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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以为百里行歌让她查看衣箱是已经发现了殷璃衣物遗失的事实。连忙请罪。
“不关你的事。”
百里行歌打断秦青的请罪。
“那件衣裳是我拿出来的，剩下的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王爷已经开始赶人，秦青不敢逗留。行过礼便匆匆退下。早就忘了问一问殷姑娘。
回头看了看殷璃伪造的小被窝。百里行歌有些头疼。
怎么就那么好奇呢？！
“本王出去一趟，不论谁来求见，让他候着。”
匆匆扔下一句话，百里行歌便跨上赤宵出了檀春园。
百里行歌的身影刚一出檀春园，各方耳目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百里行歌行踪回报给各自主子。
“王爷方才急匆匆离开了檀春园？”
言驭江听着门子回报，手中茶盏一顿。
“这个时候出去？”
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言驭江问道。
“王爷出去可有人随行？”
“没有，王爷是一人出门。”
“黑狐卫也没有跟着？”
“没有。”
言驭江眉头锁起来。今日檀春园收到一大堆拜帖，都是为了求见百里行歌。他全部收罗好，送进了百里行歌下榻的院子。如今百里行歌突然出门，难道与那些拜帖有关？
可是
言驭江想不通，这江道还有何人能够让百里行歌放下架子出去见面。
想不通想不通
心中略微烦乱，言驭江再度端起桌上茶盏。咽下一口茶水。茶水入口微凉，但然不过言驭江恢复些镇定。
“老爷，要不要派人跟着王爷？看看王爷去向？”
旁边有人建议。
“不！”
言驭江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百里行歌是何许人？派人跟着他？是故意惹他不快么？”
“那”
“不用理会。等着便是。”
言驭江将手中茶盏再度放下，已经恢复往日镇定。
“王爷行踪本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去哪儿何时去都是王爷的自由。我们只管侍奉好王爷，尽了地主之责就行。”
“可万一王爷他与别人”
说话的人担心百里行歌与他人谋而丢下言家。
“虽然江道不是我言家一家的，天下的钱财也并非尽数流归漕运。但江道通商之本，皆在漕运。正因为百里行歌胃口大。所以言家他必然不会落下！”
言驭江笃定道。旁人闻言，便不再说什么了。
却说百里行歌一路打马快行，来到了江边，也就是昨日见着画舫的地方。
此时时辰尚早。还不到灯笼映水星满江，此笙彼萧曲合流的时候。
江上十余艘画舫远近不一的悠荡。百里行歌一一望去，不知殷璃上了那一艘。
小东西这次抓回去一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正自烦恼着，百里行歌突然发现岸边有许多小舟。十几个船夫正坐在一起侃着荤话。话题内容无非是画舫上最近发生的香艳事。
“你们今日可接过一个穿红衣的小公子上船？”
百里行歌骑在赤宵上，居高临下问那些船夫。
第1569章 画舫（）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画舫
“红衣的小公子？”
百里行歌给人十分的压迫感，有一个船夫立即忆起些影响来。
“他上了那艘画舫？”
“敢问这位公子，您找那位小公子是”
渡河的船夫见过不少人，几句交谈下来就从百里行歌身上感觉到一股子煞气。想起那红衣小公子好人般模样，不由地担心起来。
“他是我家小公子，贪玩了些，今日独自溜出来，我特地来寻他回去。”
面对一个陌生人对殷璃突如其来的关心，百里行歌想了想，随口捏造了个理由。至于信不信，那就是船夫的事了。
船夫点点头。方才那红衣小公子确实一副出身大户人家的模样。身边一个随从未带也确实引他怀疑过。只不过他不相信百里行歌是个小人。下人哪有这般气度的。
不过总算是没有感受到百里行歌对那红衣小公子有恶意。那船夫自知已经多管闲事，不敢再过分多言。点头笑道。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小公子出手可是十分阔绰。给了小老儿我好几个铜板做赏钱。”
百里行歌没耐心听这碎嘴。
“她上了哪艘画舫？”
“公子要去找人？那就上船来，小老儿送您去！”
船夫人精一般。他平日里一直在这江边渡些达官贵人上画舫去。什么有头有脸的人没见过。但像百里行歌与殷璃这般气派的，他还真未见过。
那不是靠身上的绫罗绸缎堆砌出来，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不同。
心喜又接到一单大生意，船夫卖力地邀百里行歌上船。后者从马上翻身落地。轻轻一跃便落在小船上。那船竟是动也未动。
船夫伸出去打算扶百里行歌的手落在半空。心中惊骇之余，将尴尬的双手收回。
这人好俊的功夫！
“这位公子，您的马”
百里行歌上了船，留下赤宵孤零零立在岸边。似这等神骏，瞎子也看得出来珍贵。百里行歌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在原地。那船夫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要是丢了，可是你自己丢的。跟他没关系。
“不用管它，没人感动它。”
那船夫听了，想起平日里坐在酒馆里听那几个老兵油子侃大山。说有些神骏久随主将出生入死，自己也抵得上三个好兵来。许是这马就有那么灵性也说不定。反正人家主人都说了不用管。那船夫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手里的长杆用力一撑，小船儿就晃晃悠悠从岸边滑进江里。往江心驶去。
身在江中，似乎更加能够感受到江芜风流。暖风薰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胭脂香膏的甜腻。连空气都变得暧昧浓稠。
这是天生的风流地，怎样的英雄来此，都会醉倒在这缠绕指尖的胭脂香风之中。
越近江心，脂粉味越浓，百里行歌眉头皱得越紧。
阿璃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跑到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来，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惩戒于她！
船速慢了下来停靠在一艘楼船前。
“公子，那位小公子就是去了这儿。”
百里行歌抬头，正看见一艘精美华丽的楼船停在他面前。
第1570章 尴尬的沉默（）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尴尬的沉默
随手扔下一块碎银子，百里行歌身子一提，人已经跃上甲板。
楼船高大，几乎与一幢小楼无异。一块朱漆门匾挂在门楣上。上书大字三个。
江月楼。
听那船夫方才絮叨，这似乎是江芜城内最大的一艘画舫了。背后的主家便是武家。
百里行歌正站在甲板上观望那块门匾。便有仆役上来招呼。
“这位公子里面请。”
也不多问，直接便伸手作揖，将百里行歌往舱内引。不过，但凡来此的人都是为了图乐子，也无需过问什么细节。
百里行歌不说话，举步便往舱内走去。那仆役自知来了贵客，紧走两步为百里行歌打起珠帘。态度十分殷勤。
这楼船外面看着便不小，有三层之高。进了舱内，更是别有洞天。
前厅宽阔，且陈设不俗。看着与一般的青楼楚馆不同，处处舒适精巧。正中还有一处高台。估计入夜便有唱功或是琴技绝佳的姑娘在台上献技。
百里行歌对这些都不甚在意，他只在意殷璃在何处。不是说上了这艘画舫么？他怎么不见那小东西人影？正在此时，一道不辨男女的清亮嗓音从一角包房中传出。百里行歌脚下一顿辨认出来。正是殷璃的声音！
殷璃的声音不似大家闺秀那般柔和，总带着独有的清亮。刻意低沉发声的话，便难以分清是她是男子还是女子。
也不管前面那仆役正在引路。百里行歌脚下一转，往殷璃所在的包房迈步走去。
那仆役惊讶之下连忙揽在百里行歌前面。
“这位公子，那边的包房中已经有客人了。容小的为公子另择一雅间”
百里行歌看也不看，脚步一旋，从那仆役身边擦身而过，来到方才那道房门前。
“这位姐姐看着不错，还有没有更好看的小姐姐？”
殷璃开心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不用看百里行歌都能想到殷璃一脸欣喜的表情。
随着殷璃声音一同传出的，还有几声娇俏的女子的笑声。笑声或娇俏或媚骨，听着竟是有好几个姑娘，不过相同之处便是，那笑声无时无刻不搔刮人心。听得百里行歌眉头直皱。
阿璃到底在玩些什么玩意儿！
就在百里行歌稍稍停顿的这一小会儿，屋内又传来几声娇笑。殷璃又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逗了那些姑娘开心。
深吸一口气，百里行歌伸手推开房门。身后那仆役见拦不住百里行歌已经打眼色招呼过来其他人。
这些人说好听是仆役，说难听些便是龟公，在青楼中充当打手保镖的角色。专门解决一些扎手的客人。
很明显，百里行歌一进来就不合规矩的乱闯正是找茬的表现。
房门被突然打开。屋内的人被惊动，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眉开眼笑的殷璃就这样看到了门口面沉如水的百里行歌。
卧槽！
殷璃心中莫名升腾其一股被捉奸在床的羞愧感。面色一红，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百里行歌铁青着脸看着屋内一群莺莺燕燕不说话。屋外的龟公们见两位客人是熟识，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处理。
空气，就这样尴尬的沉默下来。
第1571章 见识见识（）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见识见识
“这位公子说什么也要闯进来。您看”
最后，那仆役还是选择先问过殷璃的意思。毕竟坏规矩的是百里行歌。若殷璃不相见这个人，那他们江月楼不管他什么身份，今日都要将这人“请”出去！
“嗯？”
殷璃一晃神，这才发觉那仆役是跟自己说话。
呵呵她这会要是说不认识百里行歌，百里行歌恐怕会将这江月楼是拆了吧。
“呵呵这位公子是本公子的好友，哈哈哈今日我邀了他一起听曲儿，哈哈哈”
殷璃干笑几声，算是给出了解释，虽然听着漏洞颇多，但那些个龟公们可不在意。只要认识那就好办了。
为首的那仆役赶紧赔笑。
“原是如此。既是公子们约定好的，那就是小人们唐突了。还望公子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些没眼色的下人。那小人们就不打扰公子们的雅兴了。”
说着赔罪的话，那仆役对旁边几人一边使着一边退了出去。最后还贴心的将门关好。
百里行歌还站在门口。远远望着拥红倚翠的殷璃。殷璃暗挫挫从姑娘们中间抽身出来乖巧坐好。一脸真诚邀请百里行歌。
“白公子坐啊。”
冷哼一声，百里行歌抬脚迈步过去。坐在了殷璃对面。待百里行歌仔细看过殷璃的面目后，这才明白这屋内娇笑不止的原因。
殷璃这小无赖，竟易容成了令狐冲的相貌！
令狐冲气质淡泊疏远，与鬼灵精怪的殷璃大不相同，但同一张脸出现在殷璃脸上，竟是意外的毫无违和感，让人无端端揣摩出一股天生的风流潇洒来。
看着这张脸，百里行歌心中的不满又增加了不少。
察觉百里行歌打量自己的容貌，殷璃很是得意地一抬头，冲百里行歌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笑中意思很是明显。
这张脸怎么样？我厉害吧？求表扬！
百里行歌嘴角一抽，挑挑眉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让她们出去。”
“唉？”
殷璃睁大眼睛，她原以为卖个萌撒个娇，这事情就能揭过去呢。
等姑娘们被殷璃好言相劝暂时送出去后，百里行歌的怒火也接踵而至。
狠狠一敲殷璃的脑袋。百里行歌厉声呵斥。
“谁让你自作主张出来的？”
“我自己”
“说过不许离开我的视线，都记在哪了？！”
“脑子里”
“记在脑子里还偷溜出来？”
“控制不住自己”
控
这话没法接！恼怒的百里行歌又一记爆栗敲在殷璃额头。
“打扮成这个样子来青楼，你要干什么？！也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来玩”
“玩？这地方好玩？有什么好玩！”
“姑娘们很好玩”
殷璃暗挫挫回答。百里行歌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被殷璃气得背过气去。
“你你玩什么姑娘！”
百里行歌手指都快戳在殷璃额头上。殷璃一哆嗦。
“就是来见识见识嘛只听说青楼如何奢靡，进来看看不行嘛！”
“哼，你倒是有理了！”
百里行歌冷笑，将殷璃提溜回来。箍在自己面前。
第1572章 妓院怎么了？（）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妓院怎么了？
“哼，我本来就有理啊！”
殷璃从百里行歌手中挣扎出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盏翘起二郎腿，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单纯来玩？”
百里行歌眼睛眯起。
“难道不是吗？！”
“错！大错特错！”
殷璃一拍桌面，一脸正义的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在后，拗好造型后这才开始继续说道。
“首先，我来此地可是为了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
百里行歌的眉头不受控制一跳。
“对！打探消息！”
殷璃一脸正气点点头。好像她真的这么想似的。
“你知道这江月楼是谁家的么？”
“武家？”
“你知道？”
殷璃表情先是惊讶然后释然。
“是那船公告诉你的吧。”
百里行歌点点头。殷璃心想。这船公是见一个说一遍么？免费广告打得不要太起劲啊！
“是谁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妓院！”
殷璃撇过武家，伸手一拍桌子。看着就像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痞子。百里行歌无视令狐冲的脸，冷笑一声。
“你还知道这里是妓院！”
“妓院怎么了！你不要带着偏见来看待这个地方，这地方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
“哼，男人花钱寻欢作乐，女子倚栏卖笑求生。这地方脏透了！”
百里行歌眼中厌弃不加掩饰悉数流露。让满嘴跑火车的殷璃心中生怯。
想了半晌，殷璃小声却执拗道。
“可是这些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情至性。比京城中那些金玉其外的豪门贵女强多了。”
“那和你来此处有什么关系？看不上京城中的豪门贵女，所以来这里找至情至性的伙伴？”
百里行歌今日全然没有平常的好说话，不断跟殷璃抬杠。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惩罚殷璃。
武封霆身边出现的两个高手。说不准就是冲他来的。江道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地里波橘云诡，形势紧张。这样的形势下，他不允许殷璃再有这种私自外出的任性之举。所以哪怕这次会惹殷璃不高兴，他也要让殷璃好好长长记性！
殷璃瘪瘪嘴。这还是百里行歌第一次对她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倔脾气一上来，殷璃梗着脖子赌气道。
“就来交朋友，怎么样！我就找这里的风尘女子交朋友！”
说罢，殷璃腾地一声缩回椅子里。狠狠瞪百里行歌一眼。然后突然大声招呼。
“外面的小姐姐们，进来啊！”
殷璃动了怒，不自觉调动些许灵气震荡，将这一声送出去很远。估计半个江月楼都听得见了。
“嘻嘻公子在唤咱们了。”
一声声娇笑声响起。耳力过人的百里行歌便听见外面轻轻巧巧的脚步声。是原先那几个女子回来了。
“姐姐们，方才你们出去得匆忙，那首曲子奏了一半，来，咱们继续。”
靡靡琴音起。殷璃不理黑脸坐在一旁的百里行歌，自顾自听个高兴。可眼睛的余光还是时不时瞅向一边的百里行歌。
第1573章 横生枝节（）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横生枝节
姑娘们唱得啥其实殷璃也听不明白。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些姑娘们唱曲儿的声音好听。真正如黄莺一般婉转动听。
不过眼下她也没什么心思欣赏姑娘们动人的歌喉了。百里行歌始终黑着一张脸，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姑娘们也都是有眼睛的。看着这两位表情怪异，明显起过争执。也不复之前轻松活泼。心中忐忑之间不由对百里行歌生出些许怨念。
房间内除了姑娘们自弹自唱的曲调。听不着任何别的声音。姑娘们只觉得压抑极了，互相交换眼色后，又安心唱下去。
哪有她们挑拣客人的道理。起码这两位公子相貌出众，世间难寻。总比那些脑满肠肥的粗鄙富贾强得多。
于是，压抑的房内，小曲小调不停。让难以融入的百里行歌和心思不在享乐上的殷璃两人觉得越来越嘈杂。
“行了，不用弹了。”
殷璃率先挥手。暂停了让她心思更加烦乱的乐声。百里行歌纹丝未动。似乎这乐声停与不停他都不在意。
“姑娘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曲子很好听。辛苦姑娘们了。”
说着话，殷璃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就算这几个姑娘下去分了，依旧是一笔不菲的打赏。
几个姑娘拿了打赏，嘻嘻笑着退了下去。屋内又再次剩下百里行歌与殷璃两个人。想了想，殷璃率先张口。
“我这次”
“你这贱人！敢拂本少爷的面子！”
外面一声放肆厉喝，打断殷璃刚要出口的话。百里行歌眉头倏地一皱。面色不善看向外面。
“言公子您高抬贵手啊”
嘈杂声伴着女子的啜泣穿进屋内。殷璃与百里行歌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选择没有动。
“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吗？”
暂时放下别扭，殷璃询问百里行歌。后者摇摇头。没人跟着。别说江道，就算是全天下，能跟踪他还不被他发现的人估计也没有。当然，殷璃与童公这种非常规选手除外。
排除外面的人是冲着百里行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