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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很久，好像个人形模特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那偶尔还泛着光的双眸，还有些许的生机。
章灵萱撑着雨伞走了过来，径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顾之欢稍稍回神，看着章灵萱，没有敌意，也没有波澜，好像一潭死水一样，平静到死寂
章灵萱还是第一次见到顾之欢如此死寂的眼神。
要知道从前的顾之欢，特别是被南时见宠着时的顾之欢，是骄傲得不可一世的。
她有些幸灾乐祸，但还是刻意去隐忍了。
章灵萱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顾之欢，“有时间喝杯咖啡吗？”
顾之欢一点都不想和她说话，更不想和她喝什么咖啡，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一呆。
但很显然，章灵萱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不像顾云桑那么没头脑，总是用低级的办法去刺激顾之欢，所以总被顾之欢怼得狼狈不堪。
章灵萱更有心机，她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并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废话，但毕竟我要说的，是事关时哥的，我也只能忍着性子来找你了。”
为了南时见……
又是为了南时见。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说是为了南时见而来的了。
她点点头，“好。”
她愿意洗耳恭听。
章灵萱傲慢的转身往前走了，顾之欢看了看那淅淅沥沥的冬雨，最后一头扎了进去。
冰冷有时候不一定只会让人觉得寒冷，还会让人保持清醒，不是吗？
章灵萱形象完好的进了咖啡厅，可跟在她后面进去的顾之欢就显得狼狈很多。
但比起章灵萱的完美，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更冷的顾之欢，反而更招人心疼。
两个气质旗鼓相当的女人，选了同一张桌子对立的坐了下来。
章灵萱还表现了自己的大度，为她要了一杯热水。
顾之欢也很有礼貌，大方的说了谢谢。
她现在是真的需要一点热水，才能让自己缓一缓。
章灵萱也耐心的等她缓了缓，才徐徐开口，“孟伯母找过你了吧？”
顾之欢心里一动，大概明白孟浮云为何会突然找自己了，多半是和章灵萱有关，或者是从章灵萱这里听说了什么吧。
章灵萱也如实的交代了，“我昨天见过孟伯母，和她说了一点事情，她说今天会找你谈谈的。”
“所以，你和她说了什么？”顾之欢不疾不徐的反问。
面对如此的顾之欢，章灵萱还有些诧异。
从前两人接触的时间很少，而且那时候顾之欢的锋芒毕露，所有人都认识她顾之欢，却未必都认识章灵萱。
她以为顾之欢只是个被南时见宠坏的女人而已，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却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后来顾家败落，顾之欢离开江州，就再也没人提及过，她章灵萱的地位也就一下子攀升了。
这算是她们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吧。
顾之欢不像章灵萱脑子里所想的那个形象，没什么内涵，相反的，她的气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大。
章灵萱还鲜少被人用气场压制过，昨天就经历过一次，对方是南时见。
而现在……她好像又一次被压制了一样，而且这种压制的方式和南时见压制的方式出奇的一致。
这让章灵萱很不舒服。
两个人相处久了，性格和说话做事方面会有些相同。
这份相同，是章灵萱所嫉妒的。
她从未得到过。
顾之欢却品尝过无数回。
第二千七百五十六章 坦白局（）
章灵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喝了一口咖啡后才继续开口，“孟伯母应该把她的话都和你说清楚了吧？顾之欢，你就别再缠着时少了，你们不合适。”
“我很好奇，你从哪儿觉得我们不合适呢？”顾之欢冷笑着反问，“或者应该这么说，你觉得你和南时见最合适，对吗？”
章灵萱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垂着眸遮掩着自己眼底的自私，“相比起来，我比你更合适，不是吗？”
顾之欢只剩冷笑。
她真的不屑去争执这种东西，如果争执有用的话，她章灵萱就不会狗急跳墙的找自己了。
“无论是家世，人品，地位，我都比你更合适，老爷子也很属意我，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我们兴许已经订婚了。”章灵萱趁胜追击，想要单方面压制顾之欢。
可顾之欢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章小姐你从哪儿来的自信？”
章灵萱愣了一下，刚要说话。
顾之欢交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我和南时见分开过五年，这五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你章灵萱也多的是机会去接近不是吗？但你有过机会吗？”
“顾之欢，你别太自信了。”章灵萱顿时有些恼怒。
“我不是自信，我从来就不自信。”顾之欢失笑起来，“对，我承认，我没有你家世好，地位好，在南家人的眼里，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南时见的女人，老爷子也已经不待见我了，但是，我唯一自信的一点是，他爱我如从前，从没变过。”
“顾之欢，你就是仗着南时见对你的爱，才这么恣意妄为的是吧？”章灵萱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那微微扭曲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愤怒。
“对，我就是仗着他对我的宠爱这么恣意妄为的，怎么了？”顾之欢用她的原话来回答她。
章灵萱是真没想到顾之欢会这么怼回来，怼得她无话可说，最后气恼的说道，“这就是你背叛他的原因？这就是你伤害他的理由？你都和其他男人去酒店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去霸占这份宠爱？”
和其他男人去酒店？
看来这章灵萱，还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
顾之欢不屑冷笑，“你就是这么和孟伯母说的对吗？”
“我……”章灵萱顿时开始眼神闪烁起来。
她不敢承认，因为南时见警告过，如果这件事情再有其他人知道，后果自负。
可她没想到顾之欢会这么聪明的猜到……
“你和她说，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们还去酒店了，而这一切南时见都不知道，所以伯母觉得我在玩弄南时见的感情，怕他再一次重蹈覆辙受五年前的伤害，所以才来求我离开的，对吧？”顾之欢把事情清晰的和她摊开来说。
“难道……难道不是吗？”章灵萱有些底气不足。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底气不足。
做了见不得人事情的是顾之欢啊，为什么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女人，当真是不要脸了吗？
“是什么？你是亲眼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还是拥抱了亲吻了？”顾之欢真的有些动怒了。
她最讨厌别人看图编故事。
五年前的那些编故事的人是怎么伤害她的，她都清楚的记得。
“你，你们一起去酒店，又一起去合欢，还同住一起，难道不是吗？”章灵萱磕磕巴巴的说道。
顾之欢真的不想再讽刺了，只是不屑的说道，“只能说，你把我想得这么复杂，你也不简单啊。”
这反讽成功的让章灵萱无地自容，只能咬着最后一点不放了，“你敢说你和那个叫梁思议的男人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那你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半夜回合欢？”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你交代？”
“顾之欢，我没有要你跟我交代！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用这种事情去伤害南时见了！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章灵萱气恼得失去了理智。
顾之欢顿时一愣，“他知道了？你说的？”
“……不，我还没来得及说，他自己就查到了。”章灵萱有些怯弱。
“他知道了多少。”顾之欢沉着眸问道。
章灵萱还以为她开始慌了，稍稍镇定下来说道，“他都知道了，包括你和那个男人去酒店，去合欢的事情，他一概都知道。”
顾之欢略显慌乱，想到他突然就出差，没有任何交代的异常行为，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好像就说得过去了。
“那他……”
章灵萱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很不爽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遇上了时少这么宠你的人，明明知道你在欺骗他，他却什么都没和你说，还把我拍到的那些证据都销毁了，所以顾之欢，你根本就配不上时少的爱，你赶紧离开他，别再祸害他了行不行？”
顾之欢显然没听到后面的重点，而是急切的问道，“你说……他把你拍到的证据都销毁了？”
“是的！都销毁了！”
一说起这个，章灵萱就满腹委屈，“那可是我拍了好久才拍到的，他只是随随便便看了一眼就让销毁，为的就是顾全你顾之欢的颜面。”
“够了。”顾之欢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
她那么了解南时见，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吗？
只是他这样做，到底还是让顾之欢感动了。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人所想到的，还是维护她。
“这就够了？顾之欢你是当真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做出那种事情后，他都被伤得心灰意冷了，却还是在保护你？”章灵萱有种憋了太久不得不说的冲动，“你以为那些人都不想去对你落井下石吗？你从前骄傲的时候，得罪过多少人你心里没点数吗？他们谁不想去看你的笑话，可他们谁敢去看你的笑话？”
顾之欢看着章灵萱崩溃，她的心却渐渐的沉淀着。
这些，都曾是她想到过的可能。
但真的听人说出来，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南时见为她做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多到连章灵萱都看不下去了，要来对她控诉了。
“你回到江州，谁不想在事业上给你难堪啊？但没人敢啊，他们都在忌惮着南时见，没人敢去
招惹你，才让你安安生生的过了这些年，可是顾之欢，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你给过他什么？你只是享受着他对你的那份好，然后伤害他，哪怕到现在，你都还在做欺骗他的事情，我就问问你，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呢？”
好像所有人都在问她，问她顾之欢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南时见的身边。
有背景吗？
有身份吗？
有地位吗？
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她能有的，就只是他对自己的那份固执的爱啊。
如果有一天，这份爱不再固执了，是不是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
已经许久不曾碰酒的顾之欢，在夜场里喝了不少。
可酒越多，心里却越是清明。
她不知道这家店是明少景开的，更不知道明少景这会儿就在这里视察。
意外碰到顾之欢喝酒，明少景也很意外。
本来他是想视而不见的，毕竟她不是很待见顾之欢。
可想到南时见和自己喝酒时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太平衡，让服务员送了一打酒到顾之欢面前，自己也过去打招呼了。
“难得顾大小姐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我这个小夜场蓬荜生辉啊。”明少景的话里都是讽刺。
顾之欢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服务员已经将一整箱的酒放到了她的面前，明少景也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扬着眸说道，“好歹咱们也是旧识，这酒，算我请你喝的。”
这摆明是来者不善，顾之欢淡淡的接下了，“谢谢。”
“很凑巧，前两天时哥也来我这里买醉，喝了不少的酒，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买醉喝酒，怎么？你们之间出问题了。”明少景就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些话让顾之欢不舒服他就问什么。
顾之欢不知道南时见来喝酒的事情，但她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她垂了眸，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明少景等了一小会儿没等到答案，就改了方法了，“这样吧，顾之欢，咱们来个坦白局好了。”
“嗯，怎么坦白局？”顾之欢难得接了招。
“就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答不出来，你就喝酒代替。”明少景玩大发了。
顾之欢想了想，答应了。
明少景一声令下，就有服务员送来了一排的杯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又吩咐人把每个杯子里都装满了就，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这架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明少景虽然有点浪荡，可对女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这还是他第一次为难一个女人了，大家都很好奇顾之欢的身份。
当然也有人误以为她是明少景喜欢的女人，毕竟顾之欢很美很美。
“第一个问题，你爱南时见吗？”明少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顾之欢想也没想的答道，“爱。”
明少景扯唇一笑，“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背叛他？”
答案是，顾之欢喝了酒。
（晚安）
第二千七百五十七章 戒掉（）
明少景又换了个问题，“现在的你和从前的你，谁更爱南时见？”
“都爱。”
“你欺骗过他吗？”
顾之欢再次喝酒。
明少景问，“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吗？
顾之欢喝酒。
明少景问，“如果事情再一次重演，你会不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选择？”
顾之欢知道他问的是五年前那件事情，当时她选择放弃了她和南时见的感情。
她稍稍迟疑，端着那杯酒，停顿了一会，又放了回去，然后抬眸看向明少景，“我会。”
明少景顿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顾之欢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死性不改……
这个词，用在她身上真的太合适了。
“还有问题吗？”顾之欢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明少景那么说自己。
“没了。”他也不想问了。
“还有这么多酒，那不是浪费了？可以换我问你吗？一样的，坦白局，我问什么，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喝酒。”
在喝酒这件事情上，明少景可从来没认输过，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接招了。
他就不怕顾之欢会问让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顾之欢一开始也问得认真，因为她心里真的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她问，“五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他过得很痛苦，对吗？”
“对！”明少景回答得咬牙切齿，“也真是因为这样，我才对你有意见！你自己也知道，从前我对你不是这个态度的。”
顾之欢点点头，自己喝了一杯，然后又问，“顾家破产后，我四处求人帮忙，他们虽然拒绝了我，但对我都还算客气，也是因为南时见对吗？”
说到这个，明少景就更来气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大概不知道，你所找的那些人，时哥都一个个的先去找过了吧？他猜到你回去求他们，所以先去找他们，商量着让他们如果能帮就帮，不能帮也别对你为难，时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为了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却忍心伤害他，你还真是……”
不等明少景骂完，顾之欢就抬手喝了一杯酒。
这杯酒，是她自罚的。
明少景到底也是骂不下去了，冷着个脸说道，“顾之欢你今晚不对劲啊。”
“我还有问题。”顾之欢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继续问道，“我离开江州一年回到学校，学校对我也很重视，还安排了最优秀的导师培养我，是不是也是有人安排的？”
“这件事情我虽然不太清楚，但听许二说过一次，你在学校的导师和学习进度，都是时哥从前就安排好的，在顾家还没出事之前，他就给你安顿好了一切，如果没出现意外的话，他都陪你去国外了，就是你最想去的那个大学。”明少景越说越不满，“你看，时哥为了你，做了多少的事情啊？”
顾之欢什么也没说，只喝酒。
她真的，没想过南时见会为自己做这么多。
在明少景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游戏。
南安突然出现，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配上那头短发，特别的酷。
她走过来，看都没看明少景一眼，看着那一桌子的酒，又看了看顾之欢的表
情，心里一顿来气，端着一杯酒就往明少景脸上泼，“灌女人酒，你到是长本事了！”
“南安！”明少景每次都被南安弄得很狼狈，可每次这么狼狈的情况，他顶多就只能愤怒的喊她一声，然后……自己收拾狼狈去了。
顾之欢拉了拉南安说道，“没事，和他没关系，是我要玩这个游戏的。”
“欢欢，我要是不来，你就会被这渣男给灌醉了！”南安瞪了一眼明少景，过去坐在了顾之欢身边，抽了纸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虽然顾之欢低着头，可南安就是知道她在哭。
她气不过，直接跟明少景发难，“玩游戏是吧？坦白局？来啊，一起玩。”
“南安你别闹了。”顾之欢急忙劝道。
她现在可不能喝酒。
南安却很笃定，“别紧张，我不会输的。”
顾之欢有点不太确定，可看南安那么自信的样子，她只好信一次了。
明少景听说南安要玩，下意识的想拒绝，可南安根本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啊。
“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接招！”南安把话说得很绝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少景不得不接啊，还硬着头皮说道，“我是不是男人这件事情，我的女人都可以证明。”
“渣男！”南安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早晚得病死吧你！”
“这不带人身攻击的……”
“问问题是吧？来，我问，你回答，不敢回答就喝酒。”南安这架势摆明是要弄死明少景了。
明少景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个战帖，他不得不接啊。
“你第一次是跟谁？”南安问的很火爆。
听见的人都开始起哄起来，好像到了一个**一样，特别来劲。
明少景老脸顿时一红，愤愤不平的看了南安一眼后，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南安并没有解气，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你说你是情圣，女人都对你趋之若鹜，那你有没有被女人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