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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说-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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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招呼。

贤真大师上前来,笑得却是有些僵,向江篱施了一礼,方道:“江施主肯前来,真是老衲的福气啊。”

江篱也回了一礼,道:“江篱也未料到,大师竟会在寺中,请各方豪杰,前来切磋武艺。”

这话说得句句带刺,贤真大师听了,原本便是装出来的笑意更是刹那间便消散而去,脸色涨得微红,略显尴尬,却未回江篱的话,反倒是道:“比试已开,请江施主去大殿。”

江篱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同贤真大师一道,来到大雄宝殿。他们从后门而入,进到殿内,便见平日里烧香拜佛的殿内,今日却都是一些习武之人,老的少的,挤的满满当当。众人见贤真大师前来,少不得上来见礼,再瞥见他身后江篱,脸上表情各异,只是都透着些杀气。

江篱不理会众人,只找了处空地站住,视线却看向殿外的空地上。那里已有不少人,分成几派各自站定,而那中心地方,却有两人正在缠斗。江篱定晴细看,却是黄峰山同绿湖居的人,只是,皆是一些门人,却不是掌门亲自出手。

她只觉有些好笑,脱口而出道:“想不到掌门未动手,手下弟子倒是个个都是急性子。”

众人听得她这话,脸上的表情皆有些有自然,却无人开口说话。江篱回头对丰元道:“走,咱们也看看热闹去。”说罢,便带头走出大殿。其余各派之人见江篱去凑热闹,便也一窝蜂地跟了出去。那宽阔的殿前空地,一下子挤进了不少人,倒似显得有些狭窄。

江篱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皆是一些熟面孔,自己盼着看到的人,却是未曾出现。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专心看场上的人比试。

那两个弟子,功夫皆为一般,只是旗鼓相当,故也是斗不少回合,依旧未分胜负。江篱看得仔细,只见那绿湖居的弟子斗至一半,一手忽然伸向背后。江篱猛得想起那个树林中的红衣少妇,眼前闪过那日的情景,竟是未及细想,袖中的一枚银蝶已是飞了出去。

便见这银蝶飞至两人中间,众人眼前闪过几道亮光,再回神时,便只听得那绿湖居的弟子哀叫一声,扶着自己的脸面,倒在了地上。

一旁观战的冲光道长本是自信满满,却见自己的手下瞬间落败,一下子变了脸色,冲上前去,仔细地查看他的伤情。他眼角余光看到地上的那枚银蝶,知是江篱之物,便大叫道:“江篱,你居然暗中伤人!”

听得他如此说,其余诸人皆看向江篱。贤真大师走上前来,念了声“阿弥陀佛”,待要往下说,却被江篱打断道:“道长此言差矣,你那徒儿,明明是中了自己发出的毒针,怎能赖我身上?”

冲光道长气得大叫道:“胡说,这玉蝶明明便是你之物。”

“他若不出暗器伤人,又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毁了自己的一只眼。道长,你若再不救他,只怕,他便不止是少一只眼那么简单了。”

那冲光道长细细一看,果凶自己的徒儿脸色已是发紫,中毒颇深,顾不得跟江篱斗嘴,赶忙用一帕子,将他眼中的毒针取出,又喂他吃了解药,方将他交予手下他人。

江篱却是满脸不屑,只与他对视一眼,便不再理会。冲光道长自知理亏,不敢继续纠缠,怕再吃大亏,只得闷声不响,退了下去。

黄宪良见江篱出手,救了自己门下弟子,便上前向她拱手道:“多谢江姑娘出手相救。”

江篱却面无表情,回道:“黄帮主客气了。”

场上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贤真大师走上几步,朗声道:“各位,此次比试只为切磋,万不可行暗算之法。”

冲光道长一听此话,便知在指自己,刚恢复的神色重又凝重起来,扭过头,不去看那贤真大师。

黄宪良因手下人占了先机,显得有些得意,虽说他心知自己的身手,要夺那武林盟主之位还有些困难,可是却也不愿就此放手,想要搏上一搏。

庞啸虎看他那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深,便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要向黄宪良讨教。

两人客气几句,便动起手来。江篱只觉烦闷无比,不知今日前来,究竟有何意义。只是此刻却是走脱不得,只得继续观战。

黄宪良与庞啸虎已是旁若无人的打将起来。他们二人,虽功夫不及江篱,却也是一派之掌,与方才那两个年轻弟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时耍出些高明的手段来,引得一旁观战之人连连叫好,那样子,倒不似在争武林盟主,更像是在各自秀些功夫,让众人开开眼界。

大约争斗了有上百个回合,两人似是有些疲累,出掌速度已是慢了下来,江篱心知,这已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分。饶是那黄宪良年轻气盛,内力绵长些,也不及庞啸虎经验老到,瞅准他的一个弱处,便不留情地攻了过去。虽是点到即止,黄宪良却也极讲规矩,见自己已入,便收了手,向庞啸虎认输,自退后几步,没入人群中。

庞啸虎赢了这一场,站在场中央,便见已有几派掌门跃跃欲试,想要跳将上来捡个便宜,便朝各处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慢待动手,且听老夫一言。”

那些人听得他如此说,便又收起手中的兵器,静待下文。

庞啸虎不停口,继续道:“各位今日前来,目的已很明确,庞某也不必遮遮掩掩。大伙儿来此,无非是为武林盟主之位而来。只是,这盟主之选既是要统领整个江湖,让各派归于平和,不再生死相争,此人却不止是要功夫精妙,还得以德服人,深具威望方可。若要说功夫,其实何须比试,在场之中,功夫孰高孰低,大家心中都有数,又何必打斗不休,徒伤和气。还不如平心静气,推举一个适当人选,方是上策。”

他这一番话,说得倒也颇有道理,只是这人人心中自有算盘,又怎会个个愿意听他的说辞,当下便见那先前与江篱斗过嘴的五松阁阁主崔玉胜上前一步,摇头笑道:“庞掌门此言差矣。既是盟主,功夫必得是最高方可,如若不然,他日统将起各派来,又以何服人。若有人那仗着自己身手高明,不服管教,蓄意为难盟主,到得那时,又是如何是好?”

崔玉胜的话说的也算在理,庞啸虎一时也想不到甚话来回他,不禁立在那里,只是沉默。崔玉胜却是不肯罢休,笑里透着几股阴险之气,怪叫道:“莫非是庞掌门想仗着年岁高我等一筹,论资排辈,想将那盟主之位,收于自己囊中?”

庞啸虎见自己一番好意被人屈解,更让人扣上如此的一个恶名,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大刀止不住的颤抖,大叫道:“好,既你不怕死,那老夫就让你尝尝厉害,今日不为盟主,便为我这张脸面,也绝计不能饶你。”

崔玉胜脸无惧色,一副镇定模样,想是料到庞啸虎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抽出一根银丝鞭,便迎向庞啸虎的大刀。

江篱看他们不停争斗,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庞啸虎刚战完一场,现又来一高手,只怕难以应付。看那崔玉胜耍的银鞭,真真是活灵活现,便如一条银蛇,在那空中来回舞动,收放自如。反观庞啸虎,出刀的力度却不及方才,略显滞后,处处受制于崔玉胜,五十招未到,便已没了攻势,只能奋力防守。

一般来说,如此的切磋,到了此时,崔玉胜也是胜券在握,赢下只是时间问题,那他便该收回几成功力,做做样子便可。可江篱看他,却是越发地狠劲,出手皆为杀招,简直欲取庞啸虎性命。

江篱不禁有些恼怒,心内的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她只觉身体内有一股内力正在慢慢聚集,游走于出身各大要穴间,最后便皆汇聚于手掌之中,让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双拳。

恰在此时,崔玉胜那银鞭竟将庞啸虎整个人给生生捆了起来,旁边弟子们尽皆叫好。崔玉胜却不愿就此收手,左手凝聚一股气,挥出一掌,便向庞啸虎胸口飞去。

江篱只觉身体内的那股内力冲撞得更为猛烈,似乎要冲破手上的皮肉,崩裂出来一般。她整个人难以自制,见崔玉胜出掌,自己便已飞身而出,右手不自觉地伸出两指,并拢起来,直朝崔玉胜的前胸袭去。

那崔玉胜正在暗自得意,不料江篱竟从天而降,连带一股劲务向自己扑来,逼得他手一松,银鞭掉落下来,整个人则是连连后退,身体撞到了围墙之上。江篱却还未收手的迹象,整个脸露出凶光,便如女阎罗一般,快速地向崔玉胜冲来。

半身裸

江篱见庞啸虎落入困境,自身体力的真气便如不受控制一般,操控着她的手脚,便如箭般射出,一下子将崔玉胜逼入的绝境,眼看自己右手那两根手指,便要点上崔玉胜的身体。

这抽魂指的厉害,江篱自是清楚,只是此刻,她虽有心收回内力,却是为时已晚。那崔玉胜身体撞上围墙,左右看去,已难逃出,又见江篱眉目间尽露凶光,心知难逃一劫,虽摆出架式想要勉力抵挡,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正当他将两手举至面前,双眼紧闭,想要奋力一搏时,却听耳边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脚下的地似乎也晃动了几下。他原本已将整个身体靠在了墙上,此时却觉得后背处的托力,像是一下子被抽了出去,整个人失了支点,几欲跌倒。他赶忙后退几步,右脚用力往地上一踩,总算稳住了身子。待得他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却见面前各路群雄,皆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立在当场,有如枯木。那脸上,也只得一种表情,便连眼珠,也好似不会转动一般。

崔玉胜不知方才发生何时,他只道自己必定难逃一掌,此时双手摸在身上,却未见疼痛。转头细看,却见江篱立在他右手不远处,呆怔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无睱顾他。再转身看向身后,却惊崔玉胜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原来他身后那面围墙,不知在何时,已是轰然倒塌。约莫十来米长的转墙,此刻竟无一处完好,每声砖都碎成几片,散落成一条十米长的砖石堆。崔玉胜此刻方知,刚才那声巨大的响动,竟是这墙倒塌时所发出。

崔玉胜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又只感心跳得厉害,表面上强装镇定,向江篱一拱手道:“江姑娘好功夫。”心内却对她突然出手偷袭极为不满,只是此刻不便表露出来,径自走回人群中,与自己的手下弟子对看一眼。

江篱也未曾料到自己出手竟是如此之狠,虽她已极力控制,将那抽魂指的内力从崔玉胜身上移开,转而打至了石墙面上,却不料这整面墙,竟被她那两指给硬生生敲碎。一时之间,她心里抱歉与不安之感夹杂,抬头看向贤真大师,见他也是一脸错愕,当下只得上前几步,略带歉意道:“大师,此非江篱本意。我即刻便着人,将寺院墙壁修砌好。”

贤真大师脸色有些尴尬,却也不好发火,只得略行一礼,算是点头答应。

江篱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此处,万一众人打将起来,自己体几的气再无法控制的话,只怕会做出比方才更为可怖的事来。杀人这种事情,她虽做了不少,但无谓的牺牲,她一向是能免则免。

便在江篱准备离去之际,忽听场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那声音既尖且响,尖锐无比,便好似一把利刃,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窝里。

江篱回头去看,却见是一老头,身材矮小,面目平常,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却有种扭曲的神情,两手抚着胸口,似是难以呼吸。突然,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江篱,颤声道:“抽,抽魂指,是丁莫言的抽魂指。”

在场诸人一听他的话,瞬时都望向江篱,脚则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与江篱的距离越拉越远。只有庞啸虎一人,脸上神色平静,身体也未移动,只是满脸忧心地看了江篱一眼,低头不语。

早有那人按捺不住,一把抓住那老者的衣袖,追问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惊魂未定,又指指那片围墙的废墟,道:“方才江篱便是用抽魂指,将这堵墙打个粉碎。”

此言一出,场上便如炸了锅一般,纷纷将矛头指向江篱。那冲光道长最是喜起哄,装着一脸痛心道:“想不到,江湖的传言竟是真的。你真的便是丁莫言那魔头的女儿。”

“没错,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原来却是魔头之后,想必她的身体内,也流着同丁莫言一样的血,必定会为害武林。”崔玉胜接口道。

人的思潮便如会传染一般,只消有一人开了口,其余人心中的那股隐忧,便会潮水般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接连向江篱发难,一时之间,场面极度失控。拔刀的,挥剑的,还有一些装模做样的人士,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势必要将所有人都推到江篱的对立面。

贤真大师在一旁,劝也不是,骂也不行,看看那激动的人群,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江篱,想不好要说些什么,或是说,此时,他究竟该不该开口。

倒是庞啸虎极重义气,见这么多人欺负江篱一人,跳上前来,开口便骂:“你们这帮东西,起什么哄,江篱何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便要置她于死地?”

黄宪良却是不服气道:“你又怎知她身家清白?当日,她包庇叶白宣,置颜掌门的冤死于不顾,光这一条,便是大大的不义。只怕,当日颜掌门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你莫在血口喷人!”庞啸虎大喝一声,骂道,“当日那棺木之中躺着的人,根本不是颜碧槐,不过是他找的一个替身罢了,以此来蒙蔽众人的视线,好方便他暗地里做些见不得的人事情。他这种人,根本便是死有余辜。”

其他人听得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出,倒是稍微平静了下来,有人插嘴道:“那他后来又怎死的?”

“哼,他不知从何处勾结了一帮朝廷的人,将我和夫人,还有江篱一同掳到了赤梅山庄,妄图要杀死我们三人,若不是叶白宣带人来相救,哼,只怕今日,整个武林,都会被他这个大恶人给占了。”

“善哉,善哉。”贤真大师一面向庞啸虎行礼,一面道,“施主所言,可否属实。”

“你个老秃驴,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庞啸虎的火是一点便着,骂了句人,又愤愤道,“颜碧槐是死于他的夫人之手,当日的情景,可不止我一人所见。”

“简直一派胡言!”紫桐山庄的一名弟子脱口而出,打断庞啸虎的话,随即道,“颜夫人早在十年前便让叶白宣给杀了,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杀掉自己的丈夫。我说庞掌门,您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编的谎话真是错漏百出啊。”说罢,带头大笑起来,他身的同门,也随着他,一同耻笑起庞啸虎来。

江篱此刻却是悄然上前,冲那紫桐山庄的人瞟了一眼,不屑道:“一知半解,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哼,岂知颜夫人根本便未死。十年前,颜碧槐派计博去追杀自己的夫人,对外却又称,说是那叶白宣杀了颜夫人。此话乃计博亲口所说,你们若不信,大可问贤真大师,当日,他说此番话时,贤真大师也在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江篱说罢,望向贤真大师。大师见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自己,便也点头道:“江施主所言非虚。计博入了空门十年,早已不是俗世中人,那些前尘旧事,却是他当着老衲之面说的。”

“他人此时在何处,大师可否请他出来,当面向众人说清?”黄宪良道。

贤真大师面色不悦,长叹一声道:“可惜,净空已死去多日,老衲也可在后山见过他的坟墓,却不知他如何会一声不响,已离了人世。”

众人倒也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净空便是计博,只是计博死的离奇,倒又勾起了他们的好奇之心。

“计博乃是颜碧槐派人所杀,他那坟,用是我亲手所砌。你们若还不信,便去问问三生门的二当家傅闻鹰,这些事情,他最为清楚不过。”江篱口气强硬,已是懒得再多罗嗦一句,当即便要出门。

却是那崔玉胜不依不饶,在那阴阳怪气道:“傅闻鹰如今是你的手下,他若存心抹黑颜碧槐,也不足为奇。江篱,今日你怎可这么轻易便走掉?”

江篱冷笑几下,挑衅道:“哦?这么说来,你有本事,能将我拦下?”

崔玉胜被她反将一军,心知不是江篱的对手,只能愤然闭口,只是鼻子里,还气得直冒粗气。

“江篱,你莫要嚣张。”黄宪良今日便是要同江篱做对底了,“你既是丁莫言的女儿,必定也同他一样,滥杀无辜。你曾说过,要在三个月内查出江湖上多宗杀人事件,如今三月期限早过,你却连个解释都没有,只怕这些事情,根本便是你所为。你既是三生门的人,会飞凌掌也不出奇,杀了那么多江湖中人,今日,你便说走就走吗?”

“那些人,根本不是江篱所杀。”庞啸虎挡在江篱面前,叫道。

“哦,那你便说说,那些人,到底是人所杀?”

“这……”庞啸虎犹豫起来,他看了眼江篱,不知该说不该说。

江篱本想就此一走了之,却不料还是让人将方西渊做的事情给扯了出来,此刻她也没了主意,这事实的真相,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那便是认了罪,承认那些案子,都是江篱所为。”冲光道长抖着一脸的肥肉,阴阴地说了一句。

众人本想附和几句,却突然听得冲光道长一声怪异的尖叫,循声而去,却见他全身的衣衫已被人尽皆剥去,露出那臃肿的体形,皮肤既白且滑,一看便是极贪口福之人。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将其他诸人都给骇了住,竟都忘了放声嘲笑。江篱是当下唯一的女客,见他突然□至此,微微一吓,赶忙转头,不敢再看,脸上不禁有些发红,心里直低声咒骂。

冲光道长根本不知此事如何发生,只觉身上一凉,再看时,已是□示人,羞得他满面通红,下意识地便用手遮住下身部位。幸得他一手下弟子机灵,赶忙脱下外衣,替他罩上,这才算稍稍解了他的尴尬。

“阿弥陀佛。”贤真大师语调沉重道,“此处还有女施主在场,道长岂可以此面目示人,未免太过无礼。”

佛道本就不和,冲光道长被贤真大师借故一顿抢白,不禁气得胸痛,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哪个乌龟王八蛋,敢戏弄你大爷。”

“身形丑陋,言语粗俗,你这种人,留你在世上,真乃浪费米粮。”一个声音淡淡地说了几句,众人听得声响,这才留意去看,却见不知何时,殿前的空院处,已多了一个人。

此人全身着黑衣,脸上则蒙着黑布,手里拿着一团衣物,细细一看,便是从冲光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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