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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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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当时却快如电光一闪,就在白非纵身掠来的时候,丁伶和乐咏沙两掌相交,她功力本弱,再加上这一掌又是左右齐出,每只手只用上了一半功力,哪里是乐咏沙满力一击的对手。

两掌相交,“砰”然一声,丁伶一声惨呼,右手竟齐腕折断了。

乐咏沙正待追击,却听白非大喝道:“乐姑娘快住手——”忙一撤身,司马小霞也倏然住手,无影人丁伶目光中满含怨毒之色,左手捧着右腕,两只眼睛恨恨地盯了他们三人一眼,才一顿双脚,飞也似的向林中掠去。

白非长叹一声,知道追也无益,司马小霞走过来,关心地问道:“白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白非又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人家的话,他知道这又是一场不易解释的误会,但无论如何,乐咏沙和司马小霞总是为的自己呀,自己纵然惶急,可是又怎能怪得了人家。

他茫然失措,对司马小霞的问话,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司马小霞看到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一回顾,发现只有他一人回来,石慧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心里也跟着糊涂了起来。

司马小霞和乐咏沙拥着白非进了灵蛇堡,那些被天雷神珠炸毁的墙坦,此刻己多半修复了,到处可以嗅到新鲜的粉刷味。

静居疗伤的群豪,此刻也又散去了多半,宽阔的大厅此刻已恢复了往昔的静穆,白非步上台阶,想起自己在这里扬威于天下武林豪士前的那一段事,觉得有些兴奋,也有些惆怅。

司马小霞极快的跑了进去,一面叫道:“爹爹,他回来了,白哥回来了。”声音里显然可以听到极浓的喜悦之意,白非微微感喟着,心中又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里面传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司马之和邱独形缓步而出,对白非的归来也极为喜悦,这种浓郁的温情,使得白非感动着,在这一刻里,他几乎已经忘去了那些使他极为痛苦的事。

但是,他心中的希望又破灭,石慧没有回来,他默默地取出了九抓乌金扎,然而对怎么从天妖苏敏君得到这件异宝的经过,却仿佛不愿提起,只淡淡他说了几句:“如果不是我亲身所历,我真不能相信在那一片湖泊里,会有那么一座孤山,而在那孤山上,竟会有那么样的一座屋字。

“那简直像神话一样,我想海外的仙山也不过如此了,最使我惊异的,还是天妖苏敏君,我以为她年纪一定很大了,哪知看起来,却好像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笑起来更好像二十岁的少女。

“那孤山上,除了苏敏君之外,还有十几个女孩子,都是苏敏君的女弟子,天妖苏敏君的武功我没有见到,但是那些女弟子的轻功,却都极为卓越,任何一个在武林中都可算是一流身手。”

他描述着那天妖的居处,使得乐咏沙和司马小霞都睁大了眼睛听着,不时还插口去问,司马之和邱独行面上,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他们和这苏敏君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但白非对他如何得到那九抓乌金扎的详情,却略去不提,司马之和邱独行对望了一眼,也不再问,显有心照不宣之意。

司马小霞却说道:“慧姐姐怎么不多等你一下呢,要是我呀,再多等几个月也没有关系,你是去办正经事去了,也不是去玩去的,是不是?”

白非长叹了一声,默默垂下了头,司马之瞪了司马小霞一眼,沉声道:“贤侄也不必为这种事忧郁,凡事自有天命,何况男儿立身于世,当做之事极多,切莫为了儿女之情,折磨自己——”

他缓缓收住了活,自己也禁不住长叹一声,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这儿女情消磨了一生壮志。

邱独行却朗声一笑,接口道:“司马兄之言,可谓深得我心,白贤侄,你此刻正值英气奋发之年,再加上你的天资、武功,都万万不是别人能够企及,只要稍加琢磨,便是武林中一颗可以照耀千古的明星,切切不可为了这种事,消磨去自家的大好韵华。”

他缓缓一顿,又道:“后园石窟中的那位常老前辈,看样子也对你极为青睐,此老的一身武学,可说是深不可测,你不难从他老前辈那里,获得一些教益。”

这些话,白非都唯唯应了,然而叫他此刻忘去石慧,那却是绝不可能的,这正如石慧虽然对他气愤,也无法忘记他一样。

那天石慧离开湖畔之后,她心情的难受,比白非的尤有过之。

女孩子的心胸原本狭窄,对爱情有关之事,更加想不开,石慧想到白非和那红衣少女并肩在皮筏上消失在水云深处的光景,心里就不禁泛起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在啃着她的心似的。

她想到种种有关天妖苏敏君的传说,再想起红衣少女的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气愤地忖道:“你不知在那里胡混什么,却让我在这里空等。”猜疑和嫉妒,永远是爱情最大的敌人,这两种情感使得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海湖。

然而,一阵奔驰之后,她却再也无法支持,数日来的疲劳和饥饿,使得她的四肢有如缚着千斤铁索那样的沉重,“我是不是病了?”她焦急地问着自己,终于在一处帐幕前倒了下来。

那座帐篷的主人,像所有游牧民族的男人一样,豪爽而好客,将这无助的孤身女子带回帐篷,给了她一碗滚热的羊乳,也给了她一大段安适的睡眠,而就在她恬睡的时候,白非从那帐篷的旁边行了过去,也就是这一层薄薄的帐幕,在白非和石慧之间,造成了比千山万水还要遥远的阻隔。

在帐篷里她竟耽了两天,等到她的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她的心情却接着虚弱了:她知道自己多么渴望白非那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的拥抱,只是她将这种渴望压制着,几乎将她的心压得能够挤出滴滴苦汁。

她需要安慰,于是她想到了她的父母。

越过甘肃,她急切地要到母亲的怀里,纵然无影人丁伶在世上所有的人的心目中,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然而在她女儿的目光中,她却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

她不是沿着来时的道路走,而径自穿向陕西的南部。

陕西省的北部,为黄土高原,高度都在一千公尺以上,沟谷纵横,坎坷不平,可是中南部渭河平原这一带,情况便不大相同。

黄昏时,石慧到了西安,因为她和白非同行时,银子多半放在她身上,因此此刻她有足够的钱,在路上买了匹驴子,在暮蔼中,她看到了西安宏伟的城都,巨大的影子长长投到她身上。

她原无固定的目的地,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此刻一定还没有回家,于是她就鞭策着那匹瘦弱的驴子,走进了这座闻名的古城。

西安城内的繁华,在西北这一带是可称为首屈一指的,石慧骑着驴子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望着两旁的行人和繁盛的市场,然而她的心却远远地不知飞向什么地方去了。

她将那匹驴子系在一条青石桩上,然后在古街上溜了一阵,虽然心情闷得要死,但是她还是在一间针线铺里买了一条绣花手中,然后她随意溜了一阵,走进了一家饭铺,准备吃些东西。

世间的事往往都是巧合,石慧若不是走到这间饭铺来吃饭,那么她此后的行止便可能完全不同,然而她却走了进去,楼下的座位虽然有空的,但是她仍然上了楼,择了个靠近窗口的座位,她随意点了两样,堂倌极不满意,因为是价钱最便宜的菜,她从窗口能眺望西安城内的夜市。

突然,楼梯一阵山响,走上来两个人,石慧不经意的望了一眼,然而在她座位旁的另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却站了起来,高声招呼着:“庆来兄、青络兄,请过来这边座。”

走上来的两条大汉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声道:“想不到,想不到,在这里会遇着你们。”

说着话,把臂走了过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险些将椅子的四条腿都压断。

本来坐在石慧旁边的一个瘦长汉子,哈哈大笑着说道:“庆来兄,小弟真想不到今天你也会跑到这里来,平常你是最喜欢看热闹的,怎的现在你却连那一场热闹都等不及看呢?”

那庆来兄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想在那里多留两天,等那场热闹看完再走,可是我身不由主,却非来不可,真教人肚皮都气破!”

原先也已坐在楼上的另一人,此刻插口说道:“你们说了半天,到底是有什么热闹好看呀?”

先前那人道:“约莫两个月前,游侠谢挫自己在小柳铺砍断自己的两条手臂那件事,你总该知道吧,”

他等到那人一点头,又道:“像人家那样儿,才真够称得上是大侠客,臂膀砍断了可一点也没有含糊,照样挺着腰板子,说是一定报仇,可是他说是说,大家听了,可谁也没有在意,两只手都没有了的人,可怎么能报仇,何况对方是鼎鼎大名的无影人,哪知——”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却卖起关子来,故意端起桌上的酒,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

石慧本没有留意他们的谈话,只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高,想不听都没有办法,可是等到这满口北方味儿的大汉说到游侠谢铿和无影人时,石慧的耳朵就竖了起来,恨不得过去催那人说才对心思。

那汉子“吧”的放下杯子,蒲扇大的巴掌在桌上一拍,接着又道:“哪知前两天游侠谢铿就在榆林关里关外,贴满字束,说是他要到那鄂尔多斯高原上,红柳河畔的小柳铺上,等那无影人十天,说是他凭着两条腿,就要清算旧帐,叫无影人十天之内到小柳铺去,不然他就到别处去找无影人——”

另一人插口道:“游侠谢铿武功虽然不错,但他两只手都没有了,还要去找人家挑战,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人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那游侠谢铿是何等人物,不用说是在你我兄弟之上,他既然肯这样大张旗鼓,当然是十拿九稳,而那位无影人,二十年前大名就非同小可,当然也不是好斗的角色,看到谢铿的那种像告示牌一样的挑战,当然也一定会赶到柳铺去,这一下,小柳铺又有热闹好看了!”他哈哈一笑,又一拍桌子,摇头晃脑着说道:“只便宜了小柳铺上开着店铺的那些人,自从千蛇剑客那档子事后,小柳铺做买卖的人就发了财,现在都盖了新房子了。”

那位庆来兄接口笑道:“苦就苦了我,听你口沫横飞的一讲,讲得我心痒难抓,这么热闹的场面,我可就是看不着。”

活一说完,四人都笑了起来。

石慧听得心里“怦怦”跳着,暗暗忖道:“原来那个小镇叫做小柳铺,听这人一说,妈一定是到那里去了。”她想到可以找到妈妈自然高兴,可是又想到妈妈已处于危险之中,又不免担心,忐忑之中,菜已送上来了,可是她哪里还吃得下,匆匆结了帐,就下了楼。

走到原来她系着驴子的青石桩上一看,那里只剩下光溜溜的一条石桩,系在上面的驴子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石慧想不到这么瘦的一条驴子还有人偷,气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办法。

她已没有钱再买一条,于是她安慰着自己:“凭我这两条腿,怕还走得比驴子快。”一咬牙,就踏着大步走出了城。

她心里着急,一到无人之处,就展开轻功,连夜奔驰之下,过富平、铜川、黄陵、甘泉,越延安、安塞,至绥德,沿无定河北上,经过了这一大片古时的战场,而出榆关。

于是,她又回到了那在伊克昭盟沙漠边,已经近于沙漠的黄土高原上,那熟悉的塞外风沙,使得她不禁又忆起白非。

一路上,她也碰到过不少武林人物、然而她惶恐之下,却没有向别人打听什么,当然也不知道小柳铺上到底已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到了小柳铺,一脚踏上那条小路,她才知道这小小的市镇果然已有了极大的改变,最显著的是,两旁多了数十块店招。

然而这小镇虽然已比以前繁盛,但是却平静得很,看不出有什么热闹发生的样子,石慧不知道即使是一块巨石投入水中,它所激起的涟俯,也是很快就会消失的,她还在暗自庆幸着,自己在任何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赶到了。

小柳铺虽小,但是要找一个人还是不大容易,尤其是此刻的石慧,想了想,她只有向别人打听,而据她经验所及,无论要打听什么事,最好:的对象当然就是酒楼菜肆中的堂棺、小二。

但是她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已经迟了。

原来几天之前,这小镇铺上,就又生出一件为天下武林所触目的大事。

那饭铺中的店小二在接过石慧的一些散碎银子之后,口沫横飞他说道:“那天下午,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人,右臂上系着布条,像是受了伤,可是这些日子来我们江湖好汉见得多了,受伤的人更见得多了,也没有怎么注意他。

“那人身材不高,走到我们铺里,就叫了好多菜,可是却又不吃,我也不敢多去招惹他,因为他那一张脸,又冷又硬,像是刚从棺材里跑出来似的,看一看都会吓死人。”

石慧听他光说闲话,不耐烦的催他快讲,那店伙虽然会说普通的中原方言,却又说得不十分高明,他努力的说下去道:“那时候,我们小柳铺上的每一家店铺里,差不多都贴着一张纸条,那是一位叫做游侠的大侠客贴在这里的,上面写着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要找一个无影人报仇,我们店里也贴了一张。”

说着,他手朝靠南的墙上一指,石慧随着望去,看到那墙上新涂上一大片白垩。

店伙接着又道:“那张字条原来就贴在那地方,那穿着黑衣服的人一看到那张字条,身子就鸟一样地飞了起来,朝那张字条一抓,真有本事,他随便一抓就把那么牢固的墙抓坏了一大片。”

店伙摸着头,仿佛对这种有本事的人非常羡慕,接着又道:“后来,我才知道这全身穿着黑衣服的小瘦子敢情就是无影人,他刚抓下那张字条后,就有一位长得庸洒得很的年轻剑客跑了进来,这年轻的剑客也是大大有名的角色,叫做六合剑丁善程,跑进来之后就朝那无影人一拱手,那无影人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不理他,六合剑也不生气,只对无影人说游侠谢大侠在外面等着她。”

这店伙原来口才极好,像说书似的一讲,石慧听得紧张已极,那店伙一笑,道:“昨天有位大爷带着两个女孩子来这里,也是问这些话,听得也是紧张得很,跟你——”

石慧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催道:“快说下去。”

店伙暗暗吐舌,只得转回话头,接下去道:“当时我就奇怪,这位无影人右手受了伤怎么还能打架,哪知后来我跑出去一看,嘿,您猜怎么着,”他故意一顿,道:“那位游侠谢大爷呀,竟是两条手臂都没有了,只剩两条腿,可是人家果然不愧是大侠客,虽然成了残废,但是站在那里还是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寒酸。’

他竟一伸大拇指,又道:“这位谢大爷可真是个好汉,看到无影人来了,就仰天大笑了一阵,笑得声音震得我耳朵直嗡嗡,两人面对面的刚说了几句活,旁边就围满了不知多少人,敢情有人就专为着要看这场热闹赶到小柳铺来的,因为我去得早,所以站在前面,后来我怕后面的人看不到,就索性坐下来了。”

这店伙仿佛得意已极,接着道:“那无影人三言两语之下,身子不知怎么一动,就掠到谢大爷身前,左手一晃,就朝谢大爷劈了过去,谢大侠没有手,当然不能还手,可是人家那两条腿却厉害得紧,像扭股糖似的,左面一拐,右面一拐,无影人根本连边都摸不到他的。”

这店伙像是对谢铿极为推崇,对无影人却无甚好感,石慧不禁“哼”了一声,店伙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哼的什么,又道:“这两人本事都大极了,就在我们街头的那一大块空地上,打了半天,我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怎么动的手,只看到两条人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动着,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两人打了半天,忽然飕然一声,从人头上又飞进来个人,是个三十多岁四十来岁的男子,长得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我要不是亲眼看见,可真不相信他也会有本事。”

石慧暗忖,知道这人必定就是她父亲石坤天,知道了这消息后,也赶了来,她心里不禁一呆,因为她知道她父亲的武当剑法,还在那天中六剑之上,她父亲一来,她母亲就不会吃亏了。

那店伙接着道:“这人一飞进来,就大叫无影人和谢大爷住手,哪知这时候那位六合剑丁大爷也飞了出来,拦住那个人不让他跑到谢大爷动手的地方去,那人不答应,两人三言两语,也打了起来。

“这两人一打,可更热闹,原来两人都使剑。一动上手,只见满天剑光乱闪,四面的人都吓得直往后退,生怕剑光碰着自己。

“这时候,大家都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眼睛,看了这一堆,就顾不得看那一堆,我暗地一盘算,知道正主儿是谢大爷和无影人,六合剑他们不过仅是陪衬而已,所以我的两只眼睛,就集中了全部精神朝谢大爷这面看。”

“可是那边剑光像是几百双长银色翅膀的蝴蝶似的满天飞舞着,我有时也舍不得不看两眼,可是无影人突然惨叫了一声——”

石慧紧张得竟站了起来,店伙看了,不敢再卖关子,赶紧说下去道:“我眼睛朝那面一看,那边动手的两个人已经倒下一个,我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倒下去的,后来我听一位好汉说了才知道!”

这店伙喘了口气,石慧暗自默祷,希望倒下去的是游侠谢铿,而不是自己的母亲——无影人。

那店伙见到她脸色发青,心里有些奇怪,接着又道:“原来谢大爷和无影人打了半天,可说得上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打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后来不知怎么一来,谢大侠张口一喷,从嘴里吐出一粒小丸子来,飕然打向无影人。

“而无影人那时候正用了一招什么春燕剪波,看到那粒小丸子打来,就往旁边一闪,哪知谢大侠早已算好了她这一着,本来踢向右边的一条腿,这时候突然一拐转,朝她腰上踢去。

“可是无影人也自了得,在这种时候,还能又一扭腰,右掌飕然下切,唉——但是她忘了右掌已经受伤,根本不管用了,谢大爷一脚着实踢在她腰眼上,另外一只脚也跟着飞了起来,‘砰’然一声,也就踢在她右边的胸前——”

石慧听得心胆俱裂,“叭”的一掌,将桌上的茶杯都震得飞了起来,那店伙一打哆嗦,一想起昨天带着两个女子的少年,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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