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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头目阴恻恻的回道:“章某,是来搭救你们的,大家都是有缘人”
丁飞颤抖着双臂拉满弓弦,这伙人来路不明防人之心不可无。老洪、赵凯擦拭嘴角的血迹,吃力的支撑站起,却怎么也握不紧沉甸甸的马刀。
两个衣甲褴褛的熟人被押解而出,正是吴巍。另一个寸头满脸胡渣的汉子,被捆着双臂单膝跪地,鼻青脸肿的眯着一眼,显得异常乏力却依旧挺直腰杆。
“报上你们的番号!”丁飞使劲余力,大喝一声。
“嘿某等俱是汉人,既穿上明甲当然是大明军士,壮士何故多此一问?尔等皆是一时之悍将,忠勇与胆识双全,章某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你实在令某刮目相看,惊喜连连。”
“什么意思?既然都是同僚,为何这副作派?”小兵的意识已经恢复,情绪也自我调整过来,如今活着是第一位,其他穿越、身份、真假都得搁一边,既然有着另一半的记忆和能力,就得好好加以利用。
“莫、莫要听这逆匪,胡言乱语他杀了俺两个小兵,又打伤了阿布”吴巍费力的抬起头,苍白无色的脸加上紫黑黯淡的双眼虚脱的厉害。
“呵呵,都是误会!这汉子下手太狠,五六个鞑靼人都死在他刀下。加上他们不听劝,这种情况下章某必然要采取强硬手段。”
“他们是白莲余孽”
“住口!”身后的军士一扯绳索,勒得吴巍颤颠起来。
为首的头目,抬手制止:“吴大人,看你即死的份上,姑且饶过你。若敢再藐视或玷污章某的名份,那章某就亲手送你一程。”
“啪!”
旁边的寸头汉子,突然袭击身后的军士,一腿将对方踢倒在地,扯回绳头顺势反手拉出那人的腰刀。当刀刃将要隔断绳索之时,却被其他军士砍飞腰刀,按倒在地上狂揍。
“不!阿布思桦!住手!”丁飞的箭射出,在这些军士的罩甲上弹飞,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尔等这是,要逼迫章某下毒手吗?”为首的头目显然有些不耐烦,怒颜喝道。
“等等!或许我们该好好谈谈,既然大家都是汉家子弟,万事都有商量。大难临头都冷静些,无需再多作无谓的伤亡,便宜的都是外人这不给外人取笑嘛。在下秦三,双城堡的守备小兵,不知章大哥有何好提携的呀?后辈躬身听教!”小兵放下马刀,恭敬的作揖说道。
那头目双眉舒展,微笑的说道:“这才对嘛!兄弟你气宇不凡,气运更是好的令人妒忌呀!能得无生老母的垂怜降下福缘,予你机缘因此沾光佛气,形同明王、弥勒大佛转世再生,借以肉身重现人世,以此灭乱世普渡众生”
“等等!!你、你稍等,这些我完全听不明白,你能慢点说嘛?什么无生老母?”
“嘿!那道雷火便是老母圣祖降下的天机,天机化为福缘。也只有被选定之有缘人,方可得到这一百年难遇的荣誉。你没死,还活的很好不是吗?生龙活虎般的如同蜕化成另一个人,甚至还有所超越。是也不是?”
“这、你”小兵秦三目瞪口呆的发怔,的确这一系列怪事无法解释,可将此事神化依旧没有科学根据,但在这个封建古制社会,科学解释不了的怪事也只能授以神化论。
“章某看的一清二楚,局中之人受困其中,可某这个局外人却明了的很!跟我走吧,我只要你一人。”以某自称的章姓头目,微笑着伸出一手。
这人虽说着官话,口音却夹杂着鲁豫一带的方言,秦三大致是听清楚了,意思却只能理解个五六成。无论是善意或是恶意,当下都身不由己,处境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外有鞑靼人大举入侵虎视眈眈,内有教派强行抢人入会。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满天神佛都请出来了,最怕有偏执狂信仰的人,这种人狂热起来谈不上什么人性。若是偏于良善无害的和平信仰,或许还能理智的谈谈理想和向往,可这伙人明显不是什么善类。
能被吴巍称为余孽的人本质有待考究。
“机缘?兵荒马乱的,我只想保住性命,有缘无缘那得看过才知道。你若只要我一人,恐怕不妥。老母圣祖大施佛法,降赐大恩于我那是在下的福运泽厚,可没有这些个兄弟,那在下早就带着圣祖的福缘埋于泥地之下。”
“那你的意思是?”
秦三手指虚指几下说:“都带走!一个也不许死!如果我说这是老母圣祖的佛义呢?”
章姓头目缓缓收回手臂,双眼冷冷的看着秦三,一言不发。
半响过后才道:“嘿,有何不可。这样一来,章某足下又添新门徒,而且尽是以一敌十的悍将。可你能保证,他们会自愿拜伏在圣祖大佛的足下吗?”
“我的话就是保证!既然你相信我是众大佛,派下来人间的转世圣徒,那你就得信我!”秦三往前几步,顺着手臂上的死皮撕下来一大块,像极了蛇精脱皮般诡异。
手臂上那个部位白嫩鲜润,就如新生的婴儿般白洁无暇,神乎其技。若不是见过他被惊雷劈中,从火海里滚出至今活的好好,只怕这就是迷惑人心的幻术而已。
章某也许是被震住了,也许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并非空穴无风。恰好这样的遭遇,恰好这样的谣言传播,恰好时间地点人物都撞上了。原本只想寻找一个借口,在众人之前带回去那么一个所谓的转世圣徒,借着这个假圣徒之名让自己走上至高的殿堂。
可这个人就像是传说中那样的降世,经历了磨难和煎熬,终归是破茧化蝶完成了蜕变。活生生的在他视线内演变这么一出神奇戏法,怀着一个制造假傀儡的想法,却无端碰上了一个真圣徒降临在自己的眼前!无论如何,能作为第一个信徒迎接圣徒回归,这是一种荣耀和大善功。
面对心中至高无上的伟大信仰,终究是压下了骄傲的自我。
“修罗门信徒章恕全,恭请圣徒尊驾”
“修罗门众徒!!恭请圣徒!!迎候尊驾归位本门”众人齐刷刷的躬身请礼,不管这个小兵是不是真的转世圣徒,这个名号往后都得扣上。
小兵秦三,糊里糊涂的当上转世圣徒,作为神佛的人间代言人。他看了看几位被控制的同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四周的杀戮和嘶喊声依旧彼起彼落,暗红火光映红的天边渐渐坠入黑夜。当黑幕降临,才是真正考验生命的时刻,这个黑夜注定是漫长的,漫长的路途只希望能少一些颠簸和伤害。
因为,还要储备力气在祈祷中,等待黎明的到来。只要有光就有希望,就能重新开始再活下去
第三章:金陵行()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八月初六申时,应天府留都。
南京城外,官道之上,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潮之中,穿夹在其中的一辆青木蓬双辕马车,不起眼的缓缓前行,在距离城门十丈开外停顿下来。
车帘掀起,一个蓝白衣衫贵族打扮,容貌俊朗的男子跳下车,仰头凝望着外郭城门上方的“麒麟”二字,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散发着复杂的情愫。
马车后方的几名骑士,也随之停住自行散开拢卫在四周,前面开路的骑士立即拨转马头奔了回去。这名深浅双色灰衣的骑士,右脸戴着一副半月面罩,右边垂下的一拨流海隐约遮住,目光锋利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傲感。
单手持剑的骑士下马,走至贵公子身侧,作揖问道:“宗主,是否有吩咐?”
衣领松垮、随意显出些许锁骨,有些纨绔作派的贵公子幽幽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指着那二字说道:“曾几何时,那两字在梦中无数次的浮现、无数次的变换,在我心里曾一度认为它不该是这样的。”
骑士神情肃然站直,眼光注视着随他步伐而动。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南京啊南京!我终究是回来了”
然则,贵公子嘿一声笑着,拍了拍骑士的肩旁,道:“进城吧!他们该等急了。”
“喏!”骑士抱拳应声,再次上马起程。
“颐家”客栈,风靡整个江南独具一格的民办宿栈,新颖严格的“连锁经营”制度,高标准化的住宿条件和多元化的新式餐饮,堪比客栈酒楼的综合体。
营业口号便是“舒适颐家,一等的服务,三等的价钱,颐家便是自家。”短短数年内开张一百多家分店,扩展至湖广、浙闽、两广之地,被民间士绅商行称之为“宿栈行业中的霸主”。
传闻,“颐家”的后台乃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封华盟”,这只是霸主其中一项产业而已
门前往来投宿的人潮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大包小囊牛车马蓬堵满了前院门店。不少唉声叹气的人离去,往里挤的人依旧不见少。
偌大的客栈,竟是硬把两百多人挡了出来,不为何由,人满为患而已。
“哈,这倒也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观。生意好至如此,夫复何求啊!”贵公子背靠马车,在院前的街道上微笑看着热闹。
身旁站着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酱色直衣方巾帽的精瘦中年男子,面露歉意而恭敬的回道:“宋立办事不周,打扰了三爷的清闲,某愧疚难当呀!”
“唉!宋掌柜这话如何说得?是我临时改变了行程,亏你还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清出几间上等房。辛苦你老宋了!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些银子,如流水般从眼前溜走,实在有些心疼!”贵公子惬意的神情中,谈吐颇为随性而为,并没有太多的拘礼。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这也是万般无奈矣,再过几日便是三年一度的乡试,这府城甚至整个南直隶都闲不下来呀!江南贡院更是炸开了锅似的,各地的生员都往这赶呐。这不,投宿的人翻了几番,本来咱家的名声就不错,这下就更不得了!可府衙是有明文章程的,咱是清白店家,一不抬价二不私营,唯有让客可惜矣。”
“哦?如此说来,也就不足为奇。三年呀!说过便就过去了,我也只有这两日清静,初八之后就没有清闲的时日!”
“三爷!这十年来你也没怎么清闲过嘛!”话音方向,大步流星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男子,棉皮短褂一副游侠打扮,另一个中等身材,青衣短发冠神采奕奕的男子正在招手。
“赵凯、洪达你两个怂瓜子!”贵公子眉开眼笑的迎了过去,与二人拥抱寒暄一番。候在原地的宋掌柜木讷的表情中有些诧异,却很快的恢复恭谨神态。
“怎样?游荡大半年,这才想起回家了?”
“嘿嘿,江南山水美不胜收,美人儿柔情更是流连忘返。既然来了,就该花些时日好好品赏各地的风情嘛,这还不是学你么。”
“赵凯呀!你这花花公子的名头越发不可收拾了。”
“哈哈三爷!别理这瓜皮子,尽会耍嘴皮子的小滑头。咱等得你好苦哇!数月不见,俺老洪想死你喽!”
“嗨!好你个洪蛮牛,虚情假意!你想的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不折腾着讨好那女子,送完吃食又送女儿家的衣物饰品。足足一个月不能自拔!唉,一个好好的大汉子,都成什么样了!”
“哦?哪家的姑娘,值得洪达如此动心?这是好事嘛!”
“呃,听说是镇江府城一户姓杨的。嗨!俺也晓不得那仔细,不若今晚再盘问他几句?”赵凯鬼灵精的挤眉弄眼说道。
“赵小鸟!!老子剁碎你的小鸟信不信?!再说?!”洪达急的涨红了脸怒吼起来。
“认真的?”
“认真的!只是这老小子在未来老丈人面前,怂的厉害呀!哈哈”赵凯话未说完自顾自的大笑。
“哇呀呀!!俺剁了你!!”洪达说罢作势拔刀。
“打住!玩笑话而已,老洪你也不小了,如何就沉不住气?这些年下来,脸皮依旧经不起磨砺呀!如今以你身家,即使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足可稳稳当当纳入府内。以你性情抢都敢抢回去,要么真动了心要么遇上了难缠的老丈人。看来先礼后兵这两策都用不上,且等兄弟们合计合计,为你谋划几招可好?”
“嘿!三爷看得透彻,不瞒你说那两样都遇上了。可俺老洪这次动了心,也就认准那婆娘。俺俺想试试,如你所说的男女间就应该相互爱慕,相知相爱。那个老丈人俺自个琢磨下。”
“有种!俺认识的洪达就该是这般的汉子!”赵凯竖起了大拇指。
“得了吧你!莫说这些了,这里人多咱还是回客栈谈正经事才是。耽误了三爷的大事,这不白忙活了大半年么!”
“耽误不了,十年都这样过来了,岂又在乎一时半刻的相聚。老吴在守着园子?”
“对!你知会我们过来,他却说园子还未安顿好,人多口杂就不过来了。还说护院是他职责,那诺大个园林上下几十号人要打理妥当。你说说,哪有见你重要?这老吴还是放不下!”赵凯叹气说道。
“老吴这人俺是晓得的,重情重义。若不是三爷你,他哪有重生之命,只是他这人呀”
贵公子三爷,轻拍洪达肩膀接上话:“他这人有谁比我更清楚?虽不知当年那些事,对他是好是坏,毕竟人还在。可惜,终究晚了一步,九口人就剩他一人,如何能不耿耿于怀。罢了,只要他好过些,随他吧。时日到了,一切总归会变好的。”
二人纷纷点头,众人才随着宋掌柜由侧院通道进入客栈。
上好的三套客房,东西朝向格局略大于其他上等房,也颇为偏静特意隔开喧闹,平日里都是留给士绅商贾一些有身份住客。十一人将就着住下,实在挪不出客房了。
赵凯瞄了几眼站在窗旁的那名护卫,眼中带有几分寒意,几番想上前熟络下都被那阴冷如刀子的眼光逼退。倒是洪达毫不在意,虽说也有些拘束,但还是豪爽的拍拍肩膀招呼了几声。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说的贴切点贵公子三爷在哪,他就在哪。即使有时候看不见人影,那股阴寒隐秘的独有气息,如影相随。
自家人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至于外人那是唯恐避之不及。
“三爷,陆老板置办的那座园子位处城南,地段清静还不错。那可是金陵豪门大族的聚居之地,想必是下了大手笔。若不是你身负功名人脉又广,地位名声又如此之盛,只怕还免不了官府的巡查。”赵凯将烧开的热水,娴熟的过茶布摆茶具,一阵阵清香茶味弥漫起来。
“唔,过几日你们也安顿进去,这算是陆老板的一番心意。府衙那边的章程,自然无须多虑。”
“这几年你深居简出,鲜少出面。虽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风头强盛一时无两。但还是甚少有人见过你的真容,这一次果真要站出来?”
“躲不过了,再不出来都快成仙人喽!耐不住性子呀,人生还有多少个十年可活?既然时机成熟,不妨出来祸害下世人。呵呵终究有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做啊!兄弟们,这中秋团圆佳节,不正是绝佳的唱名之时吗?”
贵公子三爷指着窗户,二人转脸看去之时,正好那护卫转身换位。一个圆硕饱满散发着微光的满月,悬挂在窗户上方,恰好在视线之内。
八月团圆节,既是民间的佳节,也是帝王祭月的大节。
第四章:仙鸯阁()
八月,是天下学子的盛事,初九正是江南贡院开试,各地生员应考的日子。
秋试,同样也是南京商家们的盛事。往往这个时期,不论是官家、亦或各地汇聚而来的学子,还是当地各处的旅客,都舍得豪掷千金尽情挥洒狂欢。
而初八这一日,也是全城所期待瞩目的一日。
仙鸯阁,这号称南直隶、乃至整个江浙地区最大的酒楼正式开业。所选的地址,就在秦淮河东畔风景地貌最好的地段。而荒废多年的“旧院”富乐院就在三里之外的武定桥东面,而南京最出名的勾栏十六楼,则在会同桥南畔。
只耗时一年便建造完毕,占地十亩的工程可谓快速。前院主楼五层高,左右裙楼各三层,下有回廊上有拱廊连接。中庭内建有一座高三层的宏伟楼阁、两座高二层的宽敞剧院,装饰典雅。后庭则是独立的住宅院落,假山水池、小溪绿树、果园花圃一应俱有,一丈高的围墙拱卫整座建筑群,已然是一座微型宫殿一般。
前院屹立一座雕刻精美的牌坊,上方由金漆涂镶而成的“仙鸯阁”三个大字鲜明夺目。就这一番架势,足可探出主人家深不可测实力,单是以经营大酒楼为目的,似乎不足以让众人信服。
这样的场所,显然不是奢华所能形容的。
而他们在全城广而告之的宣传了一个多月,定然也不单单是卖酒那么简单。全城的纨绔公子哥都在期待,豪绅富贾也在等着,至于平民百姓,虽有好奇兼风花雪月之心,奈何腰包扁瘪怕是连前院的门槛都踏不过去。
如雪花般飞扬满城的广告纸,据说发放了十万张。在棉纸上印字、宣纸上印画,图文并茂的详细介绍“仙鸯阁”的经营项目、各类收费标准,几乎是透明化的以一种全新新奇的方式,带起了满城的好奇与**。
而美曰其名的“广告宣传”也掀起了一阵新潮的商业旋风,效果惊人!引得众多商家纷纷仿效。
更为轰动全城的,只怕是仙鸯阁请来的那位贵宾。
被邀请而来的贵宾,当中不乏达官贵人、士绅名人,而最令人翘首以待是成名已久,却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做事高调做人低调的“封华盟”当家主人——秦风。
牌坊之下,大门两排,摆放了八具大乐鼓、六六十二具双乐架鼓,八个青壮、十二个美貌少女一身劲服鲜艳,齐齐击乐鸣鼓。
街道上九头舞狮随着鼓乐,威武展示雄姿,炮仗轰鸣不断,人潮涌涌堵满了整条主道大街小巷,已不下数千人!
衙役捕快穿插在人群中,费力维持着汹涌的喧闹,东南两城兵马司各自调出百人进行巡防治安,也仅仅是止住人潮不往院门冲击。
应天府府尹王珪尧、南京东城兵马副指挥使俞斌、都转运副使赵文华、南京锦衣卫千户狄晖、南京教坊司吕泫等多位官府衙门的文武官员,相继出现在牌坊前。
官员居左,一众豪绅富贾居右而立,当中还有一些数得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