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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9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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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了一个大圈子,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个难题。

    韩绛一番思前想后,最后道:“就照例发在邸报上吧。”

    他回望蔡确,蔡确微一沉吟,点头道:“也好。”

    “子宣、邃明,你们看呢?”他又问着曾布和张璪的意见。

    两位参知政事点了点头,投下了赞成票。

    来自边关的军情,如果是有利于官军的,通常都会如此安排。如果是大获全胜,飞捷入京的话,更是要入告太庙,或是在文德殿上君臣共贺。既然韩冈本人没发捷报,那就当成是普通的有点战果的军情,在邸报上向下通报便是。

    先等等看吧。

    政事堂中不止一人这么想着。

    ……………………

    “辽贼退得还真是干脆。”蔡京笑了笑,右手轻抬,示意来通报消息的耳目退了下去。

    乌台中的御史们,可谓是整个京城中,对小道消息最敏感,同时也消息最灵通的官员。其中身为侍御史的蔡京得到河东制置使司的奏报内容,连同宰辅们的决定,也不过隔了一个时辰而已。

    从通进银台司和东西两府中传出来的消息很是夸张:辽贼在太谷围城一夜,贼众多有伤亡。又因为援军随之北上,便闻风而退。又用计火焚城外南北二市,没于火海的贼众数以千计,在烈焰中尽为飞灰。

    同属台院、又问蔡京知交的强渊明摇着头:“都不知那一份奏报到底掺了多少水,要打上个几折!”

    “若是别人说来,也就一成两成可信。以韩三的性子,对半折吧。”蔡京边想边说,“烧死烧伤以千计,多半是假,事后斩首则肯定为真。韩三领兵多年,倒还不至于犯这样的错。”

    上报的战绩通常都是尽可能往天上吹,一方面是说着好听,另一方面也是助长声威。反正实际上的功绩,基本上还是以斩首来评判——守住城池是功劳,逐走辽军也是功劳,但功劳大小,端得还是看缴获——吹得再厉害也没用。斩首是不可能作假的,缴获的军器也做不了假。至于击败的敌军数目,十倍八倍都是可以吹的。

    其实蔡京对奏报中掺了多少水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两府对整件事的处理意见。

    赢终究是赢,可终究还是因为揣摩不透韩冈的想法,这让两府不敢将战果以捷报的形式向外公布。要是两府真的敢做,还不如立刻大张旗鼓的去宣传,将韩冈架在火上来烤。

    “不过我倒觉得那样反而会让人以为宰辅们沉不住气,韩冈都不当回事,他们却拿着当宝,一个对比就显得有失宰相的身份而不够稳重了。”强渊明说道。

    “……或许都有吧?”

    蔡京眉峰深锁,强渊明的话一下点醒了他。韩冈的随意之举甚至让其余宰辅都为之气短心怯,不敢有所异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韩冈的一举一动,连宰辅都要仔细去揣摩了?

    等他挟大胜而归,那朝堂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

    “想法?”韩冈放下望远镜,回头对留光宇道,“没有!不过就算没有捷报,士卒的赏赐不会少,真正没落到好处的只是我而已。”

    “那枢密你何须如此?!”

    韩冈笑道:“等收复了代州,再向天子报捷不迟!”

    留光宇很疑惑道:“枢密何必如此自清?”

    韩冈笑了一笑:“我来河东所奉王命为何?”

    “收复河东。”留光宇没有二话。

    “那么差遣呢?是太谷知县吗?”

    “……下官明白了。”留光宇向韩冈行了一礼,赶快去做他的事了。

    目送了留光宇离开,韩冈则在营中冷笑着,重新举起千里镜,对准了远处的寨墙。

    ‘大家都别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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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枕惯蹄声梦不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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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入寇的辽军退回了石岭关和百井寨一线,北上的宋军也随之陆陆续续抵达了百井寨外。

    从太原往石岭关的一路上,车马军民川流不息,将太原府中积存的粮秣、军械向前线运去,一直抵达距离百井寨五六里处的大营中。

    “王子难做得不错啊。”章楶手握着厚厚的帐籍,望着一辆满载着干草的马车停在了营地一角的草料场外。大营中一处处粮囤草垛都是这几日送来的,“这才几日功夫,就已经存满了半月的口粮了。”

    在一旁并肩而立的黄裳笑说着:“使功不如使过。王天章正是要待罪立功的时候,哪里敢懈怠半点?”

    章楶瞥了黄裳一眼,这个口气可真够大的。

    身为枢密副使的亲信,天章阁侍制当然不足以让黄裳有多少畏惧。但章楶还知道另一件事,之前王。克臣为了脱罪,可曾遣人带了厚礼走了黄裳的门路。黄裳这般口气,也不知有多少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不过人皆有所长,王子难虽然临兵事稍有不足,但转运输送、治政理民皆是其长处,枢密用人用得好,留他一条路,反而平添了一份助力。”

    章楶持平而论,并不附和,也不否定。可黄裳没多想,而是点着头,和章楶两人目送着一队又一队的小推车满载着各色物资,进入了大营中。

    三天的时间已经为攻打百井寨做好了应战的准备,甚至都有了将石岭、赤塘、百井这两关一寨的辽军一网打尽的计划。

    “这一下子,枢密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或许吧。”黄裳叹道。

    韩冈本身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人也绷得很紧。虽然在表面上他尽量不让人看出来,但跟随着他的幕僚们都清楚,选择了主动追击辽军的这一条路,韩冈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

    其实当官军已经将辽人逐出了太原府的现在,剩下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由谈判来解决。以兴灵换回代州,如果再添加上五万十万的岁币,耶律乙辛有很大可能会同意这桩买卖。而现在官军继续北上追击辽军,主要就是韩冈的坚持,不能对强盗姑息养奸。一旦他失败了,别说用兴灵换回代州,辽军甚至可能重返太原。

    纵然辽人因为已经抢到了足够的财物而开始变得厌战,可这并不代表宋军就能轻易的得到胜利。任何时候,一点小小的意外,也能让战局瞬间扭转。所以战前的准备,永远都是不足的,再多也不够。

    “哦,赏钱也送来了!”当看见两辆马车从南方缓缓驶来,四轮的大车在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黄裳更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发给曾在太谷县城中坚守的宋军的赏赐,而跟随章楶的援军,虽然他们实际上在太谷一役中起到的作用很大,但既然没有实际的战功,当然也不会有多少奖赏。合理的赏赐能刺激更多的士兵用命,。

    这也算是最后一项准备了,剩下的可就是要在战场上检验一下这些准备到底起到了多少用处。

    韩冈此时正在前军营地中,距离百井寨只有一里出头的距离。

    之前是先期抵达的前锋经过了一番鏖战,逼得寨中守军退守寨墙,这才将这一座前军营地按扎在此处。之后想要出击百井寨,就可以直接在此整军,而不是从五六里外的中军大营。

    不过一里的距离,对于拿着望远镜在手的韩冈来说,依然觉得远了一点。他还是想着能更靠近些查看辽军在城头上的布置,以及寨中守军的士气。

    只是韩冈刚刚吩咐了人下去做出行的准备,就立刻被拦住了。

    陈丰站在帐门前,拦着韩冈不让他离开:“枢密,万万不可!”

    “没关系。”韩冈摇头笑道,“我不会穿着太扎眼的盔甲。”

    但陈丰依然强硬的拦在他前面:“枢密,辽人手上可是有八牛弩的,就在百井寨中!枢密身负朝野重望,岂能以千金之躯犯此险境?”

    “百井寨什么时候有八牛弩了?”

    以韩冈的记忆,百井寨中曾经配发的大小合蝉弩倒是有几架,但重型的三弓床子弩——比如八牛弩——百井寨中却没有,同时之前侦查的结果也报告说没有在城墙上发现,不仅是三弓床子弩,就是普通的两弓床弩也没有一架。

    “但石岭关和赤塘关都有!”

    “要真的已经运到了百井寨,早就搬上城头用上了。何况之前不是讨论过吗,床子弩运去忻州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只要有一分可能,枢密你就去不得!”

    虽然在韩冈不愉快的视线下,陈丰如同在山里遇上老虎一般冷汗直冒,但他还是坚持拦在韩冈的面前,不让韩冈更靠近百井寨的寨墙。

    还真是麻烦。换作是十年前,班超都做过的,出生入死的次数不胜枚举,眼下的这点小阵仗算得了什么?哪里还会担心可能会有的床子弩。

    不过现在身份也的确不同了。韩冈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去查看敌情的想法。

    只不过他想去城下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不然韩冈也不会如此干脆的放弃。具体的战术安排,他已经分派了下去,并不打算多干涉,这也就使得韩冈现在很是清闲。上午刚刚巡视过营地,又批完了公文,现在除了对着沙盘,却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虽然因为石岭、赤塘二关就在左近,百井寨的布置远比不上关西的边境要隘——关西的边防要塞,往往就是一处主寨配合六七副堡,加上遍布附近各处要点高地上的望台,方才交织而成一道坚固严密的纵深防线——不过百井寨的布置也不算差,其依山而立,虎视官道,外有高墙深垒,内则不缺水源粮草——尤其是水源,百井寨之名虽然夸张了点,但地下的确是多水脉,内外也多泉眼。

    且在其所处的山峰峰顶,也设立了一座从属的小寨,屯以兵马,以防敌军攀上峰顶居高临下。山峰虽不高,却也不是那么好爬上去的。如果硬攻的话,就得做好惨重伤亡的准备。

    陈丰见韩冈没有再想着往前线上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才发现身上的内裳已经为汗水湿透了。

    朝廷鼎臣,威仪自生,方才只是被韩冈瞪了一下,就感觉整个人被冻住了。人都说见一次皇帝,都跟过鬼门关一样。现在只是宰臣面前都这样心惊胆寒了,真到了文德殿上,官家一皱眉,那不是都要吓死?!

    轻手轻脚的走到韩冈身后,陈丰将视线投向面前的沙盘。通过对原百井寨中官兵的询问,以及飞船的侦查,百井寨内部的详图都在沙盘上展示了出来,每一间营房、每一眼水井、每一座望楼,甚至连几处安置在山岭上的暗哨的位置都在沙盘上标识了出来。

    不过韩冈并不是在看百井寨,而是沙盘上更北面一点的地方。

    在韩冈的指挥下,攻到百井寨下的宋军依然是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仅仅是派出游骑巡狩城下,寻找守备空虚的地方,并不急于大举攻城。

    韩冈的目标是围城打援,最希望的就是能用百井寨调来石岭关或是赤塘关中的守军。纵然心知忻州危急,但攻取百井寨的准备依然是不紧不慢。

    安置八牛弩的高台,防备石岭、赤塘二关援军的木栅,以飞快的速度在城寨外成型。城寨中的守军竟然没有出城干扰,而仅仅是拿着神臂弓射击。

    百井寨的兵力的确不多,但既然有石岭、赤塘两关在后为奥援,实在不该这样等着挨打。

    辽军在城池攻守战术知识上的匮乏,让韩冈得以从容布置。越来越重的压力,正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压向了百井寨的守军。韩冈相信,百井寨中的辽军的神经不可能绷得太久。

    习惯性的屈指敲了敲沙盘的边框,韩冈轻吐出一口气。最多再有两天的布置,就可以发力攻城了,到时候,说不定能一举攻破三关。

    韩冈正对着沙盘左右盘算,却感到身后一阵风起,帐内也亮堂了起来。他讶异的转过头,怎么有人不通报就进他的营帐?却见是一脸喜色的折可大,而守门的两名亲兵则慌慌张张的跟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夹着他。

    “有何事?”示意两名玩忽职守的亲兵退下,韩冈回身问着。

    折可大看模样就是兴奋得难以自抑,连请罪都忘了,“枢密,麟府的援军到了!”

    “什么?!”却是陈丰沉不住气的叫出声来。

    “领军的是折府州?”韩冈安安稳稳的坐下来;不过眉心微皱。

    折家的兵马来得太快了,比预计的要早了好几天。

    从府州往忻州一路翻山越岭,虽然东西相隔的直线距离也就四五百里,但正常的行军是不可能这么走。通常是先向南到麟州,然后渡河经岚州至太原,最后从太原北上,这算是山路走得少的路线了。麟府军这一回却直接杀到石岭关北,自然不是这一条路,而是更北面一点经过岢岚军的小路。

    且大队的兵马跑不了那么快,也很难抄小路,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主力,只可能是前锋。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别三四百就打发人了,即便肯定是精锐,也未免太少了一些。

    折可大这时终于知道正了正仪态,躬身道,“禀枢密,麟府的折克仁所部已经抵达了忻州地界,并已与秦琬部会合,遣来的报信之人正在营外等候。”

    “哦?是折十六到了?!”证实了猜测,韩冈却露出了讶色。

    折家的情况他很了解,折克仁虽然官位不高,可这两年他正掌握着折家近三分之一的子弟兵,能跑这么快,当也是统领精锐的本部,而不会是临时配给他的人马。只是不知是不是他手上所有的兵马。

    “正是家叔。”折可大点头道,“家叔所领七百部众皆是有马步人,所以为先锋。奉了家父之命领兵兼程来援,而家父所率本部兵马则还需几日功夫。另外来此的也是家叔的身边人,末将认识他,不会有假。”

    韩冈也轻轻颔首,算是比较满意。

    七百骑不算少了。而且折家子弟兵精锐不输西军中的选锋,以征战论,甚至更胜上四军一筹。与秦琬的那三五千人配合起来,就能像一根硬骨头卡在辽人的喉咙里。

    信使很快被领了进来,韩冈接过用蜡丸包裹、素帛书就的密信,展开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跟折可大方才所说几乎一样看来折可大刚才在外面问得很详细。

    “折十六打算怎么做?!”放下素帛,韩冈问道。

    那名信使头更低了一点:“我家将军命小人跪禀枢密:折克仁已经整顿兵马,只等枢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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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枕惯蹄声梦不惊(14)() 
【第二更】

    喊杀声还在峰峦间回荡,而谷中的战场上则已经恢复了平静。◎聪明的孩子记住文学路网 超快手打更新文学路网 wxlu。◎

    折克仁骑着马穿行在已经被撂荒的麦田田垄上,周围尸横遍野,旗帜兵械也落了满地。这是一片刚刚结束了的战场。

    当折克仁自打扫战场的人群中经过,从一个指挥的指挥使,到最下面的小卒,都不敢稍稍抬头。战场上,唯一能趾高气昂的只有跟在折克仁身后的折家子弟兵。数量几乎相当的契丹铁骑,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正面被他们所击败。

    原本埋伏在谷地两侧、准备前后夹击的代州兵,完全没有发挥任何错用,甚至在辽军开始逃跑后,都没能尽到阻截的责任。

    尽管来得及逃走的辽军只剩下不到七成而已,且个个丢盔弃甲,但领头的契丹将佐手持骨朵,左劈右砸,似乎没费什么气力就冲破后路上代州兵的阻截,领着一半以上的兵力逃出了生天。

    “是皮室军!竟然是皮室军。”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突然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方才交战的辽军番号。

    “皮室军?!”

    更多的人开始惊讶,毕竟辽国的宫分军和皮室军都是在河东军中赫赫有名的对手。

    “是萧十三那鸟贼派来清剿的前部,竟敢直接踏进山中,胆子倒是大,就是不长脑子!”一名将校得意洋洋,穿在身上的盔甲暴露了他的身份。

    秦琬脸色并不好看,代州兵丢人现眼,让他在折克仁面前好生没面子。

    将为一军之胆,没有有人望有资格的将领统帅,又在官贼间反复,河东数一数二的代州兵就变得任人鱼肉,连群败兵都拦不住。换作是自家父亲在时,又几曾畏惧过什么皮室军?!

    “也还不错了。”折克仁似乎看破了秦琬的想法,过来笑着宽慰。

    秦琬恨恨的瞪着几个指挥使:“这时候都不拼命,当真王法是摆设吗?”现在他立场跟前几天截然相反。

    “韩学士不是让人传了话,自全为重,所以是有恃无恐吧。”

    “韩学士宽仁,当年广锐军也靠了他才没有被发配岭南。但这并不是这群贼囚能轻松脱罪!”

    不过折克仁已经很满意了。经过了几天的整训,这一支临时的军队已经有了些模样,今天在战场上也没拖后腿。

    在军需补给上,西面的徒合寨已经安排了人力将粮草运了上来,加上原有的积存,还能支应上一段时间,足够撑到将辽人赶跑的时候。

    而在整备军力的同时,折克仁还选了一些人手,潜到忻州城外极近处的山林中,然后放火烧山。虽然此时气候潮湿,山火烧不起来,但滚滚浓烟足以昭告城中的守军,此时辽军已经无法控制忻州外围的局面。只不过这两天辽人加强了守备,能成功接近忻州城的斥候越来越少,被俘被杀的数量在直线上升,折克仁已经在考虑将人暂时给撤回来,省得浪费宝贵的人力。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一南一北麟府和京营援军两大主力一步步的接近,在折克仁的眼中,胜利已经离之不远了。

    ……………………

    一支支由床子弩射出的踏橛箭,插在忻州的城墙上。

    长而坚实的箭杆让攻城一方可以藉此攀援上城头,可是从城上丢下来的石块瓦片密如雹雨,狼牙拍和檑木更是直接砸断了扎进高处的踏橛箭。

    一个上午的数次攻势皆是无功而返,而太过频繁的射击频率,反而使得近三十具床子弩,毁损了其中的四具。

    忻州城的城防从半个月前,看起来就已然是摇摇欲坠,可直到今日,却也只是摇摇欲坠,而不见被攻破。

    “看起来还是不行啊。”一名国舅房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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