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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了。”
冷冷清清,不带丝毫语气的四个字,令早良呆若木鸡。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但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他希望眼前这姑娘让将雪莲送回去。
因为玉儿不能死。
“啊,原来你可以说话啊,真是太好了!”
“姑娘你这么美丽,又这么善良,我还为你不能说话而难过来着。”
“死吗?没关系啦,能在临死前遇到你很开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帮我把那株雪莲采下来带给我妻子吗?”
“好啊。”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呐,你叫什么名字?”
“早良,你呢?”
“早良吗?我叫雪姬。”
“很好听的名字啊。”
“吶。”
“嗯?”
“你知道吗?现在我突然不想死了,你也不准死。”
片刻之后,冰雪之巅传来一声惊天的怒吼,紧接着,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雪崩。
而早良攥着雪莲,被困在一团雪球中随波逐流,泪流不止。
这是他第二次为一个女人流泪,除了玉儿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她并不是他的花,他只是途径了她的盛放。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仓皇如雨停()
“玉儿呢?我问你玉儿呢!”
皇城之中,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早良大发雷霆。
只因那本应躺在他屋中床上的美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生离死别,没有久别重逢。
难不成,他到底还是晚回来一步?玉儿已经回天乏力?撒手人寰?
没人能回答他,所有的侍卫婢女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如果早良能冷静下来的话,他会发现,这些仆人的眼中,竟都带着一丝同情。
可他没法冷静,他跋山涉水,九死一生,就为了将玉儿救活,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如何冷静地下来?
“父皇!父皇!”
所以当他披头散发,直闯清凉殿之时,也从未细细思量过,这是否妥当。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放肆,皇宫之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天皇一脸怒气地看着眼前曾经最喜爱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
现在的早良,哪还有一点皇子的仪态?哪还有一丝皇家的威严!
不堪一击,难当大用!
“父皇,玉儿不见了!”
天皇眼中阴晴不定,看了看自己另一个儿子,最终还是觉得让他们自己处理。
虽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皇家之事,本就是这样。
更何况,路都是早良自己选的,他就应该为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皇弟,玉儿已经没事了。”
“哦?此话当真!”
早良顿时喜形于色,长呼了一口气,连自己九死一生的遭遇都抛之脑后了。
只要她没事,就算他白跑这一趟又何妨?
“皇弟当真找到了那天山雪莲?”
早良不介意,恒武却好似对早良的这躺北行十分关心。
“嗯。”关于这些,早良不愿多提,“那玉儿现在在哪?”
恒武微微一笑,“在我府上,正巧我府上那位阴阳师大人的师兄来访,救了玉儿。”
“哦?那可真是要好好谢谢那位大师了。”
“皇兄分内之事,无需道谢。”
“那父皇,皇兄,早良就先行告退了。”
天皇看着早良匆匆忙忙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早良这性子实在不适合登临大宝,再说当初也是他自愿放弃皇位,现在也怪不得他这做父皇的偏心。
恒武虽然修为不及早良,但心智气魄都远远超出,最近他在京都中这一连串的推动,就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看看暗暗心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真得能做成这些,这骂名他这个当老子的帮忙抗了又有何妨?
至于早良?当个方外之人,也挺好。
从清凉殿出来之后,早良顿觉得神清气爽。
所有的忧愁都已经随白云飘走了,玉儿已经痊愈了,现在只要他将玉儿接回太子府,哦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太子府了,太子是恒武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玉儿是我的,这天下谁要谁拿去好了。
他从未意识到一点,有些东西,你失去后,就拿不回来了。
恒武的太子府中,早良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玉儿。
没有惊喜,没有久别重逢后的拥抱,没有他想象中的泪雨涟涟。
玉儿甚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就像一只调皮捣蛋后发现主人回家的小狗。
“早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儿一副春潮带雨的娇艳模样,哪还有一丝一毫的中毒迹象?
粉嫩如玉的脸庞,柔情似水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却更加光彩照人。
但两人之间的疏离感,是早良从未想到的。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话。
甚至当早良试图靠近玉儿的时候,她竟然后退了两步。
早良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只能呆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啊,我是早良啊!”
“我…我知道你是早良。”
“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好的?”
“嗯…早就好了。”
“哦哦,那就好,我还怕来不及赶回来。”
早良没有说他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心里有多着急,有多痛,只是定定地看着玉儿。
玉儿被他看得有些恼了,下意识地逃避他的眼神,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
“啊?哦,好。”
早良从背包中拿出那株得天地造化的雪莲,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又仙气逼人。
“你看,我为你找到了。”
“谢谢。”
“你不要吗?”
“我的病已经好了。”
“哦。”
早良有些失落地将雪莲收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有点想念那个用身体替他采到这株雪莲的姑娘,这上面还有她的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
早良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发愣过如此多的时刻,他现在简直蠢得就像一只呆头鹅。
天上的樱花飘落在他们两人的眼前,好像要将他们用一片一片的花瓣,将他们彻底地隔离开来。
他想不明白,轻柔如水又温润如玉的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锋利尖锐,好似每一句话都有一把尖锐的利器刺进他的心里,将中间的柔情,热血,思念,全部搅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没什么说的了?那我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
早良忍住内心的苦涩,不禁错愕地问道。
“当然是回这里去。”
玉儿指了指身后的太子府,那后面是她的闺房,也是她的新房。
从前的她,是大家公认的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妃,现在,也同样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早良发疯一般咆哮道。
玉儿却依旧面无表情,神情淡定,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说话时那眉间的媚态,简直让早良嫉妒得发疯。
“我要结婚了,和你皇兄。”
早良只觉得这个时候他才第一天认识她。
他的心一阵冰凉,冰过那座冰霜之城的千年冰霜。
他终于知道,这座皇城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现在只想喝酒,听人说,只要喝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也就不痛了。
哪怕不能一醉解千愁,只求个一醉方休。
他什么事都不愿细想,只是隐约感觉到的龌龊就已经令他反胃。
或许他们都没想过自己会回来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
后来的事全都模模糊糊的,郎夜哪怕屏气凝神也只从卷轴中看了个大概。
却已经想象得到那期间的痛苦与悲伤。
没有一断感情结束得不那么仓皇,就如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什么时候落花。
就在他以为故事已经结束的时候,雪姬却出现了。
清晨,那个冰肌玉骨的姑娘从酒馆里将烂醉如泥的早良拉了出来。
语气冰冷,让宿醉的早良直接打了个寒颤。
“我要死了。”
“什么?”
“我说,我要死了。”
“呵,我不准你死!听到了吗,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你就不准死!我都没死,哈哈哈,你看我这个样子,我都没死!你凭什么要死?”
“吶。”
“什么!”
“我能抱抱你吗?”
早良没说话,只是有些想哭。
“好啊,抱的时候,要用力一点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莲花开落()
“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咳咳。”
冥界之中,大天狗抱着雪姬飞快地窜行着,背后的银翅被佛光侵蚀地呲呲作响。
不断有金色的血液从他背后的银翅流躺出来,滴落在冥界暗红色的土地上,将地面融化出一个个大坑,不过这些都丝毫不能阻止大天狗的脚步。
哪怕这双翅膀就此废掉,他也绝对不能停下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停下来,才真的会死。
谁也未曾料到,就在他身负重伤,带着剩余的鬼众逃回冥界的时候,在冥海之中竟又遭遇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杀机。
至少五名鬼王的合力一击,让他几乎命丧当场。
尽管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但现在的他可谓油尽灯枯。
这场处心积虑的埋伏,不光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更是让本就垂危的雪姬伤势愈加严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危在旦夕。
要不是大天狗不停地用自己的魔血维持着雪姬的这口气,这会儿她早已经香消玉殒了。
这冥界,想让他回来的鬼神不少,但不想让他回来的更多。
跟随他回来的鬼众大半死于刚才的埋伏,连青青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许久未回来,这冥界的天地也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走投无路的大天狗只好抱着雪姬掉头地往苦海飞,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冥界绝对要比阳间对他的威胁大得多!
想必京都那些家伙如今也是自顾不暇,绝对想不到他会杀个回马枪。
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会是安全的。
苦海无边,迷雾遮眼。
大天狗强撑着一口魔气,靠着与生俱来的直觉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猛飞,哪怕双翅都在缓缓地燃烧,他也毫不在乎。
可就是雪姬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却让他极速的身形陡然顿住了。
“呐。”
大天狗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事,其实是在是有趣的很,又觉得其实老天爷对他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遭。听到雪姬这声呢喃,他好似又回来了当年那个微凉的早晨,她也是这样轻轻柔柔地叫了他一声。
问了一句“我能抱抱你吗?”,然后便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现在她在他的怀里,如同当年一样重伤垂死。
可能是命运使然,因果轮回早已注定。想到那后来的出路,大天狗的目光渐渐明亮了起来,他的眼眸之中,是一朵光彩夺目,仙气逼人的莲花。
“我说过,不要你管的。”
雪姬如千年寒冰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珠中,隐隐有冰雪滑落,大天狗什么也没说,抬起同样被佛光灼烧地只剩枯骨的手,轻轻将她眼角的雪花抚落。
如今物是人非,他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可大天狗还是忍不住那份压抑的痛苦,略有些颤抖地抱紧了怀中的人。
哪怕被封印在鬼王之墓,暗无天日的那些年,也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大天狗好似又变成了那个二十岁,多愁善感,又脆弱异常的少年。
他突然有些怕了,怕这么一松手,雪姬就彻底消散了。
“呵。”
雪姬不屑一顾地笑了,就好似大天狗第一次在天山之巅看到她,她冲着千里冰霜,万里雪飘,一声轻呵。
当时大天狗以为,她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与孤独,现在却明白了,她这声轻呵只不过是对生命的厌烦而已。
“你在害怕?”
“是。”
“你怕我死?”
大天狗不说话了,他有他的骄傲,他宁肯什么都埋藏在心里,也不愿像个傻子一样对人再掏心掏肺,然后被人弃之如敝履。
可他忘记了眼前的人是雪姬,而不是玉儿。
既然你不说,那我说好了。这就是雪姬,天下独一无二的雪姬。
雪姬吃力地抬起自己的玉手,那上面血淋淋的刀口仍旧在滴血,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大天狗被那只猫所刮花的伤痕,冰凉的触感让大天狗内心直颤。
“你变丑了。”
“恩。”
“我也快死了。”
大天狗摇摇头,依旧固执地说,“我不会让你死。”
雪姬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他的唇间,眸子中的冰雪渐渐化开,大天狗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她的身体竟然已经开始渐渐变暖。
他的眼睛很痛,翅膀很痛,身上没有一处不痛,最痛的还是他的心。
他的喉结动了又动,嘴却被那只冰冷的手指牢牢堵住。
雪姬笑了,像一朵千年未开的雪莲,在一瞬间,开得天地都黯然失色。
这是大天狗第一次见他笑,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我好像…真的快死了…”
“我,”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好吗?我也害怕…怕要是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大天狗还能做什么呢?
他发现他现在除了点头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还记得那间小酒馆吗?也许你早就忘了吧。”
“后来我去过很多次,那里每日每夜都有无数个借酒消愁的人,有无尽的委屈和恩怨,有繁杂嘈乱的乐声,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可我每次,每次走到那里,想的都是我抱着你时你身上的温暖。”
“你不想承认后来的事也没关系,真的,我从来,就没想让你负责什么。这百年来,我无数次地奔波,就是想重新回来见你一面,告诉你,我很想你。”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雪山上带出来,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谢谢你让我明白我自己。”
“从前我在那座雪山上,没见过人间,没尝过苦乐,以为余生也就那样。我甚至无数次想结束自己,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把我从雪堆里挖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吶,跟你走吧,去哪里都可以。”
“你说…要是…要是我先……”
戛然而止。
大天狗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雪姬,那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雪姬,雪姬!”
“不、不、不要这样,别这样,我求你了。”
“你醒醒啊,我记得,我当然都记得!”
“雪姬!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啊!”
大天狗白骨尽露的手掌紧紧抓着雪姬的衣襟,狰狞的面容恐怖异常,颤抖的声音沙哑难听,簌簌的银灰自他的翅膀落下,此刻他高大的身躯蜷缩地像一个无力的侏儒。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平静多年的苦海,陡然间海浪滔天。
无数小鬼自四面八方而来,将那个侏儒团团围住。
“砰,”千万瞬之一都没有,那个孤寂的身影一闪而过,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身后背着一座冰棺。万千小鬼纷纷炸裂,魂飞魄散。
据幸存的小鬼说,大天狗在背起那冰棺前曾反复嘟囔了四个字。
“天、山、雪、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剑指冰霜之城()
已经从地下城出来的晴明至今还晕晕乎乎的,他总觉得这座城中仍隐藏着诸多秘密。
那卷轴究竟是什么?这个年代怎么可能会有记录仪或者DV摄像之类的东西?
郎夜只知道那大概是大天狗的一些记忆,可是谁把这记忆留在这的?
是拓本还是孤本?
贺茂老头说中间的部分被大天狗带走了,难道这就是大天狗本人留下的?
还有,那所谓的幽灵到底是什么?
大天狗后来又是如何为祸人间的?这卷轴里面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提及。
郎夜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要去冰霜之城看一看。
更何况,接下来,发生的这样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从地下城出来已是深夜,郎夜和丫丫并肩走在皇城的大道上。
这一次他们依照贺茂老头的嘱咐,没有飞天而出,而是走了皇城的侧门走了出来。
走就走吧,郎夜也正需要踱步来理清一下脑海中的思绪,没想到,这一走就出了事。
“嘎嘎!”
“怎么了?”
“嘎嘎!嘎嘎!”
丫丫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抓着手中的伞剑蓄势待发,凌厉的剑气顿时将路旁的竹林吹得飒飒作响,竹叶纷纷掉落。
郎夜眼看丫丫这个架势,也连忙回过神来,目光警惕地望向四周。
现在丫丫可是重伤在身,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别这个时候阴沟里翻船,那乐子就大了。
可是郎夜向四处观察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郎夜甚至在想,是不是他们两个自己吓唬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皇城!
这里是现在京都之内防守最严密之地,按理说绝对不可能有残余的妖怪敢来这里作乱。
但丫丫又绝对不可能感知错误,因为她的剑,本来就是杀生之剑,对这种潜藏在暗夜的敌意,感知力在郎夜看来仅次于菲菲的天赋。
对了!追踪雷达!
想到这儿,郎夜赶紧开启了脑海中的雷达。
可令他失望的是,百试百灵的雷达这一次就好似像是失灵了一般,周围的幻境,景色都一般无二,但是除了皇城中密密麻麻的绿点之外,竟找不到一个红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啦啦”,竹林中的晃动声更大了,郎夜目光凝重,从木木那里学来的地狱之手也运出,一个白色的光球在他的手中越聚越大。
虽然比不上进化后的木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