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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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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约定符号是什么?”

    答:“是个羊头形的图案。”

    问话的宪兵低头看了看桌面上的材料,又问:“八路近期可能袭击县城,疑为营救某人。这是你得到的最后一份情报?”

    答:“对。在兴隆镇。”

    问:“那当时你怎么会知道八路在兴隆镇出现?”

    答:“我不知道。这次是碰巧。我去兴隆镇是办事的,然后一切就乱了,只能顺便开始工作。”

    “把他放开。”宪兵忽然对胡义身后的看押人说,等到镣铐被打开撤下后又朝胡义问:“知道羊头计划么?”

    “不知道。”

    宪兵叹了口气,把后背靠上了椅背:“给你情报的,就是最后一个羊头,这就是羊头计划。可惜,现在已经见光了,有被利用的风险,计划终止。”

    随后,将胡义的侦缉队证件顺手推到桌前沿,又将一把装在枪套里的烤蓝m1932驳壳枪推到证件旁边:“这是你的枪吧。枪套里写了名字是好习惯。”最后拿出一叠军票一叠钱,合在一起,推放到枪旁边:“你需要养伤,需要新衣服,需要吃一顿好的,更需要女人;这是奖赏,也是补偿。”

    胡义并没急着上前,沉默了几秒之后:“我想知道,李队……他怎么样了?”

    “前田长官还没表态,最好不要过问他的事。不过……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他是真要拿着集中营的情报去做交易的。虽然集中营的情报价值不太高,但这些都是事实。”宪兵说到这里停了停,忽然露出个复杂的淡笑:“他是一只癞蛤蟆。我很想亲手砍了他!”

    ……

    站在侦缉队大门外的街旁,阳光下的胡义上身衣物褴褛,透着条条干涸血痕,右肩上随意地挂着他的枪套背带,一脸憔悴,呆呆适应了好久视线才彻底清晰。

    胡义也不知道全盘计划,当初时间有限李有才只告诉他该说什么,回忆了刚刚在侦缉队办公室里听到的话,更茫然,实在搞不懂狗汉奸李有才这是做了个什么孽,居然真是事实?那个宪兵的复杂笑容和最后一句话实在不能理解,只能证明李有才应该死不了。

    想到这里,思绪才回归现实,注意到过往行人避之唯恐不及,形象和所处地点都不协调,太显眼了,于是随意选择一边方向开步走,根本没目的。在黑暗里习惯之后,觉得阳光底下的一切都不真实,无论熙熙攘攘还是牌匾林立。

    不知不觉走过了下一个街口,不知不觉有被尾随的不安全感,下意识将手贴近枪套,止步,装作懒散地半转身,回头,脖子好像就没法再动了,扭到了脖筋一般。

    后边仅仅三米远,静静站着个半大丫头,黑鞋黑裤蹭着不少灰土,不合身的大号黑衣敞着怀穿,头上扎俩辫子显出几天未梳的凌乱,脸上看得出隔夜脏,阳光下半笑不笑地咔吧着一双熬出些微血丝的大眼,不说话。

    整整十秒,胡义的脖子才恢复了正常,低下头看看地,又抬头看看天,于是继续朝前走。

    又走过了一个街口,再次止步,再次回头,身后三米远,那俩辫子又停止了晃悠,表情却变了。

    “为啥不理我!”

    “我以为我是做梦呢!”他却笑了。

    “你咋那么烦人呢!”她没能继续保持住假意愤怒,结果语气都怪了。

    他往回踱几步,到她跟前:“我想……我得先去澡堂子。”

    “我饿了。先吃饭。”

    “可是我这……”

    “我又不嫌你臭!买包子不行吗?哎,问题是你有钱没有?别看我!”

    他赶紧翻口袋,掏出他那份遭罪补偿;她那双大眼当即猛亮,一把全夺了。

    后来他俩并排走在街旁,渐远,她还在喜不自禁地絮叨:“下馆子……买衣裳……理个发……去听评书吧……”

    “我得洗澡。”

    “好吧桂花糕……”

第621章 润物细无声() 
连续几天都是晴朗,虫鸣阵阵鸟语花香,起伏的青色天际分明,今日也无风。

    山路弯弯,漫漫。

    远远出现一个点,由路而来。

    路畔小坡上,绿色茂密之间,隐蔽趴伏着两个间隔不远的战士,军帽上缠戴着绿草和软枝编成的伪装,一个架着步枪静静瞄准,另一个拨开面前的绿色观察山路上的接近者。这是大北庄以东,最远暗哨位。

    昭五军靴覆土一层,小腿上别致地打着两副绑腿,擦沾着几处泥土,全独立团这样打绑腿的人只有两位;一套灰色军装无色差,而且不旧,整洁得连块补丁都没打,只蒙了淡淡一层路途尘灰,牛皮武装带牛皮枪套背带,没背行李只斜挎了日式军用水壶和小挎包,军帽帽檐微卷,垂头赶路看不清帽檐下的脸。

    负责观察的哨兵忍不住站了起来,再次揉揉眼,突然扯开嗓子兴奋大喊:“是马良!”

    炎热之下,卫生队敞开着每一扇窗,小红和葵花正在沉闷压抑的病房里忙,现在这里只剩下稳定伤员,几天前,周医生离开了独立团,她回去师医院了,理由是她太累了,全团不舍,可她看起来真的很累很消沉;其实她不需要理由,上级的催调已经被她推掉过好几回。

    操场上还留有些战士,正在炎热之下补训,他们突然静了。

    病房窗内的小红葵花好奇地抬起头,又因为操场上战士的视线方向而扭转视线,靠近团部方向的操场边,有个风尘仆仆的战士,军帽戴得不能再正,风纪扣紧紧,帽檐下英朗的脸上带疤,却没有一往如常的笑,搭配浸透胸膛的汗渍与挺拔严肃军姿,看得小红呆了,葵花失手掉落半盆血红。

    很奇怪,过去整天见到马良,也没觉得马良看起来有多迷人,这一刻的两个卫生员倒傻呆呆像掉了魂,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没死?”挡路在马良面前的小丙愣着眼。

    “嗯。”

    于是小丙突然涨满一脸兴奋,挥拳去捶马良的肩,却被马良一晃闪过:“我得先去见团长。”

    团部的门窗大敞四开,貌似八百年没刮胡子的陆团长撇下手里的破烂蒲扇突然站起来:“你是说……他应该还活着?”

    马良静答:“当时我先转移了丫头到隔壁,再想回去拖他的时候,鬼子已经冲进了巷。后来……丫头不见了,我猜她一定是去了县城,所以我继续留在那,确认过集中营拉出来的每一具尸体。另外,孙姐说她听丫头提过,我们连长好像在县城。”

    团部院子里静得出奇,宿舍门口和窗口早已摞满了探出的脑袋,值班室窗口趴着伸脖子的小豆,一个个凝神静气,生怕听不清。

    政工科的门窗也是敞开的,办公桌后的破椅子是空的,简陋却异常整洁的小小办公室里好似无人,因为苏青背靠在门与窗之间的墙内,根本无法再噙住泪水,已经流成了哭,怕出声,努力抹,用力擦,衣袖全湿仍不止。

    后来,她索性不再管她的泪脸,离开墙后,急匆匆地开始收拾东西,并且摘下了挂在墙上的中正步枪。

    马良走进政工科立正之后,很快注意到了苏青的不对劲,至少她那双眼睛还是红的:“苏姐,什么事?”

    在独立团,不算级别和性别因素,接到政工科传召后不喊报告进门直接叫苏姐的只有马良这一位,当然,目前的独立团,马良也是唯一一个被苏青任命的‘纠察’;并且,马良又是那位在政工科待遇最惨的九连长的跟屁虫;所以,苏青这一次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掩饰情绪余烬,只是又抬起两手胡乱在脸上抹几抹,然后面对马良:“我看起来没事吧?”

    “呃……没……没事。就是眼角还有点红。”

    然后她便把中正步枪背上了肩,又戴正军帽:“跟我出发!”

    “出发?去哪?”

    “先去酒站。然后再说。”

    马良聪明地不再多问,直接一个利落的立正答:“是!”

    ……

    昨天酒站还是冷清清,今天酒站又喧嚣了。

    九连回来了,二连又到了,接着王朋连也一列列地往里小小酒站里灌,能不热闹么,乌烟瘴气一大片。

    在独立团第一大将军的英明领导下,联合军整整兜风了一大圈,调动鬼子无数,闪转腾挪东躲西藏剑走偏锋,一番较量下来,轻伤十余,三军好不得意,现在终于逃回了窝,仍然士气如虹,个个嗓门大。

    陈冲毕竟也是酒站里混过的,有些小道消息,二连不知道,他却能拿第一手资料;现在酒站到处堆满了兵,疲惫地等着开火吃饭呢,陈冲一溜匆匆小跑,赶着去见连长王朋。

    “你是说……他还活着?”王朋在僻静处咧大了嘴。

    陈冲低声道:“据说马良昨晚回来了,随后又奔了大北庄,他可不是会胡说的人。后来我去找孙姐,可孙姐支支吾吾,但她的情绪可不是前些天那样呢!十有八九了。”

    王朋无语,不禁倒背起两手在身后,往左走两米,再往右走三米,走着走着就转开了圈,不一会儿猛抬头:“不成!不能再联曹了。”

    联曹?陈冲发蒙,半天才想明白那是高一刀。

    “这让人胡义回来一看……多不好意思?你说是不是?我还是回东吴去吧!”

    直接说回牛家村不行?陈冲满头黑线:“那我……现在就去催队伍启程?”

    “嗯。赶紧走!你们排留下,不撵你就不用走。”

    这倒让陈冲没想到,心里不由一股莫名的高兴,但表情还是保持那副天然呆:“为啥?”

    “忙活了一大圈,咱总不能白忙吧?你这一个排放酒站,能给咱牛家村省下多少粮食你算过没有?这叫润物细无声!”

    “……”

    陈冲听傻了,感觉连长的身影比高一刀还黑暗,由此悲观地觉得,凭他自己这个资质,恐怕永远也当不上连长。

    ……

    酒站另一边,高一刀正在兴头上,围着酒站里那座三层石头小楼绕了好几圈,越看越高兴,这不就是一座小炮楼么!

    跟随在身后的战士不禁问:“连长,这有啥好看的?”

    “越住山洞你越没出息!你说,把这个当咱二连连部怎么样?”

    随后高一刀推开门往石楼里走,战士赶紧跟上道:“可这不住着丫头么?”

    高一刀一边爬楼梯一边回:“等她回来就去牛大叔那混饭了。”

    没多久两人就上到了三层屋顶瞭望台,远近景物一览无余,山青葱水环绕,景色这叫一个好!痒痒得高一刀赶紧抓起望远镜来到处观瞧。

    “哎?那是哪个队伍开出去了?屁颠屁颠的那个是王朋?他脑子进水了?”

    过了一会儿,望远镜镜头离开北方,转向偏东,又停,镜头里隐约有十余黑影,正朝酒站来。

    “这么多人下哨吗?不对吧?难道是敌情?”

    ……

第622章 斗破() 
酒站这地方不大,也经历了冬天,可是要问酒站里什么时候最冷,却是现在,这个夏日午后。

    刚刚还喧嚣着,此刻静得只剩周围虫噪,一丝风都没有,室内的战士呆在窗口,室外的战士傻在阳光下,年轻黝黑的面颊缓缓滑下静汗,根本不觉得热。

    所有视线的终点都集中在酒站空地中央,那颗葱郁大树下,对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强壮如铁塔,桀骜;另一个没穿军装却依然挺拔坚稳,冷戾。

    注定是水火,尤其是当火的美梦破碎之后,火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他将失望一起燃烧,令他的火焰更加熊熊。

    注定是水火,尤其是看到挂在铁塔胸前的望远镜,水更不想废话了,他的冷气正在蔓延,凝水成冰。

    二连的战士能体会到连长的感受,连长的尊严就是全体二连的尊严,不需要任何道理,不会有丝毫犹豫,脸皮不能当饭吃,只要连长令下,即敢蹈火。

    九连的战士仍然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那真真切切是连长,连长没死,正在蔓延的冷证明了一切。

    有些事情很奇怪,胡义不是个喜欢争什么的人,更不是个吝啬的人,望远镜也好,地图包也罢,一般情况下被人拿了就拿了,甚至包括那个友军赠送的中正指北针,他也未必不能接受,可凡事只要到了高一刀这,胡义的智商就会随同下降,变得没良心没涵养。

    “望远镜不错。战利品么?”

    “当然不错。一个战友牺牲时留给我的,这是纪念。”

    “借我看看行不行?”

    “对不起。死者为大,这东西谁都碰不得!”

    这番对话导致附近某些九连战士扭头看附近的二连战士,用眼神鄙视:给脸不要脸!

    二连战士面无表情继续泰然,用眼神回答:说话前最好先去照照镜子!

    气氛的紧张量级因此又升了一个台阶,火药味开始弥漫了,在这小小酒站范围迅速扩大开来,危机一触即发。

    突然一阵匆匆脚步,九连指导员秦优气喘吁吁到了现场,看到树下的胡义,猛兴奋,又注意到了与之相对的高一刀,不禁一皱眉,这才仔细环顾现场,立刻发现了不对味,凭他多年的群众工作经验,当场判断出了这种气氛的含义,就像是缺水的两个村子要争井!树下的两位连长,在秦优眼里如同垃圾堆边即将开掐的两个野孩子。

    “烧的你俩啊!这是干啥呢!”秦优急了,他这指导员是真心急,因为二九连宿怨已久,当初在团里都敢掀桌子开片,何况此时的山高皇帝远!

    可是胡义高一刀继续对视,根本不分心,好像约定了谁先转眼谁输一样,其实是相互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气息,都知道对方是胆大到敢不要脸的,如果一扭头,说不定就要狠狠吃一个黑拳,这可是当着全体二九连的面,一转眼可能就是千古恨!

    某些好战分子已经在暗地里摩拳擦掌,比如小红缨之流,俩眼亮得开始冒贼光,尝试朝某些方向悄悄打手势呢。

    某些隶属之外的战士很茫然,比如陈冲之流,正在脑海中矛盾对撞,有心站在九连阵营,可他们跟二连没仇恨,二连也是战友,怎么想都下不了手,实在搞不懂二连和九连怎能突破这么巨大的心理障碍,这可真是个差距,太无情了吧?

    等着看热闹的观众也有,就一位,唐大狗;平时没什么娱乐,现在大戏要开场,唐大狗心里高兴得不行不行的,正在四下打量,必须提前找到个不会被暴力波及的观看位,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瓜子没茶水!

    酒站已经成为了一个大火药桶,秦优的干涉完全没有得到两位主角的反馈,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根本来不及给那两个弱智连长铺台阶,索性几步也到了大树下,扯开嗓门急愤道:“那就斗吧!斗!现在就斗!我不拦着你们了行不行?我只提一个要求行不?我这个狗屁指导员还能不能值一个要求?啊?”

    “……”

    大树下,始终对撞在一起的两个视线终于勉强挪开,歪看旁边的秦优。

    “文斗,也是斗吧?”

    高一刀突然阴兮兮地笑了:“文斗?老秦,亏我还当你是个汉子!现在你指望我高一刀跟你猜《三字经》吗?你们九连还要点脸不要?想骂我没文化就给我直说!敢不敢说?嗯?”

    场外突然传来一小嗓子:“你就是个没文化的王八蛋!我上过的识字课都比你走过的路多!”小红缨一蹦二尺高,朝高一刀猖狂挥拳头。

    她附近的罗富贵下意识嘀咕:“昧了良心你也不像个文化人。”

    “闭嘴!”小红缨回身朝熊怒。

    “你闭嘴!”秦优回首朝小红缨怒,那扎辫子的暂时消停了,于是秦优继续面对高一刀:“你们俩都是连长吧?你们的兵都在这吧?就眼下这个形势,打起来是个什么场面?都说指挥员能掐会算,那你们俩给我掐算掐算,看看最后谁赢?”

    “……”

    “别愣着啊?说说吧?你二位都是行家,这用不着谁裁判吧?”秦优掏出根皱巴巴的烟卷儿,挪两步到树根下一蹲,吧嗒吧嗒点燃了烟,又对周围大声补充:“谁也不许动!现在在哪就是哪!酒站是棋盘了!”

    斗嘴啊?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斗嘴能斗出结果吗?全傻。

    两位主角也清醒了一些,高一刀当即抬手直指陈冲:“说,你算哪边的!”

    视线焦点立即变成了陈冲,九连观众在期待,二连观众在威胁,陈冲以及他手下的一个排战士立即觉得头晕,站不稳。

    “我……”

    看出了陈冲的犹豫,小红缨一瞪眼:“你个屁!想当白眼狼吗?”

    “我得算九连下辖。”陈冲坚定了。

    “小子,我看你还没明白状况吧?”高一刀唰地黑下脸:“这是二连打九连!既然你说你是九连的,好,现在你给我过来,朝我脸上打一拳,我就算你是九连的!”

    陈冲懵了,脑海里猛地嗡嗡响,听不清有九连人鼓励他:“他叫你打你还不打?打!”也听不清有二连人继续威胁:“你去打一个试试?你打啊?”他有如站在高高山尖,进退都是万丈深渊,而风更猛烈。

    “够了!”胡义一声喝,场面立刻恢复静:“九连用不着连累无辜!”

    高一刀嘲讽一笑:“我兵力一百三,你兵力五十,既然你不要那支废物援军,那你凭什么和我打?”

    “我没兴趣跟你玩拳脚。既然要打,那就是真打。要动刀枪!”

    “那你死得更快!这么点个地方,我喊一声冲锋,你们九连都是刀下鬼!”

    “我有地利,四周哨位都在我手里,并且主要兵力都在西南边的房屋区域,你二连会穿墙术么?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火力?”

    高一刀转眼观察周围,部队开进酒站之后,九连大部分兵力回了西南边的宿舍区,木屋大多错落在那里,二连大部分临时驻扎在中央空地,地利确实是九连的。

    高一刀可以想象,二连战士端起刺刀朝酒站宿舍区冲锋的场景,那些窗口,门口,以及每个墙角,都会变成火力点;其实从空地到那些错落的木屋距离并不远,关键是九连有不少驳壳枪,反应快射速快就近开火,会对无遮无拦的二连造成很大杀伤。

    “龟缩注定会被清空,二连不只有刺刀,还有手榴弹。两个排换你一个排我都不会眨眼!”

    “哨位火力你不给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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