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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行歌，你还觉得你能护好她吗？”
令狐冲双眼一眯，气势陡然一凝。
“天下大变在即，不久既是生灵涂炭，你自保都将不能，更遑论护她周全。”
“你说什么！”
殷璃突然插嘴进来，看向令狐冲。
“哼”
令狐冲自知失言，冷笑一声，谁也不答。但殷璃并未就此放过。
“你如何得知天下大变在即？你又怎知即将生灵涂炭？你还知道些什么！”
殷璃语气急切，她直觉令狐冲要带她走。并非只是因为她玉牒有裂痕这般简单。
思维转变过来，殷璃脑中瞬间清晰起来。
玉牒上的裂痕不假，应该是她当时受噬神一刺后命垂一线所致。
但是噬神袭击她已经过去过久了？一月有余了吧，为何当时令狐冲没有来？他有事难以脱身？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两件棘手的事情吧。但能将一只千年的狐狸困住一月的麻烦，殷璃表示自己还真的想不出来。
而且，令狐冲来的时机未免太巧。
西平刚刚发生蛊祸，他便来了。生灵涂炭和童慕舟说得几乎一模一样，殷璃想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都难。
看令狐冲不说话，殷璃索性自己说。
“你是不是也知道西平的事情？”
第1343章 感知灵气（）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感知灵气
殷璃问得如此直白，令狐冲觉得再遮掩也没有了意义。回眸直视殷璃。
“我确实知道。”
“西平有变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璃并不觉得西平的事与令狐冲有关。她推测，令狐冲肯定有自己独特的推断方式。就如同童慕舟那般。
刚研习了几日道术的殷璃已经明白，自己在道术符法上并没有自己修炼那般如鱼得水。童慕舟那种未卜先知的本领并非短短几年就可学到的本领。
所以她此时迫切想知道，令狐冲是如何得知西平生事的。
看见殷璃眼中迫切渴望，令狐冲心里一软。与记忆中流萤渴望化形的目光重叠起来。可他又随即醒悟。殷璃不是流萤，殷璃的渴望，是为了百里行歌。
转过头，不看殷璃的眼睛，令狐冲平复心境缓缓开口。
“恶蛊出世，西平平添戾气无数，那里灵气绝迹，很快就将是一片死地。”
“你们可以监控灵气？”
在灵气一事上，殷璃意外的敏感。
“不错。”
令狐冲点头。
“不过是我们。”
着重强调我们二字，成功收获百里行歌瞪视之后，令狐冲又满不在意看向殷璃。
“璃儿，你可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灵狐天生亲近天地灵气。”
“恩恩，我记得。随着修为进步，我也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周围灵气状况。哪里灵气浓厚，哪里灵气稀薄，我不用亲自去也能感知个大概。”
说着说着，殷璃恍然大悟。
“你是靠着这种办法知道西平情况的？”
令狐冲不答反问。
“你现在能感知多大范围的灵气状况。”
殷璃沉吟一下，随即回答。
“只有京城范围”
京城大小
百里行歌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令狐冲却是清楚无比。心中再一次惊异于殷璃对亲近灵气的天赋。面上依旧不咸不淡神色。
“灵狐中有已经活过数万载的先祖。几乎拥有通天之能，他们呼吸之间，便能感知这天地间灵气变化。”
“不是你啊”
殷璃的语气有微微失望。令狐冲的能耐她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如果令狐冲能通过灵气变化感知西平情况，那以她的修炼速度，过个十年八载的说不定也能。
但如果令狐冲不能的话，她就更遥遥无期了。唉，她的遥感测控啊
担心殷璃心境上出岔子，令狐冲开口劝道。
“失望什么，你才修炼多长时间，便已经能感知京城范围灵气。若在给你个几百年，你定在我之上。”
令狐冲说完这话心里禁不住一阵叹息。这丫头灵气入体不足四个月时间便有今日能耐。说不定都要不了几百年，几十年之后修为便能超过他。
这半子之体究竟是因为先天不足而难以存活，还是太过逆天，所以为天地所不容？
“呵呵”
殷璃一听几百年，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几百年那她岂不是也变成了老狐狸？！
唯有百里行歌不发一言，攥紧了手指。
几百年阿璃尚在，他恐怕，早已是黄土一抔
第1344章 顶厉害的先祖（）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顶厉害的先祖
“灵狐还有先祖在？”
听令狐冲说了几句，殷璃对灵狐产生了兴趣。
“当然有。”
点点头，殷璃想起来大龙说过的，灵狐在神龙与人类的斗争中选择了束手旁观。
突然，殷璃心里冒出一个疑惑，不问出来就心痒痒忍不住那种。
“那灵狐先祖也住树洞？”
令狐冲：
“谁说灵狐就一定住树洞了？！这是谁告诉你的，啊？！我们有房子！有！房！子！”
一向飘渺俊逸的令狐冲面部表情终于崩坏，气得快要跳脚。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他们那么爱干净，怎么会住在树洞里？！
“行行行，我知道了，有房子有房子”
殷璃敷衍地点头并没有糊弄过令狐冲。后者气呼呼坐进椅子里，别过脸不发一言。
百里行歌心中大乐，看着令狐冲吃瘪方才的忧愁冲淡不少。
“大表哥，我再一句啊。”
殷璃撑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无辜，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方才欺负了令狐冲。
“哼”
令狐冲气呼呼哼一声，但还是转过头来瞪着殷璃。
一只千年的老狐狸被一只小狐狸气成这样，百里行歌好笑之余，心中不禁十分骄傲。
看看，还有谁家女子像他的阿璃这般机灵聪慧。
“就算那位灵狐先祖能够感受天地变化，知道西平有戾气盛行，但是他是如何得知这戾气与蛊虫有关的”
蛊虫出世，知道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殷璃肯定，作为在深山中修行的灵狐。肯定是不知道李长时宋青菏等人的。那么他们是如何肯定西平戾气大盛就是恶蛊出世呢？
“这个嘛传闻这位先祖十分有能耐。灵气所及之处，他便能开眼视物。平地而卧，便能尽观天下。”
这么神？！
殷璃虚着眼，表示不信。
看殷璃眼神，令狐冲便知道殷璃不信。
“西平情况是族内传出的消息。信不信由你。”
殷璃吐吐舌头，我就是不信！
虽然不清楚灵狐是怎么知道西平恶蛊的，但是殷璃意识到。西平的境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灵气枯竭，会有什么后果？”
“天地万物皆有灵，戾气衍盛，吞化灵气。届时，这天地将会寸草不生，再无任何生机。”
殷璃听完不禁皱眉。这是说那虫子不仅仅会杀人还是一核污染源！这特么
“没有解决之法吗？对了！你们不是灵狐？不能做点拯救世界的事吗？”
“是我们！”
令狐冲再次着重强调殷璃。
“行行行，我们就我们。咱们不是灵狐吗？就不能拯救拯救世界？你不是说咱那先祖不是挺厉害的吗？活了几万岁的狐狸了，那出手肯定是相当厉害啊！”
“这个是真的不能。”
令狐冲神色严肃。
“什么不能？不能拯救世界？”
殷璃想起童慕舟那套袖手天下事的做派就牙疼。明明哪里的事情都操着心，却偏偏口是心非说自己啥都不能插手。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让她很是不解。要不是有些怵童慕舟她绝对要和师父唠唠这一点。
“先祖不能出手。”
令狐冲沉吟半晌，终于说出原因。
第1345章 天塌下来，先祖顶着（）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天塌下来，先祖顶着
“璃儿你要明白，灵狐先祖已经不仅仅是一只灵狐那般简单。”
“什么意思？”
殷璃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未见过先祖”
令狐冲话未说完殷璃就奇道。
“那你还肯定他活着？”
“他确实活着。”
令狐冲语气无比肯定。
“该如何跟你形容呢就仿佛血脉源头一般，每一只灵狐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灵狐修炼离不开灵气，而他似乎化身灵气之中，无处不在。”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明确，令狐冲再次补充。
“就好像我们都不过先祖的一缕灵息，吐纳之间，旋游而归。”
“啧你越解释我好像越迷茫”
殷璃老老实实说自己听不懂。让令狐冲露出失望神色。他以为殷璃虽然没有回去过狐族之地，但肯定会有和他一样的感受。
除了有着一样的狐狸本体，殷璃似乎处处都与灵狐有着不同。这让令狐冲好奇之余隐隐有些担心。
半子之体存活很少，与之有关的记载更是少之又少。所有妖灵都说半子不详，却无人说出到底为什么。
璃儿是他见过的第一只活着的半子。他不敢有疏忽，将殷璃所有的与众不同当作理所当然的天赋异禀。
此时，令狐冲心中担忧的是，如果殷璃真的无法感觉到先祖的存在，那是否是先祖并未承认殷璃是灵狐。并没有给与她应有的庇护。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令狐冲更加坚定要带殷璃回去一趟的决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狐族先祖不能出手解决西平恶蛊。”
殷璃这会已经有些没耐心了，光说不练假把式。令狐冲快把灵狐先祖夸上天了，可还是没说为啥不能帮忙修理那只大虫子。
“对对对，让你一打岔，我都快忘了。”
令狐冲一扶额头，有些汗颜。每次同殷璃说话就是这样，本来说着这件事，没多大功夫就会被殷璃带到旁的地方去。
“先祖不能出手，正是因为他太强大。”
“什么意思？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毁灭世界？”
殷璃的话听着怪怪的，但是不影响理解。令狐冲重重点头。
“确实是这样！”
殷璃：
“先祖存活数万载，本身早就化作天地灵气运转的一部分。神龙能够护佑一方天地，作为比肩的灵狐，自然也不逊色。
更何况先祖比之神龙存活了更久时间。
他呼吸之间，天地灵气便与之交融。璃儿，我说灵气所及之处，先祖便坐能视物并非夸大之词。
数万年前，灵气浓郁，神灵臻荣，天地并不厚一物，也不依赖一方。如今灵气稀薄，存活数万载的神灵又有几个。
先祖若动起来，恐怕这天地灵气的平衡倒会先于恶蛊来袭之前崩塌。”
有了这番解释，殷璃才算是听明白了。
灵狐先祖闷声不响地将自己修炼成那种类似不周山的存在。他在你没感觉他有多大存在感，但是他若是出事，天就要跟着塌。
第1346章 气之灵戾，此盈彼亏（）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气之灵戾，此盈彼亏
明白了这一道理的殷璃此时觉得很是没劲。本以为有狐族先祖这种活了数万年的大能在，只要出手那西平的小小恶蛊便不成问题。谁知这牛刀太大使不动。
沉默了一会儿，殷璃又想到一个主意。
“那这样行不行？先祖之后肯定有许多厉害的灵狐前辈啊，你肯定有很多叔叔伯伯啊。他们动手总不会有那么大影响吧？”
令狐冲看一眼殷璃。
“还是不能”
“这又是为什么？！”
殷璃有点生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灵狐的可有可无的存在对天地来说很鸡肋啊！
令狐冲沉吟半晌，似是极难阻止措词。
“璃儿，灵狐并没有要对付西平恶蛊的想法。”
“为什么。”
殷璃听了令狐冲的话意外地没有发作，而是平静发问。
“在你们看来，恶蛊昌盛，可能是人间浩劫。生灵涂炭。但是在灵狐看来，蛊虫，也不过是戾气的承载之体。
灵气与戾气，本就是天地间合理存在。如同月之明暗，此消彼长，彼盈此亏，都在定数之中。
灵气盛而戾气蛰伏，戾气猖獗之后便又是灵气恢复的局面。无论到那种境地，这天地总会自我调节回来。”
“可生灵涂炭呢？这也不重要吗？”
令狐冲的话让殷璃不禁一阵心凉。那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视人间的冷漠。灵狐并非无情，只是他们爱的是这方天地，而不是某一个物种。
在他们眼中，人与草芥，没有贵贱之分。这不是侮辱和轻视，而是他们单纯如此认为而已。因为在他们眼中，连同自己也是一样地位。
而越是这样，殷璃心中越凉。灵狐再次的选择袖手旁观，让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西平蛊虫将会如同清洗一般席卷人间，避无可避！
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灵狐，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蛰伏西平的蛊虫会再度爆发。谁也不知道那虫子何时从圣山上下来，可唯一能肯定的是当那虫子再次下来时，这人间将是一片炼狱！
想及此殷璃心中不禁生出怨怼之情。冷笑连连。
“我终于明白，当年娘亲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这话说得着实过分了些，令狐冲脸色白了白。万般无奈轻唤一声。
“璃儿”
“万年前人类屠猎神龙之时，灵狐选择躲避。如今恶蛊乱世，灵狐依旧选择作壁上观。这样的灵狐呵”
冷笑一声，殷璃眼中讥色不减。
“那位不知生死的先祖，他于这天地而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璃儿！”
令狐冲听不下去，沉声斥道。殷璃回以冷笑，并不以为意。
她确实是灵狐，可她从没见过那什么劳什子灵狐先祖，心中生不出什么孺慕之情。尤其在得知灵狐逃避般的做法后，她心中更加生不出起码的敬意。
“璃儿并非你想象那般”
令狐冲试图向殷璃解释，却发现自己不能再说。
罢了
轻叹一声，令狐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璃儿从未回去过，知道太多反而徒增烦恼。
他一直觉得人间处处可能危机璃儿，可若真的回去，又岂知不是另一场避无可避的死局。
第1347章 神灵的意义（）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神灵的意义
令狐冲的沉默非但没有让殷璃平息怒火，反而更让殷璃觉得他态度冷漠。
“大表哥，我不会跟你回去。蛊祸将至，为避险境，你还是早早回去为好。”
殷璃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璃儿”
令狐冲心中十分矛盾。他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做。将殷璃留下，等蛊虫席卷而来时，殷璃毫无例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可将殷璃带走且先不说殷璃愿不愿意。此时令狐冲自己心中也犹豫起来。带她回去是好是坏璃儿从未将自己当作灵狐，他能想通的事情，璃儿她能想通么？
寻思半天每个主意，令狐冲木着一双眼问殷璃。
“璃儿，其实灵狐不出手还有一个原因，你愿不愿意听？”
令狐冲此时心乱如麻，话已说完但似乎心中还在思考其他。
“呵你愿意讲就讲吧。”
不论是自小与殷崇原生活的原主还是穿越而来的殷璃。心里都对灵狐没有认同感。
在殷璃心里，面对危难选择明哲保身的灵狐固然没有什么错，却已经不值得她去培养归属感。这种抵触外放出来，连同令狐冲也一并被殷璃抗拒。
听着殷璃不耐的语气。令狐冲却好似充耳不闻。神色依旧木木的，似在衡量更重要的取舍。
“璃儿灵狐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怯懦不堪”
令狐冲还是决定说出来。殷璃身为半子，那她也拥有作为灵狐的知情权。要选择作为灵狐回祖地去，还是作为人留在这里。最终的决定要殷璃自己来下。
“灵狐亲近天地灵气，是天赋，也是必然。”
令狐冲话锋一转，不再劝着殷璃，又说起灵狐，吸引来殷璃注意。
必然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数万年前有那么多神灵存在，如今却只剩下灵狐一族？”
殷璃心中小声嘀咕，因为灵狐在很多年前跑路了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
令狐冲看殷璃一眼，继续说下去。
“天地初生，万物衍化。所谓神灵不过是天地秩序的执行者。生灵难以繁衍，便有神龙护佑，螫虫存活容易，便有骄虫约束。神灵的存在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你的意思是，灵狐一族之所以到今天依旧存在是因为他们作为神灵的最初意义？”
殷璃心中隐隐有一份猜测，却不敢太过肯定。
“没错。生灵逐渐强大，相生相克的秩序逐渐稳定。那神龙的存在，就慢慢失去了意义。
人对长生的野心，是贪婪，也是顺势而生。因为他们不需要除他们以外的任何约束。平等众生之中终于有了万灵之长。
璃儿，你只觉得西平蛊虫邪恶，那世人屠杀猪狗羊牛，有何异之？”
令狐冲看一眼陷入深思的殷璃，继续往下说。
“为了长生凡人屠杀神龙。为了长生，凡人饲育蛊虫于是连骄虫也受其害。你看看，单单一个长生，便抹去了多少神灵。
今日西平能有恶蛊出世，怨不得别的，都是世人咎由自取！”
第1348章 灵气管理员（）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灵气管理员
“数万年前神灵不知凡几，却尽凋零。如今的灵狐虽然还在，却早已不是数万年前的灵狐。你起初不也以为自己是妖？
不过话说回来，灵狐繁衍至今，在世人眼中已经与妖物没有区别了。”
令狐冲看一眼殷璃，殷璃没有搭腔。
她想起第一次见大龙时，大龙便对灵狐的资质产生过疑问。只是当时她只以为那是大龙的傲娇属性爆发，惯性鄙视所有无角生物，现在看来，恐怕灵狐能够延续至今，付出了其他的代价。
“你还没有说，灵狐作为神灵存在至今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