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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3章 柿饼子好吃()
过了午后的长安,风雨忽至,一扫这些日子来的闷热。
风雨吹得宣政殿檐角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大明宫中回荡。
风雨的廊下,安金藏迎面遇到了高延福。
远远的,两人四目相对,继而又各自朝前走着。
原本打算如常离开的高延福,在经过安金藏身边的那一刻,被安金藏叫住了:“阿福……”
这一句“阿福”便一切了然了。
“安校书叫住杂家,可是有什么事情?”高延福依然和蔼而客气。
“只是想问你,从一开始你便受命于武三思留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么?”安金藏问着,这个问题他必须知道。
高延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若是如此,当初上官才人找到杂家的时候,便不会来告知校书了。”
“那你这次为何……”
“故主的恩情,杂家不能不还。”高延福说着,略一躬身,“言尽于此,杂家告辞了。”说着继续往前走去了。
安金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之前那种被欺骗的愤懑不知道为何在心头消散了,阿福还是那个阿福,可惜他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安金藏恨不了他,只觉得无可奈何。
……
长安城里的文武官员已经“放假”了好几天了,因为他们的女皇在后花园里和两个漂亮的小青年每天喝酒玩骰子,不找他们上朝。
本来呢,好歹有个皇嗣像模像样地代理朝政,但是前几天忽然也“罢工”了,据说每天就是躺在床上面,就是不上朝。
而原因,大家都知道了,因为皇嗣放话了,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继承人的位子让给他的哥哥庐陵王李显。
不用说,这么极品的主意,是安金藏那天晚上给他出的,与其这么拧巴地等待着,让武三思那家伙心思活络地想钻空子,不如趁早把这事儿给解决了,省得夜长梦多。
毕竟武皇的心意,大家都知道了——早晚,太子的位子都是庐陵王阿显的。
这场来自皇嗣的“罢工”持续了六天,终于,一道圣旨从武皇那里传来——立李显为太子,这是发生在圣历元年九月的事情。
尘埃落定之后,安金藏才发现,这一年的夏天,自己还没来得及欣赏大唐美女们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就这样过去了,如今,已经是金秋时节了。
在还没有大气污染的这个时代,秋高气爽四个字,在这个时节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钟离英倩得闲晒了许多的柿饼,给安金藏送到了官宅里。
但是,自从上官婉儿那事之后,钟离英倩对安金藏便有些若即若离的,两个人都有些怪怪的,也不说破,就是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这日钟离英倩放下了纸包,又要回去,安金藏叫住了她:“妹子……我有话对你说。”
钟离英倩却有些逃避,犹豫了一下才回来:“安大哥,你能不要说么?那日弘文馆之后,我想了许多,那时候,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但是……”说着钟离英倩抿了抿嘴唇,“原本英倩以为,只要跟在您的身边就好,但是那日见你被上官才人误会,你如此失意,英倩便明白了。英倩自然是比不得才人那般……”
“英倩妹子,别这么说。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你不必任何人差。你救了我,又那样的照顾我,我心里感激得不得了,彼时,我真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和你说实话,我从小一直都在努力读书,努力工作,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没有真正遭遇过爱情,所以那时候,我以为我是爱你的。这是我的错,你很好,没有做错任何的事……”安金藏有些语无伦次,他调解过那么多感情和婚姻的问题,但是这会儿,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只是,感情的事,不由人的,英倩明白。”钟离英倩始终低着头,都不曾看过安金藏一眼。
这让安金藏很心疼。这么好的妹子,而自己让她伤心了。
“金藏君!”门口,李隆基明朗的声音,解救了处在进退维谷之间的安金藏。
只见他拿着马鞭,意气风发地大踏步走了进来,继而见到了站在安金藏对面的钟离英倩,“这位姐姐好面熟!”他看着她,两道俊眉之下,美目弯弯。
“你肯定见过,太医署的医正钟离英倩。”安金藏介绍着。
“经过临淄王,那英倩告辞了……”钟离英倩慌慌张张地走了,仿佛多留一秒就会绷不住泪流满面。
李隆基倒是没有在意匆匆离去的钟离英倩,而是看着放在廊下栏杆上的柿饼,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口:“好吃,是那位医正姐姐做的?”
安金藏对着柿饼叹了口气:“阿瞒呐,你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能有什么事儿,本来就是个赋闲的郡王,如今我父亲索性连皇嗣都不是了,越加清闲得很。”李隆基掂了掂手里的柿饼。
“啊呀,这不是临淄王么?”刘幽求恰巧也回来了。
由于这段时间,李隆基时不时往安金藏这里跑,不知不觉和刘幽求也熟络了起来,他随手丢了一个柿饼给刘幽求:“尝尝,医正姐姐做的,可好吃了。”
“医正姐姐?钟离英倩来过了?”刘幽求那眼睛望向安金藏。
安金藏小声应了一下:“是的……”
刘幽求立马露出了看穿一切的表情:“你这怂货,是不是又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了。”
“哎呀,我的私事,你就不要在阿瞒面前瞎说了……”安金藏觉得脸上都发烫了。
李隆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懂人情世故似的,看着安金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恍然大悟:“我说刚才医正姐姐这么急着跑了,原来如此呢!”
“阿瞒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安金藏转移着话题。
李隆基一听,立刻说:“哦,还真有点小事儿,得来问问你……你觉得,宋之问这个人如何?”
李隆基突然说出了一个安金藏意料之外的人名……
(本章完)
第124章 唐朝的爱豆()
“阿瞒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人来了?”安金藏问着。
“我可是常听说这姓宋的常欺负你。”李隆基拍掉了手里从柿饼子上沾来的糖霜,说道。
“呵,也谈不上欺负,无需和他计较。”
听到安金藏这么说的李隆基瞥了他一眼:“金藏君,你是真的大度还是假装大度?”
安金藏听了,吐了吐舌头:“嘿,我是讨厌他,但他也就这样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
“金藏君,你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早。”李隆基讳莫如深地笑着。
安金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看不懂了,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今天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的。”李隆基凑近了小声说着,“见了这人你便知道了。随我一起去我府上一趟吧。”
长安城很大,从安金藏的官宅到五王子府有好一段距离,而在长安的街市,李隆基俨然是个“爱豆”式的存在。策马扬鞭穿行在长安的街道上,少女们闻风涌来,争相围观临淄王的风采。
安金藏策马跟在临淄王的后面,感受到了来自唐朝少女粉丝的热情。
无论在宫中地位多么的微妙,但是在长安的少女们心中,李旦的这五位郡王,俨然就是如今的少男组合,从李世民开始,李唐家男子的颜值一直都是相当不错的,而李旦的这几个儿子,年轻、英俊并且单身,在长安城中备受追捧。
五王子府很快就到了。
所谓的五王子府是个统称,实际上看起来有点像奢华版的四合院,五个兄弟每人独门独院,围成一个回形,由于李隆基的两个弟弟,隆范和隆业年纪还小,五个院子外又围了一圈围墙,设了一扇大门统一进出,以确保两个小郡王的安全。
安金藏一进到五王子府,就听到了悠扬的笛声,婉转曼妙,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这是谁在吹笛子,吹得这么好?”安金藏由衷地说。
李隆基自豪地说:“这是我大哥成器在吹笛子呢,我大哥可算个音律天才,尤其对龟兹的乐章的造诣,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安金藏点了点头,想想这李唐王室的人还都很浪漫的,不是喜欢书法就是精通音律,所谓的贵族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在笛声中,安金藏跟着李隆基去了他自己位于西南角的宅子。
穿过院门,力士已经从内里跑了出来,如今年纪小小的力士俨然是李隆基这里像模像样的管家了。
“大家,大哥,你们来了。”力士看到安金藏,似乎很高兴。
“大家?”安金藏不知道,这是惯常对自家主人的称呼,而他隐约记得在戏曲中,高力士那个角色似乎是这么称呼李隆基的。
不过眼前的高力士,依然是一副弟弟的模样,可不像戏曲中拿着拂尘白发苍苍的大宦官。
“阿瞒,你要带我见的人呢?”安金藏问着。
李隆基冲他一笑,拿着马鞭就往客厅内里走去了。
安金藏只好跟着他。
他看到李隆基和高力士彼此会意的眼神,分明这两个少年背着他做了许多的事情。
今日,他要好好看看,一直在朝廷中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李隆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过了客厅,穿过一道小门,往东转个弯就是李隆基的卧房了。
三个人一进门,高力士便反锁了身后的门。
李隆基径直走向了卧榻边上一个雕漆的大衣柜,打开柜子,里面放了些他寻常的衣服,他一弯腰,掀起了柜子下的木板,继而走了进去,他往下走了几步,只剩下上半身还在衣柜里,看起来,仿佛是一个魔术的现场,继而朝着安金藏招了招手。
安金藏只好跟了过来,才发现,衣柜只是个掩护,下面是个地下通道,看下去隐约有光,似乎下面有火把照明。
原来,李隆基在自己的宅子下面,挖了个密道。
安金藏跟着进去,高力士则守在地面把风。
安金藏跟在李隆基身后,心想着,这孩子搁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中学生,正忙着打游戏的年纪呢,人家这是已经开始挖地道搞秘密活动了,而且,谁都没有发现。
地道不长,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斗室,一张床榻,一个案几,两三个蒲团。
而侧面对着他的,有个男人跪在案几前,仿佛正借着油灯微弱的光看着书。
只是这男人的坐姿有些奇怪头发黑的,但是背却驼了,瘦骨嶙峋的,都能看到他拿着书卷的手上突兀的指节。
听到人声,他一开始有些回避,继而仿佛知道只有李隆基会来,放下书卷,侧了个身双手撑地,低头跪着:“临淄王,您来了。”
李隆基上前扶起了他:“我说了多次了,不必行如此大礼。”
那人哆哆嗦嗦的,看起来行动不便,被李隆基扶起来的他,终于被安金藏看到了真容,而这一看可不要紧,把安金藏吓得够呛,只见这个人的鼻子是歪的,双眼凹得厉害,脸上的骨骼好像被人揉碎了胡乱重组一样,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的模样。
“啊……”安金藏很怂地喊出了声,“阿瞒这是人还是鬼啊……”
听到安金藏这么说的那个人,自卑地低下了头。
渐渐冷静下来的安金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
“你不必道歉,我已经习惯了……”那人低声说着,这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音色圆润,如果不看到他的脸,会以为说话的人是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阿瞒,这就是你要我见的那个人吗?”安金藏问着李隆基。
“是的,我成天在长安城里瞎逛,也不是没有用的。”李隆基笑着说。
听到李隆基这么说的时候,那人不无激动:“若是没有临淄王,我已经死在这长安的街头了……”
“你到底是谁?”安金藏问着。
那人还没有回答,李隆基却说:“这个么,就要问宋之问了。”
(本章完)
第125章 被毁容的哭包()
一听到宋之问这个名字,那个“怪物”真的像怪物一样发狂了起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安金藏立刻挡在了李隆基的前面,生怕这家伙会伤害到他。
但是李隆基却不怕,而是对那男人说着:“今日我叫上金藏君过来,便是要一同商量如何给你报仇的事。”
听到“报仇”两个字,那人总算平静了下来,一张恐怖的脸陡然对着他们俩,期待地问:“当真?”
李隆基温和地说:“金藏君主意最多,有他帮忙,肯定可以。”
听到李隆基这么说,安金藏立马转头看着他,心想着说我可还没说答应呢!
李隆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这等伸张正义的事情,相比金藏君你肯定会帮忙的对吧?”
这道德绑架来得太突然,猝不及防的,安金藏只好木然地点点头:“不过,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人是我在长安街头救下来的,因为那日路过,听到一个乞丐喃喃自语,听他吟诵的诗句意旨悲婉,动人心弦,想着这么好的文采,如何就成了乞丐了,又见被人毁容折骨,想来是有心酸的往事,本小王的一时好奇,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李隆基说着。
安金藏刚才亲眼见到这人听到“宋之问”的名字,就陡然发狂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是他害你成这样的?”
听到安金藏这么问的这个男人,忽然呜呜地哭泣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反反复复地念着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被他抢了老婆了么……”安金藏按着自己妇女主任的思维,问着,那油腻的宋之问年轻的时候想必还挺会哄女人的。
“老婆?!”痛哭流涕的男人听了更是哇哇大哭起来,“啊,老婆是何意啊!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听不懂嘛,你哭这么大声干什么,我们家乡话,妻子的意思……”安金藏拍着他的驼背,看他哭成这副狼狈样,反而觉得有种诡异的可爱,倒也不觉得害怕了。
“非也,非也,我还没有娶妻就遭逢大难,人不人,鬼不鬼!都是宋之问那个老贼害我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是抢你老婆,难道是抢你钱吗?”安金藏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是要抢我的诗!”男人说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又重复起这句话,一说这句话,又呜呜哭泣起来。
看着疯疯癫癫的男人,安金藏只好转而问李隆基:“阿瞒,还是你和我说吧。”
李隆基无比同情地看着这个残疾的男人:“他叫刘希夷,上元年间的进士。上次听他说了之后,我已经特地去查过了,确有此人没错,不过,都说刘希夷在二十年前死了。”
“嗯?”安金藏一听,说,“难道和我一样,是诈死?”
“与其说是诈死,不如说是老天有眼让他死里逃生了。”
“他说宋之问因为要抢他的诗把他伤成这样?诗还能抢的么?这不是剽窃?而且至于伤人么?”安金藏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无法理解诗歌在唐朝人的心目中有多重要。
“那是自然,你瞧那宋之问能有今日的功名利禄,不全是因为善作那些讨祖母欢心的诗作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难道就是为了这句诗?不然这哥们儿怎么一说这两句诗就哭得跟神经病一样……”
被安金藏说“哭得跟神经病一样”的刘希夷,没有人搭理他了,倒是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这会儿忽然出现在他俩中间,眼神直愣愣地回忆着:“论辈分,宋之问那老贼还是我母亲的世兄,我的远房舅舅,关于那两句诗,前后找了我好几次,要问我讨了去。我虽然不是什么名仕,但觉得写诗作诗是很神圣的事,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呢?当时自然没有答应他。
我永远忘不了那晚,他虚情假意地出现在我家,拿着酒说想明白了,要为之前问我要诗的事情道歉,请我吃酒。谁曾想,我几次三番地拒绝他,让他恨得牙根痒痒,那晚将我灌醉了,趁着我不备,抬起了放在我家中原本用来补墙的那一袋夯土,将我砸倒在地,将我的脊背砸弯了。但这个丧心病狂的宋之问还不解恨,又在我脸上猛砸了数下,直到我血肉模糊,昏死过去才罢休……接下来的事,希夷便不知道了,只知道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们定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哇……”说着刘希夷又哭起来了。
“哎,知道你可怜……”安金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眼前的这个被毁了容的大哭包了。
“他们草草将我埋了,只盖了些浮土,我不人不鬼地从那坟中爬了出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亦不知道该去向何方,像个牲口一样地活着,直到那天看到了神都来的车驾,看到了那个人,一切都想起来了,他穿着华服,骑着大马,而我,却拖着一副残躯缩在街角,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
安金藏听完,紧锁了眉头:“我原本以为宋之问这家伙只是个势利眼,没想到干出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如今,这宋之问是我祖母跟前的红人,又巴结着张氏兄弟,还真得小心对付才行……”李隆基说着,“金藏君,你可有什么办法?”
安金藏摸了摸下巴:“二十年前的事情,人事皆非,仅仅凭着刘希夷这样声泪俱下的控诉,成功率有点低啊……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也鬼使神差地重复起了这句诗,“一个人的行径,总是有脉络可寻的,如果二十年前,宋之问试图将这两句诗占为己有,那么现在……”他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126章 武皇的派对()
在弘文馆,宋之问有的时候就放在边上,茶缸子里已经有了厚厚的茶垢,用了许多年了。古代的中老年男人油腻起来,也是要喝茶的。
安金藏又被宋之问派去书馆找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