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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任何秘密。”米沙满不在乎地回答,“要是说出来,恐伯您都不信。”
“那就说吧,别卖关子!”
“必须首先转达丘马科夫将军的命令。要当面呈交古雷加上校。”
“让老头睡一会儿吧!”从旁边走过的卢卡托夫听到有人提师长,他的岳父的姓名,就上来搭话。
“这项命令十万火急!”伊万纽塔有点故意夸大地说.
①维舍戈尔()是比山还高的意思。——译者
“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就劳您大驾去叫醒他吧。”卢卡托夫以嘲笑的口气怂恿米沙,“上校在轰炸过去以后睡得象死人一样。”
过后,卢卡托夫注意到了伊万纽塔那辆被重物压歪了的摩托车,又围着它绕了一圈。普赫利亚科夫大尉问米沙:
“给司令部运来干粮了吗?”
“要是有香肠就好了。”卢卡托夫笑着说,“如果在行军中嚼上一根小灌肠,保险能再走上三公里。”
米沙听了两位上级的胡乱猜测,傲气十足,哈哈大笑,心想他自己这段经历马上就会让他们目瞪口呆,于是,他以一种自负的神情说道:
“指挥员同志们,这不是别的,这是苏联的钱币……每一个布袋都装满了一百卢布票面的钞票!”接着他又扼要说了一遍这钱的来龙去脉。
“嗬,排级指导员,”普赫利亚科夫大尉摸着捆在摩托车上的帆布袋子,大吃一惊。“真得向莫斯科给你请功了。应该喝酒,你一定会得勋章!”
“这是什么?”卢卡托夫定了定神,指着一个布袋问道。他由于莫名其妙的激动脸色卿的一下白了。一个布袋破了一个椭圆形的窟窿,有几叠扎得结结实实的钞票从里面露出来。
“可能是子弹打穿的,”伊万纽塔不在意地答道。普赫利亚科夫亲热地递给他一包“卡兹别克”牌香烟,他从中抽出一根,点着。
在卢卡托夫褪了色的灰领章上,长方形的军衔标志没有了,只留下了那三个长方形标志的灰色痕迹,这说明,不久前他由中校军衔降为少校军衔。他又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摸了摸窟窿里露出的那几叠钞票,好象在自言自语:
“你是说,子弹打破的?”
“反正不是炮弹片,”米沙如实回答。“马车周围没有一个弹坑。”
“笨蛋,你怎么把这个袋子放在上面了?”卢卡托夫用手掌拍了拍粗糙的布袋。
“最后一个,顺手放的。”
“嗯,是最后一个?”卢卡托夫尽力使自己的语气有一种流里流气的亲呢意味。他的话听起来好象对米沙十分好感。他靠近伊万纽塔,故作亲呢,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将信将疑,咄咄逼人的目光看了一下他的眼晴。“说实话,排级指导员,是不是把几叠钞票据为己有了?”他用眼神示意伊万纽塔的挎包。然后又问,“要不,在哪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挖坑埋了一袋子?嗯?……想侥幸……”
米沙觉得,好象周围的一切生命突然毁灭了,自己置身于一片令人厌恶的死寂之中。他感到天昏地旋,难以忍受,好象有人打了他耳光,当面啐他,作践他的灵魂和良心。卢卡托夫的提问和怀疑,之所以使伊万纽塔特别感到受辱,是在到这儿来的路上,他想起了自己过去的贫困,他确实有过肮脏的念头,要不要拿出一叠钱来,去挥霍一番,作为对他挽救这一车钱的酬劳?但是,这个念头刚一露头,他就把它扼死了,他浑身颤抖,为有这个念头而自愧,他在内心里咒骂自己.蔑视自己……可是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有人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卑鄙的怀疑……
“狗东西!”伊万纽塔怒火难耐,嘶哑着喉咙叫了起来。他抓住卢卡托夫的前胸,摇了一下。但卢卡托夫体重比他沉,米沙在盛怒之中感到力不从心,猛然间,他重重打了卢卡托夫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卢卡托夫一个趔难打出几步以外。“狗东西!……可恶之极的混蛋!”米沙沙哑的嗓音中流露出内心的痛苦,同时也听得出他的恐惧,他竟敢动手打比自己军衔高的上级,这是犯罪。“你以为别人都象你吗?!你以为我们没见过你那卑鄙的胆怯和依靠你岳父仗势欺人吗?!”原来,米沙也知道卢卡托夫有“靠山”。
卢卡托夫气得脸歪嘴斜,掏出手枪,向米沙扑了过去。米沙也抓住了手枪,万幸的是,他忘了胸前就接着可随时投入战斗的德式冲锋枪。
事情这样出人意外,这样不可思议,以致站在旁边的普赫利亚科夫大尉,虽然是运动员,也没来得及抓住伊万纽塔的手,不过,他在卢卡托夫开枪前的一瞬间,飞起一脚,踢掉了卢卡托夫的手枪,这一枪说不定会要了米沙的命。
卢卡托夫的手枪被普赫利亚科夫踢出手后,飞到一边,撞到一棵老杉树的乌黑的树干上,理所当然,在打出一枪后,又碰了一下击发卡槽,于是又射出了一发子弹……不远处有一辆汽车,车里当即有人发出一声气噎声嘶的嚎叫,这颗子弹终于找到了无辜的受害者。
古雷加上校和杜伊先比耶夫中校闻声从森林深处跑来。两个人睡意惺忪,脸色由于疲倦而显得发黑,满脸胡子碴儿。司令部的人都跑到出事地点。
卢卡托夫和伊万纽塔都在火头上,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气得发抖。普赫利亚科夫大尉前言不搭后语地把事情的原委向首长报告了一遍。
“胡闹,胡闹……”古雷加上校痛心地摇头,“这回军事法庭有事干了……”
“上校同志,我给您带来了丘马科夫将军的命令。”排级政治指导员报告说,他终于勉强冷静下来,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递给古雷加。
接着,米沙又怒不可遏,匆忙解下装具,摘下挎包,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在草地上:有笔记本、地图、铅笔、锋利的刮脸刀、肥皂……然后,又把裤兜翻过来。
“看清楚,恶棍,我让你记住!”他又气急败坏地冲向卢卡托夫,“红军的政工人员不会偷国家的东西。决不会偷!钱,都在这儿!”米沙从上衣胸兜里掏出两张三卢布纸币,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党证和身分证。
“别闹了,排级指导员,”古雷加上校仔细看了丘马科夫将军的命令,已经心平气和,转身对他说,“打伤哪儿啦?”立即转身问那三个战士,他们从汽车上抬下被流弹打中的通信兵。
“打在肩上了,上校同志!伤很重!”一个红军战士迅速回答。“我们马上把他送到包扎所去。”
古雷加上校读完命令,确信他已无法改变他这个师的绝望处境,随手把命令递给参谋长杜伊先比耶夫。
“我们的任务完全变了,”他说,“叫领导干部都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置这两个愚蠢的斗殴者。”
“上校同志,我抗议,”卢卡托夫说,他面色阴沉,但又心虚,“这怎么是打架斗殴呢?这是不寻常的事件I……这是犯罪,军衔低的竟敢动手打军衔高的人!”
“可这军衔高的家伙不仅怀疑一个政工人员偷窃,而且还向他开枪!这难道不是不寻常的事件么?”米沙·伊万纽塔慢慢镇定下来,背上装具。
“两个人都够可以的.”古雷加答道,苦苦思索,他该使么办。
决定是在先动手打人者——伊万纽塔不在场的情况下做出的。古雷加、卢卡托夫和普赫利亚科夫都离开汽车那里。上校思忖片刻后,心情沉重地说:
“战争,成千上万的人牺牲了,我们的土地也丢了,可你们还逞能……真是一些蠢人……你这位大尉也有错,让他们吵得不可收拾。”古雷加对普赫利亚科夫说。
“我有错,上校同志。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们就动手了……不过,现在我的过错是,把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手枪踢飞了,结果打伤了正睡觉的红军战士。”
“幸亏没打着这个黄毛小子伊万纽塔。”古雷加脸色阴沉地说,“否则,你,阿列克谢,脑袋就要开花了。”
“这不对!”卢卡托夫恶声恶气地说,“我是采取自卫措施。”
“别再傻头傻脑地抱怨了!”普赫利亚科夫略微提高嗓门说,“为了这个,哪一个正直的人都会打他的耳光!我,不消说,也会……”
“现在说风凉话倒轻松,”卢卡托夫气馁了,嘴里嘟嚷着。
“这样吧,”古雷加做总结,“你们三个都有错……我建议,此事暂不追究,以观后效。战争会告诉我们解决办法的。这批钱,要立即派出可靠的护送人员,送到方面军司令部去,或者就近交给任何一个集团军司令部的财会人员处理。我命令,由卢卡托夫少校领导这个护送组……您,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在我们这个司令部里,挨了这一记可耻的耳光之后,已没事可干了……再说,您的震伤还没痊愈。”然后,古雷加又对普赫利亚科夫大尉说;“大尉同志,你去物色护送的人选……用马车运走这批钱。”
“好吧,”普赫利亚科夫同意。然后,他以略带歉意的神情看着古雷加,说:“上校同志,我应当把这里发生的事,密电报告我的领导,这是我们的规定。”
‘哪不就要追究这事了吗?”古雷加上校感到不安,他以半带责备半带同情的眼神溜了一眼卢卡托夫。
“我想,我们和您已经做了处理了,”普赫利亚科夫息事宁人地说,“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就这样报告……”
古雷加上校和卢卡托夫少校远离开汽车,两人来到林中,上校对卢卡托夫说:“关于这些钱,除了银行的文件之外,我们还要拟个文据……要是少了一张钞票,就是你,我外孙的父亲,我也不会轻饶……。
“爸爸,您把我想得太坏了。”
“不,我很清楚,人往往在遇到易取的钱财时,恶习发作,不借头破血流。今天就险些发生这种事……我担心,这事还不算完,特别处人员还是要向上报告。”
“我什么也不伯,我这是防人攻击,纯属自卫,”卢卡托夫摸了摸手枪,“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突出敌军的钳形包围?”
“现在,阿列克谢,我给你个机会逃出去。为了你的孩子,我的外孙,别再欺负季娜……我听说,你和一些年轻的娘们儿胡搞。”
“哪儿的话!季娜还不老……您现在要设法避开德军的打击。”
“恐怕我们已经没救了……你带着马车和押送队从森林和沼泽地带走过去。”
“也许,我们能一起走……我们查查地图,选一条绕过敌军的路线。”卢卡托夫提议。
“可技术装备都烧掉吗?还有这些燃油?……火炮怎么处置?”古雷加上校的眼中流露出责难和恐惧,“不,我不想丢丑。我们要拚尽最后的力量,打击德军的掩护部队……只有到绝无出路的时候,我才敢冒险下令,让部队化整为零,向东冲出包围,或者转而打游击。在斯摩梭斯克地区,在敌人后方,我们已经开始有地下活动了。”
“现在,吉凶未卜,主要的是,保住脑袋,别上法庭。”卢卡托夫垂头丧气地说。
“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而我,听天由命好了。我现在要对大家负责。”
第二十二章
大凡人,在白天做了蠢事。到晚上就要自食其果。卢卡托夫少校悔恨交集,他玩味这个道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刻,他躺在铺开的雨衣上,旁边是装满钱袋的马车,上面用帆布盖严,冲锋枪放在手边,以防不测。在附近丰茂的草地里,两匹膘肥毛亮的花斑马在吃草。马儿不时摇响未卸下的挽具,打着响鼻,驱赶钻进鼻孔的蚊子。
是啊,他和这个专爱挑刺儿的排级指导员伊万纽塔闹了一场,丢了丑、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平淡无奇的小伙子竟会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普赫利亚科夫大尉,那后果真不堪设想。要是在气头上开枪把伊万纽塔打死,这件事再和所谓中伤丘马科夫将军的“造谣案”扯在一起,那军事法庭对卢卡托夫的判决就一定是毫不留情的了……
东边某个地方,大炮在沉闷地轰鸣,在沼泽地那边,在不远处的大路上,德军由汽车和加农炮拖车组成的纵队连绵不断,向东光方向驶去,没有尽头的辎重队车轮滚滚,坦克在吼叫着,履带发出刺耳的响声。卢卡托夫少校向大路方向派出了两个潜伏哨,一共三名战士,携带两枝冲锋枪和一枝狙击步枪。一个双人潜伏哨和一个单人潜伏哨在离马车一百五十米的地方隐蔽起来,已经是三天三夜在那里“喂”蚊虫了。
古雷加上校和杜伊夫比耶夫中校给卢卡托夫选好了一条路线,他们还亲自在地图上画了一道断断续续的红色方位线,让卢卡托夫的双套马车顺着这个方向前进,但他们根本没想到,这条路线恰好经过斯摩棱斯克以南战事最激烈的地区,敌人摩托化第二十四军现在正向这里调动。
卢卡托夫心烦意乱,就象刚喝了大量毒药似的。不祥的预感在折磨着他。他十分懊恼,总是想起和伊万纽塔斗殴这件事,一想到许多人都知道了这批钱的风波,一想到象村里的流言一样,这批钱送到了他们师司令部驻地的消息,会传到邻近部队,他就心烦。普赫利亚科夫大尉为护送这车钱物色可靠人选,花了不少心血……这些人在司令部看来是可靠的,可在这里,在距敌军走过的大路仅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又会怎么样呢?……今天,卢卡托夫有一两次曾瞥见科索达林中士奇异的目光,此人是他手下三名护送人员之一,或者照祝愿他们一路顺风的普赫利亚科夫大尉的说法,这三个人是“押送人员”。
年轻强壮的红军战士安东·舍列赫沃斯托夫,在向马车那边张望时,也注意到了科索达林的逼人目光。舍列赫沃斯托夫是少有的大力士,健壮如牛,他膀大腰圆,一拳头挥下来有几普特重,有一回,辎重马车队通过横跨沟洞的一座危桥,就在这桥将要塌毁之际,他用双肩顶住了桥。安东天生沉默寡言,但是求知欲强,年轻好胜,敬佩能说会道、见过世面、胸有成竹的人。科索达林中士比安东大五岁,在他看来,科索达林就是这种人物。
“相差五岁,”安东想,“就知识和阅历来说,那简直就是库班河上的大风大浪,和我们村那条库班河支流,那条无名小溪上的小风小浪,这中间的差距可大哩……”安东的故乡别达罗夫斯卡亚村就在这条小溪上的一个绿树环绕的角落里。
现在,安东又要诚惶诚恐,来听科索达林中士的高谈阔论了。科索达林看着他的搭档用树枝赶蚊子,就用教训的口吻说:
“上帝或者大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造出这些蚊子和类似的东西来的。要知道,人们在春天感到困乏。各种蚊子之类的小虫子一咬他,他就要搔痒,使毛孔张开,血管经过按摩而兴奋畅通,这样,人就会变得健康、强壮,一句话,体力就会得到恢复。”
科索达林的确是一个不讨人嫌的人。他显得快活,但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朝着马车和卢卡托夫少校扫了一眼,叹口气,发牢骚说:
“唉,战前,瞧我那点钱……”
“怎么,很穷吗?”安东问道,立刻警觉起来。
“很想弄辆摩托车。连钱也攒了。”
“怎么没买?”
“老婆不干……只让买头母牛!吵了两个礼拜。”
“最后决定买什么?”
“老婆和我达成了协议!说,见你的鬼去吧,去买摩托车,不过你得从它身上给我挤出奶来!……”
安东听了这不算新鲜的扯淡,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但又看到中士朝卢卡托夫那边投以恶狠狠的目光……
“我不喜欢咱们这位首长……”科索达林中士说,好象马上又感到,他的搭档若有所悟。
“为什么?”安啥东皱起眉头,心收紧了,“首长就是首长嘛。”
“一听他这个姓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卢卡托夫!”中士并不示弱,“好象要掐你的喉咙似的……”
“你的姓是什么意思?”安东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瞪了中士一眼,“科-索-达-林!……我不会要你送的这把砍刀,不会要你这来路不明的礼物①!……科-索-达-林!……”他悄声笑起来,“我也会夸大吧!”
“你舍列赫沃斯托夫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姓!”科索达林似乎想岔开话头,让安东想别的,“安托沙②,你没看到这个卢卡托夫和古雷加上校在林子里的小路上散步,说悄悄话了吗?……古雷加上校还小心翼翼地朝四下里张望来着……”
“怎么啦?那是交代任务。”
“好一个交代任务。我总觉得,按照他们的安排,只要我们的马车一走出包围圈,卢卡托夫就会甩开我们,可钱呢,没影儿啦……要么挖个坑埋起来,要么藏在一个地方,等待时机。”
“你怎么啦,中士,在打主意哪?……这是国家财产!他怎么会甩开我们?”
“轻机枪一梭子子弹,完事大吉,安东·舍列赫沃斯托夫!……”
①科索达林:即“以砍刀为礼物”和“值得怀疑的礼物”。——译者
②安东的呢称。——译者
“你心里是这样想吗?中士!我还没听你说过这种话……中士!”
傍晚时分,科索达林看到安东脸色阴沉,想自己的心事,就又提起这钱来:
“如果在战后,这些钱有一半落到你手里,安东契克,哪怕十分之一也好,你该怎么办?”
“中土,开头,我觉得你这个人还聪明,可现在,我看你有点糊涂。”
“你才糊涂呢……我们绝回不了部队了!这一点你要明白……迟早这钱要落到德国人手里!”
“那你看该怎么办?”
“要动脑子。”
“去和卢卡托夫少校商量商量。”
“你怎么啦?他会发疯的!马上就毙了你。”
“我军对擅自处刑者,是不会宽恕的。”
“这是特殊制裁……会有人替卢卡托夫开脱的……”中士好象为说出这些想法而暗自吃惊,就不再说下去了。
安东看了科索达林一眼,身不由己地躲到一边去。不过,中士那张由于内心惊恐而显得歪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