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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都望向了罗信。无论罗信做出了什么绝对，他们两个都不会反对。陆如黛见到罗信沉思的模样，便知道罗信也动了让罗羽习武的心思，不由将担心的目光望向了罗信，房间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只剩下罗羽啃鸡腿的声音。
但是，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罗羽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吓得愣愣地望着罗信，怯怯地唤了一声：
“爹！”
罗信抬手摸了摸罗羽的脑袋，温和地说道：
“吃吧。”
“哦！”
罗羽又开始低着头对那个鸡腿用力。
实际上，罗信并不太想罗羽在三岁就开始读书，读书的事情并不着急。如今在大明有什么书可读的？
如果按后世分类，也就一个语文可读。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是语文，当然那是要比后世的语文深了很多。但是后世还有数学，物理，化学，整治，地理和外语等等呢，要说在后世，真正学出来，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要付出的努力，只比大明的书生多，而不少，而且还是多不少。
之所以，感觉古代的读书人很累，实际上不是书的内容多，读不过来，实际上上恰恰相反，大明给读书人读的书并不多，对于读书人真正的问题是，没有书可读。
穷人是读不起书的，绝大多数穷书生，一辈子恐怕只有一本论语，根本就弄不到中庸，大学等书来读，就像罗信刚刚来到大明，若不是他有着作弊的前世记忆，若不是他从陆庭芳那里能够得到书看，就以他一个农家弟子，即便是想要学习，能够有一本书看就不错了。
如此造成的结果便是，书读的少，见识不够，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考中？
就像罗信在考童生试的时候，都见过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去考。像这样的人，学习怎么可能不努力？
但是依旧考不上。
为什么？
因为穷！
穷，就没有得到书的渠道。没有书，再努力，你的知识也不会增长。没有知识的增长，你再努力，也不会考上，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所以，像这种贫困的人，即便是他三岁就开始学习，头悬梁，锥刺股，也不会考上秀才，因为有着先天的缺点。
为什么说，寒门难出贵子，很大的原因在于此！
但是，罗信不缺书，所以罗信觉得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儿子从三岁就开始读书，六七岁开始也迟，七八岁也不晚，童年就要有童年的样子，玩玩有什么不好？
但是……
习武则是不同。
罗信知道习武必须从小打下根底，如果罗信想要自己的儿子习武，三岁也就确实应该学了。他在想的是，究竟让不让罗羽习武。最终罗信还是决定让罗羽学着试试看。
习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学的，这需要看一个人的根骨，如果先天不适合习武的人，你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如果罗羽有着习武的根骨，罗信就准备好好培养一番，有着罗平这个武术大家在，培养罗羽没有丝毫问题。
如果没有那个天分，罗信就不会让罗羽习武了，会让罗羽把习武当做一个锻炼，如此也不会浪费什么时间。想到这里，便点点头道：
“等到三岁，让羽儿习武试试，看看有没有那个天分。如果有，就麻烦爹爹好好传授，如果没有，就不用学了，学一套拳当做锻炼身体就好。”
“嗯！”罗平点点头道：“习武的天分很重要，比如你和青儿，青儿天生就是习武的料子，你不是他的对手。”
罗信不由苦笑，他何止不是罗青的对手，如今和罗青交手，恐怕连十招都走不过去，罗青那真的是一员猛得不能够再猛的虎将。
“如果羽儿是个学武的料子，就交给我，我保证把他淬炼成一个不输给青儿的猛将。如果羽儿不是那个料子，就让他跟你学文。”
陆如黛脸色变得苍白，想起罗信身上的伤，再想到自己的儿子将来征战沙场，不由便想要开口。只是还没有等到她开口，便听到罗信道：
“爹，我并不是想要羽儿走武将的路子。将来羽儿还是要走文官的路子。”
陆如黛闭上了嘴巴，等着罗信继续说。罗平愣了一下，随后恍然道：
“你想要羽儿和你一样？”
罗信思索了一下道：“爹，大哥的情况你也知道，如今的草原完全掌握在大哥的手中。根本就不会攻打大明，堂兄已经灭掉了倭国，所以南方也不会有倭寇，而且用不多久，等到彻底整合了倭国，堂兄就会攻击高丽。如今的高丽在大明丢掉了八万精锐，根本无法抵挡堂兄的攻击。所以，高丽也早晚会落在堂兄的手中。如此一来，大明周边不再会有战争发生。一个和平的大明，武将是没有出路的。”
“何止没有出路啊！”罗平叹息了一声道：“如今大明的武官地位就十分地下，三品武官见到五品文官，都得下跪。”
说到这里，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也就是有着你这么一个儿子，那些文官见到我倒是还客气，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大明四海清平，武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罗信听了却是微微一皱眉头道：“有文官难为爹爹吗？”
*
*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圣意（）
“那倒是没有！”罗平摇了摇头道。
罗信想了想，也是。大明朝的官都知道罗平是罗信的父亲。和罗信一个阵营的人，自然不会为难罗平，而且还得尊敬着，那些中间派自然也不会难为罗平，还得客气着，至于和罗信敌对阵营的，比如徐党，也不会去难为罗平，反而还要表现出一种客气，否则会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弄不过罗信，便去欺负人家老子。不过，罗信还是说道：
“爹，你不用给别人面子，只要你没有做错，谁敢为难你，你直接都顶回去。咱们罗家不怕。”
“我知道！”罗平点点头，然后又道：“那你的意思还是让羽儿走文官的路子？”
“是！”罗信点头道：“不过习文不着急，到时候我亲自叫他，考状元这要看天赋，但是考个进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想羽儿学成一个书呆子，所以武还是要学的，最起码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嗯！”罗信脸上现出兴奋之色道：“等羽儿三岁，我就开始给他打基础，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教羽儿习文？”
“那个不急，六七岁也行。”
“相公！”陆如黛终于忍不住插嘴道：“那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罗信含笑摇头道：“我八岁才开始读书，不也一样是状元？”
陆如黛哭笑不得地望着罗信道：“大明有几个你？”
“谢谢娘子夸奖。”
陆如黛气得给了罗信一个白眼。
“你明天要见陛下了吧？”罗平轻声问道。
“不知道。”罗信摇头道：“这要等陛下召见。”
“你对京城的局势如何看？”
罗信眯起了眼睛道：“风头基本上过去，暗流涌动，再看看吧。”
“那我们怎么办？”
“一动不如一静！”
第二日。
罗信将牛大壮和万大全叫了过来，对万大全道：“派一个人和大壮一起，乔装改扮一下，埋伏在景王府周围，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个神秘人。”
将牛大壮派出去之后，罗信便起身去吏部报道，从吏部出来，罗信便去找高拱，想要打探一下消息。来到了高拱的值房，高拱见到罗信，心中也很高兴。在罗信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京城风起云涌，平时还不觉得，到了风云激荡的时候，高拱竟然发现，没有了罗信，在和徐阶的争斗中，竟然感觉有些吃力。两个人分宾主落座之后，只是闲谈了不到一刻钟，高拱的状态都就被罗信猜测到了。
猜测到了高拱的心理之后，罗信初始在心中一愣，继而便有些恍然。在历史上，徐阶也不是被高拱给挤出内阁的，而是高拱和徐阶的学生张居正联手给挤出内阁的。而且作为徐阶的学生张居正，才是真正地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高拱此时的心情是愉悦的，罗信回来了，虽然罗信如今还没有主动参与到京城的风云当中，甚至当初离京巡视，高拱都推测是罗信故意远离争斗漩涡。但是不管怎么说，罗信的回来了，既然回到了漩涡里，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而在如今的状况下，高拱也是罗信的天然盟友，双方都知道这件事。所以，高拱的脸上露出关切之色道：
“唉，没有想到不器你这些离京巡视，竟是如此险恶，连番三次被暗杀，但是到现在依旧没有将凶手绳之于法，让凶手逍遥法外，真是令人气煞。”
“好在我没有死，没有让凶手得意。”罗信笑呵呵地说道。
高拱也笑着点点头，低声道：“还没有见到陛下？”
罗信点点头，正想要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从外面推开。高拱的脸色一变，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闯进来。待看清进来的人之后，高拱脸色的神色猛然变成了微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黄公公，什么事儿让您亲自来了？”
黄锦先是和高拱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笑眯眯地望向罗信道：
“罗大人，皇上要见您。”
罗信点点头，向高拱施礼告辞，然后随着黄锦离开了内阁值房，向着北苑走去。压低了声音问道：
“黄公公，宫内一切正常吧？”
“嗯！”黄锦也压低了声音道：“不管外面如何，宫内都掌握在咱家的手中，风平浪静。”
“这就好！”罗信点点头，又道：“陛下在立储上有没有明确的念头显露出来？”
“不知道！”黄锦摇了摇头，神色也变得严肃道：“陛下越老，越深不可测了。”
两个人一边压低着声音聊着，一边行走，很快便来到了大殿门外，黄锦先是进去禀报，然后出来宣罗信进去。罗信进入到大殿内，大礼参拜。
坐在龙椅之上的嘉靖帝，声音中带着丝丝疲惫道：
“起来吧！”
罗信听出来嘉靖帝声音中的疲惫，在起来的时候，飞快地看了嘉靖帝一眼，果然见到嘉靖帝的脸上疲惫尽显。嘉靖帝目光望向了罗信道：
“听说你又被伏击了？”
“嗯！”罗信点头道：“不过臣还活着，倒是那些伏击臣的流寇，都被臣杀了。”
嘉靖帝的脸色很古怪，此时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换一个人，这么三番两次的被刺杀，恐怕早就死了吧？
就算是不死，也不会像罗信这般，像是没有事儿一般，还笑得出来吧？
“找出背后的凶手了吗？”
“没！”罗信摇头。
嘉靖帝上下打量着罗信，然后慢慢地说道：“是不是有些埋怨朕？”
罗信的神色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笑容道：“没有，臣很开心。”
嘉靖帝死死地盯着罗信道：“朕不相信，以你的智慧猜测不出来谁是背后的凶手。”
罗信的脸色一僵，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继续装傻，反而会加重嘉靖帝的猜疑，便小声道：
“您都说是猜测了，猜测又有什么用？”
嘉靖帝闻言，眼中露出了一种难以名状之色，似嘲讽，又似痛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道：
“你被刺杀的案子，朕允许你任意抽调锦衣卫和东厂去调查，也就是说，由你，东厂和锦衣卫联合破案。”
*
*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那就裕王吧（）
“这……”罗信还真不愿意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自己和景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是这些事情，暗地里折腾就是了，明面上又能够把景王如何？
你还真以为嘉靖帝会任由罗信？
太天真了你！
嘉靖帝睁开眼睛，望着罗信，淡淡地说道：“难道罗大人已经被刺杀吓破了胆子？”
“陛下，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事情，锦衣卫和东厂破案在行，我一个詹士府左庶子，翰林院掌院，清贵之人，不在行啊！”
嘉靖帝被罗信的话给气乐了，笑骂道：“还清贵之人，你别让草原鞑子，高丽人和倭寇听到。”
“嘿嘿嘿……”罗信坐在那里装傻。
嘉靖帝叹息了一声道：“朕知道你不喜麻烦，只是这件事情在你第一次被暗杀的时候，朕就已经派锦衣卫和东厂调查了，谁知道不但没有调查出来什么，你又在长岭被炸药炸了。朕亲自派刘守有去了，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你又被流寇伏击了。三番两次暗杀朕的大臣，朝廷的脸面何在？”
说到这里，嘉靖帝凝目望向罗信道：“你可是对朕失望？”
“绝对没有！”罗信立刻否定道：“我很喜欢现在的清贵位置。”
“呵呵……”嘉靖帝淡淡笑了两声道：“你南征北战，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又解决了大明的财政，朕却没有怎么赏你，让你一直坐在詹士府那个冷板凳上，你心里就没有怨恨吗？”
“为什么要怨恨？”罗信作出一副迷惑的样子：“臣很喜欢啊，再说了，陛下您不是刚刚让我掌管翰林院吗？我觉得这是陛下知人善任，了解臣，才让臣做最喜欢的事情，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嘉靖帝愣愣地望着罗信，继而心中无语至极。心中暗道：
“这罗信……还真是一个喜欢学问，不喜朝政的人。”
沉思了一会儿道：“但是，不可否认你是大明的栋梁之才。如果没有你，就凭徐阶和高拱那两个人，是解决不了朕的烦心事。咱们君臣两个坦诚相见地谈谈。”
“好！”罗信还是一副迷惑的模样点点头。
嘉靖帝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罗信仔细打量了一下嘉靖帝，发现嘉靖帝真是老了，而且满脸的疲惫，真的如同一个掉了爪牙的老虎。嘉靖帝的眼皮子一动，罗信便垂下了眼帘，嘉靖帝望着罗信道：
“你很好，荣辱不惊，你具备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栋梁之才的本质。朕跟你说实话，就拿你立的功劳和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名臣和名将相比，都不逊色，但是你却没有得到像历史上那些名臣和名将的地位。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罗信装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然后纯洁地笑了起来道：
“还真的是啊！没有想到臣也能够做到历史上那些名臣和名将那样高度的事情。”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嘉靖帝无语地望着罗信道：“如此，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怨恨吧？”
罗信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但是大多数人应该有怨恨吧？不过，对于臣来说，千金难买愿意，我就是喜欢现在清闲又清贵的生活。”
嘉靖帝有些无奈地望着罗信道：“你喜欢清闲和清贵的生活，但是朕有功不奖，岂不是冷了百官之心？”
见到罗信又要说话，嘉靖帝急忙摆摆手，止住了罗信，生怕罗信又说出什么让他无奈的话，他今天必须掌握着话语权，不能够让罗信给带偏了。
“朕一直没有给你应有的奖赏，也确实是朕有意地压制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陛下了解臣啊，知道臣喜欢清贵的生活。”罗信用一种我们是知己的目光望着嘉靖帝。
嘉靖帝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没事儿问他什么，直接自己说不就完了吗？
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么做，都是为你考虑……”
“臣知道啊，陛下当然是为臣考虑，因为陛下知道臣喜欢清贵……”
“你闭嘴！”嘉靖帝猛然喝了一声，脑门青筋乱蹦。
“哦！”罗信闭上了嘴巴，一副我等着您说的模样。
嘉靖帝心中哭笑不得，总觉得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还必须说下去。
“主要是你的年纪太小，却又锋芒太盛。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众众必毁之。如果朕将你的位置拔高了，那是在害你，是捧杀。明白吗？”
罗信还能够说什么？
立刻来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臣谢陛下。”
嘉靖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但是朕也不能够让百官将朕看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罗信心中暗道，你还不是薄情寡义，这历史上的皇帝就没有薄情寡义的了。那边的嘉靖帝却是接着说道：
“上次你击退高丽，朕就没有赏你，这次就赏了吧，朕封你为二等侯，如何？”
原来罗信是三等候，这便是又提了一个等级。别看这么一个等级，意义却是重大。罗信当即拜谢道：
“谢陛下！”
一直不出声的黄锦，此时也向着罗信道贺：“恭喜侯爷。”
“嘿嘿，这个好！”罗信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纯真的笑容。
见到罗信纯真灿烂的笑容，嘉靖帝心中也是高兴，说实话，越来越老的人，也越来越怕麻烦，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罗信的能力越来越显著，嘉靖帝也慢慢地没有了要杀罗信的心思，想要将他留给自己的儿子。所以心中也害怕罗信心中有怨恨，见到罗信的这个表情，心中也是一松，便逗趣地问道：
“为什么说这个好？”
“爵位显贵啊，而且还没有额外的事情要臣去做。”
嘉靖帝神色一僵，真想让罗信滚，但还是忍了下来，心中转了一下道：
“你觉得裕王和景王，谁更适合储君的位置？”
“陛下英明神武，自有决断。”
嘉靖帝莫名地望着罗信道：“朕已经说过了，今天我们君臣坦诚相见，必须给朕一个答案。”
罗信紧紧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必须说？”
“必须说。”
“那……就裕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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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徐阶再出手（）
“为什么是裕王？”
听到罗信终于吐口，嘉靖帝不由精神一振。实际上，他也知道罗信一定会支持裕王，罗信是裕王的老师，他不支持裕王支持谁？
而且真当嘉靖帝是傻子？
虽然锦衣卫和东厂一直没有查出是谁在暗杀罗信，但是以嘉靖帝的智慧，怎么会猜不出背后的暗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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