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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霜鹭本就没有多少才华,仅仅识得一些字而已,这个时候听她说这些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想了良久后方道:“娘娘,即便没有人记得你又怎么样?自古以来,除了孔孟老庄、秦皇汉武,我们还记得谁呢?”
嫣莞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也不知是霜鹭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亦或者是什么都没想。
身后,隆绪皱起了眉头,又眼看着她与霜鹭渐行渐远。
雨帘中,烟雾朦胧,有一种缥缈迷离之感,同时还有一种忧伤惆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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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春宫回来的这天晚上; 嫣莞坐在毡帐里平静地翻看着书籍; 见烛火快烧完了,匆忙让霜鹭添上。
霜鹭在添烛的过程中,注意到了嫣莞的神色,问道:“娘娘,为何你近来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是否有什么心事啊?如果有心事,可一定要跟我说说。”
嫣莞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 叹息道:“能有什么心事啊?年纪大了; 就是越来越想念故乡而已,我已经三十多年没去过金陵了,也不知道那儿是怎样一幅景象了。”
霜鹭道:“娘娘既然想念故乡,为何不与圣上说呢?圣上如果知道了; 一定会让娘娘回去一趟的。”
嫣莞坐在那儿,安静地看着烛火燃烧; 良久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隆绪来到了门口。
霜鹭先瞧见了他,惶恐地跪下来拜见。嫣莞立刻转头望去; 但见隆绪已经进来了; 他先命霜鹭起来; 然后走到她身侧落座,关切道:“在想什么?”
嫣莞垂下了眸子,有些伤感道:“没什么。”
隆绪微笑道:“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总藏在心里可不好啊!”
见她良久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隆绪看向了一旁的霜鹭,眼中带着几分考究之意。
霜鹭立即道:“娘娘说她想念故乡了,想回金陵去。”
隆绪皱了皱眉头,关切道:“你想回金陵去?为什么?这儿不好吗?”
嫣莞望着他,神色悲伤道:“这儿是好,有你和赛哥的地方,是好,可是我终究是想念着故乡。”停顿一刻,又很难过地问道:“你愿意让我走吗?”
隆绪道:“我可以不放你走吗?因为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肯回来了。”
他的语气没有年少时那么坚定了,而是有一种恳求之意,恳求她留下。因为年纪越大,他也越明白,束缚她不给她自由,只会让她伤心难过而已。
嫣莞听了这话,也没再多想什么了,淡淡道:“既然你不愿让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隆绪愣了一下,又很快焦虑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走?这些年来,你有没有觉得我冷落了你?”
嫣莞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你一直对我很好,只是我的年纪大了,总觉得寂寞,也难免会想很多事情。”
隆绪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我处理政事的时候,你都陪在我左右,好不好?陪着我,你就不寂寞了。”
嫣莞想了想,道:“这不妥,我又不懂政事,万一我打扰到你,这可不大好。”
隆绪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他的眼神这么坚定,嫣莞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同意了。年纪大了,这往后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能陪伴他的日子实在是不多了吧!
过了一会儿,隆绪又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萧德妃的那首诗,是不是你写的?”
嫣莞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隆绪道:“她支支吾吾半天都写不出来,我一时好奇,派人去查探了一番,萧德妃多才多艺,不过在作诗方面,还是欠点火候。这首诗匠意文心、意妥句工,不该是她写得出来的。我年少之时,你常常陪着我吟诗作对,每次都会胜过我,你有几分才华,我还是很清楚的。”
嫣莞想了想,道:“她捡去的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她也知错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我的年纪大了,实在不想折腾什么,只想安安静静过我的日子。”
隆绪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又笑道:“我们明日一块儿去看看大臣们交上来的诗句,评一评谁写得最好,好吗?”
嫣莞思索片刻,道:“我听说你喜欢吟诗作对,喜欢与臣下宴饮作乐。怡情悦性,这本没有错,可是政事千万不能耽搁了。”
隆绪笑道:“这还要你来劝我吗?我自有分寸。”
这天过去没多久,隆绪在路上撞见了萧德妃,见萧德妃气色不错,笑着问道:“你的病好了?”
萧德妃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感到分外不安,但这个时候也要故意装作开心,所以笑道:“臣妾好多了呢!谢圣上的关心。”
隆绪又笑道:“那你可写出诗了?”
萧德妃吓出汗来了,颤抖着不吭声。隆绪也不为难她,笑道:“写诗也要灵感,你许是对残败的牡丹花没什么灵感吧!”然后就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
萧德妃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万事大吉了,激动不已。
后来,再后来,隆绪出题邀请大臣们作诗的时候,再也没有为难过萧德妃,对之前的事情也只字不提,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
之后的日子,隆绪在御帐中批阅奏章的时候,会让嫣莞一直陪着。
她闲来无事,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望着他,她这心头也甚是惬意。待到闲下来了,两人会一起品读大臣们交上来的诗,评价他们谁写得最好,凡是写得好的,隆绪会赏赐金带给他们。
在隆绪的励精图治下,国力一天天昌盛,百姓们也迎来了自契丹建国以来最辉煌的繁华盛世。
而另一边,萧菩萨哥渐渐变了,她越来越喜欢宴饮作乐,时常邀请众人一块儿陪她饮酒,唯独嫣莞一直不肯来。这一日,嫣莞刚刚如厕回来,就被萧菩萨哥叫住了。
一瞧见她,嫣莞笑着迎了上去,“皇后娘娘可是来寻圣上的?”
萧菩萨哥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是来寻你的,这几日,我在宫中摆宴席,你怎么一直不来呢?”
嫣莞想了想,低垂着眸子,神色有几分黯然,道:“我不大喜欢那些热闹的地方。”
萧菩萨哥不解道:“热闹的地方不好吗?我们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多快乐啊!”
嫣莞道:“我年少的时候,天天宴饮作乐,十分欢乐。后来国家一下子灭亡了,什么都没有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加上年纪大了,我已经不再喜欢热闹,我就喜欢一个人独处。若去了热闹的地方,只会让我想起过往,让我心伤难过而已。”
萧菩萨哥仍旧不明白,问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难道不会更难过吗?”想了想,又道:“你今晚就过来,我们一块儿宴饮作乐的,有我们大家陪着,你一定可以高高兴兴的。”
嫣莞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萧菩萨哥皱起眉头,道:“一个人独处有什么好?你再这么抑郁下去,对身子不好。再说了,我觉得你不来,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嫣莞摇摇头,道:“怎么会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萧菩萨哥打断道:“我可不管,总之你一定要来。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不高兴了。”
里头,隆绪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出来看了看二人,又与嫣莞道:“皇后盛情相邀,你再不去,可就是不给她面子了。去吧!”
见隆绪都这么劝说了,嫣莞只好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萧菩萨哥见状方咧开嘴笑了笑。
夜幕垂了下来,一轮皎洁圆满的月亮贴在墨蓝色的夜空中,寂寂转动着。晚风拂来,天空纤云漂浮,皓色流光千里,真是个格外使人惬意的夜晚啊!
一个大毡帐里头,灯火通明。嫣莞一踏进去就呆愣了一会儿,但见几十个舞女在中间起舞,舞姿狂放粗犷,还有几个乐伎在一旁弹着琵琶,琵琶声欢乐高亢。在座的人都是妃嫔或者是萧菩萨哥的戚属,一个个喝着酒,大声谈论着话语,瑶觞照席,光彩陆离,着实是热闹呢!
几个婢女上前来,将她邀请到一旁坐下,又给她端来了茶果。
嫣莞望着眼前这幅景象,不由想起了年少时,一样是宴饮作乐,却有很多的不同。比如说江南的舞女都是舞姿娇柔,琵琶声也是婉转低回的,而不似这般粗犷豪放。还有那个时候陪伴她的,是亲人故友,而眼前这么多人,却多半是她不熟悉的。
再看坐在正前方的萧菩萨哥,她懒懒地侧躺在那儿,饮着酒,一副甚是欢乐的样子。看着看着,她的眼底不由浮起一层感伤,各种光泽在她眼中折射得迷离不清。
人生愁恨何能免?**独我情何限!
嫣莞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诗,这句诗恰好可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当年哥哥李煜写下的诗,真可谓字字如血,年少时的她不懂哥哥的忧愁,年纪越大,这种伤痛的感觉竟越深。
当年亡国北上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多么痛苦,因为有哥哥在,有大家一起分担。如今家破人亡,她一个人流落到异国他乡,已经三十多年了,夜深人静时常常想起会觉得难过,看到眼前这般热闹的景象,她竟忍不住怆然涕下了。
由于不愿让人看到,嫣莞匆匆将泪水拭去,同时思量着是否应该尽早离席。
“站住!”萧菩萨哥一声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气氛也迅速冷却下来。
嫣莞抬头望去,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站在门口,紧接着,这男子转过身,恭谨地立在那儿。
萧菩萨哥望着他,不悦道:“你不快乐吗?”
这男子恭谨道:“宠贵极少有长期能保住的,皇后娘娘应该要有这个忧患意识。”
萧菩萨哥闻言,面露不悦之色,这男子也不多说什么,告退了。
嫣莞想了想,稍等片刻后方派霜鹭过去,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得到萧菩萨哥的应允后,霜鹭很快赶回来扶着嫣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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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轩点点头,嗯了一声。
嫣莞已经得知洛轩升了官,要去外地任职,这会儿听说他回来了,便匆匆赶过来探望,欣喜道:“洛轩,听说你升了官,马上就要被调离京城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洛轩望着她,脸色深沉无比,随后吩咐奴仆们将孙母送回去,然后与她说道:“我要去武疆县了,你留在家里,记得好好照顾我娘。”
嫣莞一听这话,目瞪口呆,轻声道:“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洛轩凝目远方,悲伤道:“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可是武疆县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又接壤辽国,兵荒马乱的,你去了怎么受得了?”
嫣莞再也忍受不住了,扑到他的怀里,泪如雨下道:“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娇弱,我可以吃苦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吃的。我不要跟你分开,你带我去吧!”
“听话。”洛轩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心如刀戳,“我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吃得了苦,我娘呢?灼灼呢?她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啊!”
嫣莞仍然不甘心留下,喃喃道:“婆婆……家中的奴仆可以照顾她,至于灼灼,去了北方也会适应了。”
“听话!”洛轩不悦地吼了一声。
嫣莞颤了几下,晶莹的泪珠不断淌出眼眶,眼眶彻底决堤了,她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洛轩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岂不是让她度日如年?
她不舍得让他走,她想与他一块儿去,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实现不了吗?
洛轩知道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可是多说无益,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西风残照中,两人默默背立,任凭悲风吹弹着他们的泪。
到了分别的这一天,门巷愔愔,风物萧索,一家人聚在门口送别洛轩。
洛轩悲伤地望了望孙母,随后又抱了抱灼灼,再恋恋不舍地望着嫣莞。
嫣莞亦望着他,泪流不止,轻声问道:“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洛轩道:“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更久。”
嫣莞含泪咬着唇,心想那远道荒寒,他一个人去,让她如何能放心?可是这几日,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他坚决不肯让她跟着去,这会儿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轩将灼灼交给了嫣莞,然后匆匆到一旁解开马缰上了马,带着几个奴仆离去。
马嘶鸣巷,暗尘惊起。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就望见那一双悲伤的泪眸,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嫣莞望着他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一颗心碎裂无声。从今往后,人独自,枕成双,争教不断肠?
回了房以后,嫣莞扑到了床上就痛哭流涕,很快就将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下一刻又横下心来,止住了眼泪,匆忙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他不肯带她去,那她自己去。
嫣莞收拾好衣物,然后背上包袱就往外走去。
路上遇见了老嬷嬷,老嬷嬷惊诧道:“小姐这是往哪去啊?”
嫣莞含泪道:“奶娘,我要去武疆县了,路途遥远凶险,不便带灼灼一起去,烦劳你好好照顾灼灼。”言罢,就匆匆朝外走去。
老嬷嬷一时间愣住了,立即追了上去,“小姐啊!你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去武疆,这怎么成啊?”
“别管我。”嫣莞怕老嬷嬷挽留,立刻飞奔离去,她不会骑马,就准备这么走着去。
没关系,走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大半年,也好过每一夜谙尽孤眠滋味。
出了一段路以后,嫣莞不知该往何处去,便向路人询问:“这位大哥,你知道武疆县怎么走吗?”
这路人盯着她,打量了她一番,盯得她很不舒服。
最后他指了个方向,嫣莞道了声谢,匆匆走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嫣莞发觉此地荒无人烟,只有鸟鸣嘤嘤,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一个让人胆寒的黑影一闪,冲到她身边从后环住了她,嫣莞大骇,拼命挣扎起来,大喊救命。
一时间,她真觉天昏地暗,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住手!”
幸好绍庭及时出现,一脚踹开了黑衣人,将嫣莞护在了身后。嫣莞望向黑衣人,不由一惊,他竟是那个指路的路人,黑衣人受了伤后,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
“绍庭,谢谢你。”嫣莞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绍庭转头望向她,怒道:“伯母知道你出走了,就来找我帮忙寻你,我多方打听才找到这儿。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嫣莞垂着头,咬着唇,泪水凝聚在了眼底,声如蚊呐道:“我……我只是想去找找他,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我真的很想念他……”
“回去吧!回去再说。”绍庭走在前,嫣莞匆忙跟上了他,跟着他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嫣莞又把自己关在房里嚎啕大哭。她去不了武疆县,只能在这儿等洛轩回来,一两年、三五年,或者更久。她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
孙母看着也是忧心,便进屋来劝劝她,“别哭了,哭什么啊?婆婆知道你难过,可是这大男人总要去外面建功立业的,不能一直留在家里陪你。这武疆乃是战争前线,你一个女人去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北方又野蛮又凶悍的契丹人给掳走了呢!还是安安心心留在京城,熬个几年,等洛轩将来升了官回来了,你们就有福可享了。”
嫣莞半天方抽抽噎噎的道:“可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他,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受不了。”
孙母叹息道:“这日子一久,就会习惯的,当年婆婆也是这么过来的。”
嫣莞趴在床上,继续抽抽搭搭,孙母认为给她点时间静一静,她会想明白的,便缓缓出去了。
可是孙母离开后不久,嫣莞就哭着起来收拾包袱,背着包袱就往外走去。
她实在是受不了夫妻分别这苦痛,决心即便冒着危险也要去武疆县寻找洛轩。这一回她随身带了把刀,心想若是遇上什么危险,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嫣莞为了不让人发现,从后门悄悄溜走,这一回问路也专挑和善的妇人问。
*
夜幕垂了下来,冻云笼月,漆黑的林子里万籁声沈,唯有飒飒的风声不停响起来。
嫣莞本想着出了这片林子就能找地方落脚,可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找到出口,不由惊慌害怕起来。
迷路了,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这可如何是好?
嫣莞坐到地上,忍不住抹起了泪水,她确实是很脆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何曾受过这种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幽冷的月光破开浮云,悲风吹弹着她晶莹的泪珠,苍茫的夜色中也隐隐传来了些声音。
似是有人在唤她,这声音好像是洛轩的,可是却很不真切,是她太想念他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吗?
声音近了,更近了。
不远处还出现了几个红灯笼,灯火迷离不清。
嫣莞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真的是洛轩来了,不由欣喜若狂道:“洛轩,是你吗?”
她朝着灯火跑去,终于瞧见了洛轩,一瞬间泪如雨下。洛轩飞奔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怎么赶回来了?”她紧紧环着他,泪水涟涟。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松开他,不管天南地北,她都要陪着他去。
洛轩盯着她,怒道:“我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为什么不听话?”
嫣莞抬头望着他,目光怆然,呜咽着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出来找你。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我一天没有你就觉得好难过。”
洛轩望着她已经哭肿的眼睛,真有一种摧心剖肝之痛,也就不忍心再斥责她。
他伸手为她擦拭了泪水,动作小心翼翼,然后轻声与她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嗯。”
奴仆们提着红灯笼在前引路,洛轩牵着嫣莞跟随在后。
天空银云缥缈,月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