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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爬起来,借着天边最后一线光亮,将松枝捆到车上,大声吆喝着小毛驴向山下走去。
那一晚,妈妈做好了饭,等了许久也不见弟弟回来。妈妈开始紧张起来。时间越久,她越着急,忍不住隔着墙头招呼起了宋二叔。宋二叔见这么晚了弟弟也没来还牲口,早就坐不住了,听妈妈一叫,他披上外套就往外走,边走边叫着他的两个儿子。宋二婶也要跟着,宋二叔训她道:〃好好地看家,啥事都有你。〃宋二婶被说的愣头愣脑,转而安慰妈妈,妈妈终归放心不下,跟着宋二叔他们往山上赶去。
好在通往南山的路只有一条,他们急匆匆地走着,妈妈越想越害怕,到后来腿都软了。他们一直走到山脚下,见到前面一团黑影。宋二叔大声叫道:〃林江。〃就见黑影一闪,弟弟站起身,似乎很意外,问道:〃你们怎么跟来了?〃妈妈见他安然无恙,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她责问弟弟道:〃你这孩子,天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山上干啥呢?〃弟弟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等妈妈他们跟上去,看到眼前的景象都禁不住哑然失笑。原来那头毛驴子竟然罢工了,它整个身子趴在路上,两只耳朵耷拉着,嘴巴紧贴着草皮。任凭弟弟怎么拽它它都不肯起来,弟弟已经忙活了两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但那头毛驴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宋二叔哭笑不得。他照毛驴肚子上就是两脚,但毛驴摇了摇身子,头都没抬。宋二叔还要打它,妈妈赶紧把他拉住,数落弟弟道:〃你看看,装了这么多柴禾,也不怕把驴累着?〃宋二叔抢过话头说:〃没事,没事,这头驴猾着呢,就知道偷懒。〃说完,叫过他两个儿子,再加上弟弟,四个人一起用力,总算把车扶了起来。毛驴抖抖身上的土,似乎也休息够了,啃了两口地边的青草,开始继续走路。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宋二婶正在门口踮着脚焦急地张望。
妈妈让宋二叔他们进屋休息,他们却先把车上的松枝卸下来,宋二叔一边卸一边说:〃林江这孩子心就是细,这一要出门把他妈要烧的柴禾都预备好了。〃说着说着,扭过头,责骂儿子道:〃再瞅瞅你们两个王八蛋,整天就知道吃饱了不饿,眼睛里一点活都没有。〃两个孩子干活干的正欢,听了他爸的话只是嘿嘿一笑。他爸看着两个儿子生龙活虎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而且笑的是那么的满足。
干完活,妈妈给毛驴端来一瓢玉米。这下它可高兴了,眼珠子瞪的提溜圆,嘴里嚼得咯嘣嘣直响,而且大眼睛左顾右盼,生怕别的驴来抢它的粮食。很快一瓢玉米被它吃个精光,接着它又喝了一大桶水,立刻变得神采飞扬,两只耳朵也竖起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然后摇头摆尾地跟着宋二叔回家了。
妈妈和弟弟洗手吃饭,吃完饭已经十一点了。妈妈催弟弟睡觉,但弟弟坚持着要去看看外公外婆。妈妈也要去,但被弟弟强行留在了家里。
弟弟来到外婆门外,两位老人早就睡着了。他满腹心事地敲开门,坐了半个小时。外婆听说弟弟要出去打工,很有顾虑,她知道,这个孩子一出远门,家里所有的农活就全部堆在了女儿身上。她看着日渐衰老的闺女,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啊。外公一边咳嗽一边说:〃出去见见世面好,不能在这个穷山沟里窝一辈子啊。〃说完,挣扎着卷起一支烟,弟弟帮他点着火。外公深深地吸上一口,眼前烟雾缭绕。弟弟又劝外公外婆要注意身体,说了一堆嘱咐的话然后告辞回家。从那破旧的房子里走出来,想想外公那颤颤巍巍的身体,弟弟心头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黑暗中转过两个胡同,竟然发现舅舅家的灯还亮着。他犹豫再三,还是敲门走了进去。他想请舅舅在他出门在外的时候照顾照顾妈妈,虽然他知道次举意义不大,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有精力去照顾姐姐呢?也难怪,毕竟舅舅是个读书人,地里那点农活他自己都忙活不过来呢。舅舅热情地接待了他,现在他们都把弟弟当成大人了。当弟弟把想法一说,舅舅先是沉思半晌,说:〃说心里话,我不想让你出去,你和你大哥都不在家,你妈那日子可怎么过啊。〃他这几句话正说到弟弟的痛处,弟弟沉默不语。舅舅话头一转,很快又说:〃但你既然决定要出去闯,就不要有顾虑,家里有我呢,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好你***。〃弟弟听了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虽然他明知舅舅尽最大努力也没多大效果,但只要有他一句话,弟弟就非常满足了。弟弟不停地向舅舅表示感谢,如此一来,舅舅越发的慷慨了。最后弟弟告辞回家,舅舅直把他送到大门外。
to:所有的朋友们!
到现在才修改好,一不小心又失约了!
说实话,我最担心伤害我的读者,因为你们对我来说,对我的作品来说都太重要了。最近确实一直很忙,更新速度会慢些,希望大家不要失望,有时间就来看看吧,就是这样的速度也已经是在挑战我生理的极限了!
谢谢大家!
7、
第二天早上五点妈妈就起床了,她给弟弟做了顿饺子,那是农村人出远门家里必备的食品。弟弟一直在旁边给妈妈打下手,也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他心事太重,弟弟的眼睛通红,行动也显得有些迟缓。当妈妈把煮好的饺子端到炕上,外面的公鸡已经第二次打鸣了。
弟弟怎么也吃不下东西,快要离开妈妈了,他觉得嗓子眼老是那么堵的慌。妈妈张罗着给他捣蒜泥,催着他再多吃几个。弟弟使劲儿的吞咽,平日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此时却味同嚼蜡。最后,他放下筷子,恋恋不舍地和妈妈说着话,想想一会儿就要和妈妈分别,此时的时间是多么的宝贵啊。
其实,他们之间又能说点什么呢?妈妈机械地嘱咐着弟弟,连嘱咐的话语都显得那样单调。弟弟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叮咛她要爱惜身体。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有什么华丽的词句,只有血脉相连的母子才能听懂对方的声音。他们都很压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只是暂时的分别,但对于一个残缺不全的家庭而言却有一种额外的含义。我从上初三时就在外面读书,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适应了外面漂泊的生活。而弟弟,他一直跟在妈妈身边,妈妈看着他长大,而他也亲眼目睹了妈妈所经历的所有苦难。无论我是否愿意承认,弟弟对妈的关切与依恋都是我远远不能相比的。
公鸡再一次打鸣,天边闪现出朦胧的光线。
妈妈张罗着给弟弟换衣服,弟弟却从炕上跳下来。他跑到院子里,拎着笤帚把每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妈妈没有阻拦他,而是站在屋门口,看着弟弟像小旋风一样忙碌的身影,她悄悄地抹着眼泪。这个懂事的孩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妈妈有种想哭的冲动。
弟弟扫完院子,又拎着几十条破尼龙袋子爬到柴堆上,小心翼翼地把松枝盖好,用砖头将它们压得稳稳当当。他是担心他不在家的时候哪一天下雨淋湿了柴草,妈妈没有烧的做饭啊!
在妈妈再三催促下,弟弟回到屋子洗脸,换衣服,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春节过后弟弟已经十七岁了,按照农村虚岁的年龄,他都已经十八了。妈妈不再把他当成孩子,而他自己早就把自己当成大人了。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像眼花一样。弟弟天生一副大骨架,而且经过将近两年的劳动锻炼,他的身体急剧发育起来。你看,他宽宽的肩膀,粗大的手臂,厚重的眉毛,而嘴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生出了淡淡的胡须。妈妈怜爱地捏着他的耳朵,心疼地说:〃就看我儿子这大耳垂,也是个有福的命相啊。〃弟弟呵呵地笑着,任凭妈妈轻轻地抚摸着他。就算他长的再高,飞的再远,当他站在妈妈面前他依然只是个孩子。妈妈那种发自本能的爱抚将他带回了童年,就像他偎依在妈妈怀里的感觉一样。他甚至想闭上眼睛,但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他而言是多么的短暂啊。
终于,弟弟还是要出发了。妈妈一直把他送到车站,别的孩子都为这次出远门而欢呼雀跃,只有弟弟一人显得心事重重。很快,那辆由秦皇岛开往北京南站的短途列车缓缓进站,扬老师带着孩子们登上火车。弟弟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好,将头探了出去。妈妈走过来,大声地嘱咐着他在外面要注意的事情。妈妈一刻不停地说着,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弟弟一声不响,他一面认真地听着,一面在拼命地咬着嘴唇。他觉得咽喉哽咽,再也不敢张嘴,他生怕自己还未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先滚落下来。他不住地对妈妈点头,在点头的间隙却把眼中的泪水生生地吞咽下去。
经过短暂地停留,火车启动了。它的速度由慢及快,车轮子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妈的声音完全湮没其中。渐渐地,妈妈她们的影子也消失在孩子们的视野中。弟弟的头依然探在窗外,他张大嘴巴,吸着呼啸的凉风,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和妈妈说呢。火车快速驶过我们村子,将弟弟熟悉的一切都甩在身后。他闭上眼睛,一串泪珠自脸庞划落。没多久,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刷的一干二净。
弟弟刚走不久便下了两场小雨,村里人立刻忙活起来。是啊,新的一年到现在才算正式开始了。春种秋收,他们刚刚开始进行第一步。
同去年一样,妈妈和宋二叔一家搭伙种庄稼。那头小毛驴在这场春耕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它不到一个星期就耕了二十多亩地,天天累得满身汗水。虽然不是自己家牲口,但妈妈还是心疼得不得了,她每天晚上给它送去一瓢玉米,到后来这头毛驴见了妈妈就兴奋地甩尾巴。谁说牲畜没有感情,你对它好一点它可真是记在心里呢。
那段日子,妈妈早起晚睡,累得昏天黑地。好在妈妈现在心态好了许多,她就算是自己不做饭也会到外婆家去吃点东西。人只要精神好,就是身体累些也能挺的住,而且外婆心疼闺女,总是想法做些妈妈喜欢吃的东西。妈妈对我们奉献着无私的母爱,而外婆对妈妈也是如此啊。人啊,真的就如我说,无论你年龄多大,地位多高,在妈妈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妈妈再不想去扫煤了,晚上就算睡不着她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如果不困她就使劲儿地想两个儿子,想完这个想那个,想想自己把两个幼小的孩子拉扯成人,妈妈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时候是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了不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日子妈妈经常会在梦中见到我们。有时,她觉得梦就如同真的一样,她会惊奇地看到我已学有所成,弟弟在外面也混的有头有脸。只有极少几次,她梦到我和弟弟活的很落魄,妈妈从梦中惊醒,会吓出一身冷汗,第二天她会早早地跑到村委会给我打个电话,知道我安然无恙,她才渐渐放心。哎,我们这些孩子啊,无论离父母多远,都应该每天都想想他们,也只有他们,才会时刻把我们放在心头啊!
春耕过后,妈妈略微清闲一点。碰巧这时,宋二叔家的猪生了十二只小猪崽儿。那天晚上,妈妈和宋二婶一直忙到深夜。因为生的小猪太多了,宋二婶有点手忙脚乱。而大猪又是第一次生产,根本不懂得照顾它的孩子。结果,它翻身时将一只瘦弱的小猪压在身下。刚刚出世的小猪像新生的婴儿一样娇嫩,它发出〃嗷〃的一声惨叫便翻了白眼。当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猪搬开,将小猪救出来时,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宋二婶想把它扔掉,妈妈有些舍不得,但是那个小东西是那么小,谁也不能保证救得活它啊。二婶看看妈妈,妈妈也看看她,二婶开口道:〃要不然就把它送给你吧。〃妈妈哭笑不得,但又不能不要,只要她说不要,宋二婶肯定就把它扔了,好歹它也是只生命啊。
自此之后,妈的生活里便多了一件事。她把那头小猪领回家,放在炕头上。说来真是奇迹,那头孤儿猪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当时,舅舅家养了一只奶羊,正在哺乳期。妈妈每天去舅舅家挤羊奶,然后用注射器喂小猪吃。开始的时候,它吃了就吐,妈妈总是不厌其烦地照顾它。过了些日子,它睁开了眼睛,它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妈妈啊。它每天在炕上吃在炕上拉,妈妈像照顾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它。也许,那段日子妈妈非常非常的孤独吧,到后来,她竟然对这只小猪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终于,小猪能站起来了,但总是站不稳当,原来它的一只后腿在那次挤压中骨折了,落下了终身残疾。
小猪在妈的悉心照顾下,终于能下地了,它的牙齿渐渐变的牢固,慢慢也开始吃粮食了。为了照顾它,妈妈花费了不小的心思。她每天傍晚都去地里剜野菜,然后伴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走回家。小猪也是通人性的,它见到妈妈出现在门口,总会一瘸一拐地迎出去。然后对着妈妈不停地点头。妈妈把新鲜的野菜丢在地上,小猪一边看着妈妈一边贪婪地吃起来。那时,妈的心头会涌起说不出的情感。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养猪了,但绝不仅仅是为了卖钱,她已经和这小东西产生了感情,两个孩子都不在家的时候,是这头小猪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亮色。她甚至希望它永远也长不大,想想它长大了将被人们拉进屠宰场,妈妈就会觉得阵阵心痛。
有时,妈妈会在黄昏到村子中央的碾盘那碾米。碾盘早已荒废多年,现在人们早就用上了机器。但妈妈对那地方竟然有说不出的留恋。她每次都带少量玉米,把玉米撒到上面,轻轻地推动转杆。活也许不算太累,但时间久了,妈的额头还是会出汗。她闭上眼睛,机械地推着,她会想起我们小的时候,她带着我和弟弟来碾米的场景。那时,转盘周围可热闹着呢,人们都把笤帚排成一排,然后各自回家,按照笤帚的位置排序。轮到我们时,妈妈在后面使劲儿地推,我和弟弟则在前面拼命地拉。其实两个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呢?但妈妈总是乐此不疲地带着我们。只要我们稍微松点儿劲儿,妈妈就会假装推不动,当我们再一用力,妈妈又会把碾盘推的飞快。我和弟弟咋咋呼呼叫着,我们一直以为碾盘的转动都是我们的功劳呢。对于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而言,当时心里有多么大的成就感啊。
妈妈推着推着,偶尔擦一下额头的汗水。夕阳下沉,妈妈会失神地注视西方。北京就在那个方向,也不知道小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天,弟弟他们经过三个半小时的奔波在北京南站下了火车。
孩子们跟着杨老师在北京城里穿梭,首都独有的大气带给他们最为强烈的震撼。弟弟眼花缭乱,手足无措,每换上一辆车,他都弯腰失神地注视着窗外。盘旋起伏的立交桥和路旁林立的高层建筑让他感到目不暇接。杨老师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他领着孩子们坐公交,上地铁,最后登上一辆开往郊县的大巴,一直把那些孩子们送到一所职业技术培训学校。杨老师还算热心,他把孩子们都安顿好了才离开。而且他给他们留了个手机号码,告诉他们有麻烦随时找他。孩子们对他有些恋恋不舍,初到一个地方总会有陌生的感觉,当主心骨真的要离开时,他们才觉得身在异乡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杨老师带着弟弟回到城里,在路上,他对弟弟说:〃我们那正好有一张床,你先凑合着住几天,抓紧时间找工作,现在饭店里招服务生的地方很多,就是钱少点,不过你还是先稳定下来。〃
弟弟点头,他现在对这位杨老师真是既感激又崇拜。看看他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但言谈举指却显得非常成熟。你看人家,现在连手机都有了,肯定是混的不错,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混到这样子他就非常非常的满足了。
弟弟没想到杨老师突然对他说:〃和我在一起住的人很杂,你不要和他们多说话。〃
弟弟有点愕然,看看杨老师,他却一脸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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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寡母(25)
8、
等他们来到住处,已到晚上了。杨老师住的是楼房,弟弟轻快地爬着楼梯,心里说不出的快乐,他长这么大还没住过楼房呢。
他们爬到顶楼,杨老师打开门。里面烟雾缭绕,一群小伙子正围成一团打麻将。厨房里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馊气。杨老师大声叫道:〃喂,今儿我带来一个兄弟,要在咱们这儿住几天。〃他话音刚落,麻将桌旁一个光头小伙儿甩脸道:〃杨哥,你说晚了,我一个老乡已经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说着,对着弟弟他们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杨老师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原来他们这儿只有一张空床,但现在床位已经有主了。他只好对着弟弟笑笑,说:〃没关系,你晚上就和我挤一挤吧。〃
弟弟就这样在北京安顿下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附近一家三星级酒店做服务生。似乎大部分来北京寻梦的年青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开始吧。
弟弟生性随和,到哪里都容易和同伴打成一片。在酒店打工的都是年青的小姑娘、小伙子,他们年龄相当,也有着共同的思想,既能说到一块去,也能玩到一块去。弟弟开始有些拘束,而后来则成了最活跃的人。他们的快乐很简单,有时捡到客人几支好烟他们便躲在宿舍里好好地享受一番。
人总是要受环境的影响,弟弟就是那时学会的吸烟,学会的喝酒。当初就是好奇吧,他曾开玩笑地告诉我,他开始喝酒时每次喝的都是好酒,除了茅台就是五粮液,最差的也是剑南春。经常有人在他们那里宴请宾客,往往会一掷千金,手笔之大,另人乍舌。对那些达官贵人而言,喝酒仅仅是酒桌上迫不得已的应酬。而弟弟他们呢?对他们剩下的点滴好酒都视若珍宝。他们瞒着领班把酒带回宿舍,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倒上一杯。他们是真正用心去尝的,到后来弟弟只要闻一闻就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是哪一种酒。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们活得非常卑微。天天面临客人的颐指气使,稍微出错就会被领班骂得狗血喷头。但即使是最底层的人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他们也有他们对生活的向往啊。尽管每天被人呼来唤去,但并不影响这群孩子晚上躺在床上畅谈自己的梦想。身在北京,弟弟甚至觉得所有的梦想都触手可及,他相信只要勤奋,总会在偌大的京城闯出自己的天地。
弟弟的想法确实幼稚,但我们又怎能嘲笑他的天真?即使他一无所有,至少还保留着年青人的朝气与活力。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