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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站上去,平台就骤然一沉,然后缓缓下陷。等时眠的头也沉下地面时,方格又“噔”得被石地板盖上,想来从上面看,那里又恢复原样了。
四周黑漆漆的,时眠什么也看不见,平台还在往下走,她心里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时眠就看到脚下开始有了光亮,她干脆蹲下身子,迫不及待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平台的落点在家族仓库的边角处,她从那个逐渐变大的缝隙里,一点点瞄到了仓库的全貌。
各种各样时眠几乎都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颇有规律地依次摆着,表面上都有一层禁制。她眼尖,一眼看到摆在最里头那个玉台上的东西,灰扑扑的,看上去还不大完整,但俨然就是斗身和斗颈的形状,他们身上的禁制也显而易见地比其他物品等级更高。
“那个应该就是阴阳两仪斗的零件了!”时眠语气激动地对睡莲说着。
此时平台已经停了下来,她整个人也从那个方形通道里出来了。
“别忙着取令牌,你一取这平台没准就直接回去了,你可就没办法出去了。”睡莲提醒道。
“那就留在这儿?”
“就留在这儿,你人下去就行了。”
“好吧。”时眠一向认同睡莲,便没多考虑,直接跳了下去,稳稳落在地面上。
家族仓库不算大,也就她睡得那个侧厢房那么大而已,存放的东西也少,看上去空荡荡的。
时眠直接走到最里面,看那斗身和斗颈去了,这种封闭的小空间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总感觉下一刻就会被瓮中捉鳖似的,她可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
时家南苑宴席上。
时春道正痛心疾首地同各路修士批判着那些邪魔外道的修士,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蹙了蹙眉,眸色微暗。
“四公子,怎么了?”他旁边的一位修士发现了,便问道。
“无事。”时春道回过神,立马柔了眼神,安抚地对他笑笑:“大约是酒喝多了。”
“哈哈!四公子毕竟年轻,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练出酒量啦!”那人抚须笑道。
旁边立刻有人恭维:“四公子酒量虽浅,但那修为可不比在座你我浅呀!”
“正是!”有筑基修士也插话道:“想我在这个年纪,才堪堪练气初期呢,四公子却将要步入练气后期,前途不可限量啊!”
旁边另一位筑基修士嗤笑了一声,眼神让人很是不舒服。
时春道一看,龙家的人。
他只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和周围的修士打着哈哈,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有这种感觉,莫非是因为龙家的人在?
时春道往那边看了看,龙家来的人不多,要做什么也有心无力,何况现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想了想,好像没有忘记什么,能掌控的他都掌控着,不能掌控的也时刻叫人盯着了。唯一叫他有些摸不透的也就是小狐狸了,但小狐狸中了老头子的家族秘药,此时恐怕还在榻上疼的打滚呢,有人看守着也出不了什么变故。
算了,大不了今日早些结束宴席,回去看看小狐狸的状况吧。
毕竟……时春道温软地笑了笑,他还要靠小狐狸去掰倒他的好妹妹,阿酌呢。
在心中排查了一遍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时春道干脆也就不想了,只是暗自提高了警惕,继续来来往往地同各路修士敬酒。
另一边的时眠可不知道她正被时春道惦记着,她满头大汗地,上手要去解最后的一层禁制呢。
禁制这个玩意儿,也是有大学问的。
要解禁制,方法也很多。最难的一种就是掐诀念咒了,需要掐诀念咒去解的禁制,一般等级都极高,但现在这种禁制几乎绝迹,除非是找到上古遗迹,才能略见一二。
上古时期,禁制几乎和阵法一样,是门相当高深的学问,那千结百扣得就快要玩儿出花来了,各路流派分支弄得那叫一个繁盛,一个不常用脑的大能很可能被一个小修士设下的禁制玩儿得抓耳挠腮。
不过禁制到底不像阵法,什么杀阵困阵剑阵迷阵的包罗万象,用途也各种各样,禁制玩儿得再妙,那目的都是同一个——封印,或者说是保护。
反正目的就那么一个,何必弄得那么复杂?修士都是一心长生大道的,哪儿有那么多人有闲心研究这些,于是黄金时期一过,禁制这门学问就迅速没落,什么门路呀主支流派呀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简化成了现今这个模样。
现在的禁制毫无技巧,只要来人比设下禁制的人修为高,那就可以用蛮力打破。修为不高的人,和设下禁制的修士自己,都得通过定好的媒介物通过禁制,死板而简单。
而可以充当媒介物的东西,也就那么些了,令牌、玉珠、布阵人的一丝神念……等等,现在各家族中最流行的,也是最适合血脉相承的家族体系的,就是嫡系精血了。
嫡系精血不好得,安全性很高,时眠之前左右寻思,也是觉得若要拿来保护灵器部件,嫡系精血最靠谱,这才偷了时酌的精血来确保万一。
果然,到了这里,令牌要留在平台中不能取出,斗身和斗颈却另有禁制,就代表着一定有别的媒介物。
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一旦时眠猜错了,那后果可就是惊动寒松真人。结丹真人啊,她一个练气一期的蝼蚁,简直是他眼神都不用瞟一下就能弄死的渺小存在,寒松真人还不用担心没有理由,偷盗家族灵器这个罪名,直接出手灭了她也不会有人说他以大欺小,还铁定会连累时春雪和时墨疏。
是以时眠心如擂鼓,简直像在进行一场疯狂的赌博。她颤着手,将那个承着时酌精血的小玉瓶放在禁制上方,一点一点,慢慢倾斜。
只见那滴精血缓缓淌下,时眠简直是浑身虚汗,眼神都快把那禁制给烧出洞了。
精血落在了禁制上方,禁制震了一下,随即便将之吸收得不见踪影。
时眠这才狠松一口气。
成功了。
她忍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哈!练气一层在结丹真人手底下偷东西,她时眠怕是第一个吧!
乐颠颠地伸手进去,拿出了斗身和斗颈,看着那其貌不扬的两样东西,时眠就差没上去亲两口了。
她将东西收进了小布包,虽然垂涎这里存放的其他东西,却惦记着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了。
快步往平台上一站,没等她找睡莲洋洋自得地吹嘘自己,睡莲就先她一步出声了。
“等等!”睡莲悚然失声叫道。
“怎么了?”时眠吓了一跳,问道。
“那两样东西上有追踪秘法!一旦触碰,施法者立刻就会发现,你现在已经被寒松真人发现了!快逃!”
第二十四章 乱斗()
时眠登时一愣,瞳孔疯狂地紧缩。
“真……真……真的假的?”
“真的呀!我探过了,快出去!快逃啊!”睡莲声音里的恐慌一点也没有瞒着时眠,刺得她神念都在震。
“……”
“干!”时眠狠狠跺脚。
一股寒气顺着脊背飞快地窜上来,她眼睛都红了:“这个老匹夫,办法怎么这么多!”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她只用偷溜回去,找机会把令牌再换给时春道,就一切都完美了。时家不会知道是谁偷了东西,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而丢了两件主要部件的嫡系必然四处搜寻小偷,没准还会和龙家扯扯皮,自然就没精力来算计时墨疏一家子了。
明明都快要成功了!最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等着她!追踪秘法这种玩意儿,可真亏时家玩儿的起!
时眠咬牙,拼命逼自己冷静下来,趁着平台升上去这一炷香的时间,可劲儿搜刮着自己的脑子想办法。
她触动了追踪秘法,寒松真人此时必然已经晓得,有人动了斗身和斗颈,没准儿此时就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一个结丹真人的追踪,她不可能逃得过。
怎么办?怎么办?
“睡莲,这追踪秘法,能不能让寒松真人察觉到偷东西的人是谁?”她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能,只能追踪,并且与施术者产生感应。”
“那就是说,如果这斗身和斗颈被别人拿到了,他就没办法辨认出是谁最先把它偷了出来?”时眠眯了眯眼。
“是这样。”睡莲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你想干嘛?”
“脱罪咯。”她忽地冷笑:“晚上的宴席大概还没散吧,人估计不少,我们过去,这两个部件就算送他们的,谁抢到归谁呗!”
“……”睡莲顿时哑然,这可真够阴的,来这么一手,瞬间把局势搅得一团乱,也是够时家焦头烂额的了。
“到时候趁着混乱,我们还可以像嫡系一样利用流言,直接把他们的目的揭露出来,小昀派也就有把我接回去的理由了,没准还能让我带上爹爹。嫡系那些傻鸟,闷声发大财?想得美!那可是成长型灵器啊,真的争起来,你时家算个什么东西!”时眠两排大白牙森森冒着寒气。嫡系借助流言和外人逼迫他们,她就礼尚往来一下,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这种快感好了,不知道那些被嫡系当枪使的修士们,知道自己是在为他人的灵器做嫁衣,会有什么反应?
“……”睡莲默默,它想了想,老是叫时眠蠢货,好像不大合适,这家伙要狠下心来耍人,那脑子可是转的飞快。
时眠呢,虽然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到底还是遗憾,她本来还想私吞了这两件东西,拿给爹爹,刚好让他集齐这件阴阳两仪斗呢。现在看来,却只能把自己费尽心机偷来的东西拱手让人了。
一刻钟已到,平台停了下来,时眠又回到了山洞中。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速抠出了令牌就往外头跑去。结丹真人脚程极快,她不晓得寒松真人走得远不远,只能争分赶秒尽量快点赶到宴席那里。
宴席这边。
时春道酒至微醺,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扩大,此时他实在坐不住了,便想要就此散了今日的宴席。
话还未出口,就听旁边的修士突然谈起了落阳山脉的情况。
“说起来,那落阳山脉中似乎是有异宝出世啊,我师兄领着一队人去探查情况,结果就一个人活着回来,妈的,还受了重伤!据说那些灵兽都疯了似的,自己围了一个圈儿,好像在守护什么,有人靠近就一起上,哪怕最终自爆妖丹也决不允许人族修士踏入一步,好家伙,这肯定不是普通玩意儿啊!”一个大胡子修士脸上通红,眼神也迷迷糊糊的,正不甚清晰地说着话。
时春道一听,不由顿了下来。看了眼那修士,是附近一个小门派的弟子,酒酣耳热的,这种自家人用命换的消息也当众说出来了,也罢,便听听他还知道哪些吧。
旁边当然有修士和他打了一样的主意,连忙追问:“那他可有探到什么?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嗝!”大胡子打个嗝,白了那询问的修士一眼:“谁他妈知道?落阳山脉所有灵兽都过去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能看到个屁。反正啊……”
“嗝!”他又是一个嗝,嘴里的酒气差点没把凑过来询问的修士熏跑:“反正!我们掌门都决定亲自来了,估计没两天那些大宗们得了消息,也要派人来呢!”
“哦~”席上的修士神色各异,悄悄对视一眼,却不知道各自打得什么心思。
“不是有传说,数千年前落阳山脉上有个门派吗?有小道消息猜,这次出世的,就是他们的镇派之宝,阴阳两仪斗叻!”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
旁边立时便有人好奇地追问,这阴阳两仪斗的消息。
时春道眼神一厉,他看了看旁边龙家的人,和他一样的反应。
“这阴阳两仪斗啊……”
时春道正欲出言打断,但还不等他出声,就有别人抢了话。
此处宴席不是太正经盛大的,众修士的案几摆得都挺随意,为了方便拼酒唠嗑,还挤在一起挺密集。
此时乍然从上方传来了声音,众人当然是一起仰头看去。
“阴阳两仪斗斗身斗颈在此!在下马铃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一道娇喝从半空中响起,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半空中的景象奇怪的扭曲了一下,下一刻便有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凭空出现,径直落了下来,却没有人的身影。
众修士愣了两秒,又垂头去看那落下来的东西,平常斗具那斗身和斗颈的样子,看上去又黑又旧,毫无灵气。
刚才那道声音说,这是阴阳两仪斗的斗身和斗颈?真的假的?刚刚讲到阴阳两仪斗呢,是谁耍着他们玩儿呢?看这扮相就是假货呀。
两件东西刚好落在了大胡子修士面前,他打着嗝,抓抓脑袋,呆呆地伸手想拿起来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一直没动静的龙家修士,眼底泛起重重波澜,突然暴起,飞身上前就要抢夺。
时春道往暗处使了个眼色,也不顾自己修为不如人家筑基修士,旋身去拦龙家修士,几
乎同时,便有暗处跃来的几个人,趁机抢夺斗身和斗颈。
其他修士哪怕再醉此时也得清醒个两分,见此情况,哪里能让来人抢走这两件东西。
都不是傻子,这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龙家时家都毫不犹豫要抢,说明是真家伙呀!
一时间有人要拦有人要抢,还有浑水摸鱼四处添乱的家伙,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第二十五章 震怒()
时眠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耳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睡莲呼唤她,她都好久不能反应过来。
“回你爹那儿还是回时春道那儿?”睡莲情况也不好,语气虚得快要听不见。
“……回时春道那里。”她已经要撑不住了,整个脑中只有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冷汗不停地顺着衣料往下流,面如金纸。
她现在还不能回时墨疏那里去,如果不出所料,一会儿时春道就会来查看她的情况,她若逃了,不就不打自招了吗,盛怒下的寒松真人没准儿不管那许多,直接找上门来就灭了他们父女呢。只有暂时将自己抵押在这里,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睡莲将她送回了厢房,刚刚接触到床榻,时眠就控制不住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外头打着盹儿的小侍童被这动静惊醒,迷蒙着眼睛敲了敲门问:“十二小姐,您怎么了?”
“……”良久没有回答。
小侍童不耐烦地拧了拧鼻子,调整了下姿势,正准备继续眯一会儿。
宴席那边的天空上却突然炸开了一道声音:“何方鼠辈胆敢在我时家撒野?!”
随即便是一阵可怖的威压蔓延开来,虽然只是一瞬,小侍童也一个激灵,瞬间冷汗遍布全身,半点困意都没有了,立马抖抖索索地爬起来。
这是……家主的声音?是谁惹得家主如此震怒?
小侍童坐立不安,一点也不敢偷懒了,胆战心惊地守着门,只祈祷这次家主的怒火不要波及太多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处院子的所有灵气,都在以漩涡形式慢慢往某个厢房聚拢。昏迷的时眠和睡莲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时眠丹田里的土豆正自主吞吐着灵气,时不时放出一些精纯的灵气,轻柔地修补着她千疮百孔的躯体。
宴席这边。
时春道脸色难看地站在一边,寒松真人悬空而立,那眼神锋锐,饱含了狂怒。
众修士被笼罩在他的威压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众修士皆是头皮发麻。
“诸位小友,方才,有贼人盗我时家库藏,不知诸位可有见到动静?”寒松真人到底是老狐狸,哪怕心中再气再恨,终究也顾着在场修士的身份,愣是沉住了气,没有真的动手。
“……”然而,没有人出声。
他又“呵”的笑了,眼神像淬了毒,在每一个修士身上绕了一圈:“此贼目的乃是离间我时家与诸位的关系,想来大家明智,是不会中计的吧。有哪位小友,愿意祝我时家一臂之力,提供贼人的信息呢?”
一片沉默过后。
“那么。”寒松真人跃下地来,踱步而走:“不知,诸位小友可有话要说?”
“得到了部件的小友,若愿意归还,我时家必有重谢!”
寒松真人不停地加着砝码,同时那眼神却也刀子一样地剜着他们。
众修士皆冷汗涔涔,侧目与周围人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回答。
谁也不是傻的,任你怎么巧言令色,灵器就是灵器,抢到手了谁会还给你?何况方才场面混乱,那两件东西到底到了谁手上,还真没人注意。
寒松真人压抑着狂怒,不动声色地给这些修士施压,见他们这般作态,神色愈加阴沉了。这些小辈,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认准了他不敢一下得罪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势力吗?可笑,他一辈子操持,就是为了阴阳两仪斗,整个家族在他看来都没有这件灵器重要,他一个结丹真人,就算真的把他们得罪全了,只要没有家族拖累,也可以全身而退。
“怎么,诸位在我时家的地盘上捡了时家的东西,还不打算还给主人了吗?”寒松真人神色阴鸷,见这些人还是那副装死样子,便扯嘴冷笑了一声。
时春道见势不好,连忙要上前劝阻,却被他拂袖挥开,连退了十几步,重重摔落在案几上。
时春道不敢抹嘴边的血,连忙忍着痛,恭恭敬敬朝寒松真人跪下。他晓得,这个人最是无情,如今他没有守好斗身和斗颈,不要说是这样的小处罚,能留他一命都是他的仁慈了。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还是暗暗捏紧了拳头,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神色。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突然,一个有点修为的侍女战战兢兢跑过来,几乎是以必死之态跪下传报道:“家主大人!十三小姐醒来了,情况很是糟糕,您快去看看吧!”
侍女上下的牙齿都颤抖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实在是家主此时的气势太可怕了,让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可她又不能不立刻来报,否则让一向疼宠十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