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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土地的人们很配合。
然后是黄吉所犯的命案,比如老乔家,胡振江给这些人家补偿了土地,同时也登记了这些人家的口数和土地数目。
黄吉一家占了下河村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退还被强占的土地和补偿受害人家的土地后,还留有不少土地。
这些留存的土地一半被拿出来当作护村队和吕梁营驻村的一班人的公田,另一半被分给下河村里完全没土地的村民。
分地之后需要确立新的契书和鱼鳞册,从法律上确定土地的归属,下河村的人们不敢瞒报家里的人口数和土地数,一旦少报了,到时鱼鳞册上没有画上,被人给占了哭到没地方哭去。
还有那些高利贷的欠条之类的,胡振江也直接一把火给烧了,引起了村民们阵阵叫好声。
分完地之后就是减租减息,其实在土地被分到人们手上后,农户们的负担直接就被减轻不少。以前人们交租子,除了交给官府的,还要交给地主,相当于交两份租子。
刨去了地主这一层,农户们直接把粮食交给吕梁营,本身也就相当于降低了地租。
谭良栋给胡振江定的租子是上等田收三成,下等田收两成,并借由这个机会在下等田推广土豆,土豆种可以免费提供。
明代收租有专门的税吏,在吕梁营起来后,各村的夏税秋粮就全部转交给吕梁营了,谭良栋在收取租子时,严格按照数量收取,以往税吏和粮官们收取粮食时所用的一些“淋尖踢斛”之类的手段全部被禁止。
老百姓们交粮时有很大一部分粮食,就是被税吏和粮官们通过“淋尖踢斛”之类的手段给贪墨,直接增加了农民的负担。
胡振江所推广的减息正是要杜绝这样的陋习,人心是没有止境的,只会越贪越多。
分地和编户的工作异常繁杂,幸好胡振江带领的宣传队经过半年多的工作,认字算数已经入门,统计村民们的田亩数和人口数时不是很吃力。
由下河村开始的分地很快便传到整个吕梁,有吕梁营驻进的村子直接按照条例开始分地,清查土地和人口数,吕梁营暂时还没驻进去的村子,村民们自发的行动起来,把村中不得人心的地主们抓起来,交到吕梁营的手中,或者是孤立地主,然后等待分地。
新的条例影响十分巨大,村民们私底下把新条例称为《土地条例》。
在柳林坐镇的谭良栋很快就接到各村传来的消息,吕梁营人手不足,分地和清查都是繁琐的工作,需要的人手很多。
谭良栋低估了新的条例带来的影响,为了补充各村的人手,只在柳林留下一个队,剩余的人全部被派出去,包括余生,还有学堂里年龄大一点的学生,自己也去了中阳的一个村子里。
不得不说,《土地条例》的影响很大,谭良栋一路所过的村子,村村都飘起了红色的旗帜,原先村民们见了穿着吕梁营制服的士兵们有些害怕,现在则是一脸的热情。谭良栋一路走过来,已经婉拒了八户村民的邀请。
余生没跟谭良栋一路,他带着学堂的学生,看到沿途各村的情况,暗道:“吕梁营,根基已稳!”
吕梁营的士兵也被村民的热情绕得晕乎乎的,在谭良栋整编完吕梁营后,教习被正式推广到全营,士兵们基本都识点字,会点算数。
分地的消息传遍各村后,村民们自己行动起来,孤立了乡绅,本来准备武力推广的谭良栋发现完全不用吕梁营出手,正好各村缺人手的消息传回柳林,谭良栋索性让吕梁营各部进驻村子,帮忙处理分地和编户的事情。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吕梁营在推广《土地条例》,而是各村村民们在自发的拥护《土地条例》,变被动为主动。
吕梁营的士兵们在各村协助处理分地和编户的事情,村民们对士兵们会认字字、会算数很好奇,便和士兵们在闲聊中打听了不少关于吕梁营的事。很快,谭良栋和关于吕梁营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吕梁的乡村,卢象升、余生、胡振江和各营把总也被人们知晓。
在这里面最受益的还是吕梁营的士兵们。明朝虽然没有宋朝那般重文抑武,但民间对军队并无多少好感,当兵的人们也纯粹是为了吃份兵粮,毫无荣誉感。
但在此刻,吕梁营的事情被传开后,士兵们识字又懂算数,还有一份不错的饷银,最重要的是,这些后生娃子们在帮自己这些穷棒子,在村民们的心里,吕梁营已经被划分为自己人了,对吕梁营的观感也不同往日,吕梁营的士兵在村民的心里也成了香饽饽,这样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是,有不少单身的士兵,找到了媳妇。
以前的吕梁营,因为谭良栋改制煤矿,被矿工们熟知,现在,又因为《土地条例》的施行,被农民们熟知。在吕梁,矿工和农民是最大的两个群体,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谭良栋和他的吕梁营,在吕梁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谁与吕梁营为敌,谁就是同吕梁的矿工和农民们为敌。
这世上,有人笑,就会有人哭。村民们在《土地条例》上得了利,乡绅们就受到损害。
在《土地条例》实行的过程中,只有少部分乡绅同黄吉一样跟吕梁营硬刚,大部分乡绅在《土地条例》流传开来后就跑了,他们害怕了,以前见了他们畏畏缩缩的村民们不再躲避,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带着一股仇视,任谁被这样孤立都会害怕。
一部分乡绅躲到县城,另外一部分跑到永宁府城,还有少许的跑到太原。《土地条例》的事情太大,各县县令和永宁知府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永宁州府,卢象升在离开柳林后便赶到州城,他很肯定,胡振江新拟定的条例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他要在州城帮助谭良栋和胡振江挡住官面上的压力。
果不其然,先是各县县令派人找他要一个说法,卢象升和他们一个级别,又是刘策的心腹,县令们话不敢说硬,但那指责的意味很明显,就差说他煽动民乱了。
永宁知府就不客气了,找上卢象升,开口就是:“你怎么和刘巡抚交待?”
卢象升早就想过这种可能,回道:“我会向刘大人交待。”
“哼,交待!卢象升,你太狂妄了,老夫处处与你忍让,你觉得老夫很好欺?”
永宁知府的话激怒了卢象升,永宁、岢岚两地乱了这么久,这位知府就没有过任何表示。当即站起来道:“知府大人,永宁、岢岚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您难道不清楚?”
“我在下面同吕梁营累死累活,剿流匪、安流民,只想稳定地方,在您这儿就成了狂妄。您不好欺,是小民百姓们太好欺了!”
“你、你……”永宁知府被吓住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永宁知府岂止敛了十万两。
“好,老夫我马上给朝廷递辞呈,这官,谁爱当谁当去!”知府回了后堂,吕梁的局势他根本掌控不了。
吕梁的事情很大,永宁府有锦衣卫,把吕梁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太原府。同一时间,卢象升也写了一封信,派人送交给刘策,信中阐述了吕梁发生的事,并说明了原因。
(本章完)
第81章 81。忧虑,妥协()
“砰!”巡抚衙门内堂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
刘策坐在椅子上,扔杯子时用力过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份文书,一份是他截下来的锦衣卫报告,一份是卢象升写给他的信。
“胡闹!”刘策真的是愤怒了,他提拔卢象升,是要让卢象升在吕梁制衡吕梁营,但现在,卢象升和谭良栋明显是走在了一起,还做出了这么大的事。
更让刘策恼怒的是,吕梁出了这么大的事,永宁知府、其余各县的官员什么都没报上来,要不是永宁的锦衣卫还没废,他刘策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他抱于希望的镇西卫,更是完全废了,蜷缩在镇西卫里,什么也干不成。
盛怒之下的刘策立即提笔写了一份公文,措辞严厉,让中阳县令卢象升来太原面见。
永宁府,卢象升在送出书信后,便用知府大印为各地送来的地契、鱼鳞册盖印。为了让农户们安心,谭良栋和卢象升两人直接动用知府大印盖章。
天启时的明朝廷还是人们心中的正统,百姓们虽然痛恨官府的贪污腐败,但很多事情不得到官府的承认,百姓们是无法安心的。
“卢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两天后,刘策派出的人到达永宁府,“请”卢象升到一趟太原。
卢象升看了公文,刘策的措辞极其严厉,就差没直接说卢象升扰乱地方。
“两位,等我回中阳县衙处理完事后,再跟两位去太原,不知可否?”
刘策派出的人略微犹豫后便同意了,毕竟卢象升是刘策这一派的人,这次回太原搞不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必因为这样的小事得罪巡抚大人的干将,便同意道:“好的,卢大人,但请尽快。”
回到了中阳,卢象升立刻派人联系谭良栋。谭良栋此时正在中阳的村子里,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县衙。
“巡抚大人这要是干嘛?”谭良栋看完公文,虽然措辞很严厉,但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东西。
卢象升沉声道:“刘大人这是要问我话,看来他对你我的合作相当不满。”
谭良栋把公文放下,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卢象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良栋,如果吕梁能保持现在的局面,你能做出的让步有多少?”
“怎么讲?”
“这次去太原,我准备拿夏税秋粮换知府!”
谭良栋皱起了眉头,刘策提拔卢象升,就是为了恢复吕梁的夏税秋粮,当初卢象升还因为这个跟谭良栋差点起了冲突。
“夏税秋粮……”卢象升的目的很明确,这次他回太原,若是给不了刘策交待,很有可能被换成一个闲职。但若是他能给刘策一个恢复吕梁稳定、重收夏税秋粮的功绩,那么刘策也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好,我同意。但是建斗,光有这个还不够,还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
“吕梁营只认你一个永宁知府!”
卢象升笑了笑,认真道:“良栋,谢谢你!”
谭良栋摇摇头:“你不必谢我,吕梁的稳定非要一番变革不可,我的身份又是一介武人,那些官员要么怕我要么鄙我,唯有你卢象升,和我理念一致,可以合得来。”
“好!”
卢象升离开后,谭良栋立刻集合吕梁营各部,一路是驻扎在中阳的张应宸部和驻扎在房山的屈凉部,再加上谭良栋的亲卫营,直接去永宁府。另外一路是驻扎在岚县的刘文景部、驻扎在临县的牛凉部和驻扎在兴县的康军伟部,三部合成一路,包围镇西卫。
同时,谭良栋以煤炭协会会长的身份召集了矿主们,让他们四处散播消息,吕梁的老百姓认卢象升这个官员,吕梁营上下也都认可卢象升。
矿主们不敢违抗,《土地条例》让矿主们吓坏了,这些矿主本身也是各地的地主,在这次行动中,加入煤炭协会的矿主是少数的配合吕梁营行动的地主。他们舍不得丢掉煤矿,在土地没有希望留下来后,便被迫接受了《土地条例》。
这其中也有铁皮炉子和蜂窝煤的功劳,铁皮炉子售往晋南后,极其火爆,大户人家基本是家家买一个,连带着蜂窝煤也大卖,相比较燃烧后产生大量炉渣的散煤,蜂窝煤更加整洁。
矿主们手里的门路不少,很快消息就传遍整个晋南,继而传遍整个太原府。
卢象升抵达太原后,刘策并没有直接见卢象升。随着卢象升的名声传开,东厂在太原的领头太监李德芳,记起了他派到吕梁的小陈子,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给他回信了,趁着这个机会找到卢象升,要个说法。
李德芳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他做事,事有可为就去做,若是阻力太大就果断撤,小陈子在吕梁没了音信,这说明吕梁的事没法继续进行下去,李德芳不会选择和吕梁营硬刚。
不过现在卢象升到了太原,李德芳找上门去,既然吕梁营只认卢象升,那就以小陈子的事情,从卢象升身上敲点东西。
然而,李德芳失算了,卢象升是什么人,去边镇砍过蒙古人,在吕梁联手谭良栋架空知府,朝堂上权势滔天的魏公公在卢象升眼里就是皇帝的家奴。
李德芳被卢象升骂出了驿馆,任谁那样都会恼羞成怒,何况是本就小心眼的太监。李德芳在卢象升住的驿馆外,公开道:“卢象升,惹了咱家,你活腻歪了!”
这些事情都被刘策知晓,在卢象升来太原后,刘策的火气就消得差不多了。怒气换成了担忧,吕梁营搞出的《土地条例》,从此以后吕梁百姓只知吕梁营,而不知朝廷,可以说就是赤裸裸的割据了。
要搁以前,一旦发生这样的事,要么派大军剿灭,将地方势力完全消灭,要么派一得力官员去治理,同地方势力合作,最后将功劳安在朝廷的头上。
但是现在,派大军剿,以前又不是没派过,现在吕梁营的实力更强了,武力解决不了。正好在此时,吕梁营上下只认卢象升的消息传到太原,也进了刘策的耳中,这让刘策有了新的打算,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这次问话要让刘策满意。
在卢象升骂走李德芳后,刘策派人传唤了卢象升。
巡抚衙门,刘策坐在椅子上,卢象升站着。
“建斗,吕梁发生的事,你有什么解释?”
卢象升沉声道:“大人,吕梁要想稳定,必须得要老百姓们吃饱饭。那些乡绅肆意压榨百姓,趁着天灾大量兼并土地,使得吕梁流民遍地。”
“这么说,吕梁营搞的那个《土地条例》有你的份?”刘策紧盯着卢象升。
卢象升眼皮跳了跳,咬牙道:“是的,那份条例是我同意的。”
刘策听了卢象升的话,原本皱在一起的眼角舒展开来,他最怕的是吕梁营做了所有的事,朝廷官员们都被架空,现在看来,是知府被卢象升架空了。
“建斗,自古以来文武殊途,现在各地都在传卢谭,卢就是你卢象升,谭就是吕梁营的千总谭良栋,你们的关系太近了。”
卢象升解释道:“大人,吕梁的情况复杂,学生不得不这样做。学生和谭良栋合作,恢复了吕梁的稳定,明年起就可重收夏税秋粮。”
刘策在听到可以收夏税秋粮后,愣了一下,连忙道:“那吕梁营了?”
“据学生了解,谭良栋的意思是直接让知府衙门拨付钱粮,维持吕梁营。”
刘策沉默了,谭良栋的话已经很明了,夏税秋粮可以交,但要让卢象升当知府,看来对他刘策很不信任。
“对了,那李德芳找你干什么去了?”吕梁的话题到此为止,刘策该问的都问了,卢象升该说的也都说了,再继续下去就犯了官场的忌讳了。
想到李德芳找自己来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卢象升不满道:“这老阉人找我要人,他前段时间派了个小太监去吕梁,被我给扣了。”
“你这胆量……”刘策笑了,他都不敢得罪李德芳,魏忠贤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强大,没想到卢象升毫不畏惧。
闲聊了一会,缓和了气氛,刘策站起身来,对卢象升道:“建斗,永宁知府年迈不堪,快到了致仕的年纪,你在中阳县令的位置上已有两年,做出不少事,按理来说把你提到永宁知府的位置上也不为过。”
卢象升静静的听着。
“但是,现在朝堂形势不明,阉党来势汹汹,明年就是大考,户部的赵南星大人这些日子压力很大。”
“所以,建斗,再有两个多月时间就是明年,你要稳定住吕梁的形势。到时,无论阉党再怎么找事,都夺不了你应得的。”
“学生明白。”
卢象升走后,刘策摇了摇头,他还有一件事没说,随着魏忠贤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堂上拜在魏忠贤门下的官员也越来越多。魏忠贤为了聚拢阉党,自然要给手底下办事的官员好处。
很不幸的,山西巡抚的位置被人看上,朝堂上魏忠贤的人已经开始运作,和阉党作对的东林党也不甘示弱,在即将到来的大考上动作频频。
刘策感觉很悲哀,无论是他,还是卢象升这样的地方官员,都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党争的漩涡。
(本章完)
第82章 82。震慑,演练()
在卢象升和刘策在太原相互交底的时候,谭良栋带着张应宸部和屈华部驻扎在永宁州城前,把守城的兵丁给吓了一跳。
知府、同知、通判三位永宁州官位最高的官员,在卢象升被刘策的人带走后,三人难得的放下嫌隙一起喝了一杯,然而,还不待三人有什么动作,谭良栋就带兵守在了永宁州城门前。
同知分掌地方上的捕盗、清理军籍等事务,手底下有一支人马。和谭良栋打他们不敢,同知便派人去城外的吕梁营驻地,询问谭良栋要干嘛。
谭良栋直言不讳道:“吕梁营全军演练!”
同知得到消息后便告知了知府和通判,三人都明白,吕梁营这是在针对他们。现在卢象升在太原府情况不明,通判和同知按捺不住,想趁着卢象升不在,搞出点事情,被架空的滋味可不好受。
同知作为文官,对武将一向看不上,怒道:“这谭良栋要干嘛?公然挡住州城,有这样的演练吗?”
知府苦笑,当了这么多年官,该捞的都捞够了,他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的致仕,便道:“那谭良栋想怎么演练就怎么演练吧,本府先回了。”
没有知府挑头,通判和同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闷闷的回去,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却没想到那谭良栋对卢象升如此支持。
谭良栋很满意,他在永宁州城这么一做,压制了通判、同知蠢蠢欲动的心思。在知府等人的眼里,吕梁还处于乱局中,没有军队的保护,他们是不敢出城办事的。
处理完了外部的事,就该是吕梁营内部的事了。谭良栋给同知的交待是吕梁营在搞演练,这话倒没哄骗他们。
有道是分兵易,合兵难,剿匪时谭良栋把五营分别分在五县,流匪实力不强,再加上谭良栋手里有简易版没良心炮,剿匪异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