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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上并无武技高手了啊?”
虞周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墨门这样组织严密的学派不同其他,战力之强横即便式微的时候因为不敢小看。
琢磨下就知道了,祖师爷墨子是个剑道高手,他们干的又是劝和的营生,两根大腿快掐起来了,要想安抚下来不只需要嘴吧?至少膀子比腿粗能按住……
“无妨,此次较技输赢不重要,只要缓和一下便好,传令下去,把弩通通收起来!”
陈婴点头应允:“那只好这么办了,你我各自上场,还有呢?魏老来不来?”
虞周眉头一皱:“那要看田钜子是否出手了,我估计应该不会。”
“好,那我再挑二人!”
一番商量之后,曹江当仁不让:“不用挑了,就我吧!”
门外的墨者一肚子火气,他又何尝不是,虞周叮嘱一句点到为止也就不多言,最后一个干脆选定射箭那少年,他惹出来的麻烦怎么逃得开?
正当皮实的年纪,混小子跌落栅墙之后屁事儿没有,爬起来拍了拍就笑得捡了钱一般,仿佛出阵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各自选派好了人,虞周的对手便是那个叫的最凶的大块头,不过现在声音最尖锐的是身后是两个丫头,特别是大呼小叫的虞悦。
“在下陈婴,还请见教。”
“吕备见过,请!”
话不多说,两人拉开架势试探起来,从虞周的角度看,陈婴的武技只能算中平中正,不过吕备也没高到哪儿去,而且显然事先得到过叮嘱,出招全无杀气劲道稍欠,两人这第一场算是把基调定下了,闷的虞周那对手直挠头。
一场平局之后,接下来可就不那么平和了,射箭的那小子对面也是个少年,擅使的却是一根长棍,把他追的满场乱窜不说,棍棒次次落到那小子屁股上,看的两边人都想发笑。
“哇呀呀,换个地方下手啊……你敢不敢报个名号来,子期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哎呀……”
“雷烈!”
说完又是一棍打过去,这次却把虞周看的起了身白毛汗,因为是用捅的!
这万一有个好歹……
眼看裤子都夹进去了,那小子竟浑然无事,回头骂道:“给小爷记住了,我叫武戚,日后一定……哎呀,还打……子期说打人不打脸的……”
连续两次被卖,虞周已经把头埋进裤裆,你他娘的什么用词,那是你的脸啊?
第一百零一章 师父惹祸徒弟还()
历经一平一负之后,倒是曹江爆发出别样的凶劲拿下一局,这也难怪,
他可是最早跟随季康习武的那批少年,腿脚不便成了三叔加大负荷的理由。
所以要说谁吃苦最多,无疑是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季康对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四肢俱全尚且努力不缀,你有什么理由偷懒?
田襄子明显是个心细的领袖,他跟山民们心照不宣的安排出场次序,很好的宣泄了每个人的情绪,所以真正的试探就该是虞周和他的对手。
“虞周虞子期。”
对面的家伙仿佛与刚才聒噪之时判若两人,魁梧的身型施起礼来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违和。
“鲁季,鲁子牛。”
这样取字的人家真不多见,虞周放下心中诧异,开口问道:“鲁兄惯用何种兵器?”
鲁季略一摆手:“你用何兵器,我便用何。”
我勒个去,这还是个精通百兵的人物?太凶残了吧?
虞周压下去拿宝剑的冲动,随意选了两把寻常长剑,这才与他分持而立,以神兵利器取胜那就赢阵输人了。
“徒儿!何必这般迂腐,为师把长军剑拿来了!”
虞周眼皮跳了跳,不理会忽然出现的老不正经,天目被项籍带走了,这把长军已经无所匹敌,真要以此欺人对方肯定不能心服,况且虞周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剑术到底在什么水平。
“请!”
有名字的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鲁季脸色柔和一些,也低声回应一声,他身后的田襄子却眉头深锁,观这后生为人有礼有节心思机敏灵变,怎么他师父如此不堪?似乎有些……熟悉?
田襄子的脸色已经无人关注,因为鲁季最先动了,虞周的剑术也是以灵巧迅捷见长,此时依然不适应节奏,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他本能的侧身横剑相格,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入耳,虎口传来阵阵发麻的感觉。
二人错身之后都慎重许多,如果有细心之人就会发现,他俩呼出白气的频率几乎一致,而鲁季这边稍显粗长一些。
试探是相互的,就在鲁季忍不住眨眼之时,一片雪雾腾地而起,虞周倾斜着剑尖欺身而上,这样的招式对于速度有些影响,却让人难以判断出招位置,也许手腕一抖,本以为刺向肩头的长剑就换成小腹。
见此妙招,就连田襄子都惊奇的轻“咦”一声,鲁季更加不敢怠慢,绰起长剑就在身前画了个圈,以期挡下全部变招。
谁知虞周根本不往前凑,趁着鲁季挽剑花的工夫,却把剑作斧用,眼看着是脚下一绊站立不稳,实则借势将长剑劈落下来。
鲁季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打法,众所周知,画圈子的时候不需要多少力道,所以他方才的应招虽然关照周全,可也难以硬对硬的相抗。
他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按着剑脊往前一挡,虞周的剑招已经重重劈落在上,长剑略微弯曲的时候,鲁季脚尖相互轻点,顺着这股力道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完全避开。
虞周狠提一口气以剑拄地才稳住身型,说实话,他这招用的并不高妙,因为两个人的身型差距摆在那里,力道也是自己不占优,也只用个出其不意罢了。
小丫头们可不管,初次见到正式比剑的情形,俩人早就忘了自己所学,拼了命的鼓掌叫好,在她们眼中,那就是哥哥一剑劈退对方。
田襄子的脸色更加凝重,凌乱的苍髯随风而动,干枯的手掌不自觉比划起来,时不时的点头咬牙,也不知是赞许还是痛恨,那表情费解的很。
一招占优之后,虞周更不饶人,这次率先欺身而上,脚下连点步步近逼,手中的长剑却如一把带着荆棘的巨锁当头罩下。
鲁季不敢大意,一边沉着的应对一边考虑反击,却在刚冒出点闪光的时候就被打断。
说实话,虞周毕竟学剑不如他长,所以剑术不比鲁季来的老辣,却胜在出人意料的招式频频而动,直攻的鲁季全神以待。
场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正如久久不能落下的雪雾,而场下的田襄子也是手上不停,照理说他这样的一门执掌作出如此行径难免为人不齿,因为有偷师之嫌,也不知怎么回事,坐在对面的魏辙竟然视而不见。
叮叮当当的长剑交击声停下之时,田襄子豁然起身,腮上乱抖手上发颤,竟然飞身扑了出去,与此同时,魏辙也是一声怪叫,踢开身后的椅子夺路而逃。
就在大伙疑惑的时候,谁知田襄子找的是虞周,他变手为爪紧抓其双肩,两只眼睛瞪得吓人。
“他在哪?崔广元在哪?”
这下别说山上诸人,就连鲁季都看不过眼了,哪有武者较技忽然横插一脚的,为人所不齿也!
何况这还差着辈分,什么时候也没见恩师这般大失分寸啊?
“田师!鲁季尚与子期比剑较量当中!”
田襄子不耐烦道:“那子牛便认输吧!他在哪?”
“……”
场内场外全都注目这位齐墨钜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两个小丫头更是上来踢打,却也不能动之分毫。
“前辈,您问的到底是谁啊?”
“崔广元!那个哑巴,不正是教你剑术的人吗?”
虞周搭眼一撇,发现师父的位置早已人去椅子空,心说又被坑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娄子有多大。
“前辈,您抓着晚辈也没用啊,家师刚刚离开此地,只怕是看您想起什么了!”
这一提醒,田襄子也扭头一看,方才那个抱宝剑而来的无赖老叟已经不见踪迹,他闭目沉思一会,忽然仰天而笑:“老贼!终于被我找到窝里来了!这回看你往哪跑!”
虞周听得心惊肉跳,这口气怎么像生死大敌啊,魏老头就这么没节操的跑了?
特么的!你提前说一声老子不让人把弩收起来也行啊,好歹还有点反击之力。
现在玩着君子较技那一套,高门前辈忽然变成仇敌了,田襄子要是大开杀戒,这漫山遍野的人头都不够他砍的。
虞周正在暗叹遇人不淑,田襄子再次变脸,和颜悦色问道:“子期贤侄,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不是跑了吗,你现在追还来得及,何苦为难我们后辈。”
“嗯,这相互推脱的模样像是师徒,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做主,只要你交出钜子令,我墨者行会就答应你三个条件!”
“钜子……令!?”
天杀的,坑死了!谁特么见过啊!
第一百零二章 钜子令是祸端()
钜子令,虞周确实没见过,不过听名字就高大上,看田襄子紧张的模样,闹不好这玩意还是号令三家墨门的信物,只是……怎么会跟魏辙有关?
而且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还不得换来整个墨门的追杀?结果田襄子接下来的态度让虞周摸不清头脑,口称老贼咬牙切齿却看不出几分恨意,更多像是羞恼难耐?
而且听自家钜子提起的时候,另外几个墨门弟子也没有终于寻到仇敌的感觉,年轻的雷烈甚至露出几分尊崇。
虞周一把揽过两个拳打脚踢的小妹,小心问道:“田钜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襄子激动的情绪总算平复几分,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些往日丑事不提也罢,你若有暇去问崔老好了……”
“呃……钜子,我师父姓魏。”
“……”
田襄子额头的青筋暴跳几下,嘴角抽了抽:“呵呵……崔……魏老还真是不拘一格,一瞒就是三十年。”
听这口气是陈年恩怨,用了三十年的名字,连虞周都说不好那无良老头到底姓甚名谁。
在这站着干说也不是办法,虽然对方没表露出丝毫恶意,但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不怎么好,何况关乎诸多人的性命,虞周打算拿回主动权。
“钜子,不妨进坞堡详谈如何?真要找钜子令在下也要详细了解一番。”
“也好,前面领路。”
墨门本身就是机关大家,这一路过去,几个墨者的眼睛都有点不够看,如果不是钜子就在前面,他们早就一头扎进农田里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虞周可没有显摆的心思,径直把人领到会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魏辙已经在等待了,两人都是一愣,虞周心说那你刚才跑什么啊,害的我提心吊胆半天。
田襄子拿手点着说了个“你”,结果“你”了好几下都没说出完整的话。
“怎么?不认识了?”
“你……你还没死啊?”
魏辙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老鬼活得好好的,老夫为何会死。”
“那你到底姓甚名谁?”
“拿着钜子令,老夫便是崔广元,把那东西一扔,老夫便是魏辙。”
田襄子的眼珠瞪的比牛还大:“你把钜子令扔了?”
“稍安勿躁……”
“我怎么稍安怎么勿躁!崔……魏老啊,你当真要做墨门的死敌吗!?”
二人越说越激动,虞周一看只好领着旁人先出去,想让他们自己掰扯。
谁知约好的一样,二老同时出声留下个弟子,墨家那边留下的,却是他之前的对手鲁季。
“田老鬼,你有没有想过,没了钜子令的墨门到底会怎么样?”
田襄子看样气的不轻,浑身气血极速运行,带着厚茧的手脚都透出几分红色,头上更是白雾连连。
“还能怎么样!一直三家互不信服的维持下去呗!”
“那么……有了钜子令就能三家合一?”
“唉!总归是个名分有点希望,你当真给扔了?”
魏辙撇了撇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继续往下说道:“依老夫看,有这块钜子令,你们墨家反会加速消亡,也许不出几十年,就再也没有墨客光明正大的到处行走。”
田襄子皱眉不悦道:“魏老何出此言?”
“那我问你,这块钜子令有何来由?”
“那是我等门人师祖墨子……”
“一派胡言,墨子一生四处奔波平息战乱,最多收过数百弟子传道授业,什么时候以此为名自建宗门了?那墨门第一位钜子分明是禽滑厘。”
田襄子不明所以:“这又有何区别?身为弟子不正该传承学说广布世人吗?”
“最大的区别便是,能否为君上所容!”
“这是何意?!”
眼看老头还不开窍,魏辙一拍脑门:“徒儿,你来给这位田老讲解一下。”
虞周施礼之后笑得很阳光,说出的话却有些刺骨:“家师的意思是,一个墨子或许能被天下接受,三百个同样想法的弟子可就令各国君主头疼了。
想打哪座城池,得考虑墨者的意见,想攻某个国家,也需要绕过墨者,因为你们的本事太大了,足以左右天下战局。
那么咱们想想看,长此以往,会不会有那个国家的君主心中不满呢?就比如放弃攻宋的楚惠王,他真的心甘情愿的接受鲁班失利吗?
好,三百个弟子尚且好说,可是钜子令一出,天下墨者皆为一家,试问又有哪一位君王不忌惮呢?
听闻墨家最兴盛的时候,各国大王想要兴兵还需与墨者辩论一番,这样的威势何异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福祸之间的变化也就理所当然了。”
田襄子紧紧的皱着眉头,墨者本就是有大智慧之人,只是他们平时不考虑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之道,被魏辙师徒一点拨,各种没证实的想法涌现上来。
“田钜子,那么咱们继续往下想,身为大王积威甚重,却在战事上三番五次听命于他人,他们心生不满之后又会做什么?
好,小子心底有些阴暗——先贤孟胜的死真不是局吗?墨家三分真不是各国合力而为吗?从中得利最深的又是哪一国呢?”
旁边的鲁季脱口而出:“大秦!”
“没错,正是大秦,楚国因为杀死孟胜不得墨者人心,所以依旧留在大楚的多是隐逸之墨。
你们齐墨呢?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别忘了,齐国还有一个更大的学说圣地——稷下学宫,所以你们想要招收门徒恐怕要比其他地方更难一些吧?”
鲁季点头道:“确实如此,先祖当年也在稷下学宫好一番唇枪舌战。”
虞周心头灵犀一闪:“义不帝秦?”
“惭愧,鲁季有损先祖威名。”
还真是鲁仲连的后人?
还没等他多客套几句,沉思之后的田襄子说话了:“可现如今大秦已然统八荒扫六合,为何钜子令还是祸端?”
虞周心中轻叹,天真啊!
“田老只需打听一下秦墨最近的处境不就知道了?有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秦皇本就是个刚愎自负之人,如何容许超出他控制的势力?现在是你们墨家,恐怕接下来便是儒家!”
“我们墨者从不求名利……”
“你知道,我知道,秦皇虽也知道,可他不这样想!”
第一百零三章 齐墨去留()
看得出来,这番言论对于田襄子的打击有点大,老头使劲挠了挠头,本就打缕的须发更加纠结了。
魏辙继续端出高人架子,大冬天摇着一把破秃羽扇,鲁季低头看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虞周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敢问田钜子,你们是怎么跟我师父结识的?”
这下田襄子的表情精彩了,就像掉了钱被人捡到,他刚要道谢对方就踢他一脚。有感激,有疑惑,有吃惊,还有羞恼……
鲁季看了看田襄子,轻咳一声解释道:“在我们墨家,曾称魏老是'墨者之墨',但凡有点身份的子弟谁不知一个哑巴崔广元……”
“这是怎么回事?”
“正如名号那样,我们墨者多以调停战端为荣,魏老……却凭一人之力调停三墨!”
虞周顿时吓了一跳,这无良老头还有这本事这心思呢?那为什么许多墨者见到他都咬牙切齿的?
看透了虞周的疑惑,鲁季扭捏说道:“魏老的手段有些……不同寻常,我们墨者止战无非是说客先行,无法劝服的时候再帮助守城。
魏老……每当三墨论战他都会到,却是来捣乱的,闹到最后三墨一起追杀才算完结,这样的机会多了,几家钜子也就猜到几分,可是依然每次都被气的半死。
而且魏老言行愈加出格,近年更是以钜子令为饵诱我们三次……”
说到这里,魏辙忽然放眼而望:“老夫若说那三次并非我的本意,尔等信是不信?”
田襄子反唇道:“如果没有魏老胡闹的劣迹,老夫也就信了,您这性情太让人捉摸不透,谁知……”
话没说完,田襄子就瞪大双眼,因为放在他手上的正是朝思暮想的钜子令!
“你……你这是要还给墨家?”
“田老鬼,你先勘验是否有假。”
老头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仔仔细细看完一圈,嘴都咧到耳根了:“没错没错,这便是钜子令!”
“哦,那么这两块呢?”
两个墨客同时目瞪口呆,一模一样的三个钜子令让人眼花缭乱,田襄子脸色凝重,阴的都能滴下水来,挨个勘验之后,他身型一晃几乎站立不住,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嘴唇都有些青紫。
“这是从何而来?”
“这便是那三次分别出现的钜子令!”
不顾两个墨者难看的脸色,虞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哎呀,这是二桃杀三士啊,这是三虎竞食啊,这是……”
“你闭嘴!”
“墨家手艺独步天下,能将东西仿制的瞒过你们,非举国之力不能为!”
“秦皇?!”
三块假令牌足以证明君王确实对墨家抱有制约之心,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这还只是近年来发生的,再往前看呢?
墨家的前辈们为止战四处奔走的时候,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