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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扩编师团,除了招募兵员外,最重要的肯定是钱粮了。
当兵就要吃饷,公公给官兵定的饷银比同期的九边要高,加上吃穿用住,武器装备,一个官兵一年的开支就在三十两左右。
若是以三个旅团的甲等师团编制计算,全员满额至少两万七千人。这意味着,单是维持一个师团的陆军力量,公公一年就得投入近百万两巨资。
不是吞金兽又是什么。
当下朝廷税入一年不过四百余万。
但再吞钱,公公也得干,只有干了,才会有美好的明天。
………。
因为是打公公发迹之初就跟随公公,且忠心耿耿的缘故,郑铎如今虽是在大明皇军挂参将衔的高级将领,但更多的却是他魏公公的总账房。
大到银票,小到一枚铜板,公公这一年多时间内捞到的每一笔钱财都是郑铎在保管。库房就是原吴淞水营的银库,由上百名军士专门护卫。
说起来,郑铎也是苦。他虽是半个儒生,可打从朝鲜跑出来后,十多年来干的就是杀人越货,掳人绑票的马匪生涯,陡的从个刀口舔血的强人变成一个管账管钱的大管事,那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若非这事真是公公信重他,郑铎才不愿沾手呢。
魏公公也知道郑铎不愿意当这管家,所以他才给跟着便宜老师下岗的蒋方印去信,重金礼聘这位专业幕僚来替他打理这些事务。
郑铎,还是要替他魏公公冲锋陷阵打天下的。
虽然有些奇怪公公为何要点家当,但郑铎没有迟疑,就马上去库房取来账本,一一报了账。
先前公公打山东矿监陈增那里弄来的二十多万两早就花完了,之后大的进项主要是从扬州盐商那里弄来的“借款”,大致有四十二万两,镇江知府献上的十万两,城中士绅商户“负金请罪”的三十四万两,以及先前从泰州、高邮等地抄没“勒索”来的十几万两,打舟山定海卫中左所那里“抢”来的六万多两,合起来去年的总收入不低,足有一百二十万余两之多。
但这是账面上的收入,实际却没有。
因为开支太大,仅皇家海军和陆军去年用去的钱粮开支就达到了四十余万两,可就这么大笔钱,摊到每个官兵头上也不足五十两。
当然,之所以在军队身上用了这么多,主要是一开始为了夺权拉拢人心,公公大手笔往官兵身上砸银子的缘故。
否则,绝计用不到二十万两。
吴淞水营每年从应天巡抚处领的钱粮开销也就十八万余两,这还是包括了吃空饷的结果。
而在抗倭援朝时出征的广东水师,军费开销近两百余万两。由此可见,没有战事的大明官兵在官员眼中,不过比乞丐强一些,能让他们不被饿死,就是当官的为朝廷着想了。
傲骨铁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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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皇爷操守不行啊(为路人甲二大爷加更)()
有的时候,冤大头是要当一当的。
不当冤大头,怎么能成魏大头呢!
公公自我安慰那些都是小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除却用在海陆两军的军费开支外,特区建设、海军船只维护、特区军民的粮食物资等开销也是一笔大头。
计开去了三十余万两。
至于公公的招待费、娱乐费等,则是不去细算了。
这么算下来,帐上还剩余银四十六万余两。
但这个数字和扬州借款差不多,十分的危险。要知道,他魏公公可是放话要人盐商们明年到特区来拿钱的。不过和京城中那些皇家国戚相比,盐商的这些借款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盐商们有钱无权,更没枪杆子,要不了魏公公的命。
可寿宁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要是发起飙来集体讨债,公公相信他最尊敬的便宜岳父兼皇帝陛下,一定会毫不手软的将他推出去砍了,然后撇撇手此事与朕无关。
万历,是干得出这种事的。
陛下,对金钱的看重超越对人材的重视。
郑铎又报了些小账,零零散散的,加起来有几万,公公听了会,让郑铎别报了,因为差不多是这数了,他对郑铎道“赵全从镇江解来了九万两,这些钱你都收着。”
郑铎应了,又说了些固定可流动资产的事。
当日公公在山东敲诈同事陈公公,抢劫孔二公子时,得到的可不全是金银铜钱实物,还有一些古董字画呢。
其中最出名的肯定要属道君皇帝那两张图,一是《芙蓉锦鸡图》、一是《柳鸦图》。这两幅道君画可是无价之宝,放在市面上至少是以十万两起步计算,可惜,野鸡图孝敬万历了,公公手头只有《柳鸦图》。
去年公公南下心血来潮跑无锡去,本就是想请顾宪成给他品一品《柳鸦图》,然后趁势在江南出手赚上一笔。
东林太君在江南士绅富户中名头很响,有他认可的道君真迹,公公不卖它个二十万两开外,就对不住这大老远的跑一趟。
哪知,该他倒霉,顾宪成早不死晚不死,偏就他魏太监上门时死,结果在李三点的煽风点火下,闹出了无锡事变。
《芙蓉锦衣图》就是事后良臣硬着头皮递上京的。
不递不行啊,祸太大,没有皇帝撑腰他摆不平。
画是通过北镇田尔耕递上去的,别说,道君皇帝的画就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引得当今皇爷大赞“烧得好”。
后面的事情便是留中不发老规矩了,之后,不了了之,谁让江南地方文武没有能力以武力解决提督内臣魏某的么。
这搁其它地方,敢这么做的矿监税使早就沉了江喂鱼。
无论哪个世道,枪杆子保人命,都是不二真理。
“那些古董留着,镇守衙门建成之后可以摆一摆嘛。至于那些字画,”公公突然有些舍不得把《柳鸦图》连同那十几张唐宋年间的字画给出售了。
他寻思自个现在虽还是六品太监,但怎么也是江南镇守,并且还有了后代,所以这些好东西是不是留下来,将来传给子孙后代?
便是子孙再不学好,天天大保剑啥的,这些字画也够他们嫖的了。
不过最终公公还是决定把这些字画出售,子孙自有子孙福,他老人家日后多捞点真金白银留给他们就好。
字画这种东西,价值并不固定,还是趁江南如今繁荣昌盛,有钱的土豪不少给出手,补补自家窟窿,把钱用在实处上的好。
“你把字画送到南都出手,多比价,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公公想到南都还有个做侍郎的干哥哥魏广徽,便叫郑铎过两日去南都一趟,将字画委托魏广徽出售。
南京礼部侍郎再是冷板凳,帮着卖些字画,却是好处多多的。
郑铎一一听在耳中,尔后说了件事。
账目上虽还余四十余万两,但实则库房中存银不到五万两,其余的银子并不在特区,而是分散存在江南江北几家大钱庄中。
“这些钱因暂时用不着,所以不曾派人取出。不过,存钱须给费用,一年下来,平空倒少了几千两。”
郑铎言语间有些心疼,几十万两银子搁人家处放着,一年要给那些银庄大几千两的保管费和所谓的损耗,怎么算都不划算。
可要一次性把这些银子都取出来,库房也放不下。
这件事让公公留了神,自家的钱搁人家那里,不仅没有利息,还要倒贴,这种亏本的事情,他老人家怎么就没往心上去呢。
“看来,咱们也得搞个银行才好。”公公喃喃自语道。
“银行?”
郑铎愣了下,但很快明白公公所说银行估摸就是银庄、钱号的意思。
成立类似后世银行性质的钱庄、银号已具备条件,并且刻不容缓。
随着良臣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钱财已经不是从前可比,动辄上万两开销,如此大的资金规模,还要跟以前一样存放其它银庄,使用他们的银票,于良臣自身而言,无疑是笔不小的损失。
并且随着特区建设和各项贸易的陆续开展,特区自身对资金的需求也将变得日益庞大,而大宗买卖又不可能以实银交易,银票的重要性就变的前所未有的巨大。
如果良臣再不成立属于他的银庄,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特区的市面上流通使用的肯定是别家的票子,再加上现下银号并不付利息,反收取保管和损耗费用,这等于说,有一大笔钱在看不见的地方叫人家揩了油。
这种事,良臣能忍?
他当即拍板,马上成立特区的银庄,以后特区所有的买卖如需大宗金银交易的话,一律由特区银庄予以承兑、支付。商人所持的特区以外的银票,禁止直接在特区交易,必须经特区钱庄予以转存之后方能使用。
这么一来,就等于垄断了特区海事交易的金融需求,并无形之中使得大笔资金注入到特区银庄。
这对于急需资金扩编陆军的良臣而言,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甚至于,他还可以一反当下各地钱庄、银号只收不予的行规,以存钱给利息的方式吸引特区以及特区外的民间资金。
不说做到大明天字号银庄,只要能够在江南打响这块牌子,所得的资金就将是天文数字。
银行业,可是古今中外最赚钱的暴利行业。
良臣心思大热,寻思给这银庄起个什么名好。
皇家银行?
这名字听着不错,带皇家二字,显的那么高大上。万历那边都给批皇家海军了,多个皇家银行又有什么打紧。
实在不成,拿钱砸就是。
一千两不成就两千两,一万两不成就两万两…
良臣正准备提笔上书,快事快办,却突然又否定了皇家银行这个名字。
因为,他觉得万历肯定会批给他“皇家银行”名头,然而,这回不是海军,而是和钱有关的银行啊!
依万历的性子,要是知道他魏良臣在江南搞了家大钱庄,还是皇家的,很难保证这位陛下不会大手一挥,命内库直接吞了这皇家银行。
这事风险太大,良臣不敢赌万历的职业操守。
所以,他决定不上报此事,且银行不用皇家二字,就叫江南钱庄。
低调而又显奢华。
要建钱庄,首先就得有地方。
良臣兴冲冲的拉着郑铎就去了正在动工建设的镇守衙门,然后亲自在镇守衙门东边的空地上来回转,最后踩了踩脚下的泥土,于郑铎及左右道“此地,便是江南钱庄所在,马上抽调人手、招募民工,重点建设钱庄,务必要将钱庄当成特区建设的头等大事来做,重要性不低于咱的镇守衙门!”
。
第八百五十八章 此,真贤寺也!()
圈地银庄,刻不容缓。
若非眼下还是太平盛世,贸易繁荣,良臣指不定就把粮票鼓捣出来了。
规划银庄,盖房子容易,但经营人员却是麻烦。
良臣寻思银庄的账房、伙计可以从民间招募,稍加培训即可。毕竟,银庄和银行本质是相通的,区别只在于名称的变化而矣。
但“庄主”却不能随便在民间招募。
江南银庄未来是要做大做强,往中央银行转变的,认真起来,这庄主将来至少是侍郎级别的官员,是他魏公公心腹中的心腹。
那么,谁来出任这个侍郎级别的心腹就十分重要了。
要是看走了眼,选了个不忠心的家伙,裹了公公的款子潜逃,或趁公公不在的时候把银庄给“公有化”,那公公跳海都来不及。
总之,这个庄主人选十分重要,马虎不得。
良臣思来想去,手头也没这么一个人材,他自个也忙,日后甚至要长时间不在国内,根本不可能在当镇守公公的同时还当庄主。
蒋方印若能南下,倒是可以当这个庄主,良臣对这位大庆兄的人品和才能都是认可的。
“魏福记”因受建州影响,在关外的买卖并没有原先预计的火爆,一个年利润只有几千两的铺子显然不值得蒋方印专门耗在上面,有张国纪一人顶着就行。
良臣相信蒋方印一定会南下到他这位镇守太监门下碰碰运气的。
只等蒋方印到来,良臣就要委以重任,但不是当这个江南银庄的庄主。
良臣希望这位大庆兄能够充当他的萧何,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把两大衙门和特区事务管理的紧紧有条,保证他魏公公领军在外无钱粮方面的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让蒋方印这个专业幕僚干“庄主”就有点浪费了。
江南银庄成立之后,是要隶归江南镇守衙门管辖的。
宫中派来的那几位分守、分备、监枪,目前表现都不错,各项事务都办的有条不紊,分守曹华这些日子来更是呆在建设工地催赶工期,任劳任怨,但良臣却还是不能毫不保留的信任他们。
因为,这些人的背后,指不定有哪位大珰的影子。有些事情可以让他们办,放权给他们,但有些事情,就不能让他们沾手。
尤其,是钱的事。
其实除了蒋方印,良臣手头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人就是阮大铖。
别看阮大铖是戏剧大家,但他的政治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要知道,他一辈子当官的时间就两年多,但却干了两件大事。
一是帮助东林党在打倒浙党首辅方从哲的斗争中立下头功,从而名列东林骨干,在二叔所定《东林点将录》中得了“没遮拦”的名号,也是身份最为复杂的东林党人。
二是帮助马士英稳定了南都朝堂,驱逐了东林党的史可法。
虽说弘光政权很快因清兵南下倒台,但必须承认若非阮大铖,很可能清兵兵临南都的时候,弘光的朝堂还在上演党争的大戏。
马士英和阮大铖都努力了,只是时间却没有了。
只能说,时也命也。
单此二事,便足以看出阮大铖的脑袋有多么聪明。
富二代,又是聪明人,打理江南钱庄自不难。
问题是,阮大铖对他魏公公没有忠心啊。
良臣看的出来,阮大铖对如今的现状那是相当不满的,虽然这家伙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魏公公的不满和敌视,但工作却从来不积极。
跟算盘珠子一样,不拨不动。
骨子里,这位富二代压根瞧不起他魏公公这个阉人,若非人在屋檐下,根本跑不掉,这家伙老早就反水了。
打舟山回来后,公公就没让阮大铖舒服过,指令其专门完善《魏公良臣文集》,这把阮大铖急的直跺脚,熬的也是胡子都快白了。尤其是当这家伙得知学习班的东林师生被放还了大半后,更是又急又虑又忧。
才能再好,忠心没有,公公断然是不会起用阮大铖的。
反正自愿留下的东林师生也有二十多人,不多阮大铖一个。
有关银庄负责人的事,公公在盘算半天没有结果后,索性就先放下了,重点带着郑铎和镇守衙门的人在圈定的钱庄工地上部署安排。
按公公的部署,江南银庄要建的大气和高贵,特别的上档次,远远一看就要超过江南任何一家银楼,所以工程量注定不小,甚至都能赶上镇守衙门。
江南分守曹华这些日子在工地上呆久了,也成了个半懂行,在边上和几个工匠算了下,便得出工期至少要半年。
“若是库房小些,倒是能提前一二月。”
面对比自己小二十岁的魏公公,曹华很是紧张。他在文书房抄了一辈子书,这是头一回外放且一下就被授予重任,因而矜矜业业,唯恐哪里出了差错。
魏公公点了点头,但没有采纳曹华缩减存银库房以提前峻工的建议,反而吩咐一定要按他的要求建造内外两库,存银规模要以百万两以上计算,并要设置多重安全护卫体系。
“这件事由你二人负责,有功,算你二人,有事,也唯你二人是问。”
魏公公说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已到饭点,也没有回去吃饭,就令在镇守衙门工地吃些。
曹华忙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无须安排,你们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公公可不是那种讲究吃喝的人,虽然他骨子还是属于享受派,可享受也不是这个点上。
当下公公就与左右来到镇守衙门工地,恰民夫工匠开饭,见着一众护卫簇拥一大人物到来,民夫工匠纷纷止住,不知所措。
公公哈哈一笑,对众人道都去吃饭,莫要管他,表现很是亲民,甚至直接与几个打夯的民夫坐到一起用饭。
饭食很简单,一道萝卜炖肉,一盆炒咸菜。
公公不以饭食简陋而难以下咽,大口吞咽,不时与民夫交谈,令得左近观者人人称奇。
“此,真贤寺也!”
一白胡匠者由衷敬佩。
饭后,公公又巡视了一番,方才心满意足离开前往下一处地点——江南制造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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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洋和尚开窍了?()
江南制造总局是特区之内唯一没有对外宣传的重点工程。
因保密需要,江南制造总局没有建在正在大兴土木的镇守衙门所在的泗塘镇,而是在离泗塘镇十多里外的海军军港东南处。
此地十分荒凉,四处都是芦苇荡,地也是盐碱地,只有一条两里多长的砖石路与军港相连。
魏公公一行没有惊动海军将领,直接来到了江南制造总局。
这也是公公的一贯风格,特事要特办,急事要快办,没有必要就绝不耽搁行程。遇到紧急状况,哪怕正在床上奋战,也要立即收兵走人,绝不多来一下。
此便是,知轻重,知急缓。
有此行事风格者,皆为大人物。
此风格自然也影响到了麾下将领,使得各方面的效率都得到了一定提升,这无疑是个好事。
如那新来的镇守衙门分守曹华就深被公公风格影响,带动了衙门上下齐心,紧抓快赶,誓为特区繁荣添砖加瓦。
江南制造总局是公公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重头戏,也是公公熊心壮志的基础,外人不知道这个制造总局的性质,公公却深知制造总局一旦进入正轨,革命性的时代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