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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颉利住到长安,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政府的非公开监视下。稢利全身心投入行为艺术,李世民的龙案上自然少不了相应的记录。考虑到东突厥作为一个实体政权已经不复存在,颉利的艺术行为仅仅是抒发一下思乡之情,对政府不构成任何实质性威胁,因此李世民对之并不反感,反倒是对这个多年的老对手心生怜悯之情。
为了帮助颉利恢复一个良好的精神面貌,李世民决定派他去有大量野生麋鹿的虢州当刺史,希望可以通过郊游狩猎来帮助他排解心中郁积的愁闷。
人事任命下来后,颉利并没有表现出唐太宗期望的欢喜,而是坚决辞让,不愿前往赴任。
李世民讨了个没趣,只能再次任命颉利为右卫大将军,赐良田美宅,再一次把他给供了起来。
这事儿看起来有些奇怪。唐太宗明明是一片好意,外出狩猎是颉利的老本行,对于颉利恢复身心健康大有裨益。可颉利却为何要辜负这一片好意呢?
事实上,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遇上这种情况,相信都会很高兴地去当这个虢州刺史,唯独颉利除外。只因为他也曾是一国之君。
作为东突厥汗国的大可汗,军事上一再惨败,政治上经营不善最终亡国,这本身就是对颉利最大的侮辱。虽说是被赦免了死罪,还得到了对方的优待,然而从喝令别人到被别人喝令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每天都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看不到出头之日,这才是颉利心中最大的苦闷。偏偏这苦闷又不能和任何人说,因为这种亡国的痛苦如果表现出来无异于宣布自己存有谋反之心。
原先的那些突厥酋长、贵族们可以继续做大唐的子民,不同的无非是主人从大帐中的颉利换成了金銮殿上的李世民。可他颉利不一样啊,他可是曾经的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现在每接受一次任命他都感觉是莫大的侮辱。所以唐太宗的一片好心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自己是别人可以随意踢来踢去的玩物。与其恭恭敬敬地叩谢恩典,多接受一次别人的命令,还不如坚决不去,少受一次这样的侮辱。
纵观各国历史,一国的文臣武将归顺敌方后备受重用的大有人在,但以君主的身份被俘或投降后还能大显身手的却几乎没有,他们能够做到寿终正寝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奢望了。
病在身,犹可治,病在心,根难治。
直到贞观八年,颉利去世,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好转。
颉利去世后,朝廷追封他为归义王,谥号“荒”(谥法:凶年无谷曰荒,认为他不修民政,年年用兵,导致国内缺吃少穿,民不聊生)。为照顾不同民族的风俗习惯,李世民特批原先东突厥的各部落民众前来送葬,并以火葬的形式将他安葬。
颉利死后,打小就一直照顾他的原东突厥官员吐谷浑邪极度悲伤,在留下一封遗书后自杀。遗书上表示自己是为颉利殉葬而死,希望朝廷能够满足他的愿望,把他埋葬在颉利的墓旁。李世民知道后十分惊奇和感动,万没想到夷狄之人君臣情分竟也如此深重,于是又加封吐谷浑邪为中郎将,并遵从他的遗愿将他安葬在颉利墓旁,并命令中书侍郎岑文本在两人的墓碑上记录下这段感人的故事。没过多久,最后归降大唐的原东突厥小可汗阿史那苏尼失同样为前主人自杀殉葬。
呜呼,千百年之后,对这两位的义气深重我仍要表示崇高的敬意!
第十九章 高鸟尽,良弓藏
说了这么久的东突厥,唐朝政府发生的一些变故都被搁下了。虽然除了玄武门之变外没有再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一些老朋友的境遇却是必须交代一下下的。
玄武门之变前,刘文静曾经由于浅水原战败被免职,后来他在李世民消灭薛仁果的势力后虽然又重新官拜民部尚书,但前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与此同时,他的好友裴寂却是平步青云,官居宰相。两下一对比,原本就因为浅水原失利而耿耿于怀的刘文静心理更加难以平衡。
唉!当年太原起兵,我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帮助大军攻城拔寨,虽不敢说居功至伟,却也是众人皆知。现在,裴寂那小子无德无能,只因为和李渊关系亲密,就坐到如此高位,凭什么啊?
当然,我是在浅水原败过一仗,可经过我的谋划,打胜的仗又有多少?不记功,只记过,公理何在?!现在我每天只能在这个官职上闲混日子不说,还要向那位身无寸功的裴宰相行礼,真是憋屈!呜呼!真的是做得多,错的也多。那些屁事不做,只会在领导身边阿谀拍马的小人们反而步步高升。真是混账!
我不爽!非常不爽!
朝堂之上,每次我发言都会遭到裴寂那小子的反对,皇上也是乱七八糟,不辨是非,只会一味偏袒姓裴的,剩下的都是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只会顺着皇上,不管我说的有理无理,一概都错。天啊,这又是为什么?!
心灰意懒的刘文静虽然对裴寂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是无能无力,于是美酒变成了他的好朋友,借酒浇愁成了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俗话说,酒乃穿肠毒药。从古至今,不计其数的风流人物皆栽在了酒上。刘文静也没能例外。
一天,刘文静和官拜散骑常侍的亲弟弟刘文起一起在家中饮酒。对于骨肉情深的弟弟,刘文静当然没有那么多顾忌,开怀畅饮,边喝边数落裴寂的各种糗事。这人一喝高了,嘴就不是自己的了,什么话都冒了出来。骂着骂着,刘文静怒火难耐,猛然拔出刀来,便往一旁的柱子上砍去,仿佛柱子便是那裴寂变的。他边砍还边叫嚣道:“终有一天要砍了裴寂那小子!”
刘文起也有自己的心事:“咳,我说哥啊,裴寂再蹦哒,不过也还是个人。兄弟我可惨了。最近我家中一直有怪事发生,搞得全家鸡犬不宁。前两天我找了个大仙来看了看,说是有鬼怪作祟。那个大仙这两天夜里一直在我家里作法,也不知成效如何。算了,不提这些了,来来,喝酒喝酒!”
这说者无心,听者可有意啊。这话恰巧被在隔壁房间里的一个小妾听去了。更不凑巧的是,这位美女近来正因为刘文静另纳新欢而怨恨不已呢。
于是她就偷偷找人把这些信息加工成了刘文静和弟弟找巫师作妖法诅咒皇帝,意图谋反,一张状子告到了官府。
这种牵涉到高级官员的谋逆大案很快便被上报到了李渊陛下的龙案上。接着很自然的,刘文静就下了大狱。
李渊十分震怒,他万没想到起兵功臣之一的刘文静居然也想造反。为了搞清楚来龙去脉,他派朝中重臣萧蠫去审讯刘文静。
本来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做法,但是李渊为了做到“公务员进行执法时至少要两人同时在场”的规定,又派了一个人同去。而这个人,正是裴寂。
裴寂并非什么宽宏大量、秉公执法的善人。刘文静对他的不满,早已溢于言表,双方当年的友谊早在多年的明争暗斗中灰飞烟灭了,剩下的,只有相互的怨恨和敌视。
于是当刘文静发现裴寂也是审讯者之一时,不由得万念俱灰。
李渊!那个贱妇告我谋反,你不想查明也就算了,明知我和裴某积怨甚深,却还是派他来一同审讯。就算我能讲清楚自己的清白,裴寂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你安排这样的人来问我,摆明是不想让我再活在这个世上啊!
罢了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既然我已不指望活着回家了,那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有啥说啥吧。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脸惋惜的裴寂同情地看着下面身披重镣的刘文静,一旁的萧蠫看在眼里却只感到不寒而栗——那是一种狐狸看着即将下锅的鸡的眼神。不过萧蠫毕竟也是在官场中打拼多年的老江湖了,深藏不露可是他的基本素质之一。于是在三人心态各异的沉默中,审讯正式开始。萧蠫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刘大人,你是朝中栋梁,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要去谋反?”
一脸不在乎的刘文静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萧蠫的眼睛,完全无视一旁裴寂的存在。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萧大人,你我都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今天刘某人也不和你绕弯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刘文静哪里有谋反了,不过是看某人不顺眼,发了几句怨话罢了。”
萧蠫自然知道刘文静话中的某人是谁,只是这话又不好挑明了说。但是审问又不能就此停下,这该如何是好呢?他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这时裴寂干咳了一声,故作不知状:“哦?不知何人惹怒了刘大人啊?”
刘文静一言不发,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他才一字一顿地开了口:“当年皇上刚刚做大将军时,将军府的司马(刘文静)和长史(裴寂)地位相差无异;可现在,原先的那位长史已经是一等的宰相,受到当今万岁的无比宠爱。我身为元老重臣,功劳显赫不敢说,但也是鞠躬尽瘁,可官职和各种赏赐却和长史大人相去甚远。当了这么多年官,家中都没有多少积蓄。换做是你,有点怨恨也是正常吧?”
沉默,又见沉默。
裴、萧二人完全没有料到刘文静会说得这么直接,这么现实。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径直地走了出去。背后目送他们的是刘文静复杂但又平静的目光。
对刘文静的审讯就此结束。
朝上的李渊也在密切关注着刘文静谋反案的审讯进度。在看了裴、萧二人提交的审讯记录后,他的金口玉言是这样的:“刘文静这样说话,谋逆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文静此言,反明甚)。”
这话也够直接的。
但是,大臣们并不都是像李渊认为的那样一味顺着皇帝的意思说话。以萧蠫为首的一批大臣反复申明,保证刘文静没有谋反的动机。身为秦王的李世民也一再进谏,认为起兵之前是刘文静对各种情况做了精心缜密的筹划,事情定下来之后才告知裴寂配合执行;如今天下既定,二人待遇相差甚大才会心生不满,但绝对不是想谋反,综合考虑应当饶过他这一回。
面对朝野上下的一片反对之声,李渊动摇了:虽然自己贵为皇帝,一言九鼎,但刘文静确实立有大功,现在又有这么多人肯站出来为他说话,可见刘文静和大臣们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处决了他,大臣们难免会认为朕对功臣过于冷酷,人心必然思变。更何况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帮着刘文静说话,真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就在李渊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人的话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刘文静当诛!
因为那个人对他说:“刘文静擅长权术,一肚子阴谋诡计,性情凶险又容易猜忌别人。他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和疯狂的行为已经很明显地把他那些罪恶想法暴露无疑。现在天下还没有完全安定,留着这么一个人,恐怕后患无穷啊!”
这个人,便是裴寂。
痛打落水狗,斩草要除根。
于是,大理寺依《唐律》判处刘文静、刘文起兄弟二人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抄家,没收全部财产的处罚。
此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
得知这一消息后,刘文静依然很平静,坦然自若地接受了这一结果,有滋有味地吃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断头饭。
刑场上,前民部尚书刘文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高鸟尽,良弓藏,果然不是虚妄之言啊!”
是年,刘文静五十二岁。
刘文静之死,原因固然有很多。但从他自身来看,最大的问题在于心态不好。
裴寂原先就是李渊的亲密好友,两人几乎就是磕头拜把子的交情。这关系,不是其他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掺和进来的。现在李渊当了皇上,裴寂荣升相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裴寂是否有功劳或者能耐有多大,都不是李渊考虑的问题。宰相么,又不止一个,裴寂只要安享富贵就行了,活儿自有别人去干。大家如果不服,有本事也来接近皇帝啊,你服侍的工夫若能达到裴寂的水准,相信当个宰相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处理刘文静的事情上,裴寂也确实是狠毒了些。一句话直接断送了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的性命。如果说当时裴寂曾经动过恻隐之心的话,那么朝中群臣为刘文静求情则彻底坚定了他堵住刘文静所有活路的决心。每当多一个人站出来为刘文静求情,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一下,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刘文静能量太大了,倘若这次让他侥幸逃过,一旦他日咸鱼翻身,万劫不复的必定是他裴某人。有时候救人如害己,便是这个道理。
刘文静功劳是很大,但不该公开与裴寂为敌,因为李渊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裴寂一边。正因为皇帝的偏好很明显,才会有投机钻营的人紧紧盯着刘文静,时刻准备抓刘文静的把柄来取悦裴寂进而取悦李渊,以此作为自己上升的垫脚石。这些,在官场中打拼这么多年的刘文静不会不知道,但他却全然不顾,任性妄为地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授人以柄,最终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幸的是,他的这个毛病还遗传到了儿子刘树义的身上。
贞观三年,太宗李世民为好友刘文静平反昭雪,加封刘树义为鲁国公,并将公主下嫁于他。按理说,刘树义应该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为皇帝卖命才对。可这个刘树义却一心记挂着父亲的冤死,对政府怀恨在心,居然有一天真的谋反了。这次谋反很快就被政府觉察到,几乎没有折腾出任何结果就被扑灭了,同他父亲一样,刘树义最终也以斩首示众的结果黯然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二十章 裴寂之死
刘文静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当属裴寂。可是裴寂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高枕无忧地走完人生的最后岁月。
玄武门之变后,裴寂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输家。他的后台老板李渊被迫宣布提前退出历史舞台。他毕生心血押的宝——原太子李建成也招呼都不打一个地弃他而去。突然丧失了保护和安全感的他却必须独自面对那个最不想面对的人——刘文静的好友李世民。
李渊当政期间,和裴寂一起当宰相的还有萧蠫,一个是尚书右仆射,一个是尚书左仆射。李世民正式登基时,裴寂已经官拜司空,为朝中最高级别官员。而新任的尚书右仆射,正是李世民的大舅子兼好友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之间,抛开亲戚关系不谈,简直就是裴寂和李渊的翻版:裴寂是李渊的好友,长孙无忌是李世民的好友;裴寂劝李渊起兵,长孙无忌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李渊掌权后认为裴寂功劳最大,拜为尚书右仆射,李世民登基后认为长孙无忌功劳最大,拜为尚书右仆射。
有朋友要问了,宰相不就是最大的官么?怎么又冒出个司空,还是最高级别?
其实,唐朝的宰相只是个泛称,不是具体的官名。
唐初,中书令、侍中和尚书令三者职务地位相同,都可称为宰相。后来由于李世民曾担任过尚书令一职,这个职位无人再敢出任,于是原先的副职尚书左仆射和尚书右仆射就自动升格为宰相级别。裴寂便是这样。
后来魏征、杜淹等分别以秘书监和吏部尚书的职务参与政事,于是“参知政事”等非正式称号也成了宰相,再往后什么“平章事”、“同中书门下三品”等等头衔也都纷纷粉墨登场。因此大家只要知道这些官职的含义就可以了。
因为宰相种类繁多,所以后来索性便开始以任职者的具体分工来定义宰相之职。比如战争时期,节度使就是宰相;和平时期,崇尚儒学,那么大学士就是宰相;重点转移到财政收入上来时,盐铁转运使就成了宰相。诸如此类,就不一一列举了。
除宰相外,还有三师:太师、太傅、太保,这三个官职乃是帝王之师。能担任此三职者必须是德高望重之人,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先空着,反正对朝政也没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此外,还有三公:太尉、司徒、司空。这三类官职属于超一品的荣誉头衔,名义上什么都管,实际上是什么都不管,但是级别放在那儿,尚书令什么的见到他们也要主动行礼。裴寂升为司空就是对他表示尊敬,但并没有什么实权。
总之,现在是贞观时代,掌门人换了,自己只剩下老资格,没有权力。这些,就是裴寂的具体情况。
对于自己的尴尬处境,裴寂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识时务地变了,变得相当收敛,小心翼翼,见谁都热情地打招呼,那模样,根本不是位列三公的重臣,反倒像是刚涉足官场的新人,姿态摆到不能再低。只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和刘文静是故交,自己原来又是李建成的嫡系,要说李世民对自己没有想法简直是自欺欺人。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多拉拢点人心,尽力消除与李世民之间的隔阂,就算哪天不小心触怒了龙颜,翻起老账来时,同僚们还能帮着说点好话。
还好,开始那几年李世民对裴司空还是十分客气的,对老臣该有的礼节一项不少,但裴寂仍然不敢大意。久经考验的他深知官场中的笑里藏刀、尔虞我诈,所以他反而是加倍低调。
一日,李世民前往郊外巡游,返回时特地下旨,让裴寂和长孙无忌同坐御车,好一起唠唠嗑。长孙无忌略作谦让,就准备上车。可再一想,人家裴司空还没动,自己怎么好抢先呢。于是便转身让道一边,请裴司空先上。
可裴寂却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脚在原地愣是没挪窝。
李世民见两人都不动,很是奇怪,就问道:“裴司空为何不上车啊?”
“臣不敢,臣惶恐。我等怎配与皇上共乘御车?”
“咳。裴司空是辅佐太上皇的元勋旧臣;无忌也是为皇家出过大力的,功劳赫赫。如果说你们俩都没有,那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
“谢皇上恩典。臣不过是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效力朝廷,并无大功。何况现在位列三公,已是尸位素餐,常常觉得自己不配这个位置。现在又怎敢忝登御车。”
“不要紧,朕让你们上来,你们就能上来。若是还不上车,莫非想抗旨不成?”
“这……臣惶恐。臣遵旨。”
御车坐着当然舒服,可对裴寂来说却是如坐针毡。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意气风发的皇帝,浑身禁不住直冒冷汗,不知道李世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旁的长孙无忌倒是泰然自若,和皇上是一唱一合,不时还共同发出会心的笑声。
唉,也不知我刚才那些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