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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秀泪流满面,脸色呈现出被泪水冲刷过的灰败:“崔雯倩性格刁蛮跋扈,崔家势大,她进宫后必会处处针对皇后,我多找一个人进宫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也有错吗?”
沐泽冷哼:“不必你操心,朕不会让你进宫,也不会让崔雯倩进宫。”
殷如秀摇着头简直不敢相信,崔家手握重兵,沐泽不思拉拢,反而要将崔家拒之门外!
“为什么?”殷如秀难以置信地喊道:“她救过皇上帮过皇上,可是崔将军和我爹,也一样啊!为什么皇上独独留下她!”
“因为她不会挟恩求报。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朕报恩,唯独她没有。你以为朕纳妃,是凭功劳高低?朕对她的感情,不是报恩,只是因为朕喜欢她!朕爱她!”
殷如秀以一种卑微的姿势苦苦祈求:“如秀不是挟恩求报,如秀只是喜欢皇上,如秀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
沐泽闻言无情地笑道:“既然殷小姐愿意为朕做任何事,那就请殷小姐早日择佳婿嫁人,这样也省的朕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殷小姐若能办到这件事,就是拯救朕于困境。”
殷如秀僵直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向沐泽汇报:“皇上,姑姑的车驾在前往太乙宫的路上遇刺,姑姑下落不明。”
沐泽大吃一惊,厉声问道:“小北呢?”
“常侍大人负伤,正跪在宫门口请罪。”
沐泽脑中瞬间空白,又立刻反应过来,匆匆往宫外走,边走边吩咐:“立刻去宣刘向升来见朕,让他不用进宫了,就到宫门口。”
殷如秀见沐泽要走,小跑几步追上去,拉着沐泽的袖子哭:“皇上,如秀不想嫁人,如秀的心中除了皇上,早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沐泽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推开:“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朕何干!”
他一经挣脱便匆匆跑远。
殷如秀看着他绝情远去的背影,抱着双臂哭倒在地。
十五及笄那年,她将一颗心许给了他,等了整整三年!
我把恋慕送给你,把虚幻留给自己,在时光的蹉跎中生生将青春耗成落花。如果我的离开是拯救你,那我又该拿什么来拯救我自己?
长风在暮暮苍山间流转。
阡陌古道上,一匹马,拉着一辆板车得得前行。
板车上堆满了厚厚的柴草,除了赶车的汉子,车后还有一男一女,正是卢琛和邱敏。
邱敏抱着双膝问那车夫:“大叔,还有多久能进城镇啊?”
赶车的汉子不紧不慢地说:“快咧,莫急。”
邱敏心想她是不急,不过……
“我这里还有个病人嘛,要给他找个大夫。”
她和卢琛下了山,没多久遇到一个车夫,邱敏谎称自己和朋友遇到山贼,求车夫载他们一程,当然,是有给钱的。卢琛大约是伤的太重,强撑了一路,上了车后竟然昏迷了。
邱敏跟在沈仲景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药童,对于一些外伤小病倒也懂得简单治疗,但苦于手边没有药。
车夫道:“你这么尽心救你的小情人,他以后可要以身相许,不然就对不起你咯。”
邱敏额上青筋暴起:“大叔你别乱说,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再说哪有被人救了,就该以身相许的道理!”
车夫嘿嘿嘿地笑:“怎么没有?俺小时候救了俺媳妇,她长大后就嫁给俺了。”
邱敏撇撇嘴,心想我又不是你。
又想沐泽以前老说要娶她,难道是因为她救了他?
这样说来,也难怪他还要娶崔雯倩和殷如秀,谁叫她们的爹也救过他呢。
既然他这么知恩图报,那她也该大方点,理解他的以身相许。
至于她自己,那还是免了吧,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报恩。
76|第 76 章()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进入一个小镇。镇子不大,也就几千人口,镇子建的方方正正,东西南北四条街,房子沿着街面对面搭建。那车夫的话颇多,路上一直跟邱敏介绍此地的水好,种出的大米好,用当地的米蒸出来的米饭喷喷香,就算不配菜都好吃,当今皇上特别喜欢,下令此地专种水稻,叫邱敏一定要记得尝一尝。
邱敏心想她早就知道了,这里离长安又不远。
水稻吃水多,关中地区的人长期以粟和小麦为食,但她上辈子是南方人,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面食,沐泽就让长安城以南小部分河滩地区专门种水稻。可以想象当地人刚刚被要求种水稻的时候,心里八成在想:额们又不吃米,皇帝让额们种稻子是干啥子呀?
想到此,邱敏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镇子太小,镇上甚至连客栈都没有,邱敏只好暂时借住车夫家,再请他帮忙找个大夫来,顺便给他们弄两身干燥的衣服。
车夫的妻子直接拿了她的衣物给邱敏更换,等邱敏换好衣服,车夫也请了大夫来。
卢琛身上的外伤颇多,但好在都没有伤在要紧处,大夫要给他上药包扎,自然要除去衣物。卢琛身材高大健壮,躺在床上跟死猪一样沉,邱敏身高只到他胸口,根本没那个力气搬动他,好在房里还有两个男人,车夫和大夫联手搬动,才将卢琛身上衣物除尽。
期间邱敏并未回避,倒不是她不想回避,而是此地离长安太近,所以她不打算久留,等明日天一亮她就准备离开,那么到了路上,只能她来给这奴隶换药,她给沈仲景当多一段时间药童,包扎换药这点事她完全可以胜任,但她得清楚的知道对方身上有几处伤。
其实她倒是想留下些钱,直接把这奴隶丢在车夫家,让车夫帮忙照顾。但这奴隶毕竟救过自己,万一被车夫发现他额带下面的奴隶印记,车夫八成会把他卖掉,毕竟奴隶等同于牲畜,对时下的人来说,卖他就像卖一匹马一头牛,毫无心理负担。若是那样的话,那她岂不是把对方推入火坑?所以至少要等到他能自由行动,她再跟他分道扬镳。
那车夫见邱敏面对没穿衣服的男人也面不改色,越发肯定他们两人关系匪浅。他初见这女子,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脏破,但衣料却是上好的丝绸所制,再加上她的肌肤赛雪,异常娇嫩,可以断定这女子出身大户人家。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会跟个胡人在一起?所以车夫断定这女子八成是私奔逃家,结果路遇强盗,情郎身受重伤。
大夫拿着治外伤的药给卢琛涂抹,许是受到药物的刺激,卢琛从昏迷中疼醒过来。
这是哪里?卢琛躺在床上,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间简陋的民居。
“啊,醒了!”邱敏低下头,从上方往下看。
玉真!卢琛睁大眼睛。
邱敏觉得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充满威胁,让她很不舒服,曲起两指在他脑门上扣了一下:“眼睛睁那么大干嘛,不会又饿了吧?你怎么跟个饭桶一样?”
卢琛骤然被邱敏敲了脑门,先是一愣,接着胸腔中涌起滔天怒火——这女人居然敢敲他脑袋!?还骂他是饭桶!?
一幕幕记忆从脑中飞快闪过,山洞中这女人拿树枝抽自己脑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对了,自己还对她叫过娘!这女人还把他当傻子凶,命令他坐在石头上,试图甩掉他!
卢琛感觉胸口都快要气爆了,他今天非杀了这个女人不可!
给卢琛换药的大夫道:“这个药上在伤口上确实很痛的啊,既然被痛醒了,给你上点麻药吧。”
邱敏知道这个时空是有麻药的,沈仲景就曾经用过。想想前朝那位穿越女简直太牛了,不但提前搞出了震天雷,还搞出了麻药,和她一对比,自己显得太逊色。人跟人真是不能比的啊……
邱敏道:“我看全麻吧,他力气大,万一挣扎起来,把别人弄伤就不好了。”特别是这货脑子还傻了,要知道傻子打起人来可是没轻没重的。
那大夫犹豫道:“没必要全麻吧。”
邱敏直接往布帕上倒了些麻药,对着卢琛的脸强行按下去:“听我的没错!”
卢琛正想从床上挣扎起来,突然一块白帕从天而降,那该死的女人用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布片死死地按住他的口鼻,卢琛睁大眼狠狠地瞪住邱敏,奈何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模糊……
邱敏鄙视地看着他:“给你上个麻药让你少受点苦,你这饭桶别不识好歹!”
这、这……女人……竟敢……
卢琛一翻白眼,直接气晕过去。
邱敏拍拍手,搞定!
天渐渐全黑下来。
崎岖的山道上,无数被点燃的火把,在蜿蜒的山道上缓缓移动,比夜空璀璨的星光还更加耀眼夺目。
到了事发地点,满地死于震天雷的京畿卫尸体赫然跃入眼帘。
沐泽紧紧握住双拳,全身涌起的杀意挡也挡不住。
“皇上,是否现在就派兵搜山?”刘向升向沐泽请示。
“搜。”沐泽冷声道。
早已准备就绪的京畿卫,如萤火虫般四散没入群山之中。
小北负伤立在一旁,唇上没有丝毫血色。他对着沐泽跪下:“主上,小北无能,没能保护好姑娘,请主上责罚。”
沐泽静静地立于夜风中,过了一会,他的声音飘渺地响起:“你的责罚,朕暂且先记下,等找到敏敏后再跟你算。”
刘向升恭声道:“皇上,夜里风大,请皇上到御驾上等待消息。”
“不必。”沐泽淡淡回拒,如子夜般深沉的眼眸望向漆黑的夜。昨夜暴雨,邱敏就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中渡过吗?她是否还活着,有没有受伤?她平日里连睡觉都有人守着,到荒山冷雨中呆上一夜,她大病初愈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长风吹了整整一夜。
邱敏打着哈欠从简陋的木床上醒来,车夫家条件虽然不好,但至少有吃有喝,还有温暖的床给她睡。想到马上要离开,邱敏还真有点舍不得。
她先去看了看那个奴隶,可能是昨日她麻药下重了,那货还在昏睡。昨日她给了大夫不少钱,除了伤药,麻药也买了不少,沈仲景曾靠着麻药救了她,所以邱敏觉得买些这玩意留着防身也不错。
邱敏准备先去洛阳,再从洛阳北上晋城。晋城北通幽州,离前线也就是卢琛的地盘很接近。其实邱敏也不想走这条路线,不过路引上的终点是晋城,如果不按照路引上的路线走,而自己胡乱走,被官府抓到是要被关进大牢吃牢饭的。所以邱敏觉得还是先到晋城,搞到户籍后,再想办法从晋城转到别处。那地方应该有不少从北方逃来躲避战乱的人,越混乱的地方越容易弄到身份证明。
这么想通了以后,邱敏决定先弄个交通工具——马车。
半个时辰后,邱敏赶着从车夫那买来的黄毛瘦马加一辆破木板车,问明方向后摇摇晃晃地上路了。
那镇子实在太小,全镇有马的人家不超过五户,雇个车夫随她到洛阳就别想了,当地人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长安,所以邱敏只能自己驾车去洛阳,好在以前逃难的时候,她看过栾安怎么驾车,虽然她自己操纵起来不是很利索。
朝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邱敏在金色的日光中惬意地眯起眼。
今年自从进人四月后,长安一直多雨,很少有放晴的时候,今日她踏上远行之路,老天就给她来个大晴空,看来是个好兆头。
她赶车走了一段路,躺在板车上的卢琛在摇晃中悠悠转醒。
阳光照射在他眼上,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目。
他看着天上的云朵发了一阵呆,才隐隐约约想起昨日的遭遇——他被玉真那个死女人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卢琛噌地一下从板车上坐起,他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中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
邱敏听到声响,停下马车,回首笑道:“咦,饭桶,你醒啦?”她觉得也该给这个奴隶起个名字,这样叫起来也方便些。
卢琛僵硬地转过脑袋,她刚才叫自己什么?饭桶!?
“啪!”
一袋干粮砸到卢琛的脸上。
邱敏欢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知道你能吃,所以给你准备了很多,你不用太感谢我。”
卢琛紧紧握起拳头:感谢?他非杀了她不可!
“对了,你要喝水吗?”邱敏拿了一个水囊,转过身准备递给他。
卢琛眼中凶光闪过,出手如电,一把卡住邱敏的脖子。他非掐死这个女人不可!!!
邱敏脖子骤然被卡住,她瞪大眼睛,手中赶车的鞭子熟练地往卢琛脑袋上的伤口抽下去!
“啊!”卢琛的伤口冷不防被抽中,剧痛之下松了对邱敏的钳制。
邱敏怒火中烧:小样,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不能对你小子太好!抽死你!抽死你!
“娘,别打我!”卢琛惨叫:“爹,我错了!”
邱敏放下马鞭哼了一声:“你说你怎么这么贱呢?好好跟你说话不行,非要我用抽的。”
她将水囊递给卢琛,“喝水!”这货昏迷了一夜,估计渴了。
卢琛害怕地看着邱敏。
邱敏举起鞭子:“喝不喝?”
卢琛立刻举起水囊放到嘴边。
这才对嘛。邱敏白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赶车。
不过看这货刚才掐自己的手劲,估计他恢复了不少。
邱敏决定等到了洛阳,就将他扔掉,想来到时候他也能自保了。
真是麻烦。
77|第 77 章()
整整一夜搜索,无一人找到邱敏。
沐泽站在山道上,对着荒凉的山野吹了一夜冷风。
晨曦微露之时,天光尚还清冷,因为寻人而呼喊了一夜的众京畿卫,声音已然沙哑,然而没有得到上级停止的指示,凌乱的声音依然在山间高低起伏着。
小北立于沐泽身后,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沐泽被露水沾湿的鬓发和衣摆,山风将他周身落寞的湿意吹干,刺骨的寒冷被风凝固进他孤寒的背影里。
刘向升走到沐泽面前,单膝跪下答复:“皇上,这一带已搜遍,没有发现邱姑姑,但我们在一处山洞中发现一把带血的长刀,以及找到一具胡人的尸体。”
他停顿一下,让京畿卫把死尸和长刀呈给沐泽看,又道:“山洞中有燃过篝火的痕迹,说明曾有人在洞中停留过。刀是普通的鄣刀,至于是不是出自长安的铁器铺,还要再查。另外,这个胡人,属下不能确定他的死是否和邱姑姑有关,但这胡人死后应该遭到过洗劫,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件值钱的物品,也找不到他的身份证明。”
“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沐泽问。
“应该可以。”刘向升道:“臣可以命人到各处入关口查问,只是时间会比较久。”
“朕要尽快。”
那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透出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刘向升面部表情一滞,知道这趟差事棘手,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臣会尽快。”
沐泽又道:“让京畿卫扩大搜索范围,河流下游,周边村落,就算挖地三尺,你们也得给朕翻出线索来!”
刘向升领命而去。
又一名兵部官员走到沐泽身前,牙齿打着颤,“回皇上,那些未能引爆的震天雷经工匠鉴定,确是兵部军监械所造。”
“既是军监械所制,为何会出现在刺客手中?”
那官员微微抬眼,偷觑到皇帝脸上的杀意,心里都炸开锅了,他知道他今日这话一说,必然要出大事!“根据这些未爆震天雷上的编号,可以判断出这些震天雷是去岁送给崔部的那批,崔部当时回信说雷掉到河里报废了……”
沐泽的眼中升腾起滔天的恨意。
为什么每一个想要控制他的人,最后都要对邱敏下手!明明她什么人都没有害过!
大脑被怒火烧的几乎不能思考,沐泽双目赤红,仿佛烈火焚身。
“崔道远。”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弥漫出危险的气息。
小北一惊,主上难道想杀了崔将军?
“主上,我觉得这事未必是崔家做的。”小北在沐泽耳边低声道。
沐泽冷冷道:“你如何断定不是崔家?之前长安城中的流言,再加上这次事件,除了崔家,还有会这般针对敏敏?”
小北也觉得除了崔家,不会有人这般针对邱敏,但邱敏曾说过她相信崔家。
“流言发生的那几日,崔雯倩曾去找过姑娘,向姑娘解释说流言跟崔家无关。”
沐泽眼中升起厌恶:“既然跟崔家无关,她何必还要心虚的特意去解释?”
小北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但是姑娘说,她相信流言的事跟崔家无关,那些流言看似针对她,其实或许是冲着崔家去的,也许是有人希望主上厌恶崔家。如果姑娘相信崔家,那小北也相信崔家。既然那次流言不是崔家传出,那么这次事件也许也不是崔家所为。”
沐泽在晨风中静静地站了一会,才道:“就算不是崔家所为,跟崔家也脱不了关系。不管是流言,还是震天雷,崔家都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太阳渐渐升高,云翳中霞光万丈。
草叶上的露珠随着温度升高而蒸发,四野一片生机勃勃的新绿。
邱敏将车停在路边稍作休息。
大夫说那奴隶的药要一天两换,所以她打算换完药再上路。
邱敏拿着马鞭坐到卢琛身旁。
卢琛警惕地看着她手上的鞭子,在车上蜷缩成一团,眼中升起了恐惧。
邱敏心想这货如今就跟小朋友一样,她这样吓小朋友好像不太好,于是把手中的马鞭放下。
等卢琛脸上的紧张少了些,邱敏才温言道:“乖,自己把衣服脱了。”
哪知她不说还好,一说脱衣服,卢琛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大喊大叫道:“爹!我不要去义父家!”
邱敏无语,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疯,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探究,敷衍道:“咱们不去义父家,你把衣服脱了。”
卢琛一听还要脱衣服,立刻就从车上挣扎着起来,想要逃跑。
“你给我站住!”邱敏眼疾手快捉住他,不让他下车:“让你脱个衣服你跑什么?”
卢琛厉声惨叫:“义父不要脱我衣服、不要脱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