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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中)〔俄〕列夫. 托尔斯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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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用不着。”她慌忙打断他的话,脸色顿时开朗起来。“您想想,您路上还需要什么。”

    “好象不需要什么了。 谢谢您。”

    典狱长走到他们跟前。 聂赫留朵夫不等他开口,就同玛丝洛娃告辞,走出监狱。 他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而平静的心情,觉得一切人都很可爱。不论玛丝洛娃的行为怎样,他对她的爱都不会改变。 这种想法使他高兴,使他的精神升华到空前的高度。 让她去同医士调情吧,那是她的事。 他聂赫留朵夫爱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为了上帝。

    不过,聂赫留朵夫信以为真的即玛丝洛娃同医士调情而被逐出医院,其实是这么一回事:玛丝洛娃有一次奉女医士派遣,到走廊尽头药房里去取草药,在那里碰到那个满脸粉刺的高个子医士乌斯基诺夫。乌斯基诺夫一直跟她纠缠不休,她很讨厌他。 这一次玛丝洛娃为了摆脱他,把他使劲推了一把,使他撞在药架上,有两个药瓶从架上掉下来,砸碎了。这时候,主任医师正好从走廊上经过,听见砸碎瓶子的声音,又看见玛丝洛娃脸面红耳赤跑出来,就生气地对她嚷道:“喂,小娘们,你要是在这里跟人家搞鬼,就请你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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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去,从眼镜架上严厉地瞧着医士,说。医士为自己辩白时陪着笑脸。主任医师没有听完他的话,抬起头来,透过眼镜对他瞧瞧,就到病房里去了。 当天他就要典狱长另派一个稳重些的女助手来接替玛丝洛娃。 所谓玛丝洛娃同医士调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玛丝洛娃因同男人调情的罪名被逐出医院,这使她感到特别难堪,因为她早已讨厌跟男人发生什么关系,自从她同聂赫留朵夫重逢以后,就更加憎恶这种事。所有的男人,包括满脸粉刺的医士在内,根据她过去的身分和现在的处境,都认为有权侮辱她,却竟然遭到她的拒绝,都不禁感到惊奇。 她却觉得极其委屈,不由得为自己的身世暗自流泪。 这会儿,她从牢房里出来同聂赫留朵夫见面,猜想他一定已听到她的新罪名,想为自己辩白一番,说这事是冤枉的。 但觉得他不会相信,只会更加怀疑,于是哽住喉咙,说不下去。尽管玛丝洛娃仍然认为并竭力要让自己相信,正象第二次见面时她对他说的那样,她没有原谅他,她恨他。 但其实她早已重新爱着他了,而且爱得那么深,凡是他要她做的,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做。 她戒了烟酒,不再卖弄风情,还到医院里做杂务工。 她所以这样做,只因为这是他的愿望。 每次他提出要同她结婚,她总是断然拒绝,不肯接受这样的牺牲。这固然是由于她有一次高傲地对他说过这话,不愿再改口,但主要却是由于她知道,同她结婚,他会遭到不幸。 她下定决心不接受他的牺牲。 而一想到他瞧不起她,认为她还是原来那种人,而没有看到她精神上的变化,她又觉得十分委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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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可能认为她在医院里做了什么丑事。 这个念头比她听到最后判决服苦役的消息还要使她伤心。

    三十

    玛丝洛娃可能随第一批犯人遣送出去,因此聂赫留朵夫积极做着动身前的准备。 但要做的事太多,他觉得无论有多少时间都来不及。 他现在的情况同以前正好相反。 以前他要想出些事来做,而且永远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德米特里。伊凡内奇。 聂赫留朵夫。 不过,尽管生活里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他本人,那些事情本身却都很乏味。 现在的事情都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他聂赫留朵夫,但这些事情却是有意义的,很吸引人,而且多得数不清。不仅如此,以前别人为聂赫留朵夫办事总使他感到烦恼和不满;如今为别人做事却使他心情十分愉快。聂赫留朵夫现在要做的事可分三类。 他把事情这样凭他的古板作风分了类,并且据此把有关文件分别放在三个文件夹里。第一类事是为了玛丝洛娃和对她的帮助。 这方面主要就是为告御状奔走,争取支持,以及为西伯利亚之行做好准备。第二类事是处理地产。 在巴诺沃,农民已得到土地,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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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缴付地租,作为农民的公益金。 但为了使这件事在法律上生效,他必须立下契约和遗嘱,并且在上面签字。 在库兹明斯科耶,事情象他生前安排的一样,就是他得收地租,得规定交租期限,并且确定从这笔钱中提取多少作为生活费,留下多少给农民做福利。 他还不知道西伯利亚之行需要花多少钱,因此这笔收入他还不敢全部放弃,只是把它减去了一半。第三类事是帮助囚犯们,并且求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初,他遇到向他求助的犯人,总是立刻为他们奔走,竭力减轻他们的痛苦;但后来求助的人实在太多,他无法一一帮助他们,这样他就情不自禁地承担起第四类事来。 这一类事他近来最感兴趣。第四类事就是要解答这样一个问题:所谓刑事法庭这种奇怪的机关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必要存在?是怎么产生的?

    有了这种机关,也就产生了他同部分囚徒相识的监狱,即从彼得保罗要塞起到萨哈林岛止的种种监狱,而成千上万的人由于有了这么一部莫名其妙的刑法正在那里受尽苦难。聂赫留朵夫通过他同囚徒的私人关系,通过他同律师、监狱牧师和典狱长的谈话,以及对被监禁人的经历了解,他把囚徒,也就是所谓罪犯,归纳为五种人。第一种是完全无罪的,是法庭错判的受害者。 例如被诬告的纵火犯明肖夫,又如玛丝洛娃和其他人。这种人不很多,据神父估计,大约占百分之七,但他们的遭遇尤其引人同情。第二种人是在狂怒、嫉妒、酗酒等特殊情况下做了什么事而被判刑的。那些审判他们的人,要是处在同样情况下,多半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种人,据聂赫留朵夫估计,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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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过全体罪犯的半数。第三种人受惩罚是由于他们做了自认为极其平常甚至良好的事,但他们的行为,按照那些和他们持有不同观点的制定法律的人看来,就是犯罪。属于这一种的有贩卖私酒的,有走私的,有在地主和公家大树林里割草打柴的。 还有盗窃成性的山民、不信教的和打劫教堂的也属于这一种。第四种人成为罪犯,只是因为他们的品德高于社会上的一般人。 这些人包括教派信徒,为争取独立而造反的波兰人和契尔克斯人,也包括为反抗政府而被判刑的各种政治犯——社会主义者和罢工工人。这种人是社会上的优秀分子,据聂赫留朵夫估计,他们所占的百分比很大。最后,第五种是这样一些人,社会对他们所犯的罪要比他们对社会所犯的罪重得多。 社会把他们抛弃,他们经常受到压迫和诱惑,以致头脑愚钝,就象那个偷旧地毯的小伙子和聂赫留朵夫在监狱内外看到的几百名罪犯那样。 他们不断受到生活的压力,以致做出那些所谓犯罪的行为来。 据聂赫留朵夫观察,有好多盗贼和凶手就属于这一种。 近来他同其中的一部分人有过接触。至于那些道德败坏、腐化堕落的,聂赫留朵夫通过深入了解,认为也可归到这一种。 然而犯罪学新派却把他们称为“犯罪型”

    ,认为社会上存在这种人,就是刑法和惩罚必不可少的主要证据。 照聂赫留朵夫看来,社会对这些人所犯的罪,其实远远超过他们对社会所犯的罪,不过,社会不是对他们本人犯了罪,而是以前对他们的父母和祖先犯了罪。吸引聂赫留朵夫的注意的是这些人中的惯窃奥霍京。 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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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京是妓女的私生子,从小在夜店里长大,活到三十岁也没有见过一个道德比警察更高尚的人。 他从少年时代起就在盗贼群中厮混,却有天赋的滑稽的才能,招人喜爱。 他要求聂赫留朵夫帮忙,同时却又嘲笑自己,嘲笑法官,嘲笑监狱,嘲笑一切法律——不但嘲笑刑法,而且嘲笑神的律法。 另一个是相貌英俊的费多罗夫,他带领一伙匪徒劫掠一个年老的官吏,并把他打死。 费多罗夫出身农民,他父亲的房屋被别人非法霸占,他自己后来当了兵,在军队里因为爱上军官的情妇而吃尽了苦头。 他天生活泼热情,到处寻欢作乐。 在他的心目中,天下没有一个人会克制欲望,及时享乐。 他也从来不知道,人生在世除了享乐还有其他目标。 聂赫留朵夫看得很清楚,这两个人都禀赋优异,只是缺少教养,以致畸形发展,犹如植物无人照管就会疯长,长成畸形一样。 他还见过一个流浪汉和一个女人,他们麻木迟钝、表面残酷,使人望而生畏,但他怎么也看不出他们就是意大利犯罪学派所谓的“犯罪型”。他只觉得他讨厌他们,就象他讨厌监狱外面那些穿礼服、佩肩章的男人和全身饰满花边的女人一样。为什么上述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坐牢,而另一些与他们一样的人却自由自在,还可以对他们进行审判?这就是聂赫留朵夫所关心的第四类事。聂赫留朵夫起初想从书本上找到这问题的答案,他就把凡是同这问题有关的书都买来。他买了龙勃罗梭、嘉罗法洛、费利、李斯特、摩德斯莱、塔尔德的著作,用心阅读,但越读越感到失望。 有些人研究学问,目的不是在学术方面做点什么事,例如写作、辩论、教书等等,而是在寻找一些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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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生活问题的答案,其结果往往令人失望。 聂赫留朵夫现在碰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学术给他解答了成千上万个同刑法有关的深奥问题,可就是没有解答他的问题。 他提出的问题很简单。 他问: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把另一些人关押起来,加以虐待、鞭挞、流放、杀害,而他们自己其实跟被他们虐待、鞭挞、杀害的人毫无区别?

    他们凭什么可以这样胡作非为?

    回答他的却是各种各样的议论:人有没有表达自己意志的自由?

    能不能用头盖骨测定法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属于“犯罪型”?

    遗传在犯罪中起什么作用?有没有天生道德败坏的人?究竟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疯狂?什么是退化?什么是气质?气候、食物、愚昧、摹仿、催眠、情欲对犯罪有什么影响?什么是社会?社会有哪些责任?等等,等等。这些议论使聂赫留朵夫想起一个放学回家的男孩曾这样回答他的问题。 聂赫留朵夫问他有没有学会拼法。 男孩回答说:“学会了。”

    “好,那么你拼一下‘爪子’这个词。”

    “什么‘爪子’?

    是狗爪子吗?“那个男孩狡猾地回答他。 在那些学术著作里,聂赫留朵夫为他的主要问题所找到的,也就是这种反问式的答案。那些书里有许多聪明、深奥、有趣的见解,但就是没有回答他的主要问题:凭什么有些人可以惩罚另一些人?不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所有的议论都归结为一点,那就是替惩罚作辩解,认为不能缺少惩罚,这是天经地义。 聂赫留朵夫看了很多书,但断断续续,这样他就把找不到答案归咎于钻研不足,希望答案以后能寻找到。 就因为这个缘故,他还不能肯定近来越来越频繁地萦绕在头脑里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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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包括玛丝洛娃在内的那批犯人,预定七月五日出发。 聂赫留朵夫准备在那天跟她一起走。 动身前一天,聂赫留朵夫的姐姐和姐夫一起进城来,同他再见一面。聂赫留朵夫的姐姐娜塔丽雅比弟弟大十岁。 他的成长多少受到她的影响。 他小时候,姐姐很喜欢他。 后来,在她快出嫁时,他们特别谈得来,简直象同龄人那样默契,虽然她已是个二十五岁的姑娘,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当时她曾爱上弟弟的朋友尼科连卡,后来尼科连卡死了。 姐弟俩都很爱尼科连卡,因为他们都具备四海一家的博爱精神。后来他们俩都堕落了:他到军队里服务,沾染了不良习气;她则嫁了人,但她只在肉体上爱丈夫,而她的丈夫对她同弟弟之间以前认为最神圣最宝贵的一切不仅不喜爱,甚至不理解他们的感情,还把她原来作为生活目标的追求道德完善和为人们服务的志向,说成纯属虚荣心作怪,想在大家面前出风头。娜塔丽雅的丈夫拉戈任斯基没有名望,也没有产业,但是个头脑灵活的官场老手。 周旋于自由派和保守派之间,他随机应变,左右逢源,尽量利用此时此地能给他的生活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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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利益的那一派。 不过,他在司法界飞黄腾达,步步高升,还主要是依靠某种能博得女人欢心的特殊本领。 他在国外认识聂赫留朵夫一家时,年纪已经不很轻了。 他使年纪也不算太轻的姑娘娜塔丽雅爱上他,并违背她母亲的心意同她结了婚。 她母亲认为这门亲事不是门当户对。 聂赫留朵夫也憎恨姐夫,虽然他竭力克制这种情绪,避免想到这一点。 聂赫留朵夫所以对姐夫反感,是因为姐夫感情庸俗,目光短浅而又刚愎自用。 不过,他对他反感的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姐姐居然会那么热烈、自私,从肉体上爱上这个精神贫乏的人,并且为了讨好他而摒弃自己的一切美德。聂赫留朵夫每次想到,娜塔丽雅就是这个浑身汗毛、秃头发亮且刚愎自用的人的妻子,心里就很痛苦。 他甚至对这个人的孩子都感到按捺不住的嫌恶。 每次听说娜塔丽雅要生孩子,他就会产生一种痛惜的感情,仿佛她从这个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又传染到了什么脏东西。拉戈任斯基夫妇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但这次没有带来。 他们在一家最好的旅馆里开了一套最好的房间后,娜塔丽雅立刻乘车到娘家去,但在那里没有碰到弟弟。 阿格拉斐娜告诉她,弟弟已搬到一个带有家具的公寓里。 娜塔丽雅又到那里去找他。 在光线昏暗、恶臭难闻、白天也点着灯的走廊里,一个肮脏的茶房告诉她,公爵不在家。娜塔丽雅想到弟弟房间里,给他留一张字条。 茶房就领她去。娜塔丽雅走进聂赫留朵夫的两个小房间,仔细观看了一下。 处处都看到她所熟悉的那种整齐清洁,但同时也发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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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里的陈设简朴得使她吃惊。 她看见写字台上放着那个镶有铜狗的吸墨纸床,还有几个文件夹、一些纸张和文具、几本《刑法典》、一本英文的亨利。 乔治的著作和一本法文的塔尔德的著作,书里还夹着一把她所熟悉的弯曲大象牙刀。她在桌子旁写了一张字条,要他务必到她那里去一次,而且今天就去。 又对眼前的景象摇了摇头,就回旅馆了。娜塔丽雅现在对弟弟的两件事很关心:一件是他要同卡秋莎结婚,这是她在她居住的城里听到的,那里对此事议论纷纷;另一件是他要把土地交给农民,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而且被许多人看作危险的政治行为。 他要同卡秋莎结婚,娜塔丽雅心里一方面有点高兴。 她欣赏这种果断行为,因为又看到了出嫁前他们姐弟俩的本来面目,另一方面又想到弟弟竟然要同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结婚,则感到不寒而栗。 相比之下后面这种感情要强烈得多,于是她决定竭力去影响他,劝阻他,虽然知道这是极其困难的。至于他打算把土地交给农民,那件事她并不怎么关心。但丈夫对此却十分愤慨,要她劝阻弟弟。 拉戈任斯基说,这种行为是轻举妄动,自我欣赏。 它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被认为是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把土地交给农民,租金也归农民使用,这究竟有什么意思?”他说,“要是他真想这样做,他尽可以通过农民银行把土地卖出去。 这样还说得过去。 总之,这种行为近乎精神失常。”拉戈任斯基说,并且心里已经在考虑聂赫留朵夫需要有个监护人。他要妻子务必同弟弟认真谈谈他这个古怪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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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聂赫留朵夫回到家里,发现桌上有姐姐的字条,就立刻坐车去找她。 这时已是黄昏。 拉戈任斯基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娜塔丽雅独自迎接弟弟。她穿一件小腰身黑绸连衣裙,胸前扎着一个红花结,蓬蓬松松的乌黑头发梳成此时时髦的款式。 显然她竭力打扮得年轻漂亮,是要讨年龄相同的丈夫的欢心。 一看见弟弟,她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向他走去,绸连衣裙的下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们接吻,笑眯眯地对视了一下,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姿态神秘而难以用语言表达,但感情真挚。 接着他们便开始交谈,谈话就不那么真挚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还是第一次见面。“你胖了,显得更年轻了。”弟弟说。姐姐高兴得嘴唇都皱起来。“你可瘦了。”

    “那么,姐夫怎么样?”聂赫留朵夫问。“他在休息。 他一夜没睡。”

    他们有许多知心话要说,却一句也没有说,倒是他们的眼神说出丁他们嘴里没有说出来的话。“我去你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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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知道。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 房子太大,我住在那里觉得寂寞、孤独。 如今我什么也不需要了,你把东西统统拿去吧,就是那些家具什么的。”

    “是的,阿格拉斐娜对我说了,我到那里去过,那太感谢你了。 不过……”

    这当儿,旅馆茶房送来一套银茶具。茶房摆茶具的时候,姐弟俩没有说话。 娜塔丽雅坐到茶几后面的圈椅上,默默地斟茶。 聂赫留朵夫也默默不语。“哦,我说,德米特里,我都了解了。”娜塔丽雅瞟了他一眼,断然说。“是吗?你知道了,我很高兴。”

    “不过,她经历了那种生活,你还能指望她改过自新吗?”

    娜塔丽雅说。他挺直身子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双臂没有什么地方可放,留神地听她说话,竭力好好领会她的意思,好好回答她的话。他最近一次同玛丝洛娃见面,情绪很好,心里仍充满宁静的快乐,看见什么人都很高兴。“我不要她改过自新,我只要我自己重新做人。”他回答说。娜塔丽雅叹了一口气。“不结婚也有别的办法。”

    “可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再说,这个办法可以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我到了那里就能成为一个有益的人。”

    “我认为,你不可能幸福。”娜塔丽雅说。“我并不要个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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