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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太太-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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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看到了,那不是在小桥流水上相拥相吻的一对新人么?新,实在是太美、太诱人,而人生又实在太容易陈旧了。人生不过是一次性使用的方便碗筷,人生不过是还未上身就已经做旧过的水洗布裤子罢了。
    人生为新能几何!
    仿佛是在担心动手慢了,床上的女人也会旧下来似的,男人飞快地动起手,从壳里剥脱出那个新鲜的嫩物。
    那是对新鲜的膜拜,那是对生命的膜拜,男人深深地跪伏着,犹如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圣物前。他颤抖地抚摸着亲吻着他的圣物,他的手指缓缓地移动着,象蛇腹依恋着土地。他的舌体来而复往地伸缩着,犹如母亲舔舐着婴儿。
    蓦然,乔果发现她的双腿已经被扛在了男人的肩上,随后便向她的身体注入着快乐,注入着放纵。
    是那种快乐的绝望,是那种痛彻心脾的放纵,仿佛此时完了再不会有彼时,仿佛今天完了,便永远没有明天。
    肉体用它的语言将男人的这种感觉这种心境传递给了女人,于是,女人的肉体也喃喃地絮语起来。先是那种舒缓的谈话节奏,继而就谈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热烈。这样交谈了之后,男人显然倦于那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了,他用双手托着女人的腰臀,让她坐了起来。
    乔果骑在男人的腰胯上,扁平的小腹紧紧地贴住了男人坚实的胸脯。男人的脸靠上来,犹如婴儿似的噙含着她鲜草莓一样的乳头。
    “啊!——”乔果唱出了欢乐颂的一个高高的音符。
    那音律感染了男人,他即刻跟上,用一个浑厚的胸音做为和声。
    两个肉体就这样一起合唱着,它们相互赞美,相互感染,一起向歌唱的华彩段落攀升。
    乔果流泪了,她心里涌满了快乐,涌满了感激。在有节律的颠荡中,乔果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一样东西,戴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保佑你,保佑咱们……”乔果抚着它,絮絮地说。
    “唔,小菩萨?”男人看了看,然后皱皱眉,职业性地伸手要拿裤带上的那柄昆吾刀,“瞧,长得多难看,让我给它修修面。”
    “别。这是从北华寺求来的。老和尚给它念过经开过光,灵得很。”
    “哈哈,开光?”男人忽然兴起,猛地将它取下。
    “你,你要干什么?”
    未等乔果做出反应,它已经进入了乔果的身体。它摆摆晃晃,游走在男根之前,犹如一个精灵。
    “啊,啊——”乔果尖叫着仰倒下去,她发现天花板上的小射灯在亢奋地眨着眼。
    “好了,这才是开过光了。”男人满意地笑着,将那小菩萨又套在了脖子上。
    男人俯下身,那小菩萨就在乔果的鼻子尖前怪异地晃。变幻不定的折光在小菩萨的身上熠熠地闪着,犹如阳光下的冰凌。光,那就是她和他用生命开出的光吧?……乔果恍惚地想。
    在那闪烁的光晕里,乔果看到她变成了一艘双桅船,她的双腿就是直立的桅杆,那骁勇而疯狂的水手正爬在桅尖上,热烈地含吻着。那是石榴红色的桅尖,那是滴血的桅尖,一滴两滴……,男人逐个逐个地含咬着。
    船下的波浪在冲击着乔果,桅尖的风在摇荡着乔果,乔果汹涌澎湃气势磅礴地呐喊起来。
    男人没有堵她的嘴。他在顷听着,在欣赏着。
    乔果忽然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再度清醒的时候,乔果看到身边的男人正疲惫地望着她笑。
    “笑什么?”乔果说。
    “你真行,你真是造爱大师。”
    “你才是,你不知道你有多棒。”
    “不,如果不是你,”卢连璧摇着头,“我和我太太,就不——”
    乔果愣了一下,随后便感动起来。她认真地思索着说,“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造爱”这个词,它真是贴切得很。爱必须由两个人来一起制造,必须同心协力。“
    “我可是同心协力了,我的力气都给用完了,”男人精疲力尽地说,“你知道那一会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我死了,就直挺挺地躺在这张大床上。”
    乔果紧紧地抱住男人说,“别,别这样说。其实刚才我也死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我算知道什么是死了,乐极了,就是死。”
    乔果嘴角挂出一丝笑。那笑,有点儿凄绝。
    门铃忽然叫起来,听上去有些惊心动魄。
    “谁呀?”卢连璧懒洋洋地坐起来。
    “别理它,快关灯。”
    “刚才还亮着灯,一喊门,就关灯,倒有鬼了。”卢连璧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睡衣,用脚在床边勾拖鞋。
    “别,别开门。”
    “为什么不开门?我们就在这儿住,这是我们的家。”卢连璧说着,踢踢踏踏地往外走。他想,现在只不过是晚上八九点钟,或许是小区的管理人员来收什么费吧。
    卢连璧慢慢吞吞地打开门。
    他看到外面站着太太罗金凤。



    第十七章贺卡



    办公室的信件通常是每天送两次,上午的一次大约在十一点钟,下午的那一次大约在五点钟。邮局一天两次将邮件送来,机关的收发室再按科室分检,也就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
    办公室里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小赵拿着科里的报纸和信件,高跟鞋格登格登地一路响着,走了进来。
    “哎,阮科长,春节还早着呢,谁给你寄的贺卡。”
    小赵说着,将一个大信封放在了阮伟雄的办公桌上。邻桌的小钱凑上来瞥了一眼,好奇地说:“嘿,还真是贺卡呢。”
    没错,是寄贺卡的那种大信封。白色的道光纸上套印着彩色,左上角是踏枝的喜鹊,右下方是红鼻子的雪人。瞧瞧落款,只写了个“内详”,是有点儿神秘。
    小赵打趣道,“阮科长,是不是情人寄的呀?”
    “情人节也没到哇,”小钱把那信封拿在手里,掂了掂说,“哇,还挺厚的,寄的什么呀。阮科长,我可是拆开了——”
    “拆吧拆吧。”阮伟雄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也没有往深处想,反正自己没有什么情人,随他们看好了。
    小钱“嗤——”地将信封撕开口,小赵的手就伸过去往里面掏。“看,看,还真是照片呢。”
    那照片的边缘有欠规整,一看就知道是胡乱撕的或者是胡乱剪的。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名堂,一只眼睛,半个鼻子,只能看出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小钱小赵两人碰了碰眼神,知趣地把它们放下了。
    无声无息地,两人悄然退却到了各自的办公桌旁。
    阮伟雄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他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哝了几句,随手把大信封扔向了桌角的报纸堆里。
    终于下班了。
    小钱和小赵陆续离开了办公室,房间里只剩下阮伟雄自己。他锁上门,然后迫不及待地把那个大信封里的东西全都抖落出来。
    检测检测智力,拼一拼七巧板吧。这是一条胳膊,男人的,套着深色的西服。
这是半边屁股,女人的,披盖的是白色的纱裙?腿和脚,放在下面。这是头这也是头这还是头,都往上面放……
    好了,图象拼出来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西装革履,喜形于色;女人婚纱罩身,妩媚娇柔。男人是陌生的,然而女人——怎么会是乔果!
    阮伟雄死死盯着这张婚纱照,脑袋象是遭了贼偷的口袋,变得空瘪瘪的再无一物。
    那天晚上,阮伟雄拖得很迟很迟才回家。进了门,就闻见厨房里传来一股带着糊辣气的香味儿,随后就听见乔果在厨房里说,“我也回来晚了,咱们就吃点儿方便面——”
    阮伟雄“嗯”了一声,下意识地要往厨房里走,想了想,却站住了。他拿不定主意,是在起居室里坐,还是径直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抑或干脆就站在这儿。
    阮伟雄这样愣着的时候,乔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阮伟雄顿时有些紧张,有些无措,好象与别人照了那种相的是他自己而非乔果。
    “你怎么了,站在这儿干啥?”乔果不解地望着丈夫。
    阮伟雄想黑着脸儿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又怕黑着脸儿,只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什么呀,没什么。”
    话说出来,心里又觉得窝囊,于是脚步踏踏地来到起居室的长沙发前,屁股重重地坐下。长沙发承受不住那坠落下来的高大和魁梧,发出了一串痛苦的呻吟。
    乔果进了家门就到厨房打开煤气灶煮方便面,此时才回到起居室更衣。她一边脱着西服裙,一边随口问丈夫,“你怎么也回来晚了?”
    “嗯,晚。”话是含混的,目光习惯地看了一下妻子,即刻却象中了箭的鸟一般坠落下来。怪了,居然不能再看乔果。怎么看,乔果都是穿着白婚纱的,没羞没耻地偎依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你好象,特别累?”乔果说。
    “是啊是啊,累了,我想先去躺一会儿。”阮伟雄找到了台阶,便低眉敛目地钻进了卧室。
    乔果并没有特别留意丈夫的神态,她的心思还陷落在公司的事务里。她今天回家晚了,她今天很不痛快。
    她接到电话,要她到安少甫的总经理室去。她进去的时候,安少甫满脸带笑地从大班台后面站起来,亲自为她拉了拉软椅,请她落座。安少甫一笑起来嘴巴就横向拉开,有些象含了蚊蝇的大青蛙。
    “安总,叫我来有什么事?”乔果盯着安少甫那件花格尼休闲夹克看。方才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闪了一下,给乔果的视觉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剌激。
    “啊,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一聊,咱们好久没聊了。”
    “嗯。”乔果琢磨着安少甫的意思,也琢磨着那件花格尼休闲夹克里面的精纺套头衫。
    “小乔,你到公司差不多四年了吧?我还记得你刚来时的那个样子,你就站在门口,细着嗓门,小声小气地说,‘安总,我能进来吗?——’”安少甫拿腔拿调地学着,样子很开心。
    乔果抿抿嘴角,算是随着笑过了。
    “那年中秋节,咱们公司全体员工一起到桃花沟吃烧烤。你把眼睛迷住了,我给你吹了吹,哎哟,你的脸腾地就红起来,比火炭还红哩!”
    安少甫回忆着,那情形有点儿象同窗好友在离校分手前,回忆初进校门的事。
    乔果点点头,认可有这么回事。
    安少甫的笑意蓦地收敛起来,“这几年,你跟着我,拿的薪水不算少吧?拿的红包不算少吧?我安少甫为人处世有条原则:宁愿人负我,我决不负人。”
    腔调里有点儿怨,好象真被什么人负了似的。
    乔果虽然目光定定地望着对方,神志却似乎在游移。
    安少甫缓缓地将大班台上的一份《长河报》扬起来,一字一板地说:“我这个人在别的事情上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在公司业务上掉以轻心。你看看这份广告是怎么印的?唉,那天我是怎么给你交待的,直接交给楼市版的编辑,让他们接照改过的发排。可是你——”
    乔果低下了头,的确,这件事责任在她。那天下午离开公司,只想着到“扮新娘”取照片了,后来又去了安雅,后来又发生了那样一连串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等到第二天,乔果再到报社送那份改过的校样,才知道天时苑的广告已经付印了。
    “小乔,这可不是几万块钱的广告费呀,它直接关系到咱们天时苑房产的销售业绩!
    不是我说你,这一段时间你好象有点儿失魂掉脑儿——你别说,你别说,让我把话说完。员工上班之外的时间干什么去了,我无权过问。可是,在公司上班的时间里,她的魂儿总应该守在公司吧?还有,还有,要是跟上什么人到什么山呀住什么楼呀,一连几天回不来,耽误了公司的工作,你说应该怎么处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少甫有些得意,有些快意,还有些醋意。
    乔果顿时胀得满脸通红。安少甫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这些事只可能有一个人,也只会有一个人告诉他,那就是戴云虹!
    乔果的眼眶湿了,她竭力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安少甫轻松地笑一笑说,“小乔,你心里明白,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哟。你也算是咱们公司的老员工了,我看,就给你换个部门干干吧。到事务部去,让你苗大姐照顾着你。”
    乔果用牙咬着嘴唇,然而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坠落下来。公司的事务部只有一个姓苗的老女人在做着经理,她是安少甫的嫂子。所谓事务部,不过是为了让这个老女人有个位置才虚设的,乔果到那儿去能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呆不下去,自己走人嘛!
    他们彼此都明白,多年来安少甫其实一直都在打着乔果的主意。此刻,安少甫做出这副轻松愉快的样子,不过是在嘲弄她、奚落她,以表示他对她毫不在意。
    “公关部的一摊事儿,请你移交给小戴,明天,你就到事务部报到。”安少甫心满意足地撩了一下夹克衫,从大班台后面站起来,算是送客。
    这一来乔果终于看清楚了,一直吸引她注意力的原来是挂在安少甫脖子上的那个小菩萨!猩红的丝带,丝带下的那块玉偏棕、偏黄,颜色有些象眼下时髦女孩漂染过的头发。
    ——这不是戴云虹在北华寺买下的那件与众不同的佛物么?
    乔果在心里苦笑,这一层她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回到公关部清理东西,把写字台的每一个抽屉都狠狠地拉开,“砰砰砰”,那声响仿佛是在向坐在对面的戴云虹开炮。戴云虹只管埋头做事,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说是清理,却又没什么可清理的,属于乔果的只是几瓶护手霜洗面奶润肤蜜之类的小化妆品,还有几本工作笔记罢了。乔果翻出来,三下两下就塞进了手提包。看看属于自己的那点儿可怜的东西,心里不免有几分自哀自怜。静下心来想想,与其呆在这个公司受老板的气,还不如索性炒了老板的鱿鱼,反正家里还有些老底儿,还有老公的工资撑着,找到新工作之前绝不至于饿死吧?
    主意拿定了,口气忽然变得硬起来。
    “喂喂,戴经理,来验收吧,”乔果用脚踢着写字台,“这桌子,还有这桌子里的东西,统统都移交给你喽。”
    戴云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说,“乔姐,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不必了吧,”乔果冷冷地一笑,“我刚才看清楚安少甫脖子上吊的那个东西了,它跟你的头发一样,是棕黄色的。”
    “乔姐,请你相信,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他发过誓,他绝不告诉别人……”
    “好啦好啦,告诉不告诉别人,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你在这儿好好干吧,你的前程远着呢。我相信,你不但有TOYORT摩托车开,你还会开上帕萨特!”
    乔果愿意相信,小戴不是在有意算计她。可是,那结果还不是一样嘛。想想多年来做为两个女人的那份交情,乔果就觉得有些寒心。唉,人情薄如纸,还是此刻做个了断吧!
    乔果走出写字楼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手袋抱在了怀中。她和属于她的一切,都在这里了。从今往后,她和身后的这座写字楼这家公司将毫无干系。即使是辞职这件事,她也不屑再对安少甫当面说。明天打个电话,就算拜拜了!
    这样悲壮地想着,乔果就被自己壮士断腕般的骨气感动了。然而意气在胸,心绪难平,毕竟无从发泄。看看天色尚早,乔果给母亲挂通电话,说是今晚有事,请她代为从学校接回儿子宁宁,然后叫了出租车,直奔大富贵量贩。
    大富贵量贩是本市规模最大的仓储式商场,乔果在入口处存了包,然后推起一辆购物车,匆匆地往里走。走进量贩就象走进了森林,两旁的货柜高高地矗立着,层层迭迭琳琳琅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仅只是浏览那种丰富就已经赏心悦目了,如果再将那丰富放入自己的手推车里,满足的感觉就会愈加妙不可言。
    乔果一路走,一路在两旁的大树上采摘果实。五香果仁,山楂卷、多味儿梅、酱芒果、焦蚕豆、麻烘糕、酥糖、威化饼干、夹心巧克力……,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转下来,竟然收获了满满一推车。鼓鼓的钱包里没有什么大面值的钞票,一掏再掏,居然掏空了,不得不将购物车中的小包包又拿下几件方才过关。一阵疯狂的购物,虽然花光了钱,却觉得格外轻松和畅意。那情形,颇似内急的人终于拉完了屎。单纯的出恭是只出不进的,购物却是有进有出,就象庄稼人不但拉屎而且拉在了自家地里,既得了卸载的轻松,又有了收获的满足,于是就生出了双倍的愉快。
    疯狂购物的快感并没有维持太久,等乔果回到家,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包一放下,烦恼便重新在心头浮了上来。一腔委曲,欲要给丈夫诉诉,细想想,却又诉不得,只能隐忍着。
    因为怀着心事,乔果就显得心不在焉。换上了居家的衣服,然后去开洗衣机,怔忡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灶上还煮着方便面,于是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看。
还好,只是干在锅底上,幸而没有煮糊。顺手往锅里冲进一些开水,然后懊丧地喊,“吃饭了,吃饭了啊——”
    却没有听到阮伟雄应声。
    乔果端起锅拿着筷子,向饭桌那边运了一趟。然后又回来拿碗,拿馒头。然后再回来拿勺子拿小菜……。每拿一趟,就喊一声“吃饭”。东西拿得繁琐,声音喊得也很繁琐了。
    终于在餐桌前坐下,又喊一声“吃饭——”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阮伟雄出来了。
    阮伟雄本来打算就那么一直躺着,不出来吃饭的。对方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将暴躁和愤怒一点一点地提升起来,于是他就象一个被逼出场的角斗士,恶狠狠地提着短剑露面了。
    探着脑袋,向亮晶晶的不锈钢锅里看一眼,即刻皱着眉说,“什么面条?煮成一锅糊涂汤了!”
    乔果说,“反正能吃,烂了好消化。”
    阮伟雄阴沉着脸接过乔果盛出来的那碗面糊涂汤,然后向餐桌上望望说,“怎么没有我的筷子呀?”
    乔果回了一句,“自己不会去拿。”
    砰!阮伟雄气势汹汹地把碗墩在餐桌上。碗破了,汤汤水水地漫流开来。啪!
响亮的耳光打过去,然后起身就走,只把乔果晾在了那儿。
    乍听到响声的时候,乔果还有些茫然,不知道那是一个大巴掌打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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