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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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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被告卢三瞧着,倒是个老实本分之人。

    略略扫了几眼,孙绍宗就操着官腔,问道:“卜世仁,你状告卢三行凶伤人,不知可有凭据?”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

    那卜世仁跪伏在地上,仰头堆笑道:“那卢三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花瓶砸破了小人的脑袋,此事我店里的其它伙计都能作证!”

    听了这话,卢三憨厚的眉眼间顿时怒气勃然,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大声道:“老爷,非是小人故意行凶,实是卜世仁欺人太甚,欠了小人大半年的工钱不说,言语间还侮及小人的父母,小人才愤而出手!”

    这人生的憨厚,口齿倒也还算伶俐。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在铺子里负责招呼客人的,若是口齿不便利,如何能成?。

    “我呸!”

    那卜世仁狠狠啐了一口,愤愤道:“你这厮平日里惯会偷奸耍滑,也不知坏了我多少买卖,我瞧着情分不罚你便罢,你怎得还有脸讨什么工钱!”

    “再说当日,分明是你又犯下了错处,被我责罚时恼羞成怒愤而行凶,和工钱又有什么相干?”

    “你你血口喷人!”

    “谁血口喷人了?”

    卢三气的浑身乱颤,卜世仁却又拱手道:“青天大老爷,店里其它的伙计都能为小人作证!”

    孙绍宗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挑,冷道:“既是素来就爱偷奸耍滑,不用问你那几个伙计,想必左邻右舍也该有所耳闻。”

    卜世仁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店里那几个伙计多是胆小怯懦之辈,又要指着他的工钱过活,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左邻右舍却如何肯帮他圆谎?

    他心下一慌,连忙祭出了杀手锏。

    “老爷。”

    就见卜世仁伸长了脖子,鬼鬼祟祟的道:“小人的外甥,是荣国府宝玉公子的干儿子贾芸,您老也是见过的。”

    原来这厮竟是贾芸的舅舅。

    孙绍宗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是该重重判罚卢三喽?”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卜世仁一听这话,便以为是走通了关系,忙把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恶声恶气的道:“若是轻判了这厮,日后那些刁蛮之徒岂不是要有样学样,对东家百般欺辱?”

    好一个百般欺辱!

    孙绍宗把惊堂木一摔,沉声道:“罪囚卢三,你当众行凶殴伤东家卜世仁,如今事实俱在,可还有什么隐情要诉?”

    “老爷、青天大老爷!”

    那卢三听这口风不对,登时也急了,挺起腰板嘶吼道:“小人从未偷奸耍滑,只因同这卜世仁沾了些姻亲,才稀里糊涂错信了他,一直也没有急着讨要工钱”

    啪

    那惊堂木又是一摔,孙绍宗呵斥道:“休提这些,我只问这殴伤卜世仁一事,可是你下的手!”

    “这”

    卢三将牙咬的咯咯作响,忍气道:“是我下的手,可是”

    啪

    惊堂木第三次砸在了桌上,孙绍宗朗声道:“卢三青天白日当众殴伤东家,且已供认不讳,实乃罪证确凿,本官依律判其服劳役两年,每日专司兴隆坊内扫撒夜香一事。”

    “老爷”

    “老爷判的公道、判的公道啊!”

    卢三满腹怨气,正待大声抗辩,卜世仁却已经喜形于色的叩首道:“怪不得大伙儿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呢!”

    孙绍宗咧嘴一笑,问道:“这判罚,你可满意?”

    “满意,小人满意的紧!”

    “你满意就好。”

    孙绍宗说着,又将那惊堂木一摔,继续道:“卢三,你当众行凶一案就此了结,不过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每日一早倒完夜香之后,不妨去香料铺讨要工钱,记住一定要有理有节,不可再胡乱动粗。”

    一听这话,卜世仁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他经营的可是香料铺子,这要是整日有个倒夜香的堵门讨债,他这买卖还怎么干?!

    “老爷,这怕是”

    “老爷判的公道、判的公道啊!”

    这回轮到卢三喜笑颜开的磕头了,嘴里学着卜世仁方才的言语道:“怪不得大伙儿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呢!”

    “好了。”

    孙绍宗淡然道:“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异议,那这案子就此”

    “老爷、老爷!”

    卜世仁如何肯这般了事?

    只急的以头抢地道:“这实在是使不得,我开的可是香料铺子,哪里经得起”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打断了卜世仁的哭诉,就听孙绍宗沉声道:“你这刁民,方才我问你时,你直说是满意的很,如今却说什么‘使不得’,莫不是特意老消遣本官的?!”

    说着,扬声吩咐道:“来人,将这刁民给我叉出去!”

    左右立刻闪出四个衙役,拿水火棍拼了个临时‘担架’,就准备把卜世仁架到外面去。

    卜世仁愈发慌了手脚,想到日后的窘境,终于福灵心至的喊道:“老爷开恩,小人把那工钱给他便是!”

    这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肋下生疼,忍不住偏过头来啐了卢三一口,恶声恶气的道:“老子拿这些钱,换你倒两年夜香,也算是值了!”

    卢三与他怒目相向,正待反唇相讥,却听孙绍宗又道:“你方才曾说,此案和讨要工钱并无相干,如今既然肯把工钱给他,想必是对卢三有宽恕之意也罢,本官便从轻发落,准其用所获薪酬的三成,充做议罪罚银。”

    卜世仁登时又傻眼了,自己哪里有宽恕卢三的意思?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他急道:“老爷莫要误会,小人并无宽恕卢三”

    “怎么?”

    孙绍宗眉头一皱:“莫非那工钱你又不打算还了?你这厮怎得如此反复!”

    说到这里,孙绍宗又扬声道:“卢三,既然如此,那你就暂时先服劳役,直到得了东家的‘宽恕’,再交议罪罚银不迟。”

    “这这这”

    “老爷判的公道、判的公道啊!”

    卢三再次鹦鹉学舌:“怪不得大伙儿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呢!”

    直把卜世仁恨的牙都咬碎了几颗,却还是只能哭丧着脸道:“小人愿意愿意‘宽恕’他,回去就把工钱发下来!”

第484章 清理诉讼【下】() 
    红日西斜。

    孙绍宗将一对乱伦姑侄的供状审阅无误,交还给孙承业收着,又灌了两口提神的浓茶,这才扬声道:“下一桩!”

    “十三叔。”

    孙承业忙小声提醒道:“您之前选定的十一桩案子,如今都已经断完了。”

    “都断完了?”

    孙绍宗先是一愣,继而便长舒了口气,这整整一天审下来,虽没遇到什么为难的案子,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却也足够让人头大无比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他起身将袖子一甩,孙承业立刻适时的喊道:“退……”

    谁知那个‘堂’字还没出口,就听门外鸣冤鼓咚咚作响。

    这十一桩案子都已审结,怎得还有人在门外击鼓?

    莫不是又凑巧发生了什么大案要案?

    想到这里,孙绍宗忙又重新在公案后落座,吩咐衙役将击鼓鸣冤之人带到堂上。

    不多时,两个衙役面色古怪的领进一人来,却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少年被带到了这公堂之上,面对几十只眼睛,竟半点也不怯场,上前规规矩矩的跪好,双手托举着一张状纸,脆声道:“启禀青天大老爷,小民李贤有冤要诉!”

    孙绍宗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把状纸接了,呈送到公案上。

    孙绍宗拿起那状纸,浑沦吞枣的扫了一遍,却见这童子非但是要伸冤,竟捎带着还告了宛平县令徐怀志一状!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这少年李贤与父亲李升,原是河南邓州人市,两年前李贤的母亲病逝,他就随着父亲李升一起到京城谋生。

    数日前,李升开设的米铺,因为一时周转不济,准备向好友陈栩暂借纹银百两,好度过眼前的难关。

    原本两人约定好了,晚上要在李家的米铺里碰头。

    谁知到了晚上,李升在铺子里左等右等,也不见陈栩带着银子上门,心急之下,就领着伙计找到了陈家。

    谁知家中竟只有陈栩的妻子常氏在家,并不见陈栩的人影——而且根据陈栩的妻子常氏所言,陈栩早就已经带着银子出门去了。

    就这样,李升和常氏一起找了三天,结果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奈何,两人只好到官府报案,希图借助官府的力量找出陈栩。

    谁成想那宛平知县徐怀志,也不知怎么查的案子,竟认定是李升同常氏有私情,合伙暗害了陈栩,并在堂上施以重刑,将李升、常氏屈打成招。

    将这份状纸放回桌上,孙绍宗扬声道:“李贤,你言说自家父亲与那常氏,皆是被宛平县屈打成招,可有什么凭证?”

    “回大人的话。”

    那李贤毫不怯场,挺直了腰板拱手道:“若非是屈打成招,为何我父与陈家婶婶招认已有四日,宛平县却始终未曾找到陈叔叔的尸首?”

    这话倒真是一语中的,既然李升和常氏已经认罪,又有什么理由继续隐瞒尸体的下落?因此这其中必有不妥之处!

    而且那徐怀志断案出岔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因而孙绍宗当下就命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宛平县衙提那李升、常氏二人到堂审问。

    待差役领命下去之后,孙绍宗又饶有兴致的,将那诉状托在手中,问道:“李贤,这张诉状是何人所写?”

    “回老爷话。”

    李贤拱手道:“是小民亲手所书。”

    “可是听别人口述?”

    “不曾,上面皆是小民所思所想。”

    啧~

    这份诉状格式上虽有些问题,可内容却是条理分明,如果少年没有撒谎的话,当真可以称得起‘神童’二字了。

    而且孙绍宗总觉得这‘李贤’二字,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样子。

    左右那李升、常氏,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场,孙绍宗干脆就在堂上,考校起这少年李贤来。

    李贤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晓得自家父亲的生死,此时皆操于孙绍宗之手,因此是殚精竭智以对,侃侃而谈竟无一丝怯色。

    到后来连孙承业也起了兴致,接过话头考了少年些经史子集的学问,谁知少年更是信手拈来。

    到最后,孙承业也不由在私下里叹服,说是自家十二三岁时,断没有这等胆识、见识。

    胆识的对比且先忽略不计,这少年的才智却着实不凡。

    就这般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外面一横一竖,押进来两个犯人。

    那横的,是躺在担架的李升,眼见他形销骨立、衣襟带血的模样,就知道没少在宛平县吃苦。

    那竖的,自然是走进来的常氏,就见这女子颇有些风流韵色,面上虽带着惶恐,行动间却还算利落。

    看来这徐怀志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

    “爹!您……您没事吧?!”

    李贤看到父亲这幅模样,急的膝行几步上前,伸手想要触碰李升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了他,一时哽咽无语,那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淌。

    李升看到儿子跪在公堂上,也是不由的吃了一惊,死命挺起脖颈,颤声道:“我儿……我儿怎得在这里?”

    李贤把眼泪一抹,正色道:“孩儿闻听治中孙大人今日升堂问案,便写了状纸前来伸冤,爹爹放心,有孙大人过问此案,定能……”

    啪~

    就听惊堂木一响,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别情,孙绍宗在公案后肃然道:“李升,这里可不是你们父子闲聊的地方,陈栩失踪当日,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且如实道来。”

    说着,他又吩咐道:“先将常氏带下去,容后再审。”

    这般做法,自是为了避免两人当堂串供。

    不提常氏如何被人带到了门外,却说那李升一听这话,才想起自己满腹的冤屈,忙道:“老爷、老爷,小人实在是冤枉、冤枉啊!”

    见他只顾喊冤,孙绍宗扬起惊堂木,正待呵斥一声,旁边李贤却连忙拦住了父亲,小声嘱咐道:“爹爹不用喊冤,只需将当日的情景讲出来,大人自有明鉴。”

    李升这才收了哭嚎,一五一十的从头讲起。

    却说那日他自酉正,就在米铺后面的账房里,等着陈栩带银子过来,然而一直到了亥时,却仍不见陈栩的踪影。

    想到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讨账,李升心下按捺不住,就喊了米铺里留守的伙计周丰,一路急匆匆的找到了陈家。

    “当时小人生怕陈老弟是不想借我银子,所以才故意爽约的,因此还耍了个心眼,特意让周丰上前叫门。”

    “谁知陈家弟妹开门之后,竟言说陈老弟一早就带了银子出门。”

    “我们心下慌急,就合在一处沿途寻找,谁知却始终未曾发现陈老弟的踪影,后来不得已,只好报到了宛平县衙。”

    “谁知县尊也不知怎么查的,非说我与陈家弟妹有私情,暗害了陈老弟之后,又跑去县衙贼喊捉贼——还把小人好一番拷打,小人受刑不过只好屈打成招。”

    “这几日县尊一直逼问小人,把陈老弟的尸首埋在了何处,可小人……小人从未对陈老弟起过歹念,又哪里晓得他沉尸何处?”

    说到这里,那李升直委屈的泣不成声。

    孙绍宗不动声色的,将他这番话在心里推敲了一遍,又命人将常氏带到了堂上,询问道:“常氏,李升说是被宛平县屈打成招,你瞧着却未曾受过什么刑罚,怎得也招认了罪状。”

    “回……回老爷的话。”

    那常氏怯生生道:“李大哥受刑的惨状,小女子皆都看在眼里,实在……实在不敢尝试,只好抢着认了。”

    对于一个胆小的妇人而言,这倒也说的过去。

    孙绍宗点点头,又问道:“那晚你又做了些什么?”

    “回老爷的话。”

    常氏继续怯生生的道:“那晚我家相公带着银子出门以后,小女子便一直在家中等候,直到后来听门外有人呼喊,到门前探问究竟,才晓得我家相公竟是不见了踪影。”

    这常氏的叙述实在是太过简单,压根也没多少可供分析的信息。

    因此孙绍宗先细问了陈栩离家的时间,以及衣着穿戴,又不动声色的设套道:“李升喊门时都说了些什么?你出去看他表情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李升听到这里张口欲言,孙绍宗用凌厉的目光压住。

    那常氏皱眉回忆了半晌,摇头道:“非是李大哥喊的门,好像是他店里的伙计,在外面唤小女子过去搭话,至于表情……”

    “等等!”

    不等常氏把话说完,孙绍宗忽然追问道:“你说那店伙计唤你过去搭话?他到底是怎么喊的,你且仔细学一学!”

    常氏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压着嗓子,学男人的口吻叫道:“陈家娘子、陈家娘子可在家么?”

    随即又道:“他就是这么喊的,奴到院里应了一声,那伙计又问:‘我与陈老爷有约,他却怎得迟迟不来?’”

    “小女子言说相公早就出门去了,外面这才换了李家大哥搭话。”

    听到这里,孙绍宗又目视李升,李升忙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道:“正是这般无二。”

    “呵呵……”

    孙绍宗登时冷笑一声,喃喃道:“这贼人到底是露了端倪!”

第485章 家长里短() 
    却说孙绍宗冷笑一声,正待点出真凶的身份,以及他不慎露出的破绽,忽见那少年李贤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悟,便改口道:“李贤,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李贤将身子一躬,正色道:“小子也是见大人一直追问那周丰的事情,才发现了些蹊跷之处——家父让他上去叫门时,只以为陈叔叔是爽约在家,他又比不得家父,与陈叔叔是通家之好,叫门时合该呼喊陈叔叔的名姓才对,却怎得直接喊起了陈家娘子?”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除非他早就知道,陈叔叔当时不可能在家中!”

    “换而言之,陈叔叔的失踪,必然同这周丰脱不开干系!”

    听这少年所言,正合自己心中所想,孙绍宗眼中的赏识之意愈浓——这李贤胆魄、见识、机智、文采无一不缺,若是能好生栽培,日后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眼下自己又正好在替未来绸缪

    这般想着,孙绍宗又忍不住嗤鼻道:“那徐怀志好歹也是个六品知县,论见识竟还比不得一个小小少年——来人啊!”

    说着,他从签筒里取了支拿人的签子,随手往地下一扔,吩咐道:“把徐知县和周丰一并‘请’了来,让他在府衙重审这桩案子!”

    说是重审,其实就是逼徐怀志自打耳光!

    按理说,这等不留余地直接撕破脸的做派,是官场中人极力避讳的。

    可那徐怀志三番五次的出错,还惯会推诿于上,早就进了孙绍宗的黑名单——又赶上如今孙绍宗正与贾雨村沆瀣一气,这顺天府里没了掣肘,此时不收拾徐怀志,更待何时?

    等衙役领命而去,孙绍宗又命人请了郎中,当堂为李升诊治伤情。

    那李贤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替父亲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却说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徐怀志才一头冷汗的赶到了大堂之上,见了孙绍宗二话不说,直接屈膝跪倒,诚惶诚恐的道:“卑职愚钝、卑职糊涂!还请大人看在卑职也是破案心切的份上,饶了卑职这一回吧!”

    “破案心切?”

    孙绍宗嗤鼻一声,晒道:“若真是破案心切,两个人犯招供四五日光景,仍未能寻到陈栩的踪迹,你总也该觉察出些蹊跷吧?”

    “卑职”

    “罢了。”

    孙绍宗也懒得听他解释什么,自公案后起身避让到了一旁,冷着脸道:“这案子既然自你而起,你就有始有终的把它审完吧。”

    徐怀志见他这般冷言冷语,哪敢顺杆往上爬,真个坐到桌后开始审案?

    忙把头一垂,奴颜婢膝的道:“卑职惶恐,此案既是大人勘破隐情,自该由”

    “既然你不愿意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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