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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没事儿,这多不好意思!”安金藏还要客气。
那俩小侍童就上来开始扒拉他的衣服了。
“哎哎哎,别呀,我自己来!”安金藏躲闪着。
“那些公主王爷,若是沐浴,也是这般有人伺候的,安大哥不必害羞。”钟离英倩说着也上来帮忙。
三个人追着一个安金藏在屋子里绕圈圈。
看来这被人伺候也是有代价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停!”安金藏双手挡在身前,“好吧,我同意,你们俩留下。”他指了指两个小侍童,然后看着钟离英倩,“妹子,你还是先回避下。我知道我大周朝的姑娘热情奔放,但是我脸皮子薄,接受不了……”
不知怎么的,钟离英倩大概觉得安金藏这样子很好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那行,英倩出去了。”
说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在浴盆中,安金藏拨开药渣,借着水面终于大约看清了自己的长相——高鼻深目,两片薄唇,还真是个帅哥的长相。
也是,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帅,再加上“道德楷模”的光环效应,就凭着几句歌词,怎么能入得了上官婉儿的法眼?安金藏苦笑了一下。
……
在长安城的最南边,高耸的明德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头发花白的狄仁杰从马车上下来,拱手对送行的人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君就送到这里吧。”
曾经的一朝宰相,如今被贬彭县,前来送行的寥寥。
彼此道别之后,马车在凛冽的北风中缓缓南行而去,目送的人也陆陆续续返回去了。
和长安城的繁华不同,城外野郊,四野无人,只有路边齐人高的枯草中,偶尔惊起越冬的麻雀。
马车行进了大约一里,停了下来。
枯草丛边,有个人正在等候着狄仁杰的马车。
这个人大冬天穿着破布衣衫,一顶蕃帽随意戴在头上,是看守御史台那个弃尸坑的“老头儿”,只是,脸上的污泥擦干净了,白发也不见了,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恩师。”那人对着马车鞠了一躬,“此去彭泽县,吉凶未卜,让学生陪您去吧。”
狄仁杰掀起了马车的帘子:“这次委屈你了,守着那尸坑这么多时日。”
“这是学生应该做的,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帮上忙。幸好恩师没有看错人。”
“此去彭泽县,为师心中有数,你不必同往。如今,长安城更需要你。”说完,放下了帘子,马车一路继续向南而去了。
(本章完)
第21章 澡豆儿和羊肉()
安金藏坐在浴桶里,感慨着自己的伤口奇迹般地就这么痊愈了,比现代动手术都好得快,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命硬还是古代人都比较皮实。
热水的蒸汽一上来,浑身暖和,头顶冒汗,他才感觉到自己不光是背上痒,头皮也痒得很,用手一挠,手指都差点缠在头发里。
后知后觉,忘了自己现在是长头发,而且来了这么多天,别说是洗头发了,梳头都没有。
想想自己从御史台被拖出来,臭烘烘的顶着一头乱发就去见了武则天。
武则天竟然也没说什么,也是蛮神奇的一件事情了。
“额,你们有洗发水么?”安金藏一边挠着越挠越痒的头皮,一边好奇着,“你们这么长的头发,平时怎么洗干净?”
侍童立刻从边上端上一个托盘,上面黑乎乎几颗像羊屎一样的东西。
“这个?”安金藏怀疑地拿起了一颗,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钻到了鼻腔了,“你确定这是洗头发的?”
“此乃澡豆,郎君随意取用。”侍童点点头。
“什么东西做的?”
“蓬灰与皂荚揉搓而成。”侍童脸上略有些纳闷的神色,仿佛在说这人不会是傻子吧,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皂荚我倒是知道,蓬灰?是利用了碳的吸附作用么?”安金藏暗暗想着,看来古人还是挺有智慧的。
这算是安金藏来到唐朝之后最舒坦的一天了。
洗完热水澡,钟离英倩就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进来了。
一股扑鼻的肉香传来,安金藏才知道自己有多饿——自从能进食之后,吃的都是粥,难怪那天走到弘文馆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一张矮桌放在床榻上,安金藏迫不及待地接过了筷子,看着一满碗的肉汤:“这是羊肉?”
“自然是羊肉,黄芪羊肉汤,可温补食疗。”
“这么客气,竟然请我吃羊肉?!”作为一个南方人,羊肉少说也得几十块钱一斤。
但是钟离英倩却诧异地看着一脸稀奇的安金藏:“安大哥,我们日常所食的不都是羊肉么?何来客气一说?”
“啥?你们不光冬天都有羊皮袄子穿,平时还可以可劲儿吃羊肉?”
“安大哥你好生奇怪,如何连如此家常的事都忘了。我们自然是吃羊肉的,不然是吃什么肉?”
“猪肉啊,牛肉啊,你们都不吃的吗?”
“哎呀,猪肉倒是偶尔可以吃到,可牛肉是万万不能吃的,屠杀耕牛可是很重的罪。”
“敢情在咱们这里,羊肉是主要肉类?”安金藏听了可乐坏了,羊肉可是他最爱吃的,就是平时觉得太贵,舍不得吃。
说着,二话不说,拿起汤勺舀了一口羊肉汤,鲜香可口,立刻又呼噜呼噜喝了好几口:“妹子你这汤熬得真不错,比前些天问我吃的那些粥强多了!”他由衷赞叹着,索性上手捞了一块羊肉出来,这“绿色有机”喂养的羊肉,果然味道相当不错。
“安大哥,你若喜欢吃,我可以常去你家给你做。”钟离英倩抿着嘴唇说。
“我家?哦,你是说单位宿舍是吗?也不知道我那宿舍有没有厨房的。”
“单位宿舍?”
“就是在弘文馆里上班的,是不是有个地方可以大家一起住的?”
钟离英倩听了,笑了:“安大哥可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乐奴么?那是仆人住的。你现在升任校书,官从九品,怎么能再住那样的地方了呢?校书都是有赁宅的。”
“赁宅是什么?”
“是朝廷专为五品以下的官员安排的住所,虽然地方不大,但也算有个自己落脚的地方,租金还比外面的便宜。”
“租金?这房子还要我自己租么?”
“赁宅,顾名思义,自然是要租赁的。”
安金藏暗暗纳罕:原来这古代做官,还要自己掏钱租房子的,那还是原来自己考上的那岗位不错,好歹有三年单位补贴的免费房子住呢!
“安大哥放心,你那俸禄,租个赁宅是不在话下。”钟离英倩笑着,略带着羡慕。
“我记得你说你这个医直,也是九品的,怎么,咱俩的俸禄还不一样么?”
“看来安大哥还不知道,这弘文馆校书虽说是区区九品,可大家私下把这官位成为‘京中最美职’,不仅俸禄比寻常九品的高许多,而且,乃是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入仕捷径。”
“嗯?为什么这么说,不就是去弘文馆修古籍么?我还担心我水平不够干不好这活儿呢!”
“那只是面上的,你回头去了就知道了。”钟离英倩话里有话笑盈盈的。
……
穿上浅青色的官服,再次踏入弘文馆的大门的时候,安金藏的心境和上次来的时候大相径庭了。
但是,在人人羡慕的目光中,安金藏满脑子想着的,却是怎么逃走。
按照安金藏的理解,这算是他来弘文馆上班报到了。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的领导是谁,不管是谁,千万别又是个女的。
他心里默默祈祷着。
带路的,把他领到了学堂东侧的一处书房。
书架前,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儒雅的男人出现在了安金藏面前,只见他头戴着进贤冠,身穿绯色官服,须髯轻飘,年约四十出头,仪表堂堂的样子。
看着穿官服的架势,安金藏知道,这大约就是他在弘文馆的领导了,是个男的。
“这位就是如今执掌弘文馆的宋学士。”带路的太监细声细气地提醒着安金藏。
“宋……”安金藏脑子里搜索着,不知道是哪个宋学士,心想着,既然是管着这么重要的地方的人物,史书上应该留下过他的名字才对。
“宋之问!”太监没好气地在他耳边小声说着,显然关于安金藏言行古怪的传言,在底下的人之间已经流传开来了。
宋之问?安金藏只知道小时候读唐诗三百首的时候知道过这名字。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安金藏脱口而出,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宋之问,恍惚想起来这名句是他写的。
不过,他眼前的宋之问却不明白似的……
(本章完)
第22章 竟然可以出宫了()
书房的气氛有点尴尬,安金藏自我怀疑着,本来想套个近乎,难道这两句诗不是这家伙写的吗?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两句,“不错,就是意境未免凄凉,你初登仕途,说这个不太吉利吧?”
“安校书,宋学士可是深受皇上青睐的大才子啊,你可得跟着宋学士好好学呢。”领路的太监说着。
听到这奉承话的宋之问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种得意的笑容,打破了安金藏刚才第一眼看到他的良好印象,这种笑容很腻,不像个诗人有的气质。
“你是个胡人是吧,这校书的位子给个胡人还是第一次。”宋之问言语间,对“胡人”一次词多有些鄙视的意思,“既然皇上看中你,你就好好学。这宫中皇上钦点的人不止你一个,这其中,也不乏外放离宫的。”
安金藏听宋之问的口气,外放离宫应该算是表现不佳,被淘汰了。他这话,按照现在领导的说辞就是:年轻人就算你现在有点成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得跟着我好好干,不然给不给提拔还不一定呢。
如果安金藏在现代的时候多留心点历史八卦,他就可以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宋之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而此时在安金藏面前志得意满摆着架子的宋之问也不会想到,很多年以后,在凄风苦雨的汉江边上,他会再度想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他时候吟诵的这两句诗,才会猛然惊觉,这诗是如此贴切地能表达他那时的感受。
安金藏的优势,是在他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外表之下,已然是那个懂得收敛锋芒的三十岁男人了,听着宋之问那样令人不舒服的开场白,虽然心里嘀咕着,这摆架子的新领导看起来不咋地,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地应承了下来。
安金藏天生对人的特质很敏感,仿佛有本分类名单放在心里似的。
而只是这么个照面,他已经把宋之问的名字,放在那无关紧要的一栏里了。
按照他的总结,这类喜欢对着年轻人摆谱的老男人,一般外强中干,不足为患。
而宋之问的表现,每一条都符合安金藏对他“外强中干”的判断——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干而在他的面前刻意表现得很忙,说不上几句话,就开始在书房的书架前忙着翻着翻那,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学生就先出去了?”安金藏看着已经不打算继续和他谈心的宋之问,说。
“好好好,先安顿了再说。”宋之问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安金藏从弘文馆出来,那个带路的太监还在。
安金藏发现自从那天夜里去宣政殿见武则天起,给他带路的,一直都是这个太监。
虽然有时候说话腔调怪怪的——这也难怪他,是个太监么。
不过,已经好几次,都提点过安金藏了。
比如刚才告诉他,对面的人是宋之问,还帮忙说了几句吹捧的好话。
“公公怎么称呼?这两天辛苦你帮忙带路了。”安金藏对着正埋头带路的太监说。
“小的高延福,叫我阿福就可以了。”
“阿福,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呢?”
“已经拜见过宋学士了,现在杂家带校书去您的赁宅看看。”
安金藏抬头看了看日头,估摸着他们是在朝着南面走着。
一路两人无话,默默徐行。
但是,这长长的宫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安金藏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日头越来越高了,才能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好在安金藏这会儿换上了一双官靴,鞋底比他之前那双破麻布鞋子厚多了,走起来省力了不少。
“我说阿福,咱们还得走多久呢?”安金藏忍不住问着高延福。
高延福转头看着他,笑眯眯的:“已经在建福门那儿备了马车了,您的赁宅在常乐里,长安城的东南边儿,是个好地方。”
“长安城?”安金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福,你是说长安城的东南边,不是大明宫的东南边?”
高延福对于安金藏突然这么激动感到很奇怪:“是了,赁宅都是在宫外的,校书难道不记得了?”
“啊哈哈!这么说我可以出宫了?!”安金藏大笑着,“幸福来得太突然!”说着一把抱住了高延福。
“哎哎哎……校书这是何意……”高延福被安金藏突然热情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安金藏放开了高延福:“没事,可以出去透透气挺好的!”
“原来是校书养病闷着了。”高延福哭笑不得,“咱们还是继续走吧,从建福门到常乐里还有段路呢,杂家还得赶回来吃午饭呢。”
听说可以出宫,安金藏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就这么些时日,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明宫已经给安金藏造成了足够的心理阴影了。
终于,一座青砖堆砌而成的高耸的宫门出现在了安金藏的眼前。
高延福说的建福门终于到了。
安金藏看着那辆马车,心里想着:“连逃跑的工具都备好了,真是天赐良机。”
建福门拱形的通道,几十米的距离,就好像时光隧道似的,这门的外面,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等着安金藏。
和空旷、静谧的大明宫不同,出了建福门,人声鼎沸,仿佛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似的。
安金藏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莫名地激动起来:“停车,阿福,咱们能在街上走走吗?”
阿福不明白安金藏这一脸稀罕的表情从何而来:“自然是可以的。”说着摘下了自己带着的黑纱的高山冠,扎了个随意的
幞头,说着就要下去了。
“你们……也是可以这样随意出宫的?”安金藏纳闷地看着高延福。
“有令牌即可。”
说完就下了车了。
安金藏听了,迫不及待地跟着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长安城,这座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际都市”终于如画卷般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本章完)
第23章 神都光景()
安金藏没有料到,一千五百年前,中国的城市建设水平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在帝国意志之下,偌大的都城被整齐规划,安金藏现在能理解白居易笔下“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意思了。
安金藏觉得唐朝真是个很有意思的时代。
和宫廷中的暗潮汹涌的压抑氛围不同,在这宫门之外,走在大街上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气息。往来行人服装各异,真是万国衣冠,充满了异域风情。
“这里,才是你们说的神都吧……”安金藏不无喟叹。
“安校书西域而来,莫不是还没去过长安?那长安城,哎呦呦,才是真的气象万千,繁华无比呢!”高延福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
安金藏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说的神都,不是一般认为的长安,而应该是洛阳,传言武则天因为害怕王皇后和萧淑妃的鬼魂,所以迁都洛阳了,把洛阳改名成了“神都”。
“难怪钟离英倩那小丫头说话一口河南音,原来是洛阳人的缘故。”安金藏嘀咕着。
不过,安金藏相信,女皇的迁都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她有开创帝国的雄心,毕竟长安城李唐的根基太深,而在神都,她可以更加放手地经营属于她的王朝。
想到女皇的宏图伟业,安金藏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宫门,即便是高高的宫墙也这挡不住恢弘的万象神宫高高伫立在洛阳城中,一如武则天的化身,俯瞰着她一手缔造的崭新都城。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酒香和小麦的香味,在这里,沿街酒肆多的程度超乎了安金藏的想象。
时不时还会遇到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在人群中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我靠,这一大早就喝酒喝成这样?”安金藏不敢相信地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醉汉说着。
而高延福看着一脸稀奇的安金藏笑了:“看来校书在太乐署真是很繁忙呢,未曾好好逛过神都吧?这算得什么,等入了夜,这儿才热闹呢。”高延福话里有话的样子,“安校书,我看咱们还是坐马车吧,这神都可不小,要是就这么走着去您的赁宅,那估计得走到天黑了。”
安金藏听了,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虽然神都的道路都已经是修得很好了。
但是安金藏觉得颠簸得不行,感觉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我以后去弘文馆上班就靠这个马车了?这也太晃了。”
“容杂家说句实话,这马车,若不是校书如今重伤初愈用以代步,这今后嘛,确实是不宜常坐的。”
“为什么?”
“车轿乃妇女出行所用,男子宜骑马。”
高延福的话倒是提醒安金藏了,自己要真的想逃跑,必须得学会骑马,在唐朝会骑马和在现代会开车一样重要吧。
正说着,外面喧嚣的人声不知不觉远去了。
安金藏从马车里向外望去,外面竟然已经别有一番景象。
三五个“壮硕”的中年女人正围着一口水井一边谈天一边洗着衣服,完全不怕冷的样子。
是的,安金藏只能用“壮硕”来形容,原来,这唐朝除了他在宫里见过的如上官婉儿这样的大美人,还是有长得丑的。
同样是胖,上官婉儿那是有种丰腴之美,而这些市井上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