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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7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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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准备佯攻?”

    “如果我们表现得弱一点,佯攻也会变成真打。”王舜臣咧嘴一笑。

    罗兀城是控制横山的关键,丢了罗兀,就是丢了横山。王舜臣现在把守的罗兀城如同一根骨头卡在西夏人的喉间,就算西夏在环庆、泾原攻城掠地,也远远弥补不上失去横山带来的损失,若有夺下罗兀城的机会,党项人绝不会放弃。

    “不过佯攻也好、真打也好,援兵从绥德过来,快马只要一天而已,输不了的。”他继续说着。

    童贯笑道:“若党项人当真攻来,都巡也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那当然,总不能让李信、赵隆他们笑话俺只能在这里射鸟”赵隆一举定了茂州,李信前面在邕州立的大功。而且安南行营成立之后,他肯定是先锋将。两人现在立下的功劳都是王舜臣没办法比的。但王舜臣绝不会甘心认输,“打南方的蛮子,哪比得上砍西贼痛快。要是南面的手脚慢一点,我们说不定都能冲进兴庆府了。”

    “辽国多半不会坐视……毕竟是自家女婿。”

    “西贼已经不行了,没钱没粮怎么也打不了仗。就算背后有契丹撑腰,光靠一口气也撑不了多久。”王舜臣猛然大笑了起来。“契丹也是个穷鬼,辽主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魏王,就算梁太后张开大腿,他们也不会给她一个铜板的。”

    王舜臣的话粗得很,但说得确实在理。与王舜臣同守一城,童贯早已一清二楚,王舜臣决不是外表一般的只知冲杀的猛将,眼光手段都是一流,除了好酒贪杯以外,就没有别的毛病。

    毕竟是跟在种谔、韩冈身边多年,耳提面命的历练出来的,日后少不了也是坐镇一方的大将。童贯这般想着,看向王舜臣的视线也越发的热切,这里是他飞黄腾达的根基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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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萧萧马鸣乱真伪(二)() 
轻轻掖好了盖在王旖身的被子,韩冈直起腰来。

    眼前因怀孕而变得圆润起来的面容,此时正深深的陷入睡梦之中。呼吸轻轻细细的有着稳定的节奏,可见睡得很沉。只是双眉之间,仍然与清醒时一样,有着深深的纹路,不知在睡梦中又看到了什么。

    王雱走了,连同他的未亡人和遗孤。在王雱的灵柩被搬船之后,就会一路顺水南下,直放江宁。王家虽说出自江西临川,不过王安石的父母都是安葬在江宁,加王安石已经过世的两名兄长都是在江宁入土,王安石的这一支,基本已经从临川乡里分了出来。

    早间送了王雱的灵柩船回来,还不到中午王旖就坚持不住了。虽然她还在勉力支撑,想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她这些天连伤心带疲劳,已经是消耗光了所有的体力,喝了点严素心做的热热的浓汤垫饥,就给韩冈扶了床躺下歇息。

    即将临盆的孕妇,本来就该避着大喜大悲,还有劳累。可偏偏遇了王雱的事,根本就没有办法。也幸好王旖身体底子好,这两年也调养得宜,要不然当真会出大问题。

    睡梦中,王旖嘴唇动了动,韩冈没有听清妻子咕哝着什么,但她的脸出现了晶莹的水光。方才在汴水岸边的伤心,现在似乎还留在眼角。

    韩冈心中怜意大起,抬手拭去妻子面颊温热的泪水,抬手将被褥又整理了一下,再吩咐过房中的几名贴身使女和婆子好生照看着,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韩千六和韩阿李此时还在正屋中,和周南、素心、云娘她们说着闲话。

    之前审官东院给韩千六安排下一个秦州竹木务的官职,是从监察秦岭的竹木砍伐运输的差事,算是又有油水的肥差。不过这不合韩千六的胃口,家都安在了陇西,没兴趣回秦州,直接推说老病,辞官不就——虽说曾想回陇西任旧职,但也不便自己提出来,否则就会引起不好的联想。

    既然眼下审官东院的安排不合人意,夫妻两个就准备着在京城好好的逛一阵,然后就回巩州陇西养老。

    韩冈进门时看着父母,暗自叹着气。老夫妻俩好不容易京一遭,自己这个做儿子却是东奔西跑,不说日常侍奉在身边,甚至连陪着他们去逛一逛东京城都做不到。虽是有着客观原因,但他心中依然免不了有些歉疚。

    吃过午饭,一家人坐在了一起,两个孕妇得到了最大的看护。

    似乎不久之前,韩云娘还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可现在她抚着自己挺起的肚子,脸满是母性的光辉。她本是纤细的体格,生育时未免会有些让人担心,不过在孕期中很注意没有滋补过头,应该能撑过最危险的头胎。而二胎的周南,则是能让人多放心一些。旧年的花中魁首,做了母亲之后,一点也没减去曾经的颜色,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看着身边的如花美眷,韩冈争强好胜的心思忽然间就淡了许多。听着父母妻妾的闲话,心中一片平安喜乐。比起捷报传来时的激荡在心中的喜悦,别有一番滋味。

    “三哥哥。”云娘对韩冈说着,“昨天旖姐姐也说了。爹娘就在京城歇两月再走。等过两个月,我们就陪着爹娘一起回陇西去。”素心和周南都点着头。

    周南、云娘差不多都到产期了,王旖也就迟不到一个月。有长辈照看着,一家人都能安心。而等她们坐完月子,正好可以跟韩千六、韩阿李回乡。

    “不成,那时候也不过刚刚生产过,哪能随便出远门”韩阿李摇着头,“就算你们吃得住,小娃儿又怎么吃得消?就在京中安心的住着,三哥儿很快就能回来。”

    见韩冈开口要说话,韩阿李又道:“三哥儿你也别担心,之前几年不是好好的吗?也别担心俺们。义哥儿的浑家性子好,为人又孝顺,虽然是太后家的人,也没有一点脾气。有她在身边,不比你差多少。”

    以三纲五常为圭臬的时代,都讲究着以孝治国。‘父母在,不远游。’就算不得不出外,如果父母身边没有兄弟照顾,那么至少要将妻子留下来服侍。

    就像王安石,王雱刚刚去世,因为身边不能没有儿子孝顺,故而王旁被特旨调回京中,前两天刚刚进了粮料院为官。也因此,为王雱扶灵回江宁安葬的也是王安国而不是王旁。

    韩冈此前的做法,虽然不像‘不为父母丧而请丁忧’那般干犯律法,但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会被人说闲话的。不过韩冈之所以能放心出来做官,并且还把妻儿都带出来,只留着父母孤身在陇西,也是因为有冯从义这位表弟在。

    韩千六、韩阿李都把这位外甥当成亲儿子看待,冯从义虽然经常要出外奔波,但他的妻室都是留在陇西。

    “倒是三哥儿你,去了广西之后一切要小心。阵时,也不要再冲在前头。”这些年来,韩冈参战的次数多了,每每都能大胜而归。但要说韩千六和韩阿李能放心的下来,这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也别怪为娘多说,你做了几年官,阵的时候也太多了。人家哪个做文官不是在衙门里呆着?就你充能,文曲星去抢武曲星的买卖。”

    “娘放心。”韩冈赔着笑,“孩儿都是一路转运使了,都被人称作转运相公了,哪里还会再阵?只是运筹帷幄而已。”

    “还说”韩阿李一瞪眼,“外面都说你去邕州,以千五破十万。才一千五百人,你是怎么着运什么幄的?”

    韩冈干笑两声,没敢再辩。亲娘抢白的时候,最好闭嘴,他这个做儿子的经验虽然不如父亲,也是知道的。

    说了一通话,韩千六与韩阿李带着孙儿孙女进里屋午睡去了。

    说了一阵话,周南和云娘也都累了,韩冈亲自一个个将她们送回房中歇息。周南和云娘几乎是同时怀,产期最多再过几日就到了。韩冈在京城中还能留几天,如果能亲眼看着她们生产,去广西的时候也能放心一点。

    韩冈和素心走在家中的廊道。这是韩冈回来后,难得两人独处的时光。

    “这些日子累着素心你了。”韩冈说着。

    严素心轻轻的摇了摇头,“奴家不累。”

    她小碎步跟着韩冈往房中去。

    从侧面望着脸颊变得削瘦起来的丈夫,高挺的鼻梁此时越发的显得挺直。看着丈夫削瘦之后,更加明晰坚硬的下颌线条,都有些揪心的疼,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如果是自己在身边,肯定会安排好日常饮食。回京后,又是一直忙着,没有好好调养。严素心想着,今天晚要做些什么菜,给良人好好补一补。

    只是看着韩冈到了房,就吩咐下人去准备衣服,她一下醒过神来,惊讶的问道,“官人要出去?”

    韩冈点点头,他下面的确还有一个宴席要赴。

    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了韩冈袖口,仰着头,吞吞吐吐的,“能不能不要去。”

    韩冈轻声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官场的无谓应酬,这个时候他当然会婉辞。但这是要宴请几个关学一脉的师兄弟,都是准备招揽入幕中,韩冈这个请客的主人怎么可能缺席。

    “不能不去啊……”

    韩冈自从做官之后,身边一直都缺乏幕僚辅佐。虽然不像包拯那样平居无私,故人、亲党皆绝之,但也是一般的缺少幕僚、宾客。地位低的时候无所谓,可随着地位渐高,就如一路转运使的工作,单凭一人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处理妥当。

    这是韩冈本身的个人情况造成的。幕僚少,是因为他职位的缘故,最需要幕僚处置公务的亲民官,他并没有做过多久。韩冈在熙河是幕职;在京中,又是任了监司;这其中就只做过一年多的地方官,缺乏幕僚辅佐也不奇怪。此外一般的高官显宦身边得力的幕僚,基本都是从选人、京官开始,一路跟着十几年、几十年下来,其中运气好的,被推荐为官。哪里像韩冈,六七年间连着跳级,才投到门下的幕僚,不过一年就立了大功一起得官,寻常就算是宰相家的幕僚也不会有这份运气。

    前面南下,走得太急,没能从京中的同窗中招来几个幕僚——不过就算当时是找了来,以邕州大战的功劳,多半也都是一起得官,韩冈身边也照样无人——现在有了点时间,在再次南下之前,他当然得将身边的短板补齐。

    “不过不会太久……宴要说正经事。”韩冈搂着美人儿厨娘的香肩,“夜里等为夫回来。”

    严素心耳朵一下就烧了起来,就算嫁给韩冈这么久,她还是不能习惯丈夫突然而来的亲昵。只是要挣扎,又舍不得离开丈夫坚实的臂膀,垂着头,红得发烫的面颊只敢对着地面,过了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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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萧萧马鸣乱真伪(三)() 
【写起来就忘了时间,差点忘了更新,抱歉,抱歉。 】

    李育冷汗涔涔,背后都是湿淋淋的,他的几个同伴马竺、周毖、陈震也是同样汗流浃背。

    虽然他们所在的酒楼包厢,并没有金碧辉煌的奢华,但清雅宜人的布置处处体现着匠心独运四个字,陈设壁挂无不是上。论起格调,远在让人纸醉金迷的酒楼之上。

    淡淡的檀香气从别致的,飘散出来,虽不浓烈,可搭配起房中的布置,却是恰到好处。就算没有点了妓女陪酒,歌舞助兴,仅仅是室内室外的环境,加上设宴主人的身份,绝对可以算是很出色的招待了。

    但几位被推荐到韩冈面前,担任幕僚的关学弟子,却早就没了享受的心情——尽管韩冈给他们的,并不是声严色厉的质问,也不是针锋相对的考校,只不过是在闲聊中随口问几个问题而已。

    广西、交趾的风土人情,他们问遍了京城能找到的广西人;旧年朝廷在广西的战事,他们找到了曾经去过关西的将领;韩冈过去的著述,他们也都找来详读;为了做好这些准备,他们全力动员了所有自己所能影响到的人脉关系。可是韩冈问的问题,与李育他们事前做的功课全然无关。轻描淡写的几个问题出口,就仿佛拉家常一般。

    不论哪个回答,都只能看到韩冈再瞬间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很快的又舒展开来,让人只以为自己眼花。但李育等人不会这样认为,虽然自己的的确确是竭尽全力,可显而易见的他们并不能让韩冈满意。

    几人心中都有些急。考校他们的是关学的衣钵传人之一,未来前途无量,必然会将关学一脉发扬光大。不能通过他的考核,可是会失去了眼前这个难得的机会。

    曾与韩冈齐心合力,将从河北涌来京城的三个幕僚,如今都任官出外。魏平真、方兴都是无意科场,直接去了地方州县任官。而另一位叫游醇的,是二程的弟子。据说他本准备要考进士,靠着身上的官职,很顺利的通过了锁厅试。只不过今年还是落了榜,没有考上进士。现在好像已经回到了洛阳去,重新在嵩阳院聆听二程教诲。

    在韩冈身边不过一年,三名幕僚都得到了官职。关学一脉的弟子中,想在韩冈幕中混一个出身的为数不少,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可最后能得到张载推荐的也就他们寥寥数人而已,李复四人每一个愿意放弃。

    “你们也知道,除了班直之外,军中的空额哪边都不会少。上阵厮杀并不是兵籍上说三千人,就有三千人。有的有两千,有的有两千五,若是运气差时,就只有一千五百、甚至一千人。所以上阵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将人数清点好,这样才能分派任务。只是要清点军中空额,则是会犯到下面忌讳,”韩冈笑道,“当初我为了点清来援熙河路的各家到底有多少兵马,可是很费了一番周折。”

    韩冈顿了一下,环目一扫,几人却都是张口结舌。这是算不上太难的问题,可惜李育四人都接不上话来。

    心中暗叹,还是少了历练。他的考题不是什么运筹帷幄,而是具体到行军打仗中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他的实际需要。

    韩冈作为统安南经略招讨司中管后勤、参谋的第二号人物,必须要掌握第一手的准确数字,不论是己方还是敌方。这就需要幕僚们从得到的庞大情报中进行分析选择,同时也要针对内部,让章惇、韩冈几位主帅,能了解军中内部的实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是李复他们接手后要做的工作,可眼下,他们很明显还不够资格,竟被问得张口结舌。

    韩冈并不是打算给他们当头一棒,这样太过明显的下马威用不着自己出手,真做了就反而显得自己器量太小。到了广西之后,他们自然会看到现实,现在只不过是出于好意的提前点醒。

    李复等人都是读求学中的新人,经验能力肯定是没办法与当初做了多年幕僚的魏平真、方兴相比。不过都是关学一脉,韩冈不介意拿出一点时间,来从头培养自己的班底。只是在这之前,必须要让他们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们的任务不是穿着鹤氅、摇着羽扇,而是繁重忙碌的一系列庶务工作。

    至于谋主、策士什么的,韩冈当然需要,有人能为他在混乱的朝堂上站稳脚跟而进行指点,当然是件好事,可凭着眼下张口结舌的几人,想来也不会给他带来惊喜。

    “行军打仗是两件事,阵上指挥不容易,而率军赶路也同样不容易。”放弃了前面的话题,韩冈亲自为几位同窗斟酒,换了个简单的问题:“你们可知道,寻常步卒一日能走多远?”

    大部来自关西的几人,对于这个简单的问题还是能回答的。李复道,“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一般最多也只有三四十里。”

    三句话不离兵法,这点让韩冈失笑。但他立刻掩去了笑容,点头道:“说的没错。一般来说,普通禁军在比较平坦的官道上行军,一天差不多三十里、四十里的样子,精锐一点的禁军则可以一天走出五六十里。如果是临战前的急行军,精兵一日百余里,连续两三天,都是可以的。不过换作是敌情不明的情况,则只有二三十里,再多就会有危险。”

    马竺道:“听说龙学从桂州南下时走得更快。”

    “抵达宾州前的那几天,的确是一日百余里。一个是因为是在境内,不虞遇到贼军埋伏,可以放开来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带在身边的兵力少,才八百多人,易于管束。”韩冈叹道,“如果能让上万步卒在一条道路上做到一日百里,这份能耐就当得起名将二字了。”

    “也就是要兵精将良?”一直以来都说话不多的周毖问着。

    “的确,要想做到一日百里,兵是要精,将是要良。可不仅仅是兵精最*好手'打将良的问题。怎么让士兵在长途行军时,不至于士气低落,可以随时接战,不是有人望的将领说句话就够的——”

    李复立刻接口道:“善抚士卒?”

    韩冈笑了一笑,空口白话的四个字可以写在上。可没有具体的条款,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细节之中才能见到真章。

    陈震沉声道:“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

    韩冈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这是吴起”

    依然是没有说到点子上。这个时代,想让军中将帅学习吴起的做法根本不可能。其实如果当真将医疗卫生制度上读得熟了,并加以理解——尽管里面没有说这方面的事——但如果有心,能做到触类旁通的。

    李复抓抓耳朵,陈震则头歪了一点,与同学们一起用疑惑的视线看这韩冈,等他说出答案。

    “很简单,到落脚的地方能用热水洗个脚,能吃到热饭热菜,喝到热汤,对听命打仗的士兵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待遇了。”韩冈神容严肃,“但这些事必须要快,不能等到卒伍们的身子冷下来。一旦人歇息下来,出过汗的身子很快就会变冷,再吃些冷食,内外交加,很容易就病倒一片。而没有热水洗脚,不能让走了一天的两脚血脉活络畅通,第二天就别想走得更远。”

    这算是军中的常识,也是出门在外的旅行者的常识,就算是码头上抗包的苦力也都了解一些,但放在李复等读人身上,只要没有经历过,可是一个都想不到,只能点头受教。

    韩冈仔细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见到哪一个有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就好。韩冈心中满意,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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