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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江上的火势方熄。
水门处的铁围栏已经被大火给烧化了,水中漂浮着许多黑黢黢的东西,没有人敢捞起来看一看,那是被烧死的江夏军士卒身上的一截骨头,森然可怖。
孙策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方法有伤天和,却总是百试不爽。
为了胜利,孙策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再者说了,这些最后的江夏水军士卒,乃是黄氏死党,绝无投降的可能,即使留下也是祸害,不如一把火全部送上西天了事。
黄祖坐在沙羡县的西城墙上,就在水门上方,就孤零零的坐了一夜。
他无助的眼神,看着熊熊烈焰,整整一夜。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横刀自刎,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葬身火海,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一旦打开水门,会有无数的吴军士卒趁虚而入。
黄祖也知道,儿子已经失去了信心。
是啊,他黄祖又何尝不是已经信心全无呢?
援军没有了,只剩下万余江夏士卒孤军奋战。
城中百姓视黄祖为仇寇。整个江夏郡内,光是黄氏一族的佃户就有数万人。这数万人承受着黄祖的巨大剥削,自然不会对黄祖有什么好感。
可是即使内外交困,就算是为了多杀几个吴军士卒,黄祖也要继续活下去。
大火熄灭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肉香。
可是没有人会感到心旷神怡,因为那是人肉被烧烤时发出的香味。戍守西段城墙的士卒,有不少都趴在女墙上,痛苦的呕吐着。
惨啊,实在是太惨了。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
见识了猛火油的猛烈效果,孙策还真的不是很忍心把沙羡城烧掉,毕竟会有很多的无辜百姓受到影响,尤其是靠近城墙的民居八成都会被烧毁。
在城外劝降多次无果之后,火油弹到了。
差不多两千枚火油弹,已经被全部运到了沙羡城外。水军那边,还有数百罐没有用掉的猛火油,也全部都搬了过来。
孙策也不再磨蹭,时间还是很宝贵的,再拖下去只能给襄阳那边可乘之机。
这一日,但太阳刚刚升起,朝霞洒满天空的时候,沙羡城外,隆隆的战鼓声终于响了起来。
吴军大营之外,数万士卒,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列队而出。
在朝阳的照射下,将士们身上的甲胄和武器,闪闪发光。正应了那句诗,所谓“甲光向日金鳞开”,不过是如此!
距离沙羡城墙约莫数百米处,列队而出的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停下。
甲光向日,旌旗飘扬。
上百面牛皮大鼓,被推到了阵前,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大喝一声,扬起了手中包着红绸的鼓槌。
“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
鼓手健壮的臂膊上,血管如虬龙般突出。
孙策一身甲胄,披挂整齐,手提九曲霸王枪,骑在胯下的黑鬃马上,面色沉肃。
徐盛、孙贲、董袭、高顺、李术等一众将领,也纷纷披甲执锐,骑马而待,分立孙策身旁。
“文向,准备进攻吧!”孙策淡淡的说道。
既然黄祖不愿投降,那么破城之后,不仅黄祖要死,江夏黄氏上下近千口,也全部要死。原本孙策希望黄祖自裁投降,以此换得江夏黄氏一部分族人的性命。可惜黄祖执迷不悟,那孙策也不会客气。
至于那些被牵连到的黄氏旁系族人,要怪也只能怪到黄祖身上。
只要江夏黄氏一族被从世间除名,那么江夏黄氏名下的数万顷田地,就是自己的了。这些田地要是分给原本的数万佃户,孙策立马就能在江夏郡站稳脚跟,还能直接拉起5000郡兵来!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战后的事情,此时还是打仗要紧。
当孙策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近百架投石车,已经一字排开,推到了大军阵前。
这些投石车,都是江东工匠,所精心打造的。
通过分工,投石车的每一部分都由一个车间专门负责,最后将每一部分统一进行组装。投石车的哪个部分出现问题,就去找哪个车间的麻烦。
除了责任制之外,孙策还大幅度提高了工匠的待遇。如此双管齐下,工匠们不敢不尽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孙策要求,必须在制作军械的过程中,保持精度的统一。比如说一个零件长十公分,那么误差绝对不能超过上下三毫米。否则,就会严重影响武器的使用寿命。
这也是为什么,江东出产的投石机和弩车,要比荆州生产的使用时间更久。
东吴在工艺上的进步暂且不提,此时战争已经开始了。
只见徐盛高声令道:“投石机准备发射!”
随着徐盛的命令,投石机边的士卒,迅速开始安装石弹。
每一架投石机,可以同时投射出数枚石弹,少则四五枚,多则七八枚。按照马钧的计算,不需要同时全部投射火油弹,因此每一次发射,只会有一枚火油弹,其余则是被涂抹了猛火油的石弹。
当投石机边的士卒,挥动令旗时。
一个士卒点火,一个士卒拉扣,二者同时进行。
只听“嗡”的一声,石弹破空而出,火油弹也带着火苗在空中飞舞。
石弹毫不留情的砸在沙羡城坚固的城墙上,火油弹也划过优美的弧度,砸了过去。
第一波攻击,便有数百枚石弹和近百枚火油弹抛射而出,效果是显然的。
约莫有百分之八十的石弹和火油弹成功砸中目标城墙。
顿时,沙羡城头已经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一枚火油弹,能够让一丈范围内燃起大火,数十枚火油弹,已经让西段城墙上的大部分地方燃起了猛烈的大火。
涂抹有猛火油的石弹,更是进一步助长了这熊熊烈火。
孙策骑在马上,看着城头上,炽热的火焰,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阵阵热浪袭来,可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似乎能够看到,有不少的江夏士卒,倒霉的被火油溅到,随即整个身子都燃起了猛烈的大火。
吱哇怪叫着,想要能够减轻身上的痛苦,却只能让身边的战友感到可怖。
孙策很平静,目光如水的看着这一切。
他在心里暗暗问自己,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
33、武汉三镇的设想()
炽焰焚城,烈火滔天。
整个沙羡城周围,都弥漫着一股异常难言的炽热气息,这气息里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人肉被烤熟的香味和木头被烧成黑炭的熏味糅杂在一起,很多人心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这般强烈的攻势之下,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
大火烧了很久,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侍卫司校尉李术和陷阵校尉高顺,才在孙策的命令下,带着各自本部士卒,率先登城。
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东城墙头,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遍布着烤的焦黑的死尸,被烧化了的铁水又重新凝成一团。登城的精锐士卒,见到此情此景,也感到恐怖欲呕。
孙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心虽然很硬,可是那场景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所以,孙策并未入城。
孙策命令徐盛处理后战后的一切,包括安抚城中百姓。
李术和高顺登城之后没多久,城门洞开,孙贲和董袭分别率军入城,虎步营则将沙羡城团团围住,防止黄祖领兵突围。
果然,在城破之后,不过几柱香的时间,黄祖突然率领百余骑兵从沙羡城中冲了出来。
孙策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凌统说道:“公绩,去把黄祖的脑袋给我提回来!”
凌统闻言,狞笑一声,领命而去。
200亲卫紧随凌统往黄祖处驰去,马蹄践踏在大地上的声音,隆隆作响。
凌统手持双剑,跨在自己的大青马上,直往黄祖处杀去。
黄祖见一年轻将军向自己冲杀而来,赶忙提到去挡,可是黄祖已经年过五旬,岂是弱冠之年的凌统的对手。
凌统几个回合过去,手起剑落,黄祖脑袋已经被砍下。
只见凌统一手提头,一手握剑,往孙策处返回。
而随同黄祖一同突围的百余骑兵,也很快被亲卫全部斩杀。
孙策看着提头而来的凌统,心中突然有了说不出的快意。自己穿越以来的最大仇人,黄祖,就这么死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穿越之后的孙策,没有和孙坚有过哪怕一天的短暂相处。但是孙策愿意为孙坚报仇,不仅仅是出于理智,还出于感情。
从理智的角度来讲。灭掉黄祖,是报杀父之仇,孙策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从感情的角度来讲。孙坚一代英杰,死于小人暗箭,殊为可叹。若是天下英杰尽皆如此而亡,岂不悲哉?
况且,孙策自从占据了这幅皮囊后,便发现这具身体原本的感情在不断的影响着自己。
比如在对待孙权的问题上。
孙策本尊对于孙权的感情是真实的,而且是很强烈的宠爱。正如历史上所记载的那样,孙策是个好兄长,好儿子。
可是,穿越而来的孙策对于孙权可没有什么感情。
以孙权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孙策杀他几次都不过分,可是孙策没有。
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是借口罢了。
孙策有时候也在叹息,如果历史上的孙策有机会知道,自己宠爱的弟弟,无时无刻不想着让自己死,又会怎样对待孙权呢?
历史不能假设,可既然穿越而来,孙策就不会让悲剧重来。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机缘巧合,孙策已经下了决定,孙权的事情该解决了。
孙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被凌统的声音所惊醒。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凌统跳下战马,单膝而跪,提着黄祖还在滴血的人头,朗声说道。
孙策笑了笑,点了点头,看着那圆睁的双目,心中颇为唏嘘。
想了想,孙策还是说道:“将黄祖头颅硝制好,命人送往江都,祭祀先父!”
沙羡城内外,剩余的事情,孙策已经不想去管了。
给徐盛嘱咐了几句之后,孙策带着亲卫营,在高顺陷阵营的一并护卫下,往武昌而去。
此时的武昌,与后世的武昌并不在一个地方。
此时的武昌,位于长江以南,沙羡以北,沔口以东。
也就是在汉水和长江交汇的地方。
这里是江汉平原的中心地带,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人口稠密,商贸繁盛。乃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这地方,也是江夏黄氏曾经的统治中心。
黄祖之所以将江夏郡的郡治从江北的西陵县,转移到江南的沙羡县,正是与此有关。在这肥沃的平原上,黄氏家族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良田,共计数万顷之多。
如今的武昌还是一个镇子,属于沙羡县的范围之内。
武昌镇内,尚未筑城。
历史上,这个任务是有孙权完成的。
如今,自然由孙策来做。不仅仅是武昌城,孙策计划在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建立三座城池。
一为武昌城,一为汉口城,一为汉阳城,是为武汉三镇。
屯兵于三镇之中,可完全扼守这一战略要地。
没错,孙策打算将自己的治所迁往武昌。
之所以迁往武昌,是为了更好的统治江夏和长沙二郡,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攻掠荆州。当然,削弱吴郡四姓的影响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随着孙策统治范围的不断扩大,吴郡四姓的影响力将会不断削弱。
地盘的扩大,将会使孙策得到更多的人才,尤其是荆州文学昌盛,人才尤其不缺。人才的不断增长,将会稀释吴郡四姓子弟在东吴官僚队伍中的重要性。
淮南士族和荆州士族的加入,将会大大降低吴郡四姓的影响力,这是孙策乐于看到的事情。
第二日,当孙策到达武昌镇的时候,也被其繁华所惊叹。
这里早就应该建立一座城池了,一座高大坚固的城池,以保护这里繁荣的商业,发达的农业,富足的百姓。
至于吴侯府,孙策并不打算劳民伤财的去建。
镇外的江夏山上,有一座巨大的别墅。
这别墅,乃是黄氏家族的产业,规模宏大,建筑精美,作为吴侯府是完全够了。
当天,孙策便率军进驻了这座新的吴侯府。
自战争开始之后,其中的黄氏族人便逃得差不多了,大多在沙羡城中。
守在别墅里的是一些侍女和僮仆。
这些人,孙策还信不过,所以便命人全部将其遣散。
34、刘表要练新军()
侍女和僮仆被遣散后的别墅,显得十分空旷。
整个别墅都被军管起来。
过了几日,原本在彭泽县停驻的幕府文官,纷纷往武昌赶来。战争基本结束,轮到文官出手了。
徐盛不久便派人,自沙羡而来,禀报说,江夏郡郡丞苏飞被俘,问孙策应该如何处置。
孙策原本打算将其一砍了事,却突然想起来,苏飞似乎对甘宁有恩。再者吴军初占江夏,总需要一个熟悉江夏事物的人来辅助,于是便任命苏飞依旧为江夏郡郡丞,协助徐盛处理沙羡事物。
战争虽然已经到了尾声,可是由霍峻率兵坚守的云社县,依旧是孙策的眼中钉,肉中刺。
云社县外指挥作战的陈宫、韩当、太史慈、张辽诸人都被打出了火气。
为了迅速攻克云社县,孙策命侍卫司校尉李术,押送剩余的猛火油和火油弹往云社县而去,并接受韩当节制,协助攻城。
孙策已经把江夏山上的别墅,当做了临时的中枢,各种命令从别墅中签发,并传达到孙策治下的所有区域。
如今许多东吴的官僚,在私下里,喜欢称秣陵县里的吴侯府为“建业宫”,而称江夏山上的新吴侯府为“武昌宫”。
相比于城中的“建业宫”,这座黄祖建造的“武昌宫”显然要更加的恢弘和壮观,完全能够体现出孙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与战争时紧张的气氛相比,战后的一系列工作却似乎更加的琐碎和麻烦。
孙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琐碎的事物,然而这些事物又是必须去做的。
想要将一个地方完全处于自己的统治之下,仅有军事上的占领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进行各种安抚工作。
所谓的安抚,一是治疗战争创伤,比如修筑在战争中受到破坏的城池。
二是,将占领区内的士族豪强纳入到统治阶层内。
当初孙策将淮南诸郡纳入治下时,就给了庐江周氏和乔氏不少优渥的待遇。
在江夏郡同样如此。
江夏郡内,黄氏长期一家独大,或明或暗的打压着郡内的其他士族和豪强。自然是引得了众多家族的不满。
因此,当战事明朗起来后,几乎所有的士族和豪强都派出了代表向孙策示好。
武昌宫内,已经摆满了各种礼物。
光是名贵的马匹,宫中的马厩里就有四五匹。除此之外,各种金银珠玉也是数不胜数。
而孙策自然也是投桃报李,礼聘了其中一些家族的子弟在幕府做事。
当孙策这边忙忙碌碌的每天安抚郡中士族之时,襄阳城内却是阴云密布。
兵败的刘磐、蔡瑁和蒯越,相继逃回了襄阳城。
相比于刘磐的独自一人逃回来,蔡瑁和蒯越似乎输的并不是很难看。你看人家两个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两百骑兵哩。而如今在云社县固守的霍峻,在名义上还是受蔡瑁的指挥。
可如果对比一下两方的实力,刘磐以诸郡乌合之众对敌,战败尚且可以理解。
可蔡瑁和蒯越不一样啊,他们两个率领的两万大军,可是正儿八经的荆州精锐,是刘表倾尽全力,用心打造的精兵!
可不管怎么样,三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三人自从回到襄阳之后,就被刘表下令,各自在家中面壁思过。刘表连见他们都不想见。
一直到今天,约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刘表终于派人来传唤三人。
三人都是忧心忡忡,颇不好受。
襄阳城的中心,州牧府内,大堂之上,刘表高坐,左右文武分立两侧。
刘磐、蔡瑁和蒯越,跪拜在大堂之上,不住请罪。
显然,今天是一个特别严肃和重要的日子。荆州的文武高官,能来的都来了。
刘表身居高位多年,早就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自孙策伐楚以来,刘表已经不记得自己大怒过多少次了!
这一次,刘表已经没劲发怒了。
“你三人,可知罪?”刘表沉声问道,嗓音有些嘶哑。
三人闻言,连忙叩头说道:“侄儿(属下)知罪!”
刘表听了,怒哼一声,厉声喝道:“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
刘琦和刘琮二人,也站在堂下,闻听父亲怒喝,身子情不自禁的一抖,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不同的是,刘琦担心刘磐,而刘琮担心蔡瑁。
过了好一会儿,刘表才又缓缓开口。
“别驾,你说说,该如何治这三人之罪?”刘表将目光看向了刘先问道。
刘先身材欣长,面上颧骨很高,头发有些斑白,精神看起来却很好。只见刘先闻言出列,拱手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刘太守、蔡军师和蒯太守三人均有大罪,然三人昔日曾有大功,所以不宜严惩,罚俸三年如何?”
刘表闻言,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事实上,刘表确实没有打算严惩三人。一来,三人或是自己亲族,或是亲信,岂能自断臂膀?二来,刘表真真是无人可用啊!
“子柔,你怎么看?”刘表又将目光看向了主簿蒯良。
蒯良一时之间,有些犹豫。毕竟蒯越是自己的弟弟。
想了想,蒯良还是开口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可命三人戴罪立功!”
刘表听了,轻轻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刘表缓声说道:“王威、文聘何在?”
二人闻言,拱手出列。
刘表点了点头,说道:“你二人前些日子上表,请求编练新军,我以为大善。如何编练可有章程?”
王威和文聘对视一眼,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