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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阴十七这会没有赏花的心情,就像刚翻墙进这宅子时一样,她就没半眼去瞧瞧那听白子说是林掌柜儿媳妇所种下的遍园菊花。
她没有赏花的心情,自没有想去闻花香的意思。
然鬼差神使的,她竟是走近那个开遍菊花的花圃,蹲身去闻了一闻,顿时满鼻子菊花香气。
闻过后,她站起身感到莫名。
不过也没纠结多久,阴十七很快离开这个小后花园。
当然这回也没翻窗回外书房去,而是从小后花园另一边隐蔽处的一个小侧门走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侧门外没人后,她方敢走出去。
出了小侧门,竟现是一个小院子。
不大,约莫跟外书房所在的小院差不多大。
阴十七走了几步,很快闻到一股饭香。
此刻已快日暮,她这一下晌又劳筋动骨,来来去去没半刻停歇。
这一闻,她倒闻出点肚子饿来。
她记得图纸上画着,与外书房相邻的小院是林掌柜在外书房理帐时的一个小厨房,这里应当就是了。
厨房灶上炖着东西,闻着那香气,是鸡肉的香味,还有葱姜蒜这样浓烈易飘出的气味。
她近前去瞧,也不敢太前,因为灶前坐着两个婆子,想来是林掌柜家的厨娘。
近前瞧,她便灶边上还残有土豆丝,灶旁几上还放着红糖罐,酱油瓶,再一细闻,还有大枣的气味。
闻到这里,还这里,她知道了,那灶上锅里钝着的东西一定是鸡肉炖土豆了。
两个婆子一直说着话,阴十七索性避在厨房外边听听墙角。
她也想听听这宅子里的情况。
也别小瞧这些仆妇婆子的威力,有时候治家不严,这两三聚堆嘴碎的妇人最是能毁人,也最是知事通风。
只要她们这些三姑六婆有心,就没她们不知道的事儿。
何况这还是她们服侍的主人家中事,她们更晓得通精了。
“这火得小心要是火候不够或太大,太太又该骂人了!”其中一个青衫婆子小心翼翼地下火,“也就这会人都在灵堂那忙活,这儿清静,才能让我们两个老婆子在这叨几句。”
另一个褐裙婆子接嘴道:“可不是!伤心没瞧见,这胃口倒是大开,一点就连点了那么多菜,那边大厨房忙不过来,还得这边小厨房帮着钝这鸡肉!对了,那有二十年的女儿红也得拿出来温了,老爷在时,太太喝不到,老爷一死,太太还不得快尝尝味!”
“别说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了,我还巴不得老爷快点死了呢!这会真死了,还不得大肆庆贺!”青衫婆子叹道,“那西边几个姨娘就不一样喽,老爷这一死,这几个姨娘怕不是被买出去,就是得暴毙在这宅子里,再一张薄席卷了丢到郊外乱葬岗去,真是可怜了个个正值青春花容月貌的!”
“汉子风流,这是常事!”褐裙婆子往青衫婆子那边靠近了些,耳语道:“听说就是老爷新那个狠心的丫寰,好像是叫什么绿倚的,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丫寰我侄儿远远说那模样儿才真真是花容月貌地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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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父警醒()
接下来的对话便是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闲话,阴十七觉得没什么用了,便没打算再听下去。
当下她便想偷偷地来再悄悄地走,不料两个婆子正巧又说到她听得有点疑的点上。
“听说了没?早前太太不是跟东家太太挺好的么,可今早我听太太院里的粗使丫寰嚼舌根,说太太今儿一早再去林府,不但没能像往常那样见着东家太太,还被门房喝斥说以后不准再去!”这还是褐裙婆子说的话。
青衫婆子一听也瞪圆了双眼:“真的?”
褐裙婆子一脸神算子必定没错的神色:“比珍珠还真!真是树倒众人推啊,这东家照顾老爷,还不是因着老爷的亲姐与东家太太的母亲是表姐妹的关系,老爷一死,这一层关系虽没断,但往后这家里还想靠东家,那可真是想都别想了!”
话糙理不糙。
阴十七听着,真觉得这褐裙婆子说得忒有道理。
林掌柜一死,这家再想靠东家太太照应,还真是痴心妄想了。
而林掌柜刚死,他媳妇儿就只掂记着吃香喝辣,料理后院姨娘,找上林府,又被东家太太给绝情赶了,这其中会不会真有猫腻?
嗯,得查。
指不定猫腻就是她破开一道口子的机会。
离开小厨房后,阴十七便往内书房赶,在路上就遇到了叶子落。
也不是她发现了他,而是他突然就出现在她身侧,把她小吓了一跳。
“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勾当,你还这般吓我!”阴十七嗔了叶子落一眼。
叶子落被阴十七突然流露的女儿娇态也是吓得不轻,不同与阴十七真的被吓着,他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刹那悸动,又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到了内书房,阴十七方知道内书房这边已然敲锣开了一场好戏,她与叶子落同避在暗处,悄然低声问:
“你发现了什么?”
“正如你所料,这林太太对于林掌柜之死并不伤心难过,甚至暗下大肆吃喝,其儿子与儿媳妇,及闻讯回娘家的长女也是一副假情假意的假哭,仅林掌柜老来所得的小女儿是真心为他落泪。”叶子落说到此处,极为唏嘘。
阴十七道:“林掌柜之死,莫非他的家人真早就知晓?”
叶子落道:“依我看,大有可能,除却林掌柜的小女儿年岁尚有七、八岁不晓得之外,其他人约莫早就心里有底。”
阴十七想起先前在小厨房处听得两个婆子的那些闲言碎语,不禁再加上一句:
“林掌柜的几个姨娘约莫也是真伤心。”
叶子落经阴十七这么一提,方想起那几个跪在灵堂空棺前哭得嘶心裂肺的姨娘。
内宅隐晦之事,他自小生在世家,长在世家,世家中不仅前宅争斗不断,就连后宅也是纷乱不停,他即便未曾身在其中,却也见识过不少。
他是嫡系嫡出,是世家中正经的主子爷,除了同样正经的夫人奶奶、小姐少爷,那些诸如姨娘一类,从未入过他的眼。
所以看到林掌柜那几个姨娘的时候,他并未多想,只觉得同样是假情假意地痛哭。
此番听阴十七所言,他方想到林掌柜这个靠山一死,等待着这几个姨娘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倘若太太仁慈,她们的下场终归不会太惨,最多孤老这小小内宅的一片天地中。
但如林掌柜媳妇儿这样没心没肺的太太,只怕能死个痛快,便是她们最好的下场。
“倒是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大族内宅之事。”叶子落感慨道。
阴十七摇头:“并非是我了解内宅那些污浊之事,而是我是女子,总比你一个男子要了解女子,妻妾天性就是死敌,即便有不是的,也少。”
内书房要比外书房修建得细致,除了内书房这间上房,左右还有两间耳房,耳房里一间供书房小厮歇息,一间设了茶房奉茶。
阴十七就带着叶子落躲在这间小茶房里,避在开了一条小缝的窗台下偷瞧着外边院子。
院子里那名林掌柜身边的小厮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
林掌柜媳妇儿一脸凶神恶煞,咄咄逼人。
“人都在前院设了灵堂那院里,怎么这林太太就突然回到后宅内院里来了?还直逼到这内书房来?她是怎么知道那小厮正在内书房翻找东西的?”阴十七问叶子落。
叶子落指着林掌柜媳妇儿身边那一身翠蓝上衫的丫寰,见阴十七已顺着他所指看到,道:
“她是林太太身边的大丫寰,是她突然跑到前院跟林太太耳语,林太太一听脸色便变了,再下刻便立即赶来这里!”
“这个丫寰得查,我在外书房时,小厮就在外书房外院里瞌睡,后来进屋里翻找东西,前前后后,我都没有察察觉到外书房外有谁在盯着,丫寰又是普通人,未有如你这般身手可躲过我的听觉,可见这丫寰先前并未在外书房外,非是受了林太太之命盯着小厮。”阴十七转眸道,“林太太即非早知小厮有异,那么她身边这个大丫寰突然来报小厮的异动,就显得可疑。”
叶子落想了想,觉得还真是可疑:
“或许是林东家那边……”
阴十七道:“不管是不是,还是其他,查一查便知。”
叶子落揽下活儿:“我去查!”
阴十七点头:“嗯,品正还得去查佳味斋那几个伙计,看能不能得什么线索,这林家内宅的事情就由你去查,我么……”
“啊!”小厮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阴十七的话。
阴十七与叶子落忙停了咕嘀,两双眼齐齐再透过小缝瞧向院外,只见小厮整个被棍子打趴在地面。
也不知在两人咕嘀声中,这小厮已被打了几大棍,背上将将显出血痕来。
小厮一连叠声地求饶,可林掌柜媳妇儿执意问出小厮在翻找何物,小厮嘴倔,宁死不说,这才被打得去了半条命。
“这小厮定然被人揪住了命脉。”阴十七道,并看向叶子落。
叶子落会意,逐点头,表示他会一并查查。
再打了几大棍,小厮很快便让外院其他两名小厮拖了下去,林掌柜媳妇儿则带着贴身数人进了内书房,翻找起小厮可能要找的东西。
阴十七与叶子落没有再留在林掌柜家,悄悄从后门出了这座三进宅子,与曾品正、白子顺利会合,再上了马车回到阴家。
进阴府时,夜早已垂暮,阴十七被请去了阴启岩的院子用晚膳,叶子落与曾品正都没跟着,说自去觅食。
阴十七想着父亲与哥哥必要是有话要与她独说,便也没留他们。
到了岩英院,阴启岩与阴峻早已入座等着阴十七开饭。
阴十七很快上桌,一家三口开始用晚膳。
用了晚膳,丫寰奉上茶来,阴启岩抿了一口便问:
“上晌祭拜先祖,下晌又一通管事拜见,本以为你会累极在骄园歇着,后来你哥哥得到一件稀奇玩意,亲自给你送去,方知你并不在骄园里,早带着子落与品正出府去了,说说,可有收获?”
“稀奇玩意?是什么?”阴十七一听这稀奇就觉得好奇,转头便问阴峻,还未待阴峻回她话,又想到阴启岩的问话,逐又转回头回道:“是有收获,林掌柜家内宅不宁,其中小厮与丫寰都大有问题,我觉得可以下手查查,佳味斋那边的伙计也得查,我已将这两件事儿交给子落与品正去查,这会时辰他们应当已用了晚膳,正聚在骄园或依园里商议。”
阴启岩与阴峻一听,顿时自动略去了阴十七所问的稀奇玩意是何物这个问题,两人一相对眼便又分开,各有所思。
阴家是大族,是京城八大世家之手,其实就绿倚惹上的这个佳味斋血案来说,于阴家实则并无太大的憾动。
令两人大为震怒的,只是那些人不太将阴家放在眼里。
世上有千万种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法子,阴启岩与阴峻都有这样的法子。
当然两人这样的法子,走的也不是寻常路。
正如那些人寻阴家晦气,走的也不是正道一般。
当阴十七说要亲自查清血案,让真相大白的时候,两人谁也没多言便应下了。
知子莫若父,知父又何尝不是莫若子?
阴启岩心中所望,正是阴峻心中所想。
两人都想知道阴十七身为这一代的阴家女,她究竟有着怎样的能力。
说是这件血案让阴十七练练手也好,说是这试探让阴十七知一知京中混水的深浅也罢,两人都有袖手旁观,探阴十七战斗力强弱的意思。
毕竟这是燕京,并非小小的洪沙县,阴十七不再是陶婆婆的假孙儿真孙女,而是他们阴家隔了十代好不容易再出一位的阴家女!
不管是自保,还是反算计,他们都得有个底。
教得教,帮得帮,但最终能与不善各方势力相抗衡的人,仍然得靠阴十七自已。
他们即便帮得了她一世,护得了她一世,却总跑不过人总有打瞌睡的时候。
万一他们一个没料到,一个来不及,那时身陷险境的她可怎么办?
只要那么一试想,阴启岩的心就像被刀剑刺出无数个血窟窿般难受,阴峻亦然。
阴十七随后将她所查得及所疑的事儿,一一与阴启岩、阴峻说了一遍。
阴启岩听后道:“确实可疑,也得查,不过十七啊,这里是京城,有时候证据之所以能成为有力的杀人利刃,那是因为它出现得刚刚好,用得刚刚好,倘若时机、时间、地点不对,或对人对事不对,它再是有力的证据,最终也会成为虚无。”
阴峻也道:“父亲说得对,十七,你初到京城,并不完全了解京城,你可知京城里有一个隶属刑部之下的衙门叫做六扇门的么?”
阴启岩话里的意思,其实阴十七能听得明白。
无非就是说在以往能成为证据揖拿真凶的有力凭证,在京城虽也是一样,但这凭证最终有力或无力,过程却是复杂无比,是否最终能成为真凶的催命符,还得看各方势力,各方大人物的意愿取向。
有时候,甚至是建立于政治之上的今上圣意。
证据在京城之外,它确实只是证据。
可在京城之内,证据已不仅仅只是单纯的罪证。
用得好,它可助你揖得真凶;用得不好,它更可反扑咬你一口,置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这就是权利政治中心的可怕!
一切事情已不再简单,即便再简单,一旦融入各方势力,便会自动转变成复杂而又危险的火中取炭。
只伤得手,只废了一只手,都是侥幸!
再听到阴峻所提到的六扇门,阴十七也是听过的,于是向阴峻点了点头。
“你知道?”阴峻有点儿诧异,复又恍然大悟过来:“对了!子落在你身边,他定然与你说过,你知道也不为奇!”
其实不是。
叶子落并没有跟阴十七说过,她是早前听花自来说过一回。
那回花自来问她,可曾想过到燕京来,进那六扇门谋一官半职。
不过阴峻即是这般说,她也没想指正。
她相信叶子落定然向她父兄提过展颜与花自来,可奇怪的是,她父兄知道了,也从来不提。
或许是她父兄刻意不提,也或许是她到京城的时间尚短,又发生了血案这样挑衅的麻烦事,所以没提,指不定日后便得提上一提。
阴十七道:“父亲刚才对女儿的警醒,女儿听得明白,也记下了,至于哥哥提到的六扇门,我也只是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衙门,但具体这个衙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却是一无所知。”
一听阴十七对六扇门一无所知,阴峻便接着刚才所起的话头,继续道:
“那哥哥就先跟你说说六扇门这个衙门为什么叫‘六扇门’的由来……”
六扇门,是燕国专门成立的一个集高手、密探、捕快与杀手为一体的朝延组织,专为朝延处理有关政治机密的大案。
衙门正门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两扇门,共计六扇门,故得此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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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被勒绳()
六扇门的人既悉知江湖规矩,又谨守朝延国法,故他们进得衙门,也出得江湖,算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也算是江湖中的朝延掌门。
“哥哥提起六扇门,可是血案与六扇门有关?”阴十七问,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阴峻摇头道:“不,无关,只是父亲即提起了京城中事,提到证据能否成罪证的关健,我不由想起京中这个衙门。”
“提起证据,约莫不止你哥哥会想到六扇门,京城中大多数人都会想到。”阴启岩语重心长,“十七啊,此次血案虽算不得大事,可终归是冲着咱们阴家来的,往后像这样的事儿只怕只多不少,且会越来越汹涌严峻。”
阴十七道:“父亲哥哥放心!即便此次血案只是开胃菜,我也是万分小心,绝然不会轻视了它!”
阴启岩与阴峻关健就在于提醒阴十七勿要因只是试探而大意小瞧,如今阴十七已表了态,正合他们意,他们也就勿需多言。
再东拉西扯了几句,阴启岩突然道:
“你母亲留了许多东西给你,都放在骄园的库房里,说是将来要给你当嫁妆的,原本是放在府里的总库房,自从子落捎信儿来说找回了你,我便让王管家清点出来,尽数搬到你院里库房,这是单子和钥匙,拿着,闲下来的时候,便去开了瞧瞧!”
阴十七拿着单子和钥匙回到骄园。
叶子落与曾品正没有待在骄园,而是在隔壁依园,听到她回到骄园,两人方双双移步过来。
一进院门,便见她呆坐在庑廊下的扶椅里,一手搁在扶手上撑着下巴,发着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近了,两人方发现她另一手上还拿着东西,是一张单子与一把钥匙。
红玉亲去搬了两张扶椅出来,给叶子落与曾品正坐。
矮桌是早搬出来的,早前阴十七也说叶子落与曾品正过来再奉上茶,她记下了。
这会人即已到齐,她便赶紧着人去准备茶,因着刚刚用过晚膳,茶点便先备着,晚些时候再端上来。
忙活一圈回来,红玉见阴十七因着绿倚那个案子忙得把区妈妈来的日子过了都不晓得,不禁向阴十七禀道:
“小姐,原本区妈妈是早该到的了,只是区妈妈刚出庄子上了马车,便又病倒了,大夫诊断说,是因着大喜大悲过度,区妈妈又年老体弱,这才身子受不住大病一场。”
叶子落与曾品正就着扶椅坐了下来。
听到区妈妈,叶子落不由问:
“这个区妈妈可是从前侍候伯母的那个区妈妈?”
红玉点头:“是,叶二爷。”
阴十七恍惚的思绪微微被红玉所提到的区妈妈拉回了些,再认真一想,方发现这区妈妈原本说她到的隔日便进城回阴府侍候她,可这都天黑了,竟还不见人影:
“也是我疏忽了,竟是把区妈妈的事儿给忘了,区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