃想排除异己是对的,只是她们挑错了对手。我早已隐遁在侧,旁观了她们所有的戏目,亦真亦假,或悲或喜。其中一切有迹可循的脉络,我皆看得分明。

第二日,便听说林内侍监察因贡品遗失一事而被赶出宫门,而私盗贡品的萧淑妃拒不认罪,终于惹恼了陛下,龙颜大怒,便将她打入冷宫。王皇后倒是抽身事外,并未受到牵连。

我闭目静坐妆台前,夏莲在后为我梳发。

“陛下仍是太心软了,若是贡品真的不见了,可是杀头的重罪。”夏莲对贡品一事的处置似有些不满意,她哼声道,“分明此事是由王皇后策动,而今却只有萧淑妃一人获罪,真是便宜她们了。”

我却只淡然一笑,不言不语,任由她在我耳边聒噪地发着牢骚。

夏莲虽跟了我一段日子,对宫中的刁诡已有些认识,但看事物仍不够透彻,不会深究其内的意思,所以她至今不懂,昨日之事情远不如面上的那般简单。

近来突厥在关外活动频繁,已有脱离大唐附属的意思。突厥时节仍在长安,倘若此时贡品在他们眼皮下丢失,就不光只是国体的问题,更让那些时节寻到借口,以不尊之名再不朝贡。

而对于王皇后,她身后有强大的家族以及那些元老大臣做后盾,李治也无法真正地去办他们,若贸然行事,到时候恐怕他反倒会落得个尴尬的境地。所以此次他只办了萧淑妃一人,既给突厥时节一个交代,也算是给两方人一个台阶下,将此事完满地圆了过去。

“媚娘,你起身了?”大姊捧着碗莲子羹,缓步走来。

“大姊。”我徐徐起身,迎上前去。

大姊今日满头珠翠,冠上衔珠,斜插着一支吐蕊牡丹,亮红大袖衣配了纱罗长裙,如烟云缭绕般地披在她身上,雅淡梳妆,婷婷出世,真是不可方物,令人眼前大亮。

我细细地打量着她,啧啧称奇:“大姊,你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竟愈发年轻美丽,真是羡煞我了。”

“媚娘又说笑了,竟会拿我寻开心。”大姊杏靥凝羞,被我说得臊了,皓腕一伸,将莲子羹递来给我,故做嗔怒道,“油嘴滑舌,亏我起早为你熬莲子羹,却是被你取笑!”

我轻笑着微仰起脸,伸手接过碗盅,不经意瞥到大姊手上戴的一只玉镯。

那镯子通体莹白,端然有致,光泽温润,是少见的珍品。李治前几日曾赠我一只,他说这是贡品,原是一对。只是,这另一只,为何却会在大姊手上?

大姊一怔,身子微颤,如雪皓腕迅疾地收了回去。

“这玉镯……”我心生疑惑,还想再问,抬头却见奶娘抱着弘儿正从屋外进来。

“母,母,母亲……”弘儿望见我,便在奶娘怀中挣扎着。他还不满两岁,话仍说不清楚,只会发几个单音。他下地后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十分趣致可爱。

“弘儿。”我将他抱在怀里,爱怜地抚着他的面颊,他安静地伏在我的怀中磨蹭着。我心中暖暖,早把方才要问大姊的话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说也奇怪,弘儿性子孤僻,从不喜给人抱。若有人硬生生地将他抱在怀里了,他耍起性子来,又抓又挠又咬,令人头疼。”大姊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微微蹙眉,“我虽照顾他起居饮食,他有时都不愿让我亲近。但每次抱他来见你,他都十分乖顺听话,总喜欢粘着你,不吵不闹。”

我心中一动,振眉笑道:“血缘之情是割不断的,哪怕间隔千里。这靠的不是记忆,而是血脉的联系,毕竟,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是啊,你是他的母亲,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大姊微叹,似有些失落,很快她便展颜笑道,“弘儿生得极俊,肌肤又白,恐怕同年的女孩中都挑不出几个能与他相媲美的,宫中宫女们对他可是爱得紧。只是他极不爱吃饭,每次吃饭都得一边逗一边哄,一边见缝插针地往他嘴里塞上一口,夜里又喜欢蹬被……唉,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弘儿啊弘儿,你将这宫女所有女人身上攒下来的疼爱,全加在你一人身上了。”我听大姊如此夸赞弘儿,心中自然欢喜,转而说道,“我每日忙于政事,无心照料弘儿,幸而大姊不辞辛劳,悉心为我照看弘儿,我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妹妹莫要再说,我们是姊妹,无需如此客套。”大姊微笑着,探身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妹妹方才是要问我这玉镯的来处吧?这是陛下赐于我的。”

“哦?”我并不感意外,只虚应了一声。

大姊凝眸望着我,声音淡淡:“前几日陛下也曾去探望弘儿,他说我照料弘儿有功,所以便将这玉镯赏赐于我。”

“大姊如此一说,倒也提醒我了。你照料弘儿,确是辛苦,我也该有所表示。”我的声音也悠悠缓缓。其实我心中已隐隐窥得些端倪,却硬是压下,只因我不愿去想。

我侧头细看,大姊举手投足间妩媚尽显,柳眉婉转,云鬓低垂,眼角的那一丝细纹,早已变得微不足道。甚至这风霜之色,只能使她愈发显得我见犹怜,连我都望得有些迷醉,更不用说他人了。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肮脏、龌龊、无耻……这就是后宫的全部,繁华背后满是淤泥污血,但在心中深处的某个角落,我依然天真地期望,能有真心的微笑与明亮的眼眸。

所以,我不愿再去想,也不愿将这内心的疑惑彻底解开,只因我不愿去破坏心中这最后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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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秋天似乎格外短暂,振翅迂回的大雁还未飞远,漠然白雪便已悄然落下。

“昭仪,下雪了!”夏莲奔出房去,雀跃地在院中转着圈圈,她伸出手去接飘然洒下的纷扬白雪,欣喜地说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是啊……”我懒懒地半倚在软榻上,看着亭外柳絮似的飞雪,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漫不经心地应着。临盆在即,我心中却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在屋中只觉得憋闷,便到院中散心。

霏霏白雪,凛凛寒风,虽是冬日,园内白梅却含羞半开,似对风雪情有独钟。枝上霜花冰凌,迷蒙之景十分美丽。

远处松柏苍苍,树影婆娑间,突然簌簌落下几团雪,声并不响,却惊得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心念一动,低头不住地呵手,似是畏寒。

夏莲眼尖发现了,便说道:“昭仪可是冷了?我扶您回屋吧。”

“不,我还想在这坐会,你去取只手炉来。”我镇定地道。

夏莲应了声,正要去取,我又道:“对了,我如今最经不得熏了,那手炉里的炭,一般的炭使不得,就连上好的无烟炭也不成,只能用最好的银丝炭,你去内侍省那边取点来。还有,我想安静地呆会,你吩咐下去,让他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召唤,任何人不得进院打扰我。”

“是,那昭仪在这稍等。”夏莲拿了毛毯为我盖好,便大步出了院门。

我望向松树丛,若无其事地道:“出来吧。藏头露尾,倒是一点都不像你了。”

从树后转出一个男人,他身形高大,头戴暖帽,身披狐裘袍,脚上蹬了一双黑缎鹿皮靴,正是怒战。他大步向我走来,这一刻,园中极静,似乎能听见飞雪迎风落下的微声,甚至是梅花微开的声响。长年沉寂的湖泊,漾起丝丝涟漪。

被我揭穿了藏身处,怒战却丝毫没有窘迫,他大喇喇地在石廊上坐下,翘着腿,眯起眼望着我的腹部,嘿嘿笑道:“许久不见,丫头你丰腴了不少。李治倒是对你不错,将你养的又白又胖。”

我一见怒战,心中已是微凉,见他在后宫中如此有恃无恐,更加凝重,他此行必不会只为了来与我见那么简单。

“丫头,瞪大了眼望着我,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怒战微探身,呲着牙问我。他仍是从前的狂妄姿态,举手投足,甚至连细微的表情都未曾改变分毫。

我有刹那的恍惚,但下一瞬便清醒过来:“突厥又派使节前来大唐,你便是那使节?”前几日我听说突厥使节来访,其中有一人是突利的儿子,心中便已忐忑,如今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是,我求了父汗许久,他才答应让我来。”怒战答得十分干脆,伸手过来抚我的脸颊,“我对使节之事毫无兴趣,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

“如今已见着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全身僵硬,干笑两声。

怒战慢慢地抚着我的脸颊,似是非常享受,他欢喜地笑着,笑容似乎比正午的阳光还灿烂:“见是见过了,你跟我走吧。”

“走?”我有些恍神,转瞬间,我已被他打横抱起。

怒战毫不费劲地抱着我边走边笑道:“你是我的逃妻,我如今带你回去。”

我这才醒悟过来,心思立刻乱了,眼看怒战越走越快,已到院门口,才情急地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慢着!”

怒战一手抱住我,一手捂住我的嘴,嘘道:“收声,若是唤了那些宫女内侍来,便真的走不成了。”

我有些气喘,竭力平复了气息,理顺了思绪才道:“我不能跟你走。”

怒战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啼笑皆非,伸手一指自己高隆的腹部:“我早怀了他的孩子。”(文-人-书-屋-W-R-S-H-U)

怒战似是有些无措,他沉默片刻,而后拖长了音慢慢说道:“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亦不会在乎。”

“呵……”我抚额冷笑,“你以为这样抱着我,我们能安然出宫么?”

正文 李治与大姊在榻上交缠的身影

“你以为我会惧怕李治么?”怒战低头望着我,嘴角浮现的竟是隐隐的笑意,“你根本不用去顾忌,我突厥铁骑二十万,横扫草原,势力之大早已怵动大唐,就算我向李治开口要你,他也对我奈何不得。”

“你想的太简单了。当年太宗皇帝方才即位,颉利便曾率兵二十万直逼长安,京师震动。太宗皇帝以疑兵之计,亲率臣下及将士隔渭水对话。最终结为渭水之盟,突厥领兵而退。”我垂下头,似笑非笑地道,“而贞观三年秋,太宗皇帝命李靖统兵十万,分道出击突厥。李靖出奇制胜,在定襄大败突厥,颉利西逃吐谷浑,途中被俘。时值当年三月,突厥灭亡,慑于大唐天威,从此你们便称臣,年年朝贡。所以,突厥从来都是大唐的手下败将。不是我轻视你们,你们虽是兵强马壮,却不知用兵之术。”

怒战抬起我的下颚,他眼神一扬,“你的意思是?”

“且你如今虽是王子,但并不得你父汗重用吧?贸然行事,只会令你失去更多机会。”我不惊不怒,依然浅笑温和。

怒战扬首哈哈大笑,阴鸷的笑声不乏苦涩:“你说的对,我这个王子早已有名无实……”

“敛戟不利不可断割,毛羽不丰不可高飞。人生百年,当纵观全局,方可纵横天下。胸怀大志者,当隐其志。”我并无取笑之意,肃然道,“中原人喜读《易经》,其中乾卦说‘潜龙在渊’,说的便是,若想随心所欲,便要待时而动,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四处张扬。”

“你是在劝戒我,亦是在劝戒你自己吧?丫头,你真是变了许多……”怒深吸了口气,语气平缓下来,自嘲地笑道,“我记得当年你曾说过,宫中的女子可怜,你不愿身涉其中么?你喜欢的是掣马驰骋的逍遥与自在,而不是这封号加身的束缚。而自由与痛快,这些我都能给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摇头轻叹,年幼时那温和圣洁的阳光再也照不进我心最深处,我忘不了在感业寺的每一个冬夜。那时我坐在屋檐下,蜷成一团,寒冷与饥饿仿佛食人的兽,缓缓吞噬着我。我抱膝静坐,仰首望天,厚重的夜云飘过,残月如钩,冷霜无声,上天只是冷漠地俯视这混乱而残酷的人世,“你不会明白的……”

怒战的眉毛狠狠地拧在一起,显然他听不懂我言中之意,他探下头,疯狂吻着我的唇:“这些我都不管!媚娘你是我的,早就是我的!”

我惊诧万分,一时竟无语。恍惚间又想起了在并州与他初遇的那段时光,我所有痛彻心扉的情感都在母亲离去后终结。其实人生的初见,从来都是一切忧虑痛苦的开始。眼前一树白梅开得正好,恍若琼华月露,皎皎雪光,一如母亲的微笑。她冰凉如玉石的绝世容颜,还有她身上那低徊游走的暗香,皆是令人沉溺的诱惑。但我发觉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有些前尘往事,我定要抛下,若无法丢弃,我必无法再前行。

我伸出手,紧紧握住怒战的手腕。握手的一瞬,我感到怒战微微一颤。但我知道,我们这一握,无关风月,只为彼此抚慰。我的手已染血,心已成冰,我们不似爱侣,更像是同类。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我转头看去,竟是夏莲,她面色苍白,手中捧着我的暖炉,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心中一沉,是我太大意了,我遣走所有的人,却独忘了她。

怒战轻轻放下我,一言不发,只将刀往夏莲脖子上一横。

夏莲仍不停颤抖,急得大叫:“昭仪——”怒战的刀往下轻轻一压,她只能乖乖收声。

“放了她。”我冷眼看着,淡淡开口。

“放了她?”怒战诧异地反问。

我并不急于解释,只微一挑眉:“是的。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信她。”

“既然你信她,而我信你,那便就此算了。”怒战收回刀,了然地看着我,悠悠道,“我知今日是绝不可能带你离去,但,终有一日,我会得偿所愿。”说罢,他的身子轻如白羽,扶摇一跃,落在屋顶上,悄无声息,几个兔起鹘落后,便已失了踪影。

“昭仪……”夏莲死里逃生,惊恐而又疑惑地看着我,“为何你……”

我不由笑了,却又不禁黯然:“我救你,只因你与从前的我太像了……”

夏莲略一沉默,道:“夏莲明白,夏莲绝不会辜负昭仪的苦心。”

我轻笑,望着微暝的夜空,漠然一笑。残雪未尽,冷月如霜。

而今的我,已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九五之尊的帝王已是服服贴贴羁绊于我的裙下,对我俯首称臣。我绝不会为了怒战,以及那不切实际的自由而放弃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昭仪,你要去哪里?”夏莲见我迈开步子向院外走去,便立即扶住我。

“我想去见陛下。”我忽觉身心疲累,想去见李治。

到了大殿,李治却不在,找来内侍一问,才知他去后殿了。

石阶湿滑,夏莲扶着我,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上。

后殿长廓下,静溢无声,竟没有一个宫人守夜,松木的清香淡淡弥漫,月光映照着皑皑白雪,呵气成霜。

远远地便可听见李治的声音,我便吩咐夏莲站住在廊下候着。

我轻推门,一脚跨进房去,只见绣幕沉沉,珠帘半卷,炉香袅袅,映着窗外残雪,低低的女子笑声,从帘中传了出来。

我心中一沉,因为我已听出那是大姊的笑声。她正娇媚地说着:“陛下,你怎又来我这了?万一被媚娘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李治的声音温和得如一个一触即碎的梦幻:“她不会知道的,她临盆在即,只会在院中安心休养,绝不会来此。”

“陛下,我心中一直有疑惑,媚娘模样生得比我标致,也比我聪明,为何你仍会对我……咯咯……媚娘有什么不好?”也不知李治做了什么,大姊咯咯地娇笑起来。

“媚娘确是生得倾国容颜,她横眸浅笑时,叫人看了煞是可爱;而她那副轻颦薄嗔的神韵,叫人看了又煞是可怜。但每当她敛容劝谏的时候,眉头眼角,隐隐露着一股严正之气,有时我见了都不觉畏惧起来……”李治叹了一声,悠悠说道,“我对她那是又爱又怕,有时我真不懂她,一点都不懂……还是你好,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媚娘,媚娘就是太好了……”

“陛下……”大姊柔柔地叫着。

一泊晶莹微光中,我望见了李治与大姊在榻上交缠的身影。

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静静地转身离去。

我心念旧情,见大姊无依无靠,便费心将她接到宫中,因为我们毕竟名为姊妹。为了母亲,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但我却忘了,人的**总是难填,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一个愿望满足了,又会滋生新的**,永无止境……我的眼前有些模糊,远去的记忆如溯影回漩,吞噬了所有的光热。模糊的血光中,我所有珍视的一切皆从眼前流逝,原来回忆也会令人流血。

殿外残雪飞扬,覆于心头,落了一层薄霜,冰凉彻骨,心底残存的一星温暖寂灭。寒风吹得愈加猛烈,庭中的白梅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它却仍苦苦支撑着颓败的身躯。

冬寒,已深入骨髓。

“我们走吧。”我轻声对夏莲说道。

夏莲见我神色有异,却也不多问,只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我感到了小腹中刀滚般的绞痛,下身的滚热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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