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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溅玉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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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倾山河

第十五章 

平阳歌舞新承宠,

帘外春寒赐锦袍。

‘小丫头懂得为人做事的道理,老婆子可就放心啦!’

镜月湖畔,我立在缤纷花树下,与连慧无言对望。

连慧枯槁的手拉住我,一路走到呈恩殿的云阶下,殿阶冗长,我跟在她的身后,抬头仰望上去。

春光明媚,碧空万里无云,呈恩殿巍峨座落在琼基之上,淡薄的浮云流荡在殿前宫人们的脚畔。

我亦步亦趋地随着连慧登上汉玉高台,云阶上撒满了花瓣,紫白红篮,缤纷绚烂。两道白玉栏内迤俪盘刻着莲花穿云图腾,映着日光闪烁莹彩。

走了数盏茶时分,才登上基顶,呈恩殿廊下对列站着十二对宫仪,身穿绛紫常服,宽袖高腰,滚绣金丝藤蔓的裙裾在身后拖出很远。

迈过高高的殿槛,我跟在连慧身后走进大殿。环宇回廊下吊着数百只荷叶风灯,叮当挂翠地垂下玉坠脚,凌乱晃花了视线。每隔几步,地上便有一名紫衣宫人双手端举兽形炉跪在阶前,淡淡的青色烟霭缭绕在大殿之中,袅娜飘渺。

殿心摆放的莲台上,十数位歌姬正自引喉高歌,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公子兰一袭繁复的皓白常服,凛身端坐在长殿尽头的高榻上,赤金软呢的坐榻两侧飞展着雁翅,垂下无数金丝流苏。他将平日披散的长发笼在华冠下,清丽的容颜也因此更为突出,皓雪白衣衬着绝色潋滟的眉目,隐约透出淡漠的笑意。

我的心从走进大殿的那刻起怦怦乱跳,早猜到他今日必会刻意打扮一番,现在亲眼见了,仍是难以抑制地为他的天姿丰朗感到心悸。

垂下头不敢过分张望,我斜眼瞟着殿中情景。离雁翅软榻不远的地方,摆着两张席地条案,香橘桂枝装饰的插屏摆在案角,铜兽炉中袅袅升腾着烟霞。

两张案后各坐一人,被烟气遮挡,看不清面目。只依稀瞧出其中一人身穿绛红纱衣,披散着如缎黑发,素红墨黑的色调中透着说不出的妖异诡丽。那人旁边的条案后,从容斜倚着一个黑衣人,身型略显纤秀,正和身后的宫人笑语着什么。

我挪动碎步紧跟连慧,一心希望大殿里没人注意到我,等她落座后我就找机会溜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连慧注定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她走下外廊,踏着绵软的地毯穿过一众歌姬们,在万众瞩目中奔向公子兰的驾前。

我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她此举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众人满面诧异地望着连慧,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我把头埋得极低,差不多藏进了衣襟里,今日大殿上所有人皆是华服盛妆,惟独我一人穿着半旧衣裙,头不插金,手不戴银,反而最显眼。边走我在心里边后悔,早知连慧如此阴我,我一定会穿戴得极其俗不可耐才出门。

连慧停步在榻前的玉阶下,一手握住沉香拐杖,一手撩开裙摆俨俨跪了下去。公子兰坐在华宇之上,低头睥睨着连慧的一举一动。

连心将锦盒揭开,连慧年岁老迈,但说话的底气很是充沛,她接过连心手里的锦盒,恭敬说道:“百草堂连慧,恭贺公子千秋百载,如日之升。”

公子兰不动声色地看着连慧,视线兜了一圈,从我身上轻巧地一扫而过。我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怅然,他那冷淡的目光足以说明对我已毫不在意。

“老奴特备十二粒强身健魄的灵药,献给公子。”她枯瘦的双手高捧锦盒过顶,随侍在公子兰身边的连浣走下玉阶,从连慧手中接过盒子,“贱物微薄,还望公子不弃。”

我跪在地上,乍听到连慧进献给公子兰的礼物,脑子里立刻联想到金枪不倒秘药大力神功丸……

这大殿上绝非我一人转此念头,我分明听到阶下的宫人们正压低了嗓音闷笑。大着胆子抬眼望上去,公子兰一脸讳莫如深地浅笑,令人琢磨不透。

诶,这人城府极深,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只怕他越是笑心里越是气,等下不知谁该倒霉了。

我心中喃喃自语,连慧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退到给她预备好的矮桌后,我随着连慧起身,也跟了过去。

屁股刚落座,垫子还没捂热,金翅软榻上那只狐狸就开口问道:“没见天香阁的小丫头,她怎么不来给我献礼?”

厄!这人睁着眼说瞎话,我刚从他面前走开,他就好意思说没看到我?

重新起身,走到玉阶前跪下,我诚挚地磕了个头,诚挚地说道:“恭祝公子生辰千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场面话说完,公子兰脸上立刻露出狡黠灵动的笑容,柔声问道:“这几句词听着新鲜,又是你梦中得来的?”

他的口气柔情似水,我听得毛骨悚然,这人分明是在笑,可我怎么也找不到想笑的感觉,怔怔地站在殿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满宇寂静,有落花翩然,有飞纱迷漫,有公子兰,有我,还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诡异。无数心灵交流在我们彼此的眼神际会中刹那闪过,他一派从容,我捶胸捣肺。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成了他的出气筒?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和连慧一同进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催的呢!?

我命苦啊!

他支肘侧身倚在软榻上,嗤笑出声:“小丫头还傻站着做什么,你又预备下什么古怪的玩意了?”

我两袖清风而来,根本没有礼物,尴尬瞪他一眼,他心领神会,冲我招了招手。我登上玉阶,走到他的榻前,他抬指擦过我的脸颊,倾身贴在我的耳畔说道:“你若是想不出该送我什么,可别怪我等下罚你。”

我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一点不像是说笑,这下我倒真的有些犯愁。他坐拥含章宫,还缺什么东西?他又真心想要什么呢?

想到真心,心底蓦地闪过个念头,我挽起笑容,对他说道:“公子可否命人取些竹丝过来,我这就为公子准备礼物。”

他挥手示意宫人去预备,我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在我背心推了一把,说道:“小丫头,你替我去给远来的贵客们敬酒,礼物我等下再向你要。”

接过侍官递来的梅花紫金壶,我迈步走到红衣人的桌前,屈膝跪地,手举酒壶,盈起笑脸抬头。

厄——!?

一张昙华玉颜落入视线,凌厉眼眸,炽艳姿容,正是在洗天池边被我看了个精光的浴水裸男!他满脸阴翳地瞪着我,我手一颤,从壶嘴里溅出几滴酒水,落在案上。

他的目光从酒渍移回我的脸上,连续两次在他面前失态,他的双眉又狰狞耸立起来,眼瞅就要发飙。

我稳住心神,将他面前的琉璃樽斟满,嘴里赶忙念道:“多谢贵人不远千里前来为公子祝贺,请贵人满饮此杯中酒。”

他瞪了我片刻,鼻翼重重翕合,端起酒樽一口灌下。我待他将琉璃樽放到案上,又给他斟满一杯。

他一杯酒下肚,脸上泛起淡淡的润红,像极了山中的野樱,绚丽夺目。仿佛日华幻化成了美丽的身影,我望着他有些发懵,忘了起身。

他狠狠剜我一眼,斜展若墨笔挥就的眼角怒中含情,明眸流转。我的心脏咯噔一下急跳,呼吸在瞬间紊乱。

老天,这真是极品中的极品,男色中的男色!

我光顾着欣赏美人,却忘了美人性烈如火,他看我呆在原地不走,嘶声吼道:“贱女!那日放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今日还敢对本公子无礼!”

我茫然注视他,心说我怎么无礼了?莫非就因为我看了他的艳浴图?那不是我的错,那是命中注定的一场艳‘浴’……

他见我满脸无辜,终于耐不住脾气,挥手甩过来一巴掌,我端着壶惊呼,眼看躲不过这命中注定的第二记锅贴。

啪!

一声脆响过后,我的脸上毫无感觉,睁开眼微觑,他的手腕正被隔桌那人紧紧握在掌心。我感激涕零地投去视线,却在看清那人的脸后,立刻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只差把酒壶掰碎了。

是他!!

那个作弄我之后又满口子讨便宜的臭小子,此刻他正一手握住红衣公子的手腕,另只手在他的手背上来回摩挲。

“啧啧啧!华容公子肤白胜雪,这只手竟比女子的还要柔嫩,本公子喜欢!”他边说边摸,还不忘抛了个媚眼过去。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画面,我的大脑开始迅速□,小屁孩志得意满地摸着人家的手,就差流口水了。

这,这是怎么个乱七八糟的状况!?

我急速后退,远离了这两个黏在一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家伙。

宫人们红着脸掩唇而笑,我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看公子兰的脸色,从高高的玉阶上飘来一阵阵万年寒冰般的冻气,我选择眼不见心净,拒绝接受现实。

仿佛是嫌场面还不够混乱,始作俑者扭过头冲我嬉皮笑脸道:“好丫头,这么快就知恩图报了。我不过是帮你引来他的注意,你倒让我有机会一摸柔荑,算来还是我占得便宜大些,这样好不好,算我欠你份人情?”

好你个屁!

我转过头假装看不到他,举着壶一步步闪身向后,不觉间退到了玉阶旁。一脚踩空,我还来不及叫出声,一条手臂横过腰间缠了上来,双脚瞬间腾空,天旋地转后我躺进了公子兰的怀里。

他搂着我倚在榻上,我的手里还捏着那把紫金壶,他侧头含住壶嘴汲了口酒,低头扳过我的下巴,突然伏身而上吻住我的双唇。

我的初吻就这么轻易地被公子兰霸占了,他的唇上沾着酒珠,从我的嘴角慢慢滑落。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中闪过恶意地嘲弄。恍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我倔强地不肯张嘴,他的指尖用力掐在我的颊上,我痛得皱起眉,双唇微张,他将酒液一股脑喂进我的嘴里。

他的手臂牢牢地锢在我的腰侧,我挣动身子,他挥指弹了下,正打在笑穴上,我咳咳几声想笑,又忍不住想哭。他看我满脸憋得紫红,舌尖翘开我的齿关,往我的嘴里吹进一口空气。

他吻得激切缠绵,我毫无招架之力,丢盔弃甲地任他索求,沉沦在他掀起的波涛激荡中。

他的双唇蓦地离开了我,瞬间失去的温度让我茫然不知所措,但随即想起他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我,还亲得很享受很热情。

这,这,这可让我今后如何见人!?我躲在他的怀里装鸵鸟,数着他衣襟上绣的莲花有几瓣。

苍天啊大地啊,我欲哭无泪地想着,这到底算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呈恩殿里歌舞不休,仿佛玉榻之上一切如常,他凑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搅得耳根一阵麻痒:“你记住,这世间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像刚才那样对你。你敢再对着华容公子发痴,我不仅掰光你的牙,还要挖了你的眼睛。”

他说得郑重其事,我悄悄抬头望向他,他一双冷眸盯着我,点点寒光闪动。

这个人,是说真的……

“你欠我的贺礼呢?”

乱发完脾气,他居然还不忘了要礼物,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好象从头到尾最倒霉的那个人是他不是我,刚才到底是谁强吻了谁啊!?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滚出去,整好衣襟一屁股坐到榻前的脚垫上。接过竹丝,我埋头捣鼓起来,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再不闻身外事。

阶下的歌姬不知何时已经撤去,满殿响起银铃声,一下,两下,数十下,直到数百下齐响。风灯中的火光逐渐暗淡下来,蓦地全部灭了,几个宫人惊呼出声,黑暗里隐约响起轻盈的脚步声。铃声齐发,时而婉转轻灵,时而迅如奔雷,仿佛具有魔力,将听者的心神引入其中,随着点子时缓时弛。

我手中编着竹丝,心绪也跟着铃响起伏不定,玎玲玲如珠玉撒盘,骤雨打荷,忽而又变了调子,竟是一声快过一声,一声紧过一声。待我回过神时,只觉得胸口鼓动,似有什么东西急欲破胸而出。

铃声骤响,就在众人都屏气静默时刻,铃声又孑然而止,就此再也没了动静。瞬间,廊下的百余架风灯十只十只地被点亮,随着微弱的光线,一个女子清扬的歌声回响在大殿之中。

今夕是何夕,我自长戚戚。

云兮绿水怜,君子长相伴。

青山半天立,绿水长自流。

月下箜篌引,闻旧日往事一梦远走。

清兮?流兮?月中有佳人,皎皎河汉兮。

为君歌一曲,同贺佳期盼流年。

流年春易老,佳人惜红颜,为君歌一曲,悠悠细说兮,不知愁。

今日眼前人,生死契阔兮,地老天荒逍遥游。

柏木长绿兮,天地长存兮,烟波起。

不记九州侯,自在江中流。

千年瞬息,华发青丝,青丝亦情丝,愿我一片心,君子长相忆。

梦醒人消瘦,月下泛碧舟。

最后一句尾音消失在空旷殿宇中,百架流翠宫灯刹那亮如白昼。一抹明黄身影驭天而来,宫衣飘曳,墨发高盘,两道飞纱从天际垂下,系着那黄衣女子落在殿心中。

她一双赤足刚踏地,脚腕上银铃摇响,紧接着轻扭腰摆,将手中握的飞纱朝天甩去,纱绫横漫,将她的身影裹在迷离薄雾中,极是引人遐思。

鼓声响起,她的动作明显滞涩起来,鼓点敲,她的影动,鼓声静,她也静。鼓声疾催,她竟单足着地飞快旋转,纱波乱扬,金钗盈笑,一抹黄影幻化为两抹,三抹,无数抹,越转越快。鼓点落,她仰望天际,双臂伸展,手掌做莲花状。

宫灯再度明灭,一切声息瞬间消失,随即银铃声轻摇,玎玲玲,玎玲玲,最终销声匿迹。

一舞倾山河,她仅以一曲便折煞了含章宫中万千人的心神。

直待风过影动,众人才回过神思,大殿中瞬间响起如雷掌声。玉阶下两位贵人看得如痴如醉,公子兰的唇边露出惬怀浅笑。

我手中的竹丝也编好了,收丝掐掉多余的部分,我将一只竹编蟋蟀托在掌心上,递到公子兰的面前。

他眸光流转,将竹蟋蟀捏在指尖,凝神看了半晌,翻来覆去地把玩。

献舞的黄衣女子走到玉阶前,对公子兰拂身跪拜,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光洁白皙,两条纱绫缠绕其上。

“冼觞阁流觞,恭祝公子千秋百载,如日之升。”

公子兰未曾抬眼,只略点了下头。他将那只竹蟋蟀纳入袖中,摸了摸我的头。

“这玩意不错,小丫头果然摸得透我的心思。”

他的态度像是在对只小狗说,你乖乖的,等下给你肉骨头啃。我很想拨开他的手,可是我有心没胆,只能在心里想象着咬他无数口。

女子说完,慢慢站起身,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她娇美的容颜,媚若秋霜,艳似桃李。

流觞,流觞……

她,不正是那日给我玉珏的女子吗!?

银灯照璧人

第十六章 

玉顶瑶光三千重,

金辉映盏同祝梦。

娉婷少女抬起娇艳的面容,目光流连在公子兰的脸上,眉目间含情带怯,偶尔回眸顾盼,偷偷睇去秋波连连。

我看得不禁有些好笑,她那些硬装出的风情无限和媚眼,用到旁人身上或许有用,可惜公子兰是块千年寒冰,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个眼神就被融化?

殿心莲台上重又演起歌舞,公子兰和玉阶下两位贵人款款而谈,我看他没空搭理我,起身绕到呈恩殿的后殿。

外廊上的宫人们寥寥,多半都跑去前面看热闹了,我正想清净及早回天香阁去,左右看看没人理会,抬脚走人。

呈恩殿规模宏大,转过正殿的楼角,我刚探出半个身子,迎面看到金丝楠木柱下站着一个白衣少女。她徐徐迎风而立,皓白的衣袂翩飞,及腰长发扬起在风中,片刻后她幽然转身,似乎心里有不开心的事,蹙紧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趁没被发现,我赶紧缩回身,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惧怕,自从娴月殿中见过连汀,我还没对谁产生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连浣浅颦的姿容极美,缕缕青丝擦过面颊,她抬手拂了下鬓角,脑后冰绡丝带流漾在风中。我盼她站一会儿便回去,可待了半晌,她却始终没有动静,恬淡恣性地立在廊下,看着远天的景致。

心中渐起疑问,连浣独宠于公子兰,正是该在前殿里显山露水的时候,为何独独跑来这冷僻地方吹风?她在等什么人吗?

几点银铃声响过,打碎了殿外的沉寂,连浣迅速抬头,一扫刚才脸上的宁和,换做了平日里看惯的冷冽。殿角黄衣闪动,我探头张望过去,原来是流觞也偷溜出了呈恩殿,凑到连浣跟前嘀咕起来。

她们的谈话声刻意压得很低,殿里歌舞声缭乱迭起,我站得远,根本听不到她们所说的内容。流觞冲连浣拂身拜了下,从衣襟里掏出块莹润的雪玉,圆玉中缺,正和我藏起的那块玉珏相同。

又是一块惹事的玉珏,不知这回是从哪个宫里流出来的?

我凝神细看,流觞手中的玉珏系着一根银蓝丝绦,坠角镶嵌着珍珠流苏。连浣接过她手中的玉珏,又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喈喈而笑。

美人嫣然一笑本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但此刻我的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看她二人间神态亲热,毫无防备,恐怕已是旧识。

连浣手中的丝绦轻晃,我的心也跟着不停摇摆,冼觞阁的玉珏,和连浣手中的那块渐渐重叠。

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与公子兰有关?与今日的贵客有关?又或者是,与我有关?流觞将玉珏给我,只是为了诬陷我偷盗的罪名吗?

想起那日她将玉珏交给我的情景,心头划过不祥的预感。现在想来,我持玉擅自出宫,又在洗天池畔‘巧遇’两位贵人,今天公子兰在金榻之上冰寒刺骨的目光,还有那句与他性子极悖的言辞……

一切恍然有了模子,流觞给我玉珏的目的,怕是为了引我出宫去见要见我的人。那么,在她背后指掌乾坤的主子,又是谁?

头皮发紧,我抑制不住地打起冷颤,不想和她们这些人扯上关系,可偏偏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流觞轻巧转身,身影消失在殿角,不着痕迹地回去了。连浣将玉珏揽入袖中,唇边绽出一抹冷艳的笑容,凛冽中透出残忍的味道。

我悄声退后半步,再退半步,打算从另一边绕出去。刚要转身,腰间蓦地缠上两条铁箍般的手臂,一双温唇贴近耳畔。

“你说,她刚才笑得美吗?”暧昧不明的语调,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丽嗓音,我偏过头,黑衣公子娇媚的容颜近在咫尺,“和她比起来,你这笨丫头逊色多啦!”

他的双手环在我的腰上,将我紧紧拥进怀里,凤眸盈笑,冲连浣的方向努下嘴。我挣扎着想要脱出他的怀抱,可他的手似有千斤重,浑不在意地盯住我。

“快放手!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了!?”

我急地掰他手指,又不敢大声叫喊,只能贴在他的耳边低喝。他鬓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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