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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点点头,“我得回公司了,你呢?”
“我去银行。”
“你这个小富婆。”
“怕我向你借?请放心。”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手,沈培紧紧握她的手。
祖斐往银行走去。
找到外汇部,签了字,把美金拿回来,与郑博文先生平均分摊,结束两年多的户口。
祖斐心中有点惋惜,本来打算在北美洲买房子,计划良久,又参阅房屋及花园杂志,她喜欢那种设计朴素宽大无匹的客厅,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在其中奔跑。
又落了空。
两次解除婚约,祖斐不肯定错全在她,但很明显,她对失败也一定有所贡献。
出来做事那么久,祖斐养成好习惯,一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她总是先检讨自己,从不怪人。
手续做妥以后,她心不在焉地站起来离开银行,在电梯大堂,不知道踩到什么,脚底一滑,竟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祖斐并没有觉得难为情,膝部痛入心肺,令她迸出眼泪,哪里还有尴尬的余暇。
她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起,但是不成功,这一跤把力气全部摔到九霄云外。
祖斐欲哭无泪,紧紧闭上双眼,吸进一口气,预备再来一次,不行就开口呼救。
刚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一下把她掺扶起来,拖到附近的等候椅上坐下。
祖斐松口气,颤抖的手可以去搓揉膝头。
那人再替她拣回摔开的手袋,把甩在地下的杂物一件件拾回,利落地放回皮包中,走到祖斐身边,把它还给她,然后检查伤处。
膝头开了花,啊,那双红鞋儿并没有救到她。
那人用熟练如医生般的动作帮祖斐伸展双足,见活动自如,知道是皮外伤,不碍筋骨。
祖斐却痛得说不出话来,连一个谢字都不会讲,奇则奇在那位先生也维持缄默,静静地照应她。
他去按了电梯。
随后扶她进去,祖斐以为他陪她到街上叫车子,谁知楼下两层便是西医诊所,他示意祖斐跟他走。
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热心人。
祖斐一向的口头禅是“除出你自己,谁会来救你”,可见有修正的必要,太悲观了。
那位先生同看护说了几句话,不消五分钟,便轮到祖斐。
医生替她洗净伤口,敷好胶布,给了几颗消炎药。
那位先生要来一杯热茶,让祖斐喝一口。
他仍然没有说话。祖斐心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体贴的异性。刚好口渴,就着他的手,把纸杯里的茶都喝尽了。
这时她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由得暗暗喝一声彩。那位先生长方面孔,剑眉星目,整齐的短发,合身熨帖的西装,高度适中,身段潇洒,约三十二、三岁模样。
见祖斐目个转睛地凝望他,他不禁露齿一笑。
祖斐连忙别过头去,却己涨红面孔。
啊,红了脸。
多久没试过脸红?仿佛有一世纪,或是一生,祖斐感慨地发现,原来她还没有丧失这个本能,一时间忐忑起来,双膝便不觉那么疼痛。
她双眼充满感激之情。
仍然由他扶她到楼下,猛地接触阳光,祖斐恍如隔世似地眯起双眼。
在一个男人可靠的双臂中!
怎么可能,祖斐不相信她的好运气,情不自禁笑起来。
他替她截了一部车,她期待下文,那位先生似了解她的意思,递上一张名片,并且微笑说:“方小姐,我们是见过面的。”
祖斐瞪大眼睛。
“敝姓靳。”
祖斐还想说什么,计程车司机非常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小姐,到底往何处去?”又降低声调,似喃喃自语,“难舍难分乎。”
祖斐又再一次烧红面孔,唉呀呀,不得了,连耳朵都热辣辣发烫,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连忙吩咐本市幽默著名的计程车司机往前驶。
太难为情了,阅历经验如此丰富的女性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臊,连她本人都不以为然,简直为黄熟梅子卖青这句俗语现身说法。
祖斐悲哀起来,她已经丧失资格了嘛。也许人不是怕老,只是怕老了以后一去不复返的诸色权利。
她把那张小小名片紧紧握在手中,车子驶到半途,才摊开来看,待它如一只小鸟,怕一不小心,它便振翅飞去。
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及一个电话号码。
姓名是靳怀刚。
祖斐皱起双眉,只有大律师的名片是这个式样。
无论怎样,她已决定同他联络。
一定要。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11:04:19)
说管说,方祖斐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直到入院那个上午,她还没有与靳怀刚联络。
并不是什么自惭形秽,自小祖斐就没有轧热闹的习惯。
那样的人才,身边怕不挤满了争先恐后的女孩子,她不能再摔一跤来吸引他的注意,就不必去排队轮筹码了。
她把名片放在电话边,每次用电话,都看得见它,渐渐背熟了那个号码。
为着社交礼貌,也应当向他道谢——感激你那一日拔刀相助。多么陈腔滥调的搭讪手法,老掉了牙。
怕只怕他反问:哪一日,你是谁,有何贵干?
但没有表示会不会过分冷淡,显得他白做了好人。
祖斐优柔寡断起来。
这种事在写字楼里绝对不会发生。不止一次,老板夸奖祖斐决断英明,什么疑难杂症去到她那里,她都有勇气接下来,三下五除二,窄窄的肩膀承担千斤力。而且似有预感,什么做不得,什么尽管做,算盘一丝不错。
正如沈培说,在处理私人生活方面,祖斐的能力欠佳,不及格,需要辅助。
祖斐苦笑解嘲,大抵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入院的上午,她还在吟哦。这件事倒是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使她的精神略松。
沈培来接她到医院去。
问她感觉如何,她说饿。
然后祖斐说了真话:“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五六个都不嫌多,打算另租一层公寓,雇了保姆照顾他们,买一辆九座位旅行车,载他们上街,黑压压一车孩儿,亮晶晶十双八双眼睛,蔚为奇观。下班回到家里,他们围上来,与我拥抱挨擦亲热,叫妈妈妈妈。我们一起说故事吃饭温存……现在都成为梦想。”语气非常颓丧。
沈培默默地聆听。
过一会儿她问祖斐:“那么多孩子,你同什么人生?”
祖斐一呆,“自然是他们的父亲。”
“那又是谁?你一直没有结婚。”
“一结婚就生养。”
“小姐,等你找到值得与之生孩子的男士,恐怕早已过了生育年龄。”
“不会的!”
“祖斐,我太知道你的脾气了。”
祖斐不再争辩,沈培说的也许全是真的,现在已成千古悬疑,多说无益。
与郑博文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发烧地想大量生产,站在童装店外,冲动地说,预先买下小小的各色衣物,也是时候了。
郑博文只是诧异而陌生地看她一眼,像是祖斐在讲津巴布韦族土语,他没听懂。
老郑另有理想,他储蓄,是为着换车,换音响设备,换女伴。
这就是运气了。
祝家想添增人口的当儿,碰巧祖斐觉得该项主意荒谬。而等到祖斐发现世上竟有如此可爱小动物的时候,郑博文一点也没有同感。
跳探戈需要两个人,祖斐一直没找到适合的舞伴。
交通无故挤塞起来。
祖斐看着风景,一边说:“我认识了一位先生。”
沈培不大在意,没听懂。出来做事的人,每一天,随时随地,都可以认识好几位先生小姐,谁会特地提起。
过一会儿,沈培才会过意来,不禁替祖斐高兴。
她小心翼翼地说:“那敢情好。”
“是。”祖斐答。
“他约会你?”
“不不,还没有开始,我想你代我打一个电话给他。”
沈培暗暗好笑。
没想到这些年头还用得着红娘,要命不要命,可见方祖斐对该位仁兄是另眼相看的。
沈培用调侃的语气问:“说什么呢?”
祖斐并没有听出来,她说:“说我的膝盖没事了。”
沈培更加诧异,这算是什么密码,没想到方祖斐还保留着少女情怀,必要时使将出来,还十分妩媚。
沈培没笑祖斐,待她出院后再说,不怕没有机会。
当下只说:“把电话号码给我。”
祖斐告知沈培,“他姓靳。”
这样一说,她自己先想起来,这个姓字好熟,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咦,一瓶酒,一位姓靳的先生请她喝过葡萄酒……
“祖斐,经过这一次,你就否极泰来。”
“谢谢沈培。”
“你不如谢周大姐,她说得再明白也没有,倘若发觉在下照顾不周,革职查办。”
“沈培,你真客气。”
“大姐对你是另眼相看的。”
“这样吧,咱们俩平分大姐的一双眼睛吧。”
沈培笑起来。
到了医院,祖斐胃里那团棉花又回来了,一直默不作声,沈培也无言开解,拍拍她的肩膀,离去,作为朋友,仁至义尽。
祖斐试图看小说,情节忽然枯燥起来,全然看不进去。
没多久,护士进来替她做清洁程序。
祖斐感到寂寞,对看护小姐说:“人到了你们手里,简单如俎上肉一般。”
看护一想,果然是,忍不住莞尔。
祖斐又说:“一点人权也没有了。”
看护替她理好头发,医生进来,祖斐闭上眼睛。
她自小念的是教会学校,什么都忘了,诗篇奇*书*电&子^书二十三篇是记得的,急急默诵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祈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到可安歇的水边……
又怀疑这样临急抱佛脚是犯戒条的,矛盾十分。
数不到二十下,祖斐看见头顶圆灯转动,不省人事。
苏醒过来,口渴得要命,喉头有如火烧,又觉胸口梗塞,说不出话。
只听见医生问:“她醒来没有?”
祖斐闭着眼点点头。
医生的声音传过来:“你安全了,好好休息。”
祖斐没想到这一夜是最难挨的一夜,麻醉药药性已过,伤口剧痛,全身神经似要绷断。
她落下泪来,低声呼叫:主啊你接我回去,我实在抵受不住痛苦。
看护闻声进来,给她服药。
祖斐心灰意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并没有期望郑博文会来探望她,但至少志新应该出现。
那日他几乎没咬着牙齿,拳击胸膛,应承抽空陪伴方祖斐。
转眼就忘了。
这便是应允与承诺。
再过一天,能够起床的时候,祖斐也就原谅了他们。
周国瑾率领一班同事叫花店送上大篮鲜花,沈培另赠一盆小小仙人掌。
但祖斐渴望见到他们说说话散散心。
实在无聊,祖斐缓步偷偷走到三楼育婴房去参观。
帘子一拉开,隔着大玻璃,一式排着二十来三十张小床,躺着一个个小毛头,一点点大的五官,眼睛全部紧闭,有些张大嘴巴在痛哭,有些熟睡,有些蠕动,就这样来到世界上,从此做好做歹都要活下去。
心满意足的父母没有想得这么深这么远,产妇由亲人掺扶着,面露微笑,指指点点,辨认孩儿。
开始的时候都差不多,祖斐想,科学家艺术家政治家,士农工商,全部躺在摇篮里。
一张张小小面孔使祖斐内心有种融解的感觉,站得有点累,她靠在墙上休息。
“我扶你回房间吧。”
祖斐一抬头,不由得惊喜交集:“靳先生!”
啊,倒是他来了。
祖斐立即紧紧闭上嘴,那三个字已经泄露太多机密。
靳怀刚双手插在裤袋中,精灵的双目充满藏不住的笑意。
祖斐放心了,原来他也不擅隐瞒心事。
“看那些婴儿。”他说。
“可不是!”
“你累了,护士找你呢。”
祖斐点点头,靳怀刚扶着她慢慢走上楼梯,正如上次一般,他有点困惑,希望有机会看到祖斐健步如飞。
进入病房,祖斐看到一棵植物,绿色箭状叶子,小小花朵如一支支白色吊钟,她即时认出这是俗称谷中百合的铃兰。
“你带来的?”
靳怀刚点点头。
祖斐探鼻子过去,一阵清香。
就这么一点点意外之喜,已令她浑忘过去几日的痛苦。
祖斐说:“五月份是法国人互赠铃兰的日子。”
靳怀刚答:“难得你喜欢。”
祖斐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样细心温柔,又不着点痕迹,不落一点俗套,没有一点企图,她这一辈子见过那么多异性,没有一个做得到。
慢着,别太武断了,祖斐定定神。
“你是那位请我喝酒的靳先生吧?”她急于要弄明白。
他笑。
是他了。
“沈培告诉你我在医院?”
“沈培?”他一点概念都没有,“我不认识沈培。”
沈培显然忘了整件事。
祖斐奇问:“那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我关心你的膝盖,打电话到贵公司,他们告诉我,你来这里动手术。”
“你知道我工作地点?”祖斐不记得与他说起过。
他微笑。
祖斐脸上全是问号。
他不好意思地说:“你留下电话给医务所,我记了下来。”
可见要找,总找得到。
祝郑两位先生,何必借口多多。
祖斐沉默下来。
小小的病房,气氛有点不一样,祖斐胸中的棉花被另一种感觉代替。
祖斐并不是轻骨头,她一向算得端庄,断然不肯因异性偶尔兴至的青睐而浑身酥软。
但这位靳怀刚先生抽空到来探访,意思是否与行为一致呢?
祖斐很久没有玩这种猜谜游戏,也不欲重拾旧欢,她决定大方而轻松地享受这段友谊,不去故意讨好任何人。
只听得靳怀刚问:“几时出院?”
“后天。”
“有没有人接你?”
“同事已经答应送我回家。”
祖斐取过手袋,取出她的名片,递给他,上面有住宅电话。
他看仔细了,将之珍藏,然后说:“听说广告这行不易为。”
祖斐点点头,心中好奇,“靳先生,你做哪一行?”
他一怔,随即微笑。
祖斐自觉孟浪,人家不说,就是不便透露,现在可尴尬了。
刚想顾左右言他,他却说:“我从事写作。”
祖斐睁大眼睛,冲口而出:“靳先生是位作家。”
“不不不,不敢当,”他急起来,“我是新人,还在尝试阶段。”
这样谦逊,可见不是靳一刚,真是难得。
祖斐从来不认识专事写作的人,有点兴奋,有很多问题放在心里,不好意思提出来。
靳怀刚微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啊,猜猜看。”
“怎么会想得到那么多题材!”
这正是祖斐的第一个问题,一听,不禁大笑起来。
护士闻声进来。
她打量一下情况,和蔼地说:“朋友来看你了,但刚刚动完手术,最忌兴奋过度。这位先生,再说十分钟就让病人休息好不好?”
祖斐完全不想靳怀刚走。
护士才退出去,他便站起来,“我太自私,忘记你要静养,一说没完没了。”
“靳先生,你一定要告诉我题材从何而来。”
“我比较注重体验生活,以及资料搜集。”
“一定要让我拜读你的作品。”
靳微微欠身,文质彬彬之态显露,祖斐十分欣赏。
看护又回来,站在房门口,敲两下门。靳怀刚轻轻说:“我明日再来。”
他步伐轻松地离去。
看护把祖斐扶上床,替她盖好被褥,幽默地问:“还叫不叫上帝接你回去?活着还是好吧?”
祖斐张大嘴,难为情得巴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她用被褥盖住头,直至看护离去,才放下心来。
许久没有人把她当小孩看待,祖斐自幼老成持重,在更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享受过这种特权,异性开头被她的端庄所吸引,随后就觉得她少一分娇嗔,起码郑博文就如此埋怨过。
他同沈培说,祖斐像童子军,一是一,二是二,日行一善,没有太多女人味道。
沈培十分光火,当时斥责郑博文:“这是你自己没有办法,你不像男子汉,叫她如何放心对你撒娇?”
郑博文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祖斐与他分了手,沈培才把这事告诉她。
祖斐并没有抗议。
不少男人希望美丽温柔的女性为他们吃苦,不问酬劳心无旁骛地挨一辈子,郑博文有权嫌她硬邦邦。
他不满意她,她也是,所以才洽议和平分手,另谋出路。
嘴巴在他身上,他要到处申诉,也是他的自由,不过一个人的谈吐反映他的人格,后果自负。
话虽这么说,祖斐不是不唏嘘的,痕迹斑斑,也很难再有机会重头开始了吧,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兴阑珊。
祖斐觉得累,睡着了,鼻端尽是铃兰芬芳。
做了一个奇梦,看见一对对孪生儿,都是大眼睛,好笑容,乖得不得了,伸出胖胖小手臂示意她抱。
祖斐不禁叫出来:“谁家孩子这么可爱。”双手像抱洋娃娃似拥起四五个。
只听得有人说:“方祖斐,这都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祖斐在梦中,恍惚一想,可不是,不禁乐开了花,紧紧抱住那些婴孩。
“祖斐,你做梦了,祖斐。”
她睁大眼睛,看到沈培的脸。
“祖斐,醒醒。”
祖斐撑起身子。
“大姐刚刚来过,见你睡了,没叫醒你。”
祖斐点点头。
“我昨天实在抽不出空来。”
祖斐又点点头。
“觉得怎么样?”
“沈培,我此生不再能怀孩子。”祖斐用手掩住面孔。
沈培叹口气,“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病房中静寂一会儿。
“祝志新有没有来看你?”
祖斐说:“给我喝一口水。”
“那么,郑博文当然也没有出现?”
“在水中加一点葡萄糖,许久没有尝到甜头。”
沈培问:“这小盆铃兰从何而来,闻了精神一振。”
祖斐微笑,“还说呢。”
“嘿,笑得这么鬼祟,说,什么人的礼物?”
“你忘却替我打电话给靳先生。”
“哎呀呀,”沈培拍一下手,“我忘得一干二净,对不起对不起,明天一早我一定打过去。”
“不用了。”
“他来过了?这花,啊,原来如此。噫,是好消息/
祖斐低下头,“为什么要这样高兴,值得吗,不幼稚吗?”
“啐,得快活时且快活,谁有空将每一样事都深入研究。”
“说得也是。”
“把你在办公室里的潇洒手段施展一两分出来,包管受用不尽。”
“那怎么同。”
沈培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祖斐问:“你认不认得作家?”
“写文章的作家?”
祖斐点点头。
“业余的认识好几位,在报上都有专栏框框。”
“专业写作,你看怎么样?”
沈培灵光一闪,“靳先生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