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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镯 作者:阿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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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陆老爷子从来没对四孙子陆常德讲过陆家的这个祖传的仪式。   
        “这个仪式并不科学啊,生死由天定,谁能肯定自己会等待这个仪式后再死掉呢?”陆老爷子说。   
        “可常德是怎么回事啊?”陆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袁如意和幼小的陆改儿寂寞地生活着,她变得不爱说话,甚至对女儿也不爱说话。   
        陆改儿小时候的性格很像妈妈,安静,平实,常常是娘俩安静地坐在一起安静地玩着游戏,学着字,小声地念着儿歌和古诗。陆改儿很早就知道妈妈要每天拜菩萨,她也学着跪在菩萨前合十小手。那时陆改儿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大伯家的小表哥在一起玩,他们从穿着开裆裤就一起玩,玩到小表哥上了小学,玩到陆家老少一起搬到昆明。 
        
        陆家人中,袁如意最熟悉昆明。   
        陆老爷子说,如意看看吧,在昆明买一处房子吧。   
        陆老爷子拿出了很多陆家祖传的“细软”,筹集了近5万块。5万块,在上世纪80年代是一大笔钱,陆老爷子把钱交给袁如意,说:   
        “这些,可能是咱陆家最后的钱了,靠这些生活了。你和常青做主吧。”   
        陆常青的妻子在陆云海还不懂事的时候和陆常青离婚,陆常彪和妻子已经双双去世,陆常东在监狱里……袁如意只好和陆常青一起为陆老爷子当家了。她在昆明的北区买下了一栋就要倒塌的旧房,推倒原来的屋子,重打了地基,重建了一个院宅,她和陆常青商量,把新建的房子建成“楼座”,等有条件后再慢慢盖起一层或者两层。 
        
        陆家就这样在昆明的北区落户,那时,陆改儿还在学龄前,她只记得每天陪着妈妈拜菩萨。 
        “妈妈觉得,愧对了你爸爸,一直这么觉得。”袁如意在陆改儿懂事的时候这么说,被陆改儿记住了。   
        “你愧对爸爸什么了?”陆改儿长大一些,十几岁的时候这么问妈妈。   
        “我该给你爸爸生个儿子,这可能是你爸爸最大的愿望。”袁如意说。   
        袁如意和陆常德之间到底有多少爱情,袁如意自己说不清楚。她嫁给陆常德以后就一直没安生过,陆家在不断变化中,陆常德瘫痪了下肢,这日子就在忙碌中变了味道。袁如意把房子盖好后,又找到了原先和陆常德住的房子,找到了被房东封存了多年的小人书和书架、板凳,她把这些带回家,坐在家里和女儿一起看那些破旧的小人书,边看,边哭。 
        
        陆常青对袁如意说,弟妹,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享福有享福的过法,难有难的过法。   
        袁如意对陆常青说,大哥,常德没怪我什么,没怪我什么。   
        陆改儿闭上眼睛不到5分钟,心中有事,便红着眼睛又爬起来走下楼,看见大伯陆常青独自坐在院子里抽烟,景新的房间门虚掩着,妈妈在屋子里祈祷。她听见了妈妈祈祷的声音有些发颤,便走进屋子里来到妈妈身边。她以为妈妈是为了她和景新的事情上火操心,上前半蹲半跪在妈妈的蒲团旁,却看见妈妈眼中的泪水。 
        
        陆改儿轻轻叫了一声“妈”。   
        那张陆改儿见过的纸片儿就放在前面的桌案上,陆改儿早就记住景新和她一起打开的14张纸片儿,这片纸是被他们认定为“悬案”的,那上面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什么了。她拿过纸片儿,却在上面看到了两个被铅笔描过的字,那字迹和原先被水泡开的痕迹十分吻合,越看越觉得吻合。 
        
        妈妈,这是你的名字?   
        妈妈,这是我爸爸留下的?   
        袁如意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点点头。   
        改儿,你过来,妈妈给你讲讲,讲讲妈妈理解的爱情。       
     
        第七章 慢一拍的情话   
        陆改儿必须睡觉,她明天有一个实习,早上8点钟就要到云大医院“辅助”一个手术。她在同学的宿舍里一夜没睡,中午回到家里还是无法入睡,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也知道如果想睡好这一觉必须做的一件事情。 
        
        陆改儿推开景新虚掩的屋门,看到景新背对着房门正在敲打着键盘,想了想,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景新的情绪并不比陆改儿好,他也同样想睡觉,而睡不着的原因也是和陆改儿一样。   
        “我们谈谈吧。”陆改儿说。   
        “好的,我们谈谈。”景新说。   
        陆改儿静静地走到景新的床边坐下。这个房间只有10平方米,一张单人床、一套电脑桌椅和一个不大的书柜就几乎占满,并没有多余的座位。陆改儿通常进来都是坐在景新的床上,但今天她坐在床上,感觉有些不自然,虽然她和景新只是昨天才争吵,虽然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 
        
        景新站起来,看到陆改儿坐下他才再次坐下。这动作同样不那么自然。   
        “改儿,我想告诉你,我和那个‘江上’现在只是个相识,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景新说。   
        “我不想打听你和她有什么关系,暧昧也好,再续前缘也好,都不怕。”陆改儿说。   
        “没发生过任何事情,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景新说。   
        这句话景新是脱口而出的,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但陆改儿被这句话震了一下,她就在嘴边的话被这句话堵住,咽了下去。   
        景新和她相识这么久,从来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她一直很盼望听到这样的话,从爱上景新那天就开始盼望,她觉得,可能再等几天就能听到他说让我陶醉的情话了,她又觉得,可能景新在积攒呢,到时候一起说出来会把自己感动哭的,她还觉得,到了哈尔滨我们就睡在一起了,那时候他一定能说很多情话…… 
        
        陆改儿想像不出来醉人的情话是什么样子,她当然听说过很多情话,但她觉得那些从书本和影视剧中出现的情话并不让人动心,她想,情话的使用需要场合,需要情绪,需要气氛。 
        
        但景新的情爱和情话不是同步的,他把这早该说的情话拖到了吵架之后。             
        陆改儿安静地坐在景新的床上,心里翻腾着妈妈刚刚给她讲的故事。妈妈说,你爸爸把情话留在他死后才说,这句情话让人感动得心里打颤,听情话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回报这句情话了。她看着妈妈流泪,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妈妈,妈妈一直觉得爸爸不爱她,当得知爸爸心中只有她的时候,手足无措,百感交集,语无伦次,却掩不住脸上和心中的高兴。妈妈看着发呆的女儿说,女人,往往真的就为一个男人活着,甚至为一句话活着。 
        
        “你爱他吗?”妈妈问女儿。   
        “我,爱的。”陆改儿说。   
        “爱是什么?”妈妈问。   
        “对他好。”陆改儿说。   
        “你爸爸爱我,包括了爱我的一切缺点,包括我不能给他生个儿子这样的大事,他也原谅。”妈妈说。   
        “那不是你的错啊,妈。”陆改儿说。   
        “有些事情是没有对和错的啊,发生了,存在了,就是事实摆在那儿了,对错都摆在那儿了,人就得受着了。”妈妈说。   
        “我们只是吵架了。”陆改儿说。   
        “这只是第一次。你们如果想在一起,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婚姻和家庭都不是只有幸福没有痛苦啊。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日子长着呢。”妈妈说。   
        “是。”陆改儿说。   
        “他人好吗?你觉得他好不好?是不是值得你要?或者你不要?”妈妈问。   
        “他,人好。我们,只是吵架。”陆改儿说。   
        确实只是吵架。这样的吵架在恋爱和结婚的男女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但对于陆改儿和景新确实是第一次。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心里都这么想过,他们面对以后的日子,有点发晕。 
        
        “景新,我觉得,我觉得,是不是我们不该打开这些纸珠子,我觉得,我们打开这些东西,就不顺了。”陆改儿说。   
        景新看着陆改儿好长一会儿,然后说,那我们终止吧。   
        “不,别……”陆改儿站了起来。   
        “改儿,这是祖爷爷的遗愿,他告诉我应该打开,他说打开了他就安心了,不管里面有没有什么宝贝,他都算对后辈有个交代了。”景新说。   
        “我是想,这里面的东西我们也都看了,并没找到什么宝贝啊……”陆改儿说。   
        “我不知道你对宝贝的概念是什么,是财产吗?你是不是想像陆家祖辈藏着什么财产,会画个地图什么的留下?”景新问。   
        “我不知道。可祖爷爷的意思好像是这个……”陆改儿说。   
        “不是。祖爷爷并没直说陆家有什么,也没说让我们找,他只说,打开了,几辈子的事情就都明白得差不多了。”景新说。   
        陆改儿明显感觉到,自己和景新的谈话从两个人的事情谈到陆家纸珠子的事情时,彼此就消失了很多别扭,好像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争吵一样。她甚至站起来来到景新的身边再次去研究景新笔记本上的老祖宗的“胡话”,又再次翻动了几张咖啡瓶盖上的纸片儿。 
        
        景新电脑的文档里已经写下了大量文字,有的已经被他整理成了系统的故事。他对陆改儿说,你看看吧,这些都是以前陆家人大概的生活,我觉得整理这样的东西保存下来,本身对陆家就是一笔财富,这样复杂的家史并不多见,越是复杂的故事越能说明一些世代相传的东西,从中感受到的,可能比财富更值钱。 
        
        陆改儿脑子里有点发热,她一直在想妈妈的话,她觉得至少妈妈在纸镯子中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找到了曾以为丢失的爱情。她刚才就对妈妈说,妈你别哭,妈妈却说,应该哭,妈找到了爱情…… 
        
        陆改儿的妈妈和女儿说了很多关于“珍惜”的话题,她并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说得很书面,很空,但女儿确实听懂了妈妈的意思,珍惜,往往是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珍惜与被珍惜都是幸福的事情。她要女儿想想景新是不是珍惜她,也要她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珍惜景新。 
        
        吃晚饭的时候,陆改儿已经躺在了景新的床上,她昏昏欲睡。景新走出屋子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陆改儿的妈妈要把饭送给改儿,看见景新坐在院子里,就把饭菜交给了景新。     
        “拿去给改儿吃吧,你也吃吧,吃了好好睡上一觉。”   
        这句话被屋子里躺在床上的陆改儿听到了,她突然感觉心跳,她听上去好像是妈妈让她就和景新睡在屋子里似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墙上的挂历算着日子。   
        和景新从东北回来已经3天了,她想念景新滚烫的身体……   
        景新和陆改儿和好了。   
        那一夜,他们提心吊胆,陆改儿小睡到晚上10点钟,醒来后没有起床,她盖住被,就赖在景新的床上。景新继续在电脑前忙他的文章,回头看了看陆改儿,也没说话。陆改儿半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近两个小时,她不敢看书,不敢和景新说话,不敢做任何事情,她怕妈妈三姨或者大伯进来看到她醒着就会叫她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陆改儿不想走。   
        通常大伯睡得早些,妈妈和三姨一般在夜里12点后睡觉。陆改儿的耳朵抻得很长,她听着院子里的一切声音。妈妈去关了大门,和三姨说话,然后嘱咐三姨关客厅的灯,然后是妈妈上楼的声音。三姨可能是看上了什么电视剧,比妈妈上楼晚了20分钟,改儿听到了三姨关灯关门的声音。 
        
        昆明城里一片寂静的时候,陆改儿跳下床,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头扎进景新的怀里。她把景新的衬衣撕开,把景新的牛仔裤胡乱扯下,拉着景新的手使劲儿拽向床边儿,一仰身躺在床上,用两腿和两臂紧紧勾住景新的身体,把唇舌送给景新,又狠狠地要来了景新的唇舌…… 
        
        一夜都在担心。陆改儿明明知道她睡在景新房间的事情妈妈晓得,也许三姨和大伯都同样晓得,但就是有些害怕。她压抑着情欲,连呻吟也不敢放开。她感觉到这种积攒和迸发的痛苦,她甚至说,景新,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吵了再和好了也还得忍受这样的憋屈,痛苦。 
        
        这不叫痛苦,这叫偷情。景新笑着说。就算我们不吵架,天天在一起,这种关系在目前还是叫偷情。   
        我们结婚吧。改儿说。       
     
        第八章 大风   
        改儿还有最后一个学期就毕业了,现在结婚是违反了原先的“约定”的。但妈妈和三姨大伯商量了商量,告诉陆改儿说,你去和景新说吧,你需要跟着景新回一趟他们家,你要去拜见他的父母,回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个消息,陆改儿比景新更兴奋。她去实习的云大医院和几个有关领导说了,在春节假期里和同事轮换值班时间,争得了连续4天的休息。她对景新说,4天,去拜见你所有的亲戚都够了。 
        
        景新的老家在乡下,那是滇西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从昆明坐汽车只需要8小时,但景新已经6年没回去了。   
        景新从来没给陆改儿讲过家里的详情,陆改儿只知道景新的父母是养父母,景新14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那以后就和家里就不亲了。这次景新对陆改儿说,当初生身父母留下了很多钱给他上学,但养父母并没用这些钱供他上学,甚至连基本生活也没有足够的保证,他是初中毕业后自己来到昆明的,高中根本就没读,他边打工边自学高中课程,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也靠苦力赚得了第一年的学费,而第二年以后的学费,有大部分钱是来自学校的奖学金。 
        
        6年没有回家,这很残酷。景新没想到改儿的妈妈一定要他把改儿带回家让父母看看,他想对改儿的妈妈说,现在这个时代不用这么老套,但看到改儿妈妈诚恳和认真的样子,他没说出口。 
        
        他还是和改儿准备了一些礼品,带着相机和手提电脑,在腊月二十九,坐上了去滇西的汽车。   
        这是景新处心积虑的旅程。他没有告诉陆改儿这次行程的走向。陆改儿一直觉得上了车就直达滇西的那个小镇,去见她未来的公婆。   
        深冬的高原依然蔓延着绿色,这绿色却不是春色。景新沉淀在心里的东西被这些腊月的绿色搅拌得七上八下,从自己小时候的日月纠缠到今天的朝夕,有些冰冷,有些萌动。 
        
        汽车在刚刚开出昆明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大风,这场风来得突然,但持续的时间确实不短,跨越的地域也不小,车已经开过楚雄,大风还在继续,把正在改造的高速公路吹得红土混天盖地,人车隐约。堵塞在施工区域的汽车行动缓慢,有的干脆转头绕道了。 
        
        景新和陆改儿分别躺在两个卧铺上,汽车改道后十分颠簸,身体几乎被摇晃得翻滚下来,他们只好坐起,看着外面大风卷起的红土,皱紧眉头。这条土道呈弧型,大约绕出20公里才能迂回到原先的高速公路上。汽车里尽管紧闭门窗,仍然挡不住“红尘”,车里也开始弥漫风沙,甚至能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景新对改儿说,这样走,我们到家已经黑天了。 
        
        这是上午10点多。车速大约每小时30公里。风向不定。   
        汽车在颠簸中,风沙好像就集中在土道左右,偶尔露出的天际仍然很清澈。景新想看看窗外,他透过风尘却看到了一个隐约的图形,这个图形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他猛晃了几下脑袋,再次看去。当他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现实时,忙不迭地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摇晃中开机,打开文件—— 
        
        那电脑里面是景新亲自拍下的数码照片,14张纸片儿的清晰特写。他把其中一张纸片儿上的图案放大,再放大,然后缩小,再缩小,快速的闪动中那图形渐渐立体起来,他再次从车窗透过风沙看远处的景象,回头叫了一声“改儿”,差点激动得把电脑掉在了地上。 
        
        陆改儿并没注意景新在车上的举动,甚至没去关注景新在开电脑。她的座位和景新的座位之间有个不锈钢的格子,上面挂满了准备在路上吃的水果,遮挡得有点严密。景新叫的一声“改儿”她也没听见,外面的风声和车内的马达声,让陆改儿一直皱着眉头。她的白衣服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红土,这身衣服是景新给她买的,花了近千元,这样被风沙糟蹋太让她人心疼了。 
        
        在汽车缓慢的行进中,景新的脑子里飞快转动,他刚刚是想把窗外的景象告诉陆改儿的,但这时那个景象已经远去,他忙着查看电脑上图片的时候,大脑空白后迟钝了几分钟,而这几分钟汽车已经转了个弯,方向变了。 
        
        余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景新一言不发,半闭着眼睛躺在卧铺上,想自己的心思。   
        景新看到的景象,和纸珠子里面的一张纸片儿上的图形几乎完全一样。那图形,是“纸镯”里面唯一的“莫名其妙”的图形,不像陆常东画徐文那样明了,不像陆循章的篆刻图章那样明确,这个图形看上去不好理解,让景新费了好多心思。刚才这个图形在景新的眼前出现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是真的。陆老爷子去世前那些的话一直记录在景新的一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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