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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行歌看出殷璃对童慕舟的不喜欢。
“我知道”
殷璃知道古人对师徒关系看得几乎同父子关系一般重，可她就是对童慕舟生不起喜欢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殷家先祖的关系，殷璃对同时代的童慕舟没有什么好感觉。
“我小时便听过童公名号，百里家与天衍阁有旧。幼时曾有幸见过童公一面。那时的童公，便是现在这个样子。”
百里行歌回想起幼时看见童慕舟的情形。
“小时候一直听些精怪传闻，那时候想着，若世上有仙人，就该是童公那个样子了。”
百里行歌眼中的神往之色，让殷璃不好继续说便宜师父的不是。
“那时我便求童公收我为徒，但是被拒绝了。他说他与我没有师徒缘分，不过，他日可以应我一个请求。”
百里行歌看向殷璃。
“所以，当初为了给你定身份，我便想到了童公。”
天衍阁的人情，说用就用了。殷璃看着百里行歌，心里感动。但百里行歌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殷璃感激他。
“但是，近日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童公是否当年就已经知道，日后我会为了你来求他。才会给了我那样一个人情。”
第959章 天生师徒（）
“什么意思？他真的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年？！”
连百里行歌也这么说，殷璃不得不仔细想一想了。
“童公是否真的未卜先知我不知道，但是童公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我也有过人之处啊”
殷璃晃晃脚丫子。
“哦？阿璃的过人之处？”
一本正经坐好，殷璃十分郑重开口。
“你没发现我特能吃么？”
这还需要发现吗？
“哈哈哈”
殷璃笑跌回去。百里行歌看着永远无法长时间保持正经的殷璃无奈苦笑。
笑完了的殷璃终于记起来自己还在议论自己的师父。
“算了，反正老头要害我的话根本没必要救我。”
认清楚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后，殷璃十分光棍的放下对童慕舟的戒心。
“不过，这老头人格分裂是真的。我得注意些，尽量避免怼上负面人格。”
“人格分裂？”
百里行歌经常从殷璃嘴里听到一些奇怪词语，已经见怪不怪，只等着殷璃给自己解释。
“你记得不？当初求拜师门下的时候，老头还递了一封信回来。”
“我记得，那封信还在我书房里收着。”
“那时候老头还说长得好看才是他徒弟呢。”
“是这么说过。”
这话太让人映像深刻，相忘都难。
“但是老爷子来了之后从来没有提过我长得好不好看啊！”
殷璃对此耿耿于怀。她总觉得吧，以自己穿越后的颜值，在这大夏排进前三甲应该不成问题。既然童老爷子这么在乎颜值，那以自己的容貌排个掌门弟子或者大师姐什么的不成问题吧。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老头自从来之后从来没有提过她长得好不好看。
虽然当时拜师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但是完全没有提及自己的颜值啊！她之前还想着要如何讨颜控师父欢心，进而成为掌门弟子，最后继任掌门，迎娶呃，这个不需要，反正最终就是要走上人生巅峰啊！
但是，童大爷来之后，每天算算命，喝喝酒，吃吃菜，间或讲讲往事，吓吓她。就是没提过当初为什么要写那么一句好看才能当徒弟的话。
这让因为颜值而虚荣心膨胀起来的殷璃很是不开森！总觉得童大爷人格太分裂。
听完殷璃絮絮叨叨抱怨。百里行歌也是非常无语。他终于明白童公为何说与他没有师徒缘分了。阿璃简直就和童公是一类人！
这想法跳脱得根本让人无从抓起！
安慰一会儿殷璃之后，百里行歌自去料理其他事务，殷璃磨磨蹭蹭去了童慕舟院子。
师父说了，从现在起要操练她了嘤嘤嘤
“刘府？”
吴恩阁捋过下颌的胡子，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若有所思。
吴家如今进了京城。可是短短几日的探查让吴恩阁很是忧愁。
吴家有名，然而无势。
说好听了，吴家是士林之首，千年圣府。说难听点，不过是个有名无权的外戚之家。
这京中党派林立，错综复杂。吴家虽然占着宸妃之势和士林尊崇，但要权柄在握，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第960章 打算（）
“是的，那两位公子最后进了刘府。”
吴双站在父亲面前，看起来十分规矩。
这几日，她遵照父亲叮嘱，往京中各个有女儿的世家贵门都递了帖子。基本已经算是融入了京中的名媛圈子。
可光是这样，还是不够。吴家在读书人心中很是神圣，但是在京中权贵眼中全然不是如此。
无法带来实际利益，拥有圣名的吴家对京中权贵来说，犹如鸡肋！
吴恩阁如今迫切需要有人来为吴家打破这样的僵局。他心中本有两个人选，可这二人，如今都有些不听使唤。
“听你形容，倒与刘之棟的两个儿子年纪相符。”
放下心中考虑，吴恩阁转而思索起刘之棟这个人来。
“父亲没有见过刘府的公子？”
“没有。”
“上次咱们府宴请，刘府的公子没有来吗？”
吴双一直关注着殷璃，所以对男宾来客并没有太多留意。
“没有，刘之棟似乎对那两个儿子管教极严，科考在即，想必是在苦读吧。”
“有大哥在，这状元旁人就不用肖想了。”
虽然对今日街上那二人印象不错，但是吴双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大哥。
“不可自大，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言语间虽然在批评吴双，但吴恩阁嘴角的笑意还是掩盖不住他对自己儿子的自信。
“反正谁也没有大哥厉害！”
吴双吐吐舌头，露出在外面决然看不到的小女儿情态。若是殷璃看见了，可能还能对吴双改观一二。
略略提了几句大哥吴钊，吴双又想起刘府的两位“公子”。
“那父亲，这刘府”
“这段时间市井间有些传言，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吴恩阁不提刘府反而说起了别的。不过吴双也很快反应过来。
“是关于百里王府的么？”
她这几日一直穿梭在各个府邸之间，自然是听见了的。
“父亲以为，那姓白的女子是否真的死了呢？”
“空穴来风，也必须有人吹这风才行。京中谣言喧嚣，百里王府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真是让人费解呐”
吴恩阁负手而立，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
“父亲的意思是”
“平沙王府根基稳固，就算这谣言是真的，也动摇不了什么。刘府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且再看看”
吴双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道个万福，然后退了出来。
若是姓白的那女子真如谣言所说死了，那就太好了
京中似乎处处不太平，连宫中也是如此。
太极殿中无人。夏卫启又去了横云殿地下蛊室。
“宋青菏，你还真是经打。这副样子竟还没死。”
夏卫启阴森森的声音在昏暗不清的地下飘来荡去，听着就让人脊背生寒。
“嗬”
宋青菏说不出话来，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透过凝固的凌乱发绺看一眼夏卫启，又无力垂下了头。
这一动弹，背上透骨钉又牵动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宋青菏的身子随着声音跟着一起颤动片刻才停下来。
第961章 地狱（）
铁链的另一头，是李长时破烂的尸体。
也不知李长时做了什么，尸身竟然没有腐烂。除了被铁链穿透的地方，和前几日被拖拽前行撕裂的骨肉，尸身竟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连臭味也没有。看得夏卫启又是一阵皱眉。
不过，眼下他有别的事要做。
“宋青菏，朕有几句事要问你，你只要老老实实说出来，朕便将你身上这透骨钉撤去。”
夏卫启悠悠然踱步上前，一双金丝龙纹的锦靴干干净净轻轻巧巧落在宋青菏眼前。
“嗬”
宋青菏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响，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
“宋青菏，朕知道你能说话的。”
夏卫启悠悠戳破宋青菏。
“这透骨钉，可没有钉在你的喉咙上。不过你要是想，朕也可以满足你”
夏卫启的威胁并没有让宋青菏开口。她此时巴不得一根透骨钉钉进她喉咙里，让她立马断气！
“朕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透骨钉，另一人也享用过”
宋青菏连嗬的声音也不发出了。但夏卫启完全不在意。
“那人身上，钉了足足四十八根透骨钉。可比你多一倍！”
夏卫启蹲下身子，声音刚还响起在宋青菏头顶。虽然没有回答，但夏卫启还是看清了宋青菏微微一颤的身子。
“四十八根透骨钉，将那人生生悬起，挂在这横云殿下。整整十年”
横云殿下？她怎么会不知道？！
宋青菏身子又是一颤。夏卫启唇角勾出一道弧度。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前几日，横云殿大火，朕才想起来。这底下还挂着一个人。”
“你猜如何？他竟还活着！”
夏卫启阴鸷一笑。
宋青菏喉咙上下一缩。活着听到活着两个字，宋青菏却更加绝望。
“不过，这透骨钉却和他骨肉长在了一起。救他出去时，朕的护卫不得不撕下了他整整一块肩胛骨，他如今整个肩膀那，都是空的”
夏卫启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小的三寸匕首，口中说着“空的”，匕首轻轻松松顺着透骨钉的位置刺进了宋青菏的肩膀。
“啊——”
一声撕心裂肺痛呼。宋青菏身子一阵剧颤。夏卫启手上用力，狠狠往下一掼，将宋青菏钉在地上。
“看，这不是能开口么。”
“夏卫启，你不怕死后永坠地狱！”
肩骨本就被殷璃一拳打得粉碎。之后又被强行钉进透骨钉，此时匕首透进骨缝中这么一绞，疼得宋青菏只想卸下这只臂膀。
“地狱？朕还真没想过要去。不过，你若是再不开口，朕倒打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地狱”
夏卫启已经起身，说着话，慢慢抬起脚掌。试探着将匕首踩在脚掌心，而后用力一踩。
没有完整的骨头抵挡，匕首连刃带把，一起刺进宋青菏软兮兮的肩膀。
一声闷哼，宋青菏终于昏死过去。
抬脚拨了拨宋青菏头颅，发现人真的昏死过去，夏卫启不悦的冲身后贺影挥挥手，自己坐在了一旁椅子上。接过内侍递过的茶，夏卫启轻呷一口。
“弄醒她，朕还有话要问。”
第962章 戏弄朕？（）
贺影领命，转身走向宋青菏。夏卫启眼尖，仅是一转身，已经看见贺影一直戴在身上的青玉玉佩今日似乎并没有戴在身上。
唇角又是阴阴一勾，夏卫启专心低头饮茶。
地上宋青菏已经不成人形，贺影居高临下看一眼。眸光死沉，没有丝毫波动。
掌心现出三根银针，贺影起手就往宋青菏脊椎大穴扎去。不留丝毫余地。
宋青菏身子猛地一个颤栗，人被生生疼醒。睁眼便看见面无表情站在眼前的贺影。
见宋青菏醒来，贺影收回银针，起身退到一边。夏卫启似笑非笑的脸再次出现在宋青菏眼前。
“如何？青菏圣女是否已经想好了？”
宋青菏算是看清了，夏卫启根本就是没有心的，他说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说得是真的！
“你想知道什么”
见宋青菏松口，夏卫启眼中露出欣慰微笑。
“青菏圣女果然识时务。”
不知贺影到底刺中哪个穴位，宋青菏至今感觉脊椎阴森森的疼，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身子完全贴在地上，动弹不了。只能看夏卫启的缎靴一点一点接近。
“你们先退下。”
夏卫启并不急着开口，反而先屏退左右。贺影没有丝毫停留，带着手下和夏卫启的内侍一起退到外间。
等石室内只剩夏卫启和宋青菏两人了，夏卫启才斟酌着开了口。
“宋青菏，朕有几句话问你。你若实话实说了，朕答应取下你身上透骨钉，并非说说而已。”
这是第二次夏卫启以取下透骨钉为代价来询问了。眼珠转动，宋青菏努力将视线往明黄色上方够去。却只看到夏卫启靴面攀附而上的金丝龙纹。张牙舞爪。
“你想问什么？”
宋青菏的声音从地面上发出，带着潮湿。夏卫启压低声音，俯下身子。
“你跟了李长时多久？”
“他入宫之前，我就随他学养蛊了。”
“呵呵果然！”
夏卫启怒极反笑。宋青菏不用看，也能想来夏卫启愤怒脸色。
“你随他进了宫？”
“是。”
“那为何朕从来没有见过你？”
夏卫启直指节捏得发白，努力很久才没有一掌劈下。
“他有一种蛊，可以改变容貌。”
开了口之后，宋青菏可谓是有问必答，什么都说了出来。
“好好好，好得很！”
夏卫启心头怒火难以遏制。这种蛊，李长时可从来没有说过。
“你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徒弟？”
“是。”
“哈哈哈哈好一个李长时呐”
“嗤！”
夏卫启突然反手拔起插在宋青菏肩膀的匕首。宋青菏心头一跳，但夏卫启却并非朝她而来。一步一步往她身后走去。
“易容啊，朕突然想着，这张脸是不是也是骗朕呢。”
抬脚将李长时的头颅翻过来，夏卫启一脸嫌恶看着李长时干瘪的老脸蹲下了身子。
“戏弄朕，是不是很得意呢，李长时这张脸，朕亲自来看看是真是假。”
说话间，夏卫启提起匕首，刀刃切进李长时腮边。
一声肉皮撕裂声传来，宋青菏勉强看得见夏卫启背影，心头寒冷。这人，让人害怕
第963章 有趣虫子（）
“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李长时？”
夏卫启戏谑般将手中东西扔在宋青菏面前。
“啪！”
一张面皮带着黄褐色尸液落在宋青菏面前。几点凉意溅上宋青菏的脸。没有腐臭气味，但宋青菏还是觉得脸上发痒起来。
“仔细看看，是不是那老东西。”
夏卫启盘坐蹲下身子，手中匕首上沾染着黄色红色的不明液体，试着将地上面皮提起。却没有成功。
面皮剥下来，谁还看得清那张皮长什么样子。宋青菏闭着眼不住点头。
“是他是他”
“你都没有仔细看一看，怎知这就是李长时，万一他假死托生，给朕金蝉脱壳呢？”
夏卫启阴冷的眼光直视宋青菏，刀刃终于挑起了面皮。
“他背后脊椎有一处刺伤，是我刺的！是我杀了他！”
眼看那面皮越来越近，宋青菏终于不顾身上透骨钉之痛，身子猛地往后一挪，尖叫出声。
“是你杀了他？”
李长时的尸体早就被细细检查过，夏卫启自然知道李长时身上有哪些异常的伤口。
“是我杀了他。”
背上的透骨钉发作，让宋青菏很不好受。大口大口喘着气，宋青菏终于承认是她杀了李长时。
“为何杀他？”
“他”
宋青司的名字在宋青菏嘴边滚了滚，终于吐了出来。
“他杀了青司。”
“宋青司？西平王储？”
夏卫启眉头皱起。提起宋青司他就想起春蒐之乱。
“他死了？”
死了倒省了他许多事。
“青司察觉我踪迹，却被李长时发觉。李长时指使噬神杀害了青司。”
宋青菏脸贴在地上，看不见她脸上是否哀伤。
“噬神？”
“李长时饲育的那条大黑虫。名为噬神。”
夏卫启还记得李长时为自己介绍那条大黑虫时的说法。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黑虫子”
“那黑虫有什么稀奇之处？”
夏卫启想起初次看见那只大黑虫时，那只大黑虫丑陋的外表。
既然叫噬神，那么应该有“噬神”的本事才对。
“噬神靠吞噬其他蛊虫来不断强大”
“哼，我以为有什么稀奇之处。蛊虫不都这样？”
夏卫启如今对蛊虫也是有些了解的。对噬神这么浅显的本事很是有些看不上。这也敢妄称“噬神”？！
“噬神与普通蛊虫不一样。蛊虫相互蚕食，只是相互为食。噬神是以人血肉为食的它吞噬蛊虫，是将蛊虫化作它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夏卫启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他又想起一事。李长时当着自己的面让噬神吞下的“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两日那只黑虫子被带回来时，背上正好也长出来几只透明的翅膀。
“被噬神吞掉的蛊虫，若有特殊之处，会在噬神身上显出那蛊虫的特殊之处来。”
宋青菏说得已经很明白，夏卫启听完心头一动。
“你的意思是，那畜生吞下去什么蛊虫，身上会跟着显露出什么特性来”
“是，是这样”
听见夏卫启声音中的兴奋，宋青菏莫名生出一丝担忧。
第964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长时为何要饲育这噬神？”
夏卫启想起困在另一处的噬神，心道辛亏没有立时将那虫子处理掉。
“我不知道，他总是很喜欢饲育一些新的蛊虫。”
宋青菏没有说是自己给李长时的古书上记载着噬神的饲育之法。
“宋青菏，朕有没有说过，要你老老实实的说话？”
牙缝里挤出字来，夏卫启狠狠一拉宋青菏背上铁链，毫不留情牵动透骨钉。
“呃啊——”
一声痛呼，宋青菏在快要晕死之际被夏卫启扔回地面。
“老老实实将和那黑虫有关一切说来，否则，朕有的是办法来伺候你。”
“我真的不知道，这噬神是李长时所饲育，他要用来做什么我也一概不知。他临死前强行将这虫子寄在我身上。我不知如何管控，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