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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笑道:“话虽如此,此番我们面对的却不是残元流寇,而是南边的正规卫所。唉,若是再有些十五神甲这般能人却是再好不过。”
道衍见朱棣接连两次提及身手异常的能人,心下了然,略略迟疑后说道:“殿下若是不嫌弃,老僧可请师父让两位师兄来相助。”
朱棣挑挑眉,暗道:“到底是太师,甚是明白我所想。当初我不过是顺手救了他大伯一家,如今他却是将点滴之恩以涌泉相报,实可敬也。不过,既然是他师兄,想必年事已高……”口中说道:“现今劳烦太师,我已甚感愧疚,岂敢再相烦太师的两位师兄?若是太师识得其他武林中的能人,还望不吝荐举。”
道衍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老僧那两位师兄可不是寻常人。若是将大师兄的身手与高阳郡王相比,老僧相信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师兄虽则身手不及大师兄,却有另外一番本事……”
朱棣有了兴趣,笑道:“不知有哪些本事?”
道衍:“老僧这位二师兄,江湖人称小灵通,但凡他想要探听的消息,不管天上地下,总会探得到。”
朱棣闻言暗喜:“大师兄便已难得,更难得的却是这位二师兄!倘或太师所言不假,那则是极为难得的细作啊!”口中说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此值危急存亡之秋,我便厚颜恳请太师,速速请两位师兄相来相助!”
道衍心想:我宗为隐宗,本不介入此番俗事,我助燕王已是师父特准,怎好再让两位师兄入世?但燕王恩重,又岂能推却?罢,总归要尽力而为方是。”说道:“殿下放心,明日我便向师父递去消息。”
朱棣心思忽转,道:“按时日算来,邓庸应当已至京师,却不知能否为我拖延些时间?不过,据寅人消息,那小子削我之心甚切,恐怕有些难。”
道衍笑道:“凡事当尽力而为,虽则上次称病、此次佯疯,确然不足以让人信服,但南边人心不一、喜忌不同,或有大臣帮着殿下说话亦未可知。”
朱棣笑道:“但愿如此罢!”
…………
马和有些郁闷,当然也有些高兴。
见朱棣和道衍回到厅上,便赶紧上前见礼,道:“师父,我……大师父来了。”
道衍一喜,看向朱棣,道:“殿下,此乃天意啊!方才说到师兄,大师兄便当真来了!”
朱棣闻得只有大师兄,心中微有失望,面上却是惊喜交加,道:“三保,快快将你大师父请进来!”
片刻,朱棣见马和领着一名蔚蓝长衫的年轻男子与一名身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进来,更有朱高燧满脸喜气地同行,不禁大为纳闷。
正欲开口,又见道衍大步迎去,拱手行礼,拜道:“道衍见过大师兄!”
朱棣倒吸一口冷气,将那男子反复看着,确定其不是返老还童,而是真真切切只有二十出头,忍不住说道:“太师,这位便是大师兄?”
却见朱高燧上前答道:“父王,这位便是第五安、第五兄弟,此次在京师多仗他相助,我们才得以安全出城。”
朱棣这回是真惊,随即又喜,暗道:“先前炽儿等人回来说起这位义士,我尚觉得遗憾,不想竟是太师师兄,真是天助我也!”见道衍领其来拜,赶紧笑脸迎上。
第五安终于见着朱棣,心中亦是暗喝一声:“好一个王者威仪!”
先时抵燕王府,第五安正请门人通报,不想刚说出找道衍,门内便跳出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再一相询,竟然得知男子便是自己只听说但未见过的小弟子,立时觉得亲切。
被马和领至偏厅等待,朱高燧又闻讯而来,二人虽是下午才分开,却像是多年未见一般,倍感亲热。
未及多时,便又见了数年未见的小师弟道衍,第五安心情大好,是以对朱棣亦是笑脸相向。
众人一一礼过。
与朱棣等人寒暄一阵,第五安忽地看向道衍,口中冒出一句仙语:“你个瓜娃子!”
…………
第六十八章 仙语试众人()
原来第五安虽然心情大好,却到底不忘心中大事,见场间众人谈笑风生,知道此时正是出其不意的好时机,便突然以仙语相试。
若明非真是穿越到道衍身上,那猛地听到这句六百年后的蜀中方言,必然会有所反应。不管是惊讶还是惊喜,亦或其他什么,第五安自信是能发现端倪的。
不想此语一出,场间便是一静。道衍确有反应,但却是和朱棣、马和一样,满脸均是莫名其妙的诧异。
倒是朱高燧一怔之后笑道:“第五兄,你这句仙语却是说得不对!”
在京师住得一个多月,朱高燧自然也多次听闻此仙语,亦知道这是位低者向位高者的问候。
此时已惊知第五安是道衍的大师兄,朱高燧当然认为此语用得有误,只可惜自己尚不会说,不然一定要好好示范一下,向父王仙语一句。
第五安口中称是,心中仍有疑虑,笑道:“郡王殿下说得是,且让我再说一句,你听听可对。”再看向道衍,仍然是仙语飘飘:“明非,我知道是你!我是苏安,和李九江打架坠楼那个苏安。”
说完此句,第五安紧紧盯着道衍眼睛,见其不再似先时那般诧异,而是满眼新奇,并没有半分装伪的痕迹,心中终是确定道衍只是道衍。
忽听得朱棣说道:“之前我亦听说曹国公在殿前与人仙语长谈,莫非那人正是第五公子?”
第五安再瞟道衍,见其仍然无异,便笑道:“确有其事。不过我所知甚少,不能与曹国公相提并论。”
朱棣笑道:“虽是仙语,我却觉得无甚奇特,听着亦似一字一音,却与我大明语音相近。至少,我觉得比蒙元外邦话倒还简单些。”
虽隔六百年,但无论是大明官话还是蜀川方言,总归是汉话。其发声虽不同,但音节序列到底是一样。
第五安有着后世记忆,自然知道此番道理,但并未听说过六百年后蜀川方言的朱棣亦发现两者有相同之外,却让第五安暗地一惊,心道:“难道朱棣才是明非?”
心念此及,第五安口中又冒仙语,这次却是冲着朱棣说去:“朱棣,你肯定是明非!刚才你也听到了嘛,我是苏安!你就不要再装了嘛。”
见朱棣神色专注,第五安心中紧张起来,正欲再仙语几句,却又听着朱棣笑道:“你们听听,是否与我大明话音极为相似?”
第五安点头称是,眼中暗暗观察,终觉朱棣不过是就事论事、随口一语,于是暗道:“穿越哪有那么容易?都怪李景隆误导了我,想来明非多是半死了。唉,以后切不可如此多疑。”口中含笑,将数句仙语的意思敷衍过去。
既已不疑道衍是明非,第五安再无杂念,便欲按自己那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即尽力帮助朱棣,让其顺利当上皇帝,让历史沿着自己的轨迹走下去便好。
朱棣见第五安不仅是道衍的大师兄,还是朱高燧口中的第五兄,对其身手自然没有怀疑。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此既有身手又值得信任的人,自然要极力留下。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二人闲谈之中各有目的,片刻之后便不出意外地一拍即合。
朱棣心中甚喜,笑道:“自今日起,第五公子贤伉俪便在府中住下罢。”
先前第五安等人相互见礼时,只向朱棣提及静女的名字,并未介绍其与自己的关系。倒是朱棣见静女总是看着第五安,眼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心中便有些了然,于是有此一语。
静女今日收获了希望,满心欢喜。她没问第五安来燕王府作甚,想着跟着他一道便好。
乍见那个老眉老眼的庆寿寺主持道衍和尚竟然向第五安唤师兄,静女略感觉新奇,但也仅是略感新奇。反正听不懂他们说甚,不如再回想一下先前那些弯弯的月儿、微微的风。
后听得第五安说出仙语,静女便又想起当时在蜀川初见第五安时,他亦是说过这甚仙语,不过那时只觉得他是犯癫说疯话,自己还把他呛得面红耳赤,便暗暗觉得好笑。
猛得听着朱棣此语,静女回过神来,见众人似乎都盯着自己,不由得一下红了脸,腾地起身说道:“我们不是……。”又觉此话说出似有不妥,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述。
第五安亦不想朱棣说话如此直接,窘迫道:“燕王有所不知,我们……尚未成亲。”
朱棣至此方知言中有失,但如此小事又算得个甚?当下哈哈一笑,道:“尚未成亲,那终是会成亲。”想着徐妙锦亦是闺中之人,且初来乍到正好需要个伴,于是向第五安征询其意。
第五安自无异议,看着静女离去,暗道:“靖难之役应当快了,必须要给朱棣提个醒,好让他准备充分一些。”终是说道:“燕王殿下,此次世子和两位郡王殿下在京师发生了些不快,我担心朝廷不会善罢甘休,还望殿下早早有所准备。”
朱棣面露微笑,瞟过厅上朱高燧、马和两人,暗道:“到底是江湖中人,这位第五安看着神俊,却是金玉其外、无甚城府,此等话语岂可轻易说出?不过,有勇无谋之人,正是适合冲锋陷阵。”口中笑道:“我相信朝廷断然不会因此误会而怀疑燕王府的忠心,第五公子却是多虑。”
道衍闻得第五安所言,心中甚是诧异。
在道衍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大师兄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极为冷静稳重,说话举事尤为得体,连汉中教授方孝孺都挑不出不是。此时说话却显然欠思虑,至少措辞便有些不当。
道衍却是不知,一个人能够将自己脑中六百年后的古怪念头压制下去,已是常人所不能及之事。若非第五安正是他印象中的那位大师兄,如何能够做到?
然则,第五安虽然能够压制住念头,但脑中毕竟多出六百年后的记忆,举物行事自然会悄然受到影响。此话固然显得有些着急,但却是他脑中不由自主地认为有话直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种变化第五安自己不知,旁人却是看得分明。像朱高燧等后来相识之人,或许只会觉得其偶尔有些与众不同,或者偶尔说话颇为有趣。而像道衍这些早就识得的人,便会感觉其有些古怪。
又想着上次大师父第五元贞来北平曾提及,大师兄疑是患了病症,或许是病症未愈?若是如此,自己须得小心谨慎些,切不可因疏忽而影响到燕王的大事。
念及此,道衍笑道:“是啊大师兄,燕王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虽然出此意外,却只需遣使去京师向朝廷说明情由便是。”
第五安不想朱棣竟不受自己提醒,正欲将话再说得明白一些,又听闻道衍如此说,心中暗道:“看来道衍到底与历史记载不一样,并没有那么精明厉害。想要让朱棣早作准备,还得靠我自己才行。唉,时间紧,任务重啊。”
此番念转,见朱棣满脸体恤地与道衍说夜已深、请留府中等等,显是准备歇息之意,第五安暗叹一声,心道:“且不急在今夜,等明日再说。”见道衍执意回寺,便又与其说道几句,约定明日再叙师兄弟情谊。
次日清晨,第五安等至巳时仍不见道衍前来,自己则不宜单独与朱棣提及靖难之役的防范话题,便与静女出了燕王府。
静女上了街自是兴高采烈,拉着第五安将其身上隐有血渍的长衫换去。第五安则四下留意,想着自己或许能发现些异常,到时有凭有据,自然能让朱棣相信朝廷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友善,靖难之役亦不是自己的空想。
至午时末,二人见着一酒楼甚是高雅堂皇,幡匾书云锦上花,便进去歇上一歇。
第五安叫了两个小菜,侧过头来看见静女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眼睛扑闪着似在思考什么,心中不禁一荡:“她这般模样便可爱,真是比以前那种脸上抹霜的的样子好太多啊。”口中笑道:“想什么呢?”
静女将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片刻后才笑嘻嘻地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我听那桌的人在说这家酒楼最好的酒叫枫叶醉,我们也尝尝?”
第五安有些诧异,道:“我从未见你饮过酒……”
静女脸上有些发红,道:“以前是从未喝过,但我现在想喝。”
第五安瞟着静女,笑得意味深长,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静女的脸更红,扭捏道:“我只是……想看你喝醉的样子。”
第五安坚持道:“还是不会这么简单!”
静女双眼一瞪,道:“我想听你酒后吐真言,想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第五安怔了一下,笑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你啊。”
静女佯怒道:“你且说一句,这酒到底喝是不喝?”
第五安正欲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油腻的声音:“这位姑娘,想喝酒却找我啊,你想喝多少我便陪你喝多少。”
第六十九章 重要的使命()
第五安回头瞧去,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男子正直直盯着静女,不禁皱眉道:“足下可是与我们说话?”
男子似是未听见第五安问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静女,笑道:“像姑娘这般美貌的人儿,岂宜和不三不四的浊人混在一起?”
静女心中微恼,见第五安已然面露不悦,便先行劝道:“不过是一个醉汉,别听他胡言,我不喝便是。”
不想男子笑嘻嘻地走上前来,轻抚手中折扇,说道:“这位姑娘,在下卢余,请问姑娘芳名?”
第五安缓缓起身,道:“我们并不识得谁是卢余,还请足下自重!”
此时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酒楼堂哥快步前来,躬身笑道:“卢公子,郑百户让我寻你,说是你已欠下两杯……”
却听一声脆响,见卢余反手一掌掴在堂哥脸上,怒道:“没长眼的东西,我与姑娘说话,岂容你插嘴?”
静女霍地起身,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怎能随便动手打人?”
卢余看向静女,眼睛一直,笑道:“那得看是什么人呐?若是对姑娘,我疼也来不及,怎舍得打?”口中说着,手中折扇便向静女的下颌伸去。
同是这一瞬间,第五安左手斜出,已然叼住卢余手腕。后者但觉腕中如铁箍一般,立时呲牙咧嘴连吸凉气。
小堂哥顾不得再捂被掴的脸颊,伸手劝道:“这位公子,切莫动手!”
此时酒楼满座,食客纷纷伸颈相望。第五安微微皱眉,手中轻轻一送,将卢余推了开去。
卢余被第五安如此一送,脚下踉跄不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恼羞而怒:“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向我动手,你且等着!”说罢挣扎起身,跌跌撞撞跑向二楼。
堂哥一脸惶恐,低声道:“这位公子,你可惹了祸事!那是燕王府护卫卢振指挥使的儿子,他吃了亏岂能善罢甘休?二位还是快快走罢!”
第五安早已感知卢余是普通人,是以并未将其的威吓放在心上。此时听得燕王府三字,到底不想与朱棣发生什么误会,便听从堂哥之言,与静女出了酒楼。
二人走得数十步,闻得身后骂声四起,见卢余领着七、八人追来。
第五安有些无奈,道:“怎地像蝇虫一般?”
静女对先前卢余的轻浮无礼虽然有些生厌,但亦是没有放在心上。此时见其率人追来,颇有些不知好歹的架势,便有些不高兴,道:“对待蝇虫便只有一个办法,打!”
说话间,卢余等人追至。
第五安上前一步,抱拳道:“诸位…… 。 ”不想冲在最前现的两名瘦高男子竟未停步,直接飞身而来、拳脚相向。
第五安身形未动,手臂微闪,连拔带卸将这二人撂翻在地。
一名黑须壮汉上前一步,手指着第五安,怒目道:“反了反了!你是哪来的野种,竟然敢在北平城内放肆……”话未说完却听得一声脆响,脸上瞬时火辣辣地痛。
静女立于黑须壮汉身前,冷声道:“你若再说得一个脏字,我便打掉你的牙!”
黑须壮汉叫郑关西,却是北平都指挥使司辖下一名百户。今日乃其三十岁生辰,邀得手下两名总旗和数名小旗在此吃宴。
百户一职属于军中低职,郑关西自然没有什么显贵客人。唯燕王府护卫指挥使的儿子卢余与其素有交往,且今日赏脸赴宴,郑关西自然将其视为上宾。
听说上宾竟然受了欺负,郑关西二话不说便带人追了出来,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闹事之人打倒在说,定然要将卢余的面子挣回来。
岂想事不遂人愿,自己还未来及得说话,两名同伴便被打倒在地,郑关西又惊又恼。虽是不敢再冒然动手,但给卢余面子的狠话还是不能少。
但不想狠话还没狠起来,自己又被脆生生掴了一巴掌,且是被一个年轻女子掌掴。郑关西懵了一圈,怒气陡长,叫道:“来人!将兄弟们全叫来,把这两名贼人擒回军营。”
一名小旗应声而去,余下人等则纷纷上前,将第五安二人团团围住。
北平城便是燕王王城,身为燕王府护卫的儿子,卢余自然可以在北平城里横着走。素来只有他欺负人,哪容得别人欺负他?
见郑关西说得凶、一根葱,卢余很不解气,一边暗怨郑关西无能,一边忖道还是燕王府的甲士凶悍些,须得拉些人来挣回这个面子,于是转身便往燕王府跑去。
第五安并不知道郑关西是都指挥使司属下,只道他既然与卢余一起,则定当是燕王府护卫百户,心中便有了气。
在后世记忆中,朱棣算是一代明君。此亦是第五安说服自己的一个重大理由,助得朱棣便等同于助了老百姓,却是没想到朱棣治下的百户竟然如此蛮横无礼、恃强凌弱。
再者,靖难之役说不得哪天便要打响,朱棣自己毫无察觉,自己尚可找机会予以提醒。纵容手下白日酗酒闹事却是姑息不得,不然战事一起,此等军卒何以冲锋上阵?
是以,第五安任由郑关西叫人、卢余跑去,心中只愿燕王府早早来人。且最好是能把事情闹到朱棣耳中,自己则可找机会向其说道一番。
静女娥眉微蹙,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将身前几人丢得远远的,然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