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这事跟郑承宪有什么关系?
    看这二位样子显是真不知了,魏良臣忙将皇帝刚刚委任他小舅子郑国泰,担任大明皇军都指挥使的事说了。
    所以呢?
    “咱家那些清单上的东西就是小舅爷吩咐咱来买的。”
    其余的话,魏公公就不要多说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您二位再琢磨不出因果关系来,您二位不如去守陵上香去呢。
    “这…这么说,是郑家的事?”
    陆太监忧心肿肿的看了眼王大拿,二人心头都在嘀咕好好的生意怎么就跟郑家扯上关系了,这事可麻烦喽。
    “魏公公为何不早说?”王公公心里发慌,有贵妃娘娘在,郑家父子的事他可得罪不起。
    “咱也没想东西这么贵啊。”
    魏公公也是无奈和一脸无辜,“就回去跟国丈说了下,原是想着国丈想想法子,凑些钱,哪知道国丈却…唉…”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真是…真是…”陆太监急的没话说,一跺脚,“你若真的嫌贵,大可跟咱们说,于你便宜一点就是…现在倒好,不知道的只以为我兵丈局惹怒了国丈呢。”
    “这不是便宜不便宜的事,实是太贵了,咱做不了主啊。”魏公公无奈道。
    陆太监没好气道:“你先前可是说钱不是问题的,这会怎说做不了主了。”
    “钱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啊。”魏公公两手一摊。
    陆太监一怔,没等他发火,王公公就暴跳如雷了:“嘿,小兔崽子,你这是拿咱们开心呢,没钱你买个什么东西!”
    “魏良臣,我兵仗局可没做对不住你的事,就上次我们帮了你多大忙,你倒好,反过头来不念着情份罢了,还摆我们一道,这事你魏公公做的不地道!”陆太监也气。
    魏公公见状也是不好意思,一脸愧意道:“二位莫发火,这事是咱的不对,可国丈非让咱过来问问,咱真是没办法…”
    说完,拱手就要告辞,“您二位先忙着,咱家还得赶紧回去呢,要是迟了的话,可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呢。”
    见这小子急着要走,陆太监不由问了声:“怎么?”
    魏良臣犹豫着,吱吱唔唔,终是硬着头皮道:“不瞒二位,国丈咽不下这口气,说要到贵妃娘娘那评评理,看看这兵仗局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贵呢…我来的时候,国丈还在府上发着脾气,这会也不知进没进宫…”
    陆太监和王大拿都是“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郑承宪要惊动了女儿女婿,他们俩肯定没好果子吃。
    “魏公公,这事你清楚的,我二人真没为难你,国丈那边你可要替咱们说话,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何必惊动宫中。”王公公说话间真是好脾气的很。
    “二位公公想来也是知道的,国丈那人性子急,脾气暴,你们叫咱怎么劝呢?”魏公公表示这事不是他能接手的。
    陆太监沉默了下,道:“你可以和国丈说,价钱我们可以再便宜些。”
    “再便宜,国丈怕也不肯拿钱。”魏良臣实事求是道。
    王公公和陆太监没脾气了,真要他们把东西白送,那想都不要想。不是他们不肯送,是送不起啊!
    陆太监也豁出去了,表示国丈想白拿肯定是不行的。大不了闹到皇爷那,看看皇爷肯不肯让兵仗局白送这么多东西,拉这么亏空下来。
    魏公公哪能不知陆太监打的什么主意,就皇爷那抠门小气鬼的德性,指不定还指着这单再宰他小魏一笔,哪会好心白送。
    要知道,这兵仗局上上下下也三百多号人呢,每月也都是从内库领的开支,这要亏空了最后还得是内库来垫。
    而皇爷,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要自己多掏钱。他喜欢有进无出。
    办法嘛,总是人想的。
    魏公公一脸为难的思索之后,缓缓说道:“咱想着吧,国丈那边肯定没有钱来买的,可娘娘那边要是过问,弄不好二位公公还得干桩赔本买卖…怎么着皇军的事也是皇爷的事,皇爷总不能真的不闻不问吧…所以,这事最好是有个法子能够皆大欢喜,不要闹到宫中去,这样对国丈好,对二位公公也好。”
    “你想说什么?”
    王公公侧头瞄了魏良臣一眼,陆太监也好奇什么法子。
    “咱的意思是,皇爷既命扩编皇军,兵仗局这边也可以参加嘛。”在空降董事长的前提下,魏公公这个职业经理人就必须稀释股份了。
    陆太监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就是大明皇军跟兵仗局结成战略合作关系。”
    魏良臣打了个比方,皇军好比是家商号,这家商号若是有十份干股,兵仗局做为内廷二十四衙门之一,完且可以单位名义入股这家商号,成为大明皇军的股东之一。
    以什么入股呢?
    当然就是兵仗局的产业特色——军械了。
    这是一个双赢的买卖。
    你们出枪出炮,我出人出力,将来打下来的好处,雨露均沾嘛。
    这个套路是学御马监刘吉祥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草纸也可以入股() 
不过人刘老太爷是打小就随五峰船主在汪洋大海浪的,知道海事真有大利,所以人家的投资是正儿八经的投资,是为国为民的投资,当然,也是带有强烈个人感情因素的投资。
    魏公公这边算什么?
    纯属忽悠。
    他不过就是拿不出真金白银,想空手套白狼而矣。
    要想人家入股,肯定得描绘出美好的蓝图,至少得有一份计划书才行。时间紧张,魏公公来不及做计划书了,于是发挥他的口才,在那洋洋洒洒讲了一大通。
    可人兵仗局二位公公对此并不相信,相较御马监督公刘吉祥的开明,这二人明显保守许多。
    “这茫茫大海的,哪有什么利益可图?你说的又吓人,动不动就是数百万两,千万两巨资入账的,咱家听来听去都不靠谱,这事咱们兵仗局可不能掺和。”
    陆太监说的很委婉了,隔行如隔山,他对于出海弄钱的事真是心里没底。这要是挣着了好说,这要是亏了的话,他兵仗局上上下下可就得喝西北风了。
    王公公却直接的多,他问了一句道:“这海事真要如你所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连个几十万两都拿不出来呢。”
    “二位公公,咱不是没钱,二位若去内库那边打听一下,便知咱这两年可给皇爷孝敬了不少…就这次咱回京来,给甲字库都递解了大几十万两呢。”
    魏良臣说完,又苦笑一声,“其实原本这笔钱便是用来购买军械的,但皇爷那边急用钱,咱这做奴婢的也只能先紧着皇爷了。毕竟没有皇爷,也没有咱的今天啊。”
    “噢,还有这事?”
    王、陆二人半信半疑,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可要是这海事真的有巨利,那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
    陆太监偷偷朝边上一个内侍打了个眼色,那内侍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却是去甲字库那边打听真假的。
    魏良臣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在那又道:“咱能有今日,靠的便是替皇爷办海事。如果这海事无大利,皇爷会许咱在南边办差么?”
    这话在情在理。
    陆太监知道这话不假,因为这小子没办海事前不过是内官监丞,这南下不过两年就成了江南镇守中官,而且听说皇爷很宠信他,替他担了许多事。自家皇爷又是对金银之物格外看中的天子,由此看来,这海事怕真是有大利可图,要不然皇爷哪会容他在南边乱来,又哪会如此破格用他。
    王公公却属于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任你魏良臣说的天花乱坠,不给银子就想从他这里把东西拿走,那是万万不干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这皇军归了郑国泰,你魏公公在这皇军之中还能说上话么?你自个都做不了主,还指着我们兵仗局下水,说句难听点的,你小子八成是和郑家父子串通好,想骗我兵仗局的东西!
    “不好说,不好说啊。”王大拿摇了摇头,给陆太监打了个眼色。
    陆太监忙起身道:“魏公公说的这个法子听着倒是不错,但我兵仗局就这么点家底子,实是不敢造次,你看这样如何,不若容我和王公公商量一再给个回复?”
    “好,二位请便。”
    魏良臣自是不会不准。
    王公公和陆太监微一点头,又到隔间去了。这一次去的时间却是长,想来是在等那打探消息的小伙者回来。
    魏良臣耐心等侯,看着厅外一帮伙者在那收拾。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王、陆二人方回来,二人脸上神情明显比刚才好看的多。
    陆太监笑着说道:“我和王公公商量过了,你说这入股的事却是个好法子,只不过…”
    “陆公公有话但讲。”魏良臣道。
    “只不过你要的东西太多,有许多我们要外调,这外调的东西不付钱是不行的,所以,你这一点钱都不给实叫我们为难的很。”
    陆太监提出了难处,真分文不给让他们自个垫资入股,这买卖没法做的。哪怕国丈真闹到贵妃娘娘那边,他和王大拿便是叫皇爷骂了罚了,这东西同样也不可能白给。
    魏良臣考虑了下,点头道:“咱手头虽紧,但凑一凑倒是能挤出些来。”
    王大拿目光一动:“你能付多少?”
    魏良臣仔细算了算手头的钱,给出了一个数目:“五万两。”
    “少了少了。”
    王大拿不同意,他和陆太监算过,要想把这小子要的东西全部弄全,至少要拿七万两出去外调。别看那帮人不敢跟他们兵仗局抢生意,但兵仗局真要不给他们钱就拿东西也是不可能的。那帮子人后面哪个不站着几个大人物呢,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
    兵仗局掌印毕竟不是司礼监掌印,在二十四衙门只排中间。
    魏良臣一脸为难,后咬了咬牙道他回去后和郑家父子商量下,看能不能凑足十万两。这是极限了,再多的话,依国丈那个性子肯定会闹进宫中。
    这也是提醒王、陆二人见好就收,别真弄的鸡飞蛋打。
    二人哪里不知道魏良臣的意思,他们之所以同意这件事,一是内库那边传回的消息这小子在江南的确弄来了不少钱;二就是他们想从中分杯羹;三就是他们也真怕郑承宪父子闹将起来,皇爷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看在国丈的面子上,十万两就十万两吧,不够的我们给垫上。不过咱兵仗局既是入了股,这每年就要有分红。”陆太监一幅亲兄弟明算账的样子。
    “那当然。”魏良臣向来办事公道。
    王公公关心的问道:“股本如何分红法。”
    “十万两折十一,一年一万两。便是七万两一年,如何?”
    魏良臣也很大方,直接按他们的报价折钱,这让王大拿和陆太监都是窃喜。
    “看在都是为皇爷办差的份上,咱家倒是能应了,只是你魏公公可做得了主?”王大拿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公公以为呢?”魏良臣轻笑一声,“皇军是天子亲军,咱们这些做内臣的要不上心,皇爷怕就要不放心了。
    “这个么…”
    王大拿也是果断,当下笑道:“那好,咱家全认你公公了,不过还有一事你魏公公可得答应。”
    “王公公请说。”
    只要双方能合作,事情就好讲。然而魏良臣没想到,王大拿竟然要求皇军里面要有他们兵仗局的位子。
    什么意思呢,就是兵仗局要派外差,这外差就派在大明皇军任职。
    “也不用做多大的官,领多少兵,具体魏公公看着办就是。我们也不派多少人,就十个。”
    陆太监道,这是他的意思,因为不放些人在皇军,他不放心。
    原以为这事不好商量,魏良臣多半会拒绝,谁愿意身边有人监视呢。不曾想魏良臣却对此事表示了欢迎,拍着胸口保证这十个兵仗局的外差都将在大明皇军任监军太监一职。
    为了更好的让这十个人和皇军将士打成一片,魏良臣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在中队一级设立监军太监职务,以便更好的体现太监领导皇军这一不可动摇的宗旨。
    只要有才能,放在哪里都能发光的。
    不以有色眼光歧视任何一个报效国家之人,是魏良臣对自己做人的要求,也是准则。
    他的爽快倒让王大拿和陆太监有些失神,怀疑他们是不是上了当。可话都出口了,也不好反悔,再加上郑家父子的威胁太大,便只能硬着头皮结成这战略合作关系了。
    为了将来有个凭据,王大拿命人取来文房笔墨,郑重其事的书写了三份契约,魏良臣份份签字画押盖章,尽显诚意。
    具体十个外差人选,兵仗局这边肯定要特色,人选会和皇军所要物资一同交给魏良臣。魏良臣也保证最迟明天就将十万两交到兵仗局这边。
    双方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有不小的分歧,但总体还是圆满的。魏良臣请王、陆二人放心,他现在就回去做国丈父子的思想工作。
    出了兵仗局后,随从来问是否回国丈府,他却摇摇头,说道:“去宝钞司。”
    随从愣神不知道公公去宝钞司做什么。
    这衙门虽是内廷二十四监四司之一,但真的没有什么名气,地位也极低,也没有什么油水可言。
    魏良臣却不这样看,宝钞司没有油水不要紧,可他们有草纸啊。
    经过兵仗局入股的启发,魏良臣觉得自己应该扩大眼界,活跃思维,不能将眼光局限于兵仗局和御马监,而是应该放至整个内廷,用宏观角度来看待问题。
    内廷,是二十四衙门的集合体,自己既能和兵仗局、御马监合作,便应当和其余衙门也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试想,这要二十四衙门个个都是他魏公公的债权人,是大明皇军的股东,甚至是皇军的组成一部分,以后还会有人在皇爷面前说他坏话么。
    而从他皇军中历练出来的监军太监们,将来无疑都是内廷的中坚力量啊。
    这叫什么?
    这就叫阉党,真正的阉党,没有吊的阉党咧!
    想到就做,一刻不耽搁。
    宝钞司这边,允许他们以擦屁股纸入股,莫要小看这草纸,这同样是大大的战略物资啊。
    几万人一天得用多少草纸啊,养成军队文明卫生习惯,也是强军的一种手段嘛。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四司八局(一)() 
宝钞司在金水河边的南北长街,离社稷坛不远,西边有一湖口,走了两里地就是嘉靖皇帝最爱呆的西苑了。
    之所以设立在此,便是因为宝钞司生产草纸需要稻草等原料。经把稻草煮熟、轧碎后,加上石灰浸泡,再经过抄浆、晾干等程序,方可成为草纸。
    因此,为了方便生产草纸,宝钞司内建有若干泡稻草池,味道不好闻,另外还要有活水引入,污水排放,这就必须要远离宫城。
    魏良臣不知道为什么给造皇家草纸的机构取名宝钞司,因为宝钞可是大明开国之初的法定货币,专设有宝钞提举司负责。宝钞在明朝的法定沿用期长达五十余年,直到景泰、成化年间宝钞还有存续。
    现在虽然没有宝钞了,可国家的法定货币名改成擦屁股纸,想来还是叫人无法接受的——便如说美刀是卫生纸一样。
    魏良臣猜想,弄不好这跟宝钞最后贬值的不如草纸有关系。
    当然,对于宝钞司生产的宝钞,魏良臣是喜欢的,这草纸跟后世的卫生纸基本没有区别,颜色为淡黄色,十分的细密柔软,摸起来手感极好。
    瓜尔佳氏就特别喜欢这大内卫生纸,月事的时候甚至会将宝钞卷叠起来放在布条中用,说是吸水效果好。
    魏良臣也看重这个优点,他要在皇军中推行新生活运动,卫生纸就是必须具备的硬件。
    因为宝钞特别的好用,这让魏良臣误以为古来草纸都是如此,却不知纸张虽在汉代就出现,但相当长时间内纸都是昂贵的物品,是不可能用来擦屁股的。过去的人也就用个土块、木棍、瓦片什么的来清洁一下。贵族么可能用丝绸、棉布来擦屁股,直到伪元才有专门清洁屁股的草纸,俗称“揩屁纸”。
    不过这“揩屁纸”也不好用,伪元裕宗的皇后十分的孝顺,她贴身伺候裕宗的母亲昭睿顺圣皇后,连上厕所用的揩屁纸都要先在自己的脸上揉上一阵子,让纸变软后再给昭睿顺圣皇后使用。可见,当时的揩屁纸用起来估计不怎么舒服,比土块、木棍、瓦片的强不了多少。
    直到本朝这“揩屁纸”的工艺才大大提高,能够直接使用。
    但这种称为“宝钞”的揩屁纸也不是一般百姓能够用的。民间用的草纸不叫宝钞,而叫粗纸,上面是不能有字的。敬惜字纸乃是中国人的传统,谁要用了有字的纸擦屁股,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过粗纸对于贫苦百姓而言,也是个比较奢侈的东西。一般人家可能备了些,但都是有客人来时用,自家是舍不得用的。魏良臣从前在老家时,他爹魏进德就舍不得买粗纸,茅房只堆了些干稻草。
    当然,魏良臣要带宝钞司一起飞,除了看中他们的造卫生纸能力外,也是有别的因素的。
    这个因素就是能造卫生纸就一定能造纸票,因为两者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把卫生纸弄硬一些,印上字,做上防伪而矣。
    一直致力于金融创新的魏良臣未来肯定要在东亚及东南亚甚至亚细亚,乃至欧罗巴等国发行军票的。
    大明皇军代表的是大明帝国,唯有通过军票提高各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方能显出大明皇军的正义性及大明帝国的优越性。
    军票,象征的便是帝国的光辉。
    那么,要想实现这个伟大的全球共同富裕计划,就必须要有强大的皇军。
    皇军,则需要一个中央造币厂。
    宝钞司,就是这个中央造币厂。
    这是个因果连带关系,同时也说明一个道理——每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
    魏公公和宝钞司是有联系的,他的同乡,早前在老家喜欢偷鸡摸狗的张炳就是这宝钞司的监丞。
    但这同乡之情,魏公公肯定是不屑打出的。
    他是为公事而来,讲什么私情呢。
    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