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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周扁疑惑的目光,王孙满不由低下了头,似乎觉得大王的目光一下尖锐起来,但想起白圭的再三嘱咐和自己拍着胸脯的保证,不得不咬咬牙说道,“正是。”
周扁一招手,姜平小跑了过来,只听周扁吩咐道,“姜平,你将昨日洛阳市内流传的消息一一说来。”
“是,大王。昨日洛阳市内值得注意的消息有二,一是有商人说韩国大规模向北调兵,二是齐国大商人陈莫在城南大街买了几栋楼,想必是要将生意开到洛阳。其他倒没有什么了,不过是些市井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可有洛阳商人白氏的消息?”周扁问道。
姜平肯定的摇摇头,“在下在洛阳洒了好几人,并无一人听闻有关白氏的消息。”
挥挥手让姜平退下,周扁冲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孙满笑道,“却不知满大夫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第四十五章 南下练兵()
王孙满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多日没见,大王给人的压迫竟如此之大,而自己的一点小伎俩在大王面前似乎都无从是出,王孙满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大王恕罪,臣下有不得已的苦衷对大王说了谎,其实这消息是在白府中听闻,市面上并无人知晓,但白氏商队被劫却是事实无误,臣下不敢再有所欺瞒。【 】”心中不由暗骂道,白圭,你可真是害惨了小弟,也是,可能还是昨日酒喝多了,不然不会说出如此破绽的话来。
这次周扁倒没伸手去扶了,“那满大夫与白圭那人相识?”
王孙满不得不点了点头。“两家长辈相交不浅,故而臣与白圭自幼便认得。”
“白圭其实知道本王身份?”周扁嘴角不由弯了弯。
这下王孙满倒不做声了,不过不做声便是最好的回答。
“放心吧,你与那白圭之间有什么交往,本王不管,你什么都不说或许是你与他有什么约定,君子重诺,本王也不管,但若是你对我王室有不忠之心,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重话还是要说的,不然这些大臣背后尽是小动作。
王孙满忙又连连磕头,额头竟然将草地上砸出一个窝来,口中直说不敢。周扁见了也不免心中不忍,这才伸手将之扶起,口中却说道,“莫不是那白氏舍了商队,想要本王替之报仇和扫清道路,且又不好明说,所以托你来?”
王孙满刚刚站起,听了这话,忙又跪下,只是磕头,却不言语。心中却暗暗想到,白圭,你可休要怪我,这可是大王自己想到的。
“本王知你这头是替那白氏所磕,向日里本王也并未言明身份,那白氏是洛阳人,不属我王室管辖,本王并不会怪罪于他。你且起来吧。”周扁将双手背在身后,悠悠道,其实就在这一刹那间,周扁便做好了决定。
王孙满这才拍拍衣服起身,只听周扁接着说道,“也罢,此事你就不要说出去了,本王会秘密行事的。你将商队被劫时的具体情景说来,这个可没有什么可替他隐瞒的吧。”
这时,王孙满倒没有顾忌了,将昨日白府中河小乙所说的又叙说一遍,听罢周扁不由皱起了眉头,能对有十名武士,二十几名伙计的商队下手,必然是大批山贼,那河小乙看得不真切,也不知这拨山贼到底有多少人,只说数百人,或许是小孩子看傻了便有所夸大,且当日是否倾巢出动也不得而知,再说这山贼住在山里,贸然前去也不知所在何处。倒不能贸然行事,想到此便大声将姜平喊来,吩咐一番,姜平这才抱拳而去。嵩山古道只有一条,顺着走去必然能找到当日打斗的痕迹,十辆马车并不小,不可能完全毁掉,总会留下印子的,想来探到山贼的窝并不难,也该让探子们练练手了,不然整天厮混在街市上跟子不困他们以前一般,做个闲人可就没意思了。
随后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王孙满才告辞而去,走后还不由擦了把汗,怎么离开才几个月,眼前的大王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如今给人的威压更强烈了。唉,莫看大王才九岁,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主,不知白圭那厮以后来投奔时能捞到多少好处。想着想着,王孙满忍不住又回头望去,只见河边大王正与樊馀随意说着,在西去的太阳照射之下,笑容是那么的随和,但仍遮不住脸型的幼稚,愈加的让人难以折磨了。
十天之后成周的清晨,天还没放亮,五月份的河洛之间依然凉爽,城内东门边新建的兵营里,鼾声仍起伏不停,忽然一队武士迈着整齐的步伐闯到营前,顿时打断了这黎明前最后的平静。
御林军中军规甚严,哪怕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刻,营门口的卫兵却仍旧精神抖擞,这队武士自然也受到了阻拦,不过双方交换了件信物又交谈几句后,随即便被放行。这队武士一进入营区,便四处大喊起来,其中数人径直走到营区正中的军鼓之前,震耳欲聋的鼓声立即便响彻了整个营区。
许多迷迷糊糊的士兵提着裤子从营房里走了出来,便有那先反应过来的伙长队长之列,四下乱跑,大喊道,“都起来了,集合啦!快点快点!”
眼见这营区里许多士兵跑出营来,首先想到的不是要拿兵器或者等待进一步命令,而是竞相破口大骂,周扁不由深深的皱起眉头,这些人啊,观念还没转变过来,若是真上了战场,敌人一个夜袭就全交代了,只是也不知此时列国的军队素质到底都是如何,需知后世军纪严明的成吉思汗部下,鼓声响起,可是要求十五个呼吸之间全兵集合完毕,部队可以开发,如此速度也造就了一支称雄于天下的蒙古骑兵,令整个欧亚大陆为之胆寒。
小半个时辰过后,天已渐亮,将近三百人的队伍才近似整齐的列在周扁面前,其中不乏有人还在揉着眼睛,嘴里小声嘀咕着,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各个队长的催促下,倒是没人忘了穿戴整齐将兵器拿好。
军中只有一个百夫长,便是庞兴,此时自然便是庞兴前来汇报,按照周扁的要求,庞兴跑步上前,大声唱到,“报告大王,御林军集合完毕,应到二百八十九人,实到二百八十八人,请大王指示。”
周扁站在早就定做好的木台之上,听了庞兴汇报不由疑惑问道,“那还有一人未到却是谁,因为何故?”
“哦,是,”庞兴正要开口,却只听营门外有人大喝一声,“某来了。”一军之人俱转头望去,正是王孙建。此次临时集合是突然袭击,事先并未通知。
王孙建匆匆跑来,单膝跪下道,“大王,小的家中有些事,所以昨晚回去了。”
“有事倒是可以请假,只是你跟百夫长说了没有?”
王孙建摇摇头,“忘了。”
“如此那便是你的错了,你可认罚?”
这汉子倒也干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既如此,军中规矩,无故擅离军营者,杖五十。不过今日本王将率御林军出营操练,便将这五十杖记下,回营后再执行。你暂且归队,继续当好你的队长。”
待王孙建退下之后,周扁便开始了训话,“今天你们让本王很是不满,从本王进营算起,到前一刻你们集合完毕,竟用了近一个时辰。起床要那么久吗?”说道最后一句时周扁竟大喝起来,虽然带着童音,但营中安静,回声不断,再加上周扁故意为之的严厉,倒也颇有气势。
“本王招你们来,好吃好喝招待着,不是要你们来睡大觉的,而是希望当本王有需要时,你们能助本王一臂之力。如今我王室困顿,屡受诸侯侵凌,你们都是我周人,为王室效力,也是为你们自己争光,也是为了让你们家族能活的更加精彩。而你们今日身为军人,居然如此怠慢,需知魏国天下强兵,半夜擂鼓五十声,仍有未到者,砍头示众。”后面这话却是周扁道听途说和加想象而来。
果然部下有人面有愧色。却有人小声嘀咕起来,想必是仍有不服。
周扁一一看在眼里,伸手一指,周密等人会意,便从下列中拉出一个士兵来,。周扁大声说道,“不必惊慌,本王考校一下你,军规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那士兵许是太紧张,竟半天说不出话来,周扁大怒道,“书记官将此人记下,军规不熟,杖十,队长亦有过,杖五。”
听了此话,王孙建不由心里乐了,暗道,刘队长,刚才见你还笑某家,现在可不轮到你了,虽说少了点,但总胜过你光看我挨打好。
周扁拿手一指,又站出一名士兵来,“本王再问你,军人以什么为天职?”
这士兵倒也脑袋灵活,稍微一想便说道,“回大王,保家卫国。”
周扁挥挥手,也不说话,自有书记官大声道,“军规不熟,杖十,队长亦有过,杖五,留待下次归营后再行惩罚。”那士兵只好哭丧着脸回队。
又喊出第三人来,这人才回答正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周扁参考前世而来,特写入军规之中,就是要有一支能随时听侯命令的军队。
这次周扁才露出点笑容,“熟知军规,本是应当的,但考虑到树立典范,本王特批,赏钱一百,书记官且记下。”那士兵顿时欢呼一声,跪下大声道谢,身后数百军士中也开始议论纷纷,想是赏钱比打屁股触动颇大,惹得几位队长忙出声喝止,这才又迅速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都进入了状态,周扁这才宣布此次前来目的,“诸位将士听命,本王以为只在军营中训练,并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本王决定,今日前来带你们南下渡过洛水,直入嵩山,以行军之态在嵩山中度过几日,再返回成周。此次南下练兵,本王也将随行,诸位将士务必要当做真的打仗,所用军械务必携带整齐,行军途中听从号令,不得有误。此次行军,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绝不姑息。全军听命,向右转,出发!”
第四十六章 初入嵩山()
众将士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不情愿,仍不得不拄着长矛迈步出营,待出营后才发现一行王室奴役,约有十多人挑着担子正守在营门之外,这才知原来大王是早有准备,便只好死了心跟从大王南下。原来此时军队里尚无火头军之类,出征时都是带一批奴隶随从,挑着担子随军负责伙食和安营扎寨之类。按照古制,能当兵的都是士,都是有身份的人,哪能去从事烧火做饭的下贱之事呢,所以向来最依古制的王室中自然还是如此,周扁此次出征也自然是带着王室奴役的。当然要想提高战斗力,军中必要的分工也是历史趋势所在,不像现在只有步兵和车兵两种,而在军中实行分工制,则是在周扁的下一步军制改革计划之中。
在各队长的催促下,老兵们的带领下,三百来人终于在太阳刚露出整张大脸时,赶到了成周城南的洛水北岸。此时洛水北岸一片寂静,成周不是渡口,这里本来就少有人烟,何况更是清晨,所以数百人聚集在此,竟没有引起人围观。眼见洛水就在脚下,周扁一声令下,众军士便纷纷停下休息,奴役们则忙开了,为大伙准备早饭。
军队中自然不可能是白米饭或小麦面食,还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黍米做的饼子,其优点是价钱便宜又饱肚子,缺点就是口感不好以及营养价值不高了,不过这般伙食比起穷苦人家里吃的又要强多了,所以一干将士从不挑剔,何况大王在军中也与普通军士一般伙食,虽不是刻意为之,也无形中为这支军队增加了凝聚力。
吃着饭时,樊馀犹自疑惑道,“大王此去不是要进山杀贼么,为何却要说是练兵?”
周扁吞下一口饼,笑道,“怎么与你说不清,说是练兵,一来可以不让太后他们担心,不然本王如何能出得城来?二来不会增加新兵们的恐怖,三来不至于招到韩国的太多抵触,四来,周公那里也好交代。毕竟嵩山是在韩国境内,白氏又是洛阳人士,我们只说是去练兵,想来不会让人多想。”
“原来如此,可是出征前没拜祭过太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啊。”
古人竟如此迷信,不过周扁也早有准备,悄声说道,“昨日,本王已在太庙里祈祷过了,列祖列宗会保佑我们的。”
樊馀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随即又问道,“大王,自得知大王欲进山杀贼之后,某便一直想不通,大王与那白圭又不是很相与,为何要冒险为之?”
周扁却是依旧笑笑,“白圭之事只是给了本王一个决心而已,即便不是白圭相求,本王也会寻些方式来练兵的,或许也能注意到这山贼,再说若能真得到白圭来投,此次冒险也值了,如今我王室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人才啊。【 】人才啊,你懂不?”
“不过大王,出征之事,自有将士们操心,大王又为何非要亲自带队出来,亲临危地?”
“这些新兵们需要练,本王又何尝不需要练啊?想我武王号令天下,亲征商纣,是何等的威风,身为后世子孙,又如何敢坠了先祖之威?这嵩山自夏禹时便为名山,山中并无熊虎等猛兽,待遇见了山贼,本王呆在后军便是,何来危险之说。倒是你,哪那么多问题,还不快些吃饭,不然一会大军开拔,你便吃不成了。”
说着二人一笑,均是加快了消灭手中黍米饼的速度。
早饭过后,一声号响,众军士便迅速集结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吃饱了肚子还是早上被大王训了一顿的结果,这次集合倒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让周扁也难得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此次行军因为要往山里去,不便携带大鼓,所以便以长号代替。
众军集结完毕后,便分乘王室早已准备好的几艘小船渡河而去,周扁的新王室如今还在成长期,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所以这洛水之上的渡船也只能准备几只。一切按照出征的要求准备,首先渡过河的是王孙建率领的二十名老兵,一过河便结好战阵,围成一个半圆,护住渡船登陆的地点,长矛统一指向南边,以防有人偷袭。按照大王的说法,这叫抢滩登陆,首先要占领一个桥头堡,此次练兵,一切都按照战时演练。
而此时周扁正站在北岸的一处高地上,周密率二十余名贴身护卫紧随身后,春夏之交的微风徐来,还带着点野草露水的味道,让人顿觉头脑清晰了不少。眼见在庞兴等人的指挥下,三百多人有条不紊的陆续登船渡河,没有想象中的拥挤和无序,虽然没有敌人骚扰,但第一次便能如此,也是令人满意的了,周扁不由嘴角上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而眼前虽然只有这几百人,但日后必将乘以十乃至乘以百的翻倍,而如今这里面的许多将士也许到了那时便将是大军的中坚力量乃至是中下层军官了。
周扁是最后一批登上南岸的,一声令下后三百来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南开进,迎着左手边正缓缓升起的太阳,有号子手高声喊起口号来,“一、二、三、四。”悠长的声音在田野间响起,紧接着便是数百名军士齐声大喊,“一二三四!”顿时惊动得那路旁数上懒起的鸟儿纷纷离巢外飞。
洛水之南依旧是王畿之地,许多早起的农户已经在新分的田地里忙了起来,忽地听见这嘹亮的口号,将一二三四喊出各种不同的组合来,竟如此整齐,不由纷纷侧目向路上看来,只见一队新兵身着战袍,腰间别剑,右手持矛,将矛以一样的角度靠在肩上,左手则按着节奏前后摆动,数百人的步伐及左手摆动居然整齐如一,便是矛尖随着步子前后摇晃也是近乎一致,直看得田里的农户不自觉的呆了,浑然忘了手里的农活,不知其威武之师是自何而来。
部队里周扁身边的樊馀却格外兴奋,不停在周扁耳边嚷着,“大王,这调子平常分开来喊还不觉得,今日这数百人喊来,竟如此斗志昂扬,让我辈无不热血沸腾啊!”
周扁侧目一笑道,“若是待后日,几万人一起喊来,那才是有气势呢,如今只能算是小操练一下罢了。”
听了这话,再细细一想,樊馀不由为之神往,“若是到了那一天,某跟在大王身边,也是威风异常啊。”再转头看看,只见周扁神色自若,并不似那些新兵似的兴奋,樊馀忍不住叹道,“毕竟是大王啊,莫说比我还小了几岁,也不知是如何想出这许多新奇事儿来。”
一旁周密笑骂道,“休要胡说大王,大王乃是天上的神灵,下降来拯救我大周的,自然不是你这等凡夫俗子看得懂的。”
周扁忍不住笑了,略带威严的说道,“行军途中不得高声喧哗,你们若再喋喋不休,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打你们板子?”樊馀这才吐了吐舌头,专心的跟着喊起口号来。
一行人向南行十来里地后,周扁冲示意樊馀,后者便传下令来,只听庞兴一声令下,整个队伍一下安静下来,不再喊号子,也没人说话。部队里自然是有严格的要求,所以此时三百来人鸦雀无声,只因已出了王畿之地,再往前便是韩国国境之内了。由此更可见周王室之势弱。
由于此次行军与商队不同,自然不会去走大道,所以部队一直在田间小路行走,哪怕右手边不远处便是伊水旁的大道,也没人提议去那里走。虽没喊号子,但众人均加快了步伐,待得太阳正高时,眼前已出现了大山的轮廓。又加了把劲,终于赶在午时到达了山脚。
嵩山位处洛阳东南边,东西长南北短,东边高,西边低,最西处一直到伊阕,便是伊阕两扇门的东门了。众人落脚之处离着那伊阕只有十几里地远,山势虽不高,但已有秀美之情。在山脚处自有奴役们生起火来准备午饭,而众军士则四下散开来歇脚,按照军规,此时仍安排有人放哨,虽然此地对韩国来说甚偏,没有驻扎军队,但若是被人发现了终归还是不好。军士们虽然都是洛阳一块的人士,但多有从未出过远门的,此时见了这不算巍峨的山坡,竟有不少兴奋不已者,对这那山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气氛煞是轻松。
吃罢饭后稍作休整,周扁便做了进山前最后动员。山地里条件有限,便有护卫跪倒在地,双手撑住,将背放平,周扁登上后也才比众人高出一丝。踩着人凳,心里虽有不忍,但也只得入乡随俗了。需知此时,若是能被大王踩在背上,也是一种可以夸耀于乡人的荣耀。
望着排成整齐五个方块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