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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下初定,那些顶级世家一定会趁机分夺各方各地的利益。若许氏再不振兴,即使香火不断,最终也要沦为末等家族。
之前,敬宗及劣子冒犯郎君,但何尝不是郎君的先祖和敬宗的先祖将敬宗派遣至郎君的门下?
敬宗愚钝,无力带领族人重复先祖风光。百年之后,敬宗将无颜面对先祖先宗。
与其许氏一族在敬宗手中败落,不如投到郎君门下。即使世代为奴,也比沦为世家眼中的猪狗辈为好。
郎君去年年方十五龄,便被秦王看重,未来自不可限量。但,郎君身为妾生子,又为人丁稀少的京兆堂后人,从殷氏族内得到的助力并不会多。
未来,无论是在庙堂之上,还是殷氏族内权力之争,郎君都需要有众多的外力来支援和众多琐事要处理。
所以,敬宗恳请郎君,将敬宗及许氏一族收为足下守门鹰犬!”
说完,他重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地板上。
“册那!我册乃娘只b!”
殷清风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一直得意将许敬宗玩弄于掌股之间,现在看来,还真是一个不小的笑话。
刚才他看似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心中却早就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弯来算计着呢。否则,怎么会如此冷静而又条理清晰?
他不但善于蛊惑人心,而且冷静、缜密、厚黑、不择手段、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才不好好利用那可真是太罪过了。
之前自己只是依照史书上那些记载,去评判一个人。但却忘记,许敬宗一生劣迹斑斑却能善终,何尝没有道理?
他肯乖乖臣服,不是人家怕死,而是留得青山在!他肯世代为奴,是因为自己背后有李世民撑腰。否则,就自己这个小嫩瓜,估计早就被他玩儿死了吧!
可怜小爷一向自诩牛掰,却沦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辈,原来,小爷本人在他眼里就是个屁啊而且,看这架势,自己这条“狗”还得继续借助李世民来震慑他。呜呼啊悲哀啊
殷清风咒骂了几句,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思考。
看来,自己要好好再想想“没有不好吃的菜,只有不会做的厨子。”这句话了。怪不得再英明神武的皇帝都允许奸臣与忠臣济济一堂,而不是分出忠奸后一杀了之。
自己凭着个人喜好做事,还真是幼稚得可笑啊!以后要记住了:对一个人的爱憎是一回事儿,能不能用、怎么使用是另一回事儿!
“对许敬宗评判有误,那王德俭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殷清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续应该只是琅琊王氏的一个等级并不算高的子弟,在族中的话语权估计没有多少。不杀王德俭,似乎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顶多算是一点小麻烦。但若是此事败露,麻烦可就大了。
当然,有王雄涎那个扮猪吃虎的角色在,此事出不了纰漏。但这事却要引以为戒,用武力去解决问题永远要落于下乘。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怪不得小东倭喜欢研究孙子兵法呢!大道至简、万理归宗,兵法又何尝不是为人之道?
自己这两年做的事,最多就是个“其次伐交”,更多的是“其下攻城”。可笑自己好在裴寂和武士彟面前耀武扬威、洋洋得意,估计人家是像看小丑一样看自己吧?嗯。。。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自己最多就是个打扮精致一点儿的小丑!
哎真悲哀!
不过没关系,小爷现在嫩归嫩,谁不是从小嫩葱的年月走过的,爷会努力的!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许敬宗这只老狐狸吧!
若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当初和现在只为了振兴家族,那,就要重新考虑对他的使用了。
他要是能心悦诚服的臣服,还真有很多事情可以让他去做。只是扔他去修路,真是大材小用了。
而且,许氏族人就算再不济,挑出几十个上百个有能力的人还是可以的。到时候,由他将族人派出去做些外围的琐事,可比自己派人去做方便多了。
殷清风睁开眼睛,说道:“抬起头来。”
许敬宗依言抬起头,仰望着殷清风。
殷清风看着他那双冷静的眼神,心里又替自己悲哀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你的初衷是为了振兴许氏,小爷敢保证赐予你的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多。但,你让小爷如何相信你的忠心?毕竟你之前可是想弄死小爷的。”
这话问得就有点儿假了。
什么是私奴?一句话:生杀予夺!还谈什么狗屁忠心?那是身为奴婢自带的加持技能!
许敬宗同样自动忽略忠心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不是问题。他的重点放在殷清风说到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上。
他虽然不知道殷清风为何敢夸口,但这不正是他甘愿拿许氏一族的前途去赌的最初的目的吗?至于什么加害不加害的,各为其主、各为前程嘛,现在我都趴地称臣了,你还计较啥?不过,他到底还是少年人,这梯子还得递过去,让他不要再心存芥蒂了。
他连忙磕头,口里说道:“都是敬宗鬼迷心窍、都是敬宗鬼迷心窍,请郎君开恩、请郎君开恩。。。”
“停!”
殷清风没想到他还在继续做戏,不过也好,这才是聪明的人做的聪明事儿。
许敬宗又认真的磕了两下头,仰起头来说到:“多谢郎君开恩、多谢郎君开恩。”
殷清风无心再折腾了。他说道:“起来吧。”
许敬宗满心欢喜的样子,又磕了两个头才起身站直。
殷清风捏了捏眉间。面对这样的老狐狸,这真是头疼。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就像宦官虽然低贱,但却是君王一人的奴婢,身份比很多人都高贵一样,你认为许氏族人投靠了小爷,就能比现在更好?”
许敬宗道:“回郎君,是的!
秦王能夺嫡成功,可见其智绝天下。等太子登基后,武德圣人的旧臣会被一一取代。到那时,上位者必然是太子心腹之人。郎君早早就被太子看重,将来位列三公九卿指日可期。
敬宗当初不明大势,连带许氏一族也再难出头。投靠郎君,是敬宗能想到最好的出路了。”
许敬宗说的这些话,是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经过深思熟虑得到的结果。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他只想利用某些东西去交换自由,而不是投身为奴更不是带着族人一起给别人当奴婢。但在他仔细分析了给殷清风当奴婢的利弊后,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亲历了隋末的动荡,也熟知永嘉之变后天下格局的变换。在他看来,群雄并立、诸侯割据的局面再难出现,尤其是大唐已经颁布了新式农耕和铜钱改制的律令后,大一统已为定局。
不管殷清风为何得到太子的重视,可哪怕他是头猪,只要太子能登基了,他就是帝婿!
反过来,自己当初没有看透秦王的计谋而转投李建成,之后又积极拉拢张亮、侯君集等人背叛秦王。秦王是一个大度之人吗?能一笑了之?就算饶过性命又如何?何况还没有饶恕的道理!
投身为奴委不委屈?许氏可是延绵三千余年的姓氏啊!可又如何?本来自己就独木难支,等自己倒下了,许氏的前途只会更加暗淡!
其实投靠殷清风也不是没道理的。
谋反可是属于不可赦的罪名!可殷清风就能从太子的手里将自己一家人讨过来充作私奴,可见他在太子面前多受宠!
一个受宠的帝婿的前途有多光明?那为何不跟随他呢?凭着自己的心计,还怕不能受到重用?还怕不能立功赎身?
殷清风道:“你倒是实话实说啊。”
许敬宗道:“回郎君,敬宗已为郎君奴仆,不敢有丝毫隐瞒。”
殷清风微微一笑,说道:“可,小爷既不打算多去殷氏的族权,也没有出仕的打算。”
“啊”
许敬宗傻住了。
第160章 极度恐惧()
许敬宗真的傻眼了。
他想到了许氏一族在他手里涅槃重生、想到了自己再度飞黄腾达,就是没想到他认为能打动殷清风的说辞,殷清风却根本不在意。
“不对!不对!对族权他不感兴趣也就算了,怎么可能没有出仕的打算?不出仕而只有一个驸马都尉的头衔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是皇子还是宗室世子?
到时候他在公主的面前还能抬起头吗?到时候他在族内依然只是一个妾生子!到时候他还怎么可能享受醇酒美色?到时候他在大唐在长安依然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甘心?
不对!肯定不对!他是在以进为退!他想干什么?他这么说一定是还想算计某!某该怎么应对?”
殷清风见许敬宗没那么慌张了,他也不给许敬宗更多的时间,说道:“那,你还要举族投靠吗?”
许敬宗暗暗给自己打气,冷静的回道:“有郎君庇护许氏一族,敬宗便无悔。无论郎君欲施展宏图还是享受田园,敬宗都愿追附尾翼。”
“呵呵。。。”
殷清风站起来走到许敬宗的面前,“小爷刚才还说你坦呈呢,现在又开始耍花腔?你现在,恐怕是非常非常失望吧。
你在想,小爷若只是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未来断无能力帮助你许氏再度振兴,也无法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吧。”
耍花腔什么的,许敬宗能听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但对于殷清风的嘲讽,他面不改色的说道:“身为奴仆,自当期盼和帮助自己的主人更加强大。敬宗得郎君收留,便要尽心为郎君效命。
至于许氏的前途,敬宗已是郎君的奴仆,如何处置那些族人的一切,皆由郎君恩典。”
殷清风笑了笑,他拍了拍许敬宗的肩膀,“老许啊,你还真不诚实啊”
“老许?什么鬼称呼?”
许敬宗半俯下身体,“不敢欺瞒郎君。敬宗句句肺腑之言。”
殷清风再次拍了他一下,转身回去坐下,“你先坐下说话。”
许敬宗沉吟了一会儿,在殷清风的下首坐好。
殷清风说道:“我们这么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彼此不了解。现在我们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何?”
许敬宗拱手说道:“请郎君示下。”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急速盘算着,“彼此不了解?除了搞什么战马养殖,你还有什么值得某去了解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太子的郎子,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妾生子罢了。”
殷清风说道:“那你可知道,当初秦王为何要以赐婚的形式与小爷约定婚约?”
许敬宗立刻悔恨无比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他老早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安排张亮的人去绑架他,不就是想从他嘴里逼问出来太子为何会看重他的原因吗?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的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他沮丧的说道:“请郎君明指点敬宗。”
殷清风说道:“因为新式农耕和新式铜钱,都是小爷献给秦王的策略。”
“嚯”
许敬宗吃惊之下,霍然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殷清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儿来。
没离开山庄之前,他也打探到这里的耕种方式与其他地方不同,但他以为那是太子假借他之手来验证新式农耕是否可行。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主意!
但怎么可能铜钱改制也是他的谏议!
“怪不得啊怪不得”
许敬宗失神之下,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完全相信殷清风刚才说的话,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太子会赐婚给这个庶子。
殷清风听他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又看了看他的表情,说道:“当初太子自请解散天策府,也是小爷的主意。”
许敬宗的脖子像是生锈的轴承一样,僵硬的转向殷清风。
他感觉头在晕目在眩,殷清风的脸庞和声音好像在他身边,又好像远在天际。他似乎听到殷清风在说:“而且,小爷去了仁智宫,并与太子一起擒拿王君廓。”
许久许久之后,许敬宗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有些力气了,他的眼睛重新聚焦在殷清风的身上,但那奇异的目光,好像从来也没见过殷清风一样。
忽然,他浑身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汗珠从额头从鼻尖从后背从全身各处沁出。
他双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支撑着不让身体向下滑落。
他感觉对面的目光越来越刺眼,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他努力得想将自己的头颅转离殷清风的方向,但,对面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磁石,让他动弹不得。
对面的目光愈发让他感到陌生、感到恐惧。。。他甚至连闭上眼睛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滑落的汗珠弥住了双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抖动起来。。。
“擦!这孩子会不会心肌梗死啊”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殷清风心知这是许敬宗因为恐惧而出现这种症状的,他怕许敬宗一下子挂掉了,赶紧咳嗽两声给对方唤魂儿。
许敬宗非但没有反应,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嘭!”
殷清风只好大力的拍了一下书桌。
许敬宗浑身一个激灵,眼睛快速的闭上又张开,连续眨了几下眼,然后整个人一下像煮熟了的面条一样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脑袋向侧面歪去。
“卧槽!”
殷清风一个箭步窜到许敬宗的面前,一把抓住他头上的道士髻向上拽。
或许是头皮太疼了,许敬宗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殷清风。
殷清风见他还没死,赶紧一手托住他的后脖颈一手托住他的腰让他平躺下来。
殷清风真被吓到了,赶紧将手指放到许敬宗的鼻下去感觉他的呼吸。还好,没有休克,也不像是心力衰竭。
他又摸了摸许敬宗脖子上的动脉,又趴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还好,心跳也没有骤停。
长出了一口气,殷清风蹲在那里无奈的看着死鱼一般的许敬宗。
历史上,许敬宗可是足足的活了八十岁,又能吃又能喝还喜欢女色,心脏应该是没有问题。眼下这种状态,应该是被吓到了。
但他应该没这么胆小吧?
还是他做了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亏心事儿?
一会儿得好好审审。
观看了几分钟,见许敬宗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殷清风站了起来。
他将杯子里的水泼到许敬宗的脸上,然后扔给他一条毛巾后,安心的坐回去静等许敬宗“重回人间”。
许敬宗的反应很奇怪,或者说是出格儿了。换做是别人顶多是惊悚一下就完了,他干嘛整得像是被鬼敲了门一样。呸!小爷不是鬼!
自从四月份躲回长安后,任六打探到那些关于许敬宗行踪的信息里,也没见他有过分的举动啊,怎么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真有些可怕啊
第161章 冷静应对()
殷清风坐在那里想心事,一直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许敬宗也在想心事。他身体四肢虽然还无力,但神志早就清醒了。他不急着起身,就是想趁着这机会好好梳理一下头绪。
他敢让张亮派人去绑架殷清风,是看准了秦王的虚弱。秦王在朝中的影响,完全来自赫赫军功和天策府的文武。没了天策府作为依仗,秦王也不过是一个皇子罢了。
齐王元吉的身死透着诡异,但也预示着太子建成与秦王已经到了刀兵相见势同水火的地步。想要彻底洗清自己背主他投的恶名,就必须让秦王永不得翻身。
拉拢王君廓、侯君集只是第一步,之后他还通过劝降黄君汉的崔义玄联系上了清河崔氏。黄君汉和他同出瓦岗,在江夏黄氏族内有很大的话语权。
王君廓等人只是他为建成谋划的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杀招是黄君汉。有清河崔氏等世家和江夏黄氏的支持,黄君汉将成为宗室将领之下的第一统军人物。
太子建成手下不是没有领军的心腹,可是对比统军能力,皆不如黄君汉。即使能力可以与黄君汉比肩,那也是太子的旧人,与自己结盟的可能性很小。
只要自己能将黄君汉推到高位,自己就能从中谋取巨大利益。
只可惜,黄君汉远在江淮,自己空有满腹计谋也无从得施。
除了瓦岗旧时同僚,天策府的同僚也在自己的拉拢计划里。
只是秦王解散天策府来得突然,紧接着又是帝国银行的成立,长安城里的人心,是一日三变。有心却无胆的人在观望,而自己最终的几个目标又暧昧不定。
本想等局势稳定了再去谋划,反正秦王已经龟缩在西禁苑,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六月间,圣人带着秦王和一众文武去仁智宫,他不是没想着谏言太子趁这机会干掉他们。可是太子认为只要按照自己的那些谋划去进行,完全可以掌控朝堂,他不想背负杀父弑弟的恶名。
自己除了扼腕叹息外,只能积极去联络齐聚在洛阳的世家族长和长安城里关陇贵族。一日不将秦王除掉,就一日不得安生。
就在自己殚思竭虑的时候,突然有敕旨从仁智宫传来,让太子只身觐见。预感不妙后,自己立刻再次向太子谏言行武举。可惜,再一次被拒绝。
太子走后,自己慌忙回到府里进行布置。行装和人员已经准备完毕,却传来城门封闭的消息。。。
之后,就是噩梦般的经历。
不过话说回来,在掉脑袋与被判为私奴来比较,显然后者还有机会。自己当场的表现,无非就是为了迎合这个年少的纨绔。他还真以为自己被他三言两语的就恐吓住了?他以为他是谁?
重新回到山庄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远离长安,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自己没想到会被圈禁了那么久。既然他不急着来羞辱报复,就一定另有图谋。说到计谋,自己还怕这了他不成?
别说自己自幼就接受各种训导,就是自己这么多年又见识过多少所谓的少年才俊?就他这个妾生子能得到什么培养?又有什么见识与能力?
他把某掳来山庄无非就是为了出口气,让他出就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割舍点儿钱财嘛。他若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