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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走一会儿,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见到裕王匆匆从对面走了过来。老远的就满面笑容道:
“罗师,你可来了!你都好久没有来看孤了。”
看着裕王脸上真诚的笑容,罗信的心中也是一暖,既然不想隐瞒,那就大张旗鼓吧。罗信停住了脚步,望着裕王道:
“裕王殿下接旨。”
裕王神色一楞,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跪在了地上。
“陛下口谕,殿下诞下皇子,特赐黄玉如意一柄。”
“黄玉如意!”
裕王猛然抬头,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谢父皇!”
裕王站起来,来到了罗信的跟前,都等不及回到房间,便颤抖着手将那个小箱子打开,目光就是一缩,继而是狂喜。
他看到了那柄黄玉如意,他如何不认得那柄黄玉如意?他如何不知道那柄黄玉如意代表着什么?猛然抬头望向了罗信道:
“这……真是父皇赐给我的?”
“当然!”罗信含笑道。
裕王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罗信将箱子盖盖上,递给了裕王,裕王将箱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呢喃道:
“父皇……父皇……”
半个时辰后,罗信离开了裕王府,背后留下了狂欢的裕王府。每个裕王府中的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胸膛也挺得更直了。
罗信回到了罗府,便见到了黄锦。
罗信没有任何意外,知道这是走正常的程序,皇帝的旨意下达内阁,然后由内阁同意,这才能够真正下旨。黄锦这就是来给罗信下旨的,这番程序走完,罗信就是真正的正三品礼部侍郎了。
罗信没有担心内阁不通过,高拱不会不同意,而在这个时候,已经焦头烂额的徐阶也不敢触了嘉靖帝,虽然心中极不愿意,却也只能够眼睁睁看着罗信升官。
黄锦宣完了旨意之后,两个人又在书房密探了两刻钟,罗信才送黄锦出门。
当天晚上。
两条消息就迅速地传遍了京城的朝野上下。
嘉靖帝将黄玉如玉送给了裕王!
罗信被提升为礼部侍郎!
景王府。
书房。
“何先生,父皇为什么突然将黄玉如玉赐给了裕王?为什么又突然将罗信提升为礼部侍郎?”
何心隐静静地看着景王,也不言语。半响,当景王的脸色已经有些恼怒的时候,何心隐轻轻叹息了一声道:
“陛下将黄玉如玉赐给裕王,将罗信提升为礼部侍郎,这主要是殿下和徐阶的功劳。”
“怎么是我们两个的功劳?”
“殿下,你连续刺杀罗信三次,如今是没有留下证据,但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很多,而陛下就是聪明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你难道会以为这些事情能够瞒得过陛下?陛下只要略微用用脑袋,就能够把这三次暗杀罗信的事情推测出来。
原本这件事情罗信不追究,慢慢地平静下来,也就算了。但是徐阶偏偏的大张旗鼓的调查此事。”
*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翟东让()
殿下毕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岂能够让徐阶把殿下给查出来?而且陛下最担心的是罗信。陛下不会天真的认为罗信没有推测出来暗杀他的背后指使者是殿下您。否则罗信早就请求陛下严查此事了。但是,偏偏罗信这个当事人没有这样做。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罗信知道是殿下您,所以才忍了下来。
但是,之前忍下来,不代表这个时候还忍下来。因为此事已经有徐阶站了出来,就算将殿下查出来,那也是徐阶背锅。所以,陛下害怕在这种情况,罗信登高一呼自己的委屈,或者拿出来什么证据,那样殿下您就危险了。
所以,殿下给罗信升官,就是封堵罗信的嘴。告诉罗信,陛下什么都知道,会补偿罗信。殿下您说,这是不是您和徐阶联手将罗信给推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
“我……徐阶老匹夫可恶!”
景王不由开口骂道,在他想来,何心隐是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不是徐阶大张旗鼓的调查,也没有事了,所以这件事起最大作用的就是徐阶。他望着何心隐道:
“何先生,孤已经确定,那徐阶一定是裕王派来的奸细。这老匹夫真是可恶啊,一箭双雕啊,一边通过此时将孤弄得身败名裂,一边通过此时,提高裕王的声望……对了,那父皇为什么要把黄玉如玉送给裕王?”
何心隐看了景王一眼,淡淡地说道:“那是陛下对殿下的警告。”
“何先生……”景王发了一会儿呆,猛然跳了起来道:“孤以后该如何?”
“唉……”何心隐又叹息了一声道:“什么也不做,低调做人,先过去这波风浪再说。”
“可是……”
“殿下不要怕,陛下将黄玉如玉送给裕王,只是警告殿下,却并没有立裕王为储君。这就说明殿下还有希望。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此时风急浪涌,千万不能够在做出头的事情。”
“那徐阶?”
“殿下还是要装作信任他的样子。”
“砰!”景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徐府。
书房。
徐鲁卿望着徐阶,脸色有着一丝彷徨。
“父亲,我们怎么办?”
徐阶的脸上充满了苦笑,声音低沉地说道:“为父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如今不能够真的将景王揪出来,而且就是想要揪出来,也没有证据。如此轰轰烈烈的场面,却弄个虎头蛇尾,让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最重要的是,我不仅没有通过此事,得到景王的信任和依赖,反而感觉到景王对我有了戒备之心。唉……”
“那这案子?”
“审不下去了!”
“那……准备结案?”
“也结不了。”
“为什么?”
“替罪羊不好找啊!”徐阶叹息了一声道:“别的替罪羊还好找,但是能够弄出那么多火药的人不好找啊。”
“那……怎么办?”
徐阶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如今工部侍郎和那十几个工匠都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参与到弄火药的人都死了,这条线已经彻底断了。
至于射杀罗信的那个箭手,只是一个人,而且我们丝毫不知道他的身份,想要抓住他,无疑是大海捞针,唯一还有一点希望的就是,太行山那些山贼,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寻找到突破口了。”
“父亲真想将景王殿下揪出来?”徐鲁卿意外地望着徐阶。
徐阶摇了摇头道:“如今我想要让景王信任和依赖我,就必须先拿到他的痛处,只有抓住了他的把柄,然后我在当着他的面,将把柄毁掉,景王才会信任和依赖我,所以,案子还是必须要查下去,不过不能够再大张旗鼓了,而是要暗中进行。”
景王府。
何心隐从景王的书房内出来,在花园中慢行,一颗心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罗信交给他的任务基本上是完成了。离间了徐阶和景王之间的关系,稳定了裕王的地位,而且罗信还升了官。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他实在是不想要每天面对景王那个蠢蛋。
“对面可是何先生?”
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何心隐抬头望去,却见到是一个中年文士,正含笑向自己施礼,便急忙还礼道:
“正是何心隐,阁下是?”
“在下翟东让,景王殿下的幕僚。”
“我也是景王殿下的幕僚。”何心隐含笑说道。
随后两个人便哈哈大笑,待笑声落尽,翟东让客气地说道:
“何先生侠儒之名声,传遍大江南北,今日有幸在景王府相遇,可否赏脸共谋一醉?”
“什么赏脸不赏脸的,我们相遇就是缘分。走,今日就叨扰翟先生一顿。”
翟东让的脸上现出喜色道:“请!”
“请!”
两个人来到了翟东让居住的独院,翟东让立刻安排下人准备酒菜。酒菜也很简单,四样菜很快就端了上来,翟东让先是敬了何心隐一杯酒,然后才道:
“听闻何先生和徐阶是至交好友?”
何心隐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怅然之色,然后点头道:“我们之前是,也希望以后是。”
“哦?”翟东让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意外道:“何先生进入景王府,难道不是徐阁老推荐的?”
何心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道:“不是,徐阶如今还不知道我进入了景王府。”
说到这里,何心隐看了一眼翟东让道:“徐阶想要凭借辅佐景王,一飞冲天,我也想要通过辅佐景王,实现我是理想。之前我几次恳求徐阶为我引荐进入王府,只是徐阶都用各种理由推辞了,如此,我只好毛遂自荐了。还好景王礼贤下士。翟先生一直在景王府?”
翟东让脸色一红道:“虽然我很早就辅佐景王,但是我却是不能够和何先生相比。”
“哦?这是为何?”
“在下只是一个秀才,那里比得上何先生。”翟东让的脸色现出怅然之色。
“哦?那翟先生是如何进入王府的?”
两个人这一顿酒吃了一个时辰,席间两个人相互探查着对方的底细,套着对方的话,只是两个人都是狡猾之人,都没有得到对方多少东西。
*
*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确定()
如此又过去了三天,便到了何心隐和罗信约定每个月见面的时间。
贾家楼。
一间包厢内。
罗信和何心隐相对而坐,两个人一身便服,罗信敬了何心隐一杯酒道:
“何先生大才,徐阶竹篮打水一场空,裕王的位置稳定了许多。”
何心隐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喝了一杯酒,有些闷闷地坐在那里。罗信又给他倒上酒道:
“何先生不要心中不痛快,也不要觉得亏欠徐阶。你们两个在学问上,依旧可以做好友,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是道不同。
你的道和他的道完全不同,原来虽然你们性格不同,但是道还是相同的,你们都在为了辅佐裕王而奔波。而且你们辅佐裕王也不是为了求自身的富贵,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了光大心学。
但是……
如今徐阶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吗?还是为了光大心学吗?
不是!
她久居高位之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变得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位置和享受,不择手段。
不顾百姓死活,而谄媚皇上修建玉熙宮,逼得百姓易子而食,这是心学的目的吗?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了裕王,转而辅佐景王。这已经背离了心学中的各位。相比心学当初决定辅佐裕王,也是做了一番调查,觉得裕王是最适合复兴心学的皇帝吧?”
“是!”何心隐点头道。
“所以说,心学的道是辅佐裕王,而徐阶的道是辅佐景王。是徐阶先背叛了心学,而非是心学放弃了徐阶。何先生又何止自责?”
“我没有自责!”何心隐摇头道:“只是有些难过。”
“我们不说这些!”罗信含笑道:“在景王府都遇到了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也让我乐乐。”
何心隐也不由笑了起来,将自己在景王府中的点点滴滴,详细地说给了罗信听。当何心隐说起翟东让的时候,罗信的心中突然一动,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拿着笔墨纸砚进来,放在桌子上道:
“把翟东让的肖像画出来。”
何心隐一边铺开纸张,一边问道:“为什么?你怀疑什么?”
罗信一边给何心隐研磨,一边说道:“我第三次被暗杀的时候,据太行山流寇说,有一个神秘人经常和太行山的大当家的张旺接触,估计那些火药就是那个神秘人作为中间人送给太行山流寇的。”
“你怀疑翟东让?”何心隐拿起了毛笔。
罗信摇了摇头道:“不是,就是碰个运气,拿回去给见过那个神秘人的人看看。”
何心隐不由笑道:“如果这都能够让你碰上,你的运气可是天大的好。”
“一旦要碰上了呢?”罗信笑道。
罗信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何心隐却是站在了那里思索了一会儿道:
“如果你真的这样都能够碰上,就证明你是上天眷顾之人,我会去劝说心学放弃支持徐阶,来支持你。”
罗信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什么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上天眷顾之人?”
“不是!”罗信心中暗道,老子都能够穿越了,自然是上天眷顾之人:“我的意思是,即便我是上天眷顾之人,心学也不可能支持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心学门人,所以心学宁可去支持一个错误的人,也不会支持我这个非心学门人的人。而且如今的我,也不可能转投心学。”
“是啊!”何心隐失神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道:“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孩童,转眼之间,你已经是一代大儒,名传大江南北,怎么可能投奔心学?心学也早已经死了招揽你的心。但是,我们可以合作。”
“嗯!”罗信思索了一下道:“这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何心隐笑了笑道:“我先把画像画下来的吧,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上天眷顾之人呢。”
此时罗信已经研磨完毕,推开了一步笑道:“实际上,我是不是上天眷顾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心学合作,是否能够双赢。”
“双赢?”何心隐楞了一下道:“这个词用的好。”
话落,何心隐不再言语,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大约画了两刻钟的时间,何心隐放下笔道:
“画完了。”
罗信将画像拿起放在另一边晾干,与何心隐继续喝了起来。同时何心隐也继续讲述在景王府中发生的事情。待何心隐讲完,罗信和何心隐又计议了一番,何心隐便先离开了贾家楼,罗信将那张画像收起来,也起身离开。
罗信回到了府中,便将万大全唤过来道:“去将牛大壮唤来。”
当牛大壮被万大全带到了书房的时候,罗信正在观看铺在桌子上的翟东让的肖像,听到敲门声,将目光从肖像上收了回来道:
“进来!”
万大全带着牛大壮走了进来,牛大壮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
“小人拜见侯爷。”
罗信含笑亲手将他扶了起来道:“大壮,既然你已经洗心革面,投奔我,以后就是我罗家的人,不必行此大礼。”
“谢侯爷!”牛大壮感动地望着罗信。
“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罗信指着桌子上的那张肖像道。
牛大壮走到桌子前,向着那张肖像一望,脸色就是一变道:
“是他,就是他!”
罗信的神色也是一动:“真的是他?”
“是的,侯爷,绝对是他。”
“你确定!”
“我确定!”
罗信坐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万大全抓紧了刀柄,凝声道:
“侯爷,我去杀了他。”
罗信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旧在思索着。牛大壮的冷汗流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的作用已经消失了,那罗信还会留着他吗?
“大壮!”这个时候,罗信望向了牛大壮。
“侯爷……”牛大壮的声音都在颤抖。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你以后就不要去景王府门口了,以免暴露了身份。”
“是,侯爷!”
*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理想()
罗信又将目光望向了万大全道:“大全,大壮的本事怎么样?”
“底子不错,不过还差很多。”
罗信点点头,望着牛大壮道:“大壮,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罗府当普通家丁。只要你忠心,勤勉便可以。第二个选择,就是加入罗府的侍卫队,也就是我的近身侍卫,要时刻保护我的安全,当然也时刻会面临生命危险。但是,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想要成为我的亲卫,会被万大全狠狠的操练,如果你忍受不住,就当一个普通的家丁吧。”
牛大壮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同时心中也涌动着感动,罗信并没有杀他的心思,这还用考虑吗?他立刻道:
“侯爷,小人什么苦都能够吃,小人要成为您的亲卫。”
“好!”罗信向着万大全道:“他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侯爷,我会狠狠地操练他的。”
“去吧!”罗信摆摆手。
万大全带着牛大壮出了门,罗信将翟东让的肖像收了起来。起身换了一身便服,便从后门离开,两刻钟之后,罗信出现在茂盛胡同。
“老爷!”
王翠翘见到罗信前来,高兴地迎了上来。两人也多日未见,罗信也有些思念,便放下了心中事情,和王翠翘大门一关,到床上缠绵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
王翠翘趴在罗信的身上,用手指轻轻地在罗信的胸膛上划着圈圈道:
“老爷,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家?”
罗信伸手抚摸着王翠翘光滑的脊背道:“我们在景王府内有人吧?”
“有!”
“派人去和何心隐取得联系,和他约定一个时间,在贾家楼老地方见面。和他联系的暗语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徐府。
书房内。
徐鲁卿悲伤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此时徐阶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原本就不太挺直的脊梁更加地佝偻了。
“父亲!”徐鲁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您已经是内阁首辅了,您又何必……”
“内阁首辅?呵呵……”徐阶自嘲般地笑了两声道:“我算是什么内阁首辅?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傀儡。为父谨小慎微地熬死了严嵩,那是因为为父没有实力堂堂正正地干掉严嵩。为父谄媚皇上,甚至置黎民百姓于不顾,修建玉熙宮,那是因为为父在皇上面前,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但是为父不想一辈子都这样,为父不想一辈子都像严嵩那般,只是大明皇帝的一条狗。主人心情高兴的时候,就丢给狗一根骨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