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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央闻言一怔。
水天零自进门后便一直细细观察着炎初芷的脸色,眼底有沉吟之色闪过,此时忽然开了口:“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动手了,可是与你签订契约的灵兽那里出了状况?”
炎初芷见对方这么快就猜出了敌人的手段,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点头应了水天零的猜想:“的确。我这里进出的人太多,怕是顾虑到被发现身份,才选了灵兽那里动手。平日里灵兽被养在一个颇为隐秘的地方,可以说是朱雀家族的禁地,因此也没有派人守卫。实不相瞒,家族灵兽尚处幼年期,性子骄傲,轻易不让人接近。而要进入禁地,则需要一样东西才行。”说到这,炎初芷抬起头来,直视向床榻前的两人,一字一顿道,“朱雀家族嫡系的血。”
元央皱了皱眉,疑惑道:“这般说来,这事与嫡系脱不了干系么?”
“这倒还不能确定,毕竟也有可能是想办法拿到的。但总归是一条线索。”炎初芷解释道,“不过对方既然对我下手,想必是得知我在查他们暗杀姐姐的事了。”
“此事应该只是一个警告,你毕竟身系家族灵兽,若是出了事,怕是会惹了大祸。他们的当务之急应还在除掉你姐身上。”
炎初芷听了水天零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眉间神色冷静:“我也是这般想的。如今我身体虚弱,爹娘那里势必压着我好好休息,有些事不方便进行。”顿了顿,炎初芷似想到了什么,忽道,“若是如此,两位姑娘务必小心了。你们不是我朱雀家族的人,对方下手怕是便没有什么忌讳。”
“不用担心,我和阿零会自己注意的。”元央见如今连炎初芷都被暗算,愈发觉得事情棘手,皱着眉道,“只是家族灵兽那里的事只能由初芷姑娘自己多打听了,毕竟这属于你们家族隐秘,我们两人不方便插手询问。”
“我知道。等探出线索,我会记得告知的。”炎初芷话语温和地应了,又道,“不过两位姑娘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想说?”
“的确有一事,”元央这才想起两人来找炎初芷的目的,将昨晚关于夏行的事大致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那女子竟是朱雀家族之人吗?”炎初芷闻言眉头皱起来,“听你方才的容貌描述,我并不记得族里有这样一个人在。不过你提到的匕首,我倒有几分印象。七年前五伯的女儿降生,族长送了一把匕首当做礼物。刀刃极薄,刀尖微钩,与你所述并无多少差错,算是一样还不错的灵器。不过听说后来不知为何竟丢了。念及五妹年幼,五伯又宠她,也没如何怪责,反而自己去同族长请了罪,觉得没有看顾好那灵器。没想到这匕首竟出现在别人手里……”
元央听炎初芷提及不认识那黑衣女子,颇有些意外:“那女孩会不会是旁系的人,所以你没有印象?”
炎初芷摇了摇头:“我自小过目不忘,族里但凡嫡系旁系的那几个总归是知道的,不可能不记得。”
“难道用了易容……”元央猜测道。
“不像。”
元央听到身旁的阿零开口否认,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低声道:“也是。若是当真易了容,遇到灵力强的根本难以掩藏。阿零这般厉害,那女的就算易了容,也躲不过阿零的眼睛才是。”
水天零的目光淡淡瞥过去,在元央身上一触即收,意有所指道:“那个人也许不一定就是朱雀家族的。”
元央只觉得奇怪,那女子不管是身手还是武器都与朱雀家族脱不了干系,正欲追问,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震,随即下意识望向炎初芷。
一旁的炎初芷也同时猜到了水天零的意思,镇定的脸色跟着微微一变:“阿零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将家族修习功法外传了?”
水天零的神色不置可否。
这回,连元央都觉得事情有些超乎预料了。
对一个家族而言,世代相传的修习功法乃是家族根基,不可外泄,违者几乎算是叛离家族,是要遭到整个家族背弃的。之前炎初芷的猜测也不过停留在私心报复和争夺族长之位上,而如今若是当真应了这个想法,严重性不可同一而语。
“此事我会慎重调查。”沉默片刻后,炎初芷方语气肃然道,“在此之前,还望两位姑娘能保密。”
“自然。”元央点头应了,另道,“我与阿零打算今日就去那月老庙走一趟探查下。这边就交给初芷姑娘了。”
“麻烦两位因我们的事奔走了。”炎初芷颇有些歉意地抿出了一个笑意,“此行险境莫测,注意安全。”
“嗯。”
元央和水天零前脚刚走没多久,炎初芷的房间又迎来了一人。正是之前她派去寻老漆问话的男子。
只见他步履匆忙地进了屋,随即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这才走到床榻边低下头去:“小姐,有情况。”
“什么?”炎初芷见男子这般模样,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子声音一顿,便道:“我昨晚打探出了老漆的住处,连夜赶到时,发现那所房屋已经被彻底烧成了灰烬。我在房间搜寻一番,发现里面有三具尸体残骸,一老二小,应正是老漆与他膝下那对儿孙。”话至此,男子的声音有些沉下来,顿了顿才继续道,“想来对方也听到了山庄里的闲言碎语,知晓老漆发现了血衣,先我们一步将人灭口了。”
话音落下,房间一时陷入沉默当中。
半晌,炎初芷才缓缓闭上了眼,轻声道:“我知道了。”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还有什么发现?”
“对方行事极为干净利落,属下寻遍了房间每一处角落,最后只从灰烬里找到了这个。”说着,男子自怀里掏出一块衣角布料包裹的物事,上面浸染着斑驳血渍与漆黑炭灰。他面色凝重地将布料翻了开来,露出里面那样东西。
炎初芷的目光落在上面,随之猛地一暗。唇抿得愈发紧,完全褪尽了血色。
只见那块素白手帕上,安静地躺着一小截显然是幼童的手臂。端口整齐,血肉模糊,有隐隐烧焦的痕迹。然而上面那端依旧完好,赫然印着五根血色指印。
男子低声解释道:“这是我自房间的破裂水缸下找到的,应是那对儿孙中的一人,依情况来看来是在放火之前就被敌人砍下了,只是恰巧靠近水缸,房子燃烧倒塌时压在上面,才没有被烧毁。小姐请看这手印。”
炎初芷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视线落在那半截手臂上。
果然如男子所言,那稚嫩手臂上赫然布着的血色指印,颇有些异于常人,小指极长,几乎与无名指相并。炎初芷注视片刻后才挥了挥手,示意男子拿开,眼底光芒黯淡下来,口中道:“可有将三人厚葬?”
“嗯,已安置妥当。”
“那便好。”炎初芷低声喃喃了句,才抬起头,语气有些疲累地道,“先退下罢。”
另一边,自炎初芷的院子离开后,元央和水天零并未回房,而是直接出了朱雀山庄。
元央走了没有几步,不时眼角余光往旁边打量着。水天零心里清楚她在作甚,淡淡出声道:“不用看了,它还跟着。”
“真的?”元央颇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似乎为了验证水天零的话,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探出一个雪白的头。幽蓝瞳孔清澈,一眨不眨地对上了元央的视线。
元央眉眼间一喜。还未开口,耳边又落了阿零的平静声音:“你喜欢?”
“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元央极快地笑了笑,重新转回了头,目光柔软下来。
“它很厉害,你许压不住它。”
听到阿零如实的话语,元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脚尖踢飞了一颗小石子,口中喃喃道:“我知道。”
“不过,”水天零忽然话语一转,不动神色道,“它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你若喜欢,不妨带上它。此去月老庙凶险,会有帮助也不一定。”
“可以吗?”元央眼睛亮起来,不过眼底仍有些犹豫,“万一起了冲突……”
水天零的目光睨过来,不急不缓道:“那便哄着。不过是一头小兽,怕什么?”
“也是。”元央脚步一顿,笑起来,干脆地转过身去,试探性地朝白色小兽招了招手,“要一起吗?”
只见身后的小兽耳朵动了动,随即竟似听得懂人语般,快跑了几步,来到了两人身后几步开外,才停了下来。
元央见对方果然如阿零所说那般看起来没有恶意,眉间喜色愈重,蹲□去,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去抚。
白色小兽身子微微一动,看起来作势欲躲。然而到底还是没有躲开,任由元央摸到了自己柔软的白色毛发。
只有水天零知道,此刻小泽心里的别扭。她垂眸望着兀自欢喜的一人与暗藏委屈的一兽,眼底有淡淡笑意浮现。
片刻后,元央才直起身来,朝身后小兽有模有样道:“好了,我们现在要出发去月老庙了噢。”言罢,转头望向阿零,“阿零,我们直接去找夏行吗?”
水天零摇了摇头:“不急,先去准备些东西。”
“还需要什么吗?”元央有些不解。
水天零望一眼元央,目光似有深意:“你既然想讨这小东西的喜欢,自然要做些什么才是。”
元央一怔后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还是阿零想得周到。”说着,低头招呼白色小兽,“我昨晚正巧向丫鬟打听到了朱雀城的几家特色酒楼,还不知你喜欢什么,到时候可好好选一选。”
话落,果然见眼前的白色小兽有些雀跃模样。元央心情大好,与水天零一道,身后缀着小兽一路往街上走去。
53明争暗斗()
第五十三章明争暗斗
春光明媚;抬头间万里无云。元央和水天零自酒楼出来,街边已是一番热闹景象。倒是两人身后的小泽;尾随着两人,引来不少行人驻足。尤其是一些在街上玩耍的幼童;见到浑身雪白的小泽;一时新奇万分。
吃饱喝足的小泽似是颇为享受这些惊叹的目光,昂着头挺着胸;悠悠地踏着步子。
有几个孩童聚在一株柳树边;望着小泽指指点点,似在讨论着什么。最后其中有一个男孩忍不住,上前一步,看起来想要去摸一摸。只是眼看着手就要触及小泽的柔软毛发;眼前的小兽却突兀地消失在了手边。男孩惊讶地抬头环顾时,才发现那小兽竟不知何时到了前边。
男孩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地快走几步。身前一个浑身黑衣的女子却在此时突然回了头,视线极快地瞥过来。那目光微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望得男孩脚步一顿,竟莫名地生了退意,怯怯地低下头去,只用余光瞄着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的小兽,不敢再追。
身旁的元央显然也注意到了阿零的动作,见男孩乖乖止住了步子,忍不住低下头轻笑一声:“阿零,你吓到人家小孩子了。”
水天零回过头来,淡道:“万一惹到了它,怕才是真的吓到。”
元央闻言,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小兽,见对方一脸惬意闲适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放下了几分担心。只是不知这小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朱雀城里?有时间一定要弄明白是什么才行。
正低头想着事情,突然,身旁的水天零脚步一顿。
元央有些惊讶,还未开口询问,顺着阿零的视线已经看到了身前一个脚步有些趔趄模样的老人家正走到两人身前不远处,拉住了一个年轻男子。耳边传来对方浑浊的唤声:“公子,公子你可有看到我家闺女?”
老人满头白发,神色憔悴,身上衣衫有些脏污,显得颇为破旧。那男子倒是一身锦衣华服,身后还有两个小厮跟着。见老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衫,男子低头扫了一眼,随即嫌恶地皱了皱眉。身后小厮见状,连忙上前去拉扯老人,口中不耐烦道:“没看到没看到,别处找去,别弄脏我家少爷。”
老婆婆本就步履蹒跚,哪里经得起两个小伙子的推搡,一个趔趄,已经往后摔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一个身影忽然窜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老人的手臂,将她扶了稳,随即紧蹙着眉,一脸怒意地瞪向眼前男子:“好好说话不会么?”
出手的正是元央。
锦衣男子冷笑一声。不用他开口,其中一个小厮已经开了口:“怎么对我家少爷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该道歉的是你们。”元央眼底蕴了怒意,在三人身上极快地打量过,讥讽道,“生了一副人的皮囊,怎么,还要教你们怎么做人?”
“你再说一遍!”小厮声音一提,正欲呵斥,男子略一抬手,已经止住了对方。只见男子瞥了一眼元央,也不理会,随即低声朝两个小厮道:“昨日方惹了祸,今日莫要多事。”
“是,少爷。”之前说话的小厮低头应了,重新退到了男子身后。
锦衣男子的视线扫到跟着走到元央身旁的水天零身上,只一眼,已经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元央也不愿在此闹事,只在三人背后低低啐了声:“狗仗人势。”就低头关切地望向老人。
老人见到元央和水天零,扯了元央的衣袖,喃喃道:“两位姑娘,可有看见我家闺女?大概这么高。”说着,动作迟钝地抬了抬手,在自己头顶处比了比,目光涣散,“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可甜了。我找了她好久还是没找到……”
元央见老人这般模样,声音放了软,耐着性子道:“老人家说清楚些。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人却似没有听到元央的话般,兀自重复着:“姑娘可有看见我家闺女?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明明该回家吃饭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她神志有些不清楚。”一旁的水天零忽然开了口,“怕是你问也是问不出来什么。”
元央的神色有些凝重。正踟蹰间,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两位姑娘别白费劲了,没用的。她已经在这里好几次到处拉着人问她闺女了。”
元央回头望去,见出声的是旁边摊贩处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叔,脸上还有些胡渣,见对方望着自己扶着的老人家,看起来颇是熟悉的样子,疑惑道:“你认识她?”
“算罢,估计等会她家那口子就会过来找了。怕是一时没看住,所以又跑了出来。”大叔说着,指了指街道另一头,“喏,就住在那里,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
“那老人家口中的闺女是怎么回事?”
大叔听到元央的话,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她与老伴老来得女,闺女好不容易拉扯长到了二十,已经与城西包子铺的杨家订了亲,择了吉日,眼看月后就要成婚,谁知世事难料,就在几天前,两个老人一觉醒来,发现闺女的房间却突然空了,也不知人去了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么大的刺激,老人家哪里受得了,这不就成这样了。”
元央低头扫了一眼老人,见她依旧在自言自语着,翻来覆去念叨着那些话,衬着那头花白头发与瘦弱身子,言语之间令人心酸。
“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元央低头嘀咕了一句,心里隐隐觉得事有蹊跷。那大叔也听到了,应和道:“谁说不是呢。连婚事都订了,前一天还一脸喜气地去了月老庙求了个好签,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月老庙?”一个冷静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次,连元央都猛地抬起头,加重了语气:“大叔,你方才说的,可是城南那个月老庙?”
大叔略微一怔,随即点头:“是啊。”
元央闻言,与水天零极快地对视了一眼,眼底意思不言而喻。
“你方才说,会有人过来寻她?”水天零转头望向摊贩边的大叔。
见对方点了点头,水天零神色有些沉吟道:“既如此,麻烦你先看着她,等会交给她的家人。我与朋友还有事要做,不方便带着。”
那大叔闻言犹豫了下,随后还是应了:“行,我看着些。”
元央闻言,扶着颤巍巍的老人走到摊后,交给了大叔。虽知老人神志模糊,但还是细心嘱咐了:“老人家,你好好在这里呆着,等会家人会过来接你回去。以后莫要再上街乱跑了。你闺女的事……”顿了顿,“我会帮你注意的。”
似是听到闺女的字样,老人抬起头来,灰色的浑浊眼珠定定地望着元央,喃喃道:“姑娘,你可看到我那乖巧的闺女?她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可甜了……”
元央只觉胸口有些发闷,暗自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底情绪,沉默地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入老人腰际,朝大叔道了一句“麻烦了”,随即拉过水天零,快步离开了。
水天零任由元央拉着,步履匆匆地穿过街巷,一路往夏行躲避处行去。直到行至略偏僻处,垂眸扫过元央眉间压着的阴翳,才缓缓开了口:“此趟之行怕是比所料还要复杂,你莫要多想。”
元央也不抬眼,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落:“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老人家……有些可怜罢了。”
“倘若当真是因为月老庙之事,”水天零一眨不眨地注意着元央的神情,语气定然,似没有情绪,“失踪几日,怕是那女子也凶多吉少。”
元央闻言霍然仰起了头,片刻后又似颓然般,朝水天零撑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落在对方眼里,不觉平常明艳,反而苦涩得紧:“我虽不愿承认,但心底也是明白。只是总归是有希望的。”似乎为了安慰自己一般,元央的声音低下去,喃喃重复道,“总是有的。”
这一次,水天零并没有再反驳,沉默下来,黑眸流转间,眼底目光通透。
两人一路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两人到了一间平房前。这房间看起来十分简陋,屋顶瓦片有些破碎,上面铺着干草遮挡。白墙好几处都已经剥落,露出深灰色的石块来。一扇木门更是被虫子蛀空了几个小小的洞,角落散着一堆零碎木屑。甫一推门,便有灰尘扑面而来。只见屋里设施更是破败。木桌上堆积了厚厚的灰尘,一个角已经断了;旁边的炤边铁锅也漏了一个洞,米袋空空如也,看起来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元央也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