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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平正站在一旁替她打着扇子,见公主愁眉不展,心知她想的什么,不由柔声安慰道:“公主放心,奴婢相信驸马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长乐公主微笑颔首,正欲出言,突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月门走入院内,老远便高声喊道:“公主殿下,有驸马爷的下落了!”
长乐公主美目陡然瞪得老大,已是惊得长身而起,恍然回神心里顿时被巨大的喜悦所填满,急忙迎出亭内疾声道:“高卫率,驸马所在何处?你可知道?”
高侃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将手中拿着的铜管递给了长乐公主,一番犹豫,吞吞吐吐道:“这是驸马爷的亲笔书信,说是一定要交到公主殿下你的手里。”
见他神色如此奇怪,长乐公主微微惊诧,蹙眉问道:“这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启禀公主,前不久突厥叛部释放了一批我军的战俘,这信件是战俘们带回来的”
长乐公主俏脸陡然发白,颤声问道:“莫非驸马他在漠南突厥?”
闻言,高侃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了,黑脸通红,额头冒汗,憋了半天这才喟然一叹,直言不讳地正色道:“公主殿下,属下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根据俘虏们的口供,说说是驸马爷他”
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长乐公主心头大急,急声道:“驸马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高侃把心一横,沉声补充道:“俘虏们都说驸马爷已经投降了突厥!”
“哐啷”一声,长乐公主手中的铜管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长乐公主颤着双手剥开铜管泥封,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里面那张薄薄的信纸,然而等了很久很久,她都不敢将那信纸展看,生怕会证实俘虏们带回来的消息。堂堂天子帝婿投降蛮夷,若是放在以前,长乐公主怎么都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荒谬的事情,然而千余俘虏们众口铄金,流言蜚语已是传遍了整个长安,更何况俘虏中还有一个军医自称亲眼见过余长宁驸马,说余长宁驸马为了救敌酋云可汗身负重伤,一切一切言之凿凿,由不得公主怀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银牙,将那张信纸摊在了长案上。
。。。
第六三二章 断绝关系()
ct;刚刚看得几眼,长乐公主面色灰白,心内顿时一阵发紧,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霎时掠过了全身。( )
余长宁这封书信是写给长乐公主的。
书信伊始首先述说了他被西突厥骑士抓获的经过,其后又讲到了自己幸运地被云可汗所救,从而前去了漠南突厥。
余长宁称赞云可汗乃是世间最伟大的君主,给了自己莫大的权力以及富贵,所以他决定向云可汗效忠,再也不返回大唐,希望家人们保重身体,公主殿下另择夫婿,大家断绝关系以后各走各路,再也不要有半分关联。
书信末了道:大唐浩瀚万里,独霸一方,然而庙堂无长策大谋,君主无英明之智,朝臣无奋进之气,庶民无凝聚之力,长宁岂能懵懂度日效忠昏庸朝廷?有道是大道不和于俗,大功不谋于众,大丈夫旨在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只怕功业不就,何患无妻?何愁无后?愿公主殿下善自珍重,再见之日友敌难说!余长宁顿首。
及至读完,长乐公主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她慌忙站起身子找来以前余长宁所写的一副字画,仔细一对笔迹,字体确是丝毫没有差别,显然是处于一人之手。
霎那间,公主如被冬雷击顶,骤然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眩晕,她用贝齿拼命咬着红唇不让自己晕倒,闭上双目泪如雨下,娇躯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婉平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高声道:“公主殿下,余夫人求见。”
“请严姑进来”仅此一句,长乐公主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了长案前。
罗凝急匆匆地入内,一脸惶恐地开口道:“公主,时才我在酒肆听别人说长宁他投降了突厥乱党,不知可是实情?”
话音刚刚落点,罗凝看见长乐公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案前,俏脸满是泪水,一时间,她不由为之一愣。
长乐公主纤手无力抬起一指案上的书信,轻声道:“你也看看吧”
罗凝心头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她疾步上前拿起那张信纸展开,刚刚看得一眼,已是脸色大变。
及至读完,罗凝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沉吟片刻断然道:“公主,此信绝不是长宁写的。”
“你说什么?”长乐公主闻言周身顿时有了力气,站起身来惊讶发问,美目中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公主你不妨想想看,以长宁那得过且过,整日游手好闲的个性,怎会说出大丈夫只怕功业不就,何患无妻,何愁无后之言?况且长宁极为看重家人,也绝不会说要与余家,与公主断绝关系的话来。”
长乐公主刚才也只是关心则乱,现在听罗凝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大觉疑惑,蹙眉道:“不过这字迹的确是驸马所写无疑。”
罗凝摇头道:“公主乃书法大家,自然知道笔迹是可以临摹的,这封书信,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模仿长宁的笔迹所写,目的便是为了冤枉长宁。”
长乐公主琢磨了片刻,轻叹出声道:“驸马惯写燕体,即便是以本宫的功底练习了数月,也最多只能临摹出七八分相像,然而你看这封书信,却与驸马的字迹基本相同,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哪能模仿得如此之像?”
罗凝心内一紧,颤声问道:“公主,你莫非相信长宁真的投靠了突厥?”
长乐公主捏紧粉拳一阵长叹,忍住心里的凄苦道:“严姑,即便本宫相信他又能如何?关键是父皇以及群臣们是否相信?不行,本宫得立即进宫觐见父皇。”
罗凝此刻六神无主,听公主如此建议只得连连点头。
此时的朝堂,因为余长宁突兀叛变的事情,早就吵成了一团粥。
大唐开国数十年来,南征北战四夷臣服,从来还没有国家重臣投靠四夷的事情发生,余长宁虽只是从四品下的驸马都尉,然而却因为其皇亲国戚的身份,立即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并引发两派之间的激烈争论。
一派是以房玄龄为首的挺余派,他们从余长宁为朝廷所做的贡献谈起,坚持余长宁绝对不会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也绝对不可能投靠突厥。
另一派则是以杨师道为首的倒余派,他们充分利用目前的证据,提到千余名俘虏众口一词,况且还有一名替余长宁诊治过伤情的军医作证,余长宁驸马无疑是背叛了大唐。
两派唇枪舌战,吵闹连连,当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没能说服对方,其中房玄龄有一句话尤为经典,他拱手一周沉声说道:“陛下,各位同僚,一边是为救文成公主而陷入虎口的英雄余驸马,一边是为了活命而投降突厥的降卒,你们觉得应该相信谁的话?”
杨师道不服气地争辩道:“巧言善辩!房大人难道认为千余降卒都是说谎?”
“对,他们全都在说谎!”老房立即无比正经地说了一句,将杨师道噎了一个半死。
李世民手指关节一敲御案,沉声道:“房卿,凡事都应该讲证据,岂能无端揣测?”
房玄龄亢声道:“陛下,并非臣胡言乱语,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一定得慎之又慎,况且此事本就存在很多疑点,微臣认为现在不能妄下定论,必须待查探清楚再做打算。”
李世民正在沉吟间,一名老内侍在殿门扯开嗓门唱道:“漠南吐蕃国使在殿外求见皇帝陛下。”
尾音刚刚落点,殿内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李世民一拍扶手,冷声道:“传使臣入内。”不消片刻,一个头戴皮帽,身着胡装的壮汉走了进来,来到殿中一个恭谦的甩手礼,矜持一声咳嗽便掏出一张羊皮纸,高声读到:“突厥云可汗致书大唐皇帝”“大胆!”还未等他继续念诵,一声厉喝已是打断了突厥使臣的话。
。。。
第六三三章 雷霆之怒()
ct;众臣循声望去,出言之人乃是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他历来是一个火爆脾气,怒声喝斥那突厥使臣道:“叛乱之民也敢自称可汗与我大唐天子平起平坐?蛮夷无知可见一斑,请陛下将这使臣乱棍打出。”
嗡嗡的嗓音尚在大殿中回荡,不少大臣纷纷出言赞同牛进达之言,场面顿时一片群情愤涌。
谁料,李世民却是冷笑摇手:“无妨,朕想听听那云可汗说的什么?”
那突厥使臣惶恐地看了周围一眼,这才继续读到:“天下之北,有国突厥,威加海内,兵戎鼎盛,然因君主不肖,兵戈不断,致使国祚断送多年。本可汗顺势而动,应时而兴,崛起于草莽,如枯木重起枝叶,枯骨重生皮肉,立志恢复汗国荣耀,重夺被侵领土,故领大军尽取漠南之地,所到之处部落臣服,欢声拥护,可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大唐乃天下之大国,携胜战之威号令诸夷,广施天朝上国恩惠,孰不知人强则骄,国强则霸,故施恩者卑鄙,受恩者有愧。本可汗忝居漠南,无意用一隅之地对抗整个中原,但若刀斧加身,也不绝不会坐以待毙,愿大唐皇帝审时度势,重建两国睦邻友好,断不可妄加兵锋,致使烽烟四起,生灵涂炭。本可汗常闻: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可以存君。愿大唐皇帝慎之慎之。”
国书刚刚念完,朝堂之上顿时起了一阵喧嚣痛骂,这云可汗也真是太无耻了,刚刚煽动突厥降部反叛大唐,屠杀王师十万,下一步便又趾高气扬地要求两国休兵,就好比有人突然打了你一圈,还立即给你将什么朋友友爱,不要破坏团结一样,如此行径实在与土匪强盗无异。
李世民不怒反笑,冷哼一声道:“辞藻华丽,巧言令色,不知国书是出至何人的手笔?”
“启禀大唐皇帝,此国书乃是可汗书房掌事所作。”
“如此文采倒也难得,不知那掌事姓谁名谁?”
突厥使臣略一思忖,回答道:“掌事姓余名为长宁,昔日乃贵国驸马都尉,现在我家可汗已是引以为知己高朋,并担任可汗书房管事一职。”
霎那间,大殿静得唯闻喘息之声,群臣莫不相顾失色,李世民的脸色也是陡然变得铁青无比。
长乐公主在两仪殿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李世民方才下朝归来。
见父皇绷着脸一副严肃的表情,长乐公主虽然心头暗道不好,但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拿出那封书信道:“父皇,此书信绝对不是驸马所写,而那些战俘们所说的话也很值得怀疑,请你明察秋毫。”
李世民冷冷一哼道:“好,那朕今天就来明察秋毫,长乐,你的那位余驸马可是了不起得很啊!”
长乐公主心头一惊,不解问道:“不知父皇此话何意?”
“他不仅投靠了漠南突厥,而且还替云可汗写了一封国书来讥讽朕,说什么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可以存君。实在狂妄至极!”说完,李世民一拳砸在了长案上,面沉如水,双目满是怒意。
长乐公主吓得跪在了地上:“请父皇息怒,驸马断不会投靠突厥,请父皇明鉴。”
“哼!人心难测,只怕余长宁已是非以前的余长宁了。”李世民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目,思忖半响,又是沉声道:“时才朕已经下令,将余府一干人等全部羁押天牢,若是罪名坐实,免不了抄家灭族,你乃朕之爱女,可惜所嫁非人,长乐啊,还是写封修书与余长宁和离了吧!”
长乐公主本是满怀希望地前来说情,没想到父皇却以下了如此决定,一时之间如被雷击,顿时娇躯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呆愣片刻泪流如雨,恍然回神又挺跪而立正容道:“若是父皇要问罪于余家,那么也请你将长乐一并问罪,长乐愿意与余家共担罪责。”
李世民被长乐公主此话震撼住了,愣怔良久方才问道:“你乃当朝公主,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为何却要为那反贼殉葬?”
长乐公主拭了拭泪水,一字一顿道:“因为长乐至始至终,都不会相信驸马他已经投靠了突厥!”
“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
“并非执迷不悟,驸马乃是儿臣之夫,他不在的时候,儿臣有责任保护整个余家。父皇像来聪明睿智,堪称千古明君,这次为何却如此武断草率,要定驸马的叛国之罪?”
闻言,李世民勃然大怒,喝斥道:“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长乐公主毫不退让地开口道:“儿臣不敢,只是与父皇就事论事。”
李世民冷声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朕无情了。”说完,高声下令道:“来人,将长乐公主带入朝凤宫严加看管,禁止她走出朝凤宫半步!”
话音落点,一名老内侍应命而入,望着跌坐在地不停流泪的长乐公主,轻声道:“公主殿下请吧,不要让老奴为难。”
望着父皇满是怒气的脸庞,长乐公主心头止不住的凄然,起身对着李世民一礼,也不开口求情,转身凄凄然地离去。
自从余长宁投降突厥的消息传来,整个余府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宾满楼今日没有开张,余长静没有去诗社,余长远也没有去国子监,所有人都陪罗凝聚在正厅内,等待公主前去求情的消息。
投降敌国可是抄家灭族之罪,一时之间,所有下人议论纷纷为之色变,一股请辞的声音顿时弥漫了整个余府,还未到午时,已有十多名丫鬟家丁前来请求主母想要离开余府,罗凝虽然无奈,但也全都表示同意。
“秋月,你也要走?”待到听完丫鬟低声的述说,余长致顿时瞪大了眼睛。
秋月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大少爷,奴婢,奴婢的家里出了一件大事,老母卧病在榻需要有人前去伺候。”
“那你呢?夏竹?”
“回禀大少爷,家人最近替奴婢挑选了一名夫婿,奴婢要赶着回乡成亲。”
“春花,你该不会也是家里出了大事,或者赶着回乡成亲吧?”
“奴婢唔大少爷,家兄好赌输光了所有的田产,奴婢只得回去替他还债呜呜呜呜”
余长静此刻本就烦躁不已,听到哭声立即走来怒声道:“你们这些没义气,没担当的家伙,以前余府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可有将你们呼来喝去的指挥?没想到现在一有点情况,全部想要离开,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长静,你怎能如此说话?”罗凝心里虽然一片凄凄然,但依旧镇定自若地开口道,“主人落难,仆役离开也是常事,昔日孟尝君养食客三千,一朝被罢相免职,所剩食客也是寥寥无几,更何况咱们商贾之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苛责他们?长致,支付双倍的工钱,也让他们走得踏踏实实的。”
话音落点,请辞的丫鬟家丁们全都面有愧色,良久无人说话reads;。
余长静不满地瞪了罗凝一眼:“娘啊,你这人就是太好,哼!”
罗凝摇头一叹,却是有苦说不出。
此刻,冬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怯生生地开口道:“夫人,奴婢”
一言未了,余长静已是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冬梅,你也要走对吧?刚才娘已经说了要走之人前去帐房领取双倍工钱,你还不快点前去。”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冬梅急得双眸含泪,慌忙辩解道:“府中的厨子们已经全都走了,现在厨房里就我和画眉姐姐两个人,现在快到午时,画眉姐让奴婢来问问主母,多久开饭合适?”
“啊,你和画眉都还没走?”余长静闻言美目顿时一亮。
冬梅抹了抹泪水道:“冬梅自小生长在余府,这里便是冬梅的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奴婢都不会离去。”
“哈哈,看来并非全都是无情之辈。”余长静拍手一笑,高声赞扬道:“冬梅,你是好样的,小姐我支持你!”
冬梅破涕为笑,看得余家人心头皆是一片温暖。
罗凝轻叹一声道:“现在公主已经赶去皇宫了解情况,想必不久后便会回来,我们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余长致、余长远、余长静三兄妹,以及梁彩萍皆是正色点头。
便在时,突闻府门外一阵吵杂,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缇骑气昂昂入内,领头将军走到院中昂昂高声道:“谁是罗凝?出来搭话!”
见这架势,罗凝心头顿时一惊,走出正厅站在台阶上遥遥一礼道:“民妇便是罗凝,敢问将军有何要事?”将军冷着脸高声道:“余家二子余长宁身为驸马都尉,然却通敌叛国,本将奉刑部之令,现收押余府一干人等入监听审,若敢抵抗,格杀勿论!”话音堪堪落点,余府所有人全部惊呆了,罗凝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已是晕倒在地。
。。。
第634章 最后的办法()
ct;对于余长宁通敌叛国案,在李世民的亲自过问下,朝廷处置得非常的坚决,速度也是非常之快。
首先褫夺了余长宁的驸马都尉之爵,勒令长乐公主与其和离,管理皇亲国戚的宗人府也是将余长宁的姓名从族谱上除去,高高在上的天子帝婿瞬间变为了待罪的平民。
其次,对于余长宁的母亲兄妹,也是全都抓入了大牢,刑部即未审讯盘问,便定下了余长宁抄家灭族之罪,而更为让人不解的是,罪名刚刚敲定,李世民便亲自下令三日之后将余家一干人等问斩,从此点来讲,不难看出李世民心头的怒火有多的旺盛。
的确,遭到自己女婿的背叛,且还是投降了敌人,换做哪个皇帝来说,都肯定接受不了,有此雷霆之怒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长安大商余府即将满门被斩,长安的百姓们不由回想起了去岁这个时候余长宁迎娶长乐公主的风光,一时之间不由大是感叹。
朝凤宫内,长乐公主木然地望着那张早已读过了无数次的和离书,眼泪流干,芳心麻木,神情呆滞得仿佛被抽去了三魂六魄一样。
婉平正哭泣着给公主述说余家被抓的事情,当听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