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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点点头，表示明白。
林雷的意思是，电影《沉默的羔羊》中的食人魔凶手汉尼拔，和这起南关食人魔案的真凶，在心理变态程度上，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林雷又深吸了一口香烟，皱眉说道：“现在十多年前那起强拆案件的卷宗已经找不到了，也就是说具体的细节咱们看不见。不过那案子毕竟是公众事件，知情人也不少，我们只能自己重新调查了。”
陆芸微微点头，小声说道：“虽然案件的卷宗不见了，但是我问过局里的老刑警，有人还依稀记得，当初那案子一共是枪毙了两个人，一个是乔庆阳，一个是开推土机的那个司机，司机好像是姓鲁，老君山村人。”
林雷喝了一口摩卡，淡淡地说道：“那个人肯定能查到姓名的，毕竟李小安就是老君山村人。我现在主要是想知道案件的细节，特别是明大集团到底是如何善后的？”
说到这里，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恐怕有个地方，我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陆芸一惊，连忙追问道：“什么地方？”
林雷一字一句地说道：“明大中心。”
陆芸眉头微蹙，端起身前的卡布奇诺，浅浅地喝了一口。
沉默片刻之后，陆芸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林雷，关于乔嫣的事，我一直没有问你，你那天只是简单地跟我说了一下她是要想跟在你身边，寻找她的亲人。本来我也不在意，不过现在南关食人魔这案子牵涉到了明大集团，你仔细说一说乔嫣的事情吧！”
林雷点点头，将乔嫣的事情详细地给陆芸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林雷看着陆芸的眼睛，小声问道：“乔嫣是想要寻找他的大哥所以才来我的锐眼调查公司工作，说白了也是有目的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帮不帮她，或者说让不让她继续在我公司工作，你决定，我听你的。”
林雷背后的含义，自己并不是随便的人。一般的公司，招个女员工也实属正常。只是乔嫣背景太牛叉了，总不免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猜想。
陆芸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我觉得很有趣呢，放个大美女在你身边，你是到底柳下惠呢还是登徒子？”
林雷哈哈一笑：“没有一个男人不是登徒子，所有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恶魔。重要的是，能不能把这个恶魔永远地关在心里，不让它跑出来——”
陆芸点点头，表示信任林雷：“没事，在我眼中，乔嫣不过是你手下的员工，仅此而已。”
第119章 我还想看看他的底细（）
林雷看着陆芸，小声说道：“嗯。先前我是想知道乔嫣刻意接近我的原因，现在么，我有点同情她的遭遇，想帮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大哥乔羽。”
陆芸点头表示同意：“人世间的大不幸，就是这种生离死别。生离，恐怕比死别还要痛苦。帮帮她吧，我们都失去了亲人，希望乔嫣不再失去。”
陆芸话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陆芸的父亲遇害，她自然是经历过了莫大的痛苦；而林雷自己本身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连亲人的面都没见过，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林雷和陆芸，对于乔嫣想要寻找亲人的念头，感同身受。
片刻之后，林雷打破了略显伤感的气氛，笑着说道：“乔嫣的能力很不错，我的公司也很需要她这样的高智商人才。公司要做大做强，光靠古力和李小安是绝对不行的。”
陆芸有些纳闷：“你还真想一直开着公司啊？咱们这种身份，是不能在外面开公司的。”
林雷笑了：“嗯，你说得没错，国内警察确实如此。但是，咱们不是马上就要出国加入国际刑警组织了么？国外可没有这么多限制，我即使开了一家上市公司，谁也管不着吧？”
陆芸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吧，我被你打败了。也许你的人生，会非常精彩吧——”
林雷微微一笑，眼睛看着陆芸：“那你愿意陪我一起见证吗？”
陆芸没有回答，小脸一红，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
明大集团大厦，三十一楼董事长办公室。
乔老爷子乔印良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材料的开头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林雷。
乔老爷子眼睛微眯，盯着材料一行一行地看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入乔老爷子的耳朵，他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眼睛盯着办公室的房门。
“爸，是我，庆兰——”屋外的人高声说了一句。
乔老爷子一听是自己的女儿乔庆兰，立刻也高声回复道：“进来吧！”
乔庆兰推开了那扇价值二十八万，从意大利进口的房门，缓步走入了办公室。
乔庆兰走到乔老爷子身边，开口说道：“爸，我来了。”
乔老爷子点点头：“嗯。”
公交车案中受害人王思其的妻子乔庆兰，与林雷有过接触，所以乔老爷子将她叫了过来。
乔家到乔嫣这一代，人丁稀薄。
二少爷乔庆成只有一个女儿，乔嫣；而乔庆兰也生了一个女儿，还在读高中。
乔老爷子目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乔嫣身上。
当然，乔老爷子最大的希望是找到孙子乔羽，可惜——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乔嫣很聪明，学业也很好，可以说非常优秀。
乔老爷子眼睛微眯，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很有威势：“小嫣在这个什么锐眼调查公司安不安全？”
乔庆兰应了一声：“安全。”
乔老爷子松了口气，继续问道：“这个林雷是什么样的人？”
乔庆兰思索片刻，回了四个字：“他是思维缜密的人。”
乔老爷子冷哼一声：“哼，那他应该知道小嫣的身份，还在那装蒜么？”
乔庆兰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他一生阅人无数，临到老了，越来越不相信旁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么？
《水浒》讲义气，少年人看了好勇斗狠，不是什么好事。而《三国》里面勾心斗角太多，确实不适宜老人去读。
然而，以乔老爷子的人生阅历，《三国演义》里也没多少人能与之相比……
乔庆兰明白老爷子这是觉得林雷别有用心，想“勾引小妹妹”，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爸，我看林雷不是那样的人。”
乔老爷子微微有些错愕：“哦？你确定？”
乔庆兰是个聪明人，这辈子除了看错死去的老公王思其之外，其他方面都很优秀。至少在乔老爷子心中，女儿乔庆兰比乔嫣的老爸乔庆成要靠谱得多。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乔庆兰因为感情，看错了王思其，但并不能否定她看其他人的本事。
乔老爷子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优秀的基因全部传给了X染色体——呃，传给了女性后代。
乔庆兰如此，乔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然，乔庆阳那一脉不计算在内。
乔庆兰看了乔老爷子一眼，点点头：“我曾经和林雷见过面，也聊过天，这个年轻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乔庆兰将林雷与她见面的情况详细说了，当说到林雷通过香水就推断出自己是与一个年轻女性见面，而且还是亲属的时候，眼睛中充满了欣赏之色。
乔老爷子静静地听完之后，一言不发。
琢磨了好半晌，乔老爷子拿起了桌上“大明永乐年制”的青花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杯里母树大红袍沏的茶水。
乔庆兰知道老爷子有个习惯，喝茶一定要用老茶杯。
这个“老”字，一般人体会不到，乔老爷子的“老茶杯”，却是非同凡响……
乔老爷子说过，只有这样的茶杯，泡出来的茶水才有灵气。
这个永乐青花茶杯是三年前佳士得拍卖会上老爷子拍下的，四千三百万港币。
当然，杯子永远比茶叶值钱。
即使如此，这茶叶也不是普通富豪能喝得起的——
母树大红袍全国只有三棵，这可不是烂大街的那种大红袍，这种茶叶20克就要十多万元。
乔庆兰虽然见怪不怪，不过每次老爷子喝茶，她总是觉得心里略略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说紧张倒也不是，只是觉得那杯子若是磕了碰了，未免有些可惜。
乔老爷子放下茶杯之后，十指轻叩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庆兰，你让秘书整理一下这个林雷的事儿，我还想看看他的底细。”
乔庆兰点点头：“好的。”
乔庆兰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乔老爷子看着材料上“林雷”两个大字，怔怔地有些出神了……
第120章 我这不是开始查了么……（）
最近琐碎的单子很多，古力、李小安和乔嫣每天都在外面工作。
这天下午，林雷打电话将乔嫣叫了回来。
乔嫣一回到公司，发现林雷不在他的办公室，而在自己的那一间。
乔嫣心里咯噔一下，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Boss，你找我？”
林雷正在乔嫣的办公室里拆着一个大箱子，一听见乔嫣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嗯，你回来了。”
乔嫣一眼就看见林雷身前的那个大箱子，箱子外包装全是英文，但乔嫣很快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DNA检测仪？米国进口的？”
林雷点点头：“以后你的办公室就是咱们公司的DNA实验室，你专门负责检测比对DNA。”
乔嫣本来是学生物信息学的，对DNA并不陌生，她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Boss，你准备用这东西？”
林雷已经将包装拆掉，并且给这台米国原装进口的DNA检测仪通上了电。
林雷拿出一份说明书，递给了乔嫣：“说明书全英文，对你来说不是问题，以后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咱们寻人的业务很多，有了DNA比对，那就省事太多了。”
乔嫣点点头，接过了说明书。
这台DNA检测仪是林雷在古力那件案子期间订的货，当时林雷打算自己来操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既然有高材生乔嫣加入公司，那么让她负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乔嫣一边看说明书，一边开口说道：“这台机器可以同时对5份DNA样本进行检测，唾液、血液、毛发、皮屑、内脏组织甚至口香糖、烟头、牙刷等等都可以。唔，最快八十五分钟就能出结果。”
顿了一顿，乔嫣抬头看着林雷：“咱们没有DNA数据库，只能做同一认定，没法入库比对……”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没事，要入全国DNA数据库比对的话，也就是陆芸那边一句话的事。”
乔嫣一琢磨，陆芸现在是南关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官儿可也不小了，而且正是当红的时候，入库比对根本就不是事。
要知道陆芸是大市公安局的领导，可不是什么地级市、县级小公安局。
南关可是与帝都、东海和南粤等寥寥可数的几个城市，并列全国一线城市——国内称呼一线城市为北上广深，呃，不——“帝南东粤”，南关市排名只比帝都低一点而已。
想到此处，乔嫣也释然了。
林雷看了乔嫣一眼：“你回头再熟悉设备，你先来我办公室，我有话问你。”
乔嫣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应了一声：“好。”
两人进了林雷的办公室之后，林雷坐到了沙发上。
乔嫣坐在林雷的对面，有些疑惑地看着林雷。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乔嫣，关于你大伯乔庆阳那个案子，我有些情况想找你核实一下……”
林雷这话一落地，乔嫣立刻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问道：“Boss，你有线索了？查到我大哥了么？！”
林雷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而后摇了摇头。
乔嫣顿时一脸失望，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了沙发。
林雷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嫣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这不是开始查了么……”
乔嫣稳住自己的心神，开口问道：“Boss，你想知道什么？”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当初那案子除了你大伯乔庆阳被判死刑，还有一个开推土机的司机，他也被判了死刑。我想知道的是，明大集团后来如何善后的——关于这个司机，明大集团有没有给他补偿一笔钱？”
乔嫣眉头蹙了起来：“善后？”
林雷点了点头。
想了一小会儿，乔嫣有些茫然：“这事儿怎么善后的，我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后来也没人提起。我的注意力，都在我大哥乔羽那边。”
顿了一顿，乔嫣接着说道：“Boss，你想知道善后情况的话，恐怕得问我爷爷。”
说到此处，乔嫣明显神色有些黯淡。
林雷敏锐地捕捉到了乔嫣神色中的异常，也短短只一瞬间，林雷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必乔嫣是瞒着乔老爷子，自个儿悄悄地出来寻找他大哥乔羽。若是林雷让她去问当年的强拆案件内情，以乔老爷子的精明，立刻就知道乔嫣心里的真实想法，多半便会阻止乔嫣。
毕竟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适合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来寻找……
林雷琢磨了一下，对乔嫣说道：“乔嫣，你安排一下，我去见你家老爷子。”
乔嫣一声惊呼：“什么？Boss，你去见我爷爷？这……这还不是露陷了啊，爷爷肯定知道背后是我在查大哥的事情——！”
林雷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当年的强拆案件，与南关食人魔案有关。这个理由，足不足够，充不充分？”
乔嫣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加吃惊了：“强拆案件与食人魔案有关？这……”
林雷暂时不想解释那么多，倒也不是说想瞒着乔嫣，而是这问题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解释了很久，老乘客陆芸才算是彻底弄清楚。乔嫣这个半路“上车”的新乘客，林雷恐怕要费很多很多的口舌。
林雷直接说道：“我说有关，就有关。你就这么跟乔老爷子说吧，没事儿。”
乔嫣沉默了。
片刻之后，乔嫣点了点头。
在乔嫣看来，林雷说“南关食人魔案”与强拆案有关纯属鬼扯，不过是帮自己寻找大哥而已。
这一刻，乔嫣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乔嫣感激地看了林雷一眼，小声说道：“林雷——呃，不，Boss，谢谢你。”
林雷看了乔嫣一眼，缓缓地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大哥的，到时候你再谢我吧。”
乔嫣点点头：“嗯。”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开口问道：“乔老爷子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他有什么禁忌？初次见面，我也不能失礼。”
乔嫣琢磨了一下，小声说道：“爷爷这人心眼比较多，我提前给他介绍一下你，应该也没啥。”
顿了一顿，乔嫣接着说道：“爷爷那办公室里有好多古董，随便一个都是几千万上亿港币的——呃，我不是显摆，只是跟你说一下而已。譬如，也许爷爷招呼你坐的椅子，是乾隆皇帝坐过的也不一定……”
林雷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对了，老爷子抽不抽烟？”
乔嫣立刻明白了林雷的意思，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明大集团崛起以后，在我爷爷面前抽烟的人，恐怕你是第一个……”
林雷笑了，丝毫不以为意：“老爷子反感的话，那就算了。若是不反感，我这人就这一个毛病，你提前跟你爷爷说一说。”
乔嫣看林雷的目光带着钦佩：“好的，我明白了。”
第121章 会面（）
翌日上午。
明大中心三十一楼，董事长办公室。
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康熙官窑的青花茶壶，两杯茶。
乔老爷子坐在主位，林雷坐在客位。
“你叫林雷？”乔老爷子端起价值四千三百万港币的永乐青花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
林雷微微一笑，也端起身前的鸡缸杯：“是的，我就是林雷。”
喝了一口之后，林雷将鸡缸杯稳稳地放在茶几上：“大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全球存世仅有19个，其中只有4个在私人藏家手里。2014年香JS富比拍卖会以2。8亿港币成交，老爷子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乔老爷子眯着眼睛，听林雷说完之后，微微颔首：“好眼力，好气度。”
顿了一顿，乔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斗彩花哨了一些，我更喜欢素雅的青花瓷。”
林雷瞥了一眼茶几上放的烟灰缸：“老爷子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乔老爷子摇头：“不介意，小嫣提前给我说过了。我年轻的时候，烟瘾比你还大，不过五十岁以后就戒烟了。”
林雷轻轻地“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林雷沉默了。
在乔老爷子面前，除了抽烟这个“毛病”忍不了必须“冒昧”地提出来之外，多听少说总是没错的。
乔老爷子看了林雷一眼，缓缓地说道：“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推理能力确实很出色。”
林雷摇摇头：“当不得老爷子夸奖，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一些……”
“年轻人，不骄不躁，很好。”乔老爷子欣赏地说道。
林雷不接话茬，不卑不亢地注视着乔老爷子。
几句闲聊之后，乔老爷子似乎很满意，于是开始步入正题：“小嫣说，你在查南关食人魔那个案子？”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点头说道：“是的。”
乔老爷子眼中出现了复杂的神色，好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地问道：“你觉得南关食人魔和当年的强拆案有关？”
林雷眼睛微眯，嘴里依然只蹦出了两个字：“是的。”
聪明人之间说话，有时候虽然很累，但有时候却很简单。
林雷和乔印良都是聪明人，简短的两个字“是的”，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林雷相信不用自己解释，乔老爷子也可以自动脑补。
绝顶聪明的人，一直都是这样。
果然，乔老爷子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