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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南皮城容易,恢复南皮城的秩序却有些难。南皮县的知县已经被乱民所杀,武官逃遁,县城里的衙役、班头、狱卒也一一惨遭毒手,整个南皮县没有一个行政人员。朱由诚自然不能一走了之。把南皮县就这么抛下。他首先挑选南皮县口碑不错的士绅,让他们临时代管县城的事务。然后派人去沧州,让许如知速派官员接管南皮。
审讯残匪得知,不沾泥并没有来南皮,应该是去了他们的最后一个据点——位于德州和沧州交界处的碉楼。
求球在前面带路,朱由诚拔营出发。
碉楼距南皮约有七十里路。天启五年九月初九,下午申时三刻,朱由诚的部队来到了碉楼前面。这座碉楼果然气派,高约五丈,直插云天,比寻常城池的城墙还高。碉楼的顶部是倾斜的屋顶,看来,如果想用云梯,蚁附攻城。恐怕收效甚微。碉楼向着外面那一面大多都是砖墙,没有窗户,但有数十个一尺见方的开口,那就是射击孔了。碉楼的铁门早已放下,看来不沾泥确实躲在里面,否则那些懒惰的土匪是不会放下铁门的。
虽然求球早就介绍了碉楼强悍的防御能力,但大家看到这样的碉楼,还是大吃一惊。这么坚固的碉楼怎么攻击?
吴虎平诈城诈出了经验,道:“要不我还扮草上飞的手下。像昨天一样诈开碉楼的门,然后控制大门,大军趁机掩杀。朱大人,你看这方法怎么样?”
朱由诚摇摇头,道:“不妥,草上飞是不沾泥的心腹爱将。他的手下。不沾泥一定都认识,你很难诈开楼门。就算你诈开楼门,但他们的楼门是闸式,铁门重达千斤。只要见势不妙,他们就可以斩断机簧。放下铁门,将我们的部队一分为二。关进碉楼的士兵,一定凶多吉少。”
陈国齐道:“如今之计,我们最好把碉楼前后两门封锁起来,困死这帮匪徒。”
&要多长时间,得消耗多少粮草呀。”吴虎平反驳道。
朱由诚神情坚毅,道:“不用想了,西镇抚司的军队既要长于野战,又要善于攻坚。我们早在京城就商量出了对策,强攻碉楼。陈国齐,挑选出三百名神铳手,清除碉楼所有射击孔里的弓箭手——不要管看得见看不见射击孔里的箭手,只要把子弹头送进射击孔里就可以了。我们的火铳是新式火铳,士兵们经过长时间训练,一定能做到的。吴虎平,把二十门虎蹲炮放在碉楼的四周,换实心炮,在碉楼的下面给我掏出几个大洞出来,到时候放火药,本官要把这座碉楼炸飞了。”
再说不沾泥在沧州城下,眼看着打着“朱”字旗号的官兵才一千多人,就把自己的四万多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心中惶恐不已,连南皮也不敢去,直接退回了碉楼。
看着这坚如磐石的碉楼,他心中大定。对付这种硬如龟壳的碉楼,官军无非有几种方法,一种是蚁附攻楼。这种攻击,他早有对策。碉楼易守难攻,射击孔众多,他在那里布置有近百名弓箭手,在敌人靠近时,可以造成大量伤亡。而且顶楼有几百长枪手,上来一下剌死一个。另一种是挖洞,通过隧道进入堡内突袭。且不说原堡主在酷刑之下吐露实情,告诉不沾泥,碉楼的下面全部用条石砌成,根本无法挖动。就算挖得动,他也早有准备。不沾泥在碉楼的中间埋了一口大缸,天天派人监听缸里的声音。如果有人挖掘,这口缸会把声音放大。不沾泥在院子里准备好了一锅热油,发现有人挖掘的话,嘿嘿,隧道一通,就是白灼肉上桌的时候。
看到打着“朱”字旗号的队伍追了过来,不沾泥心中愤恨,这个姓朱的,实在是太可恶了,生生地毁灭了自己裂土称王的图谋,现在又追到自己老巢,难道你真以为吃定我了?别得意,我马上让你吃上一个大亏,见识见识马王爷也有三只眼。
不沾泥站在一个射击孔旁向外瞭望。只见金盔金甲的锦衣卫将碉楼团团围住,手里还举着让他吃了大亏的火铳。
不沾泥暗道:“四面攻城吗?求之不得,等你精锐耗尽,我便开启楼门,将你们一网打尽。”
不沾泥正在盘算,就听见“砰砰”声不绝于耳,锦衣卫竟在五百步之外就放铳了。他没有嘲笑锦衣卫指挥官无能,胡乱放铳,因为他的发髻中了一铳,绑发带被打断,头发披散了下来。锦衣卫的火铳竟能射这么远,难怪那四万大军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目光四下扫射,射击孔后面的射手一个个被火铳击倒,死的固然不动了,没死躲在射击孔下面也不敢动了。他不由心中暗恨,太欺负人了吧,不知道我培养出来一个弓箭手有多难吗?得有天份,还得长时间训练,平时我都把他们当作宝贝一样爱惜,你就这么一铳给打死了。唉,你这一铳下去,知道我有多少金钱、心血都付诸东流了吗?
不沾泥也躲在射击孔下面,希望锦衣卫的火铳赶紧放完。可是锦衣卫的子弹好像不要钱似的,一声接一声,就是不停歇。明明射手死得不能再死了,子弹还是飞进射孔。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碉楼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沾泥大喜,难道是敌人的火药库爆炸了?他探出头四下查看,发现哪里是什么火药库爆炸,那是敌人的火炮发威了,正在攻击碉楼呢。
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你们的火铳,我们已经抵挡不住了,再加上火炮,那还打什么打,不如投降好了。
不沾泥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可没敢这么做。因为,他是主犯,押到北京去,基本上要被千刀万剐,左右是个死,不如被火铳打死,还可以留个全尸。
不沾泥不投降,不代表别人不投降。第二发实心炮弹发射后不久,各个射击孔里伸出一根竹子,挑着各式各样的白幡,表示投降。这些白幡的内容可真够丰富的,有内|裤、衣服、被单,还有细长发黄,似乎是裹脚布之类的东西
陈国齐不敢作主,请示朱由诚怎么办。
朱由诚道:“派使者过去喊话,开门,自缚,出碉楼跪下请降。”
陈国齐道:“不答应些什么条件吗?”
&有什么条件,本官巴不得他们不投降呢。在沧州做了这么多缺德事,还想让本官答应他们什么条件,做梦!”
陈国齐派人过去喊话。
碉楼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官军大人,小的们有一个条件”
使者大声打断他们的话:“我们大人说了,不会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你们只有投降的资格,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有条件,谁投降啊”
使者回来,铳声和炮声又响了起来。碉楼在爆炸声是摇摇欲坠。
射击孔里的白幡摇得更急,不过没人搭理他们。他们不由哀叹,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吃败仗,而是想投降都没人愿意接受。
不一会儿,齿轮运转声响起,碉楼的门打开了。
陈国齐一摆手,铳声和炮声渐渐停了下来。
碉楼来传了一个声音:“官军大爷,别放铳了,小的们出来投降。”
听到外面没有铳声,几百个土匪缩头缩脑地走了出来,出了门就“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着脑袋。这熟练而标准的投降动作,让锦衣卫不由得惊叹,好一帮投降都投出经验的土匪。
&又发晚了,不好意思,争取明天,应该是今天恢复两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而复得()
不沾泥没有投降,也没有自杀――喜欢杀人的匪徒未必有自杀的勇气。他躲在一间房间里,拿着一把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把刀子割下去。
在降匪的招供中,朱由诚知道不沾泥的藏身地点,飞奔上楼,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不沾泥把刀架上脖子上,眼睛里凶光暴射,道:“别过来,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我就死给你看!”
咦,怎么这话有点深宫怨妇的感觉?只不过,女人说这句话,通常都没有什么作用,不沾泥又不是美女,这话更没有效果。
朱由诚上下打量不沾泥,只见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农民,面色黝黑,三角眼,眼睛里邪光四溢,给人一种非常油滑的感觉。看到不沾泥,朱由诚想起一路行来,看到路上被劈成两截的儿童,赤身|裸|体的妇女尸体,被砍下脑袋的男人残肢。种种凄惨的画面一齐涌上心头,他不由无名火起。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跟我撒娇,你有撒娇的资格吗?
朱由诚欺身上前,说道:“我过来了,你死呀,怎么,不敢死吗?要不要我帮你呀?”
不沾泥愣住了,吃吃地说道:“你们不是喜欢抓活的吗?我死了,你怎么向上级交差?”
&告诉你,我要抓活的?况且,在这个地方,我是最大的官,我说要活的,就抓活的,我说要死的,就抓死的。所以你死不死没关系,关键是我抓住你了。有本事,你从这间房间消失。这样或许可以给我带来点麻烦。”
不沾泥不是魔术师,没本事从房间消失,但他自恃武艺高强,突然嚣张了起来,怪眼一翻,道:“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也就是说,我挟持你,就可以安全脱身了。你也太不小心了,身为高官,居然以身犯险。不错,你是带着侍卫过来的,不过,侍卫跟在你的后面,你又堵着门。侍卫进不来。你也退不出去。这才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呀。不过,小子,长得不错啊,雪白|粉嫩,比青|楼里的婊|子还好看。老子虽然不好男色,看到你也忍不住要开荦了。”
说着,不沾泥扑了过来。蒲扇般的手抓向朱由诚。
就听见“啪”的一声,不沾泥飞了出去。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原来,不沾泥扑过来的时候,朱由诚见他胸前空门大开,便赏了他一脚,正踹在他的肚子上。这一脚,直踹得他肚子里翻江倒海。口角溢出丝丝鲜血。
朱由诚讥笑道:“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癸亥科的武状元,否则怎么能领兵来打你呢?”
不沾泥受伤颇重,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兀自大声叫嚷:“不可能。你骗我。你这个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武状元?一定是你睡了主考的老婆,所以主考才把状元送给你。”
癸亥科的主考是许显纯,他于天启三年六月初六迎娶了朱由诚的母亲魏红莲。
听到不沾泥的话辱及自己的母亲,朱由诚心中暴戾之气大起,上前一步,右手掐住不沾泥的脖子,一只手就把他叉了起来,举在半空中。
&些话,不是可以随便说的,说了,你就有大|麻烦了。”朱由诚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沾泥被朱由诚叉住脖子,呼吸困难,死亡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
&了吗?懂了就点点头。”
不沾泥想点头,可是他的脖子还被叉着呢,只好拼命地使眼色,示意自己懂了。
&学会点头吗?那就说出来吧,可别说你还没学会说话哦。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宝宝哦。”
不沾泥努力挤出几个字:“知道》
朱由诚侧耳倾听,可惜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废话,不论是谁被掐住脖子,也很难大声说话的。
&啧,声音太小了。你抢掠百姓,强|奸妇女不是挺有力气的吗?怎么现在声音变小了?大点声,本官听不清楚。”
不沾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来试试呀,这么叉住脖子,谁能说出话。不过为了活命,他还是努力挤出嘶哑的几个字:“知!道》
声音还是太小了,朱由诚看他都快翻白眼了,便嫌恶地把他甩到一边,道:“真脏,血都滴到我的手上来了。”
不沾泥趴在地上直喘粗气,他从来没有觉得顺畅呼吸有这么爽快,听到朱由诚的话,他眼泪流出来了,不开玩笑,是真的流出来了。他欺凌别人时,觉得非常畅快,可是角色对换,被别人欺凌时,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不沾泥心道:“太欺负人了,是你把我打出血来的,现在居然埋怨我的血脏。你当我喜欢流血呀,不知道一滴血十碗饭哪,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要吃多少饭才能补回来”
这时朱由诚后面的侍卫一拥而入,将不沾泥以四马攒蹄的方式捆了起来。可不能活活打杀了呀,死尸和活人,在兵部领赏的时候,赏格可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匪首,更是天差地别。朱由诚发脾气暴打匪首,侍卫们可不敢劝解。不过现在他似乎消了点气,赶紧把不沾泥捆起来。现在这家伙可是钱哪,要死,也得等朱大人到兵部领了赏再死。
朱由诚想起那些因为不沾泥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心头怒火不息,还想再修理一下不沾泥,却听见二楼一声欢呼,似乎是求球的,他说道:“大人,宝贝找到了。”
朱由诚大喜,不再理会不沾泥,冲了下去。
不沾泥心里狂喜,终于脱离魔爪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真要被那个小白脸给玩死了。
朱由诚冲到二楼,求球从一间房间探出身来,道:“大人,在这里。”
朱由诚迈步进了房间。只见这间房间满满当当,放满了东西,大概是乱民的藏宝室吧。
朱由诚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黄白之物。乱民盘踞沧州不过才一个多月,居然收藏了这么多宝贝,看来土匪真是太有钱了。这件事情深深地刺激了朱由诚。一个专门抢劫土匪的土匪集团,就此萌发。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朱由诚关心的东西,他在寻找丢失的宝物。
求球走到房间的一角,掀起一个箱子的盖子,道:“大人,东西全都在这里。”
朱由诚定睛一看,圆圆滚滚、土头土脑,不是土豆又是什么。
求球又掀开了其他几个箱子。果然是被抢走的土豆和红薯。
朱由诚一直担心红薯被贪吃的土匪给吃了,那就不知道到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个救灾神物找到了。土豆还好,生吃涩口麻舌,熟吃淡而无味,不知道烹饪方法,还真没有多少人对这种食物感兴趣。红薯就麻烦了,生熟两相宜,生的甜脆。熟的香糯,土匪一吃就上瘾。如果这样的话。估计不到两天就连红薯皮也找不到了。
不过,好在土匪认定这几箱东西是锦衣卫的诱饵,担心有毒,没有食用。否则,朱由诚真的要无语问苍天了。
发现土豆和红薯基本没有损失,朱由诚心下大定。这次攻打沧州,一半的原因是被土匪打劫,面子受损;另一半的原因就为了这土豆和红薯。既然宝物无损,朱由诚便开始打量起土匪的财物来。
金银细软,这四个字是土匪藏宝室给朱由诚的感觉。金。不用说就是金币和金元宝了;银,就是银币和银元宝;细,就是土匪抢来的金银首饰;软,就是土匪抢来的绸缎布匹。
朱由诚心头一动,叫侍卫把信王请来。
信王正在安慰被土匪劫持到匪窟凌辱的妇女。看来,他这个妇女之友还真是名副其实,即使出差在外,也没有忘记本职工作。
信王一脸哀伤。他是个性情中人,很容易进入受害者的故事中去。不过,这些妇女也着实可怜,让闻者伤心,听者掉泪。
朱由诚笑道:“阿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人生第三铁是什么吗?”
&起分过赃。”
&呵,今天,我们就真的来个人生第三铁,一起分赃吧。真的是贼赃哦。”
说着,朱由诚便把藏宝室的财物的来历告诉了信王。
信王毕竟受过正统教育,有点迟疑地说道:“这些财物是土匪抢劫沧州百姓的,应该还给百姓吧,我们拿走了,似乎有点不妥啊。再说,缴获的赃款应当交还兵部,咱们就这么私分了,似乎也不太好吧。”
&检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不过,这些财物的主人大多已经被不沾泥匪徒给杀害了,我们怎么物归原主?至于上缴兵部,我们拼死拼活在前线杀敌,有点缴获,还要上缴兵部,让他们有贪污的机会。这样引诱他们犯罪,似乎也不太妥当吧。不过,我们可以把阿校哥哥算进来,我们兄弟三人一起铁。”
听到朱由诚把天启皇帝算了进来,信王眼睛一亮,答应了下来。
两人便你一块,我一块,阿校不在留一块地分了起来。把财物分成三份,又留了一些当作是出征战士的奖励,土匪的财物算是正式姓了朱,不错,的确姓朱。朱由诚、朱由检、朱由校,三兄弟可都是姓朱的。
又在土匪窝里刮地三尺了一次,直到确信土匪窝已经彻底空了,朱由诚这才作罢。不过,在搜寻的时候,朱由诚找到一个有趣的东西,在碉楼的许多隐蔽处,他找到一个名字,大概是碉楼设计者的名字。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名字――秦可。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朱由诚正准备休息,突然,侍卫来报,京城八百里加急,传他回京。
八百里加急,那可是最紧急的事情才会用到的通讯手段,难道京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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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八百里加急()
朱由诚心思电转,伸手道:“把命令放在我的手上。”
他听到一阵窃笑声,然后手上一沉。转头一看,手上竟是一个人,御马监掌印太监涂文辅。朱由诚赶紧加上一只手,把涂文辅轻轻放下。这番折腾下来,涂文辅的脸色都有点发青了。
朱由诚愠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侍卫们哄笑着回答:“大人不是说把命令放在您的手上吗?这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是涂文辅涂公公啊,我们只好把涂公公放在你的手上喽。”
涂文辅揉着屁股,打圆场道:“没事,年轻人好开玩笑,状元郎武艺高强,老夫没有受伤。”
朱由诚见他一直揉着屁股,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在下刚才不小心弄伤了公公?要不要拿点药酒搽一搽?”
&酒肯定是要拿来搽一搽的。不过,虽然咱家的屁股受伤和朱大人的确有关,但并不是朱大人直接造成的。京城出大事了,皇上急召朱大人回京商议。本来想派一名锦衣卫过来传旨的,又怕朱大人不相信,只好从宫里挑选一位大人认识的公公来传旨。”涂文辅苦笑道,“大人认识宫里的很多公公,却只有咱家一人是御马监的。于是乎,这个重任便落到咱家的头上。八百里加急呀,一路沿着驿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