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茸毛稀疏落下，滑动的白狐皮在她手里游动成了黑蛇。
“大黑！冥王殿下，那不是大黑吗？！”绝对没有看错，来不及多想，水木磊扯着孩童尖锐的嗓音大喊，“大黑，你不要伤害小莲。”
水木磊的吼声，丝毫未影响黑蛇动作。大黑现在不是该在冥界吗，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
莲刹的指甲摩擦着坚硬蛇皮，尽然折断。耳边的声音愈渐愈弱，她快死了？
“你快放开她啊，快放开她！”哭腔明显，水木磊望了眼面前断了的路，紧握的手指在硬木扶手上留下殷红指印。
要怎么办？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刻，再同莲刹重逢。
“冥王殿下，求您快救救小莲。”他不懂，此时穆南月的犹豫。
“蠢货！你不知道冥王现在——”
黄泉冥兽急促的呼声震得水木磊一抖。上句尚未说完，后见穆南月手里动作，他忙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
“吾自有分寸。”
。。。。。。
冥界，精魂舞者忽地折断手中梅枝，面上失笑。穆南月，为了她你真能舍了自己的命。
那是。。。不会吧。陷于紫光流雨里，水木磊看得痴了。
。。。。。。
冥界有个传说，单说是冥界，不如天地更为恰当。
天神始于天地浑浊，冥界本无阴灵，世上更无人界之说。
海天连成一片，以海之崖，天之脚为界，分天冥两界，互不干扰。
漫长的岁月不知过了有多久，一日海天失了平衡，大地从两界夹缝生出。
人间有趣之物不同天上地下，冥界有族人上岸，天界有仙者下了天，留恋红尘不返。此类叛族，或生或死，有了世道轮回。
冥界的主，说来生的普通，一尾鲤鱼既是冥王原身。知情者方知其难，忘川河水，噬尽恶灵鬼魂。
冥王原身鲤鱼生于忘川，日旦鲜肉，日夕残骨。每一日，忘川里的阴魔会将她啃食殆尽，但第二日又生出血肉。日复一日，直到恶鬼的浊气完全化成了她的身。
这一尾鲤便成了冥界的主，能号百鬼夜行，然注万世孤独。冥界里的，唯她，都是死过的人。
无牵无挂，无情无义。不懂情爱，方能无所顾忌，阴卷一笔，则判一人死。
人鱼母，不知如何落泪。人鱼泪，天地失衡。
至此不过，都是些关于上界冥主留下来的前话了，后话是传说是现任冥王，水木磊痴望着紫光里璨若星河的金龙，龙鳞熠熠夺目，高不可即。
忽然想起父亲一次醉后道的酒话，实在是造孽啊，本是天上龙，倒成冥界主。
除了书上记载，水木磊从未亲眼见过龙，但他知道现任天帝的原身就是一条金龙。
冥王殿下。。。他是天神？
如果天冥两界不可互犯，天上的神又怎么入得了冥界。
呆滞的目光移到莲刹渐渐平复的脸上，这段时间心中一直所怀疑的事儿，仿佛得到了确信。
上一届冥王，是她？
第271章 情敌相见（）
莲刹能感觉到身上的痛楚正在一点点减弱。
她完全被他所吸引，颤抖的手指沿着紫光流转的方向拂去。
可当目光与他丹青色的明眸相汇，在她清楚望见自己狼狈模样后，伸出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心底有一个声音传出，在告诉她：你不配。
金龙似是感知到了她眼里的退怯，一抹悲涩从他的眸中不经意滑过。
就在下一刻，龙牙锋锐，准确咬住黑蛇七寸。
黑蛇几乎是在一瞬间甩开了莲刹，下身蜷缩成了一团。
悬在空中没了支撑物，莲刹昏昏沉沉的身子即刻下坠。
而此时，盘绕的金龙急速从她身下穿过。金龙接住了她，黑蛇却也重获自由。
掌下抵触的是坚硬光亮的龙鳞，莲刹还未撑坐起身，一团黑物便跃入眼帘。
她的手腕留有两排被蛇牙咬过的痕迹，毒素已经窜入她的大脑，遍及全身。
莲刹无力做挡，但一金色龙尾及时将她护住。
她听见，有什么被撕裂了的声音。
有液体飞溅在她的脸上，也有股甜腥渗入她的口中。
金龙抖身发出一声怒吼，龙尾重重向那团黑物扫去。
这是致命的重击。
受了重伤的黑蛇从空中直直坠下，落地瘫成了一团。它的嘴中，还衔有一片闪光龙鳞。
星星点点的红色盈在蛇牙上，有蛇的血，也有金龙的血。
“大黑，大黑。”
水木磊像脱了缰的野马向这处奔来，哭得似个泪人。黄泉冥兽紧跟其后，神色凝重，眼下他最担心的是冥王。
金龙着地，化成人形。穆南月怀里抱着莲刹，双腿一弯，朝地上跪去。
水木磊吓住了脚步。在他的认知里，冥王从来都是暗夜里无人可犯的神祗，高傲冷酷。
可此刻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惨白极致，右脚还负了伤。他脆弱的就像一个普通人。
“您。。。。。。”水木磊不知要怎么开口。
穆南月脚下用力，想要借左脚以支撑点从地上站起。可他右脚本就受了伤，手里又抱了人。
单靠自身之力，他根本站不起来。
只有右脚伤口流血更多，额前青丝微有杂乱。
“我扶您。”水木磊急忙伸手向前。
“走！”穆南月几乎是吼出声的，眼红得如同能滴出血来。
遇到此等失常情况，水木磊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抹泪。
“你去看看冥蛇怎么样，这里我来守。”黄泉冥兽在他旁边说。
忍着不再让眼泪落下，水木磊转身走开。
好巧不巧，楼上下来三人，正是与莲刹走散了的司徒玄天、霓火和冷风。
他们尚不知此处究竟发生何事，但在望见地上跪着的男人，同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后，三人全部不约而同从二楼飞下。
玄天最先及地，走向穆南月。
黄泉冥兽见势，同时向前走去，挡在了三人面前。
“噬魂兽。”玄天眉头皱起，向冥兽身后扫视一眼。
玄天按下不动，霓火却没有如此忍耐力。
她召唤出火蛇，就欲同冥兽开斗。一时之间，两方幻魔灵兽呈剑拔弩张之势。
“退下！”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霓火不情愿地收了诀，双方魔兽默默退开。
转头看向玄天时，穆南月眼里的沉痛俨然消失完全，只剩神祗的漠然。
他虽跪着，但丝毫不影响那与生俱来的傲气，如同天神令人想要膜拜。
尤是玄天，触到此般眼神，也不禁身子一颤。
当三人慢慢看清男人面容，并将其与记忆深处某人相貌叠合时，他们面上全然失色。
“若羽月，你是若羽月！”霓火捂嘴惊呼，“你不是已经。。。。。。”
穆南月忽然笑了，说：“惊讶我已经被你们害死，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第272章 分外眼红（）
霓火：“你是人是鬼？”
男人轻笑一声，将怀里的女子拥得更紧。
他的沉默让霓火更加心慌，霓火还想继续往下问，却被玄天拦住。
“他不是。”
“可他长得和若羽月一样。”
玄天向她发问，“你认为头颅都没了的人，还能活得了？”
兽刑那天，若羽月为了救下莲刹，被戾熊咬断了头颅。那天夕阳红，没人能够忘却。
那个爱笑的孩子是真真切切地自那天后消失了。
霓火回忆起当时惨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爱笑的人死了，无情的人疯了，谁能想象惨状背后的真相全是因为一个人的喜乐？
冷风站在霓火身后，扶住她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
玄天向前走近，拾起地上月华剑直指穆南月，“你是何人对我不重要，我只要你怀里的人。”
见来人放肆无礼，旁边黄泉冥兽冲他怒声一吼，前掌来回在地上摩擦。
也算是一种威胁。
穆南月头也不抬，“吾的人，你凭什么要？”
“凭我会杀了你。”玄天眼里有了杀意，从未有人敢如此般挑衅他。
更何况，对方妄想同他争夺莲刹。
她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孩子——玄天心底油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想占有，是因为怕失去。面对这个同若羽月长得一样的男人，玄天心里是忐忑的。
他知道莲刹对若羽月的感情。
他担心她醒来一旦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
所以，他不可以冒险。
月华剑只是一个幌子，他要取他性命绝不是用剑——
楼外风雪还在呼啸，无墙围合的一层大厅四面灌风，冷风带进的飘雪打在人的身上，冰冰凉凉。
不过在驭冰术下，轻盈飘雪也能转瞬成为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雪花成了利镖，朝穆南月射去。
穆南月不躲，而是忽然倾身向下，吻住了女人因溅上血滴的红唇。
慢慢轻咬细啄她软嫩的唇瓣，他吻得委婉，又亲昵。
穆南月是故意的，舌尖抵着一颗药丸轻轻送进了她的嘴里。
他本是天龙，体内龙血能解百毒，治百病。方才莲刹无意喝了他的血，体内蛇毒已在慢慢化解。
可他不能让她现在醒过来。
喂莲刹服下的药，能使人脑海保持清醒状态，只是睁不开眼。
当事人知道缘故，但两人亲密一幕落在他人眼里，就成了另外一番理解。
玄天面容肃穆，攥着月华剑的手不停抖动。就只是站着不动，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气。
这个时候，玄天权当心里这份苦涩是来自对方的挑衅。他会恼，只因本属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夺去了。
玄天这般告诉自己。
喜欢莲刹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欲杀了他，夺回她。
然雪花镖一触上穆南月颈部皮肤，就如同击在了顽石上，直接弹开。
“这点伎俩，还杀不了吾。”
穆南月嘴角勾起一许兴味的笑。
抬眸再次看向站着的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意味不明的光。“吾作为若羽月的鬼魂。”
“向你们讨个真相。”
第273章 再杀他（1）（）
“什么。。。真相。。。”
死了的人，哪有什么真相可谈。
“在这个世上，鬼神一说何稽之谈！”
寒霜敛了玄天微颤的睫毛，生死天命，人亦能绝。
如遇鬼，杀鬼；如遇神，则弑神。
“不过都是障眼法。”剑光一晃睫上寒霜，他说，“刽子手下，只有死人。”
月华剑直直刺去，快如闪电驰骋。
“嗷——”野兽嚎叫震耳欲聋，黄泉冥兽高抬兽爪猛地往剑身上抓去。
玄天眼角余光轻蔑一斜，冰蔓剑身，森森寒气将冥兽兽爪全然包裹，冷冻成冰。
紧接冻冰碎炸之声，几块寒冰脆声弹落击地，裹着血淋淋的残爪皮肉。
庞大的冥兽重重摔倒在地，地上的兽血染红了雪，也蹭上它红色的立毛。
将红色显得更加滑亮。
与此同时，匕首“血尸”贯穿穆南月心脏位置。
血顺着他极为漂亮的嘴角，慢慢流下。
一滴神血落上莲刹眉心，她皱了眉，抬手拭去。
原来，要取吾性命的人，是你。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地不让她挣开。
男人眼里是极为没落的心疼——
“要想取吾的性命，你说，吾就给。”
穆南月抓着她的手，放到心口被贯穿的位置。
“心能给你，命又何足。”
他寥寞的眼神锁死在她颈上乌紫的勒痕。
“吾想不顾一切护你分毫不差，你却为吾差点死去。”语气渐凉。
——为取吾性命。
穆南月不是在怨她，也舍不得，只是在怪自己没早点意识到隐藏下的事实罢了。
一遇上她，他便是身在梦中再也看不清真相了。
若能提前知道她要的，他的曼华就不必再受伤。
“困在幻觉里的，一直只有吾。是吗？”
莲刹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不懂。
“为什么？”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现在在问什么。就是隐隐觉得心里有个位置，有处被撕裂的疼痛。
望着流溢指缝间的血，眼眶里有湿润跟着流淌。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要同她说那些话？为什么要用那样寂寞的目光，温柔的言语心疼她？
“为什么？”莲刹重复一遍。
质问他的态度，询问他说的话，审问他的目光。
从地莲狱出发的前一晚，宫主找到了她——
司徒玄幽：你妄救赎玄天，还想助他成为大陆新的魔地霸主。
她回的干脆：对，他不能一直被你折磨、羞辱。
那你知道他因为爱我，所以自愿吗？
她不相信，你们是血亲。
司徒玄幽冷嘲大笑，血亲如何，他便是爱我，才会一直受缚于我。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能将我取而代之。
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吗？
怎样？知道了真相，你还愿意跟着他？为他做一切事？
当初莲刹给的答案是肯定，在过去看不见希望的生命里，她只剩下玄天。
暗黑地狱里，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慰藉，靠得不一定是因为爱情。
司徒玄幽同她保证，她若能活着杀了一个人，便将人鱼之眼交予玄天。
所以今日，莲刹动手刺了穆南月。
她欲杀了一个自以为没有任何干系的陌、生、人。
第274章 再杀他（2）（）
你问吾为什么。
吾说：因为喜欢。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没再出声。
失了威风，黄泉冥兽颓然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能伤了黄泉冥兽的，只能是冥界里的物。
水木磊抱着黑蛇的身体，满脸的泪痕。已经说不清是什么具体表情了，太过复杂的神色夹杂在孩童的眼，让人生怜。
他低头望了眼地上的冥兽，又抬眸看着眼前跪地的天神。
一切，恍然就变了。
变得太快，太痛苦，黑蛇的身子在他环着的臂弯里也化成股黑烟散了。
晃晃空茫茫的双手，什么都没了。
一阵孩童的银铃笑声响起，水木磊趴在地上，身子因为大笑不停颤抖。
他一步步，爬到莲刹身旁。
胖乎乎的手攥着莲刹的裙角，“小莲，”
“莲姐姐，你真的把什么都忘了吗？”
他的手很脏，因为沾了好几个人的血，在莲刹红色的裙袂印下了更深的红色手印。
然而，莲刹的沉默，蹙紧的眉头，眼底难掩滑过的嫌恶，逼尽了他最后的期望。
水木磊松开了她的裙角，用着与外表完全不搭的成熟语气说：“狠心的女人，你会后悔的。”
心底被撕裂的地方更痛，错过了什么，又会后悔什么。
她竟没有出声反对。
眸里夹杂的嫌恶，不是因为嫌他在自己裙上留下了血渍，却是水木磊滚热的目光逼得她莫名心慌。
她讨厌这般，厌恶这般奇怪的心思。
水木磊挪动着小小的身子，把手搭在了穆南月的身上，将全身灵力一点点灌入男人的体内。
天神殿下，您这般值得吗？
您还是您，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冥王曼华了。
您抛下一切，入人世，只为护她一世平安。
冥王曼华，你一定要后悔。
今世你辜负的是，一个天神的护佑。
虽然他还不懂在冥界时，冥王殿下要装作不认识小莲的模样，也不懂入世时，冥王殿下要化成摆渡人的模样。
他现在只知道，冥界的神祗就要牺牲自己，为了那根本不值得的喜欢。
“走！”
穆南月又是一声极力呵斥，强忍压住涌上喉部的血。
“无论你如何努力，也证明不了你的无能。”
这话是讲给冥蛇听的，可也像是在无奈嘲笑自己。
瞧见男人愈加发白的脸色，水木磊狠心咬牙驳道，“您凶，是想我离开。”
“现在小黑留下，不是为了证明，而是想要保护。”
“就像您现在做的一样。”
“可是您同小黑是不一样的，只要您愿意多看其他人一眼，会有数不清的更好选择。”
水木磊指着莲刹说，“您可以不喜欢她，她早就不是冥神曼华。”
“她现在只是一个把刀捅进您心口的狠心女人，世上最无情的恶毒女人。”
曼华，曼华，曼华。
如密密麻麻细针扎般的头疼再次席卷来。
莲刹脸色瞬然变了，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要怕，吾在。”就像是哄着一个仓皇无措的孩子，穆南月用更轻的声音说，“不要想，不要听。”
白皙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他双手捂着她的耳。
笑容在残忍的血色里绚放。
强烈的血腥味充满鼻腔，莲刹瞳孔骤缩，用力将穆南月推开。
男人向前倾去，双手强撑在地上，她哆嗦着站了起来。
脚下一步，半步地向后移动。
“莲刹，过来。”
闻声回头，她见着玄天伸出的手，犹豫了。
脚下如有千斤重，将她拖入寒冰雪地。没再看玄天，目光也没有去寻穆南月，莲刹侧眼望楼外的呼啸的风雪瞧去。
寒冰，冷得她瑟瑟发抖。
莲刹，你还在顾忌什么。
眼中杀意不减，玄天垂下左手，执剑的右手一扬。
月华剑脱手而出，缠着游走的一圈圈冰丝。一旦月华剑扎入人的心脏，上面缠绕的冰丝就会随之钻入，将心脏绞裂。
“不要！”
晚了，完了。
第275章 忆起（1）（）
月华剑，准确无误地从穆南月的胸膛刺穿过去。
一支插入心口的匕首，一把贯穿身体的利剑，割裂暗夜神祗的灵魂。
她动的手，她用的剑。
是她，莲刹，亲自将最有为的神子从天上摘下，然后碾碎成埃。
可穆南月只是很轻松地望着她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痛楚。
那满眼的红色不像是他流出的血，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果断又决然地拔出了胸口插着的剑。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