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一直在修改部分章节。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宁远伯() 
校哥儿不是文盲,他现在接受的就是皇太孙的教育标准。从万历四十一年到泰昌元年,整整八年,校哥儿一直在接受明朝最高规格的教育培养。
    这一点,和建文帝朱允炆很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校哥儿那祖爷爷是儿子孙子一块疼,他这皇爷爷却是只疼孙子不疼儿。
    后世诬称校哥儿是文盲,连奏疏都看不懂,显然是极尽黑化扭曲,罔顾历史真实,睁着眼睛说瞎话。
    倒是崇祯可能文化水平真的低,因为崇祯连老师都没有,还是登基之后选任“经筵”,这才有官员为其系统讲解经史子集。在此之前,他只是由身边的近侍负责简单的认字启蒙。
    如果以后世的学历来比较的话,大致朱由校是机关幼儿园直升重点小学,附中,清华本科硕士连读那种,全程都是名师辅导。朱由检则是初中毕业三加二五年高职大专,连本科都没转那种。
    二者文化水平,谁高谁低,自是一目了然的。
    事实上朱由检的存在连备胎都不如,要不是哥哥早逝,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治理一个国家。
    魏良臣不知道皇室教育制度是如何确立,老师们在课上又是如何教学的,但他知道孙承宗的确是个好老师,因为校哥儿对这个老师特别的喜爱,也特别的尊重,以致二叔都不敢对“帝师”有半点念头。
    不过,孙承宗那个帝师不足为虑,不管他怎么教导校哥儿,也不管校哥儿如何敬重这个老师,魏良臣都不将其视为对手。
    因为孙承宗知道自己的学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学生在做什么。
    天启党争激烈时,东林党人盼着帝师提兵勤王,可孙承宗哪怕把兵带到了通州,依旧没有敢进京“清君侧”。
    这一切,不是因为孙承宗怕二叔,而是他知道自己学生的意图。
    事实上,让孙承宗立即返回汛地的圣旨是朱由校本人发出的。见到学生的旨意后,孙承宗二话不说就回了山海关。
    从来就没有什么阉党,二叔不过是秉承校哥儿的意思办事而矣。
    因而,帝师不可怕,学生才是可怕的。
    魏良臣始终猜不透校哥儿怎么就看自己不顺眼的,这让他十分的郁闷,他不认为这是孙承宗给自己的学生灌输了什么,这位帝师水平是高,可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思来想去,他将原因归咎于恨屋及乌。
    最大的可能,校哥儿内心深处对西李有恨意,所以连带着恨上了他这个看起来有可能是“李党”的太监。
    有关校哥儿生母王才人的死,虽然最后归于闯入东宫的贼人头上,但那日还是有很多人看到西李和王才人“斗殴”的,难保没有人在校哥儿那边吐露过什么。
    只要有片言只语,就会在年幼的校哥儿心里留下烙印。哪怕他不会对“母亲”西李采取什么动作,但对西李身边的人,校哥儿恐怕就不会受什么礼法所限了。
    魏良臣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他希望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西李很可能真的养出“白眼狼”,而他一直是拿校哥儿仁孝来劝说西李好生抚养,以便将来获得最大的政治资本,组成铁三角的一环。
    唯今,是不可能放弃校哥儿了,魏良臣只能盼着西李以行动化解校哥儿心中的寒冰,再辅以二叔和巴巴,一点点的将其掌控,不使这个少年天子飞出魏家手掌心。
    当然,打铁还要自身硬。
    校哥儿要是想学麻子玄烨,他魏公公也不能当瓜尔佳鳌拜。
    ……。。
    回到左安门,魏良臣方才想起一事,忙叫来陈默,命他明日往东宫给二叔送五千两让他老人家花销。
    二叔这人生性豪绰,很爱结交朋友,这是个优点必须发扬。但二叔虽在西李那边上灶,可却没有什么多余的钱,所以做侄子的都敞亮供应,不能委屈了自家亲叔。
    安排完这件事后,魏良臣去了御马监见提督太监刘吉祥,汇报了这一年多的工作进展之后,双方心照不宣的进行了深入合作。
    刘吉祥肯定了魏良臣南下一年的进展,对其能在一年多时间就建立了一支水陆“两栖”兵马感到十分的满意和高兴。虽然无法在经费上更予太多的支持,刘吉祥仍给出了御马监最大的诚意——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精兵。
    三百精兵是从勇卫营抽调而来,且得到了勇卫营监军太监宋钦的大力支持。和这三百精兵一同南下的是御马监的十六名职事太监,他们以外差的名义充入大明皇军。当然,魏良臣这边肯定是会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
    御马监可是内廷除司礼监外最大的衙门,又是军事单位,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于魏良臣将来的布局有着深远影响。
    一方面,他的大明皇军还挂着御马监的牌子,另一方面,御马监的军事资源还未得到完全开发。
    最关键的是,御马监是京师能够快速调动的一支机动部队,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决定谁当皇帝的。
    “人是咱家的,但怎么用是你的事。”刘吉祥很大度,他只问大事,细节不管。
    一边的武骧右卫监军太监王永寿也是笑容满面,二人不提今年红利分配的事,想来也知道魏良臣这边还没有实质出海,他在南方的进项是通过“搜刮”而来。
    “听说你在和四司八局谈合作的事,这一手棋走的好,咱家想都没想到。”刘吉祥的样子不像是在讥讽。
    “团结力量大。”魏良臣意味深长。
    刘吉祥轻笑一声,示意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余下的事由王永寿和魏良臣交接,他要去歇一会。
    魏良臣忙和王永寿起身恭送,之后王永寿就一些具体的事情和魏良臣确定落实,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
    又客套了一番后,魏良臣向王永寿告辞,出了御马监后,却见有人在等着,见着他出来,等侯之人忙迎了上来,很是客气的问道:“可是魏公公?”
    “是咱,你是何人?”魏良臣打量了来人一眼,发现并不认识。
    那人躬身道:“回公公话,小人是宁远伯府的,奉伯爷之命请魏公公到府上吃酒。”
    “宁远伯府?”
    魏良臣一愣,这是哪个爵爷?
    旋即怔住,宁远伯不就是李成梁么。
    :。: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你也配当奴才() 
当初科道借宽甸六堡事弹劾李成梁时,楚党的官应震曾言李成梁乃“百足之虫死也不会僵”。
    事实证明了官应震的说法,李成梁虽被解职,但一道“宁远伯李成梁镇辽年久有功。应得恤典,命该部从优查给”的圣旨让楚、浙、齐、宣等党想置李成梁于死地的弹劾风潮立马消失。
    万历还是个念旧的人,对已经八十七岁的李成梁明显不想下重手。李成梁归京之后,一直住在宁远伯府,这两年闭门不出,京里听不到有关李成梁的半点消息,似从人间消失般。
    但了解这位辽东擎天柱的人都知道,那位满脸老人斑的宁远伯虽远在京师,可辽东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甚至于没有他李家的允许,外人很难在辽东各卫进行大的动作。
    百足之虫,的确死而不会僵。
    杨镐就对李成梁颇有怨言,并提醒自己的学生,最想除掉他的人就是李成梁。
    虽不怕李家公然行凶剌杀,但魏良臣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安保工作还是升了级的。他也刻意不和李家接触,即便让人调查在京建州族人的事也是秘密进行。
    于李成梁,魏良臣不欲和其正面交锋,因为他清楚,这个年近九旬的老人在世的时间不长了。
    许正因为此,万历才放过李成梁,也不希望有人再揪着李成梁不放。那么,魏良臣做为一个“内臣”,就必须领会万历的心思。要不然,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只他避着,李成梁却主动派人来请他,这就让魏良臣很诧异了。
    诧异之余,却是爽快应约。
    李成梁是人老成精,可要比年纪的话,他魏公公怎么也是三百开外的人,还能怕了个不到百岁的毛头孩子?
    当然,谨慎永远是成功者必须要素。
    所以,东厂的李永贞接到了魏公公的驾贴,很快,东厂档头崔应元带了四课百余番子赶来护卫。
    有了崔应元的保护,魏良臣胆气更壮,那李成梁纵真是百足之虫,亦无所可畏也。
    岂料到了宁远伯府后,却发现根本没人请他吃酒,但又确是李成梁找他。这让魏良臣莫名其妙,可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李成梁这毛头孩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公公请随我来,我家老爷在书房呢。”
    李家的一个管事示意魏良臣随他往书房,魏良臣朝崔应元等人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留在厅中等侯,他随那管事过去。
    崔应元放进得过李永贞吩咐,因而很不放心魏公公独自入内,欲言又止。
    魏良臣微微摇头,示意崔应元放心,李成梁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他府上杀害自己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
    到得书房外,管事通禀了一句,屋内传来很是苍老的声音:“让他进来。”
    “是,老爷。”
    管事转过身看向魏良臣,后者当下推门而入,施了一礼:“见过老太傅!”
    随后便老实的站在门口,头稍低,只以眼角余光打量屋内。发现李成梁坐在书桌后面,不远处有个屏风,两侧是书架,摆了一堆魏良臣绝不会看的书,大半是经史子集之类,有无兵书却是不知。
    魏良臣姿态放的这么低,却是因为李成梁的身份摆在那。以魏良臣目前的身份还不足以和这位宁远伯,活着的老太傅平起平坐,因而必须持下礼,哪怕他是内臣。
    然而竖耳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听见李成梁的声音,魏良臣不禁有些疑惑,强忍住抬头一看对方的冲动,耐着性子静静的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却静得让人发慌。
    就在魏良臣忍不住想抬头看对方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李成梁的声音:“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和魏公公第二次见面了。”
    闻言,魏良臣暗松一口气,心道你总算是开口了。当即抬头回道:“老太傅没有记错,这是咱和老太傅的第二次见面。”
    “上次见你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是两殿舍人,以钦差副使身份去的建州,当时老夫还想着少年出英雄…不想这次见你,你却做了中贵人,世事真是难料啊…据他们说,你这中贵人做的倒也顺当,现在已是江南镇守中官,好,很好,内廷做事没点真本事,想要升官可是很难的…你官升的快,自是有真本事,否则陛下不会如此用你。”
    李成梁的语气听着很平淡,说的是夸赞人,可听魏良臣耳中却感觉不到半点夸赞的意思。
    “老太傅折煞咱家了,咱只不过近君养亲,替陛下分忧而矣,本事不本事的,却是说不上的…”魏良臣说的自是场面话了。
    可不等他说完,屏风后却有个女人很是不耻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微哼一声:“义父,照我看,这人本事是有,不过却是拍马屁的本事,充其量不过是个阿谀奉承的奴才,哪值得义父亲自见他。”
    奴才?!
    这个称呼扯动了魏良臣心底的弦,几乎是下意识的、毫不迟疑的便昂首怒目瞪向屏风后面,冷冷说道:“请这位小姐自重,咱家乃朝廷官员,岂可以奴才二字轻贱。”
    怒目所及,却是惊在那里,屏风后现身的不是叶赫东哥又是哪个。
    “咦?你这公公也有几分血性嘛…”
    叶赫东哥满脸的讥笑,“不过你这公公无端气什么,奴才二字可不是轻贱人的,在我族中,奴才可是亲近人才能叫的,似你们汉人想当奴才还当不得呢。”
    说完,侧脸看向李成梁,“义父,你说是不是?”
    李成梁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魏良臣内心则如惊涛骇浪般,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东哥会出现在李成梁家里,还叫李成梁义父!
    要知道,这李成梁和黑脸老汉可都是东哥誓要除之而后快的大仇人啊!为了报仇,东哥甚至还想过行刺李成梁,可现在不但出现在李成梁的府上,还叫对方义父亲,这让魏良臣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接受。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太傅儿孙也不少() 
女真人的习俗,李成梁自是知道的,他见魏良臣神色难看,只道是叫东哥所言气着,便道:“东哥不得无礼,这位魏公公是陛下身边得用之人。”
    “是,义父。”
    东哥似很听李成梁的话,闻言立时收起脸上的讥讽之色,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魏良臣看了她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但眼神明显有怨意,想到那日箭上所刻字迹,心里没来由的叹惜一声。
    事实上,他魏公公真是有点对不住人东哥,自打从辽东回来之后几乎就将东哥抛在了脑后,而且从头到尾对叶赫部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这其实也不能怪魏良臣,一来他知道叶赫部还能撑到萨尔浒之战,所以对于扶助叶赫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二来则是他对辽东的事根本插不上手,就是杨镐在任时对他这个学生的意见也并非全部采纳,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有点像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睡了人家却不肯负责,甚至连辛苦费也不给,这愧疚之情肯定是有的。
    所以,有时候人不能太有良心。
    良心这东西,是个极大的负担啊。
    李成梁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佳,眼神自也好不到哪去,不曾看出对面魏良臣目光有什么不对,沉吟片刻,他决定开门见山,当下便道:“魏公公,老夫这次把你请来,却是有事问你。”
    魏良臣欠了欠身子,道:“老太傅有事但问无妨。”
    李成梁点了点头,问了一句:“舒尔哈齐那福晋可在你手里?”
    魏良臣一惊,他原以为李成梁会问他给万历上的那道在辽东移风易俗的密揭之事,不想李成梁竟是问起洛洛儿的事。
    他怎知此事?
    “还请小魏公公实话与老夫说。”李成梁声音不高,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魏良臣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承认洛洛儿在他手里,却不是被李成梁震住,而是因为东哥知道洛洛儿的事,且很有可能李成梁就是从东哥这里知道洛洛儿的下落。所以,他没必要不承认。
    “既在你手中,那就请公公把她交给老夫吧。”
    李成梁依旧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在说话,倒非是刻意,而是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这种说话方式。
    他这一生,只有两个人让他不敢以此种方式说话,一是当今万岁,一是江陵张居正。
    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值得李成梁谨慎细微,哪怕是当年的冯保,以及现在外朝的首辅和内廷的掌印。
    然而,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却摇了摇头,说出了四个字:“怒难从命。”
    “噢?”
    李成梁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顿时满额的深纹。
    “老太傅有所不知,瓜尔佳氏乃是建州都督嫁于咱为妾的,咱如何能把她交给太傅呢。”
    尽管对面前这个毛头孩子战略上藐视的很,但战术上魏良臣觉得做到不卑不亢就好,以免过度刺激这位辽东擎天柱。
    李成梁在辽东经营几十年,堪称当今最大最强的将门世家,这种世家的底蕴是相当深厚的,披甲家丁说不定都能拉出几千来。
    因而,能避免和李成梁正面冲突是最好的,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但这不意味着他魏公公要送女,门都别想,洛洛儿的手段可舒服着呢。
    笑话,咱家除了被动被绿外,啥时候主动送女的?
    魏良臣希望李成梁能多方面了解一下他,至少在请他来之前把准备工作做充分点,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唐突的要求了。
    李成梁却摆了摆手,道:“奴尔哈赤你不用管,把人交给老夫便是。”
    “太傅这是强人所难了。”魏良臣再次摇头。
    “魏公公,老夫这不是和你商量,”李成梁微哼一声,“你若想把金州的降倭和飞虎余逆带走,便须把那女人交给老夫。”
    “太傅这是在威胁我么?”
    魏良臣目光如刀,心头却感万般棘手,杨镐那边终是走漏了消息。不过这也是难免之事,上千人又不是几个人可以悄无声息就消失的。李家在辽东网布的那么深,又一直盯着他杨镐,怎可能不知降倭和飞虎军的事。
    魏良臣的样子让李成梁失声笑了起来:“后生可畏…上次同样问老夫这句话的…嗯,老夫想想,死了三十多年了。”说完,他的身子向后靠去,年纪大了的老人一旦坐下就不大愿意再动了。
    东哥看了眼李成梁,目光落在魏良臣脸上,微微摇头,然后带有几分讥笑道:“奇怪了,你一个当太监的成天和武人打什么交道,难不成你也想当武人不成?就算你想当也当不了啊。”
    “这位小姐可是说错了,当武人有什么不好?天下乱世,若没有武人刀剑,哪里有安生之处?再者,谁说当太监的不能当武人?本朝领兵大珰可不少,噢,对了,小姐看着不是我朝之人,不知者不怪。”
    “朗朗乾坤,宇内清平,何来乱世一说?莫非公公在咒大明不成?又或是公公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好本事,能看出大明乱兆将至?如此,那可真是好本事,难怪公公能飞黄腾达。”东哥话中满是讥讽之意,但眼神却一直在暗示魏良臣不要惹怒李成梁。
    李成梁亦摇了摇头,有些可笑的看着魏良臣,淡淡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乃是自寻祸事。”
    “今日清平,太傅焉知明日不会大乱?…咱家乃净身之人,上不了朝堂,也进不了庙堂,更不敢和圣人子弟们比肩,但咱家自认比起太傅来,咱家这报国之心却是一点也不差的!”
    “纵使真有天下大乱那天,你以为你一个阉人还能力挽狂澜,安邦定国不成?”
    “力挽狂澜、安邦定国不敢说,但咱家相信,真有那么一天,咱家纵不能建功立业,这自保却是绰绰有余的。”
    魏良臣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